我和未婚夫都是贵族学校的天龙人。
他看中了坚韧的小白花女主，一心想跟我解除婚约。
所有人都在看笑话。
殊不知，我刚将女主的贫穷竹马哄上床。
即将得手时，弹幕出现了——
【男二早期好惨，青梅爱上了别人，自己还要被女配玷污，他不黑化谁黑化？】
【因为这些经历，他才觉得自己很脏，哪怕后期有机会，也不敢触碰女主，呜呜呜虐死我了！】
我抓着少年的头发，逼他抬起头。
「嫌脏？」
「……不脏，甜的。」
-1-
半年前，弹幕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而我只用 0.0000001 秒就接受了它。
正常。
我这种身材好、家世好、长相优越的白富美，注定是世界的主角，能看见弹幕，也不过是主角的待遇罢了。
但大多数时候，它的内容十分低智。
就比如刚才那两条。
我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抓住林风霁的头发，逼他抬起脑袋。
成功捕捉到少年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
啧。
我挑眉：「嫌脏？」
林风霁抹了一把嘴角，不肯回答。
我懒得继续追问：「那算了。」
收拾收拾坐起来，打开手机就看见司徒焰这个蠢货发来的消息。
「上官瑾，我要跟你解除婚约！」
我冷笑着回复了他一个字——
「滚。」
-2-
发出去一个字，收到了十几条回复。
「上官瑾你别得意，婚约是两家父母定下的，跟我没有关系！」
「就算全世界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会爱上你这种仗着家世嚣张跋扈的女人！」
「淼淼这种清纯善良的女孩才是我的真爱，你要是识相，就早点提出解除婚约，我还能高看你几眼！」
大半夜发什么疯？
恰好，狐朋狗友给我转发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司徒焰用专车运来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在女生宿舍楼下高调示爱。
「郑淼淼，我爱你，跟我在一起吧！」
视频的结尾，男女深情相拥，四周充满欢呼声。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男主人公还有一个未婚妻。
在我扔开手机前，狐朋狗友再次发来消息。
「阿瑾，我要是你，我可忍不了，怎么也得给郑淼淼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3-
呵。
低劣的挑拨。
我的眼珠子一转，看到了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林风霁，故意将视频摆在他面前。
「怎么办？你的小青梅好像跟别人在一起了。」
「她是不是忘记你们小时候的约定了？不是说好长大就结婚吗？」
林风霁盯着视频看了很久。
久到弹幕疯狂刷屏。
【好心疼我们男二呜呜呜呜呜！】
【只有他还记得小时候的约定，记得那个从小温暖他的小太阳，但也只有他被丢在那年走不出来……我哭死。】
【唉，男二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自暴自弃的吧？心底的小太阳离他而去，从此之后，不管跟谁在一起，天空都彻底失去了颜色。】
小太阳？
天空彻底失去了颜色？
难道不是一个穷光蛋抛弃了另一个穷光蛋？
我伸手关掉了手机。
反复播放的视频终于停歇。
「林风霁。」
少年抬头，两丸乌黑的眼沉默地望着我，整个人像一座被压抑整个世纪的死火山。
确实有点像弹幕里说的「黑化前兆」。
但那又如何？
我用膝盖顶起他的下颌，笑容颇有些肆意：「我花了那么大一笔钱，你的心里竟然还装着别人？」
林风霁的脸色一寸寸冷下来。
对。
就是这副高冷又不屈的模样，配上这张漂亮的脸蛋，坎坷贫穷的身世，琵琶别抱的青梅……实在让人着迷。
「好啦好啦。」
「你不是想对你的小青梅好吗？」
「我再给你十万块，你可以给她买身衣服，再买个包，这样一来，她就不会被男朋友圈子里的人笑话了，好不好？」
-4-
但弹幕里面的人，比林风霁本人还羞恼。
【女配太侮辱人了！】
【贱不贱啊女配！赶紧去死！不许玷污我们男二！】
那好吧。
就只能让男二来玷污我了。
我抱住林风霁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吹气：「十万不够的话，二十万怎么样？不为你自己着想，也总该为你的小青梅想想吧？」
良久的沉默后。
林风霁嘶哑着开口：「好。」
这个世界上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
我摁下了他的脑袋。
「那就再回答我一遍，脏吗？」
或许是看在二十万的份上，又或许是被羞辱的愤怒，林风霁发了狠。
在弹幕的哀嚎中，他再次抬起脑袋时，望向我的眼神像一匹即将撕碎猎物的野狼。
「……不脏，甜的。」
真乖。
我扯住少年的衣领，笑着吻了上去。
-5-
认识林风霁的契机，还得从郑淼淼说起。
贵族学校每年都有一个免除学费的优等生名额。
郑淼淼就是这个「幸运儿」。
更「幸运」的是，她在某一天中午，将汤泼在了司徒焰的脚上。
司徒焰是谁？
一个发狂起来、连空气都能日几下的蠢货。
理所当然，他拽住了郑淼淼，逼她要么赔偿、要么把他的鞋子舔干净。
郑淼淼当然不干。
指着司徒焰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从那天起，他们俩就开始了相爱相杀的日常。时间一久，连我身边的狐朋狗友都看出不对劲。
「阿瑾，那个郑淼淼最近跟你的未婚夫走得也太近了，要不要教训一下？」
低劣的挑拨。
但我允了。
司徒焰这个蠢货已经是我这十八年以来的案底，要是两人继续拉拉扯扯，传出什么绯闻……我必将成为整个圈子的笑话。
-6-
放学路上，我拦住了郑淼淼。
她长得确实清纯。
甚至能当全校男生的白月光。
怪不得上个周末家族聚餐，司徒焰阴阳怪气嫌弃我长相太过艳丽，俗得他作呕。
当然，我也回敬了两个耳光。
接下来说的话，非常符合我嚣张跋扈的人设。
「你就是郑淼淼？知道司徒焰有未婚妻吗？」
郑淼淼看起来很震惊，手足无措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不知道。」
「骗谁呢？」
跟过来的狐朋狗友嫌场面不太热闹，大声嚷嚷。
「全校都知道阿瑾就是司徒焰的未婚妻，你怎么可能没听过！」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以后再让我们发现你跟他拉拉扯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被当众指责，郑淼淼难堪极了，脸色憋得通红。
关键时刻，有人英雄救美。
「你应该去警告你的未婚夫，而不是来质问无辜的人。」
高瘦的身影，罩住了羞恼又不安的郑淼淼。
弹幕就是在这会儿出现了。
【啊啊啊啊啊男二！是清冷系深情男二！】
【他替女主回怼恶毒女配的样子好帅！不愧是陪伴女主从小长到大的竹马！】
老实说，我花一秒钟就理清了人物关系。
剩下的五十九秒，都在消化一件事——
我这么貌美多金，竟然不是女主。
-7-
算了。
不重要。
重要的是，弹幕里面的人，似乎对「男二」格外钟情。
我顺着那双发白的鞋子往上看。
终于对上一双平静的丹凤眼。
贫穷，清冷，不屈。
且诱人。
原来这就是「男二」啊！
-8-
原谅我。
有点太诱人了。
我一连两周都在回味。
连未婚夫与郑淼淼的绯闻都无暇处理。
直到某天路过走廊，正好撞见司徒焰抢走了郑淼淼的小玩偶。
一方仗着身高逗弄另一方，两人打打闹闹中扑到了一起，就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两个大红脸之间夹杂了我这个冷脸。
「你们在干什么？」
郑淼淼吓得立马从司徒焰怀里挣开。
低头心虚得不敢看我。
倒是那个蠢货，一脸烦躁地盯过来：「你来干什么？」
我懒得理他，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小玩偶上，忽然想起那天在郑淼淼竹马的包上也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
「这是什么？」
司徒焰一脸无所谓：「一个路边捡来的破玩偶。」
郑淼淼气得抬头：「那不是什么破玩偶，是林哥哥送给我的！」
林哥哥？
司徒焰瞬间暴怒，将玩偶从五楼丢下去后，愤愤离场。
郑淼淼也哭着跑开。
弹幕炸开了锅。
【玩偶丢了，也就是这里，象征着男二与女主的缘分彻底没了吧？】
【太不公平了呜呜呜，明明先到的人是我们男二！】
真是令人感动的青梅竹马情啊！
我假惺惺地哀悼了几秒，破天荒拉出司徒焰的聊天框，给他发送了一个限量版玩偶的链接。
显然，他不是很信任我。
「你又在搞什么鬼？」
我没回他。
隔天，郑淼淼身上就多出了一个限量版玩偶挂件。
两人和好如初，彷佛昨天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而那个躺在草地上、被人遗忘的玩偶。
最后被我捡了起来。
-9-
我承认。
我是故意的。
故意带着小玩偶，来到了林风霁的兼职地点。
他刚修完车，灰色背心沾满了机油，露出来的臂膀是我没见过的强劲有力。
十八岁的少年。
成绩好，脸长得好，身材也这么好。
郑淼淼放着这么一个极品竹马不要，图司徒焰那个傻逼什么呢？
我站得时间久了。
林风霁很快发现了我，准确来说，是发现了我名牌包包上的破玩偶。
砰！
我被一股大力顶在车头。
林风霁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就是眼神实在可怖，像是要吃了我。
「你从哪拿到了这个玩偶？」
后背被车标隔得生疼。
我却笑得格外灿烂：「你说这个呀？这是我捡来的。」
林风霁不相信，伸手就要抢。
「别动！我这只包价值五十万，要是扯坏了一点儿，你的工资可赔不起呢。」
林风霁的动作僵住。
我终于抽出空来，手指滑过他的小臂线条，在他甩开之前，蛊惑道：
「我听说你和郑淼淼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白天上学，晚上就来兼职，挣两个人的生活费。」
林风霁沉下脸：「你调查我？」
有钱人的事，怎么能叫调查呢。
分明是一打听就知道了。
「林风霁。」
「小青梅的生活费不便宜吧？」
学校只是免了郑淼淼的学费，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高额的学杂费，以及更高额的校内物价。
「兼职这么累，不如把每晚的时间卖给我？」
话音没落地，我就被林风霁掀到一边。
「滚。」
-10-
我的所作所为，被弹幕嘲笑了整整半个月。
但转机很快就出现了——
郑淼淼和司徒焰走得实在太近了。
我这个未婚妻不介意。
但学校里多的是人心存嫉妒，趁司徒焰不在校，陷害郑淼淼划破了一个价值二十万的包。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赔偿。
或是进警局。
狐朋狗友告诉我这件事时，我就有了预感。
果不其然——
当晚，林风霁就主动等在我的私人公寓门口。
他仿佛做了很久的思想建设，嘴唇都有些微微发干，眼神更是饱受羞耻。
「……你想怎么买我的时间？」
-11-
林风霁的青涩，出乎我的预料。
喉结被抚摸，会狼狈地偏过头。
碎发遮掩了低垂的眼眸。
但纤长的睫毛还在不安地颤抖。
很美味。
郑淼淼这些年来，真是暴殄天物。
我凑过去，想要印上林风霁的唇角时，被他躲开了。
「……这个不行。」
「为什么？」
林风霁没开口。
弹幕替他说了。
【因为女主十岁时，跟他说过，长大以后嫁给他，所以他要替女主守节。】
【呜呜呜他真的，我哭死。】
【现在看来，女主当时说的话，也不过是戏言。】
真纯啊。
竟然还会把小时候说的话当真。
我摁了摁林风霁的唇瓣，他抗拒般抓住我的手。
四目相对。
我开出条件：「亲一下多给一万，怎么样？」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林风霁的手，最终无力地松开。
-12-
我成功撬开了一只顽固的蚌。
只可惜没多少人高兴。
尤其是弹幕。
在我肆意欺凌林风霁时，她们一边疯狂地咒骂，一边发疯不肯相信。
【女配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
这有什么不敢的？
郑淼淼要赔偿二十万，林风霁就得亲我二十次。
亲到最后。
他或许也恍惚了。
在我凑过去时，第一次主动探出唇舌。
「呵。」
我的轻笑打断了他的迷乱。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林风霁的身体瞬间僵硬。
-13-
短短一周。
林风霁就凑足了赔偿款。
他和郑淼淼约在了校外的奶茶店。
我也在。
看见那张卡被递出去的瞬间，郑淼淼难掩羞涩道：「林哥哥，不用了，司徒焰已经帮我解决了。」
林风霁的手一顿：「你跟他现在还有联系？」
郑淼淼点点头。
林风霁提醒：「他有未婚妻。」
再次听到这句话，郑淼淼脸色一白。
「我跟司徒焰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林风霁没说话，但眼神十分犀利，仿佛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虚。
郑淼淼深吸口气，猛地站起来。
「反正、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林哥哥你赚钱也不容易，留着自己用吧，我回学校了！」
郑淼淼走了。
奶茶店只剩下林风霁一人苦坐。
他坐了多久，我就盯着他看了多久。
直到夜幕降临。
我发送消息：「今晚还来吗？」
-14-
林风霁再也没来。
还将二十万，一分不少全打回我的账上。
【我们男二有自己的傲骨。】
【就这么跟女配结束吧，别再错下去了！】
吃不到嘴的东西，格外让人着迷。
不可否认，
我被他钓上了。
-15-
在我得手之前，郑淼淼与司徒焰先一步陷入了热恋。
这个消息很诡异。
诡异到，我这个正牌未婚妻，竟然最后一个知道。
狐朋狗友们正在煽风点火。
「阿瑾你是不知道，他们俩现在如同做了夫妻一般，就差一个名分了！」
「司徒焰还是厉害啊，在 21 世纪都敢搞一妻一妾制，简直是我辈楷模！」
「他昨天还带郑淼淼去参加舞会，结果她就穿了一身地摊货，丢脸死了。」
「司徒焰这个大少爷，怎么不给她买点衣服？」
「郑淼淼不要呗，还说什么不稀罕他的施舍，要靠自己的双手奋斗。」
咯咯咯的笑声中，我精准地捕捉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他们俩去参加舞会了？还吵架了？」
「对啊对啊！」
在所有人看热闹的目光中，我拿起手机。
却不是联系司徒焰。
而是敲开了某个许久没联系的聊天框。
「林风霁。」
「你的小青梅，生活费好像不太够用喔。」
-16-
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但不重要。
我有的是力气与手段。
轻轻松松翘掉晚上的课程，找到了正在修理厂的少年。
不巧的是，郑淼淼这个好学生也在。
她抱着膝盖，双眼红得好像哭过了一轮。
「林哥哥，难道没钱就活该被嘲笑吗？」
「我不想接受司徒焰的施舍，也不想让他看不起我。」
「要是我们也生在有钱人的……」
「淼淼。」林风霁打断了她，「你现在要做的，是离司徒焰远一点。」
郑淼淼的哭音戛然而止。
她倔强地抬起头：「林哥哥，你也觉得我是那种贪图他钱财的女孩吗？」
林风霁平静道：「他有未婚妻。」
郑淼淼哑口无言。
半晌，她甩着泪水夺门而逃。
林风霁没有追上去。
他长久地盯着手里的螺丝钉，甚至没有发现我的出现。
「怎么不回我的消息？」
看见我，林风霁眼神躲闪了几秒，很快又镇定下来。
「我跟你不是必须要回消息的关系。」
他继续手头的工作，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分给我。
真是无情啊。
「林风霁。」
我的手指在他的后背上打转。
「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你的小青梅好像很苦恼，需要我帮帮她吗？」
话音刚落，少年猛地转过身，攥紧了我没来得及抽离的手指。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头一次蕴含了滔天的怒火，黝黑的眼瞳深处倒映出我讶异的面容。
「上官瑾，司徒焰是你的未婚夫，如果你不放纵，他根本不会有机会频繁接近淼淼，也不会被你们这些人影响！」
漂亮的少年喘着愤怒的粗气，几乎是低吼出了这句话。
「所以呢？」
我轻飘飘的回复，让那双眼眸里的愤怒，自嘲般熄灭。
林风霁甩开我的手，闭了闭眼。
「我和淼淼都只是普通人，受不起你们的戏耍。」
「如果你们还有良心，就放我们回到自己的生活。」
-17-
「回得去吗？」
林风霁：「……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你把钱还给了我，切断了这段荒唐的关系。那郑淼淼呢？她回得去吗？」
我太了解司徒焰了。
一个被家族压制许久的王子，在某一天遇见了与周围人截然不同的灰姑娘，于是就此沉沦。
他不会放过ţú¹郑淼淼。
而郑淼淼……「你问过她本人吗？」
「她想回到原本的生活吗？」
「想跟你继续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平静日子吗？」
「亦或者说，你给得了她真正想要的东西吗？」
一连串的质问，彻底击溃了林风霁。
他分明极度脆弱，甚至摇摇欲坠。
我却没有生出一点儿怜悯。
反而给出了最后一击。
「林风霁，郑淼淼想要的感情，你给不起。」
-18-
【太狠了，女配实在太狠了！】
【简直是砂仁猪心！男二该不会要碎掉了吧？】
【呜呜呜恶毒的女配，你要索命就去索司徒焰的命，来折磨我的男二算什么！】
弹幕一片哀嚎。
林风霁就像它们说的那样，近乎破碎。
我欣赏半晌，上前两步，将人拥进怀中，缓缓道：
「但有一个东西，你可以给她。」
「……什么？」
「她的底气与尊严。」
我将一张卡塞进了他的口袋。
「司徒焰明晚还要带她参加舞会，你可以拿这笔钱，给她买身衣服，再配个包包。」
我的引诱有些太明目张胆了，弹幕集体陷入哀嚎。
【不要啊！！！男二你不能再掉进她的陷阱啊！！！】
【男二肯定会答应的，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女主受苦。】
一语中的。
林风霁的手掌攥紧又松开。
如此重复三五次，最终狼狈地闭上眼。
「好。」
-19-
回忆就此结束。
「脏吗？」
「……不脏，甜的。」
林风霁说出这话时，羞耻的红意从脸颊蔓延到耳后根，好似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矛盾得诱人。
哪怕白天上课，我的脑袋都在反复回想。
沉浸至深，甚至忽略掉了怒气冲冲走过来的司徒焰。
「上官瑾！」
暴躁的家伙双手拍在我的课桌上，怒视着我。
「昨晚给你发的消息，为什么不回？」
四周瞬间挤满了看热闹的同学。
我想起了什么，身子往后一靠，不咸不淡道：「我跟你，不是必须要回复消息的关系吧？」
司徒焰噎住。
很快，又冷笑出声：「上官瑾，除了拿婚约说事，你还能干什么？」
「我跟淼淼已经在一起了，如果你识趣的话，就早点解除婚约！」
一句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蠢货。
无可救药的蠢货。
我实在忍不下去，冷声道：「司徒焰，你以为我们两家的婚约，是你在学校里办家家酒吗？想分手就能分手，想解除就能解除？」
「在学校里搞一个盛大的表白，就蠢得以为自己真的能追求真爱了？」
「你敢在两家人面前介绍郑淼淼吗？怎么介绍？说她是你的女朋友，还是……见不得光的情人？」
嘲讽完，我才发现郑淼淼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
脸色格外苍白，身影也摇摇欲坠。
「司徒焰，她说的都是真的，对吗？」
司徒焰格外慌乱：「淼淼，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想听！」
我的话，彻ţūₐ底撕开了郑淼淼与司徒焰之间最大的遮羞布。
郑淼淼哭着跑开。
司徒焰焦急追赶。
一场闹剧草草终结。
轰轰烈烈的王子与灰姑娘，感情出现了一道越不过的鸿沟。
-20-
「诺，这个给你。」
林风霁从浴室出来时，我扔给他一个蓝色小鱼挂件。
它有一对。
前段时间飞巴黎时，我在一家手作店橱窗瞥见了它，价格很平民，甚至还比不上司徒焰送给郑淼淼的那个大牌联名玩偶。
「这是什么？」
林风霁的脖颈还有水珠滑落。
我伸手替他拭掉：「你背包上的那个玩偶又丑又旧，不如换一个？」
林风霁沉默了。
他应该舍不得。
那可是他与郑淼淼两小无猜的象征。
但……那又如何？
我到手的东西，身上就不该再染着其他人的气息。
「你珍惜至极的东西，另一个人早就抛弃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声声都是蛊惑。
林风霁与我对视良久，最终妥协了。
背包上的旧挂件，被换成了蓝色的小鱼。
我心满意足。
还没来得及奖励对方，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里乍然响起。
郑淼淼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林哥哥，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林风霁第一时间看向了我。
一秒、两秒、三秒……对视的第六秒，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拒绝。
「我现在……没空。」
但郑淼淼并没有接受这个说辞。
她似乎是察觉到林风霁的迟疑，带着哭声喊出来。
「求你了，林哥哥！就当是帮帮淼淼，我现在真的离不开你！」
林风霁呼吸一滞。
【男二要心软了。】
【他这辈子能拒绝任何人，唯独拒绝不了女主，那可是他的光啊！】
【女配用尽手段都留不下男二，真是活该！】
-21-
弹幕上的内容，实在太过刺眼。
我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忽地扯出一抹冷笑。
「淼淼，我.țũ₇…..」
林风霁的话说到一半，后背突然一震。
是我抱住了他。
并探头看向正在接听的电话，悠悠道：
「康城公苑 802。」
「郑淼淼，你要是想找林风霁，可以来这里。」
电话挂断。
林风霁早已变成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
以他的聪明，早该料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郑淼淼会赶过来，目睹他对这段青梅竹马情的背叛，亲眼瞧见他的身体在向另一个女人祈求欢愉。
这一切都要怪我。
是我引诱了他。
也是我推动这段见不得光的交易，到了必须要摊开的地步。
「怕吗？」
向来沉默寡言的林风霁却突然抬起头：「为什么要怕？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笑了笑，不接这个锅。
「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只是想让她看见你的付出罢了。」
也许是愤怒在逐渐累积，林风霁被这句话点燃了！
他猛地拽住我的胳膊，将我往下一拉。
这是第一个不以我为主导的吻。
嘴唇被粗鲁地啃咬，闷热的夜处处透露着发泄与自我惩戒。
咚！
背包落地的声音惊醒了我们。
郑淼淼站在没关的公寓门口，不可置信地捂着嘴。
【完了，被抓包了。】
【这可是女主最脆弱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结果却看见自己最亲近的竹马跟女配有一腿……代入一下天都塌了！】
【男二快解释啊！说你是被迫的！】
不知为何，林风霁反常得没有任何动作。
不仅没有看自己的小青梅，喉结更是极有存在感地滚动了一下，彷佛咽下了方才的所有亲昵。
郑淼淼彻底崩溃了。
「林哥哥，我恨你！」
-22-
一句「我恨你」，最终还是让林风霁追了出去。
我没有阻拦。
弹幕嘲讽得厉害。
我却没有它们预想中的生气。
给钱的交易，本就留不住人心。
更何况……家里给我发了消息。
「小瑾，回老宅一趟吧。」
「司徒家上门了。」
-23-
哪怕有心理准备，司徒焰的惨状还是惊到了我。
他跪在老宅里，满背鞭痕，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倔强。
「这场婚约是你们为我定下的，我根本不爱上官瑾！」
「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跟她结婚！」
司徒家与上官家是世交，婚约更是从小定下。
司徒焰如此撕破两家的脸皮，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
「小瑾，你别急，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小兔崽子！」
我不急。
急得是两家人，是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共同利益。
鞭打声继续响起。
司徒焰第一次如此有骨气，后背出血了也不肯松口。
这场鞭挞最终不了了之。
司徒焰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在我进来的那刻，他的眼里充满了熊熊怒火：「上官瑾，你好戏看够了吗？」
「还好。」我淡淡道，「伯父伯母还是留手了。」
「你！」
司徒焰气得坐起来，又疼得嗷嗷乱叫着躺回去。
「何必呢？」
「闹这么一场，结果也不会改变，婚约更不会被取消。」
这话落在司徒焰的耳中，就是在嘲讽他不自量力。
「上官瑾，你这种冷血自私的人懂什么？」
「我爱淼淼，我在为我们的未来争取！而你只会说这些风凉话，我真看不起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起身就要走，走之前难得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寻死觅活要解除婚约的时候，伯母已经约见郑淼淼了。」
司徒焰立刻紧张起来：「我怎么不知道？她们聊什么了？我妈有伤害淼淼吗？」
真是痴情啊。
可惜……「ṭů⁼伯母给了一笔钱，承诺会送郑淼淼出国留学，唯一的条件是，让她和你分手。」
「淼淼肯定不会答应的！」
不，她答应了。
我也是回到老宅，才知道郑淼淼为什么突然寻找林风霁。
因为她答应了司徒家的条件。
并提出了唯一的要求——
多加一个出国名额，她要带她的林哥哥一起离开这个伤心地。
-24-
郑淼淼会出国。
早在弹幕出现时，我就提取到了这个关键信息。
而林风霁，就是在她出国期间，在她身边默默守护的深情男二。
八年后。
她将以新锐画家的身份回国，与司徒焰旧情复燃。
而已经成为一家新兴科技公司老总的林风霁，将追随她回国，成为她与司徒家抗争的最大底气。
顺便解决掉我这个恶毒女配。
剧情的不可抗力是巨大的。
到了这一步，如同司徒焰所说，我这个自私冷血只注重效率的人，不需要再在不属于我的人身上花费心思了。
当晚。
司徒焰妥协了。
两家人完全没发生过嫌隙一般，定下了毕业就先行订婚的打算。
而我，只见到了林风霁最后一面。
疲惫的少年倚靠在公寓门口，不提追出去的郑淼淼，也不提出国留学的事，只问我：
「你要订婚了？」
「是啊。」
「……」
在我进门前，林风霁扯住了我的衣袖。
四目相对，他轻声道：「上官瑾，你想让我出国吗？」
【男主我看你是昏了头，不出国怎么成立科技公司？怎么当男主的有力竞争者？】
【女主都把机票给你了！还问什么！给我去！】
头一次，我听从了弹幕的话。
「去啊。」
「能跟你的小青梅朝夕相处，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吗？」
我的态度太坦然了，林风霁缓缓收回手。
自嘲的笑意一闪而过。
「我明白了。」
-25-
八年一晃而过。
司徒焰没有任何长进。
反而越来越花天酒地，好似从郑淼淼走的那一刻起，任何人与事都不过他的心。
而我——
林风霁走了，弹幕却留了下来。
发言的人虽然没有当初多，但偶尔几条也能让我捕捉到关键信息，轻轻松松做出几件大事，接手了部分家族企业。
接触到家族的庞大利益后，我不太能明白林风霁八年间能成长到什么地步，才能扳倒我这个恶毒女配。
全国首富也很难做到吧？
不对，加上隐形财产，以及我这几年扩张的新产业，全国首富这个位置应该我家来坐。
【女配怎么回事？男主家都快被她打压成万年老二了！】
【放心吧，男主只是受了情伤，这八年浑浑噩噩对家族事业漠不关心，才给了女配机会。等女主一回来，男主就会彻底振作，到时候他稍微努力一二，哪还有女配的事！】
【还有我们男二呢，他开创的公司将引起科技革命，直接碾压女配现在发展的所有业务！】
弹幕看多了人会变蠢。
但我还是会一条条看完，不肯放过任何一个信息点。
直到某天晚上，清冷的弹幕突然热闹起来：
【喜报喜报！女主回国了！】
【她在酒吧里与男主重逢，两人酒后失态，差点擦枪走火，开始了新一轮的你追我逃……】
【这么说，我们男二也回来了？！】
彼时，我正在订婚现场。
没错，本该毕业就举行的订婚仪式因为司徒焰的种种出格行为，我借此表示了不满，往后推迟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今年，司徒家等不下去了。
他们将时间定在了今晚。
仪式即将开始，主人公却迟迟未到场。
我穿着昂贵的晚礼服，坐在满脸焦急震怒的两家人之间，神色完美无瑕，彷佛身处旋涡的主人公另有其人。
叮咚。
手机震响了两下。
我等待已久的消息终于发来。
是一段酒吧的录屏。
司徒焰将郑淼淼抵在卡座，吻得热火朝天难分难舍，郑淼淼试图挣扎，最终半推半就地被他拉进了最近的一家酒店。
视频结束，黑色的屏幕倒映出两家人难看的脸色。
「岂有此理！」
「司徒家的，我看这场订婚不办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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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着离开了伤心之地。
一脚油门开到了酒吧门口。
酒保笑眯眯地迎出来。
我将一叠现金扔给了他：「干得不错。」
「都是小姐您高瞻远瞩！」酒保的马屁拍得炉火纯青。
是啊。
都是我高瞻远瞩，在弹幕发现些许端倪时，就联系了酒吧的人。
成功得到了这么一段视频。
二十六年。
我努力了整整二十六年，才彻底摆脱了司徒焰这个蠢货。
弹幕已经瞠目结舌。
【女配怎么回事？她与司徒焰的婚约，不是还要纠缠到大结局、等女配家破产才会解除吗？】
【完了完了，缺少了那些挫折，男主和女主还能正常发展下去吗？】
【我只想知道，男二怎么办？没了女配的戏份，他怎么帮女主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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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高兴了。
甚至去酒吧里喝了几杯。
微醺状态无法开车，叫来的代驾身形有些过于高大了。
「去康城公苑。」
我甩开了脚底的高跟鞋，懒散地倒在椅背上。
车子并没有发动。
等我疑惑地抬眼，才从车内后视镜对上了一双熟悉的丹凤眼。
「还住在那里吗？」
酒劲醒了大半。
对视许久，我才缓缓开口：「林风霁，你去国外待了八年，回来都沦落成代驾了？」
弹幕没忍住，又把实情透露给我。
【女配也太看低人了！男二现在可是 CEO，最大的代驾平台都有他的参股！】
酒劲再次涌上。
我懒得去追究林风霁到底成为了什么人，阖上眼：「既然你熟悉路，就直接开车吧。」
一路无话。
直到开进单间车库，林风霁才再次开口：「到了。」
我的身体已经彻底放软。
从指尖到脚跟都懒得动弹。
车门被人拉开。
林风霁站在外面，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具体神色：「我送你上去Ṭū́⁾。」
送我？
八年前的交易已经结束，他总不会是公司有了资金缺口，想来我这里再捞点吧？
「没有资金缺口。」
不知不觉，我竟将心里的话说出口，还得到了林风霁否定的回复。
「……八年前你买的时间，还没用完。」
「……」
我沉默了。
令人无言的气氛中，对视显得格外燥热。
我猛地将人拉进后车座。
车门砰然关闭。
「林风霁。」
「嗯。」
「出国这八年，跟郑淼淼睡过吗？」
林风霁顿了一下，声音低得近乎呢喃：「没出国。」
「什么？」我没听清。
「没有。」
我的兴趣瞬间大涨。
抓住他的发丝时，好心询问了一句：「还记得步骤吗？」
林风霁用行动给予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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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鸡尾酒也会令人飘飘欲仙。
金属拉链声响起时，我垂眸看了几秒，微微扯唇：「脏死了。」
林风霁的动作只停顿了一下。
但那张变得成熟的漂亮面容上，再也没有曾经的自我厌弃，更像是彻底接受了自己的龌龊。
一边继续，一边努力压抑喘息：
「放心，不会弄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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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电话吵醒时，昨夜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梦。
直到视野范围内出现了八块腹肌。
我顿了顿，喑哑开口：「妈，你刚才说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幸灾乐祸的播报。
「司徒焰这个小鳖崽子为了那个女人，跟家里断绝关系了！他家气得停了他所有的卡，就等着他什么时候回去求饶呢！」
「要我说，他在外面过几天穷日子就老实了，到时候就知道还是门当户对好……」
絮絮叨叨的声音逐渐让人厌烦。
我伸手滑过林风霁的胸膛，比出一句口型：
——你昨晚为什么会在那里？
林风霁的喉结滑动了几下，坚持到我挂了电话，才开口：「郑淼淼给我打了电话。」
听到熟悉的名字，我的脸色瞬间变冷。
「所以你是看见他们进酒店后，受了刺激？」
真有意思。
大早上来破坏我的心情。
我披着薄纱起身，刚想开口赶人，指尖被攥住。
「我没有看见他们进酒店。」
「我是来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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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
郑淼淼拿出那张飞机票时，语气中冷硬与受伤交织。
「林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永远记得我们之间的情谊，这张机票就是我为你争取的机会。」
「不管你跟上官瑾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当没看见。」
「跟我一起出国吧。」
她放弃了挚爱，放弃了尊严，换来了自己与林哥哥的未来。
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哪怕林哥哥不再是印象里的温暖竹马，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哥哥，你还在犹豫什么？」
郑淼淼焦急催促，林风霁却始终没有伸出手。
「……你自己去吧。」
「为什么？这可是改变我们未来的机会，你难道想一辈子待在车间修理汽车吗！」
声声质问中，林风霁不知为何越来越平静。
他看着郑淼淼变得震惊失色的脸，心底的某个念头忽然就定下来。
「我不会一直待在车间。」
「郑淼淼，或许你忘记了，也或许你没放在心上，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拿到了保送通知。」
S 大的保送通知下来时，郑淼淼正因为司徒焰而哭泣。
他提了一句，见她没有反应，就没有再提。
反而是上官瑾，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当晚公寓里就出现了一个蛋糕。
他尝了几口。
甜到齁喉咙。
最后，所有的甜意，都被笑着的上官瑾, 吞没在唇舌间。
林风霁离开的背影太过刺眼。
郑淼淼崩溃大喊：「上官瑾就是在利用你！玩弄你！林风霁，你一定会后悔的！」
林风霁走了很久。
眼底才缓缓浮出一抹自嘲。
这个事实, 他从主动吻回去的那一晚, 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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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学后, 我换了手机号。」
「直到昨晚, 郑淼淼回国, 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林风霁的叙述不紧不慢。
「我在她的话筒里, 听见了司徒焰的声音。」
他向来是聪明的。
一秒就分辨出来，她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听见, 故意想让他去见她。
林风霁也如愿地说出了那句话：「你在哪？」
得到地址后, 他在酒吧拐角的路灯下等了两个小时。
果不其然。
穿着晚礼服的上官瑾出现了。
「我在等你。」
「上官瑾，我知道你今晚订婚，也知道司徒焰出轨郑淼淼，刚刚还听见你和伯母的电话……我知道你和司徒焰利益捆绑至深，不会轻易分开, 但——」
时隔八年，林风霁终于说出了年少时宁愿假装沉默、宁愿欺骗自己内心都不敢说出来的话。
「给我一个机会吧。」
他把自己放在了尘埃里。
「你可以不花钱，买下我余生的所有时间。」
「哪怕见不得光，哪怕没有名分, 我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答应我，你迟早有一天，会和司徒焰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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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瞠目结舌。
【不是哥们你……难道我看的是盗版小说？你不是深情男二吗？】
【憋不住了！我早就想说了, 女主的瞻前顾后、反复横跳, 根本配不上男二的深情！我支持男二嫁入豪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不接受！男二你一定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对不对！】
满眼的「啊」字, 也震住了我。
不对劲。
林风霁疯了。
他对郑淼淼爱而不得, 所以气疯了。
但事实又摆在眼前——
林风霁确实没有跟随郑淼淼出国, 他在另一个城市读完了大学, 跟合伙人一起创业。
甚至常年视奸我的社交平台，知道了我的订婚时间。
司徒焰与郑淼淼搞在一起，既是我等待已久的机会，又何尝不是他等待已久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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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霁想当小三这件事, 谋划已久。
他将这些年所有的股份与积蓄，都摆在了我的面前。
甚至还有一份婚前协议书。
写明自己不会沾染女方财产的一分一毫。
也许与上官家比起来，现在的他身家尚浅，只能算是新贵。
但与被逐出家门的司徒焰比起来, 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等那个蠢货后悔, 再认错回家接手家业，这个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这场旷日持久的联姻, 再也不会有任何存在的可能ṭų⁸性。
但——
「林风霁，你凭什么以为, 我会选择一个曾经爱过别人的男人？」
林风霁无言。
他想坦诚自己没有爱过郑淼淼，想说那是曾经自以为的亲情，想说他是在无数个被「买下」的夜晚，才第一次苦涩地品尝到爱情。
可过往种种摆在那里, 所有的话都如此苍白。
「求你……」信我。
我扯起唇角：「好吧, 看在你这么诚心恳求的份上。」
「暂且给你ŧű̂⁺一个机会, 但我不会做任何保证。」
直到我彻țûₚ底自由。
那时，我将着重考虑林风霁这张漂亮的脸蛋，对我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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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
司徒焰这个蠢货，让我瞧瞧你的「爱」，又能坚持多久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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