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恶臭,压下已经翻滚到嗓子眼的酸水,用剪刀剖开学长的肚子。
「学姐,你忍耐一下。」
我将内脏血肉全部取出,涂抹在美女学姐的全身各处。
感受到美女学姐杀人的目光,我把脸埋了又埋。
毕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1-
知知知——
持续的高温炙烤着燕市这座国际大都市。我以 722 的高分考入了燕市的青大。
校方早早地联系了我,希望我早点去学校报到,专业任选,路费报销,还有奖学金。
我想着青大也是我的理想大学,学校各种资源在全球也算顶级的,便一口答应了。
报到当天,一个冷白皮身材火辣,染着一头橙发的学姐走了过来,自告奋勇要带小学弟去参观学校。
我有点害羞,早在高三的时候就对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没想到今天刚刚入学报到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身材长相这么火辣的学姐。
我们进入校园走了许久之后,路边两个学长的谈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诶,你听说了吗?大前天有人发现有个男教授,在实验室里囚禁了一个女生!」
「我听说了!我听说了!老张和我说那个女生被救的时候精神都不正常了,在去往医务室的途中见到人就咬!像个疯子。」
「卧槽?!真的假的?」
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将诧异的目光投向真希学姐。
真希学姐挠了挠头表示她也是略有耳闻。
不过校方已经出了公告,声称女生只是做实验受了伤而非被囚禁。
既然校方已经出面澄清,我便没有过多在意。
作为蓝星数一数二的高校,我走了有数十分钟才走到住宿的地方。
我在宿管大伯那简单办理了入住之后,便跟着真希学姐继续参观学校。
-2-
新生宿舍的外面是东操场。
我们走出宿舍区,我将目光转向东操场。
现在还是暑假,学校里很多学生今年没有回家的或者提前返校的都在操场上踢足球。
这个时候操场上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两道身影,在田径场上狂奔。
我笑着问学姐:「学长们平时都是这么有活力的吗?在我的印象里学长们都应该沉醉于忙碌严谨的学术研究里。」
学姐笑着回我说:「大学里社团活动很多的,可能最近田径社有什么内部活动或者比赛吧。」
身影一前一后追逐着,渐渐地前面那个体力不支,被后面男生迅速追上扑倒。
正当大家误以为两个人在嬉戏打闹的时候,倒地男生的呼喊声愈发地惨烈,周围踢球的学长感觉到不对,凑上前去。
几个男生将压在人身上的那个学长架走。
学长扭头挣扎的时候,露出了满是血污的脸,以及躺在地上胸口被鲜血染红的另一个学长。
我揉搓了一下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紧接着人群里发出惊呼和一声惨叫,只见刚被架走的伤人男生又翻身袭击了其他人。
更诡异的是先前倒下的学长,摇曳着身躯,晃动着站了起来,扑向了边上查看他伤势后想要拨打急救电话的男生。
越来越多的人发出惨叫倒下,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发出嘶吼站起来。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
正在这时一个学长被路边的我们吸引住,朝着我们急速奔来。
重重地冲撞在操场边缘的围网上,双手抠住围网,对着我们疯狂嘶吼。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学长的脸,眼睛发白,脸上黑红色的血管暴起,嘴里低吼着诡异音节,脖颈处已经没有了一块大肉,但是男子却浑然不知,依旧在试图攻击围网后的我们。
真希学姐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出声道:「他……他怎么了……他想干嘛?」
我一阵头疼,女生是都不看丧尸片的吗?
我扶额没好气地说:「学长能想干嘛,他只不过是想吃了我们而已。」
-3-
「诶?」真希学姐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越来越多变成丧尸的学长聚集在一起挤压着围网。
边上的东操场的出口不断地有人跑出,身后追来的僵尸将出口处围观的学生一个一个扑倒。
我连忙询问真希学姐:「学校有没有可以避难的地方。」
真希学姐这才回过神告诉我,学校有一个战时遗留的避难所。
「快带我去!」我急切喝道。
真希学姐连忙答应,带着我跑向西北方。
我边跑边掏出手机拨打了妖妖灵。
「你好,这边是……」
我没时间等接线员说完,喘着粗气连声道:「我!我是青大的学生!学校里爆发了丧尸!已经有多人受伤了!快!快派军队过来!」
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小声地嘟囔:「怎么又是一个恶作剧的,刚才还有一个说医院爆发丧尸的,釜山行看多了吧?」
随即电话那头正声道:「你是青大学生吧?这位同学报假警的话是扰乱社会公共秩序,需要承担行政责任的噢!」
我连忙解释道:「没有!我没有!你们派……」
我话还没有说完,边上冲出来一个身影把我撞倒在地。
撞倒我的人也来不及看清,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急匆匆地往前跑开了。
我的手机被撞飞出去落在了绿化带里,身后传来惨叫声,我已经来不及去找手机。
此时整个接警大厅响起此起彼伏的报警电话声。
手机里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喂喂喂喂!」
我们又跑出去数分钟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让学姐留在这里等我一下。
因为我看到路口指示,这条路里面有一家生活超市。
-4-
老板此时还坐在柜台里看手机,我一阵旋风似的冲进超市。
学姐还在路口等我,我来不及多拿,随手抓了一个塑料袋。
往里面放了 4 瓶矿泉水和 4 盒饼干就往外面跑。
老板正要起身,见我头也不回地冲出超市,急忙招手喝道:「诶诶诶!小兔崽子大白天零元购是吧!你哪个系的!」
我没时间和老板解释,头也不回地说:「老板对不起!快跑!我下次补给你,外面爆发丧尸了!」
我也顾不得身后的老板信不信了,只因为我看见了路边焦急等待的学姐以及学姐身后追上来的丧尸!
我连忙呼喊学姐快跑,学姐这才扭头看到了身后的丧尸。
眼见丧尸马上要冲到学姐面前,扑倒学姐大快朵颐一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马上要扑倒学姐的丧尸,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头部跌倒在地。
原来是我在那一瞬间从袋子里拿出来丢出去的矿泉水精准地砸中了丧尸,救下了学姐。
我顾不得去可惜损失的一瓶矿泉水了,因为丧尸已经踉跄着起来,意图对我们发动第二次攻击。
我连忙搀扶起学姐,拉着学姐往前跑。
没多会儿我们终于跑到了避难所,拉扯着紧闭的大门。
怎么办?门打不开!
我跑到边上窗户,透着窗户看见里面有人影,随即拍窗大喊。
里面的人见我们是正常人后马上给我们打开了避难所的大门。
我和学姐连忙逃了进去关上门,里面的人见我们进来连忙问我们受伤没有。
我和学姐检查了一下露出在外的身体,并没有被丧尸咬伤。
里面的人和我们同时长出一口气。
此时我才有闲暇观察起这个战时避难所来,边上墙壁上挂着这栋避难所的简介。
这是一所投入使用两年半的战时避难所,屋内空间很大,楼层非常高。
因为废弃使用很久了,屋内简陋,仅仅只是摆放了几张旧桌椅。
-5-
屋里人也不多,只有六个人。
一对情侣,两个学长,以及我和学姐。
我瞬间明白我们操场是丧尸爆发现场。
此刻我已经不知该说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呢。
运气不好是碰上了丧尸爆发现场,运气好是所幸提前碰到了丧尸爆发,而不是一无所知地遇见。
我见那两个男生都是从操场上跑过来的,他们本来在场上踢球。
我见状出声询问:「几位学长,刚才操场上怎么回事,咬人的人你们认识吗?」
两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出声道:「认识,最起初的那个人是之前医务室来的年轻男老师,据说……」最后男生有点支支吾吾的。
我直言道:「是被女生咬的那个?」
男生见我点破,也点点头表示肯定。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那个女生呢?那个女生去哪里了?」
众人都是顶尖学府的学子,瞬间明白过来,对视一眼。
那个男生颤颤说道:「被……送去医院了。」
我急忙掏向口袋,这时我才想起来,我的手机已经丢在绿化带里了。
这个时候我让学姐打开手机看新闻,大家听了也都打开手机。
那对情侣中的女生看着手机惊呼出声,大家连忙凑了过去。
某音里显示一条视频,定位是燕市第一人民医院,视频里墙壁床单门板地面,到处都是血污。
视频里的人们和刚才操场上的学长们一样,都发了疯地互相攻击!
其他众人也有了新的发现,学校的学生群里食堂、西操场、各个教学楼,还有学生宿舍的恶性伤人视频在群里传播。
有学生捂住口鼻躲在衣柜里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手机透着缝隙,拍着外面正在四处像孤魂一样游荡的舍友以及满地狼藉的宿舍。
「不对还有这条,这条视频不是在燕市的。是……是在天城!」
「这条!这条也是!这条是石城的!」
一股阴霾笼罩在我们心头,现在不只是燕市青大,整个燕市甚至全国都出现了丧尸。
众人都没有说话,大家明白丧尸病毒传播的速度,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
甚至它可能早就已经传播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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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门口传来急促的拍打声,紧接着传来好大一声撞击声。
情侣正要去开门,我连忙喝住他们,让他们先等等。
我爬到窗户口,朝着外面看去。
只看见大门口,是两个打篮球的体育生。
哦等一下,是两个一米八五、身穿红白相间篮球服的体育生,捧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在疯狂地啃咬。
甚至那个女生被两个男生裹挟,双脚远远地离开了地面。
只看见鲜血顺着女生白皙的双腿流淌,滴答滴答地滴落在避难所门口。
血液慢慢顺着地板,淌到了屋内。
我们,尤其是那对小情侣,看见淌进来的鲜血,双腿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还好刚才没开门,不然现在避难所就是饭堂现场了。
「燕市封城了!」
视频里燕市各个国道乡道高速路口,都有军队驻守,还有大量的防疫人员。
政府已经启动了应急防疫政策,勒令所有试图离市人员,返回家中,准备好食物和水,不要外出。
我们忧心忡忡,封城意味着城市被孤立,疫情暂时脱离政府控制了。
我踮脚看了眼窗外,那两个男生带着他们的小玩具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流了一地的血迹。
此时我向真希学姐要过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
「妈,是我。」
「小毅你怎么才给妈打电话啊,你手机呢?爸爸妈妈给你打了好多回了!你怎么不接?他们都说燕市还有哪里哪里出大疫了,都封城了出不来了!你现在在哪?到学校了没有……」
母亲的担心混迹在一连串的问题中向我袭来,我滚动了一下喉咙,眼下不是伤感的时候。
「妈,不用担心,我这过得很好。我手机丢了,我拿路人的手机和您打的电话。我现在还在酒ƭū́₋店里呢,还没去学校,您不用瞎担心,我这吃的喝的都够,我也不出门。」
母亲还是想过来找我。
我告诉母亲现在封城了进来了又出不去,不要过来瞎掺和,我好得很,让母亲父亲也备点食物和水,待在家里尽量没事不要出去,谁知道疫情会不会蔓延开,一顿搪塞之后暂时打消了来找我的念头。
我以路人还有事为由,等过几天再给妈妈回电话,匆匆结束了通话,也算是给母亲报了平安了。
接下来避难所里众人拾掇起沉重的心,纷纷给家里人打去了电话,大多都是报平安顺便嘱托家里不要外出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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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视频平台上很快就看不到相关的丧尸或者发病症状视频,只有在聊天群里才会偶尔有小道视频传播,但是也很快就无法查看了。
我突然问道:「你们报警电话打过了吗?」
有个男生说道:「打了,忙音。」
我继续问:「刚打的吗?」
男生说:「对,刚打过的。」
我心里又是一沉。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问道:「学校教师通讯录你们有吗?」
「我们手机上没有,但是校内网可以查到。」
「那个囚禁女生的男教授你们知道叫什么吗?」
「不知道全名,只知道姓邱。」
我们对着校内网里姓邱的教师,一个一个电话试过去。
运气不错,试到第四个的时候。
对方接通电话之后,立即询问我们的身份。
在交谈中得知,果然如我所预料到的那样。
作为最初的疑似零号病人存在的那个被囚禁的女生,邱教授必然会被控制住。
就当我们要将我们的详细地址报给政府人员时,电话里的声音顿时嘈杂不堪,我焦急地呼喊着对面,但是又不敢太过大声,担心引来外面的丧尸撞门。
嘈杂的电流声以及断断续续的话语,持续了约莫半分钟后通话断开了。
就当我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电话就再也无法接通了。
其他人也都尝试了不同的手机,不同的运营商,都不行。
那么就意味着出问题的不是电话那头,而是在青大的我们了。
我们就此彻底失去和外界的联系,从这里到达校门口起码要走超过三十分钟的路程。
更何况路上还有那么多的丧尸,避难所此时的气氛陷入冰点。
大家都没有说话,小情侣中的女生将头埋进男生的胸膛里小声地抽泣着。
-8-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我将从路上买来的水和饼干分给了学长学姐们。
我并没有想过要藏着捏着。
一个是我当着他们的面拿进来的,藏也藏不到哪里去,总不能藏到真希学姐的胸里吧。
二是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这个时候我们这个小团体内部的团结,比什么都重要。
我即使拿着这些,也无非是多撑几天,还要提防别人的觊觎。
三瓶矿泉水,四盒饼干哪够四个男人、两个女人吃一顿的。
大家分完这顿晚饭之后,气氛也好了不少,学长学姐也很感谢我愿意将所剩不多的食物和他们分享。
学长们拍拍胸脯告诉我,我以后的论文都交给他们了。
大伙昏昏沉沉找角落睡了过去,度过了第一个晚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仍然处于危险之中,还是环境太过苛刻,大家都没有睡好。
我很早就醒过来了,开始思考何去何从的问题,因为眼下只有靠自己了。
如果政府因为这个爆发的丧尸病毒控制住了邱教授,那就一定会从邱教授口中知道他在青大的实验室,毕竟最初的零号病人是在青大发现的。
那如果政府想要研制出相关疫苗,那么一定会来青大邱教授的实验室里寻找邱教师的实验数据!
而如果政府一旦要来取走实验数据,那么一定不会选择从校门口进入,冒着危险横穿整个校园!
只有一个可能性。
直升飞机!
实验室楼顶!
我惊喜地叫醒众人,询问邱教授的实验室是在哪栋楼,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大家一阵商议,如今在缺少食物和水的情况下,我们必须自救,且我的推测可行度很大。
学长学姐们告诉我实验室是在科技楼,和我们之间有着一段说不上长也不短的路程,我们要从这里到达科技楼,要先走一条直路然后穿过两栋学生宿舍。
学生宿舍紧贴着科技楼,只要到了学生宿舍,也就是到达了科技楼。
路上的丧尸很显然成了一个难题。
但是没有时间了,我们每拖延一分钟,政府人员就极有可能会先我们一步到达。
我们必须要出发了!
避难所里空空如也,有用的材料几乎没有。
我们将避难所里的几张桌子拆掉,一人一个桌腿,用桌腿充当防身武器。
-9-
通过窗户看见门口没有丧尸之后,我悄悄地打开门,招呼身后的伙伴。
现在是清晨,气温还没有那么热。
外面有一点小雾,和外面的树林还有悠长的通道让人看上去有种身临寂静岭的感觉。
我们悄悄地一个个从门里走了出来,避开门口那摊已经干涸的深褐色血渍。
熟路的学长在前面带头,我在第二个,女生们在中间,剩下的 1 个学长和情侣里的小男生殿后。
我们担心走草地踩到树叶发出声音吸引来丧尸,只能几个人走在光秃秃的柏油路上。
这一路上都很安全,可能因为避难所的位置本来就相对比较偏一点。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们看见路边一个下半身穿着百褶裙的女生。
为什么没有描述上半身?
因为女生头部以下的胸腔已经被掏空了。
我既不能说她死了,也不能称她还活着。
丧尸浅薄的上半身,很显然不能支撑她爬起来。
她似乎很努力地扭动着全身,就像一个风瘫的患者一样。
又过了五分钟,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前面的学长突然停下了脚步。
后面的人也跟着停下来,我问他怎么了,他对着我指了指一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路口右侧的小路上,晃晃悠悠摇曳着几个身影。
我见他们都是背对着我的,大概之前被什么东西吸引过去了。
我想趁机做个重要实验,验证我的猜想,想着就要迈出去,身前的学长连忙拉住我,眼神对我疯狂示意。
我告诉学长,一会儿让他们先悄悄过去,前面不远就是学生宿舍楼了,他们可以直接从学生宿舍楼背后,直接从窗户翻进一楼。
我让他放心,如果丧尸来了,我会赶紧跑,让他们在窗户口接应我就行。
我等学长学姐们都攧手攧脚悄悄走了过去,在最后一个学长过去之后。
离我们最近的那一只,突然抽动着头,慢慢地回过身子。
我这个时候悄悄地走出路口,渐渐地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也慢慢地抽动着回过头。
虽然按理说似乎这个角度他们应该已经看见了我才对,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刻冲过来。
学长们已经找到了一扇没有上锁的窗户,打开确认里面没有丧尸后一个个爬了进去。
当我看见最后一个学长已经到达学生宿舍后的一楼窗户下面,其余的都已经翻进去了。
我用力拍了一下手,啪——
远处的那几只也齐刷刷地回过头来,朝着我这里冲过来,我印证心中的想法之后。
我跑到Ṫű̂₌窗户下面,抓住学长递过来的手,脚下一蹬顺利翻进窗户。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丧尸都在窗户下面嘶吼,伸着手朝着我们这边对着空气挥舞。
-10-
我迫不及待地把刚才实验的结果告诉学长学姐们。
1. 丧尸有嗅觉,比正常人类要灵敏不少。
2. 丧尸有听觉,和正常人类相仿。
3. 丧尸视觉很差,几乎是目不识人。
丧尸病毒强化了丧尸的嗅觉,弱化了人类的视觉。
这个发现有助于我们后面更安全地规避丧尸。
我问道:「我们现在在哪个位置了?」
通过询问我得知,我们现在到达第一栋宿舍了。
两栋宿舍之间,离得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有的时候学校太大也不是一件好事,我这么想着。
我环顾起这个学生寝室,看课本应该是大三学长的。
桌上落了一层浅浅的灰,还好人还没返校。
没时间担心别人,我们找到寝室里的剪刀。
说了声抱歉后,哗啦啦剪开了学长的衣服和床单。
我们几个男生用胶带一层一层地绑在我们手上,做了个护手。
那个情侣中的女生学的是服装设计,她和学姐用胶带和书本纸张给每个人做了一件简易的马甲,在保护我们的同时又不影响我们的手臂活动。
学长小声说:「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说着从柜子的角落里抽出了一根棒球棍。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我们整装待发。
确认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悄悄拧开了寝室门,打开一条缝朝着左边看去。
一只。
我悄悄再打开一点门,探出头朝着门右边看去。
两只。
然后我生怕我们的气味传出去,马上把头缩回来。
关上门,我告诉里面的伙伴外面的情况。
左边一只,右边两只。
6 对 3。
优势在我方。
我们商量好,出门之后,情侣男生对付左边那只落单的。
两个学长对付右边两只。
我和两个女生,走中间从宿舍大门出去。
以我们现在的武器,爆头击杀丧尸很显然是比较困难的。
所以不求击杀,只要击倒让其无法顺利追击即可。
攻击腿部骨骼或者关节ƭų⁸都可以。
-11-
我们深吸一口气后,打开寝室门,按照商量好的。
情侣男生往左朝着丧尸摸去,两个学长也是手持桌腿和棒球棍朝着右边丧尸靠去。
渐渐靠近之后,丧尸闻到了我们身上的味道。
张着嘴阿巴阿巴地嘶吼着朝他们扑来。
按照约定好的,一人对付一只丧尸问题不大。
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作直立恐怖猿。
就在这个时候,也许是闻到了我们的气味,也有可能是击打丧尸的时候发出的声响。
对着大门口的宿舍楼楼梯,传来一阵嘈杂。
我和两位学姐站在大门口中间,我屏息盯着楼梯口转角。
我不断地小声叫着三个学长快点过来。
三米。
两米。
一米。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出现在转角。
一、二、三、四、五!可能后面还有更多。
干!
我也顾不得引来更多了,对着学长们就大喊Ṫŭ̀₂快跑!
我带着两个学姐冲出了宿舍楼,三个学长跟在后面。
紧跟着丧尸也嚎叫着冲下楼,好在楼梯道不是很宽,丧尸争先恐后地冲下来,反而相互撞击摔倒在楼梯上滚下来。
我们因此跑出去不少,学长们也趁机跟了上来。
但是丧尸也紧跟着我们,牢牢地咬在我们身后几十米处。
学长边跑边告诉我们,就从这条路往前五百米经过第二栋宿舍楼后面就是科技楼了。
我们疯狂分泌着肾上腺素,刺激心跳与血液流动加速,瞳孔放大,为身体提供了更多的能量。
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跑在最前面,我本来打算直接穿过第二栋宿舍楼直接去找科技楼。
刚过宿舍楼的转角,我马上刹住脚步,大气都不敢喘。
宿舍楼和科技楼之间,以及科技楼的门口,密密麻麻的都是尸群。
几十只?一百只?还是几百只?
我连忙扭头招呼身后的同伴先进宿舍楼。
-12-
我焦急地想要移开第一扇窗户。
草!关着的!
第二扇关着,第三扇关着。
身后的学长们手持武器紧盯着身后追来的丧尸。
一路的奔跑沿途被声音吸引țųₓ来的丧尸越来越多,足足聚集有三四十只之多。
当我找到第六扇的时候。
这个!这个开着的!
我赶忙打开窗户,跳上去确认里面没有丧尸,门也是关着的。
我翻进窗户后,连忙招呼学长学姐快点进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们四个人把最后一个殿后的学长也拉了进来。
但凡晚了一秒,就要被身后追来的丧尸抓到脚了。
我们都大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两眼放光看着桌上一个还有大半的矿泉水瓶。
我闻了闻,然后用干净的那根手指蘸了蘸尝了尝,确认是矿泉水。
从昨天到现在差不多十几个小时没喝过水了。
我也不管这已经是什么时候的矿泉水了,我的喉咙都要炸了。
拉肚子总比渴死强。
我喝了几口之后就把水分给大家。
真希学姐问:「这水什么时候的?」
我苦笑了一声说:「可能是一个半月前的。」
大家你一口我一口,把一瓶水喝完之后,缓了半天才有力气问我。
刚才怎么了突然停下来,前面就是科技楼了。
我滚动了一下湿润的喉咙,绝望地说:「我们过不去了。」
等到我说明情况之后,众人也一阵无言。
如果说五只丧尸他们还能对付一下。
六只还能搏一搏,七只八只的话说不定拼命一下。
九只十只,也许牺牲了一个人,其他人还能得救。
但是好几十只,甚至……
那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无人生还!
其中一个学长不信邪,不顾我们的劝阻,一个人从门口走了出去。
在敲倒了一个丧尸之后,他悄悄走到寝室楼门口,驻足了半晌才慢慢往回走。
回到寝室后,他也没有说话。
-13-
学长回来之后仰天躺在床上,用手背捂着眼睛,再也绷不住大哭起来。
「呜呜呜,我不想死啊,都到这里了,呜呜呜我不想死。」
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就在我们面前哭得这么稀里哗啦。
大家再也没绷不情绪,也不管会不会有丧尸听到,都哭了起来。
手机也没有信号,连临死前和家人通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一想到妈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到 20 岁,培养我,让我考上了国内重点大学,本想着已经逐渐年迈的自己可以松一口气,没想到……
我没再敢往下想,因为此时我已经噙不住眼眶里的泪水了。
慢慢地可能是哭累了,大家都停止了哭泣。
大家反而看开了,甚至讲起了自己的故事,有的人都已经想好了遗言,录好了像,在手机里保存着。
这样等自己死了以后,手机也会被人发现。
整个寝室都被翻遍了,只从角落里找到一包过期的干脆面和一块没有保质期的巧克țü₆力。
大家没有水,艰难地分着将干脆面和巧克力吃掉。
虽然嘴里说着遗言和丧气的话,但是谁都想努力活下去!
我不甘心!
明明都已经到这里了!
明明前面十几米就是科技楼!
可是中间游荡的丧尸群,无疑是在为我们敲响丧钟。
我绞尽脑汁思考,十几米,即使我们上了这栋楼的楼顶也没法跳过去,或者用绳子爬,因为它实在是太远了。
等天黑了偷偷过去,那也不现实,就算丧尸没有视觉,我们放轻脚步,但是他们还有嗅觉啊。
我们怎么可能神不……
我猛地一拍桌子。
等下!
嗅觉!
丧尸没有视觉,只要我们不发出声音!那不是只剩下嗅觉了!
只要想办法盖住我们身上的味道!
我们就可以在丧尸群里堂而皇之地走过去!
但是这个想法太过疯狂和危险。
当我将这个疯狂的想法告诉大家之后,三个男生的眉头都拧成麻花了。
两个女生看我的眼睛,那不是在看学弟,那简直是在看一个恶魔。
我摊了摊手,我也没办法,这是最后一个办法了。
如果触碰丧尸的血液也会变成丧尸的话,那也没办法,我们只能认命。
我和三个学长沟通了一下作战计划,我一会儿会出去勾引一只丧尸过来。
女生都躲在门后,等我把丧尸引进来之后就马上把门关上。
而情侣中的男生和其中一个学长需要等丧尸进来之后,用床单把丧尸罩住之后压制住他。
而最后一个学长负责用棒球棍把被床单罩住的丧尸爆头。
-14-
没有办法,这是我们最后一个办法了。
我按照方案,走到寝室门口利用自己的气味,卡好距离。
吸引来了一只丧尸,我吊着身后丧尸跑回寝室,顺利用床单罩住丧尸。
学姐们也迅速关上了寝室门,防止身后其他的丧尸跟着冲进来。
最后丧尸也被我们爆头打死。
学长们把丧尸翻过来,把丧尸的衣服一件一件扒掉。
还好引来的是一只男性丧尸,学姐们很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的。
我拿出寝室里找到的一次Ṫūₐ性塑料手套和一把剪刀。
一刀子扎进了丧尸的肚子,随着我刀子的扎入,血液流了出来。
噢,不对,应该说溢了出来才对。
丧尸的血液已经变成黏稠的黑色浆糊状。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有点像过期了的黑芝麻酸奶那种感觉。
呕——
这已经是真希学姐第二次干呕了。
肚子里几乎空荡荡的,什么也吐不出来。
众人光看着闻着都已经是这个反应了,更别说是在亲自动手解剖的我了。
我甚至已经多次将已经翻滚到嗓子口的酸水给咽了下去。
我看向众人发出灵魂拷问,好似魔鬼的低语:「谁先来?」
大家都没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那个拿着棒球棍的学长无奈说道:「见鬼,我小时候上数学课都没这么害怕被点名。」
说完怒骂道:「草!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我先来!」
我用塑料手套搭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内脏,混杂着黏稠的黑色血液往学长身上抹。
说实话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毕竟谁也不知道丧尸病毒是否只有撕咬这一个传播途径。
给学长抹完全身之后,我叮嘱道,如果手上也沾染了血迹,一定不能去接触口鼻眼睛等部位。
我们对其观察了半个小时,确认仅仅肢体接触血液不会发生感染和变异。
-15-
我又掏出一块内脏,对着余下四个人说:「下个谁来?」
这次没想到是真希学姐先出来。
学姐边走出来边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涂在头发上,不然我就算活下来了我也得剃光头了。」
边上女生也小声附和。
我没办法,这种事情马虎不得,光头就光头吧。
随即我在学姐要杀人的眼睛里,给她头发上象征性地抹了一点。
半小时后,我们全员都涂满了丧尸的内脏血液。
我的脖子上甚至还挂了几圈腊肠。
因为不知道政府派出的小队什么时候会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到达科技楼楼顶。
早一分钟到达,就有早一分钟逃生的可能。
我随后将染血的床单也剪开,裹在我们的鞋子上。
这样一个可以增加我们的气味。
再者还可以减轻我们走路的声音。
准备齐全后我们五个人悄悄摸出寝室,等到我走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
按照平时这个距离,门口的丧尸早就应该被我们身上的气味吸引着冲过来。
好像成功了!
丧尸群还是没有动静,我们为自己的决策而感到高兴。
我从未有像现在这一刻靠丧尸如此地近,我甚至可以清晰看见保留在丧尸身上的咬痕之下那一颗一颗的牙齿印和他们空洞无神的眼睛。
我们挪动着小脚步,迈着僵硬的步伐,绕开一个又一个的丧尸,成功走进了科技楼。
我们屏息沿着楼梯往上走,在经过三楼的时候,学长告诉我邱教授的实验室就在三楼。
不过我们并不打算过去,毕竟我们拿到了实验数据也没用,况且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分辨那些。
我们来到楼顶门口对视一眼后,我拧动了门把手。
我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这一路上经历了那么多的意外。
万幸,楼顶的门没有上锁。
这就足够了,我们关上门,顾不得身上恶心的尸臭味, 贪婪地喘息着空气。
-16-
凌晨。
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入睡的。
又渴又饿, 昏昏沉沉地睡去,浑浑噩噩地醒来。
我抬头忘了眼四周, 雾越来越大。
我走到天台边,往下望去, 连一楼的地面都看不清。
口渴得不停咽着口水,试图湿润一下已经发痛的嗓子。
大家已经饿得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政府真的会派人来吗?已经过去一天了。」
「没想到短短的 24 小时里,我居然写了两份遗言。」
「小学弟,你说这么大的雾,他们认的是哪个楼吗?他们会不会已经走错了呀。」
我用我自己也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会……来……的吧。」
过了没多久我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一天都在昏睡和醒来之间不断重复。
我已经记不得我是第几次睡着了。
我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楼顶只有五具尸体, 其他无异常, over。」
嗯?谁在说话?
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顺着声音挣扎着翻身望去。
「队长!小心!有个不是尸体!」
说话的身影听见耳麦里传来的警戒声, 立马举起手里的 95 步枪对准了我。
我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吓得马上睡意全无, 整个人都精神了。
我连忙举起双手,顾不得裂开的嗓子大喊:「我是人!别开火!别开火!我是人!我是人!」
来人听见我在说话, 放下了手里的枪, 穿过浓雾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以及头顶呼呼呼的飞机螺旋桨声音。
「呜呜呜呜。」我大哭着摇醒了睡着的伙伴们。
「还有幸存者!还有幸存者!是五个孩子!」士兵在对讲机里对着头顶的队友说道。
随即从飞机上又下来四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士兵。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 他们是来取教授的实验数据的。
五个士兵震惊于我们身上的污秽之后, 瞬间明白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请示了上级, 在确认了我们身上没有受伤、没有感染之后。
让我们系上绳索,带我们上了军用武装直升飞机。
除了情侣中的女生因为饥饿和过度劳累昏厥了过去,我们其他人除了又饿又渴,都还算清醒。
我们上了直升飞机之后小心地避开身上的血污,五个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大口喝水。
一阵消音枪声响起。
数十分钟后, 五人小队取得实验数据安然返回。
-17-
国家的力量比我想象中更要强大, 在我得救三天之后ťų⁶第一批疫苗已经问世。
疫苗没日没夜地生产出来之后,优先供给军队和疫区。
隔日军队入驻青大及各个灾区。
自此我得救一周之后,疫区的丧尸被彻底抹除。
出来之后网络恢复了正常,依旧有不少人活下来。
有的是躲在厕所隔间,渴了饿了就喝马桶水和身上带着的一些零食。
有的是躲在了农研院的实验室里, 用土里的番薯、土豆充饥。
半个月后校园消杀重建, 等我第二次踏入青大的时候,和我第一次见到它没什么两样。
真希学姐早就在门口等着我, 我们约好了她要再带我参观一次学校, 把上次没有完成的遗憾给补上。
经过当时救下真希学姐的那个路口的时候, 我和我学姐走到了那所生活超市前。
老板没抬头说:「这么早就有人来了啊。」
当他抬起头看到我的时候,他愣住了。
我笑着说:「老板, 我来付欠的钱了。」
老板没好气地骂道:「小兔崽子,老子不要你的钱。」
交谈之后我才得知, 老板追着我出来之后看到了我救真希学姐那一幕, 连忙躲回超市关好门。
之后在超市还收留了数十个学生,救下了不少人。
我也没管老板,拿了两瓶水扫码付了一百块钱就走了。
离开之后,我和学姐走到了一块碑前。
不过这碑不是重建的, 几天前刚落工,用来祭奠因这次丧尸事件意外离世的青大师生。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避难所前,门前那摊血迹早已经不见。
当几日后学姐问我有没有想好要选哪个专业的时候。
我敲击键盘回复学姐——
「生物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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