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傅靖远圈宠了三年。
听说他要结婚了。
本以关系就此结束。
谁知他却道:「简安,我的未来大舅子很喜欢你。」
我明白,他在借我的手拿走未婚妻家的全部财产。
这个男人没有心。
-1-
傅靖远电话响的时候我正被他搂在怀里,香肩半露双眼迷离。
他一边吻我一边按下电话,我挣扎了几下,又被揽了回来,软绵绵的挂在他身上。
傅靖远大手扣住我的腰,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不急不慢的停下动作,薄唇弯出了一个弧度。
唇薄,情薄,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好,我今天晚上陪你家吃饭,礼物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已经安排人准备好了。」傅靖远接起电话说道,他的声音低沉,是大多数女人会为之着迷的那种。
我能听到手机里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乖乖应着。
他办事稳妥,心思细腻,无论谁跟他在一起都会觉得安心。
她是傅靖远的未婚妻,听说家里很有钱,父亲是业界数一数二的人物。
傅靖远有未婚妻的消息也是我从朋友那里知道的,他早出晚归打拼事业,顺便也把自己终身大事安排好了,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
「谁的电话?」我故意质问他,想看看他会不会跟我说实话。
如果,我跟那个有钱的未婚妻之间只能选一个,他会选择谁。
其实早就有了答案,我不死心,想探个究竟。
「没事。」他凑过来吻我,眸子沉了沉。
我撇过头躲开,没事的是他,我有事的很。
「怎么了,还生气了?」傅靖远勾起我的下巴问道,跟逗弄只小狗没什么两样。
我急了。
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却毫无招架之力。
连分手都是最后知道消息,我是最有权利生气的那个。
「我不该生气吗?」我心底积压的怒火燃烧起来。
三年了,我一直都很乖,自以为是我会是他心里特别的那个。
他工作很忙需要个安静的女人,我很懂事的扮演那个角色。
谁料到傅太太另有其人,他想让我当三儿,太讽刺。
「我们分手吧。」我鼓足勇气跟他摊牌,离开傅靖远会失去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我在赌,赌他对我的心。
傅靖远没让我失望,没有什么可以威胁他,我的那些心思只是不自量力的试探。
他慵懒的靠在床上,笑了。
「简安,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试想下,离开我就等于放弃了现在的生活,你再也拿不了限量包包,也住不了这么好的房子,你舍得吗?」
我愣了下,在他心中,我的感情不值一文,用钱就可以解决。
下一秒,傅靖远那张迷惑众人的脸近距离出现在我眼前,他轻轻搂住我的肩膀,低声细语的哄我:「联姻罢了,女人而已,我的安安不会计较的。」
他的话太刻薄,给我来了个晶晶亮透心凉。
原来,那女人对他而言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可以谋得更多财富的棋子。
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玩物而已。
-2-
傅靖远离开后,我一个人想了很久。
看清了自己现在的位置,说不失落是假的。
这三年我付出的不仅是青春,还有我的感情。
我想跟他长久的走下去,现在看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选我。
除了渣到极致以外,傅靖远是个好情人。
懂得哄女人开心,也舍得花钱。
傅靖远那样的男人城府极深,你永远不知道他盘算着什么。
我必须要重新谋划一下,别到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既然得不到他的心,物质补偿就要跟上。
这一点默契,傅靖远跟我还是有的。
可能是为了哄我,这几天他陆续给我置办了不少东西,有房子、车,还有奢侈品。
我看了下,在心里嗤笑,不算亏。
当初跟傅靖远在一起,说我爱财也罢,好色也好,我都承认。
可我也是有底线的。
他怕是低看了我。
我离得开他。
唯一离不开的只可能是我爱他。
-3-
没等我开口说分手,傅靖远突然带我参加宴会。
我有些局促,他的朋友大多都认识我,他都要结婚了还带着前女友出来,他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我怕。
我身上的这套礼服是他选的,白色公主裙,清纯优雅。
这时,对面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举着手里的酒杯跟他打招呼。
在女人的胳膊熟练且宣示主权般挽上傅靖远臂弯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些事情。
比如,她就是傅靖远的未婚妻,那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幸运女孩。
比如,我此时不该出现在这里,虽然我自己觉得没有任何过错,是傅靖远劈的腿,可还是心虚了。
滑稽至极,我都下岗了还被他带在身边四处丢人现眼。
「你好。」一起过来的俊朗男孩跟我打招呼,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我明白那是什么,男人看女人,无非就是一个色字。
众所周知我长得不错,傅靖远能养我三年,也不外乎是享受了色香味俱佳的缘故。
出于礼貌,我微微颔首对他抿唇一笑,挺敷衍。
身边的傅靖远已经跟未婚妻聊了起来,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傅靖远也是人才,带着前女友撞见未婚妻,镇定的让人诧异,不知情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姐夫,别只顾着跟姐姐聊天,还没介绍你身边这位白雪公主是谁?」男孩打趣开口。
他不知道,白雪公主和我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
充其量,我只是个灰姑娘。
「抱歉,她是我资助的学生,简安。简安,这位是白灵的弟弟,白铮。」傅靖远简单介绍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意味深长又很快移走。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今天让我穿这条装嫩的白色裙子,他一直喜欢明艳夺目的女人。
原来他给了我新的身份,资助的学生。
我还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傅靖远的城府,比马里亚纳海沟都深。
「简安,这个名字挺不错。」白铮笑着说道。
他长的属于清秀的那种,高高瘦瘦挺白净,一看就是没经过风雨蜜罐里养出来的孩子。
我胡乱应了一声,垂下眸子,紧紧捏住手中的杯子。
这搭讪,真是老套。
……
「白灵,刚才看见几位长辈也过来了,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傅靖远薄唇含着笑,垂眼看着白灵,目光缠绵。
被这个男人这么看着,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挡。
就算现在让她跳楼,她怕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小铮,好好照顾简安,我们先过去了。」傅靖远始终带着笑,目光流转的时候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
就那么一下,我猛地察觉。
我错愕的看着傅靖远,原来这才是他尽管晚上带我参加宴会的真正目的——把我推给白铮。
-4-
我的心咯噔一下。
慌乱,一些想法野草般从心底滋生。
「你跟傅靖远到底什么关系?」白铮看着我,目光带着审视。
原来不是小绵羊,眼光还挺毒辣。
人前人后两张皮,看样子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傅先生刚才已经说过了,没听清楚的话可以再去问问他。」我对他不感冒,只想赶紧离开。
傅靖远这个前车之鉴,让我萌生了远离有钱人的念头。
「别,我受人之托照顾你,给个面子,我态度不友好,你多担待。」
白铮笑道。
我暂且以为他刚才是在使诈,不过也能理解,他这么做都是为了白灵的幸福,这么看来还真是个称职的好弟弟。
坏就坏在姐姐被傅靖远迷的五迷三道的,看不清事情的本质。
白铮跟我闲聊了几句,无非就是哪个学校毕业,学的什么专业,平时喜欢做什么,吃什么之类。
这么一看,倒像是两个相亲对象见面了。
无意间,我看向傅靖远的方向,没想到他正好也看我。
目光穿越人群相聚,我赶紧垂下眸子,怎么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明明他才是最无耻的那个。
白铮还在对我描述他去非洲旅行的经历,可能是我爱答不理的态度激发了他的猎艳欲,像他这样的男孩属于稀有品种,多少女孩子扑上来抢。
我只觉得他挺无辜。
傅靖远把我推给他,绝对不是好心给我找下家那么简单。
他没有心,也从来不会允许别人走进他的内心。
「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
见我一直不答腔,白铮又换了腔调。
我回眸望向他,心里在嘲笑他的老土。
这都什么年代了,他难呢过不能更新一下招数啊?
纵使我的厌恶表现的那么清楚,可白铮的表情始终未变。
他的目光看着极其笃定,不像是在开玩笑。
好吧,有钱人的自信是吗?
那我今天就非要戳破一下。
「是吗,梦里吗?」
玩俗的是吧,好,我陪你。
「金华大学的跳蚤市场,你是第一届的售卖王。」
白铮喝了口餐酒,等待着我的回应。
金华真是我大学的名字,而他说的也全都属实。
其实也就是一个校内活动,按理来说外人不会知道的。
我疑惑地回看白铮,他的神情更加自信了。
虽说心里不太敢相信这样的巧合,我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嘴。
「你不会也是金华大学毕业的吧?」
果然,我收到了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点头。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白铮似乎真的挺高兴的。
「当时我就注意到你了,我回家还和我爸说,你绝对是个商业奇才。」
心里明白他的话里有水分,可依旧还是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当年在大学里,我可是出了名的「赚钱小能手」。
不为其他,只因为我真的穷。
父母在我幼时就出了意外,肇事司机还因为没有保险根本拿不出什么赔付。
爷爷奶奶辛苦把我拉扯大,可是在我高中后期也都相继离世了。
其实当时我的成绩超级好,考上名校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只有选择差一点的金华,我才能申请到全额的奖学金。
入校后,我依旧要负担自己的生活费。
于是乎,我想尽一切办法赚钱,简直在校园里开拓里一条自己的事业线。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遇到了傅靖远。
他是本市有名的青年才俊,日常也会做些慈善。
在那么多「嗷嗷待哺」的寒门学子中,他挑中了我。
有了傅靖远的助力,我不用再斗智斗勇,去赚那些学生们的辛苦钱了。
同样的,我也失去了当时那个自由飞翔的勇气。
白铮说地那场活动,真是我大一参加的。
当年,我以一己之力,硬是干过了金融系社团置办的摊子,成了当年的销售王。
也是在那场活动上,我接过了傅靖远递来的奖杯。
命运多搞笑啊,我的自力更生换来了我的「衣来伸手」。
直到昨夜,我才清楚原来傅靖远对我的定位从来都只是交易。
只有我,还傻傻的期盼着爱情。
-5-
「敬你,未来的商业奇才。」
我还在回忆中没有拔出来,白铮已经在我的手中塞下了一杯餐酒。
他的杯子敲了上来,里边带着他「重逢后」满满的喜悦。
望着那还冒着气泡的绿色液体,我没再拒绝,一饮而尽。
白铮敬的是重逢的喜悦,我敬的则是离别前的哀悼。
傅靖远……
从今以后,我简安跟你再无瓜葛,永不交集。
……
来这个宴会本就是为了傅靖远,现在我心里起了这个念头,自然没有待下去的意义了。
我正打算对白铮说再见,傅靖远和白灵却一同回来了。
「小铮,校友重逢,有没有聊一点校园趣事?」
傅靖远一脸慈爱,就像个真正的长辈一般。
我心中暗惊,原来他早就知道。
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当然,我上学的时候就见识过简安的厉害,可惜一直没什么机会接触,姐夫,居然让我跟『偶像』重逢了,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白铮的感谢说的情真意切,这一点傅靖远倒是没料到。
他的目光朝着我扫过来,似乎在试探我的反应。
跟了他这么久,他的微表情我也能略懂些许。
介绍我们认识,傅靖远绝对是故意的。
但是白铮居然认识我,这点他应该也没想到。
不知为何,我心情甚好。
一直以来,做庄家的都是傅靖远,能让他始料未及的事儿至今还未发生过。
……
「看来,你似乎很喜欢简安啊。」
就在我还没得意几分的时候,傅靖远又一次控场了。
他试探性地又望向白铮,期待着未来小舅子的反应。
没想到,面对傅靖远如此直白的询问,白铮的回答更直。
「是,姐夫你说的没错,我很喜欢简小姐,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和简小姐认真相处一下。」
别说是傅靖远了,连白灵都惊住了。
她视线在我和白铮之间来回的探寻着。
纵使我只经历过傅靖远一个男人,也能听得懂白铮话里藏着的深意。
这家伙,居然玩真的?
撇开傅靖远,开始新生活。
这个想法才刚刚落定,我再也不想和傅靖远身边的人扯上什么关系了。
况且白铮还是白灵的弟弟,假以时日,他若是知道了我和傅靖远的关系,必然会闹得更加不体面。
心里顿感荒唐和麻烦,我只想迅速离开这里。
可傅靖远却似乎打定了主意,非要我趟进这趟浑水。
「简安,是还没有男朋友吧?」
傅靖远言罢,他们三人的目光都朝着我齐刷刷的射来。
对,我没有男朋友。
只有一个睡了我好几年,又挽着未婚妻站在我面前问我是不是单身的男人而已。
呸,他就不叫个男人!
我活了 22 年,第一次明白一个人的无耻能到什么程度。
说他厚脸皮,都是看得起他了。
好,你要玩儿是吧,那我们就玩个儿大的!
-6-
「是,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装作害羞的,我又朝着傅靖远的方向偷瞄了一眼,而后迅速收了目光。
余光中,我似乎感受到了傅靖远整个人都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他的眼神半警告半紧张地盯着我,估计大脑已经转飞了。
我想,只要我下一秒摊牌,傅靖远就有一百八十多种理由来解释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跟了傅靖远这么久,他的习惯就是永远备着一个 Plan B。
就算对象是我,他依旧时刻保持着防守的姿态。
而就是在此刻,我才明白他似乎是真的紧张了。
能威胁到傅靖远,足以说明他和白灵的婚真是结定了。
委屈混着一点报复心,好啊,他越在乎的,我越要给他使绊子。
傅靖远已经极度紧张了,可惜白灵和白铮两姐弟都没看出来。
白灵还八卦又遗憾地探寻着我,似乎在心里正在估算弟弟的胜率。
而白铮,也是盯着我,不肯移开视线。
「简小姐,刚才你说的好像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啊?」
我轻轻回望了一眼白灵,又把目光转向了白铮。
「其实,刚才你说记得我的时候,我还挺有好感的,其实我曾经的梦想就是进军商界……」
白铮的眼神因为我的肯定,已经整个都亮了起来。
根本不用任何人言语,他竟然自顾地的抓住了我的手。
「这里边太吵了,要不我们边兜风,边聊?」
自打白铮的手牵过来,傅靖远的神色就不太好了。
有点担心,还有点不爽。
我在心底嗤笑,他真是条不知满足的比目鱼。
人就是他介绍的,现在他还在那儿装什么吃醋委屈的模样?
我大大方方的回了句「好」,人就被牵走了。
身子随着白铮的带动,离身后的傅靖远越来越远了。
眼前的白铮即使没回头,我依旧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火热。
以及,身后傅靖远的愤怒。
他以为,我似乎钓到了更年轻更多金的猎物。
殊不知,我只是为了离开他而已。
这个酒店里全是他阴谋的气息,我就要快窒息了。
-7-
要说谁是标准的卸磨杀驴,那一定非我莫属。
才一出酒店,我就开始来了「病儿」了。
一会装作肚子痛,一会儿又要拿东西,总之我磨磨唧唧就是不想上白铮的车。
没想到,他这就像是完全看不出我脸色的「傻瓜」,不管我怎么说都在顺着我。
后来,我逼急了,只得说了狠话。
「我就想自己回家,你看不出来吗?」
谁知我话一出,人家白公子立刻如释重负的笑了。
「我当然看出来了,我可是过了空军体检的,眼神没问题。」
「……」
等等,他什么意思啊?
只见白铮依靠在他的白色大 G 前边,甚至点起了一颗烟。
烟雾随着夜风轻轻的吹过来,我控制不住的咳了一下。
我拧眉,不太喜欢。
傅靖远的叔父患了肺癌,他那么惜命的人,早就戒烟了。
眼前的白铮在收到我的反应后,似乎很满意,烟被他随手掐断了,扔进了酒店的垃圾桶里。
「简安,撒谎和吸烟一样,都不是好习惯,你并不喜欢,不是吗?」
「……」
笑话了,他这是在教育我吗?
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我就绝对这个小舅子远没有傅靖远想象的那么简单。
心里本就有气,再加上这种想法,我更是不想和他拉扯了。
连招呼都没打,我扭身就想走,胳膊却被白铮拉住了。
「跟我去个地方,再决定让不让我送你回家。」
我呼喊的话还没喊出来,就叫白铮像是抓小鸡一样,扔进了车里。
更绝的是,他提前调好了座位,抱我上车后,竟然直接从我身前的位置跃了过去。
那感觉怎么说呢?
就像是成龙大哥的电影,主角可以通过直接翻阅车玻璃进入车内的敏捷度。
我刚反应过来,车内就落了锁。
他启动了车子,对着我眼中的惊诧,自豪地给了回应。
「我说了我过了空检的,这回你信了吧。」
「……」
岂止是信啊,你是你在成家班当过群演我都信。
-8-
一想到傅靖远有这样身手利索的小舅子,我不知道是该替自己暗爽还是该替他发愁。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前一种比较适合我现在的心境。
「这是哪啊?」
「金华的老校址。」
黑漆漆的夜晚,白铮的车子停到了一个废弃的园区。
虽说还没到深秋,可夜晚已经有了萧瑟的感觉。
我是彻彻底底的无神论者,但是依旧还是会下意识地感到害怕。
这黑灯瞎火儿的,他带我来干嘛啊?
都说有钱人喜欢玩点儿刺激的,他不会也是那种变态吧。
身边的白铮看起来正常极了,表情更是没有一丁点的暧昧。
可是,我还是抓紧了安全带,整个人在捕捉痕迹的摸索着门把手。
「怎么,你不会没认出来吧?」
望着我只有紧张,没有惊喜的脸,白铮似乎不太相信。
「果然啊,商人的嘴,骗人的鬼。」
「当初是谁在学校各种贩卖情怀,说特别向往去老校址看一看,还弄出一个复古风的老校址摊位,现在看来啊都是为了赚钱撒的谎啊!」
经白铮这一提醒,我这才明白了他带我来的意义。
想当初,那次的跳蚤市场,为了标新立异跟别人不相同,我特意做了怀旧风格的摊位。
金华大学也是老牌名校了,因为政府征地的原因,老校址早已经被收回。
近二十年来,学子们都只能通过影像感受曾经的魅力了。
所以,我特意搞来了当年很多有意义的物件的尺寸资料,在淘宝做了复刻品,当天卖的那叫一个火爆。
连着老师们都来主动购买,那句「支付宝到账」愣是给我的手机都喊没电了。
心绪慢慢平静了下来,我也开始认真凝视窗外的景象。
复古的路灯已经不再通电,但是借着月光还能看出了大概轮廓。
有时候,失去的时光味道都能留在细节处。
借着能握在手里的物件,即使人回不去了,但是依旧可以感受到那个时代独有的风情。
商人得到是的钱,人们买的却是情怀的寄托。
我跟着白铮下了车,绕着依稀仅存的几座老建筑慢慢踱步。
随着白铮的介绍,我才发现其实关于老校他其实比我了解的更多。
「这是我奶奶的母校,家里原本是想让我跟姐姐一起出国的,但是我的本科执意要在国内念,而且只能是金华。」
看吧,出身富贵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只要有钱,一切的浪漫都可以实现。
其实一开始,我听到傅靖远「中意」白灵的时候,心里也觉得不公平。
能走到今天,我也比很多同龄人都要努力。
经受了不该我受的苦,放弃了我能达到的更高的成就。
站在一个起跑线上,白灵不一定能比我跑的远。
可我事实告诉我,那些我以为是我的,其实只属于出价更高的人——譬如白灵。
她的家族能给傅靖远送到更大的殿堂,她的矜贵身份也能够让傅靖远可以自豪的承认自己的婚姻。
至于我,自然比不上了。
这个夜晚,我得到的远比白铮给我展示的要多得多。
所以,我似乎欠他一句谢谢。
没想到,他却先说了出来。
「简安,谢谢你陪我来。」
站在没有灯的路光下,白铮挡住了我前行的路。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可以,能让我好好追求你一次吗?」
趁着我不备,他竟然又抓住了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我的心跟我肌肉一样真。」
「……」
嚯,这家伙是上过情感教程吧。
又凶又柔,又骚又纯。
但是有一说一,他的胸肌触感可比傅靖远那家伙强多了。
傅靖远是天生的瘦体格子,有着很好看又修长的四肢。
按照地域算,我可是妥妥的北方人。
骨子里更喜欢强壮一点的男人,因为那样更有安全感。
傅靖远的脸绝对是好看的,可胸肌腹肌那种稀罕玩意儿,傅靖远属实也是一点儿也不趁。
手中传来的触感,再加上白铮清晰的外形。
一切都表明了,他是属于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极品身材。
我忽然开始好奇,他身上其他的肌肉触感会不会也那么好呢?
想着想着,我竟然没控制住,直接开问了。
「不知道触感怎么样?」
白铮的嘴角轻轻抖了一下,似乎没太敢确信我说出的话。
可我却在下一秒反应了过来。
靠,我的人设彻底崩了。
-9-
最终,我还是坐着白铮的车子回去的。
一路上他都在憋笑,那紧抿着的嘴唇里更加显示出了我的尴尬。
「行了,不要再憋笑了。」
我还是没忍住,在等红灯的时候冲着他的侧腰,下了劲儿。
白铮也没憋住,接着这个吃痛,肆无忌惮的开始笑出声来。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装白的意义了。
我毫无淑女态度的脱了高跟鞋,直接按倒了副驾驶,整个人朝后倒了下去。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比我跟傅靖远待在一起的三年,经历的社死还要多。
「这么着急要试试我的触感?」
「……」
白铮是一点也不肯放过调侃我的机会。
这这这,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右手无奈的去摸索座椅的按钮,我又把自己立了起来。
这样来回的折腾,引得白铮的笑声更大了。
「拜托,你是打算笑岔气过去,然后跟我一起车毁人亡吗?」
「放心,我可没这么打算。」
白铮收了笑,立刻就变成了一副正经言语的状态。
但是很遗憾,他一开口,还是那些老司机的言论。
「毕竟我还得给简小姐求证解答的机会。」
「……」
油嘴滑舌。
我真好奇了,将来傅靖远那个「伪君子」会如何跟这位「假正经」的小舅子相处呢?
如果我真的如了傅靖远的愿,成了他的弟妹,他的日子会不会更加精彩一点呢。
那些奇葩的幻想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我甩出脑后了。
别说我的身份配不上白家,就算白铮真的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望着白铮的侧脸,我看到了在傅靖远身上从未感受过的东西。
那是种自然的真实。
纵使他也会有审视会防备,但是他的心始终是明亮的。
不像傅靖远,也不像我。
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我可以确信白铮和傅靖远绝不是一类人。
当然了,跟我更不是。
……
等我回到了傅靖远的住处,已经凌晨以后了。
为了不让白铮发现,我特意提前下了车。
因为见到了白灵,我习惯性的以为傅靖远绝不会回来。
以至于当我一进门就被抱住的时候,我开始疯狂的挣扎。
「怎么,才几个小时就不习惯我了?」
傅靖远牵制住我的手,一开口都是酸味。
明辨了来人以后,我放弃了挣扎,只是摆了个臭脸给他。
我的脸色没比王致和臭豆腐香到哪里去,傅靖远的情绪也被我影响了。
「别跟我来这一出儿,你知道我并不喜欢。」
「不喜欢你可以走,我又没留你。」
「简安,你太嚣张了。」
傅靖远的音量不大,可眼神中的阴郁告诉了我他真实的情绪。
-10-
在一起的这几年,我也见过傅靖远生气。
但是我自己,从未曾惹怒过他。
一千多个岁月里,我哄着他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他生气呢?
连着前几日在床上的愤怒,都被看做是「争宠过头的调情」。
今天,我却有了想也不敢想的勇气。
「傅老板,你太小气了,我刚为您这位大红娘,跟人家白公子约了三个小时的会。你呢,一句感谢不说,上来就训我,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你这么做讲究吗?」
我的目光挑衅着,引得傅靖远的怒火燃烧地更旺了。
哼,他生气,我还生气呢!
为了进一步惹怒他,我又来了句火上浇油的话。
用着最浮夸的语气,对着傅靖远我又来了句狠话。
「抱歉,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良心那个东西你没有。」
几秒之后,我终于得到了傅靖远的反应。
他将我狠狠地甩到了沙发上,我的手肘撞到了旁边的玻璃矮桌,发出了一声闷响。
羞辱感伴随着疼痛,朝着我的身体袭来。
傅靖远似乎并不满意,整个人也随之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拿起了手机。
手指划了几下屏幕,似乎在做着什么操作,而后又收了起来。
一条「支付宝到账」的提醒音,让我立刻就解开了心里的谜团。
「哪里痛了就去看看,剩下的钱,就算你今晚的加班儿费。」
傅靖远的脸色还有点黑,可嘴边的笑却十分轻蔑。
他自然地拿起外套,走了。
没有依存,没有安慰,连色气满满的告别吻都省略了。
如果没记错,这是我第一次当面直白的反抗他。
也是他第一次,清楚地对我表示他的不满。
「傅靖远,看来我们都装够了。」
记忆中上一次受伤,还是高中。
那时候我在夜市摆摊,经常要跟别人抢摊位。
虽然总是可能挂彩,只要看一眼当天的进账,我就什么痛都忘记了。
现在,也一样。
撑了身子,揉了揉泛红的手肘。
以过往的经验看,明天这里一定会青紫。
望着手机上多出的零钱余额,脑海中又浮现出傅靖远刚才满脸不屑的神情。
找出刚刚存下的白铮的电话,我郑重其实的打了过去。
接到我的电话,显然白铮还有些惊讶。
我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一句,接着就挂断了。
懒得处理胳膊,甚至连衣服我都不想拖,就整个人直接窝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离天亮至少还要四五个小时,可我异常期待明天。
因为我知道,比起我的手,有的人的脸似乎会青的更快一点。
我其实真的很想看看,当傅靖远看见小舅子的官宣图后,是什么反应。
可惜的是,我已经把他从我的生活圈子里,彻底删除了。
没错,就在刚刚,我正式答应了白铮的追求。
-11-
自从那晚正式答应了白铮的追求后,我就在他的建议下换了跟他相似的情侣号。
跟了傅靖远的这几年,我本来也没多少社交,即使换了号码,也不耽误。
正好,和过去做个完整的切割。
在打听白灵的时候,我顺便也对白家做了调查。
白铮算是妥妥的富二代了,而且,还是 old money 的那种。
上次之所以能随便带我进封闭的旧校址,不过是因为那是白家的产业。
「其实姐姐跟我是同父异母,但是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关于他们姐弟的事儿,我懒得评述。
也根本不懂。
别说这种复杂的豪门家庭了,就连普通家庭的成长过程,我都没怎么感受过。
除了这张好看的皮囊,我的父母似乎没在我生活里留下任何印记。
至于那种可以继承的东西,恐怕只有个姓氏了。
至于当初傅靖远让我泡他的小舅子,无非也是为了能让我看住白铮。
白灵虽是大小姐,人也已经进了白家最核心的企业,可作为女婿的傅靖远依旧不放心。
比起姐姐,白铮的事业心可以说是零。
我跟他在一起的一个多月里,我发现自己对于白家的了解,都比他这个「本家人」知道的要多。
连我这样的小聪明都玩不过,白铮要拿什么跟傅靖远那样的老狐狸斗智斗勇呢?
况且,傅靖远的骨子里就是个大男子主义的家伙,总担心老俩口最后还是会把家业给白铮。
他防白铮跟防什么似的,连我都看出来了。
虽说我们注定要散,可我依旧不忍心看他被算计。
或许是恋爱激励了他,白铮也不太抗拒父亲安排的业务,开始了熟悉的过程。
自从上次闹翻后,我火速搬离了傅靖远的住所,住进了白铮的公寓。
至于傅靖远给我的房子,我早就挂了准备出售。
总之一切能变现的,我都处理掉了。
在白铮的地盘里,我俩公用的只有一个书房而已。
被傅靖远养了三年后,对于重回社会,我也开始有了点点的畏惧。
关于我的过往,白铮从不试探。
他早已看出了我对重新工作的迟疑和蠢蠢欲动。
「要不,你当我秘书怎么样?」
于是乎每晚,我都在各种帮助白铮审核他爸爸给他的业务,深怕其中藏着傅靖远暗插的毒针。
这天夜里,我正准备点开白铮发给我的邮件。
翻来翻去,我也只找到了昨天的那份邮件。
我打电话给白铮,没想到才一接电话,白铮语气很急,只告诉了我一个地址,就要我去。
顾不上疑惑,我急忙穿好了衣裳,奔赴他说的地点。
「白铮,你急忙叫我来就是为了吃饭?」
我指责的话还没说完,人就被白铮拎着进了餐厅。
「今晚过万圣节,有打折的特别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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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海中各种大写的问号。
堂堂白二公子,三万多的红酒都可以拿来做酒搓的人,会为了一个折扣大老远的跑过来?
说出来,真是信了鬼了。
「对了,咱们大学也举办过万圣节派对,你记得吗?」
白铮是个特别怀旧的人,好多被我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他连细节都能扣的死死的。
那一年的万圣节其实我本来没想参加的,因为每一个参加的人都要提前准备礼物做捐出。
当时的我是准备了一份礼物,但却不是为了学校的活动。
傅靖远的生日就是万圣节,我一直等待着那一天。
可惜,最后他还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没能和我一起度过。
本来我也没有多么伤心,直到我发现他其实是和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在豪华餐厅吃饭。
又羞又气的我,跟着同学们一起去参加了万圣节的聚会。
别人都玩得很开心,我却一直躲在角落里,直到收到了傅靖远的短信,我又匆匆离开了。
「不记得了,太久了。」
我扭过头,给了白铮一个敷衍的假话。
事到如今,我并非怀念傅靖远,只是无奈经历的太多了,所以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从记忆中把他割除。
「又撒谎,我都说了那不是好习惯。」
白铮一眼戳破了我。
我只当是表情出卖了我,没在争辩。
进到了餐厅内部,气氛果然很足。
一盏盏的南瓜灯悬挂在头上,里边的烛火有种诡异的浪漫。
「今天我爸妈跟我和姐姐谈了,如今爷爷过世已经三年了,他们依照惯例,公开了遗嘱。」
白铮无奈的耸了耸肩,跟我宣告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噩耗」。
「老爷子大部分的股份全都给了我,从今以后我就是家里最大的股东了。」
本来没有多少的食欲,因着白铮的烦恼,变得异常通畅了。
我迫不及待的开始打听,想知道我最关心的事情。
「那你姐姐呢?」
「爷爷说了,等她正式结婚后,会把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乐园送给她当陪嫁,以后那边的事业就都给她了。」
因为疫情的缘故,乐园生意真的不好做了。
白家的核心产业是医药,根本不是娱乐旅行。
这么算算,白灵分到的真的也就只是嫁妆了。
当然了,老人过过世的时候也算不到一年后,会爆发那么严重的全球性的疫情。
如果按照当时的市值来算,老爷子对这个大孙女也并不吝啬。
可我清楚,面对傅靖远那样一个贪婪的胃,白灵这点家产根本填不满他灵魂中的那只饕餮巨兽。
看来,傅靖远机关算尽。
「阿姐,姐夫,你们也在啊!」
白铮忽然开口,让除他以外的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
昏暗的灯光下,我看着白灵在笑,白灵看着弟弟很是意外,傅靖远则盯着白铮拉着我的手在皱眉。
各怀鬼胎的我们,坐到了一起。
白灵的手一直拉着傅靖远,亲昵的仿佛连体婴一般。
吃着白铮给我点的套餐,我的心情竟无比舒畅。
因为我终于发现,我竟然再也不会为傅靖远吃味了。
傅靖远,我懒得祝你好运。
因为我将所有的祝福都留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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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热衷于跟白铮一块儿过万圣节。
没有理睬傅靖远一直专注在我身上的视线。
我知道,这个男人是习惯了。
习惯每年得到我的生日祝福。
只是他错了。
不只是今年,往后的每年,万圣节在我眼中只是节日,并非傅靖远的生日了。
……
几天后。
等我到挂牌出售的房子里的时候。
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看房者,我却闻到了一股子奇异的食物的味道。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白铮系着围裙,拿着铲子,出现在了我交给中介出售的房子里。
他时刻都能给我带来一丝惊喜。
仿佛在他的身上,发生什么都不意外。
「干什么,你骗我来,就是为了给我吃这个?」
看着眼前的「黑暗料理」,我实在没有下口的冲动。
身边的白铮还一脸的期待,看着我迟迟不下筷子,眼中已经有了小小的委屈。
那模样怎么说呢?
就像是你养的猫猫,叼了一只死老鼠在你的面前,等待着你的摸头杀一样。
呃……
在摸头杀和死老鼠之间,我果断选择了前者。
我趁着白铮不备,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敷衍我?」
该死的,他这智商怎么忽然上线了。
「就算是敷衍,这个力度也不够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抱到了桌子上。
腰肢被紧紧的箍住,我的手被他抓住,按压在了后腰上。
「要不要验证下力度?」
白铮咬着我的耳朵,用气泡音蛊惑着我的手不断下滑。
王八蛋,这货犯规了!
就在一切都要渐入佳境的时候,大门的密码锁,咔的一下开了。
是……傅靖远。
面对着眼前的一幕,傅靖远就是半瞎也能看出我们即将要做什么了。
也就是一秒不到的迟疑吧,他冲了上来,将我抓了下来。
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前倾,幸好白铮及时反应过来,推开了傅靖远。
看着一时支撑不住,撞到了墙角的傅靖远,我只觉得那一幕异常的熟悉。
只是,这一次摔得人却不再是我了。
「简安,你到底在干什么?」
傅靖远估计也受伤了,他半低着腰,面部表情明显有些狰狞。
我却满不在乎的回答:「我在谈恋爱啊,你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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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你也敢。」
傅靖远气红了眼。
但是他失算了,他吓唬不到我了。
「怎么,在你傅老板的眼里,我这样的小孤女就只能当见不得人的暗室,做不了光明正大的太太是吗?」
「傅靖远,你错了,我有资格。」
「而你,已经没资格再拥有我了。」
这句藏在我心底三年的话,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凝视着我那高高扬起的头,傅靖远的狠话再也没了。
「简安,给我点时间儿。」
他站在我的面前,眼神没了平日的决绝,带着几丝真挚的可怜。
白铮也似乎感受到了,他放在我腰部的手滑了下来,牵住了我的手。
我能感觉到男人掌心的温度,热的我发烫。
「傅靖远,我没兴趣等,而且……」
我回握住了白铮的手,给了他我最坚定的态度。
望着傅靖远那张我熟悉又陌生的脸,说下了我们最后的结局。
「你也不配。」
……
之后的事儿,足以闹到警局了。
傅靖远的自尊崩溃了,他再也装不下去了,朝着白铮挥了拳头。
虽说白铮留了手,他依旧还是受了伤。
两家本都是体面人,加上还有白灵这一层关系,就当做小误会自行处理了。
临近清晨,白铮回到了我住的公寓。
他坐到我的身边,头埋到了我的颈窝。
背后传来白铮的声音,叙述着那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那年,你一进到万圣节的会场,我就发现你了,我贿赂了送礼物的人,拿到你留下的那份。」
对了,给傅靖远准备的礼物!
「虽然上边的英文名字和我的一样,可我还是知道那不是给我的,他属于另一个男人。」
原来,那份因为置气惹扔到的礼物,竟然到了白铮的手上。
「但是我不信邪,我就觉得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
「直到我想要表白的那天,爷爷确诊了癌症,那时姐姐就在准备和傅靖远的订婚。」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傅靖远的英文名字也叫 Mars。」
白铮捧着我脸,温柔的注视着我。
「简安,其实我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佛系,你也没有傅靖远说的那么不堪。」
我望着白铮,他眼底的坦诚让我倍感舒心。
越是接触的深,我也看到了他不同的那一面。
虽说心疼姐姐,其实在他听到遗产分配的时候,也有了舒心的那一刻。
他夜夜加班,疯狂的缩短自己跟一个合格的管理者之间欠下的距离。
他的认真,何尝不是一份贪婪呢?
「我们既然有幸看穿了彼此,那就好好在一起吧,好吗?」
如果说傅靖远是被看穿了尾巴的狐狸,那白铮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以前对付傅靖远的那套都不作用了,今后我要换招式了。
「不好。」
事已至此,我决定最后逗他一次。
「因为,我还没验过货呢。」
片刻的疑惑后,白铮再也没有藏着掖着。
今夜,注定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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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光照进来的时候,我看着两份还没签下的合同,又一次惊讶于白铮的「心计」。
这房子,他出钱买了,又准备立刻转给我。
这也是为什么傅靖远会忽然登门的原因。
一买一卖,一入一出。
那些浪费掉的过户费,估计就是有钱人的专属浪漫了吧。
几天后,白铮带我出席了他们白家的家族聚会。
本以为就是个官宣的小场面,能看到的也不过就是白铮的父母以及白灵。
顶多,再加上一个傅靖远。
可直到走进了白家的正厅,看着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通过主事人的话术,我才都知道这是家族会议。
会上,家族律师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宣读了白老爷子的遗嘱。
随着文件被公开,白铮继承人的地位算是做实了。
傅靖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隔着很远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白灵坐在他的身边,脸色也不太好。
白铮的父母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碍于今天人太多,只得先行照应大家。
我自然是懂礼数的,主动提出想去院子里散散步。
白太太对着我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可我的懂事。
我才走到院子里,就被人拉到一人高的植物丛边。
「傅靖远,你还没挨够揍是吗?」
手还被牵制着,可我的态度异常坚决。
「白灵骗了我,简安,我刚才跟她分手了,你不是要结婚吗,我们明天就去登记。」
听着那些我曾经无比期盼的「梦话」,此刻的我恶心的想吐。
傅靖远一直把我当傻子,可他不知道,我只是暂时的恋爱脑而已。
省省吧!
就在这时。
「姐夫,我上次揍你,应该是打轻了吧。」
白铮的手压到了傅靖远的臂膀上,无情地施着力。
起初,傅靖远还想着坚持,可半晌过后,还是放下了手,神色颓然。
「对了,我姐怀孕了,你要是不好好对她,傅家会跟着你一起倒霉的。」
「另外,姐夫,记得对我媳妇儿尊重点,要不然下一次我的手就没那么轻了。」
「毕竟,你老了,不经打。」
放了狠话后,白铮拥搂着我,再也不屑于待在这充斥着傅靖远的空气中,头也不会的带着我潇洒的离开了。
我笑了。
这男人可真损啊。
但是,爱了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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