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次相亲失败之后,我彻底摆烂。
于是在朋友圈发了个文案:
出租半张床,冷夜相取暖,报名者点赞。
不到三分钟,评论区炸了。
我那个冤种竹马,居然也来凑热闹。
「叮」的一声响,「支付宝到账 500 万元。」
随着一个电话打进来:「我租,那条朋友圈,给我删了。」
别人是凑热闹而已,他来真的?
可是,他不是一直等他的白月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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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坐在我面前,一脸地玩味。
我说:「陈放你没发疯吧?」
陈放顿了一会,说:「江唯,我们结婚吧。」
晴天霹雳,我狐疑地看着他。
陈放是我表哥的好哥们,比我大几岁,算得上半个竹马。
他毕业后,经营着家里那个规模不小的公司。
我小时候没少跟在他俩屁股后面瞎转,知道他有个白月光叫尚明月。
尚明月几前年出国,他俩分手后,到现在,他身边都没有出现过可疑异性。
大家都说,他还一直等,等尚明月回国再续前缘。
陈放说:「只要你跟我结婚,半年之后,再付你 500 万。」
这是结婚还是做交易啊,不过,我可以。
「成交。」
再慢一秒,我都觉得是对金钱的不尊重。
陈放说:「我父母催得紧,领证越快越好。」
我算是明白了,陈父陈母催婚催得急,可是陈放依然不想结婚。
他需要找个人结婚,再来个协议互不干涉内政、外交,继续默默等候尚明月归国的那天。
明白,不就是「形婚」吗?
有个一千万的,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的爱情,我来守护。
你的爹妈,我来照顾。
「择日不如撞日,马上就去领证。」
我生怕他反悔,拉着他就走。
从民政局出来时,我的脑子里还处在于懵圈和兴奋的状态。
大脑在消化这一天来所发生的事。
但是太多了,我消化不过来。
看着那红本本,我捏了捏自己大腿上的肉。
好痛,我才确定是真的。
我就这样嫁给了人帅、钱多却又高冷的陈放。
条件这么好的人,要不是因为交易,我打着灯笼都找不来。
我忍住了疯狂上扬的嘴角。
原来,我离潇洒富婆之间的距离,只差个陈放啊。
这几年,你干嘛去了?
我期待地看着他,不签个协议什么的?
霸总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我可不能被陈放那张人神共愤的脸给骗了。
此刻,我更要清醒。
我赶紧问:「陈放,那不签个合同什么的吗?你这空口白牙的许诺,我……」
陈放说:「放心。过两天,我叫人给你送过来。」
他低下头来看着我说:「你那半张床,现在的所有权、使用权都归我了。」
我不由老脸一红,不敢直视他。
完了,他估计以为我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了。
陈放根本不知道我暗潮汹涌的内心独白。
他在我耳边说:「如果你继续在朋友圈发广告。小心剩下的那 500 万,以及之前的。」
我终于知道,为何陈放能获得今天的成功,就是因为人太狠。
我谄媚地笑:「如果你愿意,我把整张床打包了送你?」
陈放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那接下来,我要怎么做,陈总?」
我摆出卑微乙方的嘴脸。
陈放一脸的高深莫测,「回家看父母去。」
-2-
果然,1000 万不是那么好赚的。
陈放的父母是想要陈放结婚,但不是让他随随便便结婚。
起码不是我这种一个医院里面的小护士,太上不来台面。
陈放家的别墅里,我交叉双手,低头作鹌鹑状。
尚明月的档次摆在那儿呢。
何况此刻这里还有一个明艳非凡的女子作为参照。
总不能扯了鲜花插大蒜吧?
陈父黑着脸,陈母勃然大怒。
一直以来,他父母对我客气而冷漠。
我想,如果他妈同意给我几千万,那我今天再次走进民政局,也不是不可以。
灰溜溜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婚姻岌岌可危。
这个样子,我家人那边还是暂时保密算了。
虽然他们很喜欢陈放,但是这件事本身太荒唐。
如果他们知道我跟陈放结婚的目的不得原地炸裂?
我还想过几天太平日子呢。
这一点陈放说随便我。
我吐吐舌条:「怎么办,好像玩大了。」
陈放一脸的不置可否,「这就怕了?」
我小心翼翼地说:「主要是怕你妈找人做了我。」
陈放说:「你安心当陈太太就行,其他的我来处理。」
我想到刚才那个女的,问:「刚才那女的谁呀?」
陈放说:「他们给我找来的结婚对象。」
我惊讶:「看来,我是临时被你拉来救场的?」
陈放忽然说:「我被我妈赶出来了,我要行使那半张床的权利了。」
他家房子那么多,也不至于睡大街吧,不过,随他高兴。
我拍胸脯说:「随你,把一张床送你都行。」
哪个地方还容不下一个身价即将千万的富婆啊?
「不必。给我留着半张就行,我随时会来。」
我又是老脸一红,「会来」是我想到的那个意思吗?
正说着话,刚才陈家别墅里的那个尤物程希,也出来了。
她直接无视我,优雅地走到陈放的面前。
「陈放,如果你现在就去离婚,我们两家的合作,就还算数。」
陈放冷着脸:「你觉得可能吗?」
程希固执地看着陈放,
「我就当是一场闹剧,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处理。」
陈放掏出那本结婚证。
「程希,我结婚了。有法律支持的。不是开玩笑。」
程希终于肯拿正眼看我了。
但她的话却是对陈放说:「陈放,你会为你今天的任性,付出代价。」
陈放眉头都不皱一下:「哦。」
程希冷笑:「希望以后,你的骨头也和你的嘴巴一样硬。」
说着蹬着高跟鞋走了。
我叹了口气:「你的骨头真有那么硬吗?」
陈放侧头看我:「我全身上下都很硬,你要不要试试。」
我的耳尖不由得红了,只好假装沉默。
陈放敲了敲我的脑门,说:「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考虑,如果她或者你妈,给我一笔钱,要我离开你,我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就迎上了陈放眼里射出的寒光。
-3-
周末,我正和朋友在度假山庄打麻将。
想到那一笔巨款,我连出个牌都觉得有了底气。
陈放有钱、有颜、有魅力,但我们只是金钱上的交易。
已经认清事实的我,彻底摆烂了。
还不如多打两场麻将来得痛快。
呵,男人,只会影响我出牌的速度。
战事正憨,房门被推开。
我的位子正对着门。
眼皮一抬,就看见陈放忤在门口。
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我的手不由得一抖,给下家放了一个清一色。
默默地把码扔给下家。
陈放一把将我拉出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江唯,这就是你说的,要去乡下搞的活动?」
我弱弱地回答:「我也刚回来的。搞了几天活动给累的,放松放松。」
本来陈放说要回家看望老人,但是我不想面对他的家人。
找了个借口,说医院要去乡下搞义诊。我没时间,就匿了。
陈放的俊脸再次靠近。
我近距离看到了他眼上的睫毛。
又密又长。
心不由漏跳了几拍。
他无不戏谑地说:「哦,搞活动?这么快?打一针送一针吗?」
对他的质疑我有点不爽。
凭什么调查我?
我不也是只有今天,才知道他的行踪吗?
结婚以来,每天他在哪里,在干什么,我一概不知,也从不问。
我的口气也不爽。
「要你管,各玩各的,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还没玩得尽兴呢,心情不好。
陈放黑着一张脸。
「各玩各的?江唯,你玩得挺花啊。」
走到我和苏晚晚订的房间,敲了很久她才开门。
我没好气地说:「干嘛磨磨蹭蹭的?」
借着光线,我看到她头发篷乱,眼神迷离,面红耳赤,而且嘴唇微肿。
不由狐疑地问:「你这是被人扇了啊,怎么……」
她眼神闪烁,「江唯,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正在这时,陈放走了过来。
说有话要跟我说,然后把我拉到他的房间去。
我催他:「说什么,快点。」
陈放摇摇头,说:「蠢。」
我一头雾水。
陈放却自己去了卫生间洗漱。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我色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呵呵,陈放,不是一直为他那白月光守身如玉吗?
不如老娘今天就把他给办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坐上床去。
我把自己的针织外套脱了。
此刻,吊带裙一侧的肩带松松垮垮地滑落在我的手臂上。
胸前的肌肤雪白一片。
即心机,又纯欲。
我就想要这个效果。
陈放出来了。
映入我眼帘的是他冷峻的脸庞,以及精瘦有力的身体。
我浑身血液涌动,就想要扑过去。
但是站起来的时候,脚被床单绊住了。
身子往前一倒,我本能地拉住了陈放。
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陈放说:「这么迫不及待?」
我说:「陈放,你的意思,我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两眼放光,就要对他上下其手。
陈放一副视死如归地按住了我的魔爪。
我悻悻然起身。
美色当前,他居然面不改色。
他果然对我没兴趣。
为了面子我话不经过大脑:「嗨,不给看算了。我也不稀罕。」
我口气略带不屑:「好歹我也是个护士,什么样的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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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黑脸说:「你再说个试试。」
我挑衅的看着他。
「明天就去换科室,儿科或者妇科。」
陈放的语气,我听出了警告。
我狂翻白眼,「不要,我们科室帅哥挺多。」
话还没说完,陈放的头就要靠近来。
哇靠,什么情况。
我大脑不能思考了。
忽然下身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
大姨妈这个时时候来了。
我立即把陈放推开。
僵硬地躺在床上,慌乱地给苏晚晚发了条微信,一动不敢动。
陈放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
他似笑非笑,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表情。
苏晚晚把我的行旅箱拿来,掀开被子看到床上染的红色一片,立即目瞪口呆。
「哇,你他妈血崩啊,流产了啊这是?」
尴尬之中,我似乎看到了陈放闪过一丝的诧异。
她在我耳边说:「你别告诉我,第一次流这么多血。」
其实,苏晚晚一直都知道我喜欢陈放。
如果她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会不会吓一跳?
我又羞又恼,「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么大声是怕别人都是聋子吗?
陈放轻咳一声,把脸转了过去。
我去卫生间处理。
当我扭捏地出来的时候,陈放已经叫服务员收拾干净了。
苏晚晚已经不知去向。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说:「那个,我去那边了。」
陈放拉住我,我一阵莫名其妙,随即心里窃喜。
难道,陈放转性了?
终于知道「不如怜取眼前人」了?
我沉浸在自己想法里。
陈放一脸的揶揄:「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过分了啊。
我怒了,大声说:「你干嘛这样说我?」
陈放说:「我今天来这里,是郑庄邀请我的。」
郑庄是我表哥,陈放的好哥们。
也是我们医院急诊科医生。
郑庄今天也在这?
我说:「哦。」
陈放又说:「你没发现,现在郑庄不见了?」
这关我什么事。
陈放像看傻瓜一样的看着我。
「你没发现,刚才你要进房间的时候,苏晚晚不想让你进?」
我像被雷劈了一下。
顿时悟出了个世界性难题。
「他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
我愤愤不平,同时感觉到悲哀。
全世界的人都有人来爱。
只有我,就连结个婚都还是金钱交易。
这样的悲哀,就让我多体会一下吧,我不介意。
我说:「我们俩呆在一起,他们岂不是要怀疑?」
陈放说:「你以为他们不知道?」
我虎躯一震。
陈放说:「程希都知道了,他们会不知道?」
我虎躯再次一震:「那我父母……」
陈放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说的回家看老人,就是去看你爸妈?」
得知我终于嫁出去了的父母感慨万千。
他们也表现出了一对开明父母的态度。
婚姻是年轻人的事,他们不插手。
我们怎么开心怎么来。
父母感慨之余,一边热泪盈眶,一边帮我把行李打包好。
还贴心地放在门口。
走出来时,陈放说:「现在你好像连半张床都没有了。」
我说:「放心,不还有宿舍的呢吗。」
陈放说:「我可以先借你。」
于是,我就享受到了每天清晨,在 200 平米的大床上醒来的待遇。
每天消失不见的陈放,让我清醒,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5-
陈放的白月光就回国了。
尚明月,她的相片,我不知道在陈放的书房里看过多少次了。
遇到尚明月的第二天,我就在等。
等陈放跟我提离婚。
我甚至悄悄拟好了离婚协议。
是的,既然为了钱,那就要有赚钱的觉悟。
我真没想到,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遇见她。
尚明月救了我,从医闹者的屠刀下。
当时我以自己会被砍死。
那天下午,一个因老婆病重抢救无效的家属,失了心智。
拿刀冲进了我们科室,见人就砍。
当他向我冲过来的时候,我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巨大的恐惧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失语了,连叫都叫不出声。
当时尚明月正好来医院看望老朋友。
她飞身扑向行凶者。
我仿佛看见了镀在她身子四周环绕的光环。
我总是把尚明月当成敌人,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白月光。
又美又飒还身怀绝技。
尚明月显然练过。
但是徒手对付歹徒,她的手臂也受了伤。
我们医院给了她 VIP 待遇,把她安排在了外科住院部进行疗养。
病房里,感谢的话我已经说得太多。
反而是尚明月她笑得那么灿烂,安慰我别担心。
还给我做了心理疏导。
有一种人,无论谁跟他聊天,都会觉得很舒服。
尚明月就是这样一种人。
我在纠结要不要把我的身份跟她说一下。
我愧疚地说:「你受伤了,要不要通知你家人?」
她笑了,说:「我不能让家人担心。反正也是小伤,是你们医院太客气了。」
我试探地说:「告诉你男友也行啊。」
她眼神闪过一失情绪,却又笑了笑。
「已经是前男友了,他现在是别人的老公了。」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也十分后悔。
我为什么要多事地答应陈放荒唐的决定。
她忽然摇了摇头,像是要挥去什么不快的东西。
我想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隐瞒事实了。
我一闭眼,把这件事跟陈放说了。
我想去看吧,去看吧,我没事的可以理解。
那天陈放出现在我科室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这男的气质绝佳,女的养眼,
这不就是偶像剧照进现实吗?
认识这么多年,陈放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哪个科室。
现在为了白月光,却推掉所有的工作来医院看她。
我告诉自己,不如我提出离婚,成全他俩。
免得他们相互折磨痛苦余生。
尚明月不是别人,而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她让我得到重生。
我小心翼翼跟科室里那帮小护士磕他俩的 CP。
生怕别人发现我跟陈放有任何关系。
尚明月呆得越久,我越发现,她值得。
有些人,真是生来就是自带光环的。
她这几天全部虏获了我们科室人的心。
「他男朋友好帅啊,好配她。」
护士甲如是说。
我点头:「嗯哪。」
「他们真的好幸福,看到他们,我又相信爱情了。」
护士乙说。
我附和:「啊是。」
全世界都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
看来我只不过就是一个小插曲。
我默默地给病人配药,一个声音打断了我:「忙完了吗?」
-6-
陈放正隔着配药间的玻璃门在看着我。
我吓了一大跳,立即转头去看别人有没有看到。
毕竟,刚才他还是全科室的偶像,尚明月的 CP。
这样搞得我像小三一样。
所以我问:「有事吗?」
口气疏离而客气。
陈放说:「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我笑了,说:「已经没事了,你忙嘛。」
陈放的脸色明明没有变,但是我却嗅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息。
不会吧,他生气了?
陈放继续问:「跟你们领导说下,休息几天,缓下再上班。」
我说:「没事的,我又没受伤,她才是受害者。你多陪陪她吧。」
我只想劝他快走,免得别人看到了多想。
陈放说:「忙完了,一起去看尚明月。」
我说:「我已经去过了。」
陈放说:「我俩再去一次,显得郑重一点。」
我看着他,说:「陈放,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谢多少次都是应该。但我会自己去,不用你跟我去。」
「她已经谢过我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尚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们身后。
她微笑地看着我们,那么优雅,那么坦然。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尚明月笑着看我:「所以我说小江护士想得太多。这几天跟我谢了又谢,就差送我锦旗了。」
这时候,我们同事回来了。
看到尚明月,她说:「尚小姐,你怎么不去病房休息?」
尚明月笑着说:「我没事,我只是来跟朋友聊下天。」
李护士说:「小江是你的朋友?」
尚明月笑着说:「对啊。小江两口子是我的朋友。」
这一句话无异于惊涛骇浪。
一时之间,整个科室沸腾了。
一是他们磕了一天的 CP 的男主,居然是我的老公;
二是,我居然结婚了他们都不知道。
陈放淡定解释,我们只是领证,还没来得及办婚礼,等到办婚礼了到时再给大家发喜糖。
那会有那么一天吗?
直到我们主任来了,大家才不得不收起八卦的心,散去做事情。
下班低头匆匆回宿舍。
一辆豪车缓缓驶出挡住了我的去路。
于是我又看到了陈放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他从车窗里静静地看我。
我愣在原地,「你没走啊?」
他下巴微微一扬,说:「上车,回家。」
我说:「啊,不了,我今晚住宿舍。」
陈放脸一沉,声音陡地冷了几度。
「江唯,夜不归宿?」
我又是一愣,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啊。
况且咱俩一比,到底是谁夜不归宿多一点?
我说:「陈放,不如我们离婚吧。」
陈放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
别装了,你不提,我来。
陈放眉头一皱:「闹什么?说。」
我一时气绝,他居然以为我只是在闹,而已?
好吧,我觉得我们要好好谈谈,把话说清楚。
于是我上了车。
我说:「回家也好。尚明月回来了,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
-7-
陈放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本来我还担心经过医闹,你心理会有阴影,要不要给你找个心理医生疏导。」
「没想到,你一点都不受影响,还有心思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我撇了撇嘴。
其实我的婚姻,更需要疏导。
陈放沉吟了一下,说:「江唯,关于尚明月,我跟你解释下。」
我把脸别过一边去,说:「哦,那是你们的事,不用跟我解释。」
回到家,我把准备好的协议书拿出来扔给陈放。
「你看下,还有哪些需要修改的吗。那剩下的 500 万,能给我吗?」
这时候,谈感情,伤钱。
为了那剩下的 500 万,做什么我都可以。
要分手,我说同意。
谈离婚,我拟协议。
不用他亲自动手。
陈放看都不看一眼:「我有说过离婚吗?江唯,我可是付了 500 万啊,这一天权利都没享受到,你就跟我提离婚?」
看着陈放虽然生气却异常英俊的面庞。
我没出息地心跳加速,但很快地收敛心神。
尚明月是个好女人。
我但凡还对陈放有一点邪念,都是我的罪过。
陈放沉默了一会,又说:「江唯,关于尚明月,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胡闹了,我头疼。」
我笑了,「哦,我没胡闹。」
陈放说:「我跟尚明月,确实有过一段。但现在真的过去了。咱俩已经结婚了。好好过日子。」
我说:「你们何苦这样互相折磨。人生苦短,相爱就要在一起。」
陈放说:「所以你跟我离婚,是要成全我们?」
我点头,「对,同时也在成全我自己。」
陈放的脸忽然阴沉:「成全你自己?是为了什么?」
他盯着我着,目光像在审问:「这么急着离婚,有下家了?」
他又低头,逼近我:「说,是哪个科室的医生?还是病人家属?」
说着,就要拿出电话给郑庄打过去问个明白。
我连忙阻止了他。
摇了摇头,我说:「没有下家就不能离了?」
陈放说:「哦,那为了成全我们,急着离婚,所以你觉得自己很伟大?」
我低头,说:「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你跟我结婚,不是为了稳住你父母,等尚明月吗?」
「我知道她心里还喜欢你。她救过我的命,我不能夺人所爱。」
陈放一直看着我,盯得我心里发毛。
「等她?我有跟你这么说过?」
好像一直都是「我觉得」,但应该也差不离。
陈放继续说:「所以现在你要把我让给她?」
我点点头。
没人比我清楚,尚明月在他心中的位置了。
当年她出国,陈放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
此间因为精神恍惚,还出过一次严重的车祸。
在我们科室躺了一个多月。
「很好,江唯。你可以。」
陈放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转身去了书房。
所以,他是同意了,对吗?
怎么好像有一点点难过。
当晚,我们一人一屋,各怀鬼胎。
-8-
尚明月很快就出院了。
那天我们医院给她举行了个欢送仪式。
可是那天我望眼欲穿都没有在人群里看到陈放。
我不由得有点失望。
我打电话给他,他按住了。
给我回了一条「在忙」的信息就杳无音信。
在尚明月即将上车。
我忍不住在她耳边轻轻说:「他心里一直有你。」
来,不就是一层窗户纸吗,老娘来给你们捅破。
何心这样演戏搞得大家都很累。
尚明月一愣,随即一笑,车子就向前飞驰而去。
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
在一起吧,在一起吧,我退出。
等那 500 万到手,我的使命也要完成了。
那我就可以不再为别人而活,过好自己人生了。
那天唐秘书来找我,让我签一份购房委托书。
说实话,平时我见到唐秘书,比见到陈放的次数还要多。
买的是绿洲那片别墅区。
合同上购房款那一长串的零让我触目惊心。
我疑惑地说:「你们陈总决定就好,不用问我的意见。也不用加我的名字。」
绿洲那片别墅区,我一年的工资都不够买一平米的。
这事我就不参与了,我很有自知之明。
唐秘书微笑地看着我。
他说:「嫂子,不是加你的名,是给你买房。」
我突然警觉起来。
陈放该不会是要以购房之名,骗走那 500 万吧。
我说:「我买不起啊。」
况且那 500 万也不够买吧。
唐秘书笑着说:「嫂子,不用担心钱的问题,陈总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总是以小人之心,度陈放之腹。
但我不明白,为何陈放突然要给我买房。
我忽然灵光一闪,不会是他想要给我的补偿吧。
这么说,陈放决定跟我离婚了?
一定是这样的。
他已经决定要跟尚明月在一起,然后给我一套房子进行补偿。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要白不要啊。
我在委托书上一边签上自己的名字,一边跟唐秘书致谢:「那就全权委托你了,唐秘书。」
他收好委托书,恭敬地说:「好的,嫂子。」
我忽然有点难过,但是一副淡定的口气。
「最近,你们陈总手头上的活快完了吗?」
唐秘书说:「最近刚开始一个项目,估计要忙很久。」
我皱眉:「那你转告他,去民政局我随时有时间。」
要来的,终究会来,不如快点儿。
唐秘书诧异地点点头,说:「好的,嫂子,我会转达陈总。」
说着就要走。
我又叫住他:「唐秘书,那个你们陈总,最近和尚小姐走得很近吗?」
唐秘书看了我一眼,说:「没有。陈总最近天天忙项目上的事。」
奇怪,白月光回国,不在一起约个会什么的什么情况?
管他呢,离异富婆的逍遥的日子就要来了。
-9-
那晚,苏晚晚的生日,郑庄给她在一家奢华餐厅订了一桌。
苏晚晚请了很多人,我也喝了点酒。
苏晚晚告诉我,尚明月出国了。
我「啊」的一声,「那陈放怎么表示?」
旁边的郑庄说:「能有什么表示?你想他们之间有什么表示。叫陈放拉着她再续前缘?」
不应该是这样吗?
陈放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等这么一天?
感觉有点闷,所以我出去吹吹风。
没想到在一个门半开半掩的包房里,我看到了陈放。
应该是陈放和一群女人。
我从来没有见这么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
程希及她的姐妹正在灌陈放酒。
那酒杯大概能装八两。
陈放拒绝不喝,所以他们正在僵持着。
我怒发冲冠。
但凡我还有一口气,我绝不能让陈放被这群猪给糟蹋了。
我走过去,抢着她们手里酒杯。
话不多说,仰起头来就是干。
姐就是千杯不醉,有曾经喝趴整个科室的战绩。
估计我咕咚咕咚一杯一杯灌酒的气势太强大了,大家看着我没说话。
「江唯,别闹了,我们回去。」
陈放来抢酒杯,我把他掀到一边去。
陈希看着我的眼里有蔑视。
「你知道,这一杯酒,多少钱?」
我说:「哦,程小姐请不起吗?」
程希冷哼。
我继续说:「不过几杯酒。我老公藏酒多的是。陪你几瓶都行。」
我轻描淡写。
程希冷笑,话却说的很慢。
「我的酒,一杯,1000 万。」
有钱人真的会玩。
感情答应了跟陈放结婚所得到的,也不过是人家的一杯酒而已。
我扭头看程希。
「那我喝了几个亿?」
她的姐妹突然插嘴说:「你喝的不算,我们要陈总喝。」
「对,只要陈总喝,我们希姐就会考虑他项目注资的事。」
感情是出卖色相的啊?我鄙夷的看着陈放。
「这就是你说的,全身上下都很硬?」
哦,那我好像搞砸了,于是转身就要逃跑。
陈放抢着扶我,一起出来了。
我却忽然悲伤起来。
陈放,终究不属于我和尚明月。
他以后不是被这群猪拱,就会被别的猪拱。
陈放看着我:「如果我说我是被她一通电话骗来的,毫不知情,你会信吗?」
我摇摇头:「不关我的事。」
陈放说:「不关你的事,你喝上瘾了?」
我生气了:「哦,破坏你好事了吧。」
陈放有点无奈。
「我真有这想法,还会等这 1000 万一杯的酒?」
这时郑庄出来了,听到这,说道:「他们俩从小认识的。老朋友,老朋友了。」
不是白月光,就是青梅竹马,没完没了了是吧。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还没恢复过来,大脑有点兴奋。
我的确是有点酒精的缘故,但不是醉了。
我歪在沙发上,陈放给我倒了杯热水。
我忽然想到在餐厅里程希的样子,不由怒火中烧。
借着酒劲,我忽然转身,把陈放压在了身下,就要对他下手。
陈放推开我,「江唯,你醉了。老实点。」
他这样拒绝让我很生气。
「怎么,程希动得,我动不得?」
-10-
陈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确定?」
说着就将我一把抱起。
头一次被男人公主抱我觉得一点都不浪漫,反而有点心慌。
我一边啊啊啊地尖叫,一边打他:「陈放,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陈放低下头,在我的耳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困觉。」
那样子又慵懒又随性。
完了,完了,我要沦陷了。
陈放把我扔到了床上。
我终于抓住最后一丝理智:「陈放,快放开我,你不能这样。」
陈放欺身压上来,咬牙切齿地说,「是你自找的。」
他离我好近,呼出的热气打在了我的脸上,痒痒的。
他忽然狠狠地压下来。
先在我的唇上辗转,继而窜入我的口中掠夺。
啊啊啊,我缺氧了。
重要的是我快要把持不住了。
我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电光石闪之间,我推开他。
「你看清楚点,我是谁?」
「你该不会把我当成尚明月了吧,哇哈哈哈。」
陈放像中了枪子一样,身子立即弹了起来。
我也狼狈地爬起来。
陈放狠狠地盯着我,说:「江唯,你是不是有病?」
我理了理头发。
我说:「这样不好,毕竟咱俩快离了。」
陈放摔门走了出去。
过了几天后,唐秘书约我下班后给我送房产证。
我的名下就拥有了一套绿洲那边别墅的产权。
唐秘书这办事效率,真是。
我为了表示感谢点了一桌子菜要请他吃饭。
他说很忙就走了。
我让他转告陈放快点签字离婚。
唐秘书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好的,我会尽快传达陈总。」
我看着唐秘书,目光闪动,「唐秘书,我和陈放离婚了,不如……」
我想唐秘书跟陈放这么多年,人脉应该广。
给我介绍个男朋友什么的也不错。
唐秘书戒备地说:「嫂子,我有女朋友了。」
好吧,是我多事了。
唐秘书走后,我看着一桌子的菜陷入了沉思。
这时,我前面一扶红色的人影晃动。
程希。
我盯着她看,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一定有话要说。
果然,她开口了:「听说,你跟陈放,要离婚了?」
我说:「程小姐消息真是灵通。」
程希傲慢一笑:「果然,我就知道,你们的婚姻不长久。」
我轻轻抿了一口白开水,说:「哦?愿闻高见。」
程希说:「你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
我笑看程希:「哦,你们是哪路人?」
程希讥诮地说:「陈放平时跟你有的聊吗?要和你聊怎么侍候人?」
我又笑了,说:「我们平时的私房话,程小姐喜欢听?」
程希说:「我说你什么都不懂你还不承认。最近,陈放的公司项目出现了问题,你说要怎么办,你能帮他?」
我一愣,我一天两点一线的生活,还真不知道这些事。
程希精致的脸凑近了我,说:「我能。」
说着,就拎起包包,扭着身段走了。
我从郑庄那里得知,陈放公司的项目风险评估出了问题,被 Z 府喊停了。
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他了.
有时打电话去问唐秘书,他也守口如瓶。
真如程希所说的,我还真不能帮他什么。
-11-
终于看到陈放了,但觉得他有点不正常。
接我下班这种事居然也会发生。
当他玉树临风地出现在我们导诊台的时候,我们同事立即「哦」地起哄。
我的脸一热,居然不敢看他。
我这是中毒了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我们护士长嗓门特别响.
她在那头笑得特大声。
「哦,陈总,来接小江下班啊?年轻人感情就是好。」
几个同事也纷纷点头:「难怪小江每天都归心似箭的,有这么帅的老公,是我比她跑得还快。」
无意中成了焦点我受不了这个待遇.
于是跟他说:「你先去外面等,我们快下班了。」
靠,都快要离了,他这是要演的哪一出啊?
陈放点头说好,然后礼貌地跟同事道别。
彬彬有礼。
我不禁在心里狂翻白眼。
陈放刚转身,于是大家就纷纷来关心我婚后的幸福生活。
一同事眨眨眼说:「你老公这身材,啧啧啧,每天和帅哥呆在一起什么体验?」
护士长也参与进来。
「当然是身心愉悦啦。」
于是一帮人在那里笑得东倒西歪,我真是无语。
坐在陈放的车上。
他盯着我着,那目光像在审问:「你们同事说的是真的?」
我说:「什么是真的?」
陈放说:「说你每天归心似箭。我这几天天天在家,也没见你回来。」
我说:「啊,太累了,有时候晚班,我就直接回宿舍了。」
陈放看着我不说话,一副你最好是这样的表情。
我看着前面:「怎么突然来了?有空签字了?」
陈放冷笑:「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
我呵呵一笑:「那是,督促督促你。」
没敢再看他。
两人沉默,很久。
我忽然想到什么,问:「你那项目怎么样了?我听唐秘书说当初风险评估没过。」
陈放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已经处理好了。」
莫名其妙地,我就想起了程希说的「我能」。
心底泛起一丝酸意,但脸上很快堆起笑意。
「那你应该有时间考虑我们的事了吧。」
陈放说:「江唯,我不同意,我已经说过了,我跟尚明月,已经过去了。你能不能给别瞎折腾,让我清静清静?」
这个时候,陈放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从一接起电话,眉头就越来越紧。
我猜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然,陈放把我送到家后,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我心神不宁,打电话给唐秘书,他也不接我电话。
后来,我想到了郑庄。
果然,陈放那个项目,政府已放行。
但是这时候,他的客户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撤资。
如果客户要撤资,新的资金入驻又不及时,那么整个项目就会前功尽彻。
我知道,陈放的公司,想利用这次项目的契机进行产业升级,所以他把所有的心血投入了进去。
如果这事黄了,那他所拥有的一切就会鸡飞蛋打。
我问:「他那个程希,没有帮他吗?听说她家大业大的,而且他们不是世交吗。」
郑庄说:「别说了,这次撤资,就是程希他们公司,说什么因为项目前期评估风险太大,所以投资信心不足。」
我说:「他找到新的投资人了吗?」
郑庄摇摇头,说:「这事挺突然的,釜底抽薪一样。快要签合同了,对方却反悔。」
郑庄说,「不过陈放也在积极的想各种办法,争取时间。」
-12-
那天,我下班后回到家,消失了好久的陈放突然出现。
他明显是喝多了。
我打开门的时候他晃进了屋。
他立在门后和我对视,一身的酒气。
我看着他:「为何喝那么多酒?」
他一脸的疲惫:「江唯,拿来。」
我说:「拿什么?」
陈放冷笑了一下,说:「你以前不是说要离婚吗,协议拿出来,我签。」
我说:「你喝多了,明天再说。」
陈放又笑了笑,「我笔还是拿得了。」
说着就走进书房,找出那份协议书。
沙沙地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把笔一扔,就要扬长而去。
我叫住他:「你是特地来签字的?」
陈放说:「不然呢?特的来看你?」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协议上他的名字发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喉咙堵塞。
我看了好久,直到那两个字在我眼前模糊。
我正式搬回了宿舍。
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吃饭睡觉打麻将,一派岁月静好。
和我们医院那帮年轻医生护士打成一片,很快又生龙活虎了。
那天郑庄跟我打电话,说陈放病了。
他已经配好了药,叫我拿回家给陈放输液。
我说我不去。
郑庄说:「江唯,去看他吧,他病得很重。」
我咬咬呀,说我们科室忙。
郑庄说:「陈放,他公司估计快撑不下去了。」
于是我又看到了陈放,自从他签字那一晚,我就没有见过他了。
他躺在床上,脸色潮红。
看样子烧还没有退。
我用手轻触他的额头,果然。
我忙问唐秘书怎么回事。
唐秘书说最近他因为项目上的事,每天焦头烂额的,昨天又淋了点雨所以就这样了。
我给陈放扎针。
他迷迷糊糊地任由我摆布,乖得像只小猫,完全没有平日的高冷。
输液过后,陈放出了一身汗,似乎好了点。
我在想要不要给他换衣服,正要脱下,他醒了。
陈放按住我的手,阻止我的动作。
我推开他的手,再脱,他再阻止,像跟我置气一样。
我解释说:「你的衣服全是汗,换了吧,要不一下又感冒。」
陈放说:「你怎么来了?」
我说:「郑医生让我代他来帮你输液。」
陈放沉默了了一下,坐了起来:「我饿了,你帮我去煮点吃的,我去洗个澡。」
得了,你是大爷行了吧。
等我把粥煮好的时候,陈放早就洗好了,歪在沙发上。
我把粥端给他的时候,他扮柔弱不能自理,只好喂给他。
我有点不好意思脸不觉红了。
这个画面挺温馨的,我不由叹了一口气。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发现,陈放皱眉看着我。
果然,我就知道,美好温馨的时刻不会长久。
我也皱眉看着他:「又怎么啦?」
陈放咬呀说:「江唯,你就是这样照顾病人的?」
我一脸懵:「又怎么了大少爷?」
陈放没说话,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由于和陈放说话,我不知不觉地把喂给他的粥,喂给了我自己。
我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也有点饿了。」
陈放声音更冷:「你在病房也是这样照顾病人的?」
我说:「没有,绝对没有。」
他闭上眼睛,不理我。
呵,小气男人。
-13-
那次以后,我又好久都没有见到过陈放了。
我想这样也好.
有些事,慢慢地就会遗忘。
那天,苏晚晚打我电话,「十万火急,快来救场。」
原来她又在外面玩.
打麻将时人手不够,就把我叫了过去。
一般这种场合我怎么会放过。
于是到了现场我就进入了状态。
我摸到了一张牌,是我不要的.
正要扔出去的时候,后面一个声音阻止:「别打这张。」
我忍不住一回头,就看到了陈放那张人神共愤的脸。
我面无表情地把那张牌扔了出去.
苏晚晚倒牌,「胡了。」
郑庄在旁边笑得猖狂。
那晚状态不好我最后很惨烈。
垂头丧气地出来准备回去的时候,他们安排陈放送我。
他们一脸笑得暖昧。
我知道这些人真是看热闹不闲事大。
我坦然得很,一脸平静地坐上陈放的车。
陈放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说很好。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车子向郊外开去。
我立即惊醒:「你带我去哪里?」
陈放一直看着前方,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出现在一个别墅里。
我站在门口不肯进去,问:「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陈放说:「还你的。」
我听不懂:「什么?」
陈放说:「你不是把绿洲那别墅卖了吗?现在当然是赔你一个更好的。」
这种事他迟早会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多吃惊。
我笑着假装在参观,说:「哈,看来你又赚了不少钱啊,不错不错。」
陈放看着我,眼里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你永远可以相信,我赚钱的能力。」
我转头看他,说:「你钱赚得挺快,合法吗?」
陈放说:「你怀疑我?」
我点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陈放把我抵在墙上,低下头来就要吻上来。
我全身无力,推开他,提醒道:「陈放,陈放,我们离婚了。」
他停下来,看着我片刻,又继续。
我用力把他推开,他看着我,呼吸不匀。
我忽然哈哈一笑:「陈放,我前妻的身份,是不是让你感觉很刺激,原来你喜欢这种玩法?」
说着,我就要扑过去。
陈放一愣,幽幽地说:「江唯,有时候,你真能把人气死。」
我笑笑,「不然呢?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陈放眼里的光明明灭灭。
我又继续说:「陈放,你现在对我的感情是不是挺复杂?感谢?可怜?还是施舍?」
陈放没有再说话,阴沉着脸把我送了回去。
是的,我把绿洲那套别墅给卖了,然后委托郑庄以自己的名义拿给陈放。
我也知道,那点钱对陈放来说,杯水车薪,但我不想放弃。
就当我上辈子欠陈放的吧。
后来我问唐秘书才知道。
程氏突然撤资,陈放几经辗转才找到新的投资人,公司算了保住了。
-14-
我没想到我还能跟程希有交集。
那天郑庄他们组局,在酒吧狂欢。
苏晚晚叫我陪她去。
没想到程希也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我不顺眼。
在酒吧的大厅开始明里暗里地针对我。
但我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我其实就想当一个麦霸。
有个郑庄的兄弟叫林宇的,歌是出了名的好。
于是那晚,我和林宇进行情歌对唱。
从一开始的《纤夫的爱》,唱到最后来的《天下有情人》。
唱歌期间感情到位了还不时来一杯。
他们纷纷给我使眼色我也假装看不见。
我余光看到,程希的脸都绿了。
对,小道消息。
程希追陈放未遂,又转移了目标,看上了林宇。
我还觉得不过瘾。
这时,微信进来一条信息。
陈放:「在干嘛?」
我一手拿话筒一边回:「做面膜呢,准备睡了,你呢?」
陈放:「我在看演唱会。」
我回:「哦,好看吗?」
同时也觉得奇怪,陈放那样的人居然会去看演唱会?
陈放:「挺精彩的。」
我回:「有帅哥吗,回头帮我要签名。」
陈放:「你不也在现场吗?」
我一惊,一回头。
看见陈放冷着脸坐在旁边的一边的座位上。
唱得太忘情了他什么时候来我都不知道。
我心虚地走过去,陈放情绪不明地看着我:「这就是你说的,做面膜、睡觉?」
我低下头,笑:「哈哈,我不想来的,他们非要我来。」
陈放说:「嗯,你是主角,不得来压压场?」
他说放很平静,但是我却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但是我转念一想我干嘛怕他。
陈放拉着我出去,把我塞到副驾驶室,关门,一气成。
我生气了,说:「陈放,你凭什么管我。咱俩都离婚了。」
「说吧,哪天去民政局把证办了?」
陈放忽然把从副驾把我捞过去,对着我的唇就是一顿啃。
很久,我看到他的眼里闪着怒火:「再说离婚试试。」
我不怕死地说:「协议你都签了,怎么就不能说了?」
陈放把我放开,说:「江唯,你现在回去找找,那协议,还能找到一个纸片,算我输。」
还有这样的操作?
陈放继续说:「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
我说:「那你的白月光呢,你不等她了?」
陈放说:「你是不是傻,我要等她,还能来找你。」
我说:「哦。」
陈放声音突然变冷:「所以,你来解释一下刚才的事。」
我低下头,立即认错:「哈,你单方面毁约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下次再也不敢了。」
陈放黑着脸:「就这?」
我想,毁约就毁约吧,于是哄他:「哥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陈放一直黑着脸看我。
听到「哥哥」二字,「嘶」的吸了一口气。
话几乎从牙缝里蹦出:「江唯,看来,我要行使那半张床的权利了。」
他把车开得飞快,我看着车窗外向后倒的路灯,偷偷在笑。
长得好看,又会赚钱。
白月光什么的可以先放一边,那还要不要继续离婚了?在线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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