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 po 文里男主们的病美人妹妹。
一个专门负责促进男女主酱酱酿酿的工具人。
结果我一不小心搞砸了所有系统下发的任务。
而且我那桀骜不驯的三哥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
「妹妹?」他嗤笑一声,「你算我哪门子妹妹?」
-1-
我穿进了一本 po 文,名为《总裁们与小女佣的**日常》。
成为男主们的病美人妹妹——
一个单纯促进剧情发展的工具人。
而且病美人和他们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仅仅是因为她的原父母支付不起高昂的医药费才把她丢给廖家照料。
望着管家带来的几个新女佣,我的目光深陷在那个五官艳丽、身材姣好的人身上——
苏颜。
她就是这本书的女主,将来被我那三个哥哥轮流「欺负」的小女佣。
我伸手指了指她,语气温和道:「就留下她吧。」
察觉到我在说她,少女的脸立刻抬了起来,眼睛也跟着闪了闪。
她的家世不好,唯一的母亲还生了重病,为此才来到了这里当女佣,赚钱补贴家用。
喉咙有些痒,我下意识咳嗽了两声,眼下微微泛红。
原身实在是太虚弱了,这才没出来一会儿就挨不住了。
身边的女佣带我上了楼,温暖的房间一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宿主,早上好~」
一道空灵的女声传进耳朵,带着几分可爱。
我一边喝药一边应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系统咯咯笑了两声:「宿主不用紧张,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
药水很快喝完,这才感觉嗓子好了不少。
系统快要退休了,对于我促进剧情发展都带了些宽容。
没办法,po 文即使不需要严谨的设计还是可以顺利进行下去,毕竟这个世界本身就没有什么规则。
-2-
午餐时间到了,我顺着楼梯下楼。
我穿来的这几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还没有见过那三位男主。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楼下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
他拿着报纸,双腿交叠,但看起来极其不好接近。
覆在扶手上的指间微滞,隔着一张茶几,我淡声道:「大哥。」
廖斯琛的目光很快从报纸上移开,目光落在我身上,点了点头。
廖斯琛是家里的老大,平常不苟言笑,洁癖厉害,禁欲得不行。
餐桌上,管家叫来女佣上菜。
但女主经过廖斯琛时似乎是没有站稳,脚下趔趄了一下,手上端着的玉米浓汤直直洒了下去,溅上了他的裤脚。
苏颜也没能幸免,摔在了廖斯琛的脚边。
空气里一瞬间沉寂下来,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我的眼睛睁大,原书里女主没有犯过这么低等的错误啊。
廖斯琛「嘭」地站起来,眼眸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让她滚。」
他冷冷地撂下这一句就上了楼。
管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望了她一眼,就要带她离开。
可我还没吃饭呢。
「管家。」我轻唤他一声,眨了眨眼睛。
管家气得厉害,望着我这副样子,手一扬要她们继续上菜。
但苏颜似乎错解了我的意思,她以为我在帮她求情。
少女跟在管家身后,微挑的眼睛看向我,满含感激。
刚喝下一口甜粥,系统疑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会这样呢,男一应该和女主看对眼啊。」
我支着下巴,同样不解:「那现在怎么办?」
「没关系,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能真是被恶心到了,整个下午我都没看见廖斯琛下楼。
等暮色落下,明月高悬,庭院里传来汽车的声音。
我歪了歪头,向门边看去,只见一个长相温润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在望见我后扬起了一个温和的笑。
「稚京,还没睡吗?」
我点了点头,乖巧地唤他:「二哥。」
廖斯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坐在我的对面:「大哥呢?」
「他还没下楼。」
我手上拿着一本书,已经看了差不多一半。廖斯钰看见,有些认真地提议:「等你病好一些我带你去学校上学怎么样?」
眼眸微眨,我笑着点了点头,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谢谢二哥。」
他望着我,眼底温柔:「客气。」
廖斯钰这人挺好的,但就是因为这份好,才让原身沉溺其中,想要将这份亲情变成爱情,结果最后得不偿失。
他不仅找人轮奸了她,还拍下了视频,以此作为要挟。
想到那个场景,我的身体就不自觉颤了颤。
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陪在他们身边不如说是在锻炼胆量。
-3-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再看到苏颜。
温度逐渐升高,我换上一件白色长袖薄裙,拿上画板去了别墅后面的玫瑰园。
玫瑰花长势很好,一簇又一簇,竞相开放。
蝴蝶时不时飞过,有的落在花上,有的翩翩起舞。
我拿着画笔,在洁白的画布上留下颜色。
清风吹过,拂起我略长的发丝,我伸手压下,眼神不自觉向拐道看去,一道修长的身形闯进视线。
那人一身黑白校服外套松垮地挂在身上,宽大的短衬衣在他身上一点儿也不显肥厚,反而挺拔有型,黑发烫着微卷矜贵的弧度。
他狭长的凤眸有些呆愣地望着我,良久,我听到他微哑的声音:「你是……仙女吗?」
望着那张与廖斯琛七分相似的脸,我笑着摇了摇头。
他便是家里的老三了,还正在上学的廖斯年。
不过他应该不认识我,毕竟我搬来这里时他并没有时间离校。
今天是周五,怪不得回来了。
「你在画画吗?」
他靠近我,语气轻柔,似乎是害怕吓到我,故意收敛了脾性。
我点了点头:「今天天气好,很适合画画。」
聊了一会儿,廖斯年微微红了耳朵,声线有些哑:「虽然有些冒昧,但请问你的名字是……」
我眨了眨眼睛,对上那双狭长的凤眸:「我叫沈稚京。」
「沈稚京……」三个字在他的舌尖绕了一圈才轻吐出来,眼底挂上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情绪。
阳光的余晖晕染在天际,我收回画板,准备离开。
廖斯年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眼眸划过一丝慌乱:「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他八成是把我当成了客人,没有认出我是那个被塞进廖家的病秧子妹妹。
眼角微弯,我笑着回:「当然会再见面的。」
准确来说,是每天都能见面。
傍晚是有些凉的,我不禁打了个喷嚏,虚弱地指了指里屋,表示要走了。
他满脸不舍,但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回到卧室后,我披上了一件小衫,感受着室内的温度。
脑海里浮现着刚刚廖斯年的模样,不禁有些期待他发现我是他妹妹时的表情。
系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宿主,机会来了,告诉男一你想找个家教,然后推举女主苏颜,为他们以后的接触打基础。」
我:「会有什么奖励吗?」
系统:「一瓶身体康复水,怎么样?」
我立刻答应下来:「可以。」
……
晚饭时间,我下楼坐在饭桌前,准备开饭。
廖斯钰坐在我身边:「阿年回来了,他脾气不太好,你到时候别把他的话听心里去。」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没过一会儿,廖斯琛也走了下来,在他的后面就是廖斯年。
他本来不好惹的面容在看到我时瞬间融化,眼眸微弯,语气掺杂着惊喜:「你也来了!」
二哥的眉头微挑:「你们见过了?」
我一时间没回话,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
廖斯琛这时开口:「先坐下。」
餐厅一时间沉寂下来。
廖斯年乖巧地坐到我对面,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大哥望了他一眼,向他介绍起来:「阿年,这是沈稚京,你妹妹……」
话还没说完,廖斯年的脸色霎时沉下来:「妹妹?」
他看了看大哥,转头又看向我,企图要我否认大哥说的话。
但我弯了弯唇:「三哥。」
他盯着我,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良久,我才听到他嗤笑一声:
「你算我哪门子妹妹?」
对于他的嘲讽我并没有反应,原文里的廖斯年要更加猖狂,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沈稚京好脸色。
二哥率先皱了眉头:「胡说什么呢,小兔崽子!」
廖斯年却像是不想再看到我,起身离开:「你们吃吧,我不想吃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还是眨了眨眼。
还以为他会多可爱呢。
-4-
吃完晚饭后,我去了书房找廖斯琛。
他戴着眼镜,正在办公。
而让我意外的是,廖斯年此时正坐在他的对面,手上摆弄着一副耳机。
捏着门把的手停顿些许,最后还是关上了门:「大哥。」
话音刚落,他望了我一眼:「怎么过来了?」
察觉到身旁的人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思虑两秒,答道:「我想找个家教。」
廖斯琛摘下眼镜,按压眉骨:「你有合适的人选?」
「有的,她叫苏颜……」
话音未落,身旁的人突然出声打断:「大哥,我可以教她。」
我猛地睁大双眼,向他看去,正好对上那人凤眸微眯,姿态懒散地凝视我。
缓慢收回目光,我说:「大哥,我觉得还是不用打扰三哥了,毕竟三哥也在上学。」
「没关系,学校看管不严,而且我已经转成走读了,有的是时间教你。」
「可是,大哥……」
「别吵了,」廖斯琛收起文件,「既然阿年有时间,那就让他来教你吧。」
脚步声响起,渐渐离远,并最终消失不见。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也准备离开,却在即将关上门时,听到身后传来的轻慢语气:
「那就明天见,我亲爱的妹、妹。」
房门关闭,他默默勾了下唇,目光略斜,垂眸转了下缠绕在修长指节的耳机。
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她刚刚唤他三哥的样子,嗓音轻柔,模样乖巧。
但是,谁想当他哥哥?
月光沉寂,廖斯年的下巴微扬,一声不吭把耳机扔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
-5-
由于廖斯年要给我补习,所ţù⁾以二楼的书房被我们占据,大哥不得不搬去三楼书房办公。
「三哥。」我拿着相关资料,坐到廖斯年身边。
少年跷着二郎腿,手翻越纸张,望着我微微点了点头。
从某一方面来说,廖斯年的确很聪明,虽然性格不太好,但在讲解时十分仔细。
我不禁感叹,还得是大佬。
数学多多少少是有些难的,我计算着公式,没有注意到数字代错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我拿笔的手,另一只手则绕过我压在桌上,呈半环抱式地圈住我,低沉的嗓音从头上传来:「这里代错了。」
而后,便捏着我的手重新计算。
我眨了眨眼,眉头微蹙,但并没有说什么。
「会了吗?」
计算结束,他的唇靠近我的耳朵,热气喷洒在耳骨上,带着一阵痒意。
我「嗯」了一声,转头看着那张离我极近的脸:「谢谢哥哥。」
手上的温度很快消失,廖斯年的脸沉下来,似乎对我的反应极其不满意,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室内安静平和,清雅的花香萦绕身侧。
廖斯年拿出香烟点燃,壁灯幽寂,照着男人冷隽的眉目,一缕烟蒂的星火自骨节分明的指间燃起。
烟雾缭绕间,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咳咳——」我被烟雾呛到,嗓子发痒,下意识咳嗽起来。
少年眉头微蹙,一边俯身一边问道:「怎么了?」
但当他触及我眼角的那抹红和微湿的瞳仁时,却停下了动作。
骨感的大手抓着我的手腕,细细摩挲,那双狭长的凤眸微挑,纤长的睫毛掩住了眼里的暗流涌动。
他声线压低,语气里含着不清不楚的情绪:「你……」
我蹙着眉,指了ṱų₈指他的烟,少年抿了抿唇,掐灭了香烟。
淡淡的烟味仍旧存留,我喝下一口温水,抑制着喉咙里的翻涌。
廖斯年抵着桌边,头却微微歪向一边:「娇气。」
我眨了眨眼,一滴泪顺着滑下来,陷进裙身。
沉吟良久,我轻声道:「哥哥,今天先补习到这里好不好,我明天再来。」
他难得同意。
收拾好东西,我很快离开了书房。
但书房里面,廖斯年维持着那个动作久久没有动静。
室内昏暗,如果仔细看,便能瞧见他发红的耳垂以及抑制不住的轻喘。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似是在品味刚刚手下的细腻肌肤。
良久,他才动身,打开窗户,抽了一根烟。
但这次他心里的火焰却伴随着窗外的风愈演愈烈,经久不息。
ƭú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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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上一个任务被搞砸了,所以系统这次又选了新的任务。
「过几天你的十八岁生日宴上,你会遇见被下药的女主,你需要顺利找到男二,把他带到那个房间。不过必须注意,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过期不候。」
我问:「那这次的奖励是什么?」
系统:「一瓶转换剂,可以让你到时候转换某个人对你的情感。」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用,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我点点头,应了下来。
……
我的十八岁生日宴算不上多盛大,但廖斯琛还是叫来了很多商界大亨来捧场。
我穿着礼服,跟着他一会儿去那儿,一会儿去这儿,极力让我在他们面前露脸。
等我好不容易离开会场,正好看到苏颜正被搀扶着往一边的客房走。
她脸上酡红,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望着那副样子,就知道她肯定被下了药。
记住客房位置,我锁上门,准备去找廖斯钰。
绕着会场逛了一圈又一圈,却没能找到那人。
去哪儿了?
我向后退了一步,准备去外面找找,谁知后背猝不及防地撞上一个人。
转过身去,正好对上那双勾人的眼睛。
「三哥。」
我规矩地叫了一声。
廖斯年垂眸看我,几秒后散漫道:「要和我出去走走吗?」
眼皮掀起,我顺着答了声「好」。
左不过都是出去找人,不如一边散步一边找。
但离开前,我还是叫来了一名侍应生,叮嘱他如果一个小时内我没回来,就把解药给苏颜喝。
别墅外的空气尤其新鲜,凉风吹在人身上,减少了几分烦躁。
小路不算窄,但推着点心和酒水的服务生经过就显得狭小了。
放在小车外的奶油差点蹭上廖斯年的衣袖,我把他往我这边拉了拉,微微避开。
少年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在我疑惑的视线下,他慵懒开口:「我的领带松了。」
我望过去,就像他说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颈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散开的。
想了想,我说:「我帮你系上吧。」
借着小路旁的清幽灯光,我伸手帮他打上领带。
他长得很高,打领带时需要迁就我俯身。
小路到底是昏暗,他的半边侧脸陷于黑暗中,眼睑微垂,若我抬眼看去,便能立刻看出他眸中的一片浅薄之色。
「你对我这么好,不怕我以后反将你一局吗?」
廖斯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没抬头,笑着问:「那又怎么样呢?上演农夫与蛇的剧情吗?冷血的蛇暖和了就要吃人?」
领带打好,我正准备抽身离开,下一瞬,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我有些疑惑,掀起眼皮看他,被他眸中的暗色吓到。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错愕,他微微敛眸,纤长的睫毛掩下思绪。
「小农夫,你知不知道蛇除了冷血还有什么?」
「什么?」
他的语气暗哑,低沉又透着引诱:「他要找配偶,它的配偶要有两个巢穴给它暖,不然……不够放。」
指间微顿,我感觉他有些奇怪。
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手腕却仍旧被他扼制,他微微起身,冲我笑了笑,唇角勾起,满是引诱。
「怕了?」
我没说话,试着抽出手,但发现根本挣脱不开。
月色朦胧,我不确定问道:「三哥,你醉了吗?」
他拉着我走进一步,压低声线:「你觉得……」
「阿年,稚京,你们也在这儿?」
廖斯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廖斯钰打断。
「二哥!」
我抽开身向他走去:「您怎么在这儿?」
他温润出声:「屋子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你们呢?」
「我们也是。」
低头看了眼时间,距离宴会开始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看起来这次的任务又失败了。
我遗憾地叹了口气,却没察觉到身后那个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如潮水般涌现,企图溺死欲飞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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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感觉廖斯年看我的眼神不对劲,但若是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也具体说不上来。
但他就是给我一种仿若被狼觊觎的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被拆吃入腹,在劫难逃。
走进书房,我一边找书一边和系统闲聊。
现在是上午,三位男主都不在家,我可以尽情享受短暂的孤独。
「我发现我怎么发一个任务你搞砸一个。」
「我怎么会知道半路杀出一个廖斯年嘛。」
「这本书你算是唯一一个搞砸所有任务的玩家了。」
「谢谢你,这算不算一种荣幸,难道不给个成就什么的吗?」
「想桃子呢,你没有被Ţû₎抹杀就不错了。」
「说起来,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再等等吧,我整理整理任务条,再给你答复。」
「嗷,那你什么时候……」
话音突然停下,我顿住脚步,停在那张胡桃木桌前,紧紧盯着花束后的一个小红点。
过了一会儿,我像平常一样坐在桌前,翻开书页。
系统对我的沉默表示疑惑,不停询问原因,但我并没有回答。
暗红色的裙子偏欧式风格,露出了那片锁骨和脖颈。
我时不时起身,走去书架前换一本,像是在找寻能激起我兴趣的书。
在这场交换与停顿中,上午的时间悄然消逝。
午饭时间,廖斯年回了家。
「上午都做了什么?」他嘴角漾起浅浅弧度,不咸不淡地开腔。
指间点在扶梯上,我淡然道:「在书房里看书。」
他点了点头,眼神上下扫视了我一眼,留下一句「裙子很漂亮」,而后便离开了客厅。
捏着扶梯的手缓缓收紧,我微微敛眉,收起了眼底的思绪。
-8-
廖斯琛和廖斯钰的海外公司似乎出了些问题,短暂地离开几天。
一时之间,家里只剩下了我和廖斯年。
夜晚,我准备去洗澡,但刚刚褪下衣服,水就停了。
热水器坏了吗?我疑惑道。
换上浴衣,我思考着是否要去其他客房洗澡,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却打断了我的思绪。
应声开门,只见廖斯年身着一件黑色浴袍,头发滴着水,手上正拿着一块毛巾似乎正要擦头发。
我眨了眨眼,问道:「哥哥,怎么了?」
他修长的身影斜倚在门边,眼眸微挑,姿态闲散:「管家说别墅里的浴室都不能用了,只有我那个是好的。你要洗澡吗?要的话尽快去。」
捏在门把上的手指微滞,这未免太巧了。
过度的巧合往往就是蓄意谋划。
沉默良久,我最终开口:「那我等它修好再洗吧。」
男人眉头轻挑:「不会不舒服吗?」
现在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常常是待一会儿身上就黏黏腻腻的,不洗澡的话的确很难受。
见我犹豫,他又进一步说道:「就洗一次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还是说,你怀疑我会做什么?」
男人微微俯身,发上的水滴落在我的手背,平添凉意。
思虑几秒,我点了点头。
别墅的浴室都是一样的,我环顾一周,确认没什么异样后,才敢洗澡。
等Ťű̂ₐ洗完后,恰好看见廖斯年在阳台边抽烟,月色洒在他的身上,多了几分柔和。
拿着篮子的手微顿:「哥哥,我先走了。」
少年转过身来,望向我的眼睛划过一抹精光,但闪得太快,我没看清。
「好。」
得到他的回复,我离开了房间。
一时之间,整个卧室再一次寂静下来。
廖斯年缓步离开阳台,却在经过浴室时闻到了一股不同于以往的香气。
像稚京身上的温淡花香。
他掀起眼睑,眼眸里早已是暗色浓稠。
明明才洗过澡,但他不知为何又有些热。
眼底微暗,他放下毛巾,缓缓向浴室走去……
-9-
早晨的阳光极好,不算炙热但极为温和。
我拿着晨间报纸细细阅读,在看到【新晋小花】那页时,眼眸微动。
那上面印刷着的是一张苏颜的全身照,写着一些基本信息和代表作品。
那场宴会之后,系统向我透露了苏颜现在的境地,为了帮助她,我找了一趟廖斯琛,推荐苏颜去做他新产品的形象大使。
她凭借那张形象照火出了圈,现在也已经踏进演艺圈,想来会越来越好的。
放下报纸,我的目光向二楼的书房看去,那里我已经有段时间没去了。
廖斯年短暂地接手了廖家企业,这几天没有回来过,而我则是因为戒备心没有再进去。
温和的阳光洒在侧脸,我看向窗外的玫瑰园,眼眸微微泛冷。
系统刚刚发布完新的任务,空气里一时间有些安静。
「不是我说,这个危险度多少有点大啊。」
「没办法嘛,这毕竟是 po 文啊。」
「那你能保证到时候保护好我吗?」
「当然!」
「好吧,」我无奈扶额,「我接了。」
……
天色迫近于傍晚,金黄的光辉洒向走廊。
我身着一件浅绿色小洋裙缓步走进书房,昏黄的房间里,壁灯微暗。
纤细的手指在一排排的书前拂过,似乎是对这排书不感兴趣,于是微微抬起脚跟,伸手向上触摸。
衣服随着动作向下滑,露出那截白皙的手臂,裙摆微动,碰触在小腿上。
最终是选中了一本书,取下拿到那张胡桃木桌前翻阅。
细小的灰尘与颗粒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形态,我微微皱眉,不自觉地咳嗽两声,眼角的粉色若隐若现。
两个小时后,我起身离开了书房。
而那个隐匿在花束中的红点,却长久地没有消去。
今晚廖斯年难得回了家,但并没有和我碰上。
窗外下起了雨,水滴坠落在窗户上,拍起淅淅沥沥的烦躁音节。
我一向不喜欢雨天,在滴滴答答的嘈杂中,它会掩下所有的罪恶,晦暗的、幽深的、见不得光的……
眼睑微垂,我拿上两杯果汁,敲开了书房的门。
房间里,一抹身影闯进我的视线:「哥哥。」
廖斯年坐在休息的沙发上,长腿交叠,姿态慵懒而散漫。
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扶手上,黑色的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暗红色衬衣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小截手臂和腕表。
果汁被放在胡桃木桌上,我转身与那双狭长的凤眸相撞。
廖斯年伸手握住我的腕骨,迫使我向他靠近一步,语气恣肆:「这几天身体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望着他眼底淡淡的乌青,状似关心道:「哥哥休息得不好吗?」
少年微动眼睫,回道:「是啊,最近很累,没有休息好。」
「那要休息几天吗?」
「你陪着我吗?」
廖斯年反问,起身松开禁锢我的手:「算了,工作太多了。」
他的目光近乎放肆地落在我的身上,语气散漫:「你穿这件裙子很漂亮。」
而后,便抬脚准备离ƭû⁻开。
我的睫毛缓缓垂落,淡然道:「那我穿它看书的样子好看吗?」
离去的脚步声顿住,而后我的面前再一次覆上那抹身影。
男性气息萦绕在身侧,他没说话,却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危险。
我掀起眼帘,对上那双如狼一般的棕眸,问他:「你有在看吗,哥哥?」
廖斯年注视我良久,低头笑了笑,皎洁月光下,他的皮肤被蒙上一层柔和的滤镜,头顶却无形透着卷羊角的错觉。
就像神话中的魔鬼,只有魔鬼才长角。
他微微俯身,伸手撑在桌上,禁锢住我的身体,再开口语气沙哑:「被发现了?」
眉头小幅度地皱了皱,我小声开口:「哥哥……」
话音未落,廖斯年先打断了我:「不准叫我哥哥。」
我咬了咬唇:「可我是你妹妹。」
他的眸底早已不再清明,暗色倾泻而出:「没有血缘关系,你算我哪门子妹妹。」
「不过,你清楚这些也好,」他语气愈发喑哑,「总好过我一个人忍着。」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在可视范围内,那张俊脸陡然放大,唇瓣紧贴,攻略唇舌。
我吃了一惊,抬手去推他,而少年却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勺,要我被动地接受他的进攻。
捏在下巴上的手缓缓向下,微微掐住我的脖颈,细细摩挲,激起一阵电流。
腰抵在桌边,硌得有些疼,廖斯年把我抱上桌子,拉着我的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更深一步索吻。
我被他磨得招架不住,眼泪不受控地滑下,眼角泛红,但身体却仍被他紧扣。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窘迫,微微向后退了退,吻去我的泪水,含着我的唇珠,给我时间呼吸。
「看到了吗,小稚京,」他一边轻吻我的唇,一边哑声说,「我想做的可要比这个更过分。」
他的唇贴近耳骨,说出的话恶劣至极:「要试试吗,嗯?」
-10-
「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呢,不能松懈!」
系统的声音带着某种电流传进耳朵。
我窝在沙发角,没回答。
廖斯年昨晚有点吓到我了,现在回想起他的样子心里都有点发颤。
系统看出了我的顾虑:「再坚持一下,只要他到时候囚禁你,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苏颜远离男主们后,为了平衡 po 文定律,需要我做出一些牺牲。
眉头皱了皱,总感觉为了回到原世界还要完成这么可怕的任务有些力不从心。
但是……就因为这里可怕才更不能留在这儿!
撑起身子,我进更衣室换上一件白色长裙,手机丢在被子上。
下楼避开佣人的视线,我出门拦车去了教堂。
系统说,廖斯年每个星期都会去教堂忏悔。
车窗外的植物快速划过,只剩虚影。
我的手肘支在车窗边,眼神没有聚焦。
他会忏悔什么呢?
是为自己内心的渴望寻求安慰还是为自己的悖伦找寻根源?
东边的太阳模糊了天际,呼之欲出的喷薄占领了一席之地。
我收回目光,缓缓垂下眼眸。
……
教堂远离城市,建于丛林河道间,尖塔上刻着十字架,十分显眼。
推开雕刻着神祇的巨大木门,「嘎吱」声回响在整座空荡的大堂。
迎面就看到教堂中心的十字架,四周墙壁镶嵌着圣女雕像。
巨大的水晶灯环绕着蜡烛形状的灯管,视觉上看去,仿佛是点着蜡烛。
我前进几步坐在木质长椅上,望着十字架,内心逐渐沉寂。
这是一个神圣而魔幻的地方,我想,我有些懂得廖斯年要来这里忏悔的原因了。
……
廖斯年找到我是在四个小时后。
他脸沉得厉害,脚步在大殿里显得尤其清脆,但最终还是坐在了我的身边。
他问:「怎么偷跑出来?」
眼睫微眨,我清冷开口:「我在想,你会在这里忏悔什么呢,哥哥?」
廖斯年没有回话,只是拉着我的手,同我一起坐在那里,安静地注视着十字架……
回家时,廖斯年并没有把我接回别墅,而是把我带向半山腰的庄园。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他轻轻捏了捏我的指间,眼底满是迷恋的神色。
「只有我们。」
从教堂回来之后,我发起了高烧。
在浑浑噩噩中,我时常分不清白天和晚上,但我却总能听到系统的絮絮叨叨。
「他怎么还不囚禁你啊?!这踏马都把你带出来了还不囚禁你?」
「嘿!这哥们儿干吗呢?别碰我们阿稚!」
「完了,你又被亲了阿稚,托你的福,满足了我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事。」
我:「……」
身体痊愈是在三天后。
往日白到有些病态的皮肤染上了粉色,多了几分柔和。
我坐在秋千上,环视着这个自然优雅的庄园。
正如系统所说,廖斯年的确没有囚禁我,只是让我住在这里,给足我自由和接触空间。
卡在这个点儿的话怎么都不能回到原世界,我颇为苦恼地想。
少年身着暗红色衬衣和黑色长裤,狭长的凤眸微眯,像是存了钩子,引诱着我往前。
他把我抱在他的腿上,缠绵的吻落在我的额头、眼睛、鼻子、唇、脖颈……
我裸露出的皮肤染上绯色,他才满意地停下动作。
擦去我眼角的泪水,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稚京,你来自哪个世界?」
意识猛然回笼,心下的震颤撞击着我的心脏。
我的反应似乎取悦到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把我鬓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唇瓣轻轻摩挲着我的耳朵。
神经紧绷,我的眼睛也明亮几分:「你在说什么……」
他勾了勾唇,笑着回:「没什么。」
随后,又吻了下来。
手指收紧,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恐怕是那次我和系统在书房说话时,被他发现了。
可是,能够有这样强的侦查意识,本就已经足够让人恐惧。
「我想他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我坐在秋千上,忧心忡忡。
系统却比我宽心多了:「怕什么,他发现又怎么样,不会阻挡你回到原世界的。」
我眨了眨眼:「你们系统都像你一样吗?」
散漫又安逸。
系统:「当然不是,不过我的闲散在业界可是相当有名的。」
我轻笑一声,但思绪还是回到剧情上。
-11-
住在庄园的这些天,廖斯年没有再进一步。
借着养病的空隙,我从系统那里调取了苏颜相关的记忆。
我也是这时候才了解到,在她被大哥辞退的当天,廖斯钰曾与她见过一面,并且亲自把她送回了家。
苏颜很明显对他有了一层好感滤镜,甚至在当上演员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去答谢廖斯钰。
在有关她的心理中,有这样一句话:「如果他能接受我,于我而言,将会是莫大的荣幸。」
我想,她应该是喜欢上二哥了。
只是,像二哥这样的人,真的会记得自己无意之举帮助过的人吗?
我躺在草地上,眯了眯眼,没再继续想。
……
大哥和二哥回来的那天,廖斯年把我带回了家。
廖斯琛冷着脸把廖斯年叫进书房,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都没有出来。
我坐在卧室里,都能听到他们两个在争吵,虽说有些模糊。
咬下一颗草莓,我微微颔首。
他们两个能因为什么吵起来呢?
……
为了庆祝拿下新的项目,两天后在别墅里举行了晚宴。
商业大亨和政府官员交互酒杯,谈吐优雅。
觥筹交错间,廖斯钰怕我无聊,陪在我身边聊天。
喝酒抬眸间,我忽然看见苏颜正款款向这边走来。
她本就漂亮,如今穿着晚礼服,勾勒出优越的身材,吸引眼球。
「沈小姐,廖先生。」她停在我们面前,笑得温柔。
我回:「苏小姐,好久不见。」
她对我还认识她这件事有些讶异,但很快也和我们攀谈起来。
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时不时落在我身边的人身上。
察觉到她的用意,我假借上厕所的工夫离开他们,把时间留给苏颜。
但她真的能拿下廖斯钰吗?
他是个妥妥的笑面虎,天知道他那副温润的外表下藏着什么样的歪心思。
擦干净双手,我准备回去,却正好撞见在走廊上抽烟的廖斯琛。
「大哥。」
男人吐了个烟圈,在听到我叫他时掐灭了香烟。
「和我出去走走?」
他略低沉的嗓音传过来,在我的面前伸出了手。
望着面前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我抿了抿唇。
我记得他有很严重的洁癖,怎么现在反而要主动拉我?
而且我们的接触又不多,突然说要带我出去走走,多少有点奇怪。
但我还是回了一句「好啊」,率先向前走。
只是并没有接过他伸过来的手。
男人悬在半空的手滞了几秒,最终落了下去。
室外的空气清新很多,迎着扑面而来的清风,舒服得很。
我和廖斯琛走在一起,但都没有说话。
本来我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打开话题的是廖斯琛。
「关于阿年的事,我很抱歉。」
拂过耳边碎发的手一顿,原来找我出来是要谈这件事。
「没关系的,想必三哥会想清楚的。」
我半含安慰地回答。
不过话说过来,最近似乎都没有见过廖斯年。
经过玫瑰园时,廖斯琛微微顿足,伸手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玫瑰。
指间微微捻了捻,转而把花放到我手上:「很衬你。」
闻言,我笑了笑:「谢谢大哥。」
没人会拒绝好听的话,即使这种话是场面话。
捏着玫瑰的茎秆,我低头轻嗅,淡淡的花香像是一阵清风席卷而来,带来几分沉醉。
廖斯琛望着我,冷不防地问了一句:「你喜欢阿年吗?」
动作微滞,我匪夷所思地回:「不喜欢。」
他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难道是廖斯年说了什么吗?
想了想,我刚要开口询问,廖斯琛却突然拉起我的左手,靠近他的唇:
「那如果我说……」
他微微低头,吻上了我的手,一抹温热留在指节。
在我错愕的神色下,他继续说:「……我喜欢你呢。」
愣怔两秒,我回过神来,立刻把手抽了回来。
「大哥……」我有些局促地背过手,揉了揉他吻过的位置,「我只把你当哥哥。」
周围寂静下来,蝉鸣和飞虫声听得格外清晰。
我不敢看他,留下一句「我先走了」便扬长而去。
廖斯琛微微垂眸,看着刚刚碰过她的手,意味不明道:
「不应该心急的。」
但我们都没有留意,暗处的一抹视线,曾静静地落在我们身上……
离开廖斯琛后,我回了卧室。
可刚刚的画面仍浮现在眼前,吓得我有些胆战心惊。
可以吸引一个 po 文男主,但不要连串地吸引好吧!
我尝试在脑海里唤醒系统,可它并没有回应。
这几天也是,都没有出来说过话。
敲门声沉闷地响起,我起身开门,在看到那抹修长的身影时停了动作。
廖斯年狭长的凤眸微眯,唇角一边勾起,迫近于浓稠的危险。
脚往后退了一步,我说:「你回来了。」
少年走进屋子,眼神近乎贪婪地凝在我身上:「想不想我?」
我敷衍点头:「想。」
他走近我,微微俯身:「那我带你走好不好?」
「去哪儿?」
「回庄园。」
在没有其他问题的情况下,和他走是最好的办法,毕竟这可是我的攻略对象。
更何况廖斯琛突然偏离轨道,留在这里也不安全。
思虑两秒,我点了点头:「好,我和你走。」
廖斯年搭在我腰上的手一顿,但很快回神,眼睛里好似有光彩溢出。
「那我们走。」
他并没有避开宾客逃走,相反,他拉着我的手光明正大地离开了别墅。
整个过程并没有碰上廖斯琛和廖斯钰。
-12-
回到庄园已经十一点多。
我上楼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去睡觉,但廖斯年却打开了我的房门。
褪去西装,只剩一件暗红色衬衣和长裤,微卷的发向后撩,几根落在光洁的额头上。
眼眸微弯,却让人联想不到笑意。
不知为何,我身子下意识颤了颤:「有事吗?」
少年站在我面前,阴影拢住我的身体,透着浓重的戾气。
他蹲下身,视线与我齐平,他问:「大哥和你说了什么?」
抓着床单的手蓦地一紧,眼眸微微睁大:「你监视我们?」
他没回答țůₗ,眼神落在我的手上,伸手想要碰触:「他刚才,碰你这儿了。」
我把手背向身后,这个动作像是一根导火索,廖斯年猛地起身,抬起我的下巴吻下来,带着浓浓的怒火。
腰被环住,骨节分明的手掐着我的腰窝,力气很大。
这一切来得太快,我来不及思考,等反应过来时,口腔里不知道是谁的唇被咬破,淡淡的血腥味弥漫。
廖斯年退开一点,微微喘气,语气里近乎偏执:「稚京,我们爱吧。」
唇瓣抿了抿,我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我张嘴想说什么,但又被他的吻堵住,最后只剩下不清不楚的呜呜声……
-13-
第二天,我摸着酸软的腰,轻叹了一口气。
昨晚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不过让我惊奇的是,廖斯年那天并没有进行下一步。
这还蛮奇怪的,不要说是 po 文男主了,就算是箭在弦上的正常男人可能都会进行下去。
但他没有。
在触碰到我因害怕而流下的生理性泪水时,他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最后也只是克制地抱着我在床上睡了一晚。
换上一件白色复古长裙,我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缓缓垂了眼。
再醒来时是廖斯年抱起我要把我带回床上去,我不太清醒地眨了眨眼:「你醒了。」
少年狭长的凤眸满是缱绻,他微微俯身,把我放在床上,问我:「有想吃的吗,我去叫人做。」
我摇了摇头,漫不经心道:「我想去趟教堂。」
少年身子微顿:「抱歉,阿稚。」
他吻了吻我的唇角:「我不能让你出去。」
「为什么?」
「你出去之后还会回来吗?」
「你不信任我?」
「我不是不信任你,」他笑了笑,「我是不信任这个世界。」
廖斯年缓缓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会叫人送东西上来……」
但我打断了他:「你是在囚禁我吗?」
廖斯年的手放在把手上,不经意回:「你可以这样理解。」
门的开合声响起,廖斯年离开了房间。
系统惊喜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哇,飘彩带啦,你总算被囚禁了!」
虽然很想问它这几天为什么都没有说话,但任务完成的喜悦冲盖了这一点。
「那我是不是能回家了?」
「对呀,对呀,恭喜你。」
系统的话音刚落,我的身体就开始变得逐渐透明,像是融入于空气之中。
随后,像是陷入了某种黑暗,我叫了几声无人应答。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总算出现了色彩,系统变成一个白色的光点出现在眼前:「嗨,宿主!」
我点了点头:「我需要做什么吗?」
「你只需要做出一个抉择就好,你是想要带着这份记忆回到原世界呢,还是想要抹除呢?」
大部分人都是要求抹除掉的,防止这些记忆被带到原世界后影响攻略者的生活。
这个道理我懂,但我还是摇了摇头:「还是不了。」
系统跳了跳:「不怕被影响吗?」
我耸了耸肩:「反正相识一场。」
「好哦,那我把你传送回去。」
「等等,」我问,「我走以后,留在书里世界的痕迹可以抹除吗?」
系统顿了顿:「不能,你的痕迹会存留下去,继续影响书里的剧情。」
「这样啊……」
多少有些残忍哦。
我闭了闭眼,疲惫又觉得难受。
「准备好了吗?」系统问道。
我「嗯」了一声。
-14-
重新回到自己的公寓,时间也从我回来的那一刻起开始走动。
我打开窗户,看着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心下松了一口气。
总算回来了。
-15-
「沈老师,这里应该这么画吗?」
「我帮你看看。」
「稚京老师,这是我的素描作业。」
「好,放到我办公桌上去吧。」
「沈老师,我做了桂花糕,要尝尝吗?」
「这么厉害,我必须吃一块。」
……
忙碌的一天从指导完成即将高考的美术生们落下帷幕。
我转了转脖颈,在经过公寓楼下的烘焙店时停下脚步。
「晚上好。」
一打开门,一阵甜蜜的香气扑面而来,我看了几眼,拿了一个南瓜软欧和肉桂卷结账。
「一共四十,欢迎下次光临。」
我刚要扫码,却在瞥见那人的脸后怔住了片刻。
卷毛男人察觉到我的目光,歪了歪头,笑着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微微拧眉,我摇了摇头,付完钱离开。
只是那个人的容貌却始终在我面前浮现。
我无奈叹气,望着那两个面包,心里却明白自己不会再去那个店了。
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我选择主动划清界限时,那人却突然到访。
「你好,新邻居,我是廖斯年。」
他狭长的凤眸微眯,眼角含笑:「我做的面包好吃吗?」
眉头微皱,我问:「你住隔壁?」
「对啊,这里离着面包店近,我就搬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欲要关门。
「等一下,」他突然出声,「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或者是留个联系方式,你知道的,我刚搬进来,对什么都……」
「我是沈稚京,」我烦躁地揉了揉眉骨,「联系方式下次再加。」
往后退了一步,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关上了门。
-16-
带完新一届艺术生后,我迎来了一段短暂的休息时间。
好友阮云野和家里人吵架,不得不寄宿在我这儿。
「你和叔叔他们置什么气?」我拿出一件大点的浴袍扔给他。
阮云野相当傲气:「小镜子你懂什么,我已经不是那种被他一冻结银行卡就屈服的人了!」
我笑了笑:「好好好,快去洗澡,我先去做饭。」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我做好两份意面端上餐桌,恰好响起门铃声。
这个点儿谁还会来呢?
我起身打开门,只见廖斯年手上提着两份南瓜软欧站在门口。
出于对上个世界的认知,我现在仍对他有些排斥:「有什么事?」
他唇角扬起一个弧度,笑意泛滥:「我看你最近没有去店里,我就做好了两份面包给你送来。」
「不用了,谢谢。」
对于我的冷情,他似乎有些失落,急忙找话题:「啊……对了,可以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上次没有……」
「阿稚,我洗好了,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阮云野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打断了廖斯年的话。
他沉默下来,眼眸缓缓垂落,语气有些低:「你男朋友啊……」
指间轻点在门框边,我没回话。
而沉默往往又暗含默许的意思。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把面包直接塞到我手里,声线有些颤:「我先走了。」
望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停顿些许,最终关上了门。
-17-
阮云野在我这里连续白吃白喝一个星期之后,终于被召回了家。
游荡在街边,一家清吧挤进了我的视线。
身体仿佛不被控制一般,引着我走进了店里。
轻缓的轻音乐与酒香短暂去除了我脑海里的一些杂念。
坐在高脚椅上,一位长相艳丽的女人来到我面前。
她说:「好久不见了,阿稚。」
我看了她两眼,确信没有见过她后,问道:「我们认识吗?」
女人努了努嘴:「啊,人家换个皮肤你就不认识啦,宿主?」
「系统?你怎么又出现了?」
「安心啦,我是回来给你反馈的。」
我眨了眨眼:「什么反馈?」
系统笑了笑,本就漂亮的脸上多了几分明艳。
「你走之后,廖斯年疯了,他始终坚持说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认为你的消失是回到了其他世界。当然,没有人相信他,最后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而廖斯琛在你走后没有结婚,他始终都认为你还活着,一直在派人找寻你的下落。
「唯一比较幸运的就是廖斯钰了,在你走后的第二年他和苏颜结了婚,还有了孩子,过上了比较符合预期的生活。」
「……」我摸了摸杯边,轻轻开口,「抱歉。」
他们的一切因为我的介入而变得支离破碎,苦不堪言。
系统耸了耸肩,回道:「不必道歉,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去习惯一个人的存在,同样也需要习惯一个人的离开。」
她推过来一杯酒:「和你在一起合作很开心,虽然说我要退休了,但还是想来看看你。」
我转了转她递来的酒杯,问道:「以后还会见吗?」
「不会了,」她说,「太过于频繁的见面反而廉价。」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
晚上回家,在看到门边蹲着的一团时,我的嘴角抽了抽:「你在这儿干什么?」
男人慢半拍似的抬起头,在看到我后赶紧起身:「我……想来看看你。」
我靠近他,又问:「看我做什么?」
他咬了咬唇,没回话。
掏出钥匙,我打开门,对外面仍旧矗立的人说:「进来吧。」
打开灯,明亮的光线照在身上,我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廖斯年摸着杯边,在寂静的关系中,率先开口:「沈稚京,我喜欢你。」
「从在面包店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
他抬眼看着我,但又很快落下,语气渐渐小下去:「如果你有男朋友,我也不在意,我不介意当小三,你只要别让我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就成。」
「我发誓,我绝对本本分分的,我不会很难缠的,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我喝下的水还没有两口,他说的话就够我吐出一整个太平洋了。
掀起眼皮,我望过去,那双凤眸泛着红,我问:「你那么喜欢我?」
他急忙点头:「嗯,很喜欢。」
空气里流淌着玫瑰花的清香,下午喝的酒现在有点儿上头,脑袋晕乎乎的。
沉吟良久,我说:「那我们试试吧。」
廖斯年低垂的头猛然一抬,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但又很快变得亮闪闪的:「真的吗?」
我支着太阳穴,笑着点了点头。
室外暮色渐沉,满天星斗。
愿春日安好,往后尽是鲜花烂漫。
廖斯年番外
-1-
一个人从你的生活中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你会是什么感觉?
愤怒、悲伤、还是不在意……
廖斯年已经忘记自己当时的反应了,只是记得他当时很想砸东西,想揍人,想把沈稚京抓回来给她铐上枷锁。
香烟燃尽,他定了定神,把脑海里的恶念剔除。
接连三天,他派出去的手下都没有得到可靠信息。
其实他隐隐能够猜到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但他还是心存那么一点渺茫的希望,假若她只是跑去了其他地方,假若她还在等他去找她……
在沈稚京消失的第七天,廖斯琛找了过来。
他眸色沉寂,凉薄地扫过他颓丧的神色。
「找到她了吗?」
廖斯年摇了摇头,取出一根香烟点燃。
廖斯琛戴着宝石扳指的手叩击着蛇头手杖,他轻轻按压几下眉骨,再开口时声音更冷:「一个月的时间,再找不到就收手。」
廖斯年的指间夹着香烟,没回话。
对面的男人起身准备离开时,他突然问:「大哥,你不爱她吗?」
爱她,又怎么会轻易收手?廖斯琛的脚步一顿,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最终离开了房间。
-2-
廖斯年的生活里处处都留有她的影子。
庄园外的秋千上,她喜欢坐在那里发呆。
二楼落地窗的躺椅上,她喜欢靠在那里看日落。
宽敞的书房里,她喜欢一边看书一边逗鹦鹉……
当一个人常常活在幸福的回忆里,那么等回到现实,他往往无法接受,甚至是割裂。
当时的廖斯年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他会回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样子,临摹他们每一次接触时的场景,想念他最后一次见她时的画面。
为什么人不能停留在最快乐的瞬间?他问自己。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逝去,廖斯琛按时抵达他的住所,望着那个魂不守舍的少年,他冷然道:
「收手吧,找不到了。」
廖斯琛缓缓抬起头,望着他,沙哑着嗓子问:「大哥,如果我说稚京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会相信我吗?」
廖斯琛的眉头微皱:「你说什么?」
他吸了口烟:「稚京来自其他世界,我们找不到她是必然的。」
在男人没什么情绪的冷脸面前,他拿出了一个 U 盘,那里面记录着沈稚京在书房里说过的话。
廖斯琛看完后,良久没有说话,再抬睫时,眼眸中似乎有什么将要倾泻而出。
「你累了,好好休息。」
他撂下这样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庄园。
廖斯年不明所以,坐在沙发Ṫűₗ上看着视频。
几分钟后,他皱起了眉。
这两段视频里没有任何异样,不过是沈稚京看书的场景。
他微微蹙眉,往前拨弄,发现她自言自语的桥段消失了。
捏着控制器的手猛然一紧,这段视频只有他有,别人不可能动手脚。
如果不可能是人为改动的话,那么就只能是非自然现象的抹杀了。
-3-
廖斯年逐渐有了自残倾向。
失重的夜里,他常常会幻想她的存在。
可回到白天,他又不得不面对失去她的痛苦。
强烈的反差逼得他以同样的痛苦宣泄不满。
慢慢地他自己都分不清。
廖斯琛发现异常时,他已经近乎病入膏肓。
「大哥,稚京没走,他在我身边,你看到她了吗?
「她在说她爱我,很轻很轻的一声,你也听到了的对不对?
「大哥,稚京好像生气了,都不理我了,你帮我劝劝她好不好?」
廖斯琛望着他的样子,怒声骂道:「你疯了,稚京已经死了!」
「没有!稚京没死!他还和我说话呢,你总是骗我,你想把稚京从我身边抢走……我不会如你意的。」
廖斯年红着眼睛反驳,哪里还有起初风光的样子。
廖斯琛捏着他肩膀的手缓缓松开,他拿起电话,打给了廖斯钰:
「我需要一个医生。」
……
-4-
住进医院后,廖斯年似乎清醒不少。
他很少再胡言乱语,大部分时间只是在沉默。
某个微凉的早晨,廖斯年早早起身,开窗看向蒙着薄雾的草地。
他的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的夜晚,他缠着稚京,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少女如瀑的长发慵懒地垂在椅子后面,月光从侧面拂过,衬得她的脸雪白,勾出一段动人心魄的轮廓。
她想了想,对他说:「我喜欢懂得尊重别人,愿意站在对方角度想问题的人。」
他一时陷入沉思,因为她说的和他本人根本不沾边。
不过他愿意去尝试着成为这样的人。
那样,她会不会愿意尝试着喜欢他?
只是这个世界从一开始似乎就极为奇怪,它不断放大他的欲望,让他失了理智。
尤其在看到廖斯琛吻了稚京的手时,那种感觉达到了顶峰。
他一度在欲望面前沉沦,甚至想过用强。
但当他触及到她湿润眼眸里的恐惧时,他猛地清醒。
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无措又痛苦。
他最终没有再进一步,害怕她就此疏远他。
只是在第二天,他又改变了主意。
只要他看不到她和别人暧昧,那他就不会失控。
囚禁——
似乎就合理多了。
但他不明白为何她就此离开了他,彻底从他的世界里失踪……
手肘撑在窗边,他的瞳孔逐渐空洞。
门口响起开门声,护士走进来,说:
「廖先生,该吃药了。」
廖斯琛番外
-1-
廖斯琛清心寡欲二十多年,在上流圈子里人尽皆知。
他有洁癖,很严重的洁癖,鲜少和人有肢体触碰。
好友常常调侃他,明明已经二十一世纪了他还活像小说里的男菩萨。
他也极度冷情,很少向他人施以援助之手,脸上永远挂着疏远的神色。
面对漫漫长夜时,他有时也会想自己有可能就这样生活下去了。
直到后来,不知是哪个远方表亲送来了一个病恹恹的少女。
她身材纤瘦,眼睛是很舒服的小鹿眼,看人时并不怕生,笑起来时粉唇微弯,两边有可爱的酒窝,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大哥。」
她的嗓音轻柔而婉转,带着小猫咪似的慵懒。
柔音传进耳朵,他指间一滞,良久,回她一句「嗯」。
-2-
这个小女孩的加入并没有改变他原本的生活。
只是他回家的次数有些明显地多了起来。
在二楼办公时,他常常听到她和女佣闲聊的声音。
等他反应过来时,往往是资料已经翻过去了好几页,他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但沉溺其中难以自抑。
爱情这种东西,在你不曾注意时突然闯进心房,当事人往往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枪上了膛。
未经爱情苦难的人脸红心跳,不知该如何缓解这种情感。
掩饰,或者是说躲避这种情感,是他们的第一想法。
廖斯琛搬去三楼办公就是他想出来的办法。
当然,这样的结果往往得不偿失。
-3-
小女孩的十八岁生日宴上,他尽可能把她带在身边,多一些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但在发现女孩并不是很想应酬时,他还是放她走了。
小女孩的脸上总算浮现出笑意,像猫咪,很贵的猫咪,挠爪子的猫咪,悲伤的猫咪,开心的猫咪,沉思的猫咪,打盹的猫咪……
当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
但她的身份又给他当头一棒——她是妹妹。
认知越清晰,就越痛苦,这种感觉真让人绝望。
他喝下一口红酒,眼眸中的色彩渐渐淡了下去。
-4-
小女孩曾为了一个女人来找过他。
她说,请他帮忙捧那个女人。
他站在她面前,眼眸微眯:「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女孩水润的眼睛眨了眨,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哥哥,她是我很重要的人。」
女孩的碰触像一根羽毛,悬在他的心尖上,撩拨着,吸引着。
沉吟良久,他最终答应了她。
-5-
出于某种私心,他和廖斯钰一起出了国。
吹拂而过的海风让他清醒几分,却也坚定了他想追求她的心。
如果这场相爱注定会有重重阻碍, 他也愿意一个人承担所有。
……
只是当他回国后得知廖斯年强行带走了稚京时,他的脸沉了下去。
在书房里, 他和他大吵了一架。
「所以你就逼稚京?」他看着他,眼眸暗含怒火,「你还有没有最基本的良知?不是什么东西你都可以拥有的, 尤其是感情,在别人不愿意交给你之前,你对她的索取就是强迫!」
少年吊儿郎当地望着他:「大哥,你喜欢稚京吧?」
同性之间对感情的认知往往更加清晰。
廖斯琛没有犹豫:「是,我喜欢她。」
「那我们来比比看啊, 」他笑着, 「看她愿意和谁走。」
廖斯琛望着他, 起身拎起了他的脖领:「你当稚京是什么?嗯?你的玩物?我告诉你廖斯年, 你但凡敢伤害她, 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廖斯钰及时赶到打断了这场气势汹汹的争夺战。
廖斯年被管家连夜送回了庄园。
夜晚,廖斯琛轻轻进了少女的卧室。
看着那无辜的面庞, 他满含歉意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6-
晚宴,他和她一起走在幽静小路上。
他平生做得最出格的事,大概就是借着月光吻上她的手, 向她告白。
少女的落荒而逃映在他的眼眸中,他不禁责怪自己太心急。
而不过一会儿, 他却看到她和廖斯年携手离开了别墅。
拿着酒杯的手顿住, 纤长的睫毛缓缓落下,他想他没有机会了。
-7-
稚京的突然消失让他乱了分寸。
他想派人去找, 却发现他无从找起。
他想告诉她父母这件事,但发觉自己根本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他想找廖斯年, 质问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可当他看到他那副颓丧的样子, 终是噤了声。
「一个月的时间, 再找不到就收手。」
长时间的盘桓只会落人口舌, 伤神费力。
「大哥, 你不爱她吗?」
廖斯年问他, 但他没有回答。
他当然爱她, 但前提是不能爱得把自己都丢了……
-8-
廖斯年被送进医院很长一段时间后,廖斯钰曾和他提起过一次稚京。
他问:「说实话, 你那么爱她?」
廖斯琛摸了摸扳指, 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阿钰望着他又问:「那现在呢,有后悔吗?」
他没有回话。
后来夜半之时, 他望着月亮,不自觉轻笑一声。
爱上她后悔吗?就算后悔不也爱上了?
-9-
又是一年春,廖斯钰带着苏颜和他们的孩子一起造访。
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 指着茶几上一张女人的照片询问, 她是谁。
廖斯琛拿起相框,指腹轻轻摩挲过那人的发尾。
他眼尾带笑,蹲下身告诉她:
「那是伯伯的小月亮。」
后记:
「在心动的期限里无限喜欢你, 这世上总有一朵花是为我们开着的,但愿春日安好,往后尽是鲜花烂漫。」
——《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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