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弟弟是爱哭鬼

传闻新来的校草学弟冷心冷情。
只有我知道,他在私下里哭得双眼通红:「哥,我好想你。」
我怒目而视:「说了多少遍,男孩子不许哭!」
可后来,他却把我压在床上,温柔擦去我眼角的泪:「可我好喜欢看哥哥哭。」

-1-
生病请了一个星期假,等回学校新生已经军训到了尾声。
一下课,舍友白崎拉着我八卦:「你听说没,下一届有个学弟,一来就成了公认的新校草。」
久病初愈又刚上了一节早八,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着,回答全靠本能:「哦。」
冷淡得要死。
不过白崎也不需要我反馈。
自己一个人说得起劲。
「好像说是叫方荼,荼蘼的荼。
「我一开始还纳闷,一个男的取这么个名,后来一看真人,妈的,是真漂亮。
「就是性子不是一般的冷,生人勿近,不知道阻拦了多少想追他的人。」
白崎还在絮叨,听到这话,我的思绪不住飘远。
真说漂亮,我也认识一个绝顶漂亮的。
但是他性子不冷。
还爱哭的很,要不是我罩着,不知道得受多少欺负。
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
本就不怎么美妙的心情更烦躁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说话间教室里人走了个差不多,我跟白崎才出去。
着急赶早八,我行李箱还放在楼下。
白崎一会儿还有课,陪我到楼下就准备分道扬镳。
刚一转头又把我拉回来:「哎,你看,就在那儿,方荼。」
我眯着眼朝他手指的方向看。
蓝色的军训装穿在他身上整洁、漂亮,腰带一系更是凸显了长腿细腰。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灼热的视线,他偏头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五官模糊看不清,却依稀能看出漂亮。
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话题中心的人也一顿,下一秒调转了方向朝我们这边走来。
随着距离缩小,熟悉感越来越重。
直到对上那双清凌凌的眼。
同记忆中总是汪着一泡泪的眼渐渐重叠。
他也走到了我的面前。
「周无漾?」
我愣愣应声。
白崎搭住我的肩,附在耳边小声问我:「卧槽兄弟,你跟他认识?」
没等我说话,方荼转向白崎:「学长,我可以跟他聊聊吗?」
「啊啊哦。」白崎慌忙应声,递给我一个眼神就跑了。
我盯着自始至终板着一张脸的人,第一次对白崎口中的「性子冷」有了认知。
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小时候那么爱哭的人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副性子。
然而没等感叹完,眼前的人眼圈霎时变得通红。
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我一下慌了神。
在教学楼门口站了半天,又有这段时间讨论度居高不下的校草学弟。
不少人的视线暗戳戳地投向我们的方向。
这要让他们看到方荼哭得这么凄惨可还得了?
我不得成了表白墙上的千古罪人!
我不要面子的?
这么一想,整个人都精神了。
一手拽着行李箱,一手拉上方荼,就朝着人少的地方走。
等到周围没了人,我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口气。
再回头,方荼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眼睛、鼻子、嘴巴,连着脖颈都是红的。
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我无奈:「不是,你哭什么啊?」
他瘪瘪嘴:「哥,我好想你。」
眼泪啪嗒啪嗒又落了一摊。
再照这么下去怕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么想着,我摆出小时候的威势,怒目而视:「说了多少遍,男孩子不许哭!」
小时候每次这样,尽管不情愿,他还是会止住哭声,只是抽抽噎噎地抹着残留的眼泪。
只是如今显然没了用。
他哭得更凶了,一把把我拽进怀里。
委屈出声:「哥,可是我好开心,我们都好久不见了,你当初就那么把我扔下了,我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提及当年,愧疚涌上,心脏好像塌了一块儿。
我叹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回抱住他,轻声哄:「行了,是哥不对,这不是又见到了吗?」
他轻声应下,眼泪顺着下巴弄湿了肩膀。
热意伴着潮意透过皮肤,又涌上心头。
我无奈叹息,又后知后觉,他竟然已经长得比我还高了。
这么多年,光长个子了。
性子是一点没长进。
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2-
我跟方荼第一次遇见,还要追溯到小学的时候。
那天爸妈加班没时间接我,让我自己回家。
我晃晃悠悠地慢慢走,却在路过一个小巷子时听到一些不太友好的声音。
有稚嫩的哭泣声,还有同样稚嫩却显得恶毒的话。
「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跟个小姑娘一样。
「别说,你长这么好看,不会真是个小姑娘吧?」
哭泣声一顿:「不,不是。」
对面的人却不买账:「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你们按住他,我今天非得扒了他的裤子,看看他是不是男的!」
挣扎声伴着哭闹声响起,正义感作祟,我径直冲了过去:「松开。」
为首的小男孩儿动作一顿:「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我让你松开他。
「我数三个数,别逼我动手。
「三……」
几人面面相觑。
「二……」
几人脸色大变。
「一……」
几个人撒腿就跑。
望着他们背影远去,我才转过身来看向地上可怜巴巴的小孩儿。
裤子都皱了,眼里汪汪的,蓄满了泪,又硬生生憋着不敢哭出声。
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抽噎。
我轻啧一声:「他们已经跑了,别哭了。」
谁承想,话音一落,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里滴下来。
脸上的泥土被泪水冲刷掉一部分,露出下面雪白的皮肤来。
小孩儿的漂亮初见雏形。
配上眼泪更是我见犹怜。
——如果忽略他的性别的话。
我板起一张脸,学着爸爸的样子:「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眼泪掉得更凶了。
活了那么多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那么能哭。
哭上好几分钟眼泪珠子都不带变小的。
给小小的我留下了大大的震撼。
最后终究还是我先败下阵来。
「哎哟,对不起小弟弟,我错了行不行,别哭了。」
他抽抽噎噎地答:「没……没……你没错。」
我崩溃:「那你哭什么?」
他睁大眼睛:「有人保护我,开心。」
那时候正是喜欢看奥特曼的年纪。
被这么好看的小孩儿用那么崇拜的眼神看着……
我脑子一抽,想着干脆送佛送到西——
收了他当小弟。
得益于比他大三岁的年龄,还有当时超出同龄男孩儿一头的身高。
那之后也当真没人再敢欺负他。
只是哭的频次没见少,反而越来越多。
方荼告诉我,他爱哭是因为身体对疼痛的感知比较敏感。
眼泪的阈值也比较低。
有时候他都没意识,眼泪就出来了。
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可一开始憋着哭不敢让我知道的人,到后来翻书翻快了都要掉两滴眼泪找我求安慰。
我难得理解了一个词:
恃宠而骄。
可能怎么办?
自己亲自收的小弟,宠着呗。
只是我上高中那年,为了让我得到更好的教育,爸妈都申请了调职,去了另一个城市。
本来约好第二天出去玩的。
可妈妈的调职通知来得快,要求立马到岗。
我给他打了电话,却迟迟等不到回复。
只能祈祷地站在雪地里等了一夜。
然后毫不例外发了高烧。
再醒来,已经到了千里之外。
我终究还是没联系上他。

-3-
察觉到我在走神,方荼不悦地收紧了胳膊:「哥,你在想什么?」
「想你。」我脱口而出。
「嗯,我也想你。」
我一愣,无语地推了推他:「不是这个想,我是在想,前几年我去你家找过你,你邻居说你跟你妈妈早就搬走了,你们这几年都去哪儿了?」
方荼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
我见过他妈妈。
柔柔弱弱,说话尾音都打着转儿,很典型的江南女子。
方荼爱哭也算是有她妈妈的基因。
两个无依无靠又柔弱的人,能去哪儿呢?
去了新的地方又会不会被欺负?
这些年,方荼他过得好吗?
成群的疑问压在心头,等着方荼回答。
「去我亲生父亲那儿了。
「被欺负了,但是我记得哥教我的,都打回去了。
「过得很好。」
他破涕为笑:「哥,你在关心我吗?」
「不然呢?我那么大一个弟弟丢了这么多年,我还不能关心一下了?」
我答得不以为意,不承想却正好捅了娄子。
方荼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唰地又落下来。
「……」
「又哭什么?」
「因为开心。」他呜咽着越抱越紧,「开心哥原来这么关心我。」
说着话头一转,开始兴师问罪:「可刚刚你都没认出我来。」
给我气笑了:「喂,你讲讲道理,你那时候才多大点,谁能想到你现在能长这样啊?」
「可我都认出你来了。」他理直气壮,「而且我当初都ƭû²告诉你我的名字了。」
说起这个,我一阵心虚。
他是告诉我名字了。
只是含着哭腔听不清一点。
我就直接让他给我写纸上了。
然后大手一挥:「小茶是吧,之后你就是我小弟了,记住了没?」
后来等认识更多字了,小茶也叫顺口了。
也就导致乍一听见名字根本没往他身上想。
「不过如果哥哥可以答应我一件事的话,我就原谅你了,好不好?」
人心虚的时候看什么都是救命稻草,更何况还是当事人主动递的台阶:「当然,什么事?」
「明天军训会演,哥哥可以来看吗?」
他还有点不好意思:「我被选中当标兵了。」
我一口应下。
就这?还叫事?
一边想着,心里还在感叹。
方荼还是心软啊。

-4-
军训会演安排在傍晚。
下午没课,但是有散打队的训练。
到了时间,我拿了东西就往外走。
白崎跟上来不可置信地说:「你这个卷王竟然准时结束不加练了?你说,你被什么妖精附身了?」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去看军训会演。」
「军训会演?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辅导员又硬要求了?」
「没有,答应了Ŧŭ₍别人。」
「别人?」他兴奋地凑近,「你是不是跟哪个学妹谈恋爱了?如实交代!」
「不是学妹。」我想了想,「你也认识,方荼。」
「哦,方荼啊。」话落他才觉得不对劲,「什么!你说你跟方荼谈恋爱了!」
嗓门大得要掀翻整个训练馆。
连楼上的人都往下探头。
我赶紧捂住白崎的嘴拽着他离开。
到了没人的地方才松开,咬牙切齿:「你他妈有病吧,他他妈是男的啊,我跟他谈屁的恋爱。」
白崎不以为意:「男的怎么了?男的就不能跟男的谈恋爱了吗?」
我大为震惊,却又无从反驳。
青筋一个劲儿地跳,思来想去没好气地给了他肩膀一拳:「方荼他妈是我弟弟!」
顺带着给他解释了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
白崎的兴奋劲儿落了下来,却还是撇撇嘴:「那你们这也不是亲的啊,也不是没在一起的可能。」
拳头硬了。
我挥了两下威胁,他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当着方荼的面小心着点。」
想到方荼又软又爱哭的性格,我一阵头疼。
「他性子太软了,我怕他不舒服又不敢说,再偷偷内耗。」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白崎拉住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小路。
「那个人是不是方荼?」
我眯着眼看过去。
我跟白崎前面正好挡了棵树,透过树叶依稀能看出来标志性的身影跟长相。
还真是。
他面前正站了个同样穿军训服的男生。
我拨开树枝想过去,又被白崎拦住。
「你等等,听听他们说什么的。」
我皱眉不赞同。
男子汉大丈夫的,鬼鬼祟祟地偷听像什么话?
只是没等我拒绝,那边的男生开了口。
「方荼,我都听他们说了,你喜欢男的,那为什么不跟我试试?」
已经踏出去一半的脚停滞在半空中。
满脑子只有那句。
「你喜欢男的。」
方荼,喜欢男的。
还真让白崎说对了。
更让我震惊的还在后面。
印象里娇娇软软的小哭包冷着一张脸,拒绝得干净利落。
「江凯你有完没完?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喜欢你,不想跟你试试,你听不懂人话是吗?听不懂人话就回家吧,回家做一头猪,别来烦我了好吗?」
愣怔间,白崎的声音悠悠响起:「性子软?内耗?」
我一噎。
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可我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我?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你才认识我多久就喜欢我?而且就算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吗?」
他嗤笑一声:「那能不能先让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一下?」
告白的男生愣怔在原地:「你……你有喜欢的人了?他是谁?我们学校的吗?」
「对啊。」
方荼毫不犹豫。
「大三的学长,我从小就喜欢的,想当成爱人喜欢的,他叫周无漾。」

-5-
平地惊雷,炸翻的不止告白的男生,还有一旁偷听的我。
白崎反倒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钩住我的肩。
「还说不是谈恋爱?弟弟?什么弟弟,我看是情弟弟吧。
「真他妈不仗义,谈恋爱就谈了呗,我又不歧视你,连兄弟都瞒着。
「不过你俩谁 1 谁 0,你 0 吗?」
「你才是 0。」
嘴巴比脑子反应更快,说完才发现不对劲。
「不是,我他妈不喜欢男的啊。」
白崎轻啧一声看向我。
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作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真操蛋啊。
更操蛋的是,我都不知道方荼什么时候对我存了这种心思。
方荼又怎么可能对我有这种心思?
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说不清。
愣在原地这么一会儿,方荼已经走了过来。
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我,他肉眼可见地一愣。
「哥?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他眉头一皱。
扯住我把我从白崎胳膊下拉出来。
白崎一个踉跄正要发作,被他轻飘飘堵回去。
「学长,你运动完都不洗澡的吗?浑身的汗,全弄哥哥身上了。
「虽说是男生,但也不能这么不注意吧。」
伶牙俐齿得很。
我不着痕迹地掰开他的手。
「他跟我一起训练来着,为了找我才没顾得上洗澡,你要是介意可以离远一点,我身上也全是汗。」
「没有,我不介意的哥哥。」
我轻声应下,转而看向白崎:「我想跟方荼聊聊,一会儿再去找你。」
「哦,好。」
白崎转身回了训练馆,周边彻底没了人,方荼上前一步要挂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
他一愣,眼睛又开始湿润。
只是方才他的话至今萦绕在脑海里挥散不去,我全然没了哄他的心思。
只觉得烦躁又别扭。
「哭之前先给我解释解释,喜欢男的什么意思?喜欢我又是什么意思?」

-6-
他怔然在原地,不可置信:「你都听到了?」
说着,豆大的眼泪落下。
更烦了。
「是啊,都听到了,不听到还不知道你有两副面孔呢。」
我深吸一口气:「方荼,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病?老子当了你那么多年的哥哥,你告诉我你对我……对我……」
后面的话可耻得说不出,我暗啐一口。
「算了,我有点激动,先冷静两天,你再给我个解释。」
转身的瞬间却被方荼拉住。
「哥,你别走,不是那样的,你别生气。
「是她们追得太凶了,我,我害怕,所以才说我喜欢男的。
「可哪知道说完之后那些男的追得更凶了。
「哥,我没办法了,我真的害怕,刚才那个人我已经拒绝过他好多次,我没办法才搬出你来的。」
心上的火被轻而易举地浇灭。
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烦躁。
再看见哭得通红的双眼,莫名多了些无措跟愧疚。
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对不起,我不知道哥哥受不了。
「没关系的,我之后不说就是了,顶多就是被那些人缠着而已,我没事的。」
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欻欻往下落。
似乎是不想我有负担,他用手胡乱地抹着。
却越抹越多。
最后只得苦笑一声:「哥哥,你别生气,别不理我好不好?」
我没说话。
他就那么望着我,眼里的光一点点灰暗,直至消散。
一直拉着我袖口的手也终于松开。
「哥哥,对不起,我会去解释的。」
宽肩窄腰一身正气的人低顺着眉眼,鼻子因为哭过还是鲜红的颜色。
最后又不舍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下了决心,决绝转身。
我顶了顶腮:「我让你走了?」

-7-
方荼身子一僵,不用转身我都能想象出他的表情。
我叹了一口气,上前两步钩住他的脖颈。
拿胳膊胡乱抹了两下他的脸,又在整齐的军训服上蹭了蹭。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别哭了行不行,嗯?」
方荼整个人愣住,呆呆地望向我:「你……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你不是说都是误会吗?我的小男朋友。」
「男……男朋友?」
我轻啧一声。
「不是你说的吗?为了拜托那些人才搬出来我来。」
「是我说的,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不就假扮你男朋友吗?反正我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被人议论两句又不能掉块儿肉,怎么,不满意?」
「没没,没有。」
止住的眼泪卷土重来,没等我出声他已经胡乱蹭干净。
「哥我没想哭的,我就是太高兴了。」
我轻啧一声:「高兴什么?你是我小弟,保护你不是我该做的吗?」
「可我不想……」
正巧路边驶过去一辆车,后半句话淹没在鸣笛声中听不真切。
等我再问,他却摇了摇头。
「没什么,哥,我可以提一个不情之请吗?」
「说。」ṭúₜ
「就是,你之后可以跟白崎哥保持一点距离吗?」
他说得小心翼翼,我听了也不免皱眉。
白崎是我舍友,又在同一个社团,平时接触得多,关系也比其他人好一点。
我想不通方荼为什么这么说。
这么想着,我也确实问出了口。
他一顿。
「就是,太近了会让别人误会你们两个在谈恋爱。」
我摆摆手:「怎么可能,都是兄弟,谁会以为……」
话没说完,突然想到方荼炙热的男追求者。
以及白崎对两个男人的关系稀松平常的态度。
话音一顿。
「好,听你的。」
白崎的性取向我当然知道,所以也不担心。
只是以免旁人多想。
更别说如今担着方荼男朋友的身份。
虽然是假的,但还是注意点的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8-
之后我陪方荼去了军训会演的现场。
才发现他说的标兵不假。
但他没告诉我,他当的是标兵方队的领头标兵。
穿在身上禁欲的军训服,干净利落的动作,还有堪称大杀器的脸。
每次他转头,都会有一片尖叫声。
好不容易结束,还有胆大的女孩儿过去找他要联系方式。
他没说话,转身看到我粲然一笑。
小跑过来,径直拉上我的手。
我一惊,没等反应被他拉近:「哥,男朋友。」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答应方荼的事。
忍着别扭的情绪点了点头。
又被方荼大剌剌地牵着手走到女孩儿面前:「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那天之后,方荼跟我在一起的消息被表白墙刷了屏。
痛哭帅哥名草有主的同时,追他的人也确实少了不少。
方荼的脸上也多了不少笑容。
反正就是拉拉手,抱一抱,习惯了也觉得没什么。
能换来方荼的清静,值。
只是好景不长,过了没多久,方荼突然问我:
「哥,你说如果我真的喜欢男生的话,你会怎么想?」
我一愣:「怎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感觉,两个男生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
「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可说者无意,听者已经上了心。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想起梦里泛红的眼角,灼热的泪珠。
呼吸又忍不住急促。
我暗啐一声。
周无漾,你他妈个畜生。
我努力说服自己那天的梦只是个意外。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太正常不过了。
可真当小心观察起来,才发现早有预兆。
每次接近时擂鼓般的心跳,还有想起对方下意识的好心情都在告诉我。
别挣扎了。
你就是个畜生。
一个喜欢上自己小弟的畜生。
可那么漂亮的人,在外冷冰冰不近人情,唯独对着自己,噙着泪,孺慕地当成唯一的依靠。
谁能抵挡得住?
反正我是不行。
空掉的啤酒罐被压扁,又被直直投入垃圾桶。
金属罐身碰触到塑料桶,丁零当啷一阵响。
唤回来些许出走的神智。
不行有什么用?
我又不能真堕落到哄骗方荼这个地步。
我颓废着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拒绝了方荼等他下了课一起散步的请求。
理由——学习忙。
只是我没想到方荼会在寝室楼下等我。
彼时我满身的酒气。
半点看不出忙学习的样子。
稍微一想就明白不过是推辞。
方荼又哭了。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明明没落在我身上。
我却平白感受到了热。
我闭了闭眼,忍不住地烦躁:「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
「再哭你以后都别来找我了。」
连日的纠结、郁闷都找到了缺口,争先恐后地喷薄而出。
方荼生生忍着泪:「哥,我不哭了,你能不能别不让我找你。」
说是不哭,可一汪眼泪就那么在眼眶里,要掉不掉。
更要命。
冲动的神经叫嚣着想要一点点擦去他的泪,又被理智生生止住。
我闭了闭眼,借着酒意把话说出了口:「方荼,你大了,不能总是什么事都找我。」
「可你是我哥。」
「不是亲的。」
「你还是我男朋友。」
「假的。」
「可我们手也拉了,抱也抱了……」
「这些都是逢场作戏。」
我深吸一口气。
「如果是这些举动给你造成了错觉,那我抱歉,是我的问题,是我最初觉得两个直男这样无伤大雅……」
「直男?」方荼打断我的话,「所以,是因为那天晚上我说的话吗?」
我没说话,他却好像读懂了我的默认,暗自苦笑。
「对不起哥,我知道了。」
他哽咽着擦去脸上的泪:「你放心,我之后不会老是缠着你了。」

-9-
保持距离的目的达到了,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连一向迟钝的白崎都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当天晚上,他买了一提啤酒回来。
递给我一听,他自己一听。
「说说吧,受什么伤了?
「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我默默拉开指环,没说话。
「哦,看样子是爱情。说吧,跟方荼闹什么矛盾了?」
我踹他一脚:Ťū₇「狗屁。爱情跟方荼有什么关系?」
「哎哟!你还嘴硬!行行行,弟弟弟弟,你跟你的好弟弟闹什么矛盾了?」
我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真的很明显吗?」
「什么?」白崎问。
「就……」我斟酌着话语,「我喜欢方荼。」
「什么喜欢?不是说只是弟弟吗?」
「白崎。」我没好气儿地伸腿,白崎却早有预料,踹了个空。
「怎么好好的还恼羞成怒了。」白崎嬉皮笑脸,烦得我又咕嘟咕嘟猛灌了一口。
一听喝完,干净利落又拿了一听。
白崎这才意识到我的烦闷,收起嬉皮笑脸,正经坐在我旁边。
「怎么说呢,感觉比起你喜欢方荼,还是方荼喜欢你更明显一点。」
这话一出,我愣怔在原地。
「方荼?喜欢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知道外边人怎么形容方荼吗?高岭之花冷面男神。可你想想他怎么对你的?」
「那只是因为他把我当哥哥,所以才这样。」
见我嘴硬,白崎放下手里的东西跟我一一说道。
「行,那除了这个,你记得我跟你撞见他拒绝别人那次吗?」
我点点头。
「那时候我不过就是搂着你,他那一通阴阳怪气,恨不得让我离你八百米远。」
「那是因为他有洁癖。」
「……」
「还有他每天拉你抱你。」
「因为我在假扮他男朋友。」
「……周无漾,你他妈有病吧。
「什么你都有理由,那你们之后亲嘴了上床了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那是因为人的本能冲动?」
我垂下眸,良久,轻轻「嗯」了一声。
白崎倒吸一口凉气:「你真他妈的没救了。」
我不服:「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他只是把我当哥哥。」
我闷了一口酒,爆裂的水汽在喉咙里炸开,刺激之余显得愈发苦。
方荼曾经说过的。
不要当爱人,要拿我当一辈子的哥哥。

-10-
那时候方荼身子骨还没长开,长相也偏柔美。
他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叫,时间长了街坊邻居也打趣。
「哎哟,这不是小漾的小媳妇吗?」
我每次都会义正词严:「小茶是男生,他不是谁的小媳妇。」
直到一天,方荼神色怪异地问我:「哥,男人也能做媳妇吗?」
我神色一凛:「谁又说你了?告诉哥,哥带你说道说道去。」
他摇摇头:「不是我,是巷口的沈大哥,我前两天撞见,撞见他带了个男人回来,大家都说那是他媳妇。」
我脸色一僵。
这事是真的,我也知道。
只是……
我想了想,告诉他:「媳妇不太准确,如果你喜欢女孩儿呢,那你的爱人就是女的,喜欢男孩儿呢,你的爱人就是男的,全看你喜欢谁。」
没承想他却脱口而出:ṱŭ²「那我喜欢哥哥,我的爱人就是哥哥吗?」
我失笑:「哥哥不一样,哥哥是哥哥,爱人呢,就是爸爸跟妈妈那样的关系。」
闻言他连忙摇头:「那不要了,我才不要哥哥做我的爱人,我喜欢哥哥,但是我只想要哥哥做我的哥哥,一辈子的哥哥。」
当时听了只觉得好笑,可后来真对方荼有了心思再想起来,却只觉得心酸。

-11-
理智让我步步退回哥哥的位置,可真当看到方荼身边站了别人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
更尤其那个人我还认识。
是我们班的班长。
也是方荼社团的执行主席。
陆淮。
彼时我刚吃完饭往外走,恰巧碰见他们并肩走过来。
两人凑近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方荼脸上笑得灿烂,硕大的眼睛都快望不见了。
是我没见过的开心。
也是,见我的时候光顾着抹眼泪了,哪里还顾得上笑?
心里的酸水一股股往外冒,面上却是不显。
走到两人面前还气定神闲地打了个招呼。
方荼嘴角的笑意倏地压下。
「哥。」
一脸苦相。
更他妈烦了。
我撇开头看向陆淮:「你们这是?」
陆淮轻笑:「啊,忙活一早上都还没吃饭,方荼说他饿了,我们就一起来吃个午饭,你要一起吗?」
方荼有洁癖,不喜欢跟不熟的人同桌吃饭。
如今倒是适应得快。
心里腹诽,面上却是不显,摇摇头,熟练假笑:
「不了,我刚吃完,跟人约了一起出去。」
说完也不看方荼,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却被陆淮叫住。
「明天我生日,要不要来热闹一下?」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在余光瞥到方荼时全然咽了回去。
顿了顿:「好啊。」

-12-
陆淮的生日聚会选在了一个休闲会所。
一楼是酒吧,楼上就是酒店。
因为辅导员临时叫我,我去的时候已经开始了有一会儿了。
陆淮人缘好,来的人也多。
我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间的方荼。
他像是喝多了,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灯光偶尔照过他的脸,惊人得漂亮。
如果忽略他正整个人埋在陆淮怀里的话。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三步两步跑到了陆淮身前。
陆淮挑眉:「无漾来了?真不巧,小荼刚喝醉过去,我正想着把他送到楼上休息呢。」
我拦住他要抱住方荼的手:「我去吧,班长是寿星,哪有寿星走了留下一屋子宾客的道理。」
他还要推脱,我却不容推拒地将方荼从他怀里抢过。
只是一接过,我却发现不太对劲。
怀里的身体滚烫,人更是不清醒。
接进怀里的瞬间就像鱼儿碰到水一般,紧紧贴上来。
只知道不停地喊:「热。」
我怒目看向陆淮:「你把方荼怎么了?」
谁知陆淮也是神色一凛,视线触碰到方荼的瞬间不住皱眉。
担忧的神情做不得假,我内心怀疑。ƭü⁴
难道当真不是他做的?
可除了他还有……
脑海里把包间的人群过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像是窥探到我的想法,陆淮凑近:「你放心,我一定把人揪出来。可当务之急是小荼,他快坚持不住了。」
正说着,方荼已经不满足于简单的贴近。
伸出手就要解衣服扣子。
我伸手拦住他的动作。
陆淮适时递过来一张房卡:「就在楼上,你快带小荼过去。」
我咬咬牙:「好。」

-13-
将方荼扔在房间床上,我马不停蹄去浴缸给他放凉水。
不指望彻底好,最起码让他好受点。
可水还没放满,身后已经贴上来一副身子。
烫得人一哆嗦。
下意识伸手想拉开他,却碰到大片裸露的肌肤。
方荼全身脱了个精光,肌肤相碰的瞬间倒吸一口气。
我一顿:「你松开我,我放了凉水,你马上就能好受一点了。」
他闻言一顿,迷蒙地睁开眼:「哥哥?」
我轻应一声,正等着他松手。
没承想松手没等到,反而被他一个用力,直接压入了浴缸中。
冰凉的水浸透了衣服,又贴在皮肤之上,冷得刺骨。
偏偏方荼欺身而上。
浴缸狭窄,我跟他体格又都不算小。
为了能盛得下,两具身体紧紧相贴。
偏方荼因为药效,身子滚烫得惊人。
一冷一热之间,身子不受控地哆嗦。
这下却像按下了方荼的机关,掐住我的脖颈:「哥哥,你抖什么?」
下一秒就要骂出声,方荼却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径直吻上我的唇。
以吻封缄。
大脑好像被炸开,只知道呆呆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呆愣间唇齿被方荼撬开,从来温顺的人此刻却像变成了凶猛的狼。
恨不得将我整个人拆吞入腹。
直到唇角被尖利的牙齿碰到像是破了皮,微麻的疼意唤回了神智,我猛地推开眼前的人。
方荼的眼被热意熬得通红,不过离开一瞬间就又拽住我的头发要再次啃上来。
我咬咬牙,右手用力挥下。
「啪」的一声,方荼僵在原地。
我也终于有了空隙,得以擦去嘴角溢出的血。
「方荼,你他妈清醒一点,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在亲你。哥,我好难受,我好难受,你让我亲一亲好不好?求求你了。」
「你只是中了药不清醒……」
「不是的。」方荼打断我,「不是因为药,哥,你不知道我想要你多久了,我喜欢你,爱你,做梦梦到的都是你,我就是想亲你,想要你,想跟你在一起,想跟你在床上……」
「方荼!」我连忙出声,叫停他后面的话。
从来听话的人这时候却格外执拗。
「哥,你让我说。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到快发了疯,看到你我就想笑,哭也是因为不想忍着,想让你哄哄我。你靠近别人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嫉妒得快要疯掉,让你假装我男朋友也从来都是私心……」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停住,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溢出。
「可我不知道,不知道会对你造成那么大的困扰,对不起哥,我……对不起。」
他像是终于被唤醒了神智,慌忙从浴缸中起身。
想要触碰被划伤的嘴角,却又小心翼翼不敢进一步。
在药效带来的热意作用下他的皮肤都泛着红,手指也不自然地蜷起,滚烫的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下,又落在半露出水面的,我的胸口上。
皮肤好像被灼出了洞。
他却骤然转身:「对不起,是我冲动了,你快走吧,哥。」
我垂下眸:「我走了,那你呢?」
「不用你管。」
他像是被折磨得不行,声音里带着说不清的哑意。
「哥,我求你了,快走,趁我还有神智。」
我从浴缸中起身,泛红的眼角,哽咽的话不断在脑海反复上映。
我脱掉衣服,又一步一步靠近他,无视他的哀求,抱住他,亲吻他的肩颈。
「那如果说……」
我转到他的身前,抬头吻上他的唇角:
「我也喜欢你呢?」

-14-
刚吐露感情的男大就像干柴遇烈火,更别说火上还有药效的加持。
啃嘴已经不能满足需求了。
躺倒在床上,我猴急地脱下衣服,手里还拿着酒店精心准备的东西。
丝毫没注意到方荼身子一僵。
方才急匆匆的人突然扭捏起来:「哥,会疼吗?」
我轻声哄:「放心,我会轻一点的,不会很疼。」
他却不上当:「可是我看网上说都很疼。」
说着说着,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下来。
「哥,我怕疼,你让让我好不好?」
眼泪顺着眼角流进被子里,梨花带雨的,哭得我心尖尖都软软。
本来坚决的拒绝突然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僵持良久终究还是我先败下阵来,只提了一个要求。
「那也是我在上面。」
方荼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应和声听不出半点哽咽的感觉。
只是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好反悔。
而之后我更是庆幸……
还好,还好方荼爱哭,又还好自己心软。
Ṱŭ̀ₑ因为是真他妈疼啊。
更尤其明明疼的是我,方荼却哭得比我还大声。
我没忍住砸在他肩头:「老子都没哭呢,你他妈哭什么?」
他抽噎道:「我忍不住。」
「……」
真是我祖宗。

-15-
第二天醒来时,我还在方荼怀里。
见我醒来,他下巴蹭蹭我的脸:「哥,你终于醒了。」
我没忍住一巴掌呼了过去。
然后他就又哭了。
我烦躁出声:「哭哭哭,哭什么哭,不许哭。」
他哆哆嗦嗦止住声音:「可是哥哥打疼我了。」
「这么娇贵,昨天怎么不听我的话?」
他一顿,却是答非所问:「可是我也没让哥哥别哭啊。」
昨晚的记忆回笼,我老脸青一阵红一阵。
是,他没让我别哭。
他可太喜欢看我哭了。
我没好气儿白他一眼,他却笑出了声。
将我搂紧:「哥, 我觉得好不真实。」
「不真实什么?」
「之前你还让我别老纠缠你,可现在我们就在一起了。」
他顿了顿:「哥你真的喜欢我吗?
「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喜欢我为什么不想跟我贴贴?
「还有……」
我捂住他的嘴:「停,够了,别说了。」
小时候的记忆复苏, 我睨他一眼。
「谁让你之前说不要跟我当爱人, 拿我当一辈子哥哥的。」
「țŭ̀₋我什么时候……」
话没说完他突然顿住, 神色变得古怪:「你就是因为这个……
「可我那时候才多大,你不会……」
后面的话没说完,我却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放屁!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孩儿有心思!」
方荼还要说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
他皱了皱眉, 拿出手机,上面明晃晃「陆淮」两个字。
接通,陆淮的声音传来。
「你们清醒了?」
「嗯, 怎么了?」
「昨晚上给你下药的人找到了。」

-16-
陆淮带着人还在那个包间等我们。
顺带着还找人给我俩送了件衣服。
看到我俩进来一脸揶揄:「怎么样,昨晚上?」
方荼轻飘飘看他一眼, 他立马收起嬉皮笑脸。
搞得我好奇地打量了方荼好几眼。
原来这就是外人说的方荼高岭之花的做派啊。
真新奇。
那边陆淮已经让人把嫌疑人带过来了。
陌生的一张脸, 我不认识。
方荼却皱了眉:「方宇的人?」
陆淮点了点头。
「等过两天事情了了, 处理了送回去吧。」
陆淮点点头。
那人又被带下去, 短短几分钟徒留我一脸问号。
我杵了杵方荼:「方宇是谁?」
陆淮却凑近:「小荼还没告诉你他的身世?」
我摇摇头,看向方荼。
他警告地看了一眼陆淮, 再转向我却是低眉顺眼委屈巴巴:「哥你听我解释,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危险, 我今天一定完完整整告诉你。」
这时候我才知道, 原来方荼的亲生父亲是名门望族,一生没有正妻,也没有正统的继承人,倒是有一群私生子。
方荼被接回去这些年, 跟其他人明争暗斗, 就为了继承人的位置。
而陆淮家, 是他们家族的世交。
昨晚上也是他的某个竞争者给他下药, 本意是让他跟陆淮阴差阳错。
陆家可不像方家这么乱, 是万万接受不了继承人喜欢男人的。
届时丢了陆淮这个支持者, 可以对方荼造成很大的打击。
却不承想出了我这个程咬金。
闻言, 我心疼地摸摸他的脸:「是不是很累?」
他一怔, 温顺地蹭蹭:「累, 但是想到成功之后能光明正大地跟哥哥在一起就都值了。」

-17-
这场继承人之争结束在我毕业那年。
毕业典礼结束后, 我在台下见到了方荼。
他比前两年成长得更加稳重,一见到我却还是下意识撒娇。
「哥,你刚刚在台上好帅。」
陆淮凑过来:「他帅还是我帅?」
被白崎毫不犹豫地踹了一脚。
「废不废话?」
我笑出声, 又被方荼委屈地扯扯袖子。
「哥,你都不看我。」
我好笑地揉乱了他的头发:「就你事多。」
从学校出去, 我们回了自己的家。
一年前我跟家里坦白了跟方荼的关系, 爸妈一开始反对得厉害,但是架不住方荼长得好看嘴又甜,人也勤快。
鞍前马后半年终于得到了我家里人的认可。
也在那时, 我们一起搬出了宿舍。
一进门, 方荼猴急地吻上我的嘴,又一路踉跄到卧室。
趁他拿东西瞬间,我一个使力把他压在身下:「方小茶, 你什么时候让我试试?」
他不语,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我暗啐出声,终究拿他没办法。
「我看叫你小茶真是叫对了。」
他觍着脸蹭了蹭:「还不是因为哥哥宠我。」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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