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点了个哄睡。
对方业务不熟,态度恶劣。
我骂他都干这行了装什么清高,教了他一晚上业内规则。
「不要气泡音,声音夹着点,学学骚男喊姐姐。」
隔天,京圈太子爷高调寻人,我才发现加错了人。
我装作吃瓜网友评论:【太过分了!竟然货不对板,那单主那八十块能不能退?】
当晚我就被他堵在巷子里:「跑什么,不是挺喜欢我哄睡?今晚继续?收你八十。」
-1-
「大哥,你这态度小心我去投诉你!」
斥巨资点了个讲故事哄睡,谁知道对方态度恶劣。
一晚上挂我三次电话。
要不是接待那边已经收了钱装死,我立马换个懂事乖巧的。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微怒的声音:「有病就去治。」
我沉思了一下,虽然这话说得没错,但我总不能一失眠就吃安眠药吧?
「谢谢关心,但你就是我的良药,你唱首歌,说不定我就困了。」
我点了一首又一首,可他左一个不会唱,右一个没学过。
五分钟过去了,愣是没哼出半句词。
气得给我从床上坐起来了。
「你们平台没培训过你就让你出来营业了?
「唱歌你不会,讲故事你不会,那我八十块买了个寂寞?
「什么哄睡,你都给我气清醒了都!」
我哐哐就是一顿开炮,骂完后又觉得不能闹得太尴尬。
总归得给他点台阶下。
「那,姐姐你总会叫吧?」
ṭû₌我明显感觉到,他愣了一下。
「什、什么?」
声音隐忍克制,明显是在压制怒火。
甚至带了几分不可置信。
我苦口婆心地劝告:「拜托,都干这行了就不要装清高了,一句姐姐换八十块,你值了。」
我还特意加了一句:「喊完就挂,绝不纠缠!」
许是我开出的条件太诱惑。
他终于妥协,视死如归飞快地喊了一句「姐姐」。
我甚至都没听清。
我一下子就急了。
「你态度能不能认真点?你还想不想在你们圈子混了?」
他又视死如归地喊了一句。
我还是觉得不对味。
想想八十,那可是我两天的饭钱。
「不要气泡音,声音夹着点,学学骚男吸引 me!」
他咬牙咬得咯咯响,大有一种巴掌伸不进手机里的无力感。
终于,在我不厌其烦地攻势下,夹起嗓子喊了句:「姐姐,贵姓?」
我忍不住冷笑,半小时的相处就问起我名字了?
啧啧啧,意图不要太明显。
我端起架子,故作无奈。
「你越界了,我们只是网友,不要爱上姐,姐只是你的过客。」
随后,我就挂了电话。
-2-
第二天醒来,微信炸了。
一看昨晚那小子在我挂断后给我连弹十几个语音,我觉得他实在是不懂事。
我最烦这种跟顾客纠缠的人。
手一点,删了他。
结果,没过两秒,一条推送消息弹出屏幕。
【京圈太子爷陆浔重金寻人!】
配图是和我微信小号头像一样的图片。
文案:求「过客姐」的信息。
我一愣,手机掉在了地上。
再次捡起手机,手忙脚乱地去确认信息时,我才发现昨晚微信加错了人。
而这时网上已经发酵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
有圈内人士爆出陆浔昨晚被骚扰,被人电话轰炸讲故事唱歌喊姐姐。
网友纷纷吃瓜。
【这姐真是 big 胆啊!】
【也不知道开价多少,敢这么玩我们太子爷。】
【乐死,是个人才。】
……
几句话看得人尸体凉凉的。
我之前略有耳闻。
陆浔,混不吝的二世子。
圈里就只有他拿别人开涮的份,哪有别人玩他的份。
我这次,惹他算是惹到钢板了。
我抖着手看着那些纷纷劝「过客姐」自求多福的评论,心里莫名其妙冒出个想法。
什么叫我玩他?
我不是付过钱了吗!
交易!
交易懂不懂!
但是一想到弄错了人,并且昨晚的体验并不是那么愉快。
我鬼使神差地装作吃瓜网友在底下评论:【太过分了!竟然货不对板,那单主那八十块能不能退?】
刚发出去,我的评论就被人轰炸了。
大批网友的消息噌噌噌跳出来。
【什么?八十?八十就把我们太子爷玩了?】
【不是,等等,层主,你怎么知道是八十?】
……
我如梦初醒。
陆浔和爆出来的信息里自始至终就没提过八十!
我欲哭无泪。
不打自招真是被我玩明白了。
我拿出比昨晚拉黑陆浔还快的速度删了那条评论。
可是我的私信还是冒了红点。
点开一看,是陆浔的号发来的消息。
黑白的单枝玫瑰头像,看着有点冷酷。
连带着发来的消息都有些冰冷。
我颤着手摁开。
【昨晚睡得好吗?姐姐。(可爱)】
救命,我好像看见我太奶来接我了。
命悬一线,我绞尽脑汁。
【我不是你找的人。】
他:【IP 正确。】
我:【你认错人了。】
他:【头像正确。】
我:【……】
血的教训加一,网上各个平台别用一样的头像。
【你真的找错人了。】
这次陆浔那边沉默良久,大概过了五分钟才发来消息。
【不好意思啊,看来我真认错人了,还以为你是昨晚教我擦边的那女人。】
我噼里啪啦一通按:【谁他妈教你擦边了?!我那是告诉你得有职业素养!】
【还说不是你!】
靠!
上当了。
贱人!
我火速点开他的主页,确认 IP 和我不在同一城市后,立马拉黑他。
我承认,这是一个信息发达的时代。
可信息再发达又如何?
他还能顺着网线爬过来给我两拳?
-3-
我也承认,我高兴得太早了。
他丫的真能顺着网线爬过来。
-4-
我遇到陆浔的时候,他在公园里被狗追。
准确来说,是我的狗追着他咬。
我吓得一愣一愣的,过去死命拽着牵引绳。
可又怕他是专程来给我两拳的,我站得老远。
却不料陆浔对着我就是一顿谢:「世上还是还人多啊,你卡号多少,我转你报酬。」
我不解:「啥报酬?」
他在裤兜里翻着手机,边对我说:「三十万,够吗?」
夺少?
他说夺少?
我直接一个大步拉近距离。
可是下一秒,陆浔的动作一滞,大骂出声:「我手机呢?哪个天杀的给我偷了?!」
陆浔这声吼,被安抚好的大黄再次感受到危机,立马朝他龇牙咧嘴。
若不是被我拽着,它得扑对方身上。
我连忙教子有方:「大黄,住口!怎么能咬财神爷呢!」
大黄蔫了的瞬间,陆浔像是长脑子了。
他指了指它:「你的狗?」
我点点头:「哥,你说的那三十万,还作数吧?」
Ṫū́⁻他不可置信地打量我,嘴角抽搐。
为了避免他反悔,我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手机被偷先缓缓,当务之急,用我的手机登你的号转吧。」
陆浔:「……」
他捏着我的手机,一脸茫然:「你的狗咬了我,还让我给你转三十万……你上辈子干土匪的吗?」
什么话!
什么话这是!
我立马裤兜里摸出一把牌:「你小子小声点,不许外传啊,我破例给你算一次。」
在他震惊我真是土匪的下一秒,我算出了他的前世。
陆浔得意地挑眉。
「你一副震惊脸做什么,像我这样,王公贵族,簪缨世家,很正常,洒洒水啦。」
我拿着牌的手微抖。
「散……散财童子。」
陆浔:「……」
我是土匪,他是散财童子。
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俩专业对口呢。
「封建迷信,21 世纪了别搞这套。」
我:「……」
王公贵族就是很正常,散财童子就是封建迷信。
不是,这太子哥搞选择性唯物主义?
我正摸不着头脑,他随口一句「你这手机能打电话吧」,更让我摸不着头脑了。
「21 世纪,什么手机不能打电话?」
我一给他解锁,就是微信页面。
屏幕上是我和闺密的聊天界面。
他突然指着头像「啊」了一声。
「过客姐!」
我霎时抽回手机,锁屏,三连否认。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可恶!
忘了陆浔不认人脸只认头像这事了。
这小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这个正主长什么样,姓什么叫什么。
我倒好,直接贴脸送。
在他那副「我倒要看看怎么回事儿」的神情下,我张口就来。
「你是不知道这个头像现在有多火!网友都在改,就想着哪天能碰瓷到真正的太子爷。」
不仅如此,我还反客为主,贼眉鼠眼:「你刚刚这反应……你该不会就是陆浔吧?我要发达了?」
他果然被我盯得心虚一瞬,连忙侧过脸。
「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
很好。
他不敢承认他是陆浔,我也不敢承认我是过客姐。
我俩,又默契了。
-5-
陆浔说他刚来云市旅游,行李手机都被偷了。
电子时代,没有手机寸步难行。
可我哪敢把手机借给他。
「不行,今天手机它下班了。」
他再一次面露哑然。
「那你得对我负责吧?你的狗咬了我,你又抢劫我三十万,是不是得补偿我一下?」
「我什么时候抢你三十万了?!」
这年头,你甚至可以看到京圈太子爷碰瓷。
但是,大黄咬了他是不争的事实。
碍于他现在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况且天要黑了。
我把他带到我家名下的酒店。
办理入住的时候,我被闺密徐晓晓逮个正着。
「我说你怎么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原来是点到了新的陪玩!」
我冲上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冲她狠狠使眼色。
不枉我眼睛都要使抽了,她终于 get 到我的意思。
对着陆浔马上找补:「没有没有,我刚刚跟她闹呢!
「你是曼曼带来酒店的第一个男生,我从来没见她跟谁谈对象这么认真过!」
我和陆浔:「……」
不是,这丫头怎么乱套公式啊!
陆浔面色尴尬地解释:「不是开房。」
徐晓晓赔笑:「也是,刚谈就开房的确有点快了哈。」
陆浔再次解释:「不是,她带我来这里只是对我负责。」
徐晓晓闻着瓜味就过去了,一把把我挤开:「负责?她怎么着你了?」
气氛越来越诡异。
最后徐晓晓一拍手得出结论:我抢了陆浔三十万不止,还强行咬了他。
我:唠呗,活爹,谁唠得过你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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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我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半夜看到徐晓晓的消息突然想通了。
【你俩谈多久了?】
陆浔他丫的!
什么都否认就是没否认谈了!
可恶,这是什么新时代报复。
还不如给我两拳呢。
-7-
陆浔一句狗咬他,我忙得累死累活。
「带我去补办下身份证。」
「婉拒了。」
「你的狗咬了我。」
我:「……」
「咱们今天晚饭吃什么?」
「吃个锤子吃。」
「你的狗……」
「哥,我亲爱的哥,菌子火锅您看行吗?」
我带着陆浔在云市到处跑,不出两天,云市的圈子里都在传:我,饶曼,结婚了。
我满脸问号。
周少说有人看到我去民政局领证了。
神特么民政局,那是派出所!
沈大小姐发消息来:【曼曼,今晚有个局,带你老公过来认识一下啊。】
陆浔盯着我屏幕,我慢慢打出两个字:【离了。】
他朝我竖大拇指:「昨天领证今天离,你家开的民政局?」
我看见他憋笑我就来气。
「散财童子,你笑什么,他们也没放过你。」
我把新收到的消息按到他脸上。
【一天就离了?啊,他是不是不行……】
陆浔的脸,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立马变阴霾。
刚才:自信开朗大男孩。
现在:自信开麦大男孩。
一边骂一边叫:「什么局!现在去!马上去!」
我黑人无语.jpg
男人啊,这该死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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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不希望陆浔去的。
太子爷这张脸,周少他们没少在网上见。
他一到会所,谁知道会引起什么风波。
所以在去的路上,我各种好言相劝。
「咱们不是说待会儿要去买衣服吗?你看你穿我弟的这身,也展露不出你的英姿来。」
当时陆浔行李都被偷了,情急之下,我就拿了我弟衣裳给他。
可大学生的衣裳,始终一股学生气,陆浔穿着,很是青涩,和他那张脸不匹配。
他皱眉瞥了我一眼:「你怕我这个前夫,给你丢人吗?」
司机师傅像是听到什么瓜,从后视镜里时不时瞥过来。
我如坐针毡,连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说你来云市是有正经事的吗?咱们不去这个局了,去办正经事吧。」
「不瞒你说,我这次来云市,是来找和你头像一样的一个女生。」
我:「……」
乍一看去这个局很危险,实际上办正经事一点也不安全。
下车付钱的时候,司机师傅偷偷拉住我说:「么么三三,女娃,这份移情别恋呢男呢要不得,你罢憨不噜出又克复婚,嘎?」
我:「……」
-9-
到了会所,我从未想过,会有那么多熟人在。
晦暗不明的灯光下,也能感觉到他们在探着头打量我身旁的人。
沈大小姐悄悄耳语揶揄我:「不是不行吗,怎么离婚了还跟着你来?」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你盼着我享年二十四吗?」
周少是个人精,一个眼神瞥见我们这里,立马就察觉出不对劲。
他捏着两杯酒走向陆浔,看似是要调节尴尬的氛围。
一张嘴,语气自来熟得很:「来来来,喝酒!别在意她们的话,就算离了又怎么样?你们可以昨天结婚今天离,那就可以今天离婚明天复婚啊,想开点,前夫哥!」
我:「……」
陆浔侧目朝我看来,眼神玩味。
一张一合的口型,我不想看懂都难。
「前妻姐,说话啊。」
我实在看不下去,干脆转移话题,想着介绍周少他们给陆浔。
却不料此时,坐在陆浔旁边的周少忽然抢先感叹一声:「我靠!前夫哥你这脸,太子爷啊?」
说话间,包间里瞬间安静,所有人频频转过头来,十几道目光定格在陆浔的脸上。
陆浔那家伙倒是不慌不忙,优哉游哉地摇晃着酒杯。
眼神里……甚至有一丝难以捕捉的窃笑。
而后,他勾着唇微笑:「还没自我介绍呢,各位好,我就是陆浔。」
闻言,我无奈捂脸叹气,静静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像砧板上的一条鱼,静静等待着宰割。
我试想过陆浔暴露身份的无数种可能,无尽的风波。
却唯独没有预判到眼下这种。
包间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有人突如其来的一声嗤笑格外刺耳。
回过神的周少忽然抢过陆浔手里的酒杯闻了闻,喃喃自语:「这酒精浓度也不高啊……」
他突然抬头看着我,扬声询问:「饶曼,咱们前夫哥酒量不好?这就醉了?」
沈大小姐也拍了拍我相劝:「曼曼,你带他去休息吧。」
我瞥了眼陆浔,他的笑僵在脸上,有些茫然。
显然,我没预料到的反应,陆浔也没预料到。
在他公布身份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在酒后胡言。
在京圈,他都不用自报家门,就凭这张脸,就得有多少人争先恐后地去捧他的脚。
这种被冷处理的场面,他恐怕是第一回见。
眼看陆浔急了,刚要说什么,我突然站起来望着他:「我不舒服,你送我回去吧。」
他顿了一下,听到我不舒服的时候,脸上还在雾霾的神情霎时烟消云散。
出乎意料地又乖又懵地点了下头:「好。」
-10-
我和陆浔走出包间的时候,里面突然雀跃起来。
他们争先恐后地嘲讽。
「饶曼也是出息了,睡得上太子爷的高仿了。」
「我承认他长得是很像,可是模仿人整容也得有点限度,他划拉的那个双眼皮我都不想说!」
「应该给他照下来发给本尊的,本尊那个暴脾气,要是知道有人仿他还打着他的名义招摇撞骗,今晚就得飞来云市把那小子的高科技脸撕了!」
里面哗然一片,越说越离谱。
陆浔顿住脚步的时候,我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理智似是因此回温一些,下一刻把包间里的事全然抛到脑后。
「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冲着他摇头:「低血糖了,不用去医院。」
他连忙说去帮我买点甜的。
我再次拉住他。
「散财童子,你吃过炸洋芋吗?」
他满脸问号。
我带着陆浔来到夜市,人满为患的小吃街,每一个摊位前都排着如龙般的长队伍。
十五分钟过去都没排到我们,陆浔有点不耐烦,他有些焦急地问我:「怎么这么久,要不换一家?否则轮到我们,你都得饿晕过去了。」
瞧见他这副担忧的模样,我有些于心不忍地吐了吐舌头。
结合刚才我拉着他离开的事,他立马反应过来。
他被骗了。
认识这么多天了,陆浔难得一见地没了好脸色。
他撇过头,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你也……觉得我像个笑话吗?」
夜市暗黄的灯光照下来,陆浔却站在阴影里。
我看不清他的双目,看不到他脸上的苦涩和憋屈。
可是我和他站得很近很近,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绪起伏。
「我当然信你。除了太子爷,谁还能出手这么阔绰,狗咬被救感激三十万?」
他没有反应,仍旧不理我。
我又继续说:「真ŧū́ₖ的,我一直都信你,假冒伪劣产品怎么可能会有你这种气质?」
我编了一大堆,万变不离其宗,就是阐述我从没怀疑过他的身份。
当然原因我不能说就是了。
我总不能把自己卖了,说我就是八十块玩弄他的过客姐。
见他还在憋着一口气,我忽然想到我刷到的短视频「如何学会装可爱」。
我按着记忆里视频的来。
双手握成猫爪撑在脸颊两侧,嘟起嘴,星星眼,掐着嗓子嘤嘤嘤。
「好陆浔,你别生气了……哕……」
不得不说,这玩意儿不是学就能学会的。
撒娇卖萌还是得看天赋。
别人这么一扭是可爱。
我这么一扭像吃菌子中毒。
陆浔被我这死出整不会了,结结巴巴地问我:「你、你要变身了?」
我一巴掌抡在他的后背上。
他跑,我追,他插翅难飞。
「你娃儿不要等劳资逮到,要不然给你认得哪样叫西南暴龙!」
-11-
我带着陆浔吃遍云市的小吃,罐罐米线,折耳根拌炸洋芋,麻辣豆腐脑。
起初吃罐罐米线的时候还一片和谐。
可吃到炸洋芋时,他夹着一筷子折耳根面露难色。
「怎么一股死鱼……」
话都没说完,就被我指着警告。
「犯我折耳根者,虽远必诛。」
他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屏住呼吸也咽下了那一筷子折耳根。
我又把麻辣豆腐脑递给他,他几乎是两眼一翻。
吃了几口就辣得不行,脸被辣得泛红。
我赶紧递一碗木瓜水给他,却不经意瞥见他通红的脸。
我几乎没过脑就说了出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少年的脸红胜过一切告白。」
「饶曼,你有病啊,你家脸红告白靠辣椒啊?」
他不理解为什么要在豆腐脑里放辣椒。
尤其是西南的辣椒。
其实……
他不知道,我刚才还偷偷加了两勺。
我就不信,他明天还不卷着铺盖回京城?
果然,没过多久陆浔就表示想回家了。
我心里大喜,嘴上却不忘客套:「啊?再玩几天呗,我还说过几天带你去山里捡菌子。」
可是行动上却喜闻乐见地借他手机打电话,让管家预订机票。
熬了半个多月,总算要送走这尊大佛了。
我拍拍他肩膀表示:「回去Ţũ₆别忘了把三十万打我账户上哈!」
他笑得温良无害,点头。
我太得意了。
得意忘形到没瞥见他嘴角一闪而过的冷笑。
陆浔坐在我旁边,把手机推到我跟前。
他的身子朝我挪近,偏过脸在我耳边呼出丝丝温热:「姐姐,这次我没找错人吧?」
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之前微博上我和他聊天的界面。
我手里啃了半截的烧苞谷,吧嗒一下掉在小吃桌子上。
-12-
我拎起包在夜市里飞速逃跑。
刚才借他手机打电话,他不小心误触到推送页面,这才看到了我的微博。
但是,他也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啊!
忘了我这几天怎么掏心掏肺对他了?
我跑出去一大段路,一回头。
陆浔那小子像追命一样,紧追不舍。
我隔空喊话:「你有病啊陆浔?被我玩过一次而已,我这几天不都补偿回来了?!」
「补偿?哪种补偿?是放狗咬我,勒索三十万,还是故意在豆腐脑里加两勺油辣子?
「你跟我去京城,我也补偿你喝豆汁!」
我欲哭无泪。
小说里虚假的京圈太子爷:纯情奶狗。
现实里真实的京圈太子爷:纯纯的狗。
我实在跑不动了。
最终,被陆浔堵在小巷里。
「饶曼,你跑什么?」
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无法回复他。
他却更加得意了。
「你不是挺喜欢我哄睡吗?今晚继续?收你ṭų₈八十。」
我鸡皮疙瘩满身起:「你正常点,我害怕……
「要不你还是给我两拳吧?大拳算八十,小拳算四十啊!」
陆浔:「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陆浔表示不干,他说他的形象都被我毁了。
我心虚地垂下头,设身处地地替他想了一下。
陆浔被我玩弄好像确实挺……
我越想越自责,下一刻就听他炸裂发言。
「你怎么能说八十块?你说八十万,八百万也行啊?」
我猛地抬起头望着他。
好家伙,这个着重点,比我们滇圈太子爷还癫。
-13-
因为抓包我,陆浔取消了原来的计划,干脆没上回京城的航班。
我被迫给他当黑奴,负责他的饮食起居。
再一次帮他拿快递时,我的不满难掩。
「不是,你买这么多快递干嘛?你要在云市安家啊?」
他躺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划拉着新买的手机,翻起眼皮瞅瞅我。
淳厚的嗓音懒洋洋响起:「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你也不想我一有事就打电话给你吧?」
一把他放出来,我的列表就出现红点。
点开,是陆浔发来的吗喽喝奶茶表情包。
配文:日子甜甜哒。
我:「……」
想给他两巴掌,又怕他舔我的手。
沙发上的人神情散漫,看了看我,又盯着手机。
他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时,我感觉不对劲。
「干嘛呢?」
「给你改个备注。」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不是什么好备注,走过去要看,他却藏起了手机。
「你藏什么,什么备注见不得人?」
他耸耸肩:「你说,西南暴龙和土匪,我用哪个做备注?」
我:「……」
我立马掏出手机,给他备注「散财童子」。
我略为得意,晃着手机问他:「喜欢吗?」
「好特别的专属爱称,饶曼,我觉得我们有点暧昧了。」
「个劳资滚。」
-14-
雨后,我带着陆浔去捡蘑菇。
本来教他认识鸡枞教得好好的,哪知道偏偏遇到一窝假鹤云斑鹅膏。
这两种菌子外表极其相似,很容易混淆。
前者是人间美味,后者却能让人直达阎王殿。
在陆浔采摘的前一秒,我冲过去一脚踩碎。
「干嘛?没看新闻?上一个吃这个菌的是滇圈太子爷,那小子现在还在 ICU 呢,你要过去跟他做伴吗?」
陆浔的手一顿:「他本地人也能中招?」
「自己作的,为了在幻觉里见死去的朱砂痣。」
陆浔眼睛一亮,对于这种奇效很感兴趣。
我直接掐灭他的念头。
「吃菌中毒的幻觉,是说话自带字幕的母鸡,来拉扯你的自行车,在沙发上划船的狗之类的,不是你想看到什么就看什么,没有点播那个功能。」
我再次给他强调,这种事不能拿生命开玩笑,不要给医护人员增加麻烦。
陆浔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你们云市人好像小精灵哦,吃鲜花,采蘑菇。」
他嘴脸变得真快啊。
前几天叫我西南暴龙,现在叫我小精灵。
他快把「有求于人」四个字刻脸上了。
果不其然,陆浔笑得殷勤。
「能给我散财童子的备注改了吗……」
「八十哥?」
「当我没说。」
-15-
徐晓晓生日宴会邀请了我。
陆浔非要跟着来。
不为别的,就是这段时日在云市的所见所闻,让他觉得云市人的生日蛋糕是菌子和辣椒面做的。
可是到宴会厅时,他没见到预想中的东西,还表示这不科学。
「你生日什么时候,到时候我送你啊?」
「饶曼,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考虑你自己生日在下个月吗?」
我一下子语塞,眼睁睁看着这小子得意忘形地走远。
徐晓晓捂着嘴偷笑,让我给她抖点料。
「别瞒着姐妹了,你俩是不是复合了?你看他还记得你生日!」
我突然醍醐灌顶。
对哦,我从来没说过我的生日,他怎么知道的?
思绪神游时,有人啧啧两声,装作不经意地贴脸嘲讽。
「饶曼,骗骗别人可以,别真把自己给骗了。」
转身,抬眸。
是陈安然。
她和我向来针尖对麦芒。
上次在包间里,那句「睡得上太子爷的高仿了」就是她说的。
她踩着恨天高扭着细腰步步逼近。
忽然抬手捻起我项上的项链,一语双关:「哒姐,这真的很 low 好吧?」
我一巴掌拍开她的手。
清脆的声音惹得周围人看过来。
徐晓晓连忙做和事佬,陈安然却不打算息事宁人。
她讥笑一下,神情变得刻薄。
「你想攀高枝又攀不到,只好找个假货的样子真的像个乐子。」
大家闻言窃窃私语,或捂嘴偷笑,或眼底暗爽。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笑话。
我挑眉,完全不虚:「假货?怎么,你陈安然认识正主?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啊!」
她只此一瞬的回避目光被我捕捉到,却又故作清高地露出轻蔑神态。
「急什么,结婚的时候会发你请柬的。」
这次属实牛皮吹大了。
我知道陈安然会打肿脸充胖子,但真没想到她会这么拼。
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冲去和陆浔蛐蛐。
他要结婚啦!
我忍着拆穿她的想法继续看戏。
殊不知,人群里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
「我怎么不知道我要结婚了?」
-16-
不知道刚从哪回来的陆浔,迎面笑着走来。
陈安然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有完没完啊?冒牌货,还装上瘾了?」
陆浔不急也不躁,像是在等什么。半晌,人群里突然有人惊呼一声:「正主微博更新了!」
我和众人不明所以地翻开手机查看,只见五分钟前,陆浔的账号更新了一条定位云市且附带照片的动态。
【最近新学的云市方言:板扎!】
配图是陆浔手握卷着土豆丝和包浆豆腐的烧饵块照片。
我:「……」
不是,这哥又是去哪里吃回来了?
再暼一眼图片,图上人的穿着打扮,和此时此刻站在众人跟前的陆浔一模一样。
看完动态,现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刚才看笑话的那群人,脸色各异。
有人开始怀疑自我。
有人变脸堪比京剧。
有人不敢相信反转来得这么快。
可是,偏偏还有人全身上下嘴最硬。
陈安然:「笑死了,跟正主撞衫就代表你是正主了?学人精,学人家的脸,还学人家的穿搭!」
陆浔轻笑一声:「那你呢,你能证明自己是本人吗?」
她嘴快:「我为什么要证明我自己是本人?」
陆浔挑眉,刚才质疑他是不是正主的问题立马不攻自破。
-17-
对他身份的质疑声没了。
几乎是一瞬间,陆浔那张还携着浅笑的脸,沉了下来。
他望着陈安然。
目光森冷,气压极低。
「你怎么想的啊?
「怎么偏偏欺负我的人,啊?」
-18-
欺负我的人。
我的人?
我的胸口处,似是有短暂的漏拍。
而后心跳加速,手心都有些冒汗。
一阵耳鸣起,没听清陆浔说什么。
就听见,陈安然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不耐烦地接起,焦躁的脸渐渐转为慌乱。
落针可闻的宴会厅,听得见手机听筒里的声音。
「你又在外面给我惹了什么麻烦?现在给我滚回来。」
她抖着手捂住手机,细微的声音止不住颤抖:「爸……我现在在参加朋友生日宴……」
男人脾气暴躁,怒吼:「李家嘛!家里都要破产了你还有心思吃喝玩乐!滚回来!」
陈家公司研发的产品本来是要进军京圈甚至全国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家的东西,被京圈那些世家豪门联合抵制。
光成本投进去了八千万,如今却一分钱都没进口袋就被抵制。
她看着陆浔,忽然眼眶泪光闪烁。
下一刻,她啜泣着跑来拉我。
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卑微。
「饶曼,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我不是要故意为难你的。我刚刚喝多了,说的胡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对不起。」
徐晓晓表示无语:「你醒酒这么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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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看热闹,等着看笑话的人也转变了态度。
纷纷朝陆浔自我介绍,套近乎,递名片。
可是,陆浔一个眼神杀,他们就老实了。
我头一次见,这样的陆浔。
生人勿近的陆浔。
此时此刻的他,才和我观念里那个二世子京圈太子爷吻合。
不好相处,不好接近,得罪了必死无疑。
我盯着他发呆,突然发现他迈开腿,走向我。
走近我时,那张脸又温和起来,眼神都柔润了许多。
我捏紧了手,手心滚烫,大脑空白,局促不安。
和他四目相对。
距离越来越近。
他要干什么?!
不是,这个看狗都深情的眼神,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买了个烧饵块给你,你吃不吃?」
我:「……」
不是,哥你……
算了,问啥接啥吧。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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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我告诉陆浔,他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刚才我就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明显是低血糖了,结果他正好买了吃的给我。
他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叫悸动,不是低血糖?」
我摸了摸鼻子,表示不屑:「这是什么新型搭讪方式吗?」
他顺着我的话接:「所以,你有没有男朋友?」
我嚼着烧饵块愣了一下,不会吧,不会吧,他这么问什么意思啊?
他是不是对我有想法啊?
迅速的大脑风暴后,我才回:「没有,干嘛?」
陆浔不说话了。
沉默的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好像凌迟。
越来越抓心挠肝。
终于,他开口了。
「也是,谁家好人有男朋友还点陪玩啊?」
我:「……」
又是虚晃一枪?
我嫌弃地瞪着他:「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这很难吗?信息时代。」
「你打听这个干嘛?」
他仍旧吊儿郎当地回我:「你拿给我解闷的书里,有一本星座分析。
「我闲着没事分析了下,上面说咱俩的匹配度只有 39%,感情之路崎岖。」
我愣住了,好像也理解他是什么意思了。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过多言语。
可是,我心里,竟然还莫名其妙地有一丝失落。
怎么回事啊,饶曼。
我急急转过身去,努力控制起伏的心绪:「那你可真是挺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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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陆浔回京城了。
起初我是没什么感觉的,日子还是那样过。
可在网上刷到附近新开的小吃店时,我激动地跑去酒店,打开陆浔的房门。
「陆浔,附近开了一家……」
面对空无一人,毫无回应的房间,我的心咯噔一下。
整个人被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浸透。
我才发现,原来这将近两个月的相处,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和陪伴。
房内的布置,仍旧和陆浔离开前的一样。
桌子上堆满了他网购的东西。
落地灯前放着十几双新买的鞋子。
我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看见桌子上摆着他提过的那本星座分析。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拿起来翻开。
页面翻到我和他的星座匹配那页,我突然发现,纸张被撕掉了半截。
我当即鬼火冒,拿出手机拨通微信电话给他。
电话响了三秒就被接通,我朝他大吼:「你撕我的书干嘛!今天你敢撕我的书,明天我就敢……」
话还没说完,我忽然顿住。
目光落在没被撕掉的上半截。
上面的百分比指数,像是被人涂过。
「3」字的上半部分被黑色碳素笔涂圆,数字从「39%」变成了「99%」。
我突然说不出话了。
心头百感交集。
他把写有「感情之路崎岖」的那半截撕掉,幼稚又好笑地留着这「99%」的上半截。
我颤着指尖落在数字 99 上,情不自禁地苦笑出来。
电话那头有些吵,却也能仔细听出陆浔想要狡辩的声音。
「你这本不准,等我去印十本准的给你。」
这个人……好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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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时,我的手机一直振动。
一看姐妹群里,她们发了疯地艾特我。
【饶曼,你这死丫头又上热搜了!】
我不明所以。
我能上什么热搜啊?
我在酒店待了一天。
她们的截屏唰唰唰发过来。
我一点开,满屏都是——
【爆料!陆浔隐婚!!】
【震惊!京圈太子爷金屋藏娇!】
图片和文案上,都在说陆浔今天在他家的新闻发布会上,接了一个电话。
媒体拍到,陆浔给对方的备注是「精灵前妻姐」。
我一口普洱茶呛住。
这什么鬼备注!
不是说,是西南暴龙或者土匪吗!
我又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切屏发消息给他。
【吃我一巴掌.jpg】
他没回,玩死遁。
直到将近晚上十一点,我接到了陆浔的电话。
他说他连夜坐着私人飞机来云市,问我方不方便去公园一趟。
我直接笑了。ṭū²
见过上门挨打的,没见过特意坐着私人飞机上门挨打的。
我骂骂咧咧就冲出门。
西南暴龙,绝不认输!
结果,到了公园,就看到他抱着一束花站在树下。
我大脑宕机一瞬,直接转身要回去。
我哪见过这场面,给我整不会了。
「饶曼!」陆浔却叫住了我。
寂静无人的公园里,昏暗的路灯把陆浔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我记得,大黄还咬了他。
他又说:「老实说,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你挺沙雕的,可是后来发现,这是独属于你的个人魅力。跟你在一起,我不用端着,板着。在别人面前,我是他们眼中的太子爷,可在你面前,我就只是陆浔,只是我自己。」
我认真听着他细细道来,紧张得屏住呼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好像已经贪恋上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享受和你斗嘴的时刻,喜欢你脸红躲闪的目光。
「有好几次,我想过要向你表白心意,可是我觉得那太草率,也怕是一时上头的新鲜感。后来回京城,我才意识到,所有的答案,其实早已在点点滴滴里。
「接到你的电话会激动得手抖,看见你朋友圈的动态忍不住想借此趁机聊几句,你秒回的消息,也会牵制我一整天的心情。
「我在想,我们,应该从一束鲜花开始, 所以, 我现在来了。
「饶曼, 我……我可以吗?」
他把花束小心翼翼地递给我, 十指隐隐在发抖。
我还是头一次听陆浔说这么多话。
字字句句,都是他的心意。
我低头轻笑了一声,伸手接过花束,抱在怀里。
「真是颇为注重仪式感的京城人啊。」
他说得不错。
我们,从一束鲜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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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走走停停,又跑去了小吃街。
排队的时候, 我无聊刷起了短视频。
就看见有营销号说, 京圈太子爷亲自下场实锤, 点赞了今天的那条爆料。
我连忙切到热搜, 果然……
我一侧脸, 就看见陆浔暗爽的嘴角。
我几乎无语:「活爹,你就赞吧。」
别人被爆绯闻忙着辟谣, 这哥被爆, 忙着亲自实锤。
他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了。
「你说, 做你们云市的女婿,有什么要求吗?」
我懒得理他, 张嘴就来:「得考大象驾驶证。」
结果,这哥直接打开了手机。
我余光暼到,他在搜考大象驾驶证在哪儿报名。
我:「……」
算了, 既谈之, 则安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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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陆浔身着黑色西装从主婚车上下来,我们小姐妹们早就堵住了门。
第一次结婚, 他却格外显得轻车熟路。
给每一人递Ťû₇去一个薄薄的红包,徐晓晓他们打开一看,是一张银行卡。
于是一个个就把我给卖了, 亲自为陆浔开门引路。
后来徐晓晓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开心得找不着北:「你不知道,他有多上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上辈子做散财童子,这辈子归来还是散财童子。
晚上,陆浔搂着我的腰问:「要不我讲故事哄你睡?」
「您那八十块引发的爱情故事我已经听了五十九遍了!」
他微微皱眉,然后从床头柜上拿过来一本书:「那换这个讲,星座分析。」
书本崭新, 像是刚刚印刷出来的。
陆浔一翻开, 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看着那匹配度百分百的页面,我陷入了沉默。
「你这本,准吗?」
「准得要命。」
行呗, 我看看有多要命。
我窝进他的怀里, 听他一字一句念着。
绵长的爱意流过眼睛,流过唇角,流过跳动的心脏。
我又一次想起,那天晚上的悸动。
【完】
番外:滇圈太子爷
ICU 里, 男人戴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睛,就看见旁边的吊瓶张口说话:「么么三三,吃菌子吃了憨不噜出呢!」
男人两眼一翻, 结果却看见有个青头菌踹开病房门大骂:「李时宴,你是要咋个说!」
——珍爱生命,勿食用不熟或不熟悉的菌子。
Ťú⁵【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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