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领养时，我和妹妹同时看见弹幕

首富伪装成清洁工，来孤儿院挑选养女时。
我和妹妹同时能看见弹幕了。
【跟他走，他的真实身份是江城首富。】
【做他的养女会被宠成豪门小公主。】
所有人都嫌弃清洁工时，看见弹幕的妹妹抢先一步扑进清洁工怀里。
「叔叔，我不嫌你脏，我是这里最乖的小孩，你带我走好吗？」
妹妹如愿被带走，走前还沾沾自喜道：
「姐姐，偷偷告诉你，他根本不是清洁工，是江城首富。
「日后我成了首富的女儿，再想霸凌你，就更加简单了。」
可妹妹不知道，我是重生的。
前世，我就是被装作清洁工的首富，从孤儿院领走。
世界上不会有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故事。
首富来挑选的从来不是养女，而是他病娇儿子的玩具。

1
「他好脏，家里一定很穷吧？」
「我不要被这种家庭领养，估计连肉都吃不起。」
「到底谁会想要一个清洁工爸爸啊？还不如当孤儿呢！」
孤儿院里，女孩们毫不避讳地当着清洁工的面议论。
唯独平时话最多的妹妹，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妹妹的好朋友扯了扯她的衣袖，嗤笑道：
「夏暖，你说呢。
「哪个脑子不好的会跟他回家啊？」
夏暖没有回应，反而一反常态地扑进清洁工怀里。
「叔叔，我不嫌你脏，我是这里最乖的小孩，你带我走好吗？」
在众人惊呼她疯了的震惊中，唯独我了然于心地笑了笑。
她不是疯了，而是看见弹幕了。
在院长把清洁工带来挑选养女时，
我和妹妹夏暖同时能看见弹幕了。
【跟他走，他叫盛耀强，真实身份是江城首富。】
【做他的养女会被宠成豪门小公主。】
【盛耀强喜欢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装作清洁工只是为了试探你们。】
盛耀强看了一眼扑进自己怀里的夏暖。
又抬头将我们这群孤儿扫视了一遍，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也一直没说话的我身上。
他刚准备开口，我抬起手在鼻间扇了扇：
「可不是嘛，不仅脏，我还闻到一股臭味，应该就是他身上的。
「夏暖还敢往他身上扑，我稍微离近一点都嫌恶心！」
盛耀强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他重新将目光移回夏暖的身上，摸了摸她的头。
「你不嫌弃我只是一个清洁工？」
夏暖此刻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叔叔，职业不分高低贵贱，用劳动赚钱一点都不丢人。
「面子没有那么重要，对于我来说只要吃得饱，穿得暖，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盛耀强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当即就向院长表示要领养夏暖。

2
孤儿院宿舍内，夏暖正在收拾东西。
女孩们都围着她。
「夏暖，你不多带点东西走吗？说不定那个清洁工家里连你的床都没有。
「我偷偷攒了 200 块零花钱，夏暖你拿着吧，往后你的日子可能比在孤儿院还要苦了。」
有个男生突然推了我一下：
「夏温，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不拦着点。
「我看那个清洁工最先是看上你了，是夏暖怕你去了受苦，才主动站了出来。
「你要是真有良心，现在就去找院长说你跟清洁工回家，反正你和夏暖长得像，清洁工应该分不清。」
哦？
想英雄救美，替夏暖打抱不平？
你倒是先问问夏暖愿不愿意啊，一旁的夏暖脸都要黑了。
夏暖是要走了，但我还留在这里。
不如顺着他的意，在大家面前给自己刷点好感度，免得日后被霸凌。
我赶紧上前握住夏暖的手：
「妹妹，去了清洁工家里一定过得很苦，要不我替你去吧？」
此时弹幕飞速闪过。
【夏温想抢走你的豪门人生，千万不要答应她！】
【离豪门养女的生活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夏暖千万不要糊涂啊！】
【这个夏温怎么这么像恶毒女配，女主一有什么东西她就要抢一下。】
看到弹幕的夏暖，眼眸瞬间犀利起来。
她抬手推开我：
「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被清洁工领养是我的选择，往后过的是什么日子我都不会有怨言。」
她当然不会有怨言，毕竟出了这孤儿院的大门。
迎接她的就是全球限量版的劳斯莱斯，和专属管家。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盛耀强和院长走了进来，便没有再开口。
「夏暖，东西收拾好了吗？」
看着用麻袋把旧被子都装了起来的夏暖，盛耀强笑了笑：
「其实你没必要带这么多东西，叔叔家都有。」
盛耀强家里确实什么都有，连地下室都有。
而那地下室里的东西，更是精彩极了。
夏暖擦了擦脸上的汗：
「没关系的叔叔，我多带一件，你就可以少买一件，省钱了。」
夏暖的回答让盛耀强很欣慰，他牵起夏暖的手。
「像你这种懂事的女孩，就应该被捧在手心里宠爱。
「走吧，跟叔叔回家。」
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夏暖跟着盛耀强走出了宿舍。
没走两步，她又折返了回来，拉住我。
「夏温，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你送送我吧。」
毕竟姐妹一场，我没有推脱。

3
孤儿院门口，两辆劳斯莱斯并排停在院门口。
显然夏暖是没有想到的。
她双眼放光，惊得话都说不出。
趁着盛耀强先上车的片刻，夏暖凑到我耳边道：
「姐姐，实话告诉你吧，他根本不是清洁工，而是江城首富。
「日后我成了首富的女儿，和你可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我嗤笑一声，装作惊讶的模样。
「是吗？
「那你可真是走了好大的狗屎运，命真好。」
见我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反应，妹妹有些不爽。
「你就是嫉妒了吧？
「但可惜，你也只能带着你的嫉妒心留在孤儿院里了。」
我没有再说话，目送着她高兴地离开。
夏暖不知道啊，我是重生的。
前世，我就是被装作清洁工的首富，从孤儿院领走。
而首富来挑选的从来不是养女，而是他病娇儿子的玩具。

4
夏暖走后的一周都没有来学校上学。
有人猜测清洁工是不是没钱供她上学，逼着夏暖退学了。
还有人猜测，夏暖是不是在清洁工家里被虐待了。
上次帮夏暖出头的男生孟韬，踢了下我的课桌。
「喂，夏暖有跟你联系过吗？」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把ẗűₙ课桌摆正。
「没有。」
他轻啧一声，在教室里大喊：
「有人和夏暖联系过吗？」
众人都纷纷表示没有。
有人说给夏暖发了好几条消息，她都没回。
孟韬提议：「要不我们去找院长问问夏暖的情况？
「如果清洁工真的对她不好，我们就去把夏暖要回来。」
有几个爱凑热闹的女生附和他，说要给夏暖讨回公道。
一群人熙熙攘攘就准备往院长办公室走。
「等等！」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叫：
「你们看朋友圈！夏暖刚刚发朋友圈了！」
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我也掏出手机看了眼。
夏暖发了一条文案为：
【谢谢爸爸，世界这本书，我又多翻了一页】的朋友圈。
九宫格的配图，每一张都是在国外不同的地点拍的。
「这？」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夏暖这是 P 的吧？清洁工哪有钱带她去国外玩？」
我替她们解疑答惑：
「那天来孤儿院领养孩子的人，并不是清洁工。
「他是江城首富，盛耀强。」
「什么！？？？」
「你没开玩笑的吧？」
「那个清洁工是首富？」
「夏暖被首富领养走了？」
「早知道我就先扑到他怀里了……」
众人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
有人感叹夏暖的命真好。
有人酸溜溜地恨那天被领养的不是自己。
还有人来问我：
「夏温，妹妹变成首富的养女了，你心里什么感觉啊?
「你不难受吗？亲妹妹哎！
「要我肯定难受死了，凭什么她过大富大贵的生活，我却要留在这孤儿院。」
我懒得和她多费口舌，默默拿出耳塞。
下周就要全市联考了。
我已经跟院长那边说过，我拒绝被任何人领养。
这一世，我要靠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耳塞刚戴上，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这节是班主任的课，虽然讨论得意犹未尽，众人还是立刻回到了座位上坐好。
清脆的高跟鞋声在走廊回荡，教室里立刻静了下来。
教室门口，一阵少女爽朗的笑声响起：
「陈老师，我爸爸怕我跟那群贵族学校的学生学坏。
「最终还是决定先不转学了。」

5
是夏暖的声音。
她回来了？
班主任陈老师对夏暖的态度也 180 度大转变。
她站在教室门口，刻意后撤了一步，让夏暖先进教室。
「夏暖同学回来了，我们让她重新做个自我介绍吧！」
仅仅一周，夏暖整个人容光焕发。
此刻她神情傲慢，身上的名牌成了她的底气，眼底自卑感全然消散。
仿佛她从小就是盛家的千金，而不是一周前刚被领养走。
「大家好，我叫盛暖，是盛家的养女。
「也是盛氏集团唯一的千金。
「是的，一周前来孤儿院领养孩子的清洁工，真实身份是江城的首富盛耀强。」
夏暖……不，现在应该称她为盛暖。
盛暖话音刚落，教室又再次沸腾起来。
尽管我刚公布过她的身份，但远没有从她自己口中说出来令人震撼。
台下有人问：「盛暖，你都是盛氏的千金了，怎么还回这里来上学？」
盛暖微微一笑：「虽然现在物质上不再缺乏，但我从小就和大家一起长大，很舍不得离开大家。
「所以还是决定留在这里，完成高中的学业。」
台下有人立马就捧她臭脚：
「暖暖，你也太好了吧！
「盛家是不是特别有钱？我看你朋友圈去了好多地方玩！
「暖暖你现在是不是住别墅呀？有机会能邀请我们去你家别墅玩吗！？」
当一个人脱离原来的圈子，奔向更高的阶级后，又回来。
绝对不是因为她怀念从前，而是回来享受原本平级的人，开始吹捧她、仰望她，甚至嫉妒她的那种快意。
而在孤儿院的这个小圈子里，盛暖最想得到的，是我的吹捧、仰望和嫉妒。
很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从她站上讲台后，我只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爱帮盛暖出头的孟韬，率先带着大家鼓起掌。
「让我们热烈欢迎！盛暖回家！」
掌声落幕后，盛暖正要走下来。
孟韬看了我一眼，对盛暖高声道：
「盛暖，坐我旁边吧！有人欺负你，我可以保护你！」
她理都没理孟韬，径直走到我同桌的身边。
用自己的最新款手机压住同桌正在写的卷子。
「我想坐这里，你方便挪一下吗？」
虽然盛暖的语气像是在商量，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同桌立马起身给盛暖让位：「当，当然可以。」
她在我旁边坐下后，瞥了一眼我的试题卷，冷笑一声：
「你这么努力，最好的结果，不过就是考上清北大学。
「读完之后呢？能有多少工资？
「要不你来盛氏打工吧？
「做我助理怎么样？」
盛暖的高姿态已经满到快要溢出。
这一刻，我已经知道她回来，就是冲着我来的。
既然逃不过，我不如就当她最忠实的狗腿好了。
避免露出破绽，我并没有太快转变态度。
「别拿你那套来羞辱我。」
盛暖情绪突然高涨，她公然在课堂上边笑边拍手：
「夏温，就是你这股清高的劲，太对胃了。」
她靠近，用力捏住我的下巴：
「而我，从小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股清高劲。
「这一次，我要看你主动沦落成我的一条狗。」
我倔强地偏头，像是不愿妥协。
此刻，我又看到弹幕飘过：
【就这个大女主爽！】
【老子最烦的就是装清高的人，我想看盛暖把夏温驯成狗。】
【我倒要看看在钱权面前，夏温还能不能维持住这副清高的模样。】
【怎么办，一想到夏温会被驯成狗就已经开始想笑了。】
盛暖应该也是看到了弹幕，她愣神几秒后，脸上的笑意更甚。
不过，意识到现在还是在课堂上，盛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示意老师可以开始讲课。
6
这节课，盛暖全程都在玩她的手机，一秒钟都没有听过。
不过班主任也懒得管她，深知她从今往后，靠的便不是学习这条路。
课后，盛暖把她的作业丢给我。
「帮我写，你成绩这么好，以后我的作业都由你代写了。」
我刚准备把作业丢回去，盛暖拦住我：
「一个字 100 块，你真不写？」
她趾高气扬：
「你没有人领养，孤儿院也只会收留你到 18 岁。
「好好当我的走狗，或许你大学四年的学费就不用愁了。」
盛暖说得很对，我起码要在她被关进地下室之前，从她那多捞点好处。
「我写。
「你什么时候把钱给我。」
盛暖打开她的限量款新包，抽出一沓百元大钞。
在我正要伸手接过时，她用力一扬，钞票在教室里散落满地。
同学们都愣住了，想蹲下去捡却又不太敢。
盛暖指着我：「你跪着把钱捡了，多的都算你的。」
她还真是失算了。
这种羞辱人的手段，相比前世我在地下室里经历的，简直就是小儿科。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不屑一顾地清高离场时。
我一声不吭地就跪下了，将地上鲜红的钞票一张又一张地收入囊中。
边捡我还边数了下，整整 3000 块，够我花小半年了。
有人看得眼馋，伸手也想捡。
被盛暖用眼神呵斥：
「你也想和夏温一样当狗吗？」
那人吓得又站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重，盛暖立马从包里抽出 200 块钱，塞进她手里。
「别误会，我很温柔的，只针对夏温一个人。
「今晚放学，我请大家吃火锅。」
她看我一眼，皮笑肉不笑道：
「除了夏温，因为她还要帮我写作业。」
这就是霸凌，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帮我。
因为盛暖是高贵的盛氏千金。
因为她们还要吃她请的火锅。
7
从那天起，好像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盛暖回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她们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也帮着盛暖一起折磨我。
她们往我的椅子上倒胶水、在我的保温杯里撒粉笔灰、往我的盒饭里吐口水……
太多了，多到我难以忍受。
我深知盛暖的报应，在她走进那地下室之后才开始。
为了不影响学习，我决定主动向盛暖投诚。
「我们姐妹一场，我求求你能不能放过我？」
寝室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我刻意放低姿态，带着哭腔向她求饶。
看到我这副模样，盛暖心中暗爽，她摆弄了一下新做的美甲：
「放过你也可以，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只要盛暖不影响到我的高考，当不当狗的，我不在意。
我成了盛暖的走狗后，班上同学欺负我的次数逐渐减少。
但盛暖，依旧没有对我手下留情。
她要求我每天早上 5 点起床，走路去盛家别墅门口接她上学，晚上 10 点陪同她一起坐车回盛家。
她中午不吃学校的饭菜，让我跑五公里，去最近的商场给她打包外卖。
她头上长一根白头发，就用力拔掉我 100 根头发。
她脸上长一颗痘，就拿针往我脸上戳一个眼。
哪天她要是心情不顺，我脸上就会多上两个巴掌印。
我熬啊熬啊，终于熬到了全市联考结束。
8
联考成绩出来那天，是盛暖的生日。
她邀请全班同学去盛家的别墅玩。
宿舍的女孩们都在商量着穿哪条裙子去赴宴。
唯独我，拿出新买的紧身皮衣皮裤，戴上夸张的耳饰，还在嘴上涂了个暗紫色的口红。
盛暖看到我这身装扮的时候，没忍住捂住嘴笑了。
她轻轻提起自己的纱裙裙摆：
「夏温，你这穿的都是些什么？审美真差啊！
「不过也好，这样你才不会抢了我的风头。」
盛家的庄园别墅内。
欧式的建筑风格彰显着贵族气息，流光溢彩的珠宝镶了满墙，和前世一样的金碧辉煌。
宴会厅内，一个和人形一般高大的九层生日蛋糕看得同学们双眼放光。
「这么大的蛋糕，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在孤儿院过生日从来没吃到过蛋糕，盛暖你也太幸福了吧！」
还有人拿我们做比较：
「盛暖你是天生Ţü⁷公主命，而有的人是天生丫鬟命。」
盛暖被她们哄得花枝乱颤：
「行啦，让我们关灯许愿吹蜡烛吧！」
灯关上，整个别墅里只剩下蛋糕上那点微弱的烛光。
烛光吹灭的瞬间，前世被关在地下室的记忆突然袭来，我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我强使自己镇定，暗示自己灯马上就会打开。
可十几秒过去了，依旧一丝光亮都没有。
「怎么灯打不开了？」
黑暗中，有人喊道：
「盛暖，你家是不是停电了？」
「怎么可能？」
大家的声音就在耳边，我本不该那么害怕。
但恐惧直上心头，双耳也开始耳鸣，我蹲坐在地上紧紧环抱住自己。
嘈杂声之中，忽然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
「暖暖，生日快乐。」
熟悉的男声传进耳内，惊得我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盛靳川的声音。
盛耀强的那个病娇儿子。
我强忍着难受，站了起来，不希望他发现有什么Ŧū⁾异常。
盛靳川推着一个比刚刚更大的生日蛋糕走了进来。
「哥哥！」
盛暖的声音又惊又喜。
「你不是说很忙赶不回来陪我过生日吗？」
盛靳川捏了捏盛暖的脸：
「哥哥怎么会错过你的生日呢？
「暖暖，十八岁生日快乐，哥哥永远爱你。」
灯此刻亮起，看清盛靳川与盛暖的互动后，弹幕再次飘了出来。
【盛靳川也太宠了吧？公司刚开完会马上就赶回来陪盛暖过生日。】
【该说不说，我有点嗑，不过这是可以嗑的吗？】
【又不是亲哥，有什么不能嗑的？我就爱嗑这种禁忌之恋。】
【真的好配，如果两个人真能在一起就好了！】
弹幕消散的瞬间，我捕捉到了盛暖那泛红的耳根。
看来根本不用我推波助澜，弹幕早就扰乱了盛暖的心。
为了让我嫉妒，盛暖刻意把我拉到身边。
「哥哥，她叫夏温，是我姐姐。」
盛靳川看向我时，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穿得真恶心。」
听到这句话，我身心瞬间舒畅。
盛暖嘴角也暗暗扬起笑意，跟盛靳川撒娇：
「哥哥，她就是这种风格。
「不像我，是一块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盛靳川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9
吃完蛋糕后，生日宴结束。
盛靳川主动提出了要送我们回孤儿院。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涌出。
在盛靳川点名要我和他坐同一辆车时，这种不祥感达到了巅峰。
车内 ，他看了我两眼：
「你这张脸，不适合这种装扮。
「你长得乖巧清纯，应该和盛暖一样穿裙子。」
我直接伸出食指，当着盛靳川的面挖了一下鼻孔：
「那是盛暖，不是我，我不喜欢裙子。
「而且我十天半个月才洗一次澡，一个月洗一次头，衣服正面穿脏了穿反面，袜子一个月不换，没那么精致。」
我这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盛靳川的脸立马黑了一个度。
「你有这么不爱干净吗？」
我降下车窗，往车外吐了一口口水：
「对啊，我和盛暖从小就是两个性格。
「她温顺乖巧听话，我野蛮粗鄙，不注重形象。
「哦，平时我说话都是带脏字的，但是你是盛暖的哥哥，所以我今天还是收敛了一点。」
听到我是这样的人后，回程的路上，盛靳川没再和我多说过一句话。
到了孤儿院，我刚下车，还没来得及道谢。
盛靳川就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我只闻到了汽车的尾气。
完美！简直是完美的一天。
这一世，我不再会成为盛靳川的玩物了。
10
刚回到宿舍，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盛暖的电话就轰炸了过来。
「贱人，我哥单独送你回去了？」她声音尖锐，仿佛我抢了盛靳川一般。
我连忙安抚她：
「盛少爷是单独送了我，但是是为了你，才送的我。」
盛暖情绪缓和了一些：「为了我？」
「是啊，他在车里问了我好多关于你以前的事。」
盛暖警惕心十足：「那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当然是夸你啦！
「我说你从小就乖巧可爱，是孤儿院里最听话的。」
盛暖有些兴奋：「那他听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嗯……」我刻意沉思了两秒，「什么表情我不记得了，但我肯定他绝对喜欢你。」
像是少女的心事被戳穿，盛暖那边瞬间扭捏了起来：
「你别胡说，盛靳川是我哥哥。」
我适时地接话：「又不是亲哥。」
接着，我又替她分析了一番：
「暖暖，你现在是盛家的养女，如果盛靳川以后娶别的女人回家，你就不是盛氏唯一的公主了。
「如果那个女人看不惯你，盛靳川受她挑唆，你的处境就更加危险。
「反正盛靳川对你也有意思，与其当个养女，不如直接当盛氏的女主人。」
盛暖心中的那点小火苗被我彻底点燃。
「姐姐，我没追过人，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简单，我教你呀。」
怎么取悦盛靳川，我再会不过了。
「你今晚等他睡熟后，偷摸钻进他的被窝里，说你做了噩梦，害怕。」
盛暖有些犹豫：
「这会不会太主动了？」
「绝对不会。」
这对别的人来说可能太主动，但盛靳川，可是个十足的病娇啊。
「好，那我今晚试试。
「如果不行的话，」她仿佛又恢复了理智，「你就给我等着！」
这晚开始，盛暖就很少来学校了。
有时候一周才看到过她一次。
我总算落了个清静，可以安心准备一个月后的高考。
她没有再联系过我，也没有来找过我麻烦。
那显然，是我出的主意奏效了，她的重心已经从我身上，转移到了盛靳川的身上。
11
就当我以为这种安稳的日子，能过到高考后时。
高考前一天，好久没出现的弹幕突然飘过。
【盛靳川昨晚拒绝了盛暖的表白，我们盛暖宝宝太可怜了。】
【我都能看出来，盛靳川明明也喜欢盛暖，为什么要拒绝？】
【这个男人不会是在玩欲擒故纵吧？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超爱的！】
【都怪夏温出的馊主意，太主动了，盛靳川应该是喜欢矜持的。】
我还没把弹幕看完，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就朝我刺了过来。
我侧身闪躲了一下，却还是被划伤了左手手臂。
鲜血浸透白色的校服，始作俑者盛暖却丝毫没有歉意。
她还准备上前扇我巴掌，却被孟韬拦住了。
「盛暖，你冷静一点，在教室里出人命就不好了。」
盛暖瞪了他一眼，冷静了下来，让几个男生把我带到器材室绑住。
人都出去后，她甩了我一巴掌。
「夏温，你就报复心这么强？
「你知不知道我在盛靳川面前有多丢脸？
「我说我喜欢他，不想只当他的妹妹。
「他居然一句话都不说，转头就走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
「我早就知道他会拒绝你。」
「你说什么！？」
盛暖气笑，紧紧掐住我的脖子：
「你果然在报复我。」
前世盛靳川也一直和我保持暧昧边缘徘徊的距离。
直至那一次，我无意间撞破了盛家别墅地下室的秘密。
他才不再伪装，将我关进地下室里，日日夜夜用不同手段折磨我。
后来我找到机会，向养父盛耀强求助。
他笑着反问我：
「小温，你觉得我领养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靳川在外面找女人我不放心，就亲自给他备了一个。
「本来打算再养你两年，既然秘密被你发现了……」
一阵寒意瞬间从脚底蔓延至ŧŭ₆全身，而此时，身后又刚好传来盛靳川的声音：
「小温，你不听话，居然敢告状。
「不听话的小孩，就要被惩罚哦。」
那无数个被折磨到绝望的日夜，只要我闭上眼睛，就会自动在脑海闪过。
而这一世，该盛暖去替我受折磨了。
「你想得到他吗？」我艰难地从口中吐出字。
脸涨红到快要断气的瞬间，盛暖松开了手。
「你还想给我出什么馊主意！？」
「我知道一个秘密！真的！
「在盛靳川书房的第二层书架上，有一个开关。
「按下开关，书房的暗门会自动打开。
「你顺着暗门往里走，那里面有关于盛靳川的秘密。」
盛暖呵呵笑了一声：
「你还在撒谎，盛靳川的秘密？
「我都不知道哥哥有秘密，你只去过盛家一次，你能知道？」
我摊牌了：
「因为我和你一样！能看见弹幕！」
她愣了一下：
「什么？！」
此刻，助攻一般的弹幕正好闪过：
【盛家的确有个地下室，不过不知道里面什么样。】
【盛靳川经常往地下室搬东西，上次拿了一幅盛暖的画像进去。】
【盛暖去看看吧，万一里面真的有惊喜呢？】
她神情缓和了些，应该是相信了我说的话。
「既然你能看见弹幕，为什么盛耀强来孤儿院领养孩子的那天，你不和我争？」
我装作不知情：
「那天就有弹幕了？我是你被领养后一周才看见了弹幕。」
盛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我们能看见的弹幕不一样，怪不得我不知道地下室的事情。」
她笑了笑，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裙子。
「那你就在这里等我，如果这次还让我失望的话。
「你这条舌头就别想要了。」
我有些慌了：
「你先放我走，我明天还要高考！」
盛暖轻啧，不以为然：
「高考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你最好祈祷我今天晚上就和盛靳川能成，否则你连命都没有，别说高考了。」
12
盛暖走后，我偷偷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刮眉刀。
一点一点地努力割着捆在我身上的跳绳。
绳子割开容易，但难搞的是盛暖走前让孟韬守在了门口。
孟韬平时成绩差得要死，早就扬言参不参加高考都一样。
盛暖知道我最在意高考，让他守着我，就是摆明了想让我错过高考。
思索怎么从这器材室逃出去的片刻，身上的绳子已经割开。
我在器材室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能够可以和孟韬抗衡的东西。
一筹莫展时，器材室的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孟韬站在门口，与我面面相觑。
我反应迅速地抡起一副羽毛球拍，只要他往前一步我就朝他脸上丢去。
「你走吧，盛暖已经走远了。」
我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孟韬走进来，把我的书包塞给我。
「准考证什么的都在这里。」
我木木地接过书包，觉得他的行为匪夷所思。
「为什么帮我？你不是盛暖的舔狗吗？」
「因为，」他此刻的扭捏是我从未看见过的，「我喜欢你。」
此刻，我如晴天霹雳般震撼。
一个一直帮着盛暖霸凌我的人，说喜欢我？
他解释道：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你，只能和你开些玩笑话来引起你的注意。」
我倒吸一口凉气：
「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我Ţṻ⁹的那些霸凌行为，是为了引起我的关注？」
他脸红了一下：「是的。」
离天下之大谱。
我打开书包，检查了下准考证和考试物品。
「谢谢你今天帮我，但是你之前那些行为，我并不认可。
「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13
从器材室逃走后，我没有回宿舍，去诊所包扎了一下手臂的伤口。
然后用在盛暖那得来的钱，在考点附近开了一间小旅馆。
如果不出岔子，只要盛暖今晚走进过地下室，她就很难再出来了。
6 月 7 号清晨 6 点，还没等闹钟开始ƭú⁴响我就醒了。
整理好高考所需要携带的资料，准时出发去考场。
在等待进考场的时间里，我一颗心怀揣不安，生怕出什么岔子。
直到坐进考场，开考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我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落笔生花，我行云流水地答完一道又一道题。
或许是许愿终于被上天倾听到，高考这三天是我人生中最顺利的时刻。
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几个月的隐忍，终于迎来了成功。
14
高考完后第一天，我就坐火车Ṫŭ̀ₓ去了沿海城市打暑假工。
其间我一直没有听到过关于盛暖的消息。
直到我返校去拿清北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
盛氏集团被媒体曝光旗下众多产品存在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情况。
一时间，盛氏被推上风口浪尖, 全民抵制。
多家企业宣布与盛氏解除合作，盛氏资金链瞬间断裂，顷刻崩盘。
盛氏豪宅被查封那日, 他们在地下室里发现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盛暖。
得知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后, 警方联系到了我。
15
我在医院见到了盛暖，她看上去比我前世还要惨。
十根手指光秃秃的, 指甲全都被拔掉了。
「姐……姐姐，」她看见我仿佛看见救星一般，「盛家太可怕了……你带我走好吗？」
她眼窝凹陷，原本茂盛浓密的头发也全被盛靳川一根根拔掉。
「姐姐，我不喜欢盛靳川了，他每天把我关在地下室里，用各种工具折磨我。
「姐姐, 我好怕, 我真的好怕。
「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再也不听信弹幕上的话，去当盛家的养女。」
她紧紧握住我的手, 眼底闪着泪：
「姐姐, 你说我还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吗？」
我轻轻笑了下，靠在她的耳边：
「妹妹，其实盛耀强假扮成清洁工来孤儿院那天, 我也看到了弹幕。
「但我是重生的, 上一世, 我就是被他领养走, 在盛家受尽了盛靳川的羞辱折磨。」
「夏温你是故意的！」
盛暖瞬间疯了，她从床上跳了下来, 那十根光秃秃的手指凶狠地朝我伸来。
「你故意让盛家把我领养走, 你陷害我！！」
听到动静的医护人员跑了进来，把盛暖按回病床上。
「应该可以确诊精神病了吧？」我对着一旁的评估医生问。
医生扶了扶镜框, 点头：「『看见弹幕』『重生』, 能说出这些话的人, 是很典型的精神病人。
「留院治疗吧。」
–
两个小时前, 我接到了江城第一精神病院打来的电话。
「你是盛暖的姐姐吗？盛暖从盛家地下室里救出来后，医院对她进行了检查，身体没有器质上的问题，但是精神上好像出了点问题。
「她ťúⁿ一直在说自己能看见弹幕，受到弹幕的蛊惑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我想问一下, 她之前是否也存在这种情况？」
我认真思索了一下：
「是的, 我妹妹确实精神上有问题, 经常说自己眼前有弹幕飘过。」
「能麻烦你来医院配合我们一起对你妹妹进行检查吗？」
「当然可以！」
16
我从清北大学毕业后，又去精神病院看了一次盛暖。
她瘦得如同竹竿一样，脂肪的流失使她整个人看上去衰老了三十岁。
她求我：
「姐姐, 我真的没有病。
「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我求你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再也不欺负你了，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摸了摸她那如骷髅般的脸：
「乖, 姐姐已经找到工作了，会更加努力赚钱给你治病。
「姐姐会一直让你在精神病院养病，直至——」
我凑到她耳边：
「你死亡。」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