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透支的不仅仅是亲情卡

我用亲情卡付款,结果显示余额不足。
查找账单发现,季如风给心上人买了一只大牌包包。
我在酒吧找到他,他正在给心上人庆生。
他对我说:「没钱了是吧?我带你去陪那边的大佬喝几杯,分分钟赚几千。」
当初,他说她是个拜金女,他更喜欢我踏实。
为了攒钱买房,我们共同开了个账户,可只有我拼命攒钱往里存。
他却如此对我。
一个星期后,我回老家相亲。
他找我,脸色僵硬地说:「他这样的,你不会喜欢的对不对?」
相亲的对象说:「不喜欢我这样的,难不成喜欢你这样花女人钱的乞丐。」

-1-
支付失败的声音在收银台前格外刺耳。
「抱歉,女士,您的余额不足。」收银员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我愣在原地,脸颊微微发烫。
身后排队顾客的视线如芒在背,我匆匆收起手机,拎着包快步离开便利店。
商场冷气开得很足,我却感到一阵燥热涌上脸颊。
我微信绑定了亲情卡,卡里应该还有一百万的存款,是我和季如风共同攒下的买房基金。
而且,我昨天才存进去一万,怎么可能连买一瓶矿泉水的钱都不够?
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坐下,我立刻打开手机银行查看账单。
屏幕上的数字让我呼吸一滞。
账户余额:0.1。
而就在一个小时前,一笔 200000 元的支出赫然在列。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一时无法理解眼前的信息。
我和季如风交往六年,一年前,他终于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开了一家小公司。
「我们一起攒钱买房,一起规划未来。」那天晚上,他握着我的手,眼睛亮闪闪的。
第二天我们就去开了联名账户,约定每人每月存入工资的百分之三十作为购房基金。
我翻看近三个月的转账记录,胸口越来越闷。
除了最初的几次,季如风几乎没有往账户里存过钱,反而是自己,为了早日实现买房梦想,除了固定存款,还经常把加班费和奖金也存进去。
我点开那笔支出的详情,发现消费地点是市中心一家奢侈品店。
而更让我心惊的是,消费记录显示这张亲情卡近期还有多笔高档餐厅的消费。
我给季如风打去视频通话,想要问清楚。
可他一直没接。
退出视频电话,我点开了两人的聊天页面。
对话停留在我给他发的一家复古餐厅的照片。
「想去这里吃饭!」
中午十二点给他发的消息,他到现在都还没回。
我翻着上面的聊天记录。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和他从频繁地分享生活到现在只有寥寥几句话。

-2-
凌晨,客厅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揉着眼睛,光着脚走出了卧室。
季如风穿着西装,背对着我打电话。
我抬头看了眼客厅挂着的表,上面显示凌晨三点。
最近,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听见声音,他回过头。
见到是我,他拿着手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还害怕的话,就开着灯睡。」他对着电话那头说,「我有事,就先挂了,晚安。」
挂断电话后,他抬眸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你怎么还没睡?」
想到账户里的消费以及今晚他对着电话那头温柔的语气,我的心里不由有些不安。
「阿风,你在跟谁打电话?」我走向餐桌,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他没有接过我的水,眉眼间带着不耐:「你烦不烦啊,我在公司已经很累了,你让我休息一会行吗?」
我端着水杯的指尖泛白。
窗户外吹来一股刺骨的风。

-3-
我攥着手机的手在发抖。
亮起的屏幕,是一个陌生人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一张女人精致小巧的下巴暧昧地靠近男人的锁骨。
男人的锁骨处有一颗红色的痣。
那颗痣,我最熟悉不过了。
那是我吻过无数次的地方。
我颤抖着手点开季如风的定位。
定位显示他距离我不过两百米。
推开门的瞬间,震耳欲聋的音乐扑面而来。
我一眼看到了坐在卡座中央的季如风。
他穿着我省吃俭用给他买的定制衬衫,身侧一个女人亲密地挽住他的胳膊。
桌上摆着三层蛋糕,旁边橙色礼盒上的 LV 标志在射灯下刺得我眼睛生疼。
当女人转过脸时,我如遭雷击。
汪莉,季如风口中那个嫌贫爱富的前女友。
我之所以知道她,是在季如风的手机相册里看到过她的照片。
当时,我有些生气,连续几天都没有理他。
知道我生气的原因后,他主动和我说起了汪莉抛弃他的事。
聊天的最后,他说她是个拜金女,他更喜欢我踏实。
「嫂子生日快乐!」一群人的起哄声中Ṱū́₈,季如风笑着往她嘴里喂了颗草莓。
我双腿像铅锤一样沉重,每一步都显得如此吃力。
我和季如风谈了六年的恋爱,也没有听到他的朋友们叫过我一声嫂子。
汪莉的娇躯紧紧挨着季如风的胳膊,语气娇羞:「你们别乱叫啊。」
我站在原地,等季如风表态。
只见他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女人的脑袋,「随他们叫ƭů⁷吧。」
他的这句话,让我如坠冰窟。
「季如风。」我张了张嘴,还是喊出了那个名字。
卡座上的人看见我,瞬间鸦雀无声。
「舒悦?你怎么在这?」季如风转头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变成厌恶,「你跟踪我?」
我咽下喉咙里的酸涩,「你忘了我们两个有情侣定位吗?」
跟季如风恋爱的第三年,我晚上下班回家时被一个变态跟踪,是一伙同学聚会的路人救了我。
季如风接到警察的电话,大冬天,他穿着短袖短裤,踏着一双拖鞋就跑来了警局。
自从那件事过后,他和我开通了情侣定位,他说以后我有危险,他就可以第一时间来救我。
现在,他却忘记了他自己曾经说的话。
我强忍泪水,质问他,「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
他皱起眉,起身把我拉到一边:「别在这闹,有什么事回家说。」
「回家说?」我甩开他的手,「我加班到深夜,连杯奶茶都舍不得买,你就用我的血汗钱讨好你的前女友?」
汪莉则是起身走到我的面前,茶言茶语,「舒小姐,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钱是你的血汗钱,我明天就去把包退了。」
季如风的朋友厌恶地看着我,「风哥,管管你家黄脸婆啊!」
「就是,花点钱怎么了?」
季如风的脸逐渐阴沉:「钱钱钱,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钱,舒悦我真的受够ẗũ̂ₐ了你这副斤斤计较的模样。」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捅进我的心脏。
当初季如风创业遇到下坡路,是我拿出自己全部的积蓄帮他度过了危机。
那段时间,我和他两人全身上下加起来只有几百块,为了省钱我和他住的地下室,吃的是我每天下班以后,在超市和大爷大妈抢的降价的菜。
闷热的地下室,季如风抱着我,许下承诺:「悦悦,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崩溃:「季如风,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
他眼里带着一丝厌恶:「舒悦,别闹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他的话,让我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
我冷静地按下录音键:「所以,你承认擅自挪用我们的共同存款?」
「是又怎样?」季如风突然笑了,眼神却冷得可怕,「既然你这么缺钱……」
他猛地指向酒吧的 VIP 区:「那边几个大佬正缺女,你陪他们喝几杯,分分钟赚几万,怎么样?」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就是自己爱了六年的男人?
「季如风。」我声音颤抖,「我们分手吧。」
转身离开时,众人的欢笑声像一场荒诞剧的背景音。
「阿风,你要不要去看看舒小姐啊?」汪莉语气里带着担忧,「舒小姐那么强势的人会不会跟你提分手啊?」
「不会,她离不开我的。」
季如风敛起眼眸,端起一杯酒,喝了起来。
汪莉暗暗捏紧拳头,她想要的结果可不是这样。
她还得靠季如风替她还在外面欠的赌债呢。
她一定得想办法让两人彻底闹掰。

-5-
VIP 区,一个矜贵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屏幕:「安安啊,戏好不好看啊。」
对面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眼神染着愠怒,一字一顿:「沈子言,取消和风盛集团的合作。」
「我过两天回国。」
沈子言嘴角上扬,「某人是要出击了吗。」
对方没搭理他的话,挂断了电话。
沈子言被挂断电话,也不恼,他喝了一口酒,笑不达眼底:「刚刚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
几人看向卡座里喝着酒的季如风,纷纷摇头:「可惜了,他这辈子算是废了。」」

-6-
季如风一夜未归。
窗外下起毛毛细雨。
我心中最后一点的期盼,也随着这场雨彻底消散。
早上九点,季如风给我发来消息:「来小区门口接我,我没带伞。」
我没回,继续手上的动作。
半响,门口传来密码锁的声音。
季如风湿漉漉地站在玄关口,眼神狠戾:「为什么不回消息?」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我们两个已经分手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没资格管我。
他冷嗤一声:「既然都分手了,那你为什么还在我家?」
「舒悦,承认吧,你根本离不开我。」
忽然,他的眼神瞟到地上打包好的箱子,皱了皱眉:「你在干嘛?」
我停下动作看他,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在真丝衬衫上。
衬衫的领口处还有一抹鲜艳的口红印。
我面无表情:「搬家。」
他用力捏住我的手腕,「舒悦!今天你只要出了这个门,你就别想再回来了!」
我甩开他的手,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季如风赚到第一桶金给我买的,才几百块,我却拿它当宝。
我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语气决然:「我舒悦从来不会吃回头草。」

-7-
搬家后,我在公司附近重新租了一个房子。
每天忙碌的工作也让我的情绪慢慢回转了过来。
这天,我和同事去了一家网红火锅店打卡。
我刚坐下,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
我回头看去,汪莉挽着季如风的胳膊笑着朝我走来。
「舒小姐,好巧啊。」
我没搭理她。
她像是个没眼力见的,直接热情的挽住我的胳膊,「舒小姐,我们四个人拼个桌吧。」
季如风一手插在裤兜里,一副等着我去邀请他的样子。
我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滚。」
季如风脸色阴沉地拉着汪莉去了别的桌。
同事好奇地看向我,「他们是你朋友?」
「不是。」我接过服务员的点菜单,不在意地说了一句,「我前男友和他的出轨对象。」
同事听到我的话,她鄙夷的眼神落在两人身上。
「这种人也好意思来拼桌,真是够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吃到一半,同事去了洗手间。
一大片阴影从我的头顶笼罩下来。
见到是汪莉,我有些不耐烦,「滚远点。」
「舒悦,你说阿风会相信谁?」
她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话。
下一秒,她突然就端起茶水往自己的身上泼。
我冷眼看着她的操作。
不多时,季如风拿着两瓶矿泉水往这里赶来。
汪莉戏弄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舒悦,给莉莉道歉。」季如风脸色黑得像一块炭。
他没有听我一句解释。
当初,他骂她是个拜金女。
现在,他却处处维护他口中的拜金女。
我挑了挑眉,接着重新倒了一杯茶水。
在汪莉的惊呼声中,茶水顺着季如风的发丝流在他的衣领处。
「不用谢。」
「舒悦!」季如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汪莉愣了一下,才想着用纸巾替季如风擦拭。
「舒小姐,就算阿风不喜欢你,你也不能这样羞辱他啊。」
「这几年,可都是阿风在赚钱养你啊。」
听到汪莉的话,我被气笑了。
果然人脸比树皮厚。
我冷嗤一声,放出了那段录音。
我语气嘲讽:「这几年,我要是等他养我,那我岂不是早就饿死了。」
「季总,你说是吧?」我眼里带着挑衅。
季如风气得直发抖:「舒,悦!」
汪莉:「舒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阿风呢,好歹你们也谈了六年,你对阿风有没有真心啊。」
「汪莉,你也配说真心?你当初做过的事情都忘了?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
我无差别攻击:「还有你季如风,你也真够贱的,这种回头草你都吃得下。」
汪莉站在原地,脸色难看。
「阿风,我…」
「够了。」
季如风脸色阴沉地看向我:「舒悦,我给过你机会的,以后你求我,我也不会要你了。」
我冷哼一声:「人丑想得还多。」
他沉着脸离开了餐厅。
我在他身后喊着:「欠我的钱记得还啊。」
「阿风你等ṭù₎等我啊。」
汪莉回头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追了上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我这几天郁闷的心情都通畅了。

-8-
「țů⁰小悦啊,你和小风什么时候结婚啊?」
这是老妈的第三次催婚了。
我还没和她说我和季如风已经分手的事。
那边又絮絮叨叨:「小悦啊,你和小风已经谈了六年了,女孩子那有那么多的六年,前两年你们说为了事业,我能理解,现在小风的事业也在蒸蒸日上了,你们也该考虑了。」
我敛下眼眸,没说话。
其实,我想过结婚的事。
去年,我和季如风去参加了我大学舍友的婚礼。
回家后,我和季如风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我靠在他的怀里,开玩笑似的问他:「阿风,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怎么你就那么想嫁给我啊?」
我点了点头,神情认真,「是啊。」
季如风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悦悦,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在等几年好吗?我想风光的娶你。」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季如风,我不想等了,再过两年我就三十了!」
季如风神色瞬间冷淡,「舒悦,你别闹好不好?」
那是我们第一次发生真正意义上的争吵。
我抿了抿唇:「妈,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老妈震怒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就说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吧,谁家小伙子会白白耽误人家姑娘ṭů₄六年?」
「悦悦,妈妈这里重新给你物色了一个小伙子,人长得很周正,人品也比那姓季的小子好多了,你有时间回来看看。」
我揉了揉眉心,「妈,我没那么恨嫁。」
「我不管,这几年,你必须得给我结婚。」
那头挂断了电话。
我无奈地拿着手机,叹了口气。
自从两年前,一向佛系的妈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直着急让我嫁人。

-9-
一个星期后,在我妈的念叨下,我同意回老家相亲了。
相亲地点约在了一家安静的茶馆。
我提前十分钟到达,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是百顺镇特有的小桥流水,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桌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请问是舒小姐吗?」一个温润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我抬头,看见一个穿着夹克外套的男人站在桌边。
他眉眼清俊,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内敛的书卷气。
「我是周屿安。」他微笑着伸出手,「抱歉,路上有点堵车,让你久等了。」
我礼貌地握了握他的手:「没有,我也刚到不久。」
周屿安在我对面坐下,动作优雅地为我和他各倒了一杯茶。
他没有像其他相亲对象那样一上来就问收入、房子、车子,而是聊起了我家乡的风土人情。
「听说百顺的园林很有名,舒小姐能给我介绍一下吗?」他眼中带着真诚的好奇。
我有些意外,但还是耐心地讲解起来。
不知不觉中,我们聊了将近两个小时。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周屿安看了看手表,体贴地说道。
走出茶馆,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
他走在我身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舒小姐,今天很愉快。」
分别时,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袋,「这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手工巧克力,希望你能喜欢。」
我有些惊讶,正想婉拒,他却已经将纸袋轻轻放在我手中:「只是一点小心意,请不要有负担。」
他的眼神清澈而真诚,没有季如风那种咄咄逼人的侵略性,反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谢谢。」我最终收下了礼物。
回到家,老妈从厨房里冲出来,手里还拿着铲子,「悦悦,相上了没?」
我有些无奈,「妈,才认识一天,那有那么快。」
老妈不服气地反驳,「我和你爸不也才见一面就私定了终生,我俩照样过得幸福。」
她瞟到我手上的巧克力,「你还敢吃巧克力!你忘了你小时候因为喜欢吃巧克力坏了五颗牙了吗?」
「周屿安送的。」
我妈一听到这话,乐呵呵地笑着:「悦悦,你可不能辜负别人的心意,多少吃几颗!」
我:「…」

-10-
接下来的日子,周屿安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他从不刻意打扰,只是恰到好处地表达关心。
一条问候的微信,一本他觉得我会喜欢的书。
与季如风的张扬不同,周予安的体贴是润物细无声的。
一个周末,周屿安邀请我去他家吃饭。
他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精致的家常菜。
「尝尝这个红烧肉,」他夹了一块放到我碗里,「我特意请教了我妈做法。」
他眼神里带着期待。
我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好吃!」
我放下筷子,「我发现你好像挺了解我的。」
周屿安笑了,眼里带着星星:「喜欢一个人就是会不自觉地想去了解啊。」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
我低头慌忙地喝了两口冰水,想要压住内心的那份燥热。
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我:「舒悦,我想正式地追求你,可以吗?」
我一时愣住了。
见我迟疑,他连忙补充:「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知道你刚结束一段感情,需要时间。」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Ţū́ₔ想法。」
他的坦诚让我心头一暖。
「我……」我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
「喂?」我接起电话。
「舒悦。」季如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拧眉:「有屁就放。」
「你是不是让法院给我寄传票了?」
「对啊,我这不是怕你赖账,就只能求助法律了。」
他缓下语气:「舒悦,我手头最近有点紧,钱我会还的。」
「哦,那是你的事。」我语气毫无波澜。
「舒悦,你非要逼我吗?」
「我是毒妇行了吧,没事就挂了,浪费话费。」
挂断电话,我发现周屿安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我勉强笑了笑:「抱歉,我前男友。」
周屿安向我靠近一步,炽热的眼神落在我的脸颊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舒悦,你还喜欢他吗?」
我重新抬起头,看向他。
对上他的眼睛,一瞬间,我愣住了。
周屿安竟然红了眼眶。
我下意识地想解释。
周屿安轻轻拉住我的手腕:「舒悦,你很好,你值得被好好对待,他配不上你。」
他的眼神如此真诚,让我鼻头一酸。
「周屿安,谢谢你,还有我可不吃回头草,和他联系纯属是他欠我钱。」
听到我的话,周屿安笑了笑,嘴角露出一个小梨涡:「那就好。」
季如风躺在沙发上,手掌按紧腹部,试图压制住胃痛。
他给汪莉打去电话,对面一直显示没人接通。
两人的聊天记录只有无数的转账。
他眼眸暗淡地看了眼熟悉的客厅,往日只要他胃痛了,舒悦都会耐心地喂他吃药,给他按摩腹部。
阳台上舒悦养的绿植一点点枯萎,他的心里也好像在消失什么。

-11-
在老家过了一段惬意的日子,我也该回城市当牛马了。
登机的时候,我给周屿安发去了告别的消息:「下次有机会再见。」
那头回了一句:「嗯,下次见。」
我没想到,下次再见,会来得那么快。
「又见面了,舒悦。」周屿安翘着二郎腿,坐在座位上,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外套,嘴角带着笑。
我征愣在原地,片刻,我坐了下来,侧头问他:「你也要去业城?」
「嗯,公司主要在业城发展。」
「这样啊。」
从前几天的聊天中,我得知了周屿安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创立了一个公司,但我没想到他的公司是在业城。
「舒悦,起床了。」
我迷迷糊糊看到一张俊脸在我的眼前放大。
我猛地睁开眼,竟然靠在周屿安的肩膀上睡着了!
我慌忙地从他的肩上离开,一脸歉意地看向他:「抱歉。」
「没关系。」他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的笑容。
「如果你实在觉得抱歉,有时间请我吃顿饭吧。」
「好。」
我摸了摸颈窝,奇怪,我以前在飞机上睡觉,从来没靠在过别人的肩膀上的啊。
我把一切都归属于我太累了,没注意。
重新回到公司上班,同事凑上前,「舒悦,怎么样?」
我笑了笑:「不当牛马的日子心情都好了。」
同事撇了我一眼:「滚蛋。」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话头一转,神秘兮兮地凑近我,「有一件事,你要听听吗?」
我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你那个前男友的公司好像要完了哦。」
「什么意思?」我有些惊讶,我不过才休了一个月的假期,季如风蒸蒸日上的公司怎么就完了。
「听说好像是得罪了心悦集团,现在没有一家大公司愿意跟他合作。」
「他最近一直在跑心悦集团,想见一见心悦的沈总,不过每次他都吃了闭门羹。」
「心悦集团?就是近几年在业城如日中天的心悦?」
「对的!」
我拧着眉头,季如风在公司的发展上一向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怎么会得罪那么大一个人物。

-12-
如果不是收到周屿安的消息,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欠人家一顿饭。
我约他去了我上次看中的那家复古餐厅。
我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到达餐厅。
「两位,靠窗的位置。」我对服务生说,然后选了一个能欣赏窗外梧桐树的位置坐下。
餐厅的复古挂钟指向七点整时,门口的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我抬头,看见周屿安推门而入。
他穿着棕色风衣外套,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头发似乎刚剪过,利落的短发衬得他的下颌线更加分明。
「抱歉,迟到了吗?」他走到桌前,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喘息。
「没有,是我来早了。」
周屿安坐下后环顾四周,「这地方不错,你怎么找到的?」
「上次出去和客户谈合作,无意间路过这里觉得装修挺好的。」我递过菜单,「我查了一下,他们家的红酒炖牛肉很有名。」
他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餐厅的复古装修。
「你喜欢这样的房子?」
我啊了一声,应道,「嗯,挺喜欢的。」
「我明白了。」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不是,你明白了什么了?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他手指轻轻转动着水杯。
「老样子,就是上个月接了个难缠的客户。」
我讲述着工作中的琐事,注意到他的目光始终专注地落在我脸上,时不时点头或皱眉,仿佛我的每一句话都值得他认真对待。
红酒上来后,他先给我倒了一杯。
「尝尝看?」他举起酒杯。
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抿了一口,醇厚的酒液滑过喉咙,带着微微的果香。
「好喝。」
我抬头看见他的目光落在我唇上,又迅速移开。
主菜上来时,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一股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你的领带」我指了指他胸前,那里沾了一滴酱汁。
他低头查看,笨拙地用纸巾擦拭,反而让污渍扩散了。
「我来吧。」我拿起湿巾,倾身向前。
这个距离让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
我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锁骨,两人同时僵了一下。
「好了。」
我退回座位,感到脸颊发烫。
「谢谢。」
他顿了顿,「还有,你穿这件裙子很好看。」
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离开餐厅时已近十点。
周屿安提议送我回家。
我没矫情,点头答应了。
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我下意识抱紧了手臂。
「冷?」周屿安脱下了风衣外套。
「不用…」
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把外套披在我肩上。
残留的体温和气息瞬间包围了我。
「谢谢。」
一辆卡宴停在我们的面前。
我有些震惊,我知道周屿安有点钱,但不知道他这么有钱。
面前的这辆车,价值五千万。
「进去吧,外面太冷了。」他为我拉开车门。
车的后座的空间狭小而私密。
车子的每一次颠簸都让我们的肩膀碰在一起。
在一个转弯处,我不由自主地向他那边倾斜。
下一秒,我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
他发出一道闷哼声。
我羞红了脸,离开了他的怀抱。
我无比庆幸车里昏暗的灯光看不清我发烫的脸颊。
车停在了小区里。
「再见,晚安。」
我匆匆地跑下车。

-13-
我的心思一直停留在刚刚车内的怀抱。
到了家门口,才发现包忘记拿了。
我只能在心里祈祷周屿安还没走远。
我重新按下电梯,这ṭũ̂⁷时,楼梯口传来声响。
想到以前新闻上花季少女被抢劫的消息,我有些害怕。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脚步声越来越近。
「救…」
「舒悦,是我。」
季如风面容憔悴地站在我面前。
我气不打一处来:「季如风?你他妈有病啊。」
「悦悦,我找了你好久。」他伸手想抓我的手。
他靠近我时,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我皱眉:「发酒疯滚远点。」
「悦悦,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扑过来,想抱我。
「季如风!」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周屿安从电梯口出来,大步走了过来。
季如风眯起眼睛打量他:「你是谁?」
周屿安站到我身边,不动声色地将我护在身后:「我是舒悦的男朋友,请你离开,不要再骚扰她。」
「男朋友?」季如风脸色僵硬,「舒悦,他这样的,你不会喜欢的对不对?」
周屿安平静地看着季如风:「不喜欢我这样的,难不成喜欢你这样花女人钱的乞丐?」
季如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走吧。」周屿安轻轻揽住我的肩膀。
我侧身,挨着他。
在进门的那一刻,季如风闷声说道:「悦悦,我胃痛。」
我当做没听见。
一进门,周屿安立刻松开手,与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抱歉,刚才冒犯了。」他低声说道。
我摇摇头:「谢谢你帮我解围。」
「不过…」
「你怎么知道季如风的名字?我记得我没说过。」
他抬头,和我对视:「舒悦,我喜欢你很久了,在你还没认识季如风之前。」
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他眼里的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可是我和你以前并不认识啊。」
周屿安上前一步,我有些局促地向后退了一步。
「小时候,你还说你要娶我呢。」
「你自己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
他这句话说得我好像是个始乱终弃的渣女。
我敛眉,仔细想了想。
突然,一个稚嫩的脸蛋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脸上带着惊喜看向他:「你是小屿子!」
小时候,我和爸爸妈妈住在 a 市,小胡同里,我长得最高,同龄小朋友都叫我老大。
周屿安一家是后面搬来的。
当时,周屿安的父母来给我家送水果,我一眼就看上了周母身后精致得像洋娃娃的周屿安。
我从小就是个颜控,自从周屿安来了,我没事就拉着他玩过家家,还强迫他当我老婆。
胡同里的男孩子嫌弃周屿安小小的,没有男子气概。
一次趁我和爸妈回 s 市探亲的时候,他们几个联合欺负周屿安。
我回来知道这件事后,二话不说,就带着周屿安上门报仇。那时,我学着爸爸抱妈妈的样子,把周屿安按在我的怀里,帅气地对着胡同里的男孩子说:「我长大后可是要娶周屿安,所以他是你们的大嫂,以后不能欺负他了,知道吗!」
那件事过后,周屿安玩过家家都会心甘情愿地当我老婆。
我以为日子会那样平静地过下去。
但没过多久,爸爸车祸去世了。
妈妈带着我和爸爸的骨灰离开了 a 市。
「舒悦,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爸的工作原因,我们一家去了国外,我根本不会给他靠近你的机会。」
他望着我,漂亮的眼眸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室内一片沉默。
「对不起,是我越界了。」
说着,周屿安起身想拉开他和我的距离。
「我不在意。」
「什么?」没等他反应过来,我抱住他的脖颈,迫使他低下头来。
「我说,我不在意你越界。」我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唇,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身体,「事实上,我一直在等你越界。」
周屿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舒悦,你确定吗?我不想你因为一时冲动。」
「闭嘴。」我打断他,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六年了,周屿安。你还要我等多久?」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他猛地扣住我的后脑,炽热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这个吻带着压抑多年的渴望,强势又温柔,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14-
季如风不知道他是怎么到家的。
自从舒悦和陌生男人进了房门后,他的思绪就乱了。
他颓废地靠在沙发上,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看到来信人,季如风心里涌起雀跃。
他就知道,舒悦还关心他。
「季如风,你有时间找我发酒疯,不如找个时间还我钱,不然我们就法院见。」
他的胃好像越来越疼,疼得他脸色发白。
许久,他把账户里所有的钱转给了舒悦。
他后悔了。
年少的面子不重要了,他只想要舒悦。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人,眉眼间带着不耐烦:「说。」
电话那头,汪莉像是没察觉到他的情绪:「阿风,我今天看中了一个包,那个包……」
「我没钱了。」季如风打断了她的话。
汪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哦,我还有事,挂了。」
季如风低着头,手机顺着沙发掉到地毯上。
半响,地毯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声。
季如风重新捡起手机,声音沙哑:「喂。」
「季总,我打听清楚了,明天沈总会去云平饭庄吃饭。」
「好,我知道了。」
他捏紧手机,眼里多了一丝期望。
只要这次和沈总谈拢,他的公司就会起死回生了,他就有资格重新追求舒悦了。
下班后,我拿出镜子补了一个妆。
同事八卦地看着我:「哦呦,有情况哦。」
我笑了笑:「嗯,男朋友来接我了。」
一下楼,我就看见周屿安站在路边等我。
我笑着跑进他的怀里。
他温柔地替我理了理碎发,「慢点跑。」
上车后,他凑过来给我系上安全带,「我朋友想约我们吃饭。」
见到我犹豫,他低头亲了亲我的嘴唇:「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们就自己去吃饭。」
我摇摇头,「没有不想,只是,我们去和你朋友吃饭,空手会不会不好啊?」
「不用礼物,你去就是给他面子了。」
他拉开距离,坐回驾驶位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方向盘上。
包厢门口,我停下了脚步。
周屿安低头看向我,「怎么了?」
「我有点紧张。」
「那我们就不进去了,让他一个人吃吧。」
我无奈地笑了笑,「你这么重色轻友,你朋友知道吗?」
他挑了挑眉,「知道啊。」
他如此直白的话,让我无以反驳。
我回握他的手,拉着他进了包厢,「走吧,你的朋友我也挺想见见的。」
推开包厢的门,一个长相俊朗、不苟言笑的男人闯进我的视线。
我有些紧张地捏了捏周屿安的手心。
周屿安见状,温柔地对我笑了笑,接着牵住我的手走去餐桌旁。
周屿安踢了踢他的椅子,「沈子言,别装逼了。」
男人没坐稳,向前踉跄了一步,他侧头骂道,「周屿安,你有病吧!」
周屿安替我拉开椅子,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你吓到我女朋友了。」
沈子言嗤笑一声,「连你都不怕,她会怕我?」
我没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周屿安那么温柔,我为什么要怕。
饭桌上,周屿安时不时给我夹菜。
饭吃到一半时,沈子言一脸坏笑地看向我,「舒悦,其实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我抬头看着他,神情疑惑,「我们以前见过?」
「当然了。」他看了眼周屿安,「安安没告诉你,他为什么回来吗?」
「他啊,是看到了……」
「沈子言,嘴不要就捐了。」周屿安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沈子言求助的眼光看向我,我朝他点了点下巴,「你继续说。」
「好嘞!」
他神秘兮兮地靠近我,「其实啊……」
「咚咚咚……」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沈子言的话又被打断。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进来。」
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沈总,风盛公司的季总想要见你。」
听到季如风的名字,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周屿安握住我的手,安抚我。
「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季如风进了包厢。
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他嘴角的笑容僵了下来。
周屿安不动神色地挡住他的视线。
季如风回过神,他抬头看向饭桌上漫不经心的男人。
「沈总,我是来给你赔罪的。」
沈子言语气散漫,「你可没有得罪我。」
他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放在周屿安的身上。
看到沈子言的视线,我惊讶地抬头看向周屿安。
沈子言耸耸肩膀,「心悦集团可不是我的,我只是帮某人看管。」
季如风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劈。
周屿安起身走到门口,回头淡淡地看了眼季如风,「出去谈。」
两人离开后,包厢只剩下我和沈子言。
沈子言冲我眨了眨眼睛,「舒悦,想不想听我刚才没说完的话?」
我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半小时过去了。
我从沈子言的口中,知道了周屿安这次回国是为了我。
「嗯,时间差不多了。」沈子言看了眼手表,「到你出场了。」
我没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等看到周屿安把季如风按在地上揍,我才明白过来。
我连忙跑上前拉住周屿安。
倒也不是担心季如风。
我只是怕他真出什么事了,周屿安不好脱身。
周屿安凶狠的眼神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瞬间变回了以前的温柔。
「悦悦,你在担心他吗?」
我摇摇头,「不是,我在担心你。」
季如风狼狈地躺在地上:「悦悦……」
我居高临下地看他:「季如风,我们两清了。」
说完,我拉着周屿安离开了饭店。
沈子言靠在墙边看着好戏,这时,手机发出提示音。
是周屿安发来的消息,「送他去医院,告诉他,以后业城没有风盛。」

-15-
我把周屿安带去了家里。
看见我拿着医药箱,他乖乖地伸出手。
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人硬是坐在矮小的沙发上不敢动一点。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到我笑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悦悦,你不生气了啊。」
我止住笑容,睨了他一眼,「气着呢。」
「你在我面前挺会装的啊。」
听到我的话, 他微微起身,将我圈在他的怀里。
「这次是我冲动了。」
我打了他一拳,「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下次我不会放过你的!」
周屿安轻轻揉了揉我的手,在我唇上轻啄一下:「我的女王大人果然不好惹。」
当他再次想深入这个吻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
屏幕上显示「母上大人」四个字。
我们同时僵住。
「接吗?」周屿安声音沙哑。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妈。」
「悦悦!妈妈又给你物色了三个优质男青年, 下次回老家见见!」妈妈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周屿安的脸瞬间黑了, 我忍着笑:「不用了妈,我有……」
「有什么有!你都三十了!隔壁王阿姨的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周屿安直接夺过手机:「阿姨您好,我是周屿安。」
「我和舒悦已经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 然后爆发出不太文明的声音:「我靠!!」
我和周屿安面面相觑。
「阿姨,我下周就上门提亲。」周屿安一本正经地说,完全无视我瞪大的眼睛。
挂断电话后,我掐住他的脖子:「我可没答应嫁给你!」
他轻松制住我的双手,将我压倒在沙发上:「哦, 那我答应嫁给你。」

-16-
我和周屿安的婚礼是在一个四合院举行的。
四合院是周屿安送我的新婚礼物。
婚礼当天,老妈紧紧握住我的手:「现在你有人照顾了, 我也不担心了。」
我眼眶泛红地抱了一下这个已经满头白发的女人。
婚礼前几天,我才从知道, 妈妈这些年一直在催我结婚,是因为她的一个广场舞舞友突然有一天就倒下了,没有任何征兆。
妈妈害怕她也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开我,她担心我会照顾不好自己,才一直催我结婚,这样就算她不在了,我也不会孤单。
婚礼进行曲的响起。
我眼里含笑地看着面前穿着中式新郎装的男人,「周屿安,我来嫁你了。」
他眼角泛红,弯腰在我的手背吻了一下, 「荣幸至极。」
季如风看着穿着婚服的舒悦, 不禁红了眼眶。
本来,这场婚礼应该属于他和舒悦的。
是他为了找回年少的面子,把最爱他的人给弄丢了。
手机响起, 「季总,银行那边催款了。」
「知道了。」
挂断电话, 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汪莉欠的赌债你要是不替她还的话, 我就把她卖去国外抵债。」
「随便。」季如风神情毫无波澜。
大院门口,他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
两人在宾客的起哄下接吻。
婚礼结束后, 写礼薄的师傅递给我一个红包, 说是我朋友给我的。
我坐在婚床上,有些好奇地打开红包。
里面有一个信封,以及一张银行卡。
信封上写着:「舒悦,对不起。」
看到熟悉的字迹, 我直接把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我和他早就两不相欠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片刻,周屿安光着上半身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炽热的眼神毫不掩饰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轻笑一声,走到床前。
月光透过窗帘, 在我们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季如风代表的过去,正在逐渐远去。
而周屿安带来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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