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时,我正掐着反派的脖颈给他灌酒。
少年眼尾泛红,神情倔强。
他扭头拒绝那一下,我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他服软了。
蹭着我的手心求我轻一点。
可是当晚,我却被他摁在浴室欺负了一遍又一遍。
那些准备好的花样,也全用在了我身上。
镜子面前,下巴被迫抬起。
耳边是少年恶魔一样的催促声:
「主人,听话。
「睁开眼。」
-1-
觉醒后,我才发现我是个炮灰男配。
空有一副小少爷的壳子,却因为得罪了反派大佬傅斯年,被迫提前下线了。
为了好好活下去,我决定以后离他远点。
可惜我刚一低头,跪在我面前的少年头上就浮现了两个大字。
【反派。】
我忍不住眼前一黑。
想到一分钟前。
我正掐着反派的脖颈给他灌酒。
少年眼尾泛红,神情倔强。
他扭头拒绝那一下,我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此刻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我都快哭了。
脑子一抽。
我就凑上去给他轻轻吹了吹脸。
嘴里还不忘辩解道:
「对不起啊,我刚才喝多了。
「不是故意想打你的。」
闻言,傅斯年愣了下,抬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似乎没想到我居然会给他道歉。
眼底满是警惕。
毕竟在他眼里,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跟傅斯年是高中同学。
他是校草,常年年级第一,老师眼里的乖学生。
我是校霸,不学无术,天天逃课打架,偏偏成绩还在年级前十,老师被我气得要死还不能拿我怎么样。
本来我俩的生活毫无交集。
但有一次我想去厕所抽烟,隔着门听见傅斯年在跟人说话。
对面说:
「这次高二分班,你跟陆嘉言分一个班去了,我劝你千万别惹到他,听说他上星期都把隔壁的体育生打进医院了,我们跟他可不是一类人,是要安安稳稳学习考大学的,反正你小心点就行。」
我当时听了不屑地啧了一声。
没当回事。
毕竟我在学校名声确实不怎么好,背后说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懒得理会。
但让我停下脚步的是,傅斯年笑了。
不仅笑,他还说:
「哦,陆嘉言啊。
「奶凶奶凶的。」
我:「???」
-2-
我,陆嘉言,一中校霸,奶凶奶凶?
他是不是有病?
还是眼神不好使?需要滚去医院看看?
我当场就炸了。
我平生最讨厌别人说我长相,因为遗传了我妈,皮肤怎么晒都晒不黑,还是那种奶白色,嘴唇嫣红,配上一双容易泛红的桃花眼和泪痣,怎么看都爷们不起来。
所以我想都没想,冲进去就跟傅斯年干了一架。
直接干成了死对头。
此后两年。
我俩一见面必要冷嘲热讽一顿,不爽了还要打一架,胜率参半。
进了大学后,我俩选了不同的专业,平时碰不到面。
结ẗū́ₛ果没想到,来 KTV 聚餐,居然碰到傅斯年在这当服务生。
这我不趁机羞辱羞辱他都对不起我自己。
现在,人羞辱完了。
我也觉醒了。
这操蛋的人生。
这么想着,我连忙扯了张湿巾贴在了傅斯年脸上。
「这里没有毛巾和冰块,先用湿巾凑合一下吧。
「等会儿我带你去买药。」
许是心虚作祟,我刻意低着头没敢看他。
也就没看见他此时看我的眼神。
偏执,又疯狂。
-3-
这时候,手心突然被蹭了蹭。
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麻麻的,痒痒的。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傅斯年一眼,便看到他咳嗽了两声,有些虚弱地轻声求饶道:
「疼。
「轻点。」
抓着湿巾的手抖了一下,没再往他脸上贴。
看着傅斯年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我下意识偏了偏头。
傅斯年长得很帅。
我一直都知道,不然他也不可能连续三年都是一中的校草。
鼻梁高挺,皮肤白皙,脸庞棱角分明,一双黑眸看起来格外清冷,薄薄的红唇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严肃,笑起来却又有些勾人。
我想象过无数次把他打服了,他服软求饶的样子。
但此刻看见了。
却莫名有些心慌。
我没敢多想,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现在挺晚的了,宿舍估计都关门了,你也回不去了。
「正好阿斌帮我在顶层定了间房,你晚上去那休息吧,算是我耽误你时间,给你赔罪了。」
不等傅斯年开口,阿斌先坐不住了。
其他哥几个也坐不住了。
众人七嘴八舌道:
「陆哥,别啊,那里面可有我们给你准备的惊喜呢。」
「就是啊,你带傅斯年去算是怎么回事?现在虽然宿舍关门了,但你俩是谁,你俩可以翻窗进去啊。」
「或者再订一间别的房也行,账算我头上行不哥?」
闻言,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毛病。」
刚想跟傅斯年说要不然换一间,就迎面被他砸了个满怀。
男人的下巴压在我肩膀上,呼吸喷洒在颈侧。
我身体僵了一僵,还没等我推开他,就听傅斯年哑着嗓音道:
「我喝醉了,好难受。
「不想走了,就去顶层那间房吧。
「你不是说要给我赔罪吗?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4-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拒绝。
扶着他就往外走。
忽视了身后一片哀号声。
我当时不知道他们在紧张什么,但是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我悟了。
看着一床花里胡哨的东西,我脸瞬间红了。
这什么鬼惊喜啊?
我下意识看向了身后的傅斯年。
才发现这人根本没喝醉,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一床东西。
见我看过来,他也侧了侧目光。
四目相对。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觉得有些危险。
抬脚就想往外走,但手刚碰到门把手,我就发现,门被锁了……
-5-
下一秒,傅斯年紧紧贴了上来。
耳边是男人略带危险的低喃声:
「宝贝儿,想去哪啊?」
「我给过你机会了,甚至给过你很多次逃跑的机会了,但是你老来招惹我,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看起来真的……很欠操啊……」
说完,连给我反驳的机会都没有,我便再也反驳不了了。
我一直以为我跟傅斯年力气差不多,但到了这一刻,我才发现,他力气简直大得可怕。
当晚,我被他摁在浴室欺负了一遍又一遍。
那些准备好的花样,也全用在了我身上。
我哭着骂他混蛋。
他却毫不在意,反而狠狠摩擦着我眼角的泪痣。
我的泪痣生来就碰不得,一碰眼睛就流泪。
他就是看准了这点,故意想让我哭。
我哭得越狠,他越高兴。
还有空跟我调情。
「我是混蛋,那你是什么?
「混蛋的老婆?」
闻言,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故作思考了一会,笑着亲了亲我的耳尖。
「不喜欢这个称呼?
「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老公?还是……主人?」
下一秒,我被放到了洗手池上。
镜子面前,下巴被迫抬起。
耳边是男人恶魔一样的催促声:
「主人,听话。
「睁开眼。」
-6-
疯了。
简直疯了。
我不想睁眼,但他总有办法逼得我睁眼。
镜子里,我面色通红,满脸是泪。
那一晚,我不记得跟傅斯年说了多少软话,求了多少次饶,只知道,一觉醒来,我嗓子都哑了。
看着另一边塌下去的被子,里面的人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我捂着腰,脸都黑了。
「混蛋。」
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是我哥们阿斌。
一看我回消息,对面立马打了过来。
「陆哥,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昨天晚上没吓着你吧,本来我们几个都想好了,昨天是你生日,给你找了个妹子想让你开心开心,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傅斯年,真扫兴。
「那些东西就扔了吧,反正也用不着。」
我:「……」
我谢谢你啊,好兄弟。
是没用在别人身上,全他妈用老子身上了。
「还有事吗?没事挂了。」我有些没好气道,阿斌却一如既往的粗神经,完全没听出我语气里的不耐烦,还在叨叨个不停。
「有事啊,怎么没事?我跟你说,我今天可晦气了,一大早就碰见傅斯年那家伙了,旁边还跟着一特漂亮的妹子,好像是咱们学校的校花白婉婉吧,俩人不知道聊的什么,还笑得特别开心。
「不是,凭什么啊?那女的是不是眼瞎了,看上他什么了?
「哦对了,今天下午期末考最后一场啊,你可别迟到了……」
后面他说的什么我已经懒得听了。
脑子里全是他说的那句,傅斯年跟校花白婉婉在一起笑得特别开心。
半晌,我忍不住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傅斯年,你个狗。」
-7-
等我收拾好急匆匆赶回学校的时候,考试刚刚开始。
我喊了声报告。
老师也没为难我,让我赶紧坐下答卷。
一场考试下来,我直接累得趴桌子上了。
阿斌见了,纳闷地把手往我额头上贴了贴。
「不是,你在发烧啊?
「我说你怎么看着有气无力的,对了,我还没问你,昨天晚上你把傅斯年送到套房后去哪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今天还病了。」
我摇了摇头,一句话都不想说。
阿斌看我不舒服,也没继续问,拉着我就想带我去医务室。
结果刚出教室门,迎面就撞上了傅斯年。
我俩见面一向以冷嘲热讽开头,我几个兄弟也会跟着一起嘲讽。
这次也不例外。
看见傅斯年,阿斌上去就推了他一把。
口气不善道: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的大校草傅斯年吗?
「怎么有空在这晃荡啊?不去赚钱了?债都还完了?
「这样吧,小爷我今天高兴,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给你一千块钱怎么样?够你出去赚半个月的了吧,哈哈哈。」
还债这两个字简直是在傅斯年雷区上蹦跶。
没办法,傅斯年身为反派,当然也集齐了反派所有的特点。
爱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妹和快要碎掉的他。
他偏执、疯狂、阴郁。
偏偏又生得一副好相貌,把自己伪装得极好。
不过也因此,他表面看起来越平静,内心就越扭曲。
他恨他爸,也恨那个家。
他爸好赌,把家里的存款都赌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人却跑了。
要债的天天找不着傅斯年他爸,就找他妈,找他。
把他家砸得个稀巴烂,还站在校门口骂街,闹到了学校里。
哪怕他是年级第一,也有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
甚至幸好他是年级第一,不然早被劝退了。
所以还债两个字,几乎瞬间就能让傅斯年想起过去黑暗的一切。
想到这,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傅斯年。
果然,对视的一瞬间,男人的眼神沉了沉。
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他身边蔓延开来。
-8-
我皱了皱眉,不想惹他。
开玩笑,都知道他未来会黑化成疯批大佬了,现在还疯狂戳人肺管子,那不是找死呢吗?
眼见着阿斌又要开口挑衅傅斯年,我连忙拽了拽他袖子。
「别说了。
「不是说要带我去医务室吗?别磨叽了,我都快难受死了。」
被我一提醒,阿斌才狠狠地瞪了傅斯年一眼。
「算你小子走运。」
可惜傅斯年压根没注意阿斌说什么,反而是一脸阴沉地盯着我被阿斌扯着的手,那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刚想把手缩进袖子里,就被傅斯年一把牵住了。
他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拉着我就走。
我脑子晕乎乎的,身子也发软。
被猛地一拉,差点跪地上。
我刚想说让他慢点。
结果下一秒,他就直接一个公主抱把我抱在了怀里。
我:「!!!」
「你疯了?走廊上这么多人你发什么神经,快把我放下来。」说着我就要挣扎着下来。
这时候,傅斯年突然轻轻笑了声。
刻意压低了嗓音贴在我耳边道:「再不听话,我就在这亲你。」
闻言,我脸瞬间就红了。
干脆把头埋在了他肩颈上,抿着唇不吭声。
这一串动作下来,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我低着头都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简直丢人丢大发了。
傅斯年却似乎很高兴,还有空调戏我。
「宝贝儿,你耳尖好红。
「比昨天晚上还红。
「难道,你更喜欢外面?你好色啊,老公。」
呼吸喷洒在耳边,引起一阵阵战栗。
我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傅斯年的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闭嘴吧,狗东西。」
「汪。」
-9-
不知道傅斯年发的什么疯,一路把我抱到了校医室。
测了测体温,39 度。
要挂吊瓶。
医生去准备药了,狭小的空间里就剩下我跟傅斯年两个人。
哪怕我低着头,也能感受到他那过分炙热的视线。
手腕被他握在手里摩擦。
越擦越重。
我忍不住「嘶」了一声,想抽,却抽不回来,手腕都被他弄红了。
气得我想骂人。
我也确实骂了。
「不是,傅斯年你丫抽哪门子疯?我很疼啊,你松手。
「再不松我咬你了啊!」
闻言,傅斯年挑了挑眉,没动。
显然是要跟我杠到底了。
我都快被他气笑了。
想都没想,冲上去就对着傅斯年的手咬了一口。
下一秒,下巴就被男人钳住了。
头被迫抬起。
傅斯年直接低头吻了上来。
说是吻,并不确切,更像是撕咬。
我俩谁都不服谁。
一吻结束,我嘴角都破了。
当然,傅斯年也一样惨,嘴唇上好几道口子,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被他随意地擦了擦。
明明他也没占上风。
但我就是莫名地觉得害怕,他看我的眼神,就像野兽看到猎物一样。
兴奋、疯狂和爆棚的占有欲。
这时候,挡着的帘子被拉开。
医生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俩一眼,嘟囔道:
「大白天的,两个大男孩子拉什么帘子?
「奇奇怪怪,做什么亏心事呢?」
刚做完亏心事的我,默默往被子里缩了缩。
傅斯年脸皮则一如既往的厚,杵着一张破了嘴唇的脸坐在那,连头都不低。
医生给我挂完吊瓶后,看了眼傅斯年,随口说了句:
「哎你嘴唇都出血了,跟狗啃的一样。
「回去多喝水啊,这上火上的。」
傅斯年笑了笑。
低低嗯了声。
又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确实是小狗咬的。
「还是一只不听话的小狗。」
我:
「……
「滚啊!」
-10-
懒得理他,我抬手把被子蒙到头上。
眼不见心不烦。
手腕还被傅斯年牢牢握在手里,我也不想挣扎了。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傅斯年叹了口气。
用有些凶狠的声音说:
「以后不准让别人牵你的手。
「不然我就把你锁起来,听见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
怎么做梦还能梦到这个神经病?
一觉醒来后,吊瓶已经打完了。
旁边的凳子是空的,傅斯年早不知道去哪了,整个医务室只有医生刷刷写东西的声音。
莫名地,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按了按太阳穴,头疼。
医生看我醒了,把开好的药推到了我面前,笑呵呵道:
「你跟你朋友关系真好啊,他在这陪了你几个小时呢,刚才他看你吊瓶打完了,说是怕你没吃晚饭醒了会饿,跑出去给你买夜宵了,还特地嘱咐我,要是你醒了,让我告诉你在这等他回来。」
听着医生的话,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朋友?
关系好?
这医生在胡扯什么?
忽略掉了医生的最后一句话,我拿着药就往外走,这ƭū¹一天已经够糟心了,我可不想再遇见傅斯年这个神经病了。
看了眼手机,已经九点半了。
这个点宿舍已经快关门了,我要走快点。
结果一出门,转头就撞傅斯年身上了。
我:「……」
-11-
顺着他往后看,我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白婉婉。
是了。
在这个剧情里,女主就是白婉婉。
大学期间白婉婉就喜欢傅斯年,追了他好几年,不在乎他冷冰冰的性格,也不在乎他破烂不堪的家庭,拼尽全力去救赎他。
傅斯年一开始还会拒绝她的靠近,久而久之就会被她感化,爱上她。
但傅斯年骨子里就是个偏执扭曲的人,他病态的爱最终让白婉婉害怕了,从而离开他跟男主在一起了。
最后,傅斯年彻底黑化,报复完所有人后自杀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看白婉婉的视线,傅斯年眼神一沉,抬手捂住了我的眼。
我顿了顿。
傅斯年莫不是从这么早就开始对白婉婉有意思了?占有欲这么强?连别人看一眼都不允许?
正当我想剧情的时候,突然听到傅斯年冷冷道: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我跟他还有事要说。
「不想被不相干的人打扰。」
听到这相当于逐客令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本来就把反派得罪了个彻底,现在再妨碍他跟女主谈恋爱,我怕不是嫌自己活得太好。
这么想着,我转身就想走。
可惜我刚转身,就被他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男人冰凉的唇瓣贴在我颈侧,凉凉道:
「宝贝儿,你想去哪啊?
「你没等我就偷跑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逐客令,是对白婉婉下的。
白婉婉走后,校医院门口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受不了这种暧昧的姿势,我刻意往前走了几步跟他拉开了距离。
耳边是凌厉的风声。
我们谁都没有先开口。
半晌,我有些疲惫地移开了视线,不耐烦道:
「算什么账?我为什么要等你?我们俩的关系还没好到要一个等另一个的地步吧?
「我承认,那天在 KTV 我是想故意羞辱你,但你不也报复回来了吗?我都被你折腾发烧了,你也该消气了吧?
「现在咱俩扯平了,我以后也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就这样吧,我有点累,先回去……」
不等我说完,傅斯年突然笑了。
四目相对。
他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报复?你觉得我那样对你是在报复你?
「那我今天陪你来医院,陪你打点滴,给你买夜宵,也是为了报复你?我那天晚上跟你说的话合着你都没听是吧?
「至于扯平,我跟你说陆嘉言,我们俩永远都不可能扯平。」
-12-
说完,傅斯年压根没给我反驳的机会,搂着我的腰就凑了上来。
灼热的吻一遍遍贴在我眼角的泪痣上。
我被亲得不停地掉眼泪。
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丝哭腔。
「傅斯年,你个王八蛋。
「你不是报复我你是在干什么?你想让我想起来什么?想起你说你喜欢我?要操我?
「你他妈把老子吃干抹净了又出来跟白婉婉腻腻歪歪,你把老子当什么?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越想我越委屈Ṭû¹。
骂到最后,我忍不住蹲下去哭出了声来。
从我觉醒到现在,也不过才两天。
一想到剧情里我因为得罪了反派傅斯年,导致家里的公司被他搞到破产,爸妈没办法只能到处去应酬,路上出车祸全死了,而我,天天被人追债,活得像过街老鼠,直接病死在大街上,我就害怕。
不仅是怕自己死,更怕因为我连累全家。
所以我想弥补。
我跟傅斯年道歉,赔罪,哪怕被他睡了,我也咬咬牙忍了,权当被狗咬了一口。
可现在他又跟我说,他睡我是对我有意思?
哈哈哈。
太搞笑了。
喜欢上一个一直欺负自己的小少爷?说出来谁信啊?
难不成这是他想出来报复我的新手段?
发烧后的大脑晕乎乎的。
我想不明白。
我快崩溃了。
似乎是发觉了我的不对劲,傅斯年少有地没对我冷言冷语,而是静静地蹲在了我面前,轻声道:
「对不起。
「我没有这个意思,而且我跟白婉婉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跟她有交集了。
「我只是喜欢你,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13-
回到宿舍后,我躺在床上,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傅斯年喜欢我?
什么时候?
回想起我跟他认识的这么多年,明明除了冷嘲热讽就是打架。
等等,打架?
操!
怪不得我总觉得傅斯年这人打架很奇怪。
跟别人打架,都是直接上拳脚,能快速结束战斗绝不拖拉。
到了傅斯年那里,每次打架时间都格外长。
他不怎么动手,而是喜欢擒拿。
单手攥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揽着我的腰把我扣在墙上,脸跟我贴得极近,呼吸每次都喷洒在我泪痣上,弄得我眼角泛红,总想流泪。
还一个劲地问我服了没,以后听不听话。
我每次都忍不住骂他神经病,下次遇见还打。
现在想想,这哪里是打架,分明就是吃老子豆腐。
还有那句「奶凶奶凶的」,当时以为他在背后笑话我娘,可跟他说的喜欢我联系起来,那简直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救命!
这时候,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是傅斯年。
看着那句【睡了吗?】吓得我立马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傅斯年不对劲。
剧情不对劲。
我更不对劲,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气得我直接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陆嘉言,你脸红个什么劲?
疯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还在想着傅斯年的原因,我晚上做梦了。
梦里又回到了我觉醒的那个晚上。
他掐着我腰,灼热的吻顺着肩颈一路向下。
伴随着的,还有男人恶魔一样的蛊惑声:
「陆嘉言,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说了好多次,让你听话,别再在我面前晃悠了,我会忍不住的。
「可你就是不乖,这是你该得的惩罚。
「宝贝儿,你逃不掉了……」
-14-
早上我是被舍友吵醒的。
听着底下几个人收拾东西的声音,我才感觉回到了现实。
身体仿佛有记忆一般,腰部竟然还有些酥麻。
「陆哥,你今天不是也要回家吗?还不起?」
「就是啊,我看你行李都没怎么收拾,这都快中午了,再不收拾来不及了。」
「哎你脸怎么这么红?你昨天晚上不是退烧了吗?」
随意应付了下他们,我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脸。
真是,太丢脸了。
像是怕遇到傅斯年一样,我没回他消息,也没在学校多做停留。
收拾了东西就立马回家了。
一整个寒假,傅斯年每天都坚持给我发消息,执拗得可怕。
信息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日常嘱咐的话。
我却一条也不敢回。
仿佛我只要回了,有些感情就不一样了。
这种已读不回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我生日,也是除夕夜。
是的。
我生日跟除夕撞了。
因为除夕家里会来很多亲戚一起过年,所以我几乎从来没过过生日。
这次也是一样。
吃完晚饭后,爸妈跟几个亲戚围着在客厅打麻将。
我躺在沙发上,懒散地刷着手机。
一堆朋友跟我发新年快乐,刚回到一半,我就收到了傅斯年的信息。
信息很简单,只有短短五个字,我却吓得立马熄了屏,生怕有人看到一样。
【我在你楼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扯了件外套就往外跑。
跑到楼下后,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傅斯年却没给我反应的时间,冲上来就把我搂进了怀里。
外面下着雪。
鼻尖是熟悉的柠檬洗衣液的味道。
男人有些雀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嘉言,生日快乐。」
-15-
闻言,我身体一僵。
想要挣扎的劲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算了。
就让我放纵这一回吧。
毕竟从小到大,每到这一天,我听到的都是新年快乐。
傅斯年是第一个跟我说生日快乐的。
一抹轻柔的吻印在额间,我少有地没抵抗。
下一秒,一个包裹被塞到了我怀里。
我眨了眨眼,没说话。
只有傅斯年一个人自顾自地说道:
「生日礼物。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回去再打开吧。」
我点了点头。
傅斯年似乎有些疲惫,眼里都是红血丝。
他也没多停留,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回到房间后,我把礼物拆了。
里面是一款最新的游戏机,我当时想买,但上了大学后,我爸妈说怕给我太多钱在外面学坏了,一个月就给我两千生活费,压根买不起。
还想着放假回来跟我爸妈撒撒娇让他们给我买来着。
这件事当时就随口跟阿斌他们提了一嘴,傅斯年刚好路过,居然就记心里了。
而且这个游戏机不便宜,七八千呢。
傅斯年家里那样,生活费学费全是靠自己兼职赚的。
还要赚钱给我买这个。
想到这,我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犹豫了几次,终于没忍住打开了跟他的对话框。
【为什么要特地过来跟我说生日快乐?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我以为我当时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我不喜欢你,你还这样做,不觉得浪费吗?】
对面回得很快。
他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在追你。
【陆嘉言,你今天有喜欢我一点点吗?】
-16-
有。
这个念头出来的一瞬间,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没谈过恋爱,也因此被阿斌他们说我眼光太高,那么多大美女都入不了我的眼,真是白瞎了我这张脸。
实际上不是我眼光高,而是我不敢谈恋爱。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但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
我爸妈表面和睦,背后各玩各的。
从小到大陪伴我的,就只有各种各样的保姆。
她们在这个家里被嘱咐了不要多说话,所以也不敢对我亲近。
朋友有很多,但却没有人能说心事。
他们把我当大哥,当校霸,所以我不能表现出一丝软弱,哪怕是装出来的。
但是被傅斯年缠了这么久,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我他妈就是缺爱。
喜欢那种说一不二的占有欲,把我吻到窒息,粗暴地把我扔到床上,压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喜欢吃醋却不表达,而是等到回家,掐着我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地问我爱不爱他,暴力地撕咬我的嘴唇,抚摸我的泪痣。
这种被人疯狂喜欢的束缚感,大概才是我所喜欢的爱情。
而傅斯年。
他疯批、阴鸷、偏执。
喜欢一个人就非他不可,哪怕为他去死也毫不在意。
那可怕的占有欲,却让人忍不住战栗,沉沦。
可他终究不是我的。
我们两个不会有结果。
他未来会爱上来救赎他的白婉婉,为她疯,为她死。
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开始。
-17-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直接把傅斯年拉黑了。
回学校后也刻意躲着他。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阿斌还有些纳闷地问过我:
「你躲着傅斯年干什么啊?
「他又惹你了?哥几个去收拾收拾他?」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继兄扯走了。
男人一边抓着阿斌的手腕,一边没好气地训他。
「收拾什么收拾?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腰不难受了?那今晚……」
阿斌走后,我立马回了宿舍,生怕遇见傅斯年。
他不是没来找过我,但都被我搪塞过去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个多月,傅斯年消失了。
一声招呼都没打。
假也不知道请了多久。
我算了下时间,才想起来,在剧情里,这时候傅斯年他爸应该出事了。
他爸爱赌钱,欠了别人一大笔钱。
就去抢劫了,但失手伤了人,现在跑路了。
要债的和受害者的家属闹到了傅斯年家,他妈常年卧病在床,被活生生气死了。
那群人要把傅斯年和他妹绑到会所去赚钱还债。
剧情里,这件事是女主白婉婉出面解决的。
他俩的感情线也是从这开始的。
我下意识就不想让傅斯年遇见ṱŭ̀ₑ白婉婉。
万一剧情一改,他俩就不会在一起了呢?
所以我也请假溜了回去。
我家跟傅斯年家离得不远。
我知道剧情,借着陆家小少爷的名头,找人把这事摆平了。
傅斯年他爸被送进了监狱,欠的债也被填上了。
做完这一切后,我偷偷跑到了他家楼下。
看着窗户里漆黑一片,傅斯年应该不在家。
结果我刚想走,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扯进了楼道里。
楼道里灯光忽明忽暗。
我想挣扎,但闻着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柠檬味,也就随他了。
一个多月不见,男人憔悴了很多。
但他的五官依旧很精致,平添了一丝颓废的美感。
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过于炙热,我下意识偏离了视线,却被他一把掐住了下巴,被迫抬头看着他。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来找我?
「不是躲着我吗?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还要在背后偷偷帮我?
「陆嘉言,你究竟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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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了僵。
嘴唇张合了几次,才轻声道:
「我怕你受不了压力,做出一些极端的事。
「我不想你出事。
「你的未来不该毁在这群人渣手上。」
闻言,傅斯年突然笑了。
看向我的眼神带上了一抹讽刺。
「怎么?你想救赎我?」
「不行吗?」
我有些倔强地跟他对视着。
下一秒,傅斯年深吸了一口气,把我抵在墙角,吻上了我的唇。
腰被男人单手箍着,隔着衬衣摩擦。
我有些难受地扭动着,却被他死死搂在了怀里。
耳边是男人带着压抑的低喃声:
「行,但是陆嘉言,不够,想救赎我,这还不够。
「你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好不好?」
听到男人近乎表白的话,我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但仅仅是犹豫了几秒,傅斯年表情就冷了下来。
「你在犹豫什Ṫṻ⁼么?
「或者说,你在害怕什么?」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这么敏感,还是把剧情的事都跟他说了。
听完后,傅斯年直接气笑了。
「就因为这个?
「你害怕我会喜欢上白婉婉?还爱她爱到为她去死?所以才一直拒绝我?可我从头到尾都对她没有一点意思,你这样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那如果,我为你去死,你是不是就能安心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傅斯年就直接给了自己胸口一刀。
鲜血流出来的一瞬间,我才发现,傅斯年真的是个疯子。
索性没有扎到要命的地方,休养一阵就能恢复。
病房里。
看着傅斯年苍白的面孔,我还有些心有余悸。
「你真是个疯子。」
「嗯。」
「对了,你刀子哪来的?」
从他进了医院后,我就一直纳闷,谁家好人随身带刀啊?
果然,听到我这么问,傅斯年鲜有的有些心虚,声音都小了几个度。
「咳咳咳,当时来追债的人太多了,难免会动拳脚,他们人多,我也要拿个防身工具不是吗?」
闻言,我反而有些庆幸。
幸好当时帮他解决了,不然依照他疯批反派的设定,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这么想着,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好,都听老公的。」
听到这个称呼,我脸都红了,忍不住翻了他个白眼。
「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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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出院后,变得更黏人了。
恨不得时时刻刻跟我待在一起。
他研发的软件获了奖,跟几个学长开始边读书边创业。
他的事业轨迹一如剧情写的那样,直线上升。
只不过不同的是,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我。
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跟我在一起,他在外面租了套房子,我俩也正式同居了。
看着ẗųₙ那张 kingsize 的大床。
我ẗū́ₑ脸有些热,故意Ṱůₓ转过身去不看傅斯年。
结果当晚,傅斯年就带我「好好地」体验了一把那张大床。
感受着男人灼热又绵密的吻。
我忍不住闭上了眼。
恍惚间,我听见傅斯年说:
「等毕业后,我俩去国外旅游吧。」
「好,去哪?」
「去一个能领证的国家。」
「好。」
傅斯年视角
上高中后,我本来以为换了个环境,情况就会有所改变。
但我太天真了,也低估了我爸这个人渣。
他欠了赌债,被打得受不了了,就告诉追债的人:
「我没钱,但我儿子有钱。
「他是中考状元,他有奖学金,你们去找他要,他就在一中上学。
「老子欠钱儿子还,天经地义。」
那群追债的人也不负众望,找到了我学校来。
我是住校生,他们堵不到,就在校门口喊我的名字,拽着其他同学问认不认识我。
他们三五成群,学校的保安赶了几次都没用。
这件事被其他同学的家长反映到了学校,班主任一遍一遍找我约谈。
我知道,他们想把我劝退。
但又不舍得我,毕竟我这个成绩,是中考状元,如果一直稳定下去,还能冲省状元,一中已经几年没出省状元了,他们不舍得放我走。
只能劝我让我把钱还了。
但我妈生病,我妹上学,大笔的钱都是我在出,如果把手头最后的钱也替他还赌债了,那我妹下学期的学费都拿不出来。
学校是个流言传播很快的地方。
他们看着我,表面不说什么,但我一路过,背后就会响起一阵阵的啧啧声。
我甚至有时候都在想,要不然算了吧。
退学吧。
又或者,哪天真的撑不下去了,就跟我那个人渣爹同归于尽。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面前突然站了几个人。
他们跟我一向不对付, 我家的事在学校传开后,他们没少在背后说我。
见我看过去, 为首的许明突然笑了。
「哟, 这不是我们的大学霸傅斯年吗?哈哈哈,你还有脸赖在一中呢。
「要我说,成绩好有什么用?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赌徒的儿子, 能是什么好东西啊?
「你他妈,你什么眼神,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结果还没等许明动手,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就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滚,挡我道了。
「他爸是他爸,他是他,债又不是他欠的, 关他屁事, 倒是你, 一个大男人,跟个长舌妇一样,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看着就烦。」
陆嘉言是一中出了名的校霸。
没人敢惹。
许明被怼了也不敢反驳,低着头连声道歉。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就定住了。
说是校霸,但陆嘉言少年气很重。
一身白衬衫,袖子随意挽着, 五官十分精致, 右耳垂还打着一枚耳钉,嘴里叼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 少年瞪了我一眼。
奶凶奶凶的。
我长年深处黑暗, 突然有一天,有一道光打在了我身上。
尽管那道光可能只是随性而为, 可能根本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但我就是, 想抓住那道光。
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后来,我从他面前路过了无数次,也偷看了他无数次,但他对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印象。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但高二的时候,他却莫名生气了, 冲进来跟我打了一架。
他皮肤真的很白。
腰很软也很细。
我喜欢他,却不敢告诉他。
我怕我病态扭曲的爱吓到他。
所以哪怕当死对头也好, 总比他跟我当陌生人强。
我强忍着对他的爱意, 但陆嘉言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还一次又一次地来撩拨我。
直到大一那年, 我被他带到 KTV 的包间后,我突然就不想忍了。
陆嘉言,你招惹过我太多次。
就活该是我的。
所以, 在看到床上那一堆令人遐想的东西后,我毫不犹豫地吻上了那张看起来就很好亲的唇。
「宝贝儿,乖点。
「老婆教你接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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