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抄家后我靠弹幕打脸然淡如菊长

抄家被贬后,我和阿姐被迫沦为军妓。
入军营第一日,阿姐将衣摆扯下挂在梁上。
她说士可杀不可辱,要我和她一起自尽保全清白。
就在我踩着凳子踮着脚尖努力伸长脖子慨然赴死时,眼前突然飘过一行弹幕。
【女配惨了,这下不仅没死成还被将军嫌弃她矫情丢给最下等的士兵受尽凌辱。】
【等到男主赶来救她时,女配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男主愧疚之余竟选择将女主带走照顾。】
【后来女主成功当上王妃,女配却还在军中受苦受难。】
【如果不是一名副将偶然认出女配曾经与他有恩,女配怕是到死都无法离开这里。】
耳边阿姐还在催促着我快点,我却陡然停下动作从凳子上跳下来。
在阿姐诧异的目光中我轻声道。
「蝼蚁尚且苟且偷生,我们又何必自轻自贱。」
「贞洁哪有性命重要!伺候他们能换来活命,不是丢脸的事。」

-1-
我才说完,脸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我捂着半边红肿的脸抬头,姐姐正杏眸怒睁的瞪视着我。
她骂我不知廉耻,堂堂侯府千金居然张口闭口说些侍候男人的污秽之语。
「你如此自甘下贱,爹娘泉下有知怕是难以瞑目。」
她说着,又要逼我自裁。
说不管怎么样,我和她都不能失了清白让侯府蒙羞。
为了让我就范,她端出侯府嫡女的身份来压我。
就在这时,我瞥到那些弹幕疯狂闪烁。
【什么情况,女配不是应该对女主言听计从么。】
【她怎么能抢女主的台词呢,这不是女配țŭⁱ被勒晕后女主当着将军的面表说的话么。】
【将军听后非但没有觉得她轻浮,反倒欣赏她心性坚韧,身处逆境却仍然保留一颗敬畏之心。】
【对比之下,女配虽然宁死不受辱,却更让人觉得她虚伪认不清现实。】
【可现在情况完全变了,女主只顾着逼女配死,根本不知道将军早就来到账蓬外。】
将军来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帐外。
帐帘被风吹起一角,帐外的黑色鳞甲若隐若现。
男人腰侧挂着的大刀刀鞘上还带着血渍,看着莫名令人心底生寒。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猛地一把将姐姐推开。
扬手将刚挨的一巴掌还了回去。
在她愕然的目光中,我又接连打了她好几个耳光。
姐姐头晕目眩摔倒,我跨坐在她身上,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
「侯府早就没了。我们都是罪臣之女,此刻最该做的是如何活下去,好报答圣上的不杀之恩。」
「既然你一心觉得侍候军中将士是下贱之举,那就让我成全你好了。」
我说着手上用力。
姐姐一张脸很快胀得通红,渐渐地又变得青紫。
她拼命挣扎着扑打,指尖划过我的下巴尖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
瞪大的眼睛里溢满红血丝。
脸上的惊怒渐渐转为哀求。
「妹、妹妹,放、放开我。」
看来弹幕说的对,姐姐她根本就没想过死。
她在求我放过她。
我心底忍不住冷笑,在她意识快要消散前故意又松了几分力道任由她将我推开。
姐姐趴在地上咳了许久后才缓过劲来。
她连滚带爬的缩到另一边,一脸见鬼的神情盯着我。
「富新月,你好狠的心,我不过是骂了你几句,你居然想杀死我。」
我在她惊慌未定中,抬手指向梁上的衣带。
「不是你自己说要以死保全清白,怎么现在是反悔还是害怕了。」
「还是说姐姐不想假手于人,那就请姐姐先做个自行了断,好叫妹妹看清你的决心。」
刚刚尝过死的滋味,姐姐无论如何也没胆量再试。
她越犹豫我越催的紧。
「姐姐倘若连死得勇气都没有,又何必让我去死呢?」
「富新月你个下贱货凭什么支使我,别忘了我可是你嫡姐,你不过就是小娘生的下贱玩意儿,我让你干干净净离开是给你面子。」
就在这时,帐帘被人掀开。
在外听戏许久的将军终于迈步走了进来。
「好一出姐妹反目的戏码。」

-2-
早前我就听说镇守北境的将军陆茗是个玉面阎罗。
果然英俊中带着十足的煞气。
他的目光冷沉地在我和姐姐面上逡巡。
尔后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
「哪位想死,哪位想活?」
不等我说话,我阿姐扑过去抱住他的脚。
「将军,奴家是平南候富仁义之女,方才是我庶妹对我行凶,险些将我杀死。」
她适时抬颈,露出被我掐的泛红的纤细脖颈,又十分委屈地朝陆茗微顿眼睫,作出扶风弱柳的弱质模样。
她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美女。
我眼瞅着将军的副将已经看直了眼。
我嘴笨。但我手快,一把把她的胸衣也扯了,让他们索性看个够。
「我阿姐要我为了名节去死,我不愿她便诅咒我。」
陆茗的目光落在姐姐裸露的肩颈上,眸色微深。
他抬了抬手指,副将立刻上前,将姐姐扶起。
姐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顺势倒在副将怀里,娇弱道:「将军明鉴,奴家只是不愿辱没门楣……」
陆茗却忽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ṱũ̂ₛ。
「富大小姐,你既如此看重名节,为何方才被掐得半死时,不求速死,反而求饶?」
姐姐脸色一僵。
陆茗又看向我,语气淡淡:「你倒是有趣,既不想死,又敢当众撕你姐姐的衣裳。」
我直视他,不卑不亢:「将军,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我阿姐逼我自尽,我不愿,她便辱骂我。我不过是想让她也尝尝,被人逼到绝境的滋味。」
陆茗挑眉,似乎对我的回答颇感兴趣。
弹幕此时疯狂刷屏——
【卧槽,女配这是要逆天改命啊!】
【陆茗最讨厌虚伪的人,女主这下翻车了!】
【笑死,女主装清高翻车,女配反而被将军高看一眼!】
果然,陆茗缓缓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我。
「你叫什么名字?」
「富新月。」
他点点头,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拇指擦过我下巴上的血痕,语气玩味:「够狠,也够聪明。」
我心跳微快,但面上不显。
姐姐见状,急忙推开副将,扑过来哭诉:「将军!您别被她骗了!她心肠歹毒,连亲姐姐都敢杀!」
陆茗头也不回,冷冷道:「拖出去,赏给营里的弟兄。父债女偿,咱们军中冬日食量短缺,不就是因为你爹卖官鬻爵,敛了军资。」
姐姐瞬间面如土色,尖叫着被拖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指尖微颤。
陆茗回头看我,似笑非笑:「怎么,心疼?」
我摇头:「她自找的。」
他忽然凑近,呼吸喷在我耳畔,低声道:「那你呢?你想怎么活?」
我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将军想让我怎么活,我就怎么活。」
他大笑,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帐。
弹幕炸了——
【啊啊啊女配上位了?!】
【女主直接被丢去当军妓,女配却被将军抱走了?!】
【这剧情有没有搞错,我可是坚定的女主党,难道女主要被一群男的毁了吗?补药啊!!!】
……
帐内,陆茗将我丢在榻上,单手解了铠甲。
我惴惴不安,但为了活命,三下五除二飞速脱掉了衣服。一把抱住陆茗,「求求求将、将军疼我。」
陆茗僵住,失笑把我推开,问道:「会上药吗?」
我这才注意到陆茗的铠甲下,白色里衣已被鲜血浸透。
他背对着我脱下上衣,露出一道狰狞的箭伤,血肉模糊。
「给我上药。」他丢给我一瓶金疮药。
我接过药瓶,指尖微颤。
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撒上药粉,再用干净的布条缠绕包扎。
整个过程中,陆茗一声不吭,但我能感觉到他肌肉紧绷,显然疼得不轻。
「将军为何受伤?」我轻声问。
他冷笑一声:「你爹的同党兵部尚书李岩,克扣军饷,以次充好。箭矢粗制滥造,连戎狄的皮甲都射不穿。」
我心头一凛。
难怪弹幕说陆茗最恨贪官污吏。
我不知道我爹有没有贪污,但我们侯府用度的确堪比皇亲国戚。
仅以我爹虚位的官职,很难做到体面维持侯府三百人的日常用度。
身为贪污犯的女儿,我倍感愧疚,更觉耻辱。
陆茗却撬开我紧咬的唇,手指擦掉我下唇的血迹。
「我已经调查过,你爹虽然贪污,但那些钱却没用到你们这些庶女上。你在侯府用度都跟下人无异,吃喝都要靠自己去挣。你嫡姐享受了最好的待遇,如今她为父辈错误付出代价,是她应得。」
我怔怔地望着陆茗,没想到他竟调查得如此清楚。
「将军,」我声音哽咽,却不知该说什么。
陆茗忽然抬手,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别哭,我最讨厌女人哭。」
我慌忙抹去眼泪,却听他继续道:「你既会包扎,从今日起就做我的贴身医女。」
我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弹幕疯狂刷过——
【卧槽!女配这是要翻身啊!】
【原著里女配被丢去当军妓,现在居然成了将军贴身医女?】
【这剧情走向我爱了!】
陆茗见我发愣,挑眉道:「怎么,不愿意?」
「愿意!奴婢愿意!」我连忙跪下磕头。
他一把将我拉起:「不必自称奴婢,你现在是军中医女,不是罪奴。」
我眼眶发热,重重点头。

-4-
第二日,我换上干净的粗布衣裙,正式成为军中一员。
陆茗让副将带我去伤兵营熟悉事务。
刚掀开帐帘,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躺着数十名伤兵,有的断臂,有的腹部中箭,哀嚎声不绝于耳。
我强忍不适,跟着老军医学习处理伤口。
「这位小娘子是新来的?」一名伤兵龇牙咧嘴地问。
副将厉声喝道:「这是将军亲点的医女,都给我放尊重点!」
伤兵们立刻噤声,但眼神仍在我身上打转。
我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开始为第一个伤兵清理伤口。
「忍着点。」我轻声说,手上动作却干脆利落。
伤兵疼得直抽气,却硬是没叫出声。
弹幕飘过——
【女配好样的!】
【这处理手法比原著女主专业多了】
【女主只会哭哭啼啼,女配直接上手,爱了爱了】
忙碌一整天,我累得腰酸背痛。但看到伤兵们感激的眼神,心里又涌起一股暖流。
傍晚时分,副将来叫我:「将军召见。」
我忐忑地跟着他来到主帐。
陆茗正在看地图,见我进来,指了指桌上的食盒:「吃了。」
我打开食盒,里面竟是一碗热腾腾的肉粥和两个白面馒头。
自从抄家以来,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样的饭菜了。
「谢将军。」我小口吃着,生怕发出不雅的声音。
陆茗忽然问:「今日如何?」
我如实回答:「伤兵很多,药材不够用。尤其是止血的金疮药,已经见底了。」
他眉头紧锁:「李岩那老贼,连药材都敢克扣。」
我犹豫片刻,轻声道:「将军,我、我知道一些土方子,或许能应急。」
陆茗抬眼:「说。」
「马齿苋捣碎可以止血,蒲公英根煮水能消炎,还有……」
我把自己在侯府时跟老嬷嬷学的偏方一一道来。
陆茗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明日带人去采。」

-5-
接下来的日子,我白天在伤兵营忙碌,晚上还要去主帐为陆茗换药。
他的箭伤很深,稍有不慎就会感染。我每次换药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
「你手法不错。」某次换药时,陆茗突然说。
我脸一热:「谢将军夸奖。」
「你在侯府经常给人包扎?」
我低头:「嗯。府里下人生病受伤,嫡母从不请大夫,都是我不忍心,去看顾。」
陆茗点头:「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我蜷缩在帐角的小榻上,很快进入梦乡。
半夜,我被一阵压抑的呻吟声惊醒。
借着微弱的烛光,我看到陆茗满头大汗,面色惨白,显然伤口发炎引起高热。
我连忙爬起来,用冷水浸湿帕子敷在他额头。
「将军?将军?」我轻声唤他。
陆茗神志不清,突然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
我吃痛,却不敢挣扎:「将军,是我,富新月。」
他猛地睁眼,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我,半晌才松手:「……是你。」
我继续为他擦汗:「将军发热了,我去熬药。」
刚要起身,却被他拽住:「别走。」
我一愣,只见他眉头紧锁:「就在这里……别离开。」
弹幕疯狂刷屏——
【啊啊啊将军好脆弱好可爱!】
【女配快抱抱他!】
【这糖我磕了!】
我只好坐回床边,继续为他擦汗降温。
不知过了多久,陆茗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我累得眼皮打架,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将军的外袍,而陆茗已经不在帐中。

-6-
一个月后,军营来了位不速之客。
我正在伤兵营换药,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参见小公爷。」
我手一抖,药碗差点打翻。
哪个小公爷?
难道是蔚朗?
我的未婚夫。
不等我雀跃跑到帐外。
就见到弹幕刷疯了。
【男主终于来了,没有他的救赎,女主都要死在泥泞里了。】
【泥泞?哪个泥泞?这不Ṫů₋是她身为贪官后代活该嘛!还共情上贪官女儿了。】
【是平南候自己的错,跟女主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只想女主能摆脱出去,好好打脸女配这个贪生怕死的贱人。】
【她怎么贱了?男主说起来还是她的未婚夫,他胳膊往外跟女主勾搭,怎么就没有人替女配发声?如果女配知道这次男主只想救走女主,心都要碎了。】
我呼吸顿住,雀跃的心逐渐冷却。
蔚朗不是来救我,而是为了富明珠?
我攥紧手中的药碗,指节发白。
帐外传来蔚朗温润如玉的声音:「陆将军,我奉旨前来犒军,顺便……寻一个人。」
陆茗声音冷淡:「小公爷请便。」
脚步声渐近,我慌忙低头继续为伤兵换药。
帘子被掀开,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
「明珠?」蔚朗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我背对着他,心脏狂跳。
「小公爷认错人了。」陆茗淡淡道,「这是本将军的医女。」
蔚朗似乎松了口气,又带着几分失望:「打扰了。」
他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住:「这位姑娘,可否抬头一见?」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
蔚朗瞳孔骤缩:「新月?!」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怎么在这里?明珠呢?」
我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小公爷是来找我阿姐的?」
蔚朗神色一僵,随即压低声音:「新月,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明珠她身子弱,根本受不了委屈。你告诉我,她此刻在哪?我先把她救出去,然后救你。」
「她跟你一样,也在当医女是么?」
他希冀地四处张望。
我猛地抽回手:「小公爷既然专程来找阿姐,那你去西北角营妓营找她罢。」
蔚朗震惊,不可置信地捏紧我的手腕,「你说什么!?」
弹幕疯狂滚动——
【哇靠哇靠男主要碎了,他的女神竟然被人这么玷污!】
【天呐,他气的要杀人了,谁能接受得了白月光变成一滩污物。】
【楼上的好恶心,真爱女主的话他压根就不会在意贞洁。】
他的手指几乎要掐进我的皮肉里,那双总是含情的桃花眼此刻布满血丝:「你再说一遍?明珠在什么地方?」
我强忍疼痛,直视他的眼睛:「西北角第三营帐,小公爷现在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她接客。」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我脸上,我踉跄着后退几步,嘴角渗出血丝。
「贱人!」蔚朗面目狰狞,「一定是你害她!」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男主打女人?!】
【原著里温柔深情的男主居然动手了?】
【这巴掌把滤镜打碎了啊!】
陆茗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我身侧,一把扣住蔚朗再次扬起的手腕。
「小公爷,」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打我的医女,问过本将军了吗?」
蔚朗挣了两下没挣脱,怒极反笑:「陆将军好大的威风!纵容手下侮辱官眷,本公定要参你一本!」
陆茗轻蔑地松开手:「请便。不过在那Ŧū́ₖ之前……」
他突然拔出佩刀,刀尖直指蔚朗咽喉,「先给本将军的医女道歉。否则,你哪只手打的他,本将军就砍掉你哪只手赔罪。」
帐内空气瞬间凝固。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蔚朗喉结滚动,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对……对不起。」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三个字。
陆茗收刀入鞘,转头看我:「还疼吗?」
我摇摇头,却见蔚朗已经冲出营帐。
弹幕疯狂刷新——
【啊啊啊将军好帅!】
【这护妻模式我爱了!】
【男主彻底崩人设了,居然动手打女配!】

-7-
半个时辰后,军营西北角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跟着陆茗赶到时,只见蔚朗抱着衣衫不整的富明珠,像头受伤的野兽般嘶吼:「我要杀了你们!」
富明珠蜷缩在他怀里,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青紫,眼神涣散得像具空壳。
周围士兵不屑地嗤笑:「装什么清高,昨晚叫得可欢了。」
蔚朗猛地拔剑,却被陆茗的亲卫团团围住。
「小公爷,」陆茗冷声道,「军营有军营的规矩。」
蔚朗赤红着眼瞪向我:「富新月!你满意了?看到亲姐姐这样,你满意了?!」
我平静地回望他:「她的今天并不是我造成的,如果她有骨气,可以去死。她偏偏怕死。所以你能见到她苟活的残躯。」
富明珠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死死抓住蔚朗的衣襟:「朗哥哥……杀了她……杀了这个贱人。我本来不用受这些苦,是她勾引将军故意害我。她嫉妒我得到了你的心!」
弹幕一片哗然——
【女主这怨毒的样子哪像原著里善良纯洁的白月光啊】
【果然逆境最能检验人品】
蔚朗抱起富明珠,最后剜了我一眼:「我们走着瞧。」
他也不管自己的犒军任务,带上富明珠领着亲兵随从匆匆离去。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闷闷的。
陆茗亲自带人去追。
蔚朗探访人可以,把人带走却需要圣上特赦令。
他贸然把罪民带走,公然违抗圣上下的命令,就算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我担心陆茗跟国公府交恶,在陆茗上马前提醒道:「蔚朗身后有长公主,请将军三思。务必保证他的性命安全。将人毫发无伤带回来就好。」「被他轻贱如斯你竟还担心他?」陆茗神色冷沉,弯腰将我抱上骏马。「那就让你亲眼看着他死在本将军手下。」

-8-
我坐在陆茗身前,感受着骏马疾驰时的颠簸。
夜风呼啸而过,吹散了我额前的碎发。陆茗的手臂紧紧环着我的腰,炽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将军,」我仰头看他紧绷的下颌线,试图劝他理智。
「不值得为这种人脏了手。」
陆茗冷哼一声,猛地勒马停在一处山坡上。远处,蔚朗的车队火把如龙,正沿着官道疾行。
「看好了。」陆茗取下背上长弓,搭箭拉弦。
我急忙按住他的手腕:「将军!」
箭已离弦。
破空声划过夜空,远处传来马匹嘶鸣。蔚朗的马车应声而停,那支箭精准地射断了车辕。
弹幕炸开——
【卧槽这箭术绝了!】
【将军醋劲好大啊哈哈哈】
【女配居然还在护着渣男,气死我了】
陆茗收起长弓,冷声道:「追。」
我们带着亲兵冲下山坡,将蔚朗的车队团团围住。蔚朗持剑护在马车前,脸色煞白:「陆茗!你敢袭击国公府车队!」
陆茗懒得废话,一挥手:「拿下。」
亲兵们一拥而上,很快制服了蔚朗的随从。我跳下马,径直走向马车。
「富新月!」蔚朗想拦我,被陆茗一脚踹翻在地。
我掀开车帘,富明珠蜷缩在角落里,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阿姐,」我轻声道,「私自逃离军营是死罪,你想害死小公爷吗?」
富明珠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贱人!都是你害的!」
我叹了口气,转身对陆茗道:「将军,把他们带回去吧。该怎么处置,自有军法。」
陆茗挑眉:「不心疼你的旧情郎?」
我摇头:「从他为了富新月打我,我们之间就再无瓜葛。」
这话让蔚朗浑身一震:「新月……是你太过恶毒,我方才气愤对你动了手。」
「闭嘴。她真恶毒,早就让我把你的心上人杀了。是你喜欢的女人没有气节,你也是个废物。」陆茗一脚踩在他背上,「带走。」

-9-
回到营帐,陆茗让人给我拿来冰块敷脸。
北境位于大楚偏北,十一月就会飘雪,一下四个月,积雪簌簌绵延数千里。
大的冰块会被他们挖深井窖藏起来,备用当成止血军资,算是稀缺品。
我让陆茗不要把这么珍贵的冰块给我用。
「聒噪。」
他似嫌我烦的挥开我的手,将冰块捏成碎冰,裹在布内贴上我的脸。
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陆茗的手指修长有力,却意外地动作轻柔。
「将军……」我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
「别动。」他眉头紧锁,「三日内,会有圣旨到。」
我心头一跳:「什么圣旨?」
陆茗没有回答,只是将冰袋塞进我手里:「自己按着。」
他转身要走,我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ţù⁻将军!」
陆茗回头看我,目光深沉。
「我……」我咬了咬唇,「蔚朗他——」
「放心,」陆茗冷笑,「我不会杀他。留着他们还有用。」
我松了口气,却见他眸色更冷:「怎么,舍不得?」
「不是!」我急忙摇头,「我只是担心将军因此得罪国公府和长公主……」
陆茗长在边疆,不知道京中的事。
蔚朗是国公爷和长公主的私生子,国公爷不足为惧。但是长公主厉害,连当今圣上都要忌惮几分。
我与蔚朗的婚约是因为年少时他曾被匪徒掳走,恰逢我为我小娘的急症去府外求药,回来途中捡到了逃到巷中十分危急的他。
我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让大夫救了他一命,他苏醒后便主动让国公上门道谢。
没几日,他的公主娘就替他与我订了婚约,说是我八字很旺,能给蔚朗福运加持。
大人的权衡利弊我不懂,我只知道因为他,我在侯府的境况变得好了起来,我的生母也得以有了大夫看诊。
虽然她没几年还是去世了,但我一直记得蔚朗家的恩情。
我将他看作我的夫君,努力想要自己配的上他。
赴死的时候,我心里对他牵挂万分,在弹幕的提醒下,我让自己活下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等到他。
结果呢,他远赴千里跑来,是为了救富明珠。
算了,我救他一命,他也救了我娘一命,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我陷入回忆。
陆茗突然俯身,俊脸在我眼前放大:「富新月,我不论你之前在想什么。现在你只要记住——」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灼人的炽热:「从今往后,你只需要担心想我一人。」
我心跳如鼓,脸颊发烫。
弹幕疯狂刷屏——
【啊啊啊好苏!】
【将军这占有欲我爱了!】
【女配快答应他!】
我慌乱不能自持,只能将手撑在他梆梆硬的胸膛,羞赧道:「等阿姐和蔚朗的事情了了,我们再谈。」
他啄了我一口,却不松手。「依你。不过现在军中形势不明,你宿我帐中方便我保护你。」

-10-
夜里。
我被陆茗抱着,满脑子还在想蔚朗和富明珠的事情,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翌日清晨,军营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我正为陆茗系上铠甲,周副将匆匆闯入:「将军,不好了!长公主亲率三千府兵,已到十里外!」
陆茗眉头一皱:「来得倒快。」
我手指微颤,差点打翻药箱。长公主素来雷厉风行,这次竟亲自出马,看来上次抓捕蔚朗时有落网之鱼回到京中把他的事情告诉了长公主。
「别怕。」陆茗握住我的手,「去伤兵营待着,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我摇头:「将军,让我去见长公主。」
「胡闹!」
「我或许能说上话。Ţṻₛ」我坚定道,「能够不伤一兵一卒将此事化解,也是好事。」
陆茗眸光一沉,最终点头:「我陪你一同去。」
军营外,旌旗猎猎。
长公主一袭戎装,端坐马上。虽年近四十,却依旧美艳逼人。她身后黑压压的军队,气势惊人。
「陆茗!」她厉声喝道,「把我儿交出来!」
陆茗不卑不亢:「殿下,令郎私带罪女出营,已触犯军法。」
长公主冷笑:「少拿军法压本宫!」
她目光一转,落在我身上,「富新月?」
我上前行礼:「见过长公主。」
「呵,果然是你这个祸水!」她扬鞭指着我,「你与我儿的婚事还没解除,却水性杨花勾引陆茗,真该以头抢地!」
我抬头直视她:「殿下,蔚小公爷与我有婚约却私下与我嫡姐暗度陈仓,是他违背誓约在先。我与将军清清白白,天地可鉴。」
「巧舌如簧,还敢顶撞长辈!」长公主怒喝,「来人,把这贱婢拿下!」
「谁敢!」陆茗拔剑挡在我身前。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蔚朗突然被押了出来。他满脸血污,嘶声喊道:「母亲救我!」
长公主痛呼,「朗儿!」
蔚朗被推跪在地,他哭喊道:「母亲,带我走。我一刻也țū́₉不愿在这待着。」
长公主脸色铁青:「你们对我儿用刑了?陆茗你好大的胆子!」
陆茗眼皮都没抬,凉凉道:「他所受的,都是该得的。公主质疑本将军滥用刑罚,便是质疑国法定刑不当。」
「你——」
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却见蔚朗突然指向我:「母亲,都是她!她故意陷害明珠!我不忍心明珠蒙尘,才出手相救。儿没有错。真的有错,也只是行为过于激进,但我也受到了惩罚了。」
「陆将军,你听到没有!我儿只是善良用错了方式,不该被按照有罪论处。本公主限你今日释放我儿和富明珠,便不再陛下跟前参你。」
陆茗眯起眼:「军营众地,他如入无人之境,打我医女,救出罪女,区区一个行为激进便要放人。公主和小公爷如此狂悖,陛下知道么?」
我侧过脸,露出已经消肿但还带着淡淡淤青的脸颊:「对,他还动手打人,这就是证据。」
「呵,」长公主冷笑,「区区淤青,也敢诬陷我儿?「
陆茗突然开口:「周副将。」
「末将在!」
「把当日在场将士都叫来。「
很快,十余名士兵整齐列队。他们异口同声:「回殿下,确实是蔚小公爷先动手打了富医官。」
长公主脸色难看至极。
我轻声道:「殿下,请您带蔚朗离开吧。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想得美!」长公主厉喝,「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慢着!」
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传来。只见一队禁军护送着一架马车而至。
来的人是替陛下传旨的大监——宋公公。
所有人慌忙跪地。
宋公公从銮驾上走下来,面色阴沉:「长公主,您这是要造反吗?「
长公主脸色微变,压抑怒容:「公公何出此言?本宫只是来救儿子。」
「放肆!」公公冷笑,「蔚朗私带罪女出营,已犯军法。你不仅不请罪,还带兵围营,不就是想逼宫造反。」
长公主咬牙:「本宫并无此意,只是爱子心切。」
宋公公冷哼一声,转向陆茗:「陆将军,陛下夸赞你处理得很好。」
陆茗抱拳:「谢陛下。」
宋公公又看向我:「你就是富新月?」
我紧张地叩首:「罪女参见公公。」
「起来吧。」宋公公和颜悦色,「你父亲虽有错,但你在军中利民奉献,陛下赦免了你的戴罪之身,恕你无罪,你不用再自称罪女。」
我热泪盈眶:「谢陛下恩典!」
宋公公点点头,又冷冷看向长公主:「陛下口谕,长公主教子无方,纵子犯法。即日起,禁足公主府三月。蔚朗交由宗人府管教。」
长公主面如死灰:「臣姐……领旨。」

-11-
待宋公公一行人带着长公主他们离去,我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陆茗一把扶住我:「没事了。」
我苦笑:「给将军惹麻烦了。」
他捏了捏我的脸:「你不是麻烦。」
弹幕疯狂刷屏——
【啊啊啊好甜!】
【皇上的人来得太及时了!】
【长公主活该!】
【咳,不觉得女主很可怜吗?女配有将军护佑,还被免除了罪女身份,可她呢,却只能被人遗忘在角落。】
【那怪谁,是她先怂恿女配去死,还勾引走了女配的未婚夫。多行不义受罚不都是她该得的。】
【țū₅虽然如此,但这本书不就是走偏了么?我要看的是女主过的好好的,女配惨兮兮呀。】
【神经病,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富明珠如果有富新月一半的努力在自己身上,她也不至于因为假清高落到这田地。而且富新月凭什么惨兮兮,她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很努力想要活下去的女孩。为什么身为女配就该惨呢?】
对啊,我那么努力想活,为什么我就要惨呢?
我看向弹幕,无声道:「我的命只能我做主!」
弹幕空白了一瞬,突然剧烈波动。
【靠,她看得到我们?难道我们站错了女主!富新月才是那个握着大女主剧本的?】
【嘘,到底有多少人可以看到弹幕?小心被炮灰团围攻!】
我微微一笑,不再回应。
三日后,又一道圣旨到了。
皇帝作主撤了我和蔚朗的婚约,再赐婚我和陆茗。
陆茗面不改色:「臣领旨。」
我彻底懵了:「将军……这是……」
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我说过,会让你堂堂正正做我的夫人。」
一个月后,我们回到京城。
皇上亲自召见,我才知道真相。
原来我爹平南候贪污一案,他不是最大的蛀虫。
李岩和长公主都参与其中,一起蛀空了国库军饷。
要算罪案魁首,应该是长公主。
陆岩配合着皇帝对长公主进行了禁足夺权。
一个月的时间就足够陛下处理长公主的摞摞罪责。
她被褫夺公主尊位,判处终身幽禁在道院修身养性。
而蔚朗没有了母亲的庇护,也被国公府厌弃,失去了小公爷的身份,难以接受打击,下落不明。
我把他们的下场告诉了富明珠。
自那日她和蔚朗被抓回来,长公主只带走蔚朗后,我央求将军将她放了,让她以寻常女子的身份跟边民一起生活。
她难以接受劳作的苦,主动做了暗娼。
得知我要嫁给陆茗,还得到了皇帝的封赏,她发疯闯进军营。

-12-
「富新月!你这个贱人!」
富明珠披头散发地冲进营帐,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我正为陆茗缝制新衣,见状连忙起身后退。
「阿姐,你这是做什么?」
她双眼通红,面容扭曲:「都是你!是你害我沦落到这般田地!我要杀了你!」
我躲过她刺来的匕首,却被她一把扯住头发。
「凭什么你能嫁给陆茗?凭什么你能得到赦免?我才是侯府嫡女!我才是该享受荣华富贵的人!」
头皮传来剧痛,我咬牙抓住她的手腕:「阿姐,你冷静点!」
「去死吧!」她举起匕首,朝我胸口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闪过。
富明珠的手腕被利箭射穿,匕首当啷落地。
陆茗手持长弓,大步走来,一脚将富明珠踹开。
「找死。」
富明珠捂着流血的手腕,痛哭流涕:「将军!我比她美,比她温柔,您为什么要选她?我可以伺候您,我什么都愿意做!」
陆茗看都不看她一眼,将我搂入怀中:「伤到哪了?」
我摇摇头,看向狼狈不堪的富明珠,心中五味杂陈。
「阿姐,路是自己选的。你若没有害人的心安分守己,本可以好好活着。」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我不需要你假惺惺!我恨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陆茗皱眉:「来人,拖出去。」
士兵将富明珠拖走,她的咒骂声渐渐远去。
我靠在陆茗怀里,轻声道:「将军, 我想去看看她。」
他捏了捏我的脸:「心软了?」
「不是。」我摇头, 「只是有些话,想当面说清楚。」

-13-
牢房里,富明珠被铁链锁着, 形容枯槁。
见我进来, 她冷笑:「来看我笑话?」
我在她面前蹲下:「阿姐,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有一次我发烧,是你偷偷给我送药。」
她愣了一下,别过脸:「少来这套。」
「我一直记得你的好。」我轻声道,「可后来为什么变了?就因为我庶出的身份?」
富明珠突然激动起来:「你懂什么!你娘那个贱婢, 勾引父亲生下你, 害得我母亲终日以泪洗面!你们母女都该死!」
我叹了口气:「阿姐, 我娘从未想过争宠。她只是个可怜的丫鬟, 被父亲强行占有。」
「闭嘴!」她厉声打断,「少在这装可怜!你现在得意了?攀上高枝了?我告诉你, 男人没一个靠得住!陆茗迟早会抛弃你!」
我站起身, 平静地看着她:「阿姐, 你我姐妹情分, 今日到此为止。你好自为之。」
转身离开时, 她突然喊道:「新月!」
我回头,见她泪流满面,喃喃低语:「救我……我不想死……明明我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现实跟梦境截然相反……」
我沉默片刻, 轻声道:「我会求将军留你一命。」

-14-
大婚当日, 十里红妆。
陆茗一身喜袍, 俊美如神祇。他牵着我的手, 在众人祝福中步入礼堂。拜堂时,我瞥见角落里的蔚朗。
他衣衫褴褛, 目光呆滞,早已不复当年翩翩公子的模样。
弹幕飘过——
【男主怎么成这样了?】
【活该!谁让他眼瞎选错人】
【好歹是原著男主, 有点惨啊】
礼成后,陆茗将我打横抱起, 在一片起哄声中步入洞房。
红烛摇曳, 他轻轻掀开我的盖头, 眸中满是柔情。
「夫人。」
我脸颊发烫,小声应道:「夫君。」
他低笑一声,俯身吻住我的唇。
红帐落下,春宵一刻值千金。

-15-
婚后第三年, 我随陆茗回京述职。
皇帝龙颜大悦,加封陆茗为定北侯,我为诰命夫人。
出宫时, 我们遇到了在街头行乞的富明珠。
她蓬头垢面, 见到我们慌忙躲闪。
我让侍女送去银两和食物, 她却将东西狠狠砸在地上。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陆茗皱眉, 我拉住他的手:「走吧。」
马车缓缓驶过长安街, 弹幕最后一次浮现——
【女主彻底疯了】
【女配逆袭成功!】
【这才是大女主该有的结局】
我靠在陆茗肩头,轻声道:「夫君,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我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字?」
他挑眉:「什么字?」
「就是……」
话未说完,他突然吻住我:「夫人说什么我都信。」
我笑着回吻,那些弹幕渐渐消散在阳光下。

THE END
喜欢就支持一下吧
点赞5 分享
评论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