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栖息地

救赎文女主出现后,我将调教好的男主还给她。
曾经的疯批少年长成了翩翩公子,两人郎才女貌,自然再没有我的余地。
我骗他说去给他买城北的桂花糕,一走了之。
可没承想,两年后,我受邀回国。
刚下飞机,就被人绑进了车里。
「姐姐。」他的声音里透着疯狂,「两年了,我的桂花糕呢?」

-1-
「姐姐。」
有人在敲门。
我睁开眼,人却还在刚刚的梦里缓不过来。
徐锦安推门进来了:「怎么还没醒?是昨晚没休息好吗?」
我下意识捉紧了被子,冷声道:
「你怎么直接进来了?」
少年的动作一顿:「抱歉,我现在出去。」
他留下了一杯热牛奶。
而我揉着脑袋下床,毫不犹豫地把牛奶倒进了洗手池。
而牛奶质地黏稠,迟迟流不下去。
十四岁的徐锦安已经很会伪装。
这时候的他,最喜欢用人试他新研究的药。

-2-
这是本豪门救赎文。
徐锦安作为男主,从小被父母打骂,童年悲惨,导致性格疯批,表面上却温文尔雅。
而我是徐家的养女,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长大后见面,被安排住在一起。
第一次见面,他就给我准备了花。
可当夜,花里就钻出来一条毒蛇。

-3-
「哪儿抓的毒蛇?」
早餐桌上,我像闲聊似的问出了这句。
徐锦安神色不变,姿态坦然:「姐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比我小四岁,个子却比我高一些。
说这话时眨了眨眼,十分无辜。
我笑了,起身去厨房端来了一锅汤:「也是,你还小。这是我今早炖的汤,给你补补。」
说着,就给他盛了一碗。
「谢谢姐姐。」
徐锦安笑得很乖。
金丝眼镜,桃花眼,挺鼻薄唇,五官还没长开就已经极其好看。
我看着他喝了一勺汤,忽地笑了:「眼镜很适合你。」
他一顿:「姐姐是在夸我吗?」
「嗯呢。」我依旧笑着,「显得你很乖。徐锦安,问你个问题,毒蛇炖的汤有毒吗?」

-4-
下一秒,他就打翻了手里的汤碗。
冒着热气的汤洒了一地,有些许溅在了他身上。Ṫū⁼
我故作惊讶:「怎么这么不小心?身上有没有被烫到?」
「没有。」徐锦安深吸了一口气,貌似在忍耐着什么,「谢谢,我去换件衣服,你自己吃吧。」
然后,就气冲冲地上了楼。
我坐在餐桌前笑着叹气,漫不经心地拨弄汤勺。
果然还小,藏不住事儿。
喜欢研究药,怎么连毒蛇炖汤没有毒都不知道?

-5-
我跟徐锦安的学校离得很近。
我上 A 大,他上 A 大附中。
因此,我们通常都是一起去学校。
「快上来,你要迟到了。」
我在车上对他招手,徐锦安面上的阴戾一闪而过,又变回那副温柔无害的样子。
我们坐在后座,司机早就升起了挡板,看不见后面的情况。
我余光瞥见徐锦安唇边消失的笑,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锦安弟弟。」我忽地向他凑过去,低声道,「你还是学艺不精啊。」
他的唇线抿得很直,大概是在想我为什么能知道他的真面目。
我摸出一个蛇形胸针丢进他手里,笑了:
「你还小,藏不住尾巴的。」

-6-
我是在跟徐锦安见面的前一天觉醒的。
通过梦境,我知晓了所有剧情。
因为是救赎文,徐锦安从小被打骂虐待,童年悲惨,欺负我,各种挑事都是标配。
在遇见女主前,他会把这个家闹得天翻地覆,直到女主识破他的伪装,「救赎」他。
但不凑巧,我就是当代家长。
什么疯批、精神病,通通按照不听话来处理。
小孩子心情老不好?
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了。

-7-
第二天,徐锦安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像原本蛰伏的蛇,对着猎物开始谨慎观察,准备出击。
「来,吃饭。」
我依旧笑得双眸弯弯:「锦安,昨天那个汤太意外了,我决定以后不做了,别这么警惕地看着我。」
「你不怕蛇。」
他冷哼了声,坐下了。
我还是盯着他笑:「姐姐我啊,什么都不怕。」
「真的?」
徐锦安脸上没什么表情:「那我就一个一个试,看你怕什么。」
「好啊。」
我垂眸,忽地说了段毫不相干的话:「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床上别说蛇,蜈蚣、蟑螂、鼻涕虫什么的都有过呢,你们家对我好,我很久没见过这些虫子了。正好,你让我瞧瞧我还怕不怕它们吧。」

-8-
徐先生和徐夫人都很忙。
他们两人是家族联姻,一个屋檐下,两颗离得很远的心,都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徐锦安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共同利益。
而我,是他们觉得放心,可以照顾他的那个人。
因此,我接到徐锦安班主任的电话时,一点也不惊讶。
「喂?是徐锦安的姐姐吗?」
让我惊讶的是班主任的语重心长:
「这孩子把同班同学打进医院了,惊动了领导,会被处分。」

-9-
老实说,徐锦安是个很会装的孩子。
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老师同学都赞不绝口,类似于「温文尔雅」「成熟稳重」之类的。
就算这小毒蛇是实在看不惯谁,给谁下了长疹子的毒,也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但这次性质不一样。
「你为什么殴打同学?」
办公室里只站了一个徐锦安,那个被他打的同学已经被送到了医院,我看见他的照片,鼻青脸肿,身上更是可怕。
一看就是下死手打的。
班主任猛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你下手再重一点就打出人命了!」
徐锦安一动不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瞟了我们一眼。
那个眼神,莫名让人不寒而栗。
是我从没见过的样子。
班主任还要继续发火。
可就是下一秒,我站了起来,动作比脑子快:
「老师,让我跟他单独说话吧。」
「其中一定有误会,我们徐锦安不是那么暴力的人。」

-10-
「你为什么要打人?」
这是我第三次问他这个问题。
徐锦安还是不说话,颇为冷酷地转头看外面。
无效沟通。
我被这叛逆小屁孩气得要死:「不说是吧?那爱咋咋地,我走了,你最好能从你爸妈手里活着回来!」
徐家父母对他极其严厉。
常年考第一都是最基本的,更别说遵纪守法,一点不顺心就会把徐锦安打个半死。
我扶着额头心里默念他怎么没直接被打死。
「你担心我?」
徐锦安忽然说话了,低头盯着我,样子莫名有些乖:「你不应该巴不得我去死吗?」
我愣了愣。
话虽如此,但他终究只有十四岁。
从小经历这种教育,能装成好学生就不错了țů⁺。
「真巴不得你去死的话,我早就告诉你爸妈了。」我叹了口气,说道,「况且,你不也没继续往我屋子里丢毒虫了。」

-11-
第二天,我带着徐锦安又去了一趟学校。
班主任火气未消,还牵连到了我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徐锦安道不道歉?」
「他爸妈呢?怎么老是你来,你管什么用?那个同学现在都还在医院里输液呢。」
徐锦安的手陡然握成了拳。
我察觉到,去牵住他的手,安抚性地摸了摸,也没察觉他身子僵了僵。
「老师,您该庆幸他现在是在输液。」我笑得温和,手里却推过去一个 U 盘,「不然换成我的话,我或许会将这位同学打得半身不遂。」

-12-
U 盘里是当天目睹全程的女同学录下来的录音。
放学后,徐锦安留下来做值日,被那个同学找麻烦。
「呦,假清高,今天舍得自己打扫卫生?」
「我们还说呢,你这个没爹没娘的东西,生下来就是被卫生工具打的命吧。」
徐家夫妇低调,不仅不送徐锦安去私立学校,还从未露过面。
给他穿的衣服也很旧,制定任务也非常严格,完成不了就是一顿打,久而久之,学校里就传他没有父母。
「打」是徐锦安的逆鳞。
最后班主任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绿。
而我只是牵着徐锦安的手,冷冷放话:
「我要求您、那位同学和他的家长都公开向徐锦安道歉。」
「别怪我没提醒您,我们徐家,有钱,低调,但是记仇。」

-13-
「林溪。」
徐锦安敲了门。
我头也没回:「进来,有事吗?」
他手里拿着几支还带着露水的白玫瑰,有些支支吾吾:「花园里的玫瑰开了,我给你剪了一些插房间花瓶里。」
我挑眉,回身看他。
徐锦安把花放进了花瓶里,白色的花,很是好看。
「怎么不叫我姐姐了?」
我忽地开口:「我记得刚来的时候,你可是一口一个姐姐呢。」
徐锦安的样子很不知所措。
我又笑:
「而且,今天的花里怎么不藏毒蛇了?」
「少残害花园里的蛇了,蛇整天被你折腾得也蛮可怜的。」

-14-
少年没学过「道歉」。
房间里新换的玫瑰,餐桌上热腾腾的牛奶,甚至还有包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张黑卡。
「你自己收着。」
我把黑卡丢在桌上:「你爸妈就只给了你,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身上,他们看见了怎么想?」
徐锦安微微低头看我,抿了抿唇,样子很乖。
我叹了口气:「我又没记你之前的仇。」
「我……我也没说我在道歉。」
青春期的少年一贯心口不一。
说这话时有些结巴,傲娇得可爱。
说完,他又留下一句:ŧű̂⁷
「你不买些好看的衣服,都不像我们家的。」
我哭笑不得。
于是当天下午,我去了一趟商场。
只是在买得差不多了时,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那是一个可爱的姑娘,不惊艳,却让人莫名移不开眼。
「你好。」
她的笑里带着打量:
「女配小姐,请问我的锦安弟弟被你教得怎么样了?」

-15-
「还给你。」
我带着一大堆袋子回到家,把黑卡丢到书桌上,徐锦安没接,反而抬头看了眼我身后的「战果」:
「你们女人逛街都这么能买吗?」
我挑眉:「怎么,心疼钱了?」
「没有。」他移开眼,语气忽地变低,「你没带保镖,拿不下,可以带个人帮你拿。」
「你怎么知道我没带保镖?」
徐锦安话语一顿。
我没忍住,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下次你买东西,带我去帮你拿。」
别扭少年偏开头,生硬道:
「下次再说。」
徐锦安,其实还是个小孩子。
有人好好爱着的小孩,最坏能坏到哪儿去呢?

-16-
第二天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
知道徐锦安的真实身份后,他明显客气了很多:
「之前的误会我已经向那位同学的家长解释过了,协商过后,我们决定在今天的升旗仪式上向徐锦安同学公开道歉。您有空来代徐先生徐夫人看吗?」
彼时的徐锦安正在我旁边面无表情地听着。
我笑了笑:「好,我来。」
「他对你这么客气,你那天给他的 U 盘里,是不是还有东西?」他问。
我慢腾腾地把手机放下,叹了口气:
「真聪明啊,锦安弟弟。」
「你们班主任那个势利眼,以前怕是没少给你吃苦头,所以我还找到了他私自收家长红包的证据,一起备份在了 U 盘里,算是威胁他。」
徐锦安大概沉默了有半分钟。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话时,头顶忽然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知道了。」他像是报复我刚刚摸他脑袋一样,故意把我头发弄乱,「别老是叫我弟弟。」

-17-
升旗仪式上,我跟徐锦安站在最前面。
他穿着我买的新衣服,整个人干净好看,又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台上的是那个同学正在念给他的道歉稿。
念完了,还要鞠躬,好像徐锦安是什么了不起的领导。
「沾了你的光,未来的徐先生。」我低声打趣道。
徐锦安不说话,手却不安分地扯了把我卫衣帽子上的兔耳朵。
我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往台下看。
这一看不要紧,没有同学注意到我们,却有别的人。
「嗨。」
那天商场里碰见的女主,正笑意盈盈地站在最边上。
她比着口型:
「林溪,做得很好。」
然后,转身就走。

-18-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着。
徐锦安像每个上高中的孩子一样,没什么假期,在家写作业会到很晚。
偶尔我会发现他偷偷溜去了他配药的地下室捣鼓。
「再做什么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事,小心我让警察叔叔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走。」
我把徐锦安堵在门口威胁。
这时候的他已经快要成年,个子压了我整整一个头,垂着眼睛看我,没有一点认错的态度。
「我错了。」
嘴上很认真。
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扯住了我的衣角。
「蹲下来点,」我莫名有些不自然,「听不见。」
徐锦安乖乖地弯了腰。
距离一下拉近,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摘了眼镜,像带了某种攻击性。
可下一秒,我突然把他拽过来,鼻尖碰了碰,他措手不及:「林溪……」
可我没应。
我把他的衣服扒开:「你这里的瘀青怎么回事?」

-19-
徐锦安已经高三了。
与女主的见面,已经过去了两年多。
「手里是男主的黑卡吧?Ŧú₅他对你这么好?」
那次在商场里,她这么问我:「按照剧情,他不应该把你虐得死去活来吗?」
「那你呢?你为什么现在就出现了?」
我警惕地看着她,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女主叫付希。
一如书里的描写,长相无辜,没有女配那般美得出挑,却自带光环,无论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当然是……因为我也觉醒了啊。」
付希笑得很甜,我却莫名跟她难以亲近。
「林溪。」她咬字很重,「我才不想去管叛逆期的孩子。」
我抬眼:「你想做什么?」
「啊呀,别这么警惕。」她的笑声咯咯的,「你知道的,剧情无法逆转,我们都必须遵守,徐锦安以后还是会属于我,你也改变不了你是女配的命运。」
「既然如此,你的任务,就是替我教好他,也是替你报答了徐家。」

-20-
徐锦安开始躲着我。
他不肯说他身上的瘀青,我逼问无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们陷入了冷战。
直到某天,我接到一个电话。
对面的声音似曾相识,甜美却空洞。
付希在听筒里笑:「两年了,见一面吧,林溪。」
我其实一直都不知道付希的身份。
除了她是女主,我是女配,以及她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的年龄,我对她一无所知。
相反,她对我却非常了解。
「怎么没见你回孤儿院看看?」
早就入冬,服务员把热咖啡端上来,付希吹了吹杯子,才慢悠悠地问我:
「还是说,真以为在徐家待了几年,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不关你的事。」我冷冷道。
她笑了:「你对我一无所知。」
付希对剧情的掌握程度比我高。
她不仅知道我的身世,还在我刚刚对付好徐锦安的时候出现,对我下任务。
我的确不了解她。
「那你就那么笃定徐锦安会对你唯命是从吗?」
付希突然哈哈大笑。
她把咖啡放下,眉眼弯弯:
「他不爱上身为女主的我,难道爱上你吗?」

-21-
跟徐锦安冷战的半个月,我终于有空回了家。
我决定去探探口风,问问他的感情状态。
因为这既然是本救赎文,那么在女主救赎他的任务落在我身上时,整个故事就应该改变。
引起故事改变的因素,是主角的倾向。
我不信一本角色觉醒的书还能按照既定的轨迹行走。
但我也不确定,他对我是否……
「嘟嘟嘟——」
「嘟嘟嘟——」
直到天黑,我也没等到徐锦安回来,打了三个电话,也没人接。
距离高考只有不到半年,他就算值日,也会很早回家学习。
今天不对劲。
我又想到了他身上的瘀青,抓起钥匙就打算去学校找他。
「嘭——」
可下一秒,大门像是被什么重物砸开。
我站在楼梯口,看清门后的黑影时直直愣在了原地。
是徐锦安。
刚刚砸开门的,是被徐先生一脚踹过去砸在门上的徐锦安。
他唇角带血,脸色苍白,几乎无力地倒在地上。
我还没来得及冲上去扶他。
就看见了从徐先生身后跑出来的付希。
她捂着嘴,像一朵无助的小白花:
「您消消气!锦安他不是故意的!」

-22-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只记得付希柔弱可怜的姿态,和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徐锦安。
徐锦安再醒来,就是在医院了。
「你醒了?」
徐锦安睡了一天一夜。
左手骨折,身上多处瘀青,睁开眼时还带着些混沌,就好像下一秒就会碎掉。
我抓着他的手心,自己的手却莫名止不住地抖,一遍遍地确认他的状态:
「我去叫护士……」
「别哭。」
徐锦安的指尖抚过我的眼尾,带出微微的湿润。
我竟然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哭了。
「你不是……一直……一直都不喜欢哭鼻子的吗?」
我别开头,吸了吸鼻子:「你看错了。」
他笑了下,又因为带动了身上伤口而「嘶」了声。
我摁了床头的呼唤铃,等待护士过来,才艰难地问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23-
我和付希那天谈话的最后,以她的不愉快而告终。
临走前,她留下了一句:
「就算他爱上别人,他也只能选择我,不可能违背剧情。」
我ťü¹以为的剧情,是书里强制的机缘巧合。
可我没想到,付希会是徐先生最满意的联姻对象。

-24-
「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护士走后,我给徐锦安倒了杯温水,用勺子喂他喝了点。
他的眸子亮晶晶的,直勾勾盯着我:
「只要伤到手了,你都会这样喂我的是吗?」
莫名地,我觉得他的视线有些狂热。
这句话也带上了奇怪的意味。
「会,」我抿了抿唇,「但是你还是别伤到,我心疼。」
徐锦安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肉眼可见地怔了怔。
我叹了口气,又喂他一口:
「你到底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同学没有认错?」
他没说话。
我故作生气:「又不说,你非要我看见你被你爸打残废了,才肯说吗?」
气氛静默两秒,他终于说了:
「那个混蛋,偷拍了你的照片造谣。」

-25-
我从没想过,徐锦安会是因为我。
那个同学不服气,但也知道了不能硬杠。
所以他察觉了,可以利用我。
「他 P 了你的照片在小卡片上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给他跪下,就到处发,因为公开道歉过后,全校都知道了你在 A 大。」
「这种东西对女孩子的危害有多大我很清楚,即使我们清者自清,我也不愿意你受到哪怕一点点的伤害,因为你是我……我姐姐。」
所以这两年多以来,徐锦安一直在为了我隐忍,身上有伤也掩盖着。
直到前几天他终于砸了那人的手机,丢了他备份过我照片的 U 盘,才终于解脱。
他把那人打了一顿,用地下室的药剂恐吓他。
原本是天衣无缝的。
可不知为何,徐先生知道了。
砸了地下室,把徐锦安打到骨折。

-26-
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徐锦安留在医院自习,直接去高考。
他的手在高考前恢复不了,好在伤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
我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徐锦安不在。
透过窗,我看见外面花园里,付希推着他在下面晒太阳。
徐锦安在笑。
两人的气氛貌似很好。
我莫名心口紧了紧,别开了头。
「林溪。」
「徐先生。」
我忙不迭转头,低声问好:「您怎么来了?」
「不忙,来看看。」
徐先生看起来文质彬彬,和那天施暴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花园里的一双身影。
「这几天你不在,付希照顾他了很久。」徐先生突然开口,「付家的小女儿,性格好,会说话,比那小子看着顺心不止一点半点,他们倒是很配,我打算等锦安毕业后就安排订婚。」
我垂眸,点了点头:「确实。」
「你跟锦安相处这么久,正好,他毕业,你也准备一下,去留学一趟。」
「林溪,你知道的,我和夫人都很欣赏你,未来的徐家会需要你,但是锦安不需要。」
一语道破。
徐先生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在提醒我。
「……好,我知道了。」
他走后,我一直看着花园里的付希和徐锦安。
他们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好像,从未对除了我之外的女生温和过。
原来,这就是女主啊。

-27-
高考很快结束。
结束那天,我带着一束花去接他。
「林溪!」
徐锦安的左手不便,但并不影响他拥抱我。
少年身上有着干净的柠檬香。
他笑着接过了我手里的花,好像从未笑得如此开心过:「我们去吃饭吗?」
他知道高考结束他就要订婚了吗?
我怔了怔,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是付希。
她说:
【下午五点的飞机,我送你。】
没关系。
他肯定不知道,高考结束,我就要走了。

-28-
「林溪,你怎么又在发呆?」
这是徐锦安第三次问我这个问题。
一顿饭下来,我频频走神。
「抱歉。」我倒了杯水,面不改色地撒谎,「昨晚休息好。」
「为什么?」
「担心你高考。」
徐锦安笑了,他今天似乎很开心,比以前任何一天都要开心:「那今晚你可以睡个好觉了。」
现在是下午两点钟。
为了赶飞机,付希让我三点就走。
很快吃完了饭,我和徐锦安站在大街上,因为都生得出挑,频频有人打量我们。
「小伙子,女朋友漂亮哦,买朵花吗?」有个卖花的婆婆过来了。
我一怔,还没来得及拒绝,徐锦安就付了钱。
「一支就行,谢谢您。」
再反应过来,我手里已经多了一支带着露水的白玫瑰。
「就买一支?」
我以为他这个阵仗,得爽快地全部买下来。
可徐锦安只是笑着摇头:
「一支,我只要一支就够了。」

-29-
徐锦安今天很开心。
即使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开心。
「林溪,我们今天去北苑,我……」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我率先打断道。
徐锦安收了笑:「……我们不是刚刚吃完吗?」
「城北那家桂花糕我想吃很久了。」我对着他笑,抓着他的手臂温声求,「我一直想带给你尝尝,想了很久,就想在今天。」
或许是被我装出来的真诚打动。
徐锦安抿了抿唇,点头了。
这时是两点五十五分。
转头,穿过对面的大厦,我看见了路边的那辆车。
驾驶座上,坐着付希。
我手里紧紧抓着一支白玫瑰,坐上了车。
付希瞥了我一眼:
「你也就只能带走一支玫瑰了。」
我没出声。
只是靠在后座上,极为缓慢地用花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身为这本救赎文里不值钱的女配。
一支玫瑰,已经足够买断我和他的这三年了。

-30-
我学的金融相关专业。
徐先生虽然为人暴力,但是地位财力都在,让我一帆风顺地完成了学业,从世界顶尖学府毕了业。
此时已经过去五年。
我终于有空去银行看我那张稳定被打款的卡。
这是徐先生给我的卡,让我在国外生活用。
但我几乎不用,都是自己打零工挣钱,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
以至于我今天才发现,这张卡已经很久没有钱打过来了。
「可以看看这张卡最后打款过来的国内银行吗?」
银行信赖的职员是个中国人。
他对我开玩笑道:「有空看看转款来源地,怎么就不回去看看?」
在国外的五年,我从未回去过一次。
不仅如此,为了彻底摆脱徐锦安和付希身为男女主的天定良缘,我还更换了号码,删掉了他们一切的联系方式。
这都是徐先生的意思。
说白ţū́⁶了,除了这张卡,我和徐家貌似没有羁绊了。
徐先生当年的意思是到了时候,他会让人来国外通知我回来。
赶我出去,是为了徐锦安和付希的感情。
让我回来,是为了让我身上的投资物有所值。
可如今,我一个通知都没有得到。

-31-
我决定买机票回国。
五年过去,徐锦安应该已经大学毕业,订婚过后一毕业就顺利结婚。
付希跳过了「救赎」阶段,直接和他修成正果。
而这时候我回来,真真实实成为了徐锦安的姐姐,他的帮手。
收拾东西时,房东阿姨问我:
「带这么多,你还要回来吗?」
我思索了一会儿,答:「回。」
「但是又想让它们,也跟我回去见见祖国的大地。」
说着,就丢了一个小瓶子进去。
瓶子里面装着一叠干花花瓣。
是五年前徐锦安送的那支玫瑰。

-32-
「您没事吧?女士。」
刚下飞机,我就去厕所吐了。
我晕机,因此即使在国外,我也很少出门,别说恋爱,社交都很少。
我摆摆手:「没事,谢谢。」
拖着行李从机场出来,我站在路边折腾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国内的打车软件怎么用。
「嘀嘀——」
一辆出租开过来。
我弄得烦躁,干脆就上了车。
「去哪儿?」
「徐氏集团大厦……您找得到路吗?」

-33-
因为晕机,一路上我都闭目养神。
只是刚上车的时候,看见车上放了支白玫瑰。
这让我下意识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司机。
他貌似很年轻,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不怎么说话,除了第一句就没有再开口了。
我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休息。
直到车子停下,我睁开眼,耳边已经没有任何马路上的吵闹。
我心头一跳。
车外的环境莫名让人熟悉Ţŭ̀⁰。
郊区,别墅,看得见后院的高尔夫球场。
「到了。」
那一瞬间,我似有所感。
转头,看向了驾驶座。
脱了帽子口罩的青年皮肤很白,衬得眼睛更红:
「姐姐,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34-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从没想过我会以这样的方式,这么突然地跟徐锦安重逢。
我早就自我催眠过很多次,我是这本书的女配。
我替付希救赎了男主,替她完成了使命,也报恩了徐家。
于是她再出现,我退场,达成他们的 HE 结局,这本书就此结尾。
而我从没考虑过结尾之后的事。
「你说的桂花糕呢?」
徐锦安扯出一个笑来:「城北那家,在我高考前就关门了。」
他还去找过我。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别开头,就以为能漠视他通红的眼睛。
「你……别哭啊。」
曾经徐锦安被打昏迷醒来的那天,他这么对我说。
可我却在抛弃了他过后再次回来,把他弄哭。
「徐锦安,你别……」
「够了。」
他突然下了车。
然后拽开我的车门,从背后摸出了什么东西,略粗暴地把我拉出来。
「咔嚓。」
右手被手铐铐住,另一头在徐锦安的手腕上。
他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林溪,你这辈子别想再走第二次。」

-35-
很突然。
直到已经坐到了当年自己的卧室里,我也还是有不真实感。
右手手腕上多了一圈红痕,是刚刚的手铐勒出来的。
徐锦安看见了就解开了,还恶狠狠地把手铐砸进垃圾桶。
「坏东西。」
他在骂那副手铐。
我哭笑不得,可在看见他时,又觉得鼻子发酸。
他长高了。
五年,足够将一个少年打磨成男人。
徐锦安的头发短了些,理得干净利落,身上穿着黑衬衫,手腕上的运动手表也早就换成了百万级别的名表。
「林溪。」
他过来抱住我。
从身后,紧紧抱住我,把头埋下来,一边蹭,一边用力呼吸,像受了委屈的大型犬。
「你……你先松开。」
他不理我。
怎么哄都没用,哄来哄去他就是一句「你又要骗我」。
我无话可说。
直到有人敲门,房间里的温情才被打断。
我听见那个人叫徐锦安「徐总」。
那是徐先生还在的时候,助理的称呼。

-36-
「你好,我想问问徐锦安的婚姻状况……」
「唉,您开什么玩笑,未来夫人不就是您吗?先生刚把您找回来,可苦了他这么几年,应该已经开始为您准备婚礼了吧?」
年轻的阿姨一直祝福着我们。
我顿了顿,哑口无言。
这里没有一个外人提到过付希。
五年前,订婚宴已经板上钉钉的付希。
原书剧情里提到过一句,所有人都偏爱她,就连做事的阿姨也对她十分喜欢。
但如今的状况……
从阳台往下看,徐锦安正在院子里和助理讨论工作。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能问他了。

-37-
「姐姐,吃这个。」
徐锦安一直在给我夹菜。
他的手骨节分明,握着筷子,夹起菜也毫不含糊,我顿了又顿,终究是问了出来:
「付希呢?」
气氛一时静默。
徐锦安没说话。
「或者说……徐先生呢?」
「死了。」
这次他答得很快。
「什么?」
「死了,脑溢血,抢救无效。」
我瞪大了眼睛。
在我的记忆里,徐先生常年锻炼,不应该这么快就结束生命。
「他们都怀疑是我干的呢。」徐锦安又冷不丁说了句,「姐姐,你觉得呢?」
「我……我……」
「确实,算是我干的。」
他却十分坦诚。
我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徐锦安忽然笑了:
「他又想打我,可那次我还手了,他没打得过,就被我气死了。」
「姐姐,你要不要猜猜,我爸死后,付希去哪儿了?」

-38-
当年出国时,在机场,只有付希送我。
临走前,她突然叫住我:
「你猜你回来的时候,我和徐锦安怎么样了?」
我头也不回:「很幸福。」
她笑了,然后走过来凑在我耳边说:
「就像那天在医院里你看见我推他去晒太阳一样。」
「那时候,我们应该也是这样一起推着孩子散步吧。」

-39-
徐锦安没有软禁我。
他舍不得那样对我,只是不准我离开家。
地下室的门锁着。
我来的时候,门上的锁不算新,但是很干净,没有落灰。
最近应该打开过很多次。
「哎哟,您怎么来这儿了?」
阿姨看见我,忙不迭过来拉我走:「您这身子别来这儿了,不干净。」
「里面怎么了?」
我的印象里,里面是徐锦安曾经的药剂室。
只是被徐先生砸了。
阿姨不肯说:「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țũ₎方。」
「他最近来过这里吗?」
拗不过我,阿姨终于点头了。
而我离开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野兽只会听命于它的驯兽师。
而不是台上卖弄的主持人。

-40-
「姐姐。」
徐锦安喝醉了。
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抱着我不肯撒手。
「松开。」
「不,松开你就又跑了。」
我听见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爱哭。
我叹了口气:「你现在把我看得这么严,我怎么跑。」
他不说话。
我盯着他,心里忽然有了想法。
「姐姐,你……」
「听话。」
我的手已经扯开了他的衣服领子。
徐锦安没变,喝醉了很乖,任凭我如何上下其手,都不反抗。
我昨天在柜子里看见了一套女仆装。
多半是哪个讨好他的送的,最上面放着一副新手铐。
这孩子长大了可真不像话。
「为什么脱我衣服?」
西装被丢在地上。
我把那套女仆装的蝴蝶结绑在了他脖子上,漫不经心道:
「想你了。」
徐锦安眼都不眨地盯着我:「你爱我吗?」
我垂眸看他。
「你爱不爱我都没关系。」他突然把头埋过来,「我爱你,我只爱你,我要付希滚出去,我不要他们阻止我。」
现在早就没人能阻止他了。
我叹了口气,轻轻地抱住他:
「谁说我不爱你啊。」

-41-
我顺利地从徐锦安的衣服里摸到了钥匙。
他喝醉了,睡得很熟,丢在卧室里不省人事。
「吱呀——」
这扇十几年的地下室门,还是我第一次推开。
我以为我会看见付希。
可我没想到,我看见的是满满一墙的照片。
我的奖状、我的照片、我为数不多穿过的几条裙子。
照片里,初来乍到的我,刚开始熟悉在花园种花的我,在厨房给徐锦安下面的我……
我知道家里有个阿姨尤其喜欢给我们拍照。
只是我没想到,在我走后。
徐锦安一个人守着我的所有照片,将时间定格了那么久。
地上有一本破旧的、摊开的笔记本。
我捡起来,正对其中的一页。
【林溪,林溪……】
密密麻麻的,全是我的名字。

-42-
我在地下室的隔间找到了付希。
这里暗无天日,连老鼠都无意光顾。
「你……」
「是我。」
她坐在那张小床上。
手腕脚腕上都是沉重的铁链,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双眸无神,好像被关了很久很久。
「你是……你是那个……」
「我是林溪。」
她短暂地反应了一下。
然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好,好,你回来了,让我走,让我走!」
她好像忘了,她是那个光彩照人的女主,我只是为她铺路的女配。
故事也没有得到原本的结局,而是走入了今天这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付希,你不是女主吗?你的光环呢?」
她愣愣地看着我。
接着,像受到惊吓的精神病人一样不断地往角落缩:「不,我不是,不不不,我不是女主,林溪才是,林溪才是……」
我回忆起那天,终于从徐锦安助理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五年前,徐先生意外死亡。
接着,付家的小女儿付希失踪,婚约作罢。
所以,这不是失踪。
是徐锦安,让她不得不失踪。

-43-
见到付希的那个夜里,我又做梦了。
时隔五年,我又看见了剧情。
可这次的剧情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小时候的徐锦安。
没有姗姗来迟的付希。
甚至没有我,没有一切关于人物的互动。
我只看见了三行字:
【女主:林溪,男主:徐锦安。】
【崩坏剧情修复中——处罚干扰剧情女配:付希。】
【结局提示:爱你所爱之人。】

-44-
「姐姐。」
徐锦安醒了。
他像第一天一样,端着一杯牛奶推门进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只是,他身上还穿着昨晚我给他套的那套不合身的女仆装。
我扶额道:「把身上的换掉。」
「你不喜欢吗?」
徐锦安牵起我的手,把自己的脸挨着我的掌心,声音很轻:「姐姐, 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姿态看起来最是纯良无害。
可我只是摸了摸他的脸,低声哄:
「那把付希放了好不好?」
他的身子一僵。
而下一秒,我扑进他的怀里。
「因为,我回来了。」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45-
付希已经被徐锦安折磨疯了。
因此他也从她口中知道了我们所谓的剧情、女配。
而付希欺骗了我们。
剧情, 本来就是被主角书写, 于是她才得到了这么一个自作自受的结局。
「我不信剧情。」他的声音如此坚定, 「林溪, 不是你,我谁都不要。」
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被坚定回应的幸福感。
偏偏,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

-46-
付希已经跟疯子没什么区别了。
时而仰头大笑,时而号啕大哭,智商犹如三岁小孩。
徐锦安把她丢去了福利院, 让护工带着她做事。送她走的前一天, 我们正在筹备订婚的事情。
「你怜悯她吗?」
徐锦安问我。
我摇了摇头:「她不值。」
这五年, 是她一手造成的。
所以,她的下场, 不叫可悲,叫活该。

-47-
我们订婚的那天,徐夫人从寺庙里回来了。
徐先生死后,她像是顿悟一般, 直接搬去了寺庙里, 说要给他赎罪。
小时候, 徐锦安受到的虐待, 她其实都知道。
「林溪, 过来。」
徐夫人在我手腕上戴了一个镯子。
她抓着我的手笑:「恭喜你啊,没有被剧情欺骗。」
我瞪大了眼:「难道您……」
「嘘。」徐夫人笑了,「不是我,是死去的那位。」
没有被救赎的男主, 下一代何其可悲。
所以徐先生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徐锦安身上。
而只是女配的徐夫人, 罪孽深厚。
「锦安的未来, 就交给你了。」
锦安, 锦安。
前途似锦,岁岁平安。
而有我在的未来, 不会再悲剧重演了。

-48-
「姐姐。」
徐锦安抱着一束花。
这次不是白玫瑰了,是最热烈的红。
「都订婚了,怎么还叫姐姐?」
今日别墅花园里热闹异常。
那个众人眼里总是阴晴不定的徐总, 今天好像被夺了舍, 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我不知道。」他低声笑,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也是叫你姐姐吗?」
「知道啊, 你还给我丢毒蛇。」
徐锦安低头凑过来:「那今天,就是有始有终。」
「从今往后,不叫姐姐了, 叫未婚妻,可以吗?」
当然可以。
今天的太阳暖烘烘的,好像我们这灼人的喜悦都感染了白云。
徐锦安低头,虔诚地给我戴上了订婚戒指。
我笑问他在想什么。
「在想, 真正娶你的那天,会是什么样。」
在这草长莺飞的日子里。
我们的每一天,都像在虔诚地诉说爱。
(全文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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