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瘫痪老公二十年。
火灾时,他丢下我,跑出了火场。
看着双腿无恙的老公,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老公握着我的手感激涕零,
「这些年多亏了你,否则我早就走了。」
我轻拍着老公的手。
别着急,这一世,我早点送你走。
-1-
凌晨四点,我的闹钟准时响起。
我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惊魂未定,耳边传来,「怎么了?」
「你的腿……」
我险些脱口而出。
老公叹了口气,「都怪我拖累了你,辛苦你每晚给我按摩,还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此刻的他满是愧疚。
和上一世在火灾时拔腿就跑,将我丢下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我的目光落在瘫痪的老公身上,那双腿明明没事!
我重生了。
愤怒让我纵身一跃,重重地压着他的膝盖半月板腾身而过。
直逼两百斤的我将全部重量都落在他的膝盖上。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老公「嗷」地叫了一声,就连腿都抬了一下。
姚松明大抵是没有想到我会如此不小心,脸早已憋得通红。
「老公,你的腿刚才好像动了一下呢?」
姚松明额上的青筋暴起,忍着疼痛,「怎……怎么可能?你一定看错了。」
我背过身恨地咬牙切齿,怎么没让我压死你个狗娘养的。
这是姚松明装瘫的第二十年。
也是我二十年如一日伺候他的第 7300 天,帮他洗澡喂他吃饭,每晚坚持按摩。
不仅如此,白天我还要经营米线炸串店,从早晨四点忙到晚上十点回家,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我任劳任怨。
上一世的一幕又一幕让我蠢得像个笑话。
我被他们当猴耍了一世。
临出门前,婆婆将一盒牛奶塞进我的手里。
「再忙也要记得吃早饭。」
上一世的我因为这些甜言蜜语而心甘情愿付出。
可现在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娘儿俩糖衣炮弹之下裹挟着的是比任何人都歹毒的心。
我不露声色,一如既往地一个人出了门。
米线店在我们当地小有名气,小小的店铺,每天营业额却也有几千块,除去各种费用,每个月三万有余。
赚的所有钱全部进了婆婆的腰包,甚至当初为了节省费用,店里只雇了一个人帮忙,我大包大揽,亲力亲为地将所有活揽下。
来到店里第一件事,我更换了一张婆婆的收款二维码。
若是直接全部更换,我怕打草惊蛇。
一天忙碌下来,我将收的钱转给了店里帮忙的红姐,红姐儿子最近生病住院,收买人心这一点必须做好,毕竟上一世她是我婆婆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我折返回家,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我轻轻开门,家里果然空无一人。
卧室的床上,不见姚松明的踪影,那个平日里总说头疼不愿意出门的婆婆也不见了。
我掏出隐藏摄像头,安装在家里不起眼的地方。
-2-
我偷偷开了燃气,然后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消防车出现在我家楼下。
婆婆和姚松明不得不赶回家。
他们一个从越秀小区赶来,一个从广场赶回来。
晚上回到家,看着险些被烧焦的厨房。
姚松明气恼地看着她妈,「你怎么能忘了关燃气?」
婆婆狡辩着,「我明明记得我关了啊。」
「不是你,难道还能是我?」姚松明正在气头上,对他妈的语气很冲。
婆婆再次争辩,「怎么就不能是你……」
话说到一半,她立马住嘴看向我,我装作在一旁收拾卫生没听到。
姚松明更是大声呵斥他妈,「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老年痴呆了!」
我洗了澡准备去隔壁房间休息,姚松明问我今天怎么不给他按摩了?
上一世我天天给他按摩做康复,一按就是一个多小时,日积月累,就连手指头关节都变得红肿粗大,可姚松明却日复一日习以为常的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玩着手机。
末了来一句「辛苦了」,我便傻傻地觉得一切都值得。
我拿出一篇权威文章,「我今天看了一篇文章,说按摩手法如果不对,甚至会对你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要不我送你去康复中心做专业康复吧?」
姚松明立马摇头,「不用不用,去什么康复中心,以后不做了。」
他自然不会答应,他怎么会愿意被困在康复中心。
隔天我将婆婆的钥匙偷偷拆走。
看着监控里站在门口找开锁师傅开门的母子二人,我也赶回家。
通过监控我看到我敲门的时候,姚松明连衣服都还没换下来就直接钻进了被子里,生怕被我发现他刚从外面回来。
「妈,锁怎么坏了?」
「我钥匙弄丢了。」婆婆低着头小声回应。
「您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我回来送一趟就是了。」
「你……你那么忙,我想着就别耽误你了。」
婆婆脸上依旧有着难掩的仓惶。
我进屋去,看到姚松明满脸潮红。
「松明,你怎么脸这么红?不会是发热了吧?」
姚松明慌忙地开口,「没有,没事。」
说着我就去掀姚松明的被子。
「我摸摸,是不是穿得太厚了?你这被子怎么盖这么高?」
我的手刚一落下,姚松明就慌忙拽住被子,「不热,我还有点冷呢。」
「冷?那更是发热了,你快让我看看。」
「不用,真不用。」
「哎呀,我看看。」
「亚萍……」争执之中,身后的婆婆突然着急地开口。
「怎么了妈?」
婆婆和姚松明对视着,然后冒出一句,「松明他……他拉裤子了。」
我强忍着笑意,「拉裤子怎么了,我又不是没见过。」
上一世姚松明还故意拉在床上让我给他清理,这样的事情被他和他妈转天就当作笑料疯狂嘲讽。
他妈甚至还说将来她也要装瘫,让我给她把屎把尿。
身后的婆婆拦住我,将我拉开,「亚萍,你累了一天了,我给他收拾就行了,你快去休息吧。」
婆婆盛情难却,我哪能拒绝,直接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监控里,姚松明从被子里钻出来,满头大汗,指责着他妈,「钥匙你都能弄丢?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上次忘关燃气,今天又丢钥匙,害我差点被她发现!」
「还不是因为你天天要出门找那个骚狐狸,Ṱŭₐ我看你才是被外面的迷住了!你干脆搬出去住算了!」
「我不迷外面的,难道迷二百斤的她?我看你比谁都迷,一天换一个老头!」
母子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激烈。
姚松明大概是忘了当初追求我的时候,我也是单位上的「一枝花」,后来我生孩子的第三个月,姚松明便意外「瘫了」。
为了照顾这个家和他,我饥一顿饱一顿,常常半夜十二点才吃一天中的第一顿饭,才会让体重直达二百斤。
一早我便喊了师傅上门来换锁,换好了锁,我让婆婆输入了指纹。
我将卡片和备用钥匙全部收了起来。
「妈,以后你只要把手指放进去能开门了,再也不用怕忘记带钥匙了。」
「那密码呢?」婆婆这话是为了姚松明问的。
「指纹比密码方便,正好能设置两个,你一个,我一个,松明又不出门。」
婆婆想再追问,我却直接出了门。
我瞥见床上的姚松明狠狠地瞪了婆婆一眼。
-3-
监控里我听到姚松明怒斥着她妈,「问个密码怎么这么难?没密码我怎么回来?
「你不会早点回来等着我回家?
「你要是不把钥匙弄丢至于搞成现在这样?这么大岁数还出去找什么老头?以后你天天在家哪里也别去了!」
姚松明的话直接激怒了婆婆,婆婆直接摔门而去。
姚松明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半晌电话打来。
「松明,你怎么还没来?今天不是说好带儿子去看私立学校吗?」
「宝贝,对不起,有点事耽误了,我这就过去。」
我看着视频里的一切,心中已经没有了起伏。
姚松明一人分两角,白天给别人当「奴才」,晚上回家给我当「老爷」。
上一世我死后头七没过,他便迫不及待和别人结婚。
婆婆最近有了新舞伴李叔,李叔算得上是老头中的「帅哥战斗机」,广场上的老太太一个个趋之若鹜,没有人不被李叔迷得神魂颠倒。
可李叔独独对婆婆很是偏爱,拒绝无数老太太,成为婆婆的专属舞伴。
这也让婆婆倍感骄傲,完全一副陷入热恋中的状态,每天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
临近我回家的时间,婆婆依然在外面鬼混,姚松明着急得不行,站在门口给婆婆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这会儿李叔正约着婆婆看电影,两个人在电影院浓情蜜意,哪里会听得见电话。
我接到姚松明的电话,「亚萍,我突然想吃东郊的那家烧鸡了。」
我们住在西边,东郊一来一回需要将近一个小时。
「好,我给你买。」
姚松明那边才松了一口气,「好好好。」
我直接点了外卖并且加价配送,给你买,我又没说亲自去买。
姚松明收到外卖时直接傻了,我没有亲自去买,也就意味着我马上到家。
电话响起,我已经进了小区。
「松明,我这就到家,烧鸡给你点了外卖送到了!」
「你点什么外卖不亲自去买?」
「我这不是想着来回浪费时间吗?外卖也是那一家的,都一样。」
姚松明的语气急起来,「一样什么一样?你……你现在赶快给我去买!我一个瘫痪的人想吃点外面的东西怎么这么难?」
上一世的他也经常如此,动不动就因提出的各种无理要求得不到满足而大发雷霆。
「这个点去恐怕也关门了,再说我这都到楼下了。」这一世我可不惯着你。
「你都到楼下了?」
「对呀,好了好了,不说了。」
视频里的姚松明急得直转圈。
我一步一步朝着楼上走去,手机不停响起姚松明打来的电话。
就在我踏入单元门的一刻,身后突然有人喊住我,「喂!」
是儿子姚武鑫。
「喂」,就是他对我的称呼。
儿子拽着我的胳膊命令,「我想吃隔壁街的烧烤。」
我侧脸看着儿子,捏着他的鼻子,「你真是和你爸一样。」
「一样什么一样?」
「一样贪吃。」
我笑着看向他,目光深沉,当然是一样贪心了。
儿子明明一脸抗拒,却还是假意迎合,「嘿嘿,你快带我去吧?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儿子摸着头回避了我的问题。
我望着儿子的背影叹息,机会我已经给过他了。
儿子平时住校,想要出校必须有家长请假,我没请,就只剩下姚松明了。
儿子去点烧烤的时候,我看到监控里的婆婆匆匆回到家,满面红光。
姚松明气恼开口,「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又差点被她发现?再这样下去早晚露馅!」
婆婆一脸纳闷,「我怎么觉得最近亚萍有点奇怪?」
我的心微微紧张了一下,最聪明的看来还是婆婆。
看来这块绊脚石,我要提前搬走了。
-4-
「奇怪什么奇怪,我看你最奇怪!这么老了还出去浪,跟你住在一起真是麻烦不断!」幸好姚松明足够蠢。
婆婆一听直接急了,「只许你出去浪?我还嫌麻烦呢!过几天我买好房子就搬出去,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姚松明一听,拧着眉头看向他妈,「你说什么?买房子?你这么大岁数瞎折腾什么?买什么房子?」
「我这么大年龄了,也该为自己活了,你嫌我烦,那我就搬出去住,这几天我和你李叔看了房子,江边的两室,100 万。」
「买房子?你疯了吧?这么大年龄了还要倒贴?」
「年龄大怎么了?正是年龄大了才要去追求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看来婆婆这心灵鸡汤视频没少刷。
姚松明气得跳脚,「不行,我不同意,珊珊那边要给小野读私立学校,一年就要三十万,以后孩子还得结婚,都得用钱。」
婆婆冷哼一声,「天天在家享清福不行,还非要出去拈花惹草,那珊珊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你都从我这里拿走过多少钱给她了,自己有个儿子还要再弄出来个儿子,要我说那儿子是不是你的还说不准呢!」
「我不出去拈花惹草,难道还真的天天躺在床上装瘫?」
婆婆索性直接拒绝,「我说不行就不行,这钱都在我手里,我是不可能允许你再给那个妖精拿钱的。」
「妈,您可别忘了,当初可是您给我出了这主意让我在家装瘫让亚萍伺候的,你不给我,大不了我就去和她说实话,要是看到我能站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就她现在那死猪样儿,难不成还能和我离婚?
「到时候我就上演一出大义灭亲,说当年都是你逼我的,以后这钱你一分也别想要!」
婆婆被气得伸手指着姚松明捂着胸口颤抖。
要说这母子俩,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很自私,否则又怎么会想出装瘫的主意来。
隔天,丝毫不影响婆婆早早出门找李叔。
李叔提前把定位发给了我。
我拍下照片发给老公,假装慌乱,【店里厕所坏了,我就去公园上厕所,结果……结果看到了妈。
【松明,我们也该为妈的晚年着想一下了,只不过我看妈和那老头好像去了售楼中心?】
【售楼中心?亚萍,你一定替我拦住妈,无论想什么办法!】
我自然不会想办法,只装作焦急的样子将电话打给姚松明,「松明,怎么办?妈说要把名字写在李叔的名下。」
监控里的姚松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无论他怎么选择都不是一步好棋。
他亲自来阻拦,站在我面前,我就会发ƭů²现他的腿没事。
他不来,房子就会写到李叔名下。
此时的姚松明抓耳挠腮,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万般焦灼。
只是我的确小看了姚松明的狠毒。
半个小时后,一辆精神病院的车停在了售楼中心门口。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姚松明已经提前缴纳了一年的费用,所以医院的人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直接将姚松明他妈架上了车。
「根据你儿子口述,最近一个月你出现过严重记忆力减退症状,遗忘事情的ƭůⁿ频率也增加,多次忘记关煤气和忘带钥匙,我们怀疑你出现了老年痴呆的现象,你儿子请求我们对你进行系统的治疗。」
「我没病。」婆婆直接暴怒,谁靠近她,她就推开谁!
医生互相看了一眼,「病人已经出现狂躁症状!」
另外,还直接拿出一份证据,「这是你儿子提供的你年轻时的抑郁症证明。」
简而言之,婆婆有精神病。
婆婆肉眼可见地睁大了眼睛,这种东西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就连上一世的我都一点不知道。
「畜生,这个小畜生!他这是想要害死我,让我被他们抓走,好给那一对狐狸精母子腾地方!」
婆婆突然看向我的方向,眼里出现微微的光亮,「亚萍,亚萍,儿媳妇,妈的好儿媳妇!你相信妈,妈没病,妈真的一点病都没有,都是姚松明那个小兔崽子使的手段,他想害死妈啊,他在外面有人了!」
「妈,您在说什么,松明一个瘫痪的人怎么能出轨啊?」
我根本不相信,假意推着婆婆,「妈,您好好治病,我有空就会去看您的。」
身后的医生如洪水猛兽般朝着她扑过来,婆婆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亚萍!松明他是装的,他的腿一点事都没有!」
「妈,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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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停下脚步,双眼含泪地看向我,「亚萍,松明他的腿没事,他这么多年都是装的。」
我定定地看向婆婆,只是不知道此时的她心里是否已经后悔了当年的决定。
随后,我缓缓转身看向医生,用郑重的语气开口,「医生,我婆婆病得不轻,麻烦你们了。」
这下婆婆彻底崩溃了,不停哀号着,却也无济于事。
我将演出费交给李叔,李叔冲我打了个响指Ṱűₗ,还让我以后有这好活继续找他。
临走还不忘打趣地问一句,「要是我真跟你婆婆结婚,我名下可是有套房子了,你不给我再加点?」
我莞尔一笑,「李叔,您早年赌博成黑户这事还需要我提醒您吗?」
李叔脸色一变,「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不止这些。
无赖可以利用,但我也要防范被无赖真的赖上。
姚松明的电话打来,问我家门口为什么会突然围了那么多人?
有街道上的,还有各路媒体记者。
他们当然是我故意透露出去的了。
我赶回家的时候,姚武鑫也在,家里的密码我只告诉给了他。
看来关键时刻还是他来救他老子。
我一靠近门口,记者就将我围住,「听说您二十年如一日地照顾瘫痪在床的老公?一个人撑起这个家?我们想要报道您的感人事迹可以吗?」
街道办的大妈也紧紧握着我的手,「真不知道咱们小区还有你这样一位女强人,我们决定将你的事迹上报,选你当我们岭江市的年度感动人物。」
一圈的记者全部都将姚松明围住,「请问,您妻子照顾您二十年这件事,您有什么想说的?」
这个时候,姚松明是万万不可能在众人面前站起来的。
「我很感激我的老婆,如果没有他,我怕是早走了。」
姚松明十分配合地在媒体面前动情地说着我们之间的伉俪情深。
我站在一旁浅淡地笑着,看着他虚伪的面孔。
只想告诉他,这一世,我尽量早点送你走。
țú₊我们的事情一经报道便引来了网络上的巨大轰动。
第二天家门口便被各路媒体还有自媒体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一个个的全都架起了手机,不知道是谁发起了「帮亚萍云看护老公」的活动。
「朋友们,亚萍白天不仅要照顾店里的生意,晚上还要回家照顾老公,为了让她白天安心工作,亚萍的老公就让我们广大网友们替她云看护吧!」
一些拿着手机蹭流量的人,只要我家大门一打开便拿着手机怼着姚松明的脸拍。
十几部手机全天候的三百六十度地围着姚松明进行拍摄。
健身房里,我一边做着有氧,一边进入直播间,看着姚松明不得不一整天都必须躺在床上保持相同的姿势,一动也不能动。
他的脸上更是苦不堪言,尽显被折磨的蹉跎之相。
我大笑着,只觉得无比畅快!
不是喜欢瘫痪吗?
不是喜欢装瘫吗?
这次我就让你装个够!瘫个够!
网友们自发地在我们家给姚松明做饭吃,只是镜头里的姚松明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圆润起来,一个星期过去,那张脸就像是被气吹起来的一样。
谁让我之前把厨房进行了一番大改造,在所有调味品里都加了激素,又将猪饲料掺到了冰箱里的食材里。
这下姚松明长得直逼母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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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的手机里,我也架起了一台,命名为「亚萍当自强」。
姚松明的流量不蹭白不蹭。
很多人在直播间里对我进行直播打赏和刷礼物,网络时代,这波红利我当然要吃。
另外一边,有人坐不住了。
姚松明的手机不停响,碍于这么多人在,姚松明不敢接听,一个一个挂断,看得出对方有多么的焦急。
时间一久,任何热度都会降低。
我直播间里的人也从当初在线十万加,降落到寥寥百人,再过段时间,我知道这波热度将彻底过去。
姚松明最先坐不住了,再这样他也实在撑不住了。
「亚萍,我们的日子还得继续过,再说我们这样暴露在大众面前对孩子也不好。」
我倒没看出来对孩子不好,众多直播间里最热闹的当数他儿子,直播打赏他也没少赚。
最近学校老师更是和我说,儿子频繁请假,根本不想去学校。
临近高考,他却不学无术,可这就是他的命!
没两天我在自媒体账号发布视频,感谢大家支持,现在希望回归平静生活。
网友表示支持和理解,甚至反过来开始抨击门口的自媒体人。
网络风头一转,为利而聚的人,自然也因利而散了。
没两天,姚松明又开始出幺蛾子。
「亚萍,白天你在店里忙,又不能耽误店里生意,不如雇个人吧?」
雇人?
我心中了然,姚松明打的什么鬼主意,我能不知道?
果不其然,在我找了几个大姨来伺候姚松明后,均让他以各种理由辞退了。
其中一个奇葩理由竟然是大姨长得像他妈。
他说他不想看到他妈,怕伤心。
直到珊珊出现在我们家,说要来应聘当保姆。
可姚松明为了避嫌,还当面和我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跟她独处一室?这个不行,算了算了。」Ṫùₙ
可这个时候,珊珊突然哭着和我说,「大姐,我有苦衷,我乡下的男人打我,我不得已逃出来的,我不能在公共场所打工,只能求求您收留我。」
这一招绝对是姚松明教给她的,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我心软的弱点。
当初姚松明假意保护孩子被车撞瘫,也是流着眼泪和我说,他这辈子绝对不能拖累我,让我再嫁。
那时的我看着这么有情有义的姚松明,毅然地决定留下来照顾他。
我自然顺着他们的意愿,「大妹子,你就留下来吧,松明一个瘫痪在床上的人也对你做不了什么,你在这也安全,你只要好好照顾他就行。」
眼睛的余光瞥到姚松明,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只是他们也没有看到,我眼里的狡黠。
我不在家的日子,姚松明和珊珊直接畅快地过起了二人世界。
两个人你侬我侬,甜甜蜜蜜,在镜头里上演着惊天动地十八禁画面。
每一帧我都清楚地拍下来,只是每一秒我都没眼看。
珊珊在最近吃着猪饲料被养到快二百斤的姚松明身上缱绻,不知道他是如何忍住巨大的恶心,还不忘亲着姚松明的肥肉,「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那个女人在外面干活养活我们俩,这样的日子可真畅快,怪不得你舍不得呢!」
姚松明还一脸得意,「那个蠢女人就是劳碌命,天生就是为了伺候老子的,等着你再给老子生个儿子,让她给你伺候月子,给你带儿子。」
「讨厌!」珊珊娇嗔着。
姚松明一把揽她入怀,「等着钱赚够了,我就一脚把她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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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容师进来,给我看了今天的价目表。
「尊享水疗 SPA1999,现在开始吗女士?」
我点点头,「刚刚上完私教课,有点累了。」
姚松明的卡里还是从前的积蓄,他到现在还以为我每天在外面辛辛苦苦工作的钱全都扫到了他的腰包里。
他不知道,婆婆被抓走后,我早就把店里的二维码全都换成了自己的,现在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的。
私教课,买!
水疗按摩,做!
高档餐厅,吃!
珠宝首饰,戴!
女人,要学会爱自己,花到自己身上的钱才是真金白银!
花给别人的钱,那都是流水,水过不留痕。
珊珊以夜晚伺候姚松明方便为理由,开口说,「姐,我晚上就在小床上守着姚哥,这样你也能休息好。」
可实际上,珊珊是为了夜晚也能够和姚松明苟且。
半夜里我故意起床上厕所,吓得珊珊从姚松明床上匆忙钻回到她的小床上。
隔天,珊珊还将孩子也接了过来,再一次博取我的同情,说是孩子在奶奶家吃不饱穿不暖,她便偷偷接来了。
姚松明大手一挥,「珊珊平时照顾我很尽心,她有难处,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孩子受苦啊。」
「松明说得对,就是多一根筷子的事,有个孩子再也热闹。」
珊珊也开始想要享受姚松明一样的待遇,半夜我回到家,姚松明说想吃炸酱面,我做好炸酱面送进去,ƭṻⁱ监控里,珊珊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吃着。
珊珊用姚松明的嘴透露着她的各种需求,等于我一个人伺候他们两个。
每晚,珊珊都贴心地给我送来一杯牛奶,还和我说喝牛奶是助眠的。
姚松明嬉笑着说珊珊最近越发地胖起来。
珊珊却不以为然,「咱俩这是幸福肥,倒是你那个胖猪媳妇,怎么现在瘦得跟个猴子一样了?」
「谁知道,可能累的吧?还是得什么病了?不过得病也正好,她不死,咱俩怎么名正言顺地在一块?」
珊珊推开姚松明,「你可别盼着她死,她死了谁赚钱,谁伺候咱俩啊?」
姚松明搂着珊珊,「你伺候我啊,以后那米线店就你去经营。」
「拉倒吧,我可干不了那种苦差事。」
姚松明至今都看不出珊珊是一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
白天的时候,一家三口喜气洋洋,他们的儿子小野一口一个「爸爸」地喊着。
此时,儿子一脚踹开店里的板凳,像个大爷一样坐在桌子上,全然不顾及店里还有其他的客人。
他不知道和谁沾染了抽烟的恶习,「给我拿点钱。」
养育他将近二十年,他却连一声「妈」都不喊。
「我的钱都打给你爸了,你还是去找你爸要吧。」
姚武鑫冷哼了一声,「他不给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你天天在店里,你能没有钱?」
「我这里只留下了进货的钱。」
儿子上来就抢我的手机,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上,将我另外一部手机里的几百块钱尽数都转走了。
「你最好给我找钱去!否则我到时候学坏,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以他自己来威胁我,上一世的他也是如此。
我无数次地害怕他学坏,就真的将自己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钱都给了他。
我对他的条件一概满足。
最终换来的却是他在葬礼上打游戏,说我晦气,害他输了游戏。
我哽咽着,「儿子,家里的橱子里有妈这些年攒下的三万块钱,其他的妈真的没有了。」
儿子直接转身去了家里,他平时是不会回家的,所以家里的姚松明也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
儿子姚武鑫回家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衣衫不整的两个人。
「爸,她是谁?你和保姆搞到一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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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松明的儿子也是第一次见姚武鑫,听到有人喊姚松明爸爸,自然是不乐意的。
拿着玩具枪朝着姚武鑫就射击过去,「不许你喊我爸爸,他不是你爸爸,他是我爸爸!你是坏人,打死你,打死你!」
姚武鑫彻底蒙了,没想到自己的爹还给他整出来个弟弟,上去一把将小男孩的枪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姚松明的儿子冲上去拉扯姚武鑫,却被姚武鑫一把推翻在地上。
珊珊不乐意ẗûⁿ了,扯着姚武鑫的破口大骂,却也同样被姚武鑫这个五大三粗的大小伙子掀翻在地上。
姚松明眼见着自己的小三和儿子被打倒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珊珊更是尽显娇妻落泪。
姚松明直接一巴掌甩在姚武鑫的脸上,「你个畜生,你敢动手?你是不是连我都想打?反了你了!老子以后的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太好喽,太好喽,一分钱也不给你,不给你!」姚松明的小儿子蹦蹦跳跳。
不给钱这件事简直让姚武鑫丧失理智一般,他再也无法忍受,将姚松明的儿子一脚踹开,又高高举起来扔下去。
姚松明儿子的脑袋向后仰去,闭上眼睛昏迷不醒了。
珊珊着急地哭喊着,可她的儿子就是醒不过来。
医院里。
医生询问孩子是否喝过含有乙醚之类的东西?
珊珊不停地摇着头,可她下一秒却突然想起什么,她的手几乎颤抖着,「牛……牛奶。」
没错,她每晚好心送给我的牛奶里面被她添加了乙醚,目的就是为了把我迷晕,两个人好为所欲为。
她根本不知道,我每天都把那杯含有乙醚的牛奶摆在桌子上最显眼的地方,那些含有乙醚的牛奶每晚其实都被她那个馋嘴的儿子喝了。
「小野,我怎么说小野最近睡眠这么好?」珊珊哭诉着,目光突然望向我。
「是亚萍!这个恶毒的女人!那牛奶分明是给她的,一定是她想要害死我的儿子!」
医生喊着孩子需要紧急换血,「血库告急,孩子是 AB 型血,你们有没有 AB 型血?」
此时姚松明木讷地抬起头,对上珊珊那经惊恐万分的目光。
姚松明像是疯了一样朝着珊珊奔过去,一把按住珊珊的肩膀,「他是 AB 型血?你和我都是 A 型血?说,他是谁的孩子,你把这个狗杂种给老子养?你让老子戴绿帽子是吧?」
珊珊试图推开姚松明,却被姚松明死死地遏制住脖子。
「他……他就是你的孩子,他……」
走廊里,我出现在他们面前。
姚松明抬起头对上我冷厉淡漠的眼神,他似乎已经认不出我。
「亚……亚萍……」
「妈?」
我变了,最近这段时间,我拼命减肥,控制饮食,报私教课,他们只以为我是得了病,才会暴瘦,根本无人在意我的改变。
如今我化了妆,换了衣服,戴了首饰,以全新的面貌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便不认识我了。
惊叹之余,儿子忍不住地走到我身边,「妈,你怎么变得这么好看了?」
久违的这一声「妈」,竟然是在我改变了形象之后才喊的,难道从前的我就不配他的一声「妈」吗?
女人与其只为了这个家辛苦劳碌,不如让自己光鲜亮丽。
-9-
姚松明在家当起了家庭妇男,洗手作羹汤,每天几个电话等我回家。
但我每天都在忙着开分店谈连锁加盟的事情。
家里的米线店我全权接手,漂泊在外的游子们就喜欢吃这一口,我开展了线上快递服务,很快便有加工厂找到我,让我成规模批量在网上进行销售,没想到一下打开了线上的销路。
姚松明的口袋里半个子也没再进过,他不敢有一句怨言,我亲自给他观看了他在家里所有的视频,其中包括他婚内出轨的「活春宫」视频,装瘫二十年的罪证更是众多,每一项都足够他净身出户。
现在和我撕破脸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他还期盼着我能够回心转意,可他太天真了。
「我们毕竟是二十年的夫妻了。
「咱们毕竟还有个儿子,你怎么忍心让儿子成为单亲?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今后一定会改的。」
……
可这些话我早已经听不进去,你想要我回心转意,可我想要你的命啊。
姚松明每天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在家里吃各种东西以消遣时间,他意识不到自己的体重依旧只增不减,日渐肥胖,毕竟藏在厨房里的各种猪饲料都没有被我清理掉。
医院里,珊珊的儿子病危,几次找姚松明要钱,姚松明都不理会。
直到她的儿子死在医院,珊珊起诉了我的儿子姚武鑫,告他故意杀人。
儿子来求我给他找律师。
痛哭流涕地跪在我面前,「妈,我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不能见死不救,你不能不管我啊?」
「可我管束过你,是你不听。
「现在我终于不想管你了,你怎么还不愿意了?」
他上网吧不学习,我去网吧找他,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键盘砸在我的脸上,他躺在家里玩手机游戏, 我抢过他的手机,他便对我拳脚相加, 这些,他似乎都忘记了。
我死后的葬礼上, 那个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的儿子,也并非因为悔过和我下跪,而是因为惧怕。
从怀胎十月, 嗷嗷待哺,再到十八年的养育, 他对我没有半分的感激之情。
生性凉薄淡漠,我管束不了的儿子,自然有社会和国家替我管束。
「你爸那里还有二十万, 足够给你请律师的。」
上一世,姚松明手里有钱,儿子便亲近姚松明,这一世我有钱, 儿子便亲近我。
我将监控视频递给儿子。
监控里,珊珊出现在我家,「你儿子想要少判,我可以出具谅解书,但我要二十万。」
「二十万?你要我的命算了, 让我为了那个小兔崽子给你二十万?想得美, 你讹错人了!那个小兔崽子也配让我给他钱?」
儿子姚武鑫的手颤抖着, 他临出门的时候, 抽了我店里案板上的刀。
店里人满为患, 我忙着张罗生意。
后来警察告诉我,我家被烧了。
姚武鑫提着刀, 被珊珊刺激, 珊珊扬言姚武鑫害死自己的儿子,要让姚武鑫把牢底坐穿。
一句话直接刺激的姚武鑫将刀捅进了珊珊的肚子。
如同杀疯了一般的姚武鑫提刀朝着姚松明跑去,却被姚松明躲开。
姚松明想要跑出门外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肥硕的身体被卡在了卧室门口,动弹不得。
珊珊从地上朝着外面拼命爬, 又被姚武鑫拉回来, 一把火点燃了房子。
119 赶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化成了灰。
姚武鑫被警察带走, 法律会惩罚他。
我的米线店接连在几个市区开了加盟店, 生意都很好, 月收入也早已经超过三十万。
我和姚松明的婚姻解除, 对他母亲自然没有了赡养义务, 精神病院的费用自然也断了, 至于人怎么处理, 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我开创了云厨房,干净的食材,直接溯源, 每一道工序都在网友云监督下完成。
现在的人更喜欢健康干净,吃得放心。
而我则当起了甩手掌柜,游历四方,这一世, 要将上一世没看过的风景,没享受的人生,全都重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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