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病娇男,我是缺爱女啊

闲得无聊谈了个男朋友,对方却是个病娇男。
他把我关在别墅里,每天亲自给我洗脸喂饭,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离开他。
我双眼一亮,还有这种好事?
他是病娇男,我正好是缺爱女啊。

-1-
今天是我被霍祈白囚禁在大别墅的第五天。
我懒洋洋躺在吊椅上晒着太阳,品着 82 年拉菲,昏昏欲睡。
舒服,真舒服啊。
实在是不理解小说里的女主为什么要逃跑。
忽然瞥到大门打开,一辆保时捷缓缓驶入院子,是霍祈白回来了。
我立马从阳台跳起来回到卧室,躺在五百平米的大床上,蜷缩着身子,硬挤出两滴泪。
闭上眼睛放缓呼吸,静静等着霍祈白过来。
霍祈白轻轻转动把手,悄无声息走到床边。
我心里暗骂,这家伙走路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要不是他挡住了阳光和我过人的智慧,我压根不知道他已经来了。
心里骂归骂,面上还是微Ṭů₂微闭着双眼,紧皱着眉,清瘦的脸庞上挂着泪痕。
一副忧郁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
房间里除了我的呼吸声,一点其他声音也没有。要不是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目光,我还以为霍祈白死了呢。
就在我快要憋不住要骂爹的时候,霍祈白终于有了动静。
他轻轻叹息一声,温热的掌心贴在我的脸庞,低声喃喃道:「就这么想离开吗?」
我眼睫Ŧűₙ适时颤了颤,然后慢慢睁开眼,直直地陷入了霍祈白的目光。
他眼里的落寞还没来得及收回,脆弱得好像不堪一击。
我反应过来,猛地往后退,眼睛红红的,一边表演防备一边偷偷观察他。
霍祈白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掌心,愣了一下,慢慢收了回来。
他扯出一抹笑:「不想看见我?回来这么早让你失望了。」
我咬紧嘴唇,冷眼看着他,面上厌恶沉默,内心却在咆哮。
他怎么回来这么晚啊?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想死我了。
霍祈白似是习惯了我的冷漠,他皱了皱眉,看着我快要破皮的嘴唇,冷声道:「松口。」
我不为所动,他忽然俯身吻住我。
我脑海里仿佛盛开了烟花,整个人被他包围。当然我没有忘记自己的「人设」,强烈挣扎。
越挣扎,嗯……亲得越凶。
直到口中出现血腥味,霍祈白才放开我。
他摸了摸我的唇,神情温柔:「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我冷哼一声:「我不吃。」
他笑笑,像是抱小孩一样把我抱起,稳稳地走下楼梯,自顾自地说着菜品,即便我没有回应。
我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着迷地舔了舔唇。
老天爷,霍祈白刚才简直帅爆了。
天知道我多么喜欢这种霸道吻,强制爱。
霍祈白把我放在客厅沙发上,准备好水果和零食,打开电视。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语气温柔:「不要吃太多哦,等会儿饭就做好了。」
霍祈白这人怎么这么贤惠呢,谁娶了他真是偷着乐吧。
我皱眉不说话。
厨房是开放式的,霍祈白一抬头就能看到我。
这五天都是这样,除了他今天有事不得不出门,我必须始终在他的视线之内,他才放心。
不然他就会发疯、撞墙、自残。

-2-
我和霍祈白是在网上认识的,慢慢聊天,熟悉了之后他提出见面。
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因为我懒得要死,除非进粮,否则不出门。
但是霍祈白软磨硬泡,在视频里露出半截身子勾引我,我觉得这个门也是可以出的。
见了面我就后悔了。
在我提出分手时,霍祈白红着眼眶紧握着我的手,让我答应他最后一个要求,跟他去一个地方。
我想着反正最后一次了,都由他吧。
结果我就被关在这里了。
霍祈白从身后拥住我,神情病态:「年年,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我看着富丽堂皇、奢华无比的大别墅,整面墙都镶嵌着蓝粉钻石。
五百平米的衣帽间堆放着各种珠宝首饰、品牌高定。
还有比我原来的家都要大的浴缸。
欢喜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霍祈白一一带我看过:「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喜不喜欢?只要你别离开我,你想要什么都行。」
我可太喜欢了,我怎么会离开呢,这简直是我的人间天堂啊。
我压下快要翘起的嘴角Ťű̂₃,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囚禁我?」
囚禁好啊,他是囚禁男,我正好是社恐女啊。
霍祈白似乎不能接受这个词,着急解释:「不是,我只是想和年年永远在一起。」
他没收了我的手机,给了我一个经过改造的新手机,断绝了我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霍祈白每天都守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唯有一点,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一旦他找不到我,哪怕几秒,他就会发疯。
我试图「逃跑」几次,都被霍祈白发现。
我故意的,故意激发他的偏执属性。
我早就发现了,霍祈白是偏执型人格,放在小说里妥妥的病娇男主角。
我喜欢他对我这种要死的在乎。
我不知道霍祈白这种偏爱还能持续多久。
所以我不能表现出来,不然恐怕就享受不到了,毕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从此我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每天只需要躺在床上打游戏,饿了就有人喂饭,上厕所都有人抱着去。
多亏了霍祈白,不然我到死也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
我出生在大山里,爹妈生了七个女儿后终于有了耀祖,而我是最不受宠最没存在感的老四。
受冻挨饿、割草喂猪,做耀祖任意打骂的奴隶,这些都是我的日常。
于是我跑了,跑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一边打工赚钱上学,一边防备着老家的人过来抓我。
所以我很不安,很缺爱,我想要很多爱,很多钱。
霍祈白给我大别墅住,给我钱花,人长得帅,还非常非常爱我。
我跑不出去这迷宫般的别墅,当然我也不想跑。
老家那群吸血鬼也找不到我。
我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宝宝,饭做好了。」霍祈白说着走过来,见我望着窗外,脸色沉下来,「又想着逃跑?」

-3-
我被他「吓到了」,猛地缩了下身子,眼里冒出些泪花:「对,我就是不想和你这个怪物在一起。」
明明害怕却还要拼命忍住眼泪,故作坚强。
俨然一朵不为财富折腰,宁死不屈的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花。
太棒了,许佑年,你太有表演天赋了,尺寸拿捏得刚刚好。
我在心里佩服地夸赞自己。
霍祈白忍不住后退了一下,喃喃道:「怪物?
「年年,你觉得我是个怪物?可你之前明明说最喜欢我了……」
霍祈白眼眶泛红,猛地大踏步朝我走过来,捧住我的脸反复确认。
「你说过喜欢我的。」
我别开脸,三十七度的唇不断说出冰冷的话。
「谁会喜欢一个怪物?我讨厌你,我——」
话还没说完,唇就狠狠被吻住,力度大得仿佛是猛虎撕扯猎物。
漂亮!霍祈白,真是被训练的一条好狗啊。
我喜欢这种被吻到快要死掉的窒息感。
每每想和霍祈白亲嘴了,又不能明说,我就会这么故意刺激他。
让他失控发疯,狠狠地吻我。
亲了大概十多分钟,霍祈白的情绪才慢慢缓过来,我大口大口喘气。
他舔掉我的眼泪,声音很低沉:「年年,别讨厌我。」
我的眼泪不是演出来的,而是飙出来的。
这他爹是亲得真酸爽啊,又疼又爽。
霍祈白的嘴唇已经红得发肿,还有好几处伤口结的痂。
不用看镜子我也猜到我的嘴什么样了。
这段插曲仿佛没发生,霍祈白又笑起来,抱着我坐在餐桌上吃饭。
我「冷漠」地看着桌子上的菜,悄悄咽了下口水。
霍祈白是真有两把刷子。
我被「逼」着「不情不愿」吃过饭,霍祈白满意地嘴角上扬,抱着我上楼,心情很愉悦。
「我们年年是个吃饭不用操心的乖宝宝,不会亏待自己的嘴。」
我:「……」
有这么明显吗?我已经很克制了。

-4-
除了那天公司好像有什么急事,霍祈白不得不过去一趟。
后面霍祈白再没出去过,一直在这座城堡里陪着我,生怕我逃跑。
我哭闹、怒骂,求霍祈白放过我,一概无用。
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只有一点,我必须每时每刻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几天别提过得有多爽了。
我随时随地发疯,名贵的瓷器珠宝,我想摔多少就摔多少,霍祈白只担心会不会伤到我。
打游戏掉分心情不好,就给霍祈白两逼斗。
我恶狠狠地说:「都是你晦气的呼吸影响到我掉分了,都怪你。」
霍祈白小声地说,「对不起。」
我烦躁地说:「我想上厕所,快抱我去。」
霍祈白便放下手里的水果,稳稳抱着我去卫生间。
甚至有时候刚弹出来失败的界面,不等我反应过来,霍祈白就已经凑上脸主动让我打。
不愧是我训的好狗。
他只会担心我手疼不疼。
表演累了或者打游戏烦了之后,我就疯狂炒菜。
从天黑到天亮,再到天黑,不分昼夜。
我怎么对霍祈白,他都面带笑意地全盘接受。
仿佛只要我给的,就是恩赐。
我不喜欢这种平静安逸的日子,没有一点挑战,无波无澜。
况且消停的这些天,霍祈白似乎放松警惕,快要沉溺进去了,这可不行。
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我需要时不时刺激他,让他患得患失,不然狼太安逸了会变成狗。
我又开始作死了,开始逃跑。
我精心策划了一个绝佳的方案。
既能显示出来我逃跑离开的决心,刺激到霍祈白。
又能「恰好」被霍祈白抓住,继续享受这破天富贵的生活。
妙,实在是妙。
光是想想就已经要兴奋得搓手手了。
在一旁的霍祈年小心开口问道:「年年,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我立马压下来上扬的嘴角:「没什么啊,这小说还挺好看的,给作者点个赞吧。」
我刚说完,霍祈白突然凑过脑袋,看了几眼我的手机。
「你干什么?」
霍祈白认真说道:「记住这个作者笔名,找到她给她一千万,让她天天写文给你看。」
我:「……」
我抽了抽嘴角,也让霍祈白看了这本书。
看他一副高考做题的认真模样,我忍不住逗他。
「你觉不觉得这个小说男主和你很像?极度控制、占有,经常发疯。」
霍祈白点点头:「那这个男主最终幸福地和女主在一起了,意思是我也țű̂⁽会和年年永远在一起对吗?」
我:「……」
重点是这个吗?!

-5-
我开始实施我的计划,我不哭不闹了,每天该吃吃该喝喝,打游戏、炒菜,和霍祈白俨然像一对正常的情侣。
这几天霍祈白对我放松了控制,我可以在他视线内消失几分钟了。
趁着他不注意,我悄咪咪找到被霍祈白囚禁那天背的包包。
里面有我之前随身携带的治焦虑症的药。
我挑了挑眉,从大山逃出来后,我每夜睡不着,总是担心被抓回去,医生给我开了这个药。
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晚上我拿着热牛奶递给霍祈白:「喝不喝?」
一看是我亲手冲的,霍祈白毫不犹豫地一口闷掉。
然后「咣当」一声,直接倒在地上。
「霍祈白,醒醒。」我给了他两巴掌,戏谑道:「你不醒,我就走了哦。」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我咋舌,这药还真是立竿见影啊。
钥匙在保险柜里,密码我试了一次我的生日就开了,真是和小说里的神经病霸总一模一样。
我本来想赶紧溜走的,看着躺在地板上死猪一般的霍祈白叹口气。
看在霍祈白平时对我这么好的份上,还是费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到床上,盖好被子。
然后潇洒离开。
我刚出了大门,忍不住爆声国粹,这别墅是真建在半山腰啊。
深更半夜,人烟稀少,加钱加到满也没有滴滴接单。
这一圈圈的环山公路我得走到啥时候才能下山啊。
估计废了双腿,刚走到山脚,就被霍祈白抓回去了。
那我图啥,体验一把美人鱼走路吗?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返回别墅睡觉,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时候,远光灯忽然照过来。
我赶紧挥手示意,胡乱编了个理由蹭上了车。
对方自我介绍说道:「我叫楚池,你叫什么名字?」
我悄咪咪打量着,看起来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脸白白净净的,穿着休闲,车子一般。
「我叫许佑年,和男朋友吵架,他把我赶了出来。」
我垂着头,低声抽泣了几声。
楚池立马无措起来,递给我纸巾,痛骂霍祈白。
「你男朋友怎么这样?大晚上把女朋友赶出去,这多危险啊,真不是个东西。」
楚池义愤填膺地安慰了我一路,但我也只是让他把我送到最近的公交站。
送走楚池后,我又打了车去了夜市。
被霍祈白大鱼大肉喂多了,格外想念亲爱的垃圾食品。
吃饱喝足之后,我回到我原来的出租房。
还是我当初走时那样,只不过落了一层灰。
我没有朋友,没有认识的人,所以我失踪了这么些天,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睡惯了五百平米的大床,出租房的硬床板我真受不了啊。
此时天已经微亮,他爹的,霍祈白怎么回事啊?还不来抓我。
我心里快要急死了,我是逃跑了,但是并没有想逃跑成功啊。
我不想离开大别墅去流浪啊。
霍祈白怎么还不醒,难道药片放太多了?
还是说我真的聪明绝顶到这种地步,霍祈白玩不过我?
孩子快要急哭的时候,出租房的门猛地被撞开,霍祈白贴脸开大。
见到霍祈白,我松了口气,然后心满意足地晕倒在他怀里。

-6-
再次醒来后,还是熟悉的场景,霍祈白终于抓住我了。
我松了口气,真是差点就和这泼天富贵说再见了。
他就站在床边,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这才发现他额角破了一个洞,全是血,已经凝固。
「你的头怎么回事?」
霍祈白闭了闭眼,不在乎地说:「滚下楼梯磕到了。」
我沉默,看来药是真下猛了。
这种药服用过量会让人失去意识直接昏迷,就算醒来也会头晕无力,走路跌跌撞撞。
我想要起身,却发现手腕被冰冷的手铐铐住了。
我舔了舔唇,从骨缝里渗出来兴奋。
这是什么?强制 play 吗?我喜欢。
我立刻「冷」了脸:「你这什么意思?给我松开。」
霍祈白摸了摸铁链,声音很低。
「这是对年年不乖的惩罚,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惩罚?我喜欢这个奖励。
没想到这次逃跑还有意外收获呢。
这个手铐用软线包好,不会伤到我的手腕。
晚上,霍祈白紧紧抱着我,铁链叮当作响。
直到我昏睡过去。
从起初的哭闹、挣扎,再到最后冷漠,霍祈白始终不给我解开手铐。
我过足戏瘾后,也玩腻了,每天躺在床上,屁股都要生疮了。
于是我开始求着霍祈白,假装屈服,对他说尽各种软话。
「霍祈白,你给我解开吧,我不会逃跑了。
「霍祈白,我真的想通了,你给我解开,咱俩好好过日子。」
霍祈白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突然问:「送你下山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顿了一下才想起来他指的是谁。
「我不认识那个人,我是求着人家顺路捎了我,你可别伤及无辜啊。」
我说完,霍祈白这些天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并且在软磨硬泡下,霍祈白给我解开手铐了,只不过往后对我的看管更加严格了。
几乎对我寸步不离,每天都神经兮兮的。
他被我调教得越来越出色了。
但是还不够,我还不够满足。
要想生活有点味,猫抓老鼠是必备。

-7-
霍祈白从衣帽间给我挑选出今天要穿的衣服。
我拿出剪子剪成碎布。
霍祈白赔着笑说:「年年不喜欢,我再去选一套。」
他拿来一套,我就剪掉一套。
我大声喊:「够了!这些衣服我都看烦了,一点意思也没有,我要穿新衣服!」
他爹的,这衣服是真多啊,我手都剪酸了。
这些衣服都是当季新品,我还没穿过,这只不过是我发疯的理由。
霍祈白手足无措地说:「我让他们再送。」
我拒绝:「我不要这些,我想自己出去逛街。」
霍祈白眼神立刻沉下来:「不行,想都别想。」
「你该不会是又想着怎么离开我了吧?」
我:「……」
真是被你说中了呢。
我踮起脚尖亲亲他的下巴:「没有,我想通了,我不和你闹分手了,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而且正常的情侣都是一起逛街买衣服,你和我一起出去,有你看着我,我跑不掉的。」
手被用力握紧,霍祈白猛地红了眼眶,他狠狠点点头。
唉,真是个傻子,说两句话就心软,还是这么好骗。
霍祈白同意去逛街了。那天他紧紧拉着我的手,一刻也不放松,警惕地环顾周围。
我挠了挠他掌心,让他放松。
凡是我看过的衣服,霍祈白都买了下来,哪怕只是扫过一眼。
我是个深度宅女,出来这么半天我早就腻了,可在霍祈白面前我还是得Ṱŭ̀ₕ立住人设。
「许佑年?」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真是你啊,你毕业后干吗去了?」
我看着面前这个脸庞姣好,身高比我高一个头的女生皱了皱眉。
「我是楚江啊,你该不会混得不怎么样,装作不认识我吧?」
听到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不多。

-8-
我从大山逃出来后开始打工,挣了点钱后上了个技校学护理。
楚江也在那个学校,因为妒忌我的美貌和智商经常怼我。
不过也只是嘴巴毒,没干什么特别的坏事。
毕业之后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我笑着说:「不是,只是你长得有点大众,一时间没认出来。」
「你!」楚江气得脸通红。
看着她还是这么逗,我直接笑出声。
「姐,那奶茶的队老长了,别喝——」
我看着来人,微微挑眉。
男人看到我,眼里闪过惊喜:「好巧啊,又见到你了,你和我姐认识?」
我佯装惊喜:「楚池,我没记错吧,我和你姐是同学,好巧啊。」
楚池脸颊耳朵通红,看向楚江:「姐,这就是我那天送回家的女孩。」
楚江撇撇嘴:「瞧你没出息那样。」
我明显感受到身旁的霍祈白周身气压很低,握着我的手加大力气。
嘴角又要压不住了,我就是故意气霍祈白,要他发疯。
「啊!你弄疼我了!」
我猛地叫出声,快速看了一眼霍祈白又低下头,小心翼翼不敢反抗。
霍祈白皱眉,要看我的手腕。
我猛地抽回,身体轻轻颤抖,惶恐害怕的模样。
「你对她做什么了?!之前你大半夜把她一个女孩子赶出门,现在又掐她!你对女人动粗,你是男人吗?!」
楚池把霍祈白猛地推开,估计现在在他眼里,霍祈白就是家暴残忍之人。
真是送上门的,得来全不费功夫。
霍祈白和楚池已经扭打起来,各种闷哼和拳头肉搏的声音。
楚江立马把我拉在身后,她身形高大,护我跟护小鸡崽子一样。
「许佑年,你找的是什么垃圾男人啊?也就长得帅点。还敢打你?楚池,给我打!替我老同学出口气!」
我唯唯诺诺说道:「不、不是,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听他话不出门的。」
楚江声音更大了:「不让你出门?这连人权都没有。」
可楚池很快落了下风,霍祈白沉着脸起身,丝毫不恋战,直接拉着我就走。
楚江想拦没拦住,冲我大喊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9-
回到家后,霍祈白依旧沉默着,一句话不说。
我拽拽他的衣角:「你生气啦?」
我踮起脚尖吹了吹他嘴角的伤口,他也挨了楚池的拳头。
「疼不疼?」
他看着我,眼神深沉,盯得我头皮发麻。
良久,他才低声说了一句:「年年,你又骗我。」
我虽然心虚,面上还是十足硬气,「崩溃」大喊道。
「哪里骗你了,我今天逃跑了吗?!
「而且就算逃跑又怎样,你把我关在这儿,切断我和外界一切联系,任你欺辱,我不该跑吗?你就是一个神经病!」
霍祈白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这番话,愣了好久,眼眶霎时间红了。
他声音艰涩:「你之前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总想着离开我?」
我平静说道:「可是我更爱自由。」
爱不爱的,这东西太虚了。
但我觉得我不爱他,我只是享受霍祈白满心满眼都是我的样子,享受他的爱,享受他为我付出的一切。
因为这些,我贫瘠的童年从未享受过。
「其实你对我也不是爱,只不过是因为十四岁那年我救了你,咱俩生死患难过,你对我有了滤镜而已。这在网上叫什么,吊桥效应,对,就是吊桥效应。」
我想起那年的事,一时口快全说了出来。
其实那年从大山逃出来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霍祈白。
我原名叫许盼弟,而霍祈白叫张铁柱。
不同的是,我是亲生的,而霍祈白是被拐的。
霍祈白十四岁那年被人贩子拐卖到我们村,他是个富家小少爷,拐他的那户人家没有儿子,花了几千块钱买了他,改名叫张铁柱。
十四岁的霍祈白已经足够聪明和沉稳,我知道他一定会逃出去的。
于是我看准了机会,悄悄接近霍祈白。
他聪明缜密,而我熟悉大山地形。
霍祈白和我密谋了将近一年,最终我们在一个暴雨天气一起逃离了那座大山。
这么算,也是共患难过吧。
在小破旅馆时,我趁着霍祈白睡觉,偷偷走了。
我觉得我俩到此为止就可以了。
与其ţû₋说我救了他,其实是他救了我。
不然我一辈子也离不开那个吸血鬼家庭。
但是没想到霍祈白用网恋这种方式找到了我。
霍祈白声音颤抖:「什么狗屁吊桥效应!我分得清什么是爱!
「我离开你活不了的,年年。」
他脸色惨白,双眼通红,跪下乞求我。

-10-
霍祈白沉默了三天,看向我的眼神常常很复杂。
而我照样吃喝玩乐,那天的事只不过是我表演欲上来了说的几ŧü₎句台词而已,早就抛到一边了。
直到我晚上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霍祈白自言自语说道。
「就那么想离开我吗?到底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心一惊,又马上镇定下来。
嘴里嘟囔着霍祈白的名字,然后一个翻滚滚进霍祈白的怀里。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后,傻眼了。
霍祈白已经打包好我的行李,做好了丰盛的饭菜。
他眼底乌青,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休息好了。
他强撑着笑:「年年,我想通了,对不起,我不该圈禁你,你走吧。」
我:「……」
搞什么鬼?
我只是演着玩的,没想到他来真的。
霍祈白的声音很沙哑,眼里泪光闪烁。
「我给你想要的自由,你说得对,我一个怪物不配喜欢你。
「我给你做了最后一顿饭,你吃了就走吧。」
我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意识到自己是真玩脱了。
我他爹的真该死啊,老天爷喂饭喂到嘴边,都让我作没了。
可眼下我不走好像收不了场了。
我死死盯着他:「你确定?」
霍祈白毫不犹豫点头。
我咬着后槽牙,微笑说道:「那谢谢你高抬贵手。」
我直接拉着箱子潇洒离开。
心里却一直想着霍祈白快挽留我啊,只要挽留我,我立马停下。
直到我走出大门,他也没出声。
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我离开。
好好好,好样的。
呸,狗男人,还说什么爱我,离开我活不了。
爱我根本不舍得我离开。

-11-
我又回到我的出租房了。
一张床一张桌,从天亮到天黑,除了吃就是睡,和之前的生活没什么两样。
本来我还以为霍祈白就是欲擒故纵,用不了一天就马上接我回去了。
但是等了三天了,他并没有出现。
也没有任何电话和短信。
我这才真真切切地明白,被霍祈白捧在手心的富贵日子,被我给作没了。
但我发现霍祈白给我卡里打了一大笔钱,足够我花八辈子。
心里突然没那么可惜了,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心甘情愿任我差遣的小奴隶。
可我为什么失眠了呢。
我觉得是我的药吃光了,于是打算出门买药,顺便进点口粮。
我一手拎着面条一手拎着药,慢腾腾地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喊我。
「许佑年!」
楚江气喘吁吁跑到我面前:「喊了你八百遍了,你耳聋啦?!」
我掀起眼皮,声音疑惑:「有什么事吗?」
楚江环顾了一圈问道:「你……你对象呢?」
我淡淡说道:「我们分手了。」
楚江道:「分手了好啊!他没再纠缠你吧?我和我弟还想着救你呢,没想到你靠自己逃离火海了。」
我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忽然瞥到一个身影,全身僵住。
我握着袋子的手不停地发抖,立刻低下头躲在楚江前面,让她的身体盖住我的身影。
「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急匆匆离开,一路上心跳加快,恐惧袭遍全身。
回到出租屋,我立刻反锁屋门,抓紧收拾东西。这里不能待了,我已经被发现了。
我订了凌晨三点的火车票,去哪儿都无所谓,只要不在这里,只要不被抓回大山。

-12-
夜半时分,我提着东西小心翼翼推开门,正想抓紧跑路时,几个人影蹿上来。
「许盼弟,可让我逮到你了!臭婊子真敢跑啊,真是有能耐了。」
几个人抓住我的手臂,我胡乱踢腿挣扎,大喊救命。
「我不是许盼弟,你们认错人了!你们这样是违法的,小心我告你们!」
我真是无语了,就是为了防止他们蹲点,所以才选择半夜走,结果还是被逮到了。
男人气喘吁吁喊道:「你是我生的,我能认不出来?!还敢告你爹了,赶紧回去嫁给你三叔家的小儿子,彩礼我都收好了。」
我记得什么狗屁三叔家的小儿子,从小就是个脑瘫,比我还大十岁。
此时此刻我无比后悔,干吗作过头离开霍祈白啊,放着好日子不过干什么啊。
我大喊救命,心却凉了半截。闹得那么大,周围住户一个出来的都没有。
忽然,楼道里传来快速的脚步声。我立刻大喊:「有人绑架!救救我!」
看清来人后,我失了声。
是霍祈白。
他像神一样,从天而降。
霍祈白像是疯了一样,对那几个人拳打脚踢。我立刻起身跑到霍祈白身后,迅速报警。
那几个人见打不过赶紧跑了。
霍祈白失去理智,还要追出去继续打,我赶忙抱住他后背,声音哽咽。
「霍祈白,带我回家好不好……」
我发现,还是在霍祈白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我明显感受到霍祈白身体一僵:「好,年年,我们回家。」
回到大别墅后,我拿过医药箱给霍祈白处理伤口,问道:「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在那儿?」
霍祈白愣了一下:「我想你了,想见见你。」
霍祈白双眼布满红血色,下巴胡茬已经好几天没有修理,整个人丢了魂般的憔悴。
我心里得意,就知道这家伙肯定熬不住。
可怜我被赶出家门,睡了五天出租房,还差点被绑架回大山,给傻子当老婆。
现在想起来还一阵后怕,万一霍祈白晚来一会儿或者没来,我就真的又回到那魔窟了。
霍家权贵世家, 没一会儿晚上绑架我的那几个人很快被抓到,再也不会来骚扰我和霍祈白的生活了。
我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收拾好心情,回卧室睡觉。
这几天我可想念死我五百平带按摩的大床了。
可当我看到床头上的那支枪时,脸色瞬变。
霍祈白想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我质问道:「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霍祈白跪在我脚边, 紧紧拉着我的手:「年年,离了你我活不下去的……
「我打算今晚了结自己的, 可我太想你了,我、我还想见你最后一面,我就去找你了。」
我沉默了好久,我知道他控制欲和占有欲很强, 我ṱű̂₃也故意刺激他。
可没想到他已经病态到因为我离开他而自杀。
够刺激, 够病态,我喜欢。
霍祈白的整条命都为我而活, 奉献给我,我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反而有隐秘的兴奋。
见我迟迟不说话, 霍祈白不安地开口。
「我知道我有病,我是个怪物, 你不喜欢,我可以去看医生, 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我像安慰宠物似的, 揉了揉他的脑袋,微笑着说:「下次不准这样了。」
霍祈白虔诚地点头:「你还, 还想离开吗?」
我俯身吻了霍祈白的额头。
「我愿意被你圈禁一辈子。」
番外
三岁的小孙女闹着要我陪她玩游戏。
我给年年盖好被子,小声说道:「嘘,别吵奶奶睡觉,奶奶脾气不好, 小心打你哦。」
我关上门拉着小孙女出去:「爷爷陪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好不好?爷爷最擅长这个了。」
毕竟我陪着许佑年玩了一辈子的猫捉老鼠。
我是猫, 她是老鼠。
我十四岁那年和许佑年一起逃出大山后,被她半路丢下。
我找了她好多年,终于找到她了。
可她总想着离开我, 起初我以为她不爱我,可我发现她是生病了。
她有表演型人格障碍,她严重缺爱和社恐, 需要一遍遍地用逃跑试探我对她的感情。
年年经常说我有病。
也许吧,毕竟真没病也干不出陪她表演一辈子这种事情。
这么说来, 我俩都有病, 一个爱表演, 一个爱陪着表演, 真是登对极了。
有没有病不重要, 只要我能在年年身边,那就够了。
年年三两天就要演上一回, 五六天就要逃跑一次,我全配合演出。
我早就看透她了,她作天作地怎么了?闹腾怎么了?
她喜欢玩猫捉老鼠, 我就乐意宠着,乐意陪她玩。
只要她开心,我可以演一辈子。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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