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禁欲导演闪婚后,他说婚后分房睡,各玩各的。
我爽快答应,在外疯玩还被前任纠缠。
当晚,他潜入我的房间,掐着我的下巴吻:「换气啊,前男友没教?」
「老婆,各玩各的意思是,你玩我,我玩你。」
下巴快被他捏脱臼,我哭着求饶:「轻点……」
「轻了你记不住谁是老公。」
-1-
闪婚后,闺蜜送了套凤尾蝶睡衣助兴。
绕脖吊带,透明红纱,虽然该挡的都挡住了,但是我感觉不太对劲。
衣帽间,我站在落地镜前和闺蜜视频通话。
「柚柚,这个好多绸带好难系,你看我是不是没穿好啊,感觉很漏风。」
「这已经是简单款了,放心吧宝,我比你还担心你不会穿。」
「但是它中间开衩,又露腰又露大腿。」
「开衩好啊,你老公顺着开衩不就……」
我不语,只一味脸红。
沈柚打趣道:「害羞什么啊,你嫁的是白月光学长呀Ṱų₋!你那么有料,穿上这套睡衣肯定分分钟拿下他!」
「你爸妈已经努力和周家联上姻了,是时候该你努力了!」
联姻虽然是我为了爸妈体面离婚做出的妥协,但是知道联姻对象是周淮识我还挺开心的。
想起领完证周淮识叫我晚上等他,我心跳越来越快。
开门声响起时,我只觉得心脏要炸开。
对视的那一瞬间,周淮识喉结轻微滚动,眸色浓得化不开。
不过他迅速移开了目光,背过身去。
「穿上衣服,我们聊聊。」
说的什么话?
我穿了的啊。
他看都看完了,还假惺惺转过身。
什么意思,是要给差评吗?
我有些羞恼,坐在沙发上,用力攥着裙边的丝带。
「我都要睡觉了,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他面色凝重,脱下西装外套盖到我身上。
「婚后分房睡,各玩各的。」
这句话像是巨石坠落,震得我一阵耳鸣。
明明包裹着我的西服是温热的,可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冷了。
我掀起眼眸,压制发酸的眼眶。
-2-
周淮识站在我面前,颀长的影子笼罩在我身上。
「跟你说清楚,我对你没感情,联姻也只是迫于长辈压力,我需要一个妻子,其实谁都可以。」
「对于名义上的妻子,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喜欢我。」
「你应该对我也没有任何情感需求吧。」
我尽量装得漠不关心,语气平静又冷淡:「哦,我对联姻丈夫也只有一个要求,给我钱花,你会给我钱吗?」
「当然。」
「你的物质需求我绝对满足。」
「那我没问题,反正我爱的是你的钱。」
他幽幽地看着我,递给我一张黑卡:「不限额的,你随意使用。」
我接过:「谢谢,既然你说各玩各的,我当然却之不恭,不过在长辈面前能配合演戏吧?我挺要脸的。」
「在外面我会扮演好合格的丈夫,不会让你面子上挂不住,你放心。」
我起身,把外套脱了,随意丢在沙发上。
「我在家就喜欢穿少点,你可以选择闭眼,或者不回家。」
「理解,我们结婚本来就是各取所需,你可以做任何事,也不用改变任何习惯,我不会干涉你,你很自由。」
-3-
会所里灯光交替,一群穿皮外套戴猫眼墨镜的男模齐刷刷登场,围绕着中央卡座脱衣跳舞,露出精壮的腹肌。
领头的金发锡纸烫嘴里叼着棒棒糖的纸棒,隔着十厘米的距离递到我嘴边。
「这样不好。」
沈柚凑到我耳边:「不好什么不好啊!他说各玩各的!」
「亏我还那么体贴,特意等到下午才敢发信息!生怕打扰到你们,结果那男人眼瞎!」
「他当导演是不是见多了全身上下微微没 do 的女明星,眼睛都变刁了。昨晚那种情况居然不扑倒你。」
「就该让他头上顶着青青草原!气死他!」
对面的男模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看我。
我纠结要不要张嘴。
余光不经意瞥见面无表情穿过人群的周淮识。
他怎么来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我,但像是赌气,我张开嘴,含过了 188 男模喂的糖。
沈柚低头看了眼手机:「包厢人齐了,那个你前男友也在,我们还进去玩吗?」
「去啊。」
我和时廷是三个月前分的手,也是在会所包间,我撞见他让别的女人坐在他背上做俯卧撑。
我觉得硌硬,就提了分手,他爽快答应,说他也玩腻了。
-4-
推开门,我一眼就看见坐在皮质沙发中间的周淮识。
包间里的人都在玩闹着,手里端着高脚杯碰杯,虽然没有外面炸耳的重金属音乐,但也嘈杂。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给谁回信息,嘴角勾着笑,但依旧气势迫人。
我视线落在他身上,没关注到时廷是从哪里蹿出来的。
他拽着我的手臂,把我甩到最角落的沙发旁。
我没站稳,踉跄两步跌坐在沙发上。
他抓着我的手腕,掌心力道很重,我被扯得手腕酸痛。
「你刚刚跟哪个男模嘴对嘴了?」
「分手才几个月啊?你怎么这么堕落?」
「你来包间是不是还要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玩?」
我揉着手腕:「关你什么事?滚开。」
时廷沉着脸,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还在生气?你别闹了,我又不是真不喜欢你了,我们复合吧。」
接着低头贴在我耳畔:「其实分手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想你。」
「我结婚了。」
我和周淮识是隐婚,圈里的好友除了柚柚还没其他人知道。
所以时廷以为我是在赌气。
「骗我?都来夜店了还找这个借口气我,你觉得我会信?」
「我都说了我愿意复合,我们和好不就行了,非得耍脾气?」
我不想和他多说,用力掰开他的手。
「我们就好聚好散不行吗?」
才迈开腿走了两步,时廷猛地上前抱住我:「挽挽,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我那天真的喝醉了,说玩腻了都是胡话。」
我用力推搡,他抱得越来越紧。
我气急,在他脖子上乱挠。
他身上的气息瞬间冷了几个度,松开我:「来,随便你怎么发泄,是我的错,我认,你发泄完我们和好,行吗?我还爱你啊步挽,我不想失去你。」
我翻了个白眼,用力踹了他一脚:「分手了还爱来爱去,你有病啊?」
「是!我有病。」
一旁安静地坐着的周淮识完全像个看戏的旁观者。
他拿起酒杯,眼眸缓缓挪到时廷身上。
最后定在他脖子上很明显的抓痕上。
他微眯着眼看向我,眼眸深处晦暗不明。
他眼神里的凌厉凶劲一直持续到时廷气势汹汹拉开门提前走了。
-5-
他走他的,并没有扫大家的兴。
有人提议玩个小游戏,招来夜场公关把各类名酒摆上桌。
周淮识看起来兴致不高,但还是开口问了一句:「想怎么喝?」
「就最近很火的对象与异性的关系你能忍受到几级,桌上刚好两个骰子,投到的点数相加就是忍受的级数。」
「忍受不了的要说实话啊,然后罚喝酒或者玩个指定游戏。」
「行,女生喝度数低的。」
周淮识瞥了我一眼,接着调了几杯度数低的果酒放一边。
沈柚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第一个拿起骰子抛了起来。
两个骰子加起来九点。
「频繁聊天发消息。」
沈柚拿起一杯果酒一饮而尽:「最烦男的聊骚,忍受不了一点。」
接下来的人都投出小点数,对应的是偶尔关心,约着打游戏这些,基本都能接受。
周淮识投的点数最低。
「有联系方式,这个很正常吧,没什么不能……」
他还没说完,周淮识就猛灌了两杯纯度高的洋酒。
看起来Ṫù⁶是非常不能忍受的。
「不会吧,这才第二级。」
「周哥你这占有欲太强了吧,以后女朋友都得拴裤腰上哈哈哈。」
「联系方式都不能有,身边只能有自己这一个异性吗,周导你这样谁敢给你当老婆。」
周淮识视线扫过,几个打趣的立马噤声。
轮到我时,我手气极背地投到了最大的点数。
「十二级啊,孩子不是自己的,这谁能忍啊。」
「按照忍受程度来说,挽挽这个要是喝酒得三杯往上吧?我建议就玩个小游戏得了。」
虽然是度数低的果酒,但是我碰点酒精就会发晕。
更何况还是几杯灌肚。
我毫不犹豫把手伸进纸箱子里掏他们写的惩罚游戏。
-6-
「解开现场男士的皮带。」
我念出来,在场的人都在起哄。
「时廷没在啊,要不要把他叫回来?」
「这场合时廷在肯定就是第一选择啊,毕竟熟悉。」
「这小子亏大发了,说不准还是个和好的小契机呢。」
沈柚看我有些不自在,瞪了瞪乱起哄的人。
「都前任了能不能别瞎起哄啊,你们几个重口味,平常吃饭放多了盐吗?闲的!」
「就一个游戏别太较真,我替挽挽把酒喝了,五杯还是八杯,你们说了算。」
都说了是游戏,我玩得起。
我拍了拍沈柚的手背:「没事柚柚。」
说完我走到了周淮识面前。
虽然不确定他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
「挽挽,周导可不像是能玩得起这个游戏的。」
「选他的话你还真不如喝半瓶酒接受游戏惩罚。」
「周哥可是我们这群人里面最纯情的了啊,不跟女人玩的哈。」
周淮识轻笑了一声,在众人的注视下牵着我的手,摸向他的腰腹。
另一只手揽在我的腰上,我被他带着往他身上扑,他的唇瓣擦过我的耳朵:「甜吗?」
我有些蒙:「什么。」
手指触碰上腰带卡扣,他放开我的手,让我自己按下去。
「吃个糖需要喂?」
我心虚地抖了一下,恰好动到了卡扣。
「手指这不是能用吗?」
他眼眸像是深潭,波澜不惊。
嘴角微笑的弧度,让我觉得他现在说的话带着嘲讽意味。
「甜啊,我从小就没吃过棒棒糖。」
扣在我腰上的胳膊加重力度,迫使我和他贴近:「没吃过?我身上有啊,你要不要找找看?」
我一手抽动盘踞在他腰上的皮带,一手挡在他耳旁,特别小声道:「算了吧,刚刚那个花了 888 的就可甜了呢,用的你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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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结束,我借口去洗手间平复快到离谱的心跳。
出来时低着头,撞上了硬邦邦的肌肉。
「你在外面就这样随随便便往别人怀里钻?」
周淮识话音落下,视线就直直落在我右侧脖子上。
一抹新鲜的红痕。
沈柚喝了酒喜欢靠在我肩膀上,我脖子蹭到了一点她的口红印子。
照镜子时看见了就顺手擦了擦。
他可能是误会成吻痕了,嗓音很冷:「外面有人了,用不用我再开张副卡?」
「给谁?」
「你前男友或者其他人,随你喜欢。」
「那个……时廷只是我前男友,今天你看到的情况就是我跟他说我结婚了,但他没信还求复合,我一时情急就动手抓了他,你别误会。」
「你不用解释,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
「你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抓他,和谁有过往情史我都不感兴趣。」
「就像你脖子上的红痕,我不会去问怎么弄的。」
「我既然说了不干涉你,就自然不会问出这些蠢问题。」
「我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你有几个前任,我一点也不关心,步挽,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商业联姻,各取所需罢了。」
「还有,你不是我喜欢的款,我们只要相敬如宾,做好人前功夫就够了,我不会让你不自在。」
「毕竟,我们是隐婚,除了家里长辈和各自的熟人,没人能猜到我们的关系,所以你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不会影响我,我也不关心。」
他语气太平淡了,好像置身事外。
既然他说他不感兴趣也不想听,那我就偏要说气话:「好的,那我就不推开他了,毕竟我和他谈了挺久的,感情也不是在短时间内就能割舍的,虽然他惹我生气了,但他也道歉了,总的来说我其实还是挺放不下他的。」
周淮识微眯着眼睛,好脾气道:「那卡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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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识新戏开机,要在剧组待一个月。
家里除了做饭的阿姨和老宅的佣人偶尔过来,就没什么人气了。
简直冷清得不成样子。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男人是这样的。
反正在家里也见不到周淮识,我干脆搬去了工作室住,还能把之前来灵感画了一点雏形的作品完成。
接连画了一周油画,我妈做了些糕点送来时,家里没人。
她发现了端倪,直奔工作室找我。
「挽挽,你和淮识才领证几天啊?怎么就分开了?」
我妈语气明显透着担忧。
我拿了块曲奇放嘴里,转移话题:「甜度刚好。」
「你跟妈说实话,真的是因为喜欢他才愿意联姻的吗?」
我ƭṻ⁵爸妈感情早就破裂了,但我爸怕离婚影响公司股价就一直耗着。
直到我答应了和周家的联姻,他才肯和我妈办离婚。
我妈怕我是为了她才妥协的,愧疚得眼眶含泪。
我抱了抱她:「婚姻又不是儿戏,我当然是喜欢他了,淮识在剧组呢,他说明天就回来陪我。我本来都打算今晚去探班的。」
「那既然明天女婿回来,你带他上家里吃饭吧,庆祝我和你爸离婚。」
「没问题。」
我算是明白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话都已经说出口,又怕周淮识不配合,我只好硬着头皮去剧组找他。
当面邀请他吃顿饭应该会比较容易谈妥。
周淮识接的项目都是大投资,剧组场地很大,我问了好几个工作人员才找到他在哪个摄影棚里拍摄。
刚走进去就听见低低的啜泣声。
角落折叠椅上坐着两个女生。
哭的那个看妆造应该是演的戏份多的角色。
「你知道被喜欢的人骂有多难受吗,还是当众被骂垃圾,周淮识那么帅,怎么嘴那么毒啊。」
旁边的人安慰她:「谁不知道周淮识是圈内最帅但脾气最差的导演啊?他骂你垃圾不是正常的吗?再说了,周导肯定是觉得你是可塑性很强的演员才会对你严格要求,骂你说明满意你啊。」
好奇心本应该驱使我听完八卦,但是反应过来她表达的意思是喜欢周淮识。
我顿时进入一级戒备,加快了找周淮识的步伐。
-9-
三分钟后,看到周淮识坐在摄影机前,旁边围着几个女演员。
我觉得心里酸涩,醋味上涌。
我站在原地给他发信息:【过来一下。】
他几乎是侧了一下头就发现了我。
被他带进导演休息室里,我有些紧张地开口:「你午饭吃过了吗?还没吃的话Ṱŭₛ,我请你吧。」
他目光钳着我:「我说过了,不必在我身上投入任何精力,我不会反馈你。」
「没有投入啊,是这样的,我请你上我家吃散伙饭。」
我话音落下,他沉默了半分钟。
掀起眼帘时,眼底多了几抹红血丝:「你考虑好了?还是决定离婚?」
我被他问蒙了。
我什么时候考虑离婚了?
「你在说什么?」
「不是我们刚从民政局领完证你就迫不及待联系律师咨询离婚事宜了吗?离婚协议书也打印好了。如果不是去找你送婚戒,亲眼看见那份拟好了的离婚协议书,我可能还不会意识到你原来对我们这段婚姻这么抗拒。」
「其实你要是真那么讨厌我,可以不用同意联姻的,领证才几天就又离婚,不是挺折腾吗?」
「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明明我一开始就很清楚地告诉你了,我不会干涉你,你可以找男朋友,另外找你喜欢的人也可以的,我完全接受,也给你们提供任意刷的银行卡,只要你高兴就好,我搬来剧组住其实就是在给你们腾空间,我已经在尽量不碍你的眼,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就算这样,你还是跟我过不下去,要离婚是吗?」
我被他的一顿输出弄得晕乎乎的。
「你可能误会了,离婚的不是我们,是我爸妈。」
他眼眶很红,眼泪还在打转,声音有些哑:「真的吗?那太好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确定我们不离婚吧?」
周淮识年少成名,十九岁上台领最佳新人导演奖杯时都一脸风轻云淡。
现在忍着不哭出来的样子真的第一次见。
「我和你领完证又去弄离婚协议书?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玩弄你还是为了分割你财产不择手段?」
「周淮识你想多了,我不会和你离婚。那天我是陪我妈去见的律师,你说的离婚协议书是我爸妈的。」
他脸上的委屈全散了,哽咽着道歉。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10-
那天吃完饭,我妈放下一切出国了。
可能是我和周淮识演得太幸福。
她对我放心了。
所以,我妈在她四十六岁这年,终于离了婚,去主持自己的人生。
而我投身工作,策划了自己的画展。
展览结束,我在庆功宴上看到穿着黑衬衫被簇拥起来的周淮识,愣了几秒,低着头规规矩矩坐到他旁边的位置。
周淮识不动声色地喝着杯中的酒。
一丝视线都没分给我。
饭局因为他这位大名人的到来持续更久,我保持一个姿势坐久了,腰酸得不行。
我微皱了一下眉,偷偷换了一个坐姿。
周淮识跟人谈着最近投资的画展项目,左手却不知不觉握上我的侧腰,力道不重地揉捏。
包间里有策展的合作方,我不自在地瞥了一圈,视线停留在时廷身上时,周淮识盯着我的侧脸喊:「别看。」
说完像是要惩罚我,故意捻住我腰上的软肉:「别看他了。」
我抿紧唇,拿起筷子咬了一口生鱼片,脸上又红又烫。
时廷端着酒杯走近:「挽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话音落下,饭局上的人视线全都移到我身上。
腰上被温热的掌心包裹,我怕被看见,急得眼眶泛红,拽紧了他的衬衫一角。
我以为他不会想暴露和我的关系。
但在我意料之外,他直接在众人面前,一把拉过我的椅子:「腰还酸吗?」
这话问得太惹人遐想。
我端起水杯,掩饰尴尬:「不……不酸了。」
「不是坐了很久?」
刚喝进嘴里的温水顿时呛住喉咙,我猛地咳嗽起来。
周淮识伸手一捞,把我搂进怀里,一手撤走我手里的水杯,一手轻缓地拍着我的后背。
「周导,挽挽虽然单身,但是你这样过分了。」
周淮识勾着唇笑了笑,手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左手指尖慢慢在我背脊上划过。
「老婆,我过分了吗?」
-11-
周淮识这一声老婆,相当于官宣。
当天晚上圈里好友都知道我们结婚了。
沈柚高高兴兴送来祝福:【好好好,原来你俩走的是先婚后爱路线,禁欲导演爱上清冷画家,这个偶像剧我爱看!哈哈哈不多说了,祝怀孕。】
不过……
第二天一早,沈柚气呼呼打了个电话来,把梦到被周淮识早安吻的我吵醒了。
「敢情昨天对你暧昧至极,甚至在你前男友面前冒出占有欲,喊你老婆,是为了实名制绿你!」
「周淮识有能耐!和女明星搞酒店幽会这一出!我就不信他们是真的盖着棉被纯讨论剧本。」
沈柚越说越上火:「渣男!退订!」
我刚睡醒,人都是傻的。
反应了十几秒,才登上账号看热搜。
#周淮识夜光剧本#
#周淮识私会女明星#
出了这样的事,他没有找我解释。
整整一天,连发一条消息给我的时间都没有。
其实哪里是太忙没时间,只是不想发,没什么好发的,反正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或者我是不是可以默认为他确实干了这件事。
毕竟各玩各的,他早就这么说了。
我觉得心很累。
干脆把手机关机,去酒吧试图让酒精麻痹大脑。
但酒精还没上头,倒是前男友上头了,跑来找我撒气。
「步挽,我早知道你那老公不是什么好东西。」
「暗地里搞我,我公司都亏了几千万。」
「阴险狡诈。」
「现在还在剧组里搞这么一出。」
「渣男行径。」
「你没必要跟我告状,他不会在意我对他的看法。」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周淮识不喜欢我。」
「你老公不爱你?」
「那他暗戳戳搞得我不得安生?我看他就是爱你也爱她,就像一条狗,谁牵跟谁走。」
我懒得理他,一个劲灌酒。
没一会儿,耳边的声音中断。
-12-
大脑稍微清醒一点时,我能感知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耳边是细碎的哽咽声。
「抓我,老婆你挠我啊,好不好?」
「老婆,我好难过,那天你挠他的时候我好难过,你和他待在一起我也好难过。老婆为什么和他一起喝酒?你还喜欢他吗?为什么啊老婆?他明明很一般,你为什么放不下他?老婆,你和他已经分手了,你向前看好不好?我们结婚了,能不能看我一眼。」
「老婆你看看我,你爱我好不好?」
刷牙时,耳边不停回荡昨晚那些情真意切的话语。
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周淮识真的喜欢我吗?
我分不清了。
洗脸巾盖在脸上胡思乱想时,浴室的门轻轻关上。
周淮识慢条斯理地松开领结,摘下腕表,红底皮鞋踩在地砖上声声清脆。
想起昨晚时廷的那番话,我脱口问出:「周淮识,你是不是找过时廷麻烦?」
他侵略性很强地走到我身边:「嗯,看他不顺眼。」
我被他单手搂着腰提了起来,他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把浴巾扯下垫在梳洗台上,把我放坐下。
他躬身,唇瓣蹭着我的耳朵:「怎么,担心你前男友?不过让他损失了一点资金,不至于让他活不起。」
「他跟你卖惨了?啧,你喜欢的人很一般。」
还是这种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语气。
我气急,口无遮拦:「对啊,时廷很一般,但是我和他是彼此的初恋……我第一次接吻就是他……」
嘴唇被猛地堵住,火热的舌尖在我嘴里打圈。
我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捶打在他的后肩。
周淮识像是故意让我体验窒息的感觉。
他吻得越来越深,大掌在我的腰臀游走。
-13-
我憋出的两滴眼泪流到嘴边,他才松开我。
我剧烈呼吸,下巴快被他弄脱臼:「你就不能轻点……」
「轻了你记不住谁是老公。」
他挑起我的下巴,轻轻嘬吻。
「不会伸舌头?前男友没教?」
他摸着我的后脑勺,唇角扬起:「没事,我告诉你啊。」
「老婆,刚刚那种情况,你可以咬我。」
他在暗爽什么?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很深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他虽然没教我怎么接吻,但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很专一,对我也很照顾,不像你和不同的女明星夜夜笙歌。」
「我哪天晚上不是想你想得夜不能寐?哪来的夜夜笙歌?在梦里和你吗?」
我被他的话噎住,脸上升温不少。
「那你前天晚上和年轻漂亮的大美女……」
他直起身,双手撑在两侧把我护在怀里。
「年轻漂亮?我妈听见会很开心。」
「那天是我妈找我,国外分公司出了点事,八个小时的飞机,我处理完才看见无良狗仔拍的那些所谓夜会女明星的图。」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下?你没想过我看到那些新闻会有多伤心吗?」
「照片不是有拍到我妈的侧脸吗?」
「我以为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还是我的错,我考虑欠缺,对不起,惹你伤心了老婆。」
「老婆所以你昨天喝酒是因为我。」
被他说中了,我咬着唇:「你别喊我老婆,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各玩各的。」
「老婆各玩各的意思是,你玩我,我玩你。」
「你之前可不是这个意思!」
「老婆,我太害怕失去你了,说不喜欢你是假的,要你找别人也是假话,我说的全部话其实全是反话,只有我爱你是真的。」
「我只是不想你困扰才那样虚伪地说不在意,其实我很在意,很妒忌。我针对你那个前男友,是我小人之心。我怕他会抢走你,老婆,我一点都没有安全感,我不想和你离婚,又不想你讨厌我,所以我伪装成大度又包容的样子。可是太难了,你和他说话我就快要疯了。」
我鼻子发酸,多年的喜欢终于有了结果。
「周淮识,你的嘴太坏了。」
「还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周淮识,你别再这样了,我不喜欢你装模作样,对我漠不关心。」
「因为你这样会把我推开的。」
「因为你这样,我喜欢你会很难过。」
周淮识抱着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错了,老婆我以后只对你说真话。」
滚烫的眼泪大滴大滴落在我的脖颈处。
他抱得太紧了,我动了动身子,脚在他的腿上乱踢:「我要下来。」
他闷哼了一声:「老婆你挠我好不好?我想你弄疼我。」
「不要,你抱我下来,我得去工作室了。」
「可是老婆……我……」
「你出去!」
说完我又觉得不对,应该是他更需要用洗手间才对。
「还是……我……我走吧。」
我推开他,跳下来。
刚准备跑走就被他拉住了手腕。
他耳垂很红,眼眸深处有水雾。
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想画下来变成我的私人藏品。
我抿着唇,考虑了一小会儿。
最后还是闭着眼叫他快一点。
-14-
在工作室画画时,我心不在焉。
画着画着就捂着脸,脑海里一直重复播放早上的画面。
沈柚提着礼品盒找我,看我一脸不值钱的样ťũ̂ₕ,推了推我的肩膀:「工作时都能笑得出来,酒精中毒了?」
我抿唇,有些难为情。
沈柚把礼盒塞我手里:「我感觉我这礼物挑错了啊,我再助攻一下,到时候都不是被爱情滋润了,是被浇死了。」
我还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准备拆开时,她拉住我的手:「回家拆,今晚就能用。」
说完开始给我回顾我断片的事情:「你老公昨天是不是装不下去了,没想到导演是他副业,这哥们主业是演员。」
「什么?」
「很难长话短说,不过我录了像。」
「你不知道你喝醉了有多好玩。」
「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我本来是录着取笑你的,没想到记录了精彩瞬间。」
视频前面还是沈柚调戏我,诱哄我喊她姐姐大美女什么的。
我满脸酡红,见什么都亲。
差点就要撞到时廷身上去了。
沈柚在旁边拉着,说我真是饿了。
大概是一分钟后,画面断了,声音也突然停止。
噼噼啪啪的嘈杂声中,时廷语气带着挑衅:「如果你老婆醉酒的时候怀了孕,是不是会导致基因突变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啊?开个玩笑,不过你老婆真的需要吃药。」
「看来五千万不够给你买个教训。」
「你不必说这些话来刺激我,激怒我。」
「我了解步挽,她既然和你分开了就不会给你机会,所以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会信。」
「况且,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跟我老婆的孩子姓又怎样?」
「你最好祈祷你没动过她,不然不是你的公司破产就能过去的。」
接着又是一阵杂乱的声音。
估计是在打架。
「你们别打啊!我不想进警局做口供啊!别搞。」
「你们再打下去一会儿谁送挽挽回家啊!」
沈柚说了很多,还是有拳头落下的声音。
最后这场斗殴是被我的哭声中断的。
我也不记得当时为什么哭了,醉醺醺的,也不知道ťù₊有人在打架,估计就是想到什么难过的事情就哭鼻子了。
周淮识拍着我的后背安抚:「老婆没事了,不哭,老公在呢。」
看到全程的沈柚来了一句:「周导演得挺真,江南第一深情这不就是。」
「你不会以为没人知道你绯闻满天飞吧,挽挽今天醉成这样,你没有责任吗?」
「沈小姐,你口中的绯闻其实只不过是我和我母亲的合照被误解,我没有其他人,一直都只有挽挽。等她酒醒了,我把她想知道的全部告诉她,我很想和她好。」
然后录音结束了。
「周淮识打架了?可我没发现他身上有伤口啊。」
沈柚一脸姨母笑:「这就不用给我说了姐们!」
她笑完接着说:「其实准确来说是你老公打你前男友,碾压式那种,直接把人按在地上,我怕他把人打死了,才说不想进警局,主要是提醒你老公手下留情。」
「不过说来也是时廷嘴贱,非得造个谣,挨打不是他该的。」
「就是就是,我得出发了。」
「你干嘛去?」
「关心一下我老公。」
-15-
剧组换了场地,我到的时候天快黑了。
周淮识坐在监视器前面,在拍配角的戏份。
怕打扰到他,我特意找了一个角落坐着。
旁边是几个妆造朴素的群演。
「这女的是不是上回找周导那个?」
「不会又是什么追求者吧?周导桃花朵朵开啊。」
「我倒觉得是她把周导拒绝了,我上次亲眼看见周导肿着眼睛出来。」
她们的窃窃私语被上回挨了周淮识骂的女演员听见了。
她上下打量我:「我不管你和导演什么关系,你这样很影响我们的片场秩序,没看见外面标牌上写的无关人员请不要随意进出剧组么。」
「你是演员吗?哪个十八线?懂不懂规矩啊!周导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二线的女演员,周淮识连我都不多看一眼,你觉得你在他面前不停晃悠,他就能看上你?收起不该有的心思,被骂你就老实了。」
周淮识那边收工,转眼看见角落里的人在吵,我恰好被站着耀武扬威的女演员挡住。
「再吵都给我滚蛋!」
这一声下来,不怒自威,片场顿时寂静无声。
我悄悄探了个头出来。
他在外面都这么凶的啊。
视线对上的一瞬,周淮识翘着嘴角笑,声音也夹起来了:「老婆,你来探班,我好开心。」
女演员石化在原地,周淮识走过来牵我的手,我抱怨了一句:「她刚刚好像是对我耍大牌。」
周淮识嗓音很冷,眼神很凶地扫过一旁的女演员:「你的心思不在演戏上,可以滚出我的剧组了。」
说完喊了声:「大家可以收工了,我陪老婆去了。」
-16-
剧组旁边的复式酒店被包了下来。
周淮识住在顶层套房。
被他牵着进电梯时,我看着他泛红的指关节:「其实你在意我,我还挺高兴的。」
「但是你打他的时候手疼不疼啊?」
他牵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处吻了吻:「不疼的,老婆,但我保证不打架了。」
门刚关上,周淮识就把我挎在他的身上,抱着我吻,轻轻地舔吻,很温柔。
我轻揽他的脖子,重量全靠他托着,周淮识腰力是真好,抱得很稳。
走进房间被丢到床上后,周淮识的吻明显变了味道。
我意识到这个变化时,外衣已经被他褪去。
很快,线条交错,设计感十足的内搭坏在他的手上。
周淮识停下来,看我有没有生气。
想到沈柚送的礼盒是衣服的品牌,这件被扯坏我也还有换洗的。
我心情很好地摸了摸他的头:「记得赔我。」
周淮识效率很高,立马就拿出手机给我转钱。
看他按了很多个零,我赶紧制止他:「不用那么多。」
某蓝色支付软件震动了好几声。
他抛开手机,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慢悠悠剥开糖纸。
「怎么还有糖呢?」
「用来哄剧组里的小朋友。」
「不过现在它有别的用处。」
他把糖果喂到我嘴里。
我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松弛感很强地问:「那还接吻吗?」
我刚问完他就歪头吻了下来,口腔里的软糖被他勾走。
「我记得你说很甜的那个是 888。」
原来他是算这笔账来了。
「老婆,单位是万的话可以再喂你吃几颗吗?」
看他又在剥糖壳,我赶紧逃窜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我才发现,沈柚送的礼物的确是衣服,一整套的。
但是它是动物主题的啊!
还有尾巴和耳朵。
我穿上才看见尾巴处开了口子,添上去太情趣,不添的话更不对。
周淮识敲了敲浴室的门:「老婆,你在躲我吗?」
「不是,我洗好了。」
我戴上兔子耳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其实还是挺可爱的。
至于这个兔尾巴……
我安装上去,立马就红了脸。
「老婆,给你买了换洗衣物,开门自取。」
我以为他的自取,意思是给我挂在门把手上了。
于是毫无负担地开了门。
周淮识站在门口,看见我这个装扮时,通红着脸把我捞出来了。
隔着薄布料相贴,我感受到他的心脏剧烈跳动。
他握住了我身后毛茸茸的小圆球,嗓音很低很哑:「别换了,就穿这个吧。」
「老婆,之前那套还在吗?」
「能不能再穿给我看一次?」
「你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有多晚睡……」
「不过……今天会更晚。」
-17-
婚后快小半年,我发现了周淮识的秘密。
他的电脑连接了家里的投影仪,我捣鼓着想看周淮识参加的电影盛典。
弄好投影,我无意间瞥见了他电脑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的命名很吸引我——
暗恋是对焦的镜头。
我点开来,看到了很多单独的视频。
每个视频上面都注明了时间。
后面紧跟着一句简短的文字。
就类似于纪录片那种。
我点开之前,还不知道我会哭到不能自已。
2014 年 2 月
「今年的冬天好冷,好像可以冻结一切。」
「但她的出现,解冻了一切。」
视频里是我穿着厚衣服,蹲在草坪旁边哄着一只小猫,就算鼻子冻得通红,也要把围巾给小猫围上。
2016 年 6 月
「高考完的夏天可真长,不然我怎么想她这么久。」
动态的视频里,我坐在周家后院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手绘本,低着头安安静静画画。
2018 年 9 月
「在学校里ţŭ₆碰见了她,她是我的小学妹,如果幸运的话,我会经常见到她。」
镜头里,我穿着白色小短裙,手里捧着从借阅室里拿来看的书。
2018 年 10 月
「和她一起看了日出,在她身后。」
视频里的我穿着冲锋衣,对着好朋友的镜头比耶,背后的朝阳升起,晨曦微光。
2018 年 12 月
「初雪和她,她很开心,我也是。」
他的镜头里,我和沈柚手挽着手,学企鹅走路。
2019 年 1 月
「跨年夜和她一起放飞气球,我在气球上写着,步挽得偿所愿,想知道她的气球上写着什么。」
视频里是漫天飞舞的气球,浪漫而热烈。
2019 年 2 月
「情人节好多人给她送花,我偷偷放在她的座位上,后来我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它。」
视频里是一大束玫瑰花,贺卡上写着你是盎然的春天,落款姓名周淮识。
2019 年 6 月
「夏至,两个月不见她,难熬。」
2019 年 9 月
「她赏月,我赏她。」
2020 年 2 月
「被隔离了,祈愿她健康。」
视频里是一个温度达到快 39 度的温度计。
2021 年 4 月
「今天是愚人节,她有男朋友了,这一点也不好笑。」
2022 年 6 月
「学妹毕业了,学士服很漂亮,她更是。」
镜头里的我戴着学士帽,捧着鲜花笑。
2024 年 4 月
「分手了,我有机会上位。」
2024 年 6 月
「送了步叔叔几块好地皮,他很开心,谈到让步挽联姻。」
2024 年 7 月
「我和挽挽结婚了。」
「在我准备和她过一辈子的这天,她去见律师,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
「她不爱我,她不可能爱我。」
「我早知道的。」
「只是心存幻想,不肯死心。」
2024 年 7 月
「挽挽吃棒棒糖好像小兔子,好乖啊,我也想喂她。」
「挽挽还喜欢她的前男友,想哭。」
2024 年 9 月
「自己吓自己。」
「挽挽爱我, 呜呜呜亲到老婆了, 好乖好软好甜。」
「亲得太用力了, 根本忍不住了, 老婆接吻都不会换气, 红着脸挠我, 啊啊啊好爽。」
2024 年 10 月
「老婆摸我, 老婆凶我, 老婆气我,都是因为老婆爱我。」
「太开心了, 老婆可爱,爱老婆。」
看到这里,我的泪水早已弄湿了脸颊。
忽然想起那天会所包间,他低着头打字。
嘴角那抹温柔又沉沦的笑。
我以为他在跟人聊天。
但也许不是在回复信息, 而是在记录。
记录和我有关的一切。
我抹干眼泪,抬眼看向投影画面里参加颁奖典礼,坐在第一排的席位上, 不顾镜头捕抓,一脸春心荡漾地触摸婚戒的周淮识。
典礼过半,大屏幕上亮起年度导演荣誉获得者。
接着是一段长达一分钟的介绍视频。
「他年少成名,处女作提名多个奖项, 家喻户晓, 声名鹊起,二十三岁拿下导演界最高奖项, 被称为天才导演,他不卑不亢,谦逊苦干, 而今二十ƭű̂ₒ六岁累计导演票房三百亿, 他就是……」
主持人高喊「周淮识」,笑着提问他拿到这份荣誉是何心情, 有什么想说的话。
他不紧不慢起身,从容不迫地站在讲台上发言致辞。
他说:「感恩所有的喜欢和支持。」
「组委会对我作品的认可, 观众朋友们的喜欢, 都是我的荣誉。」
「比起奖杯的荣耀。」
他转动无名指上的婚戒:「我更骄傲我的妻子,她是位有才情的艺术家,我用了十年的时间站到她身边。」
「也许台前幕后,作品与奖杯是我为自己争取到的荣誉。」
「但是走下颁奖台, 我只是我妻子的丈夫。」
「成为她的丈夫是我的荣耀。」
「是我无比荣誉的身份和地位。」
典礼结束,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爱我。
隔着电话, 我依然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温柔缱绻:「爱是本能, 爱你是我的无意志沉沦。」
他的话文绉绉的。
但他这天晚上风尘仆仆赶回家, 热泪盈眶地亲吻我的额头。
我猜他看到了我送给他的礼物。
客厅里放着一个裱好了的画框,画面是他架着摄像机,一脸专注。
那天他给学校拍摄宣传片。
而我在画他。
画的右下角写着:2019 年 2 月 14 日,暗恋的学长。
那天我的画桌上多了很多束玫瑰, 可我已经有了暗恋的人,所以我一束也没有带走。
因为从未奢想过暗恋的他会注意到我,甚至爱上我。
所以我本能地拒绝了所有示爱。
那些我没仔细看的花为什么会那么可惜地进了垃圾桶。
我并不知情。
但如果那天我仔细看了每一张贺卡,也许那束玫瑰会被我精心呵护。
而我不会错过他。
他也不用等我这么久。
我很遗憾。
所以我在他的电脑旁边放了一大束玫瑰。
是我从老宅后院里精心挑选的玫瑰花。
贺卡上写着:一辈子爱我的暗恋狂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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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发现周淮识的电脑文件夹里最新更新的一条视频是我的睡颜和玫瑰, 以及那幅他的画像。
他这么记录着:
2025 年 2 月
「老婆喜欢我那么久我都没发现,惩罚自己当老婆的小狗。」
「爱妻者风生水起。」
「得奖是因为我爱老婆。」
「我一辈子爱老婆。」
周淮识怎么那么喜欢我啊。
大概是因为我是盎然的春天,而他刚好是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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