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高考 698 分後，遊戲網戀對象和我分手了。
「這成績，還工科，怕不是個坦克。」
他嗤笑著和室友調侃我醜，忘了關語音。
然後隊友舉槍把他突突了。
「渣到我直系學妹頭上，算你倒楣。」
開學面基，我看著眼前 187 的大帥比，陷入沉默。
不是哥們兒，你頂著這張臉說別人渣男，你多冒昧啊？
1
高考成績出來之後，我打遊戲玩了個通宵。
老爸老媽忙著去和親戚朋友宣傳慶祝，沒管我。
以至於到了早上，我接到周秦電話的時候，嗓子都是啞的。
他開門見山：「晚晚，我們分手吧。」
我和周秦是偶然在遊戲裡認識的。
他水準一般，但挺有錢，屬於人民幣玩家。
加上嘴巴甜會哄人，高考完那天晚上，他表白，我們就在一起了。
沒想到這還不到一個月就掰了。
「好。」我也沒糾纏。
畢竟現實中還沒見過，就當養死了一隻電子寵物吧！
周秦似乎松了口氣：「那遊戲我們還是繼續一起玩兒？」
我也同意了。
剛打完一局，周秦就換了頭像。
我也沒在意，打算下線。
耳機裡突然傳來一道陌生的調侃聲音：「喲，周秦，怎麼突然換頭像，分手了？」
周秦語音居然沒關。
然而沒等我提醒，便聽他嗤笑一聲：
「當然分了啊！你知道她高考 698 分嗎？還說要報 A 大電腦！」
「這成績，還工科，怕不是個坦克。不分手真等面基嚇死人啊？」
其他幾個隊友齊齊沉默。
周秦奇怪：「哎，你們怎麼不動——」
砰！砰！砰！
旁邊的大神隊友突然連開三槍，爆了周秦的頭。
周秦瞬間怒了：「你瘋了！殺我幹什麼——」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都被人聽見了。
一道散漫的聲音懶懶傳來。
「渣到我直系學妹頭上，算你倒楣。」
嗯？？？
這位元隊友平常從不語音，但技術 6 的一匹，在我印象裡一直是個高冷掛。
沒想到第一次說話，居然是為我出頭？
這時，手機瘋狂震動起來，是閨蜜林雪打來了電話。
我退出遊戲，剛接通就被她語無倫次地轟炸。
「江晚同學！你！是我的神！」
「你居然考了 698！全市第一！快帶我飛升啊啊啊啊！」
我把手機拿遠了點：「別說了，姐妹兒剛剛失戀了。」
林雪：「？」
我把剛才的事情重複了一遍：「他可能嫌我醜。」
林雪憤怒：「？？？他是有什麼大病？三中校花要是坦克，那我們是什麼？！」
「算了。」我懶得計較，想起剛才那位大神隊友的話，私戳了他：
「學長？今天謝謝你啊！要不加個微信，開學我請你吃飯？！」
一分鐘後，高冷學長賞我一個字：「行。」
2
當眾被爆頭無疑讓周秦很沒面子，他當場退出了隊伍。
沒想到晚上的時候，周秦又發來消息。
「上線，再來一局！」
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找回場子，脾性還挺大。
我掃了一眼他的隊友：「這 ID 有點眼熟啊。」
慵懶的嗓音從耳機傳來：「專業陪玩。」
我嚇一跳，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
這人，之前一起打了那麼久遊戲，都沒怎麼說過話，自從替我出了頭，似乎就懶得打字了，直接語音。
還有點兒不適應。
我看著周秦身上新添置的裝備，有點擔心：「能贏嗎？」
他這是鐵了心要打個翻身仗，下了血本啊。
大神學長懶懶問道：「想贏他？」
我毫不猶豫：「當然！」
人民幣玩家了不起啊！
他似乎低笑了一聲：「好。」
九分鐘後，周秦連帶著他重金請來的專業陪玩，一起被爆了頭。
那頭罵了一句髒話，就直接下了線。
我沉思許久，終於給大神發了資訊：
「學長，念 A 大電腦，就能變得和你一樣厲害嗎？」
「……不一定。」大神難得多回了我幾個字，「看悟性。」
我悟了。
「那學長一個月的早餐，我包了！」
大神再次高冷起來，沒回。
……
出分以後，我的生活再次變得忙碌起來。
做採訪，報志願，考駕照……事情太多，連帶著一個多月沒怎麼上遊戲。
沒想到周秦又發了資訊過來。
「晚晚，咱們當初是和平分手，沒必要為了我連遊戲都不玩兒了吧？」
我：？？？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
等我登上那個荒廢了許久的號，才發現流言已經滿天飛。
幾個經常組隊的小夥伴立刻給我發消息。
「晚晚！你總算回來了！」
「不就分個手嗎？沒什麼了不起的！」
「周秦這種只看臉的男人最淺薄！分了也好！」
我十分茫然：「不是，我就是最近比較忙而已啊。」
但不管我怎麼解釋，大家都不信。
迷糊了好一會兒，我總算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周秦又找了個女朋友。
「就那個和他一起的新人號，就是他新找的，聽說頭像是她本人，學播音主持的。」
我看了一會兒，不忍直視。
這水準也太菜了，有人民幣加持也不行，看得我難受，難為周秦好聲好氣地哄著帶著了。
為了洗眼睛，我跑去找了大神組隊。
大神有時候好像很忙，有時候又好像很閑。
我非常直白地表達了自己的訴求：「大神，我眼睛髒了，秀波操作洗洗眼睛？」
五分鐘後，我和大神再次組隊，把對面全突突了。
這下總算是暢快了，我心滿意足，沒想到即將下線的時候，耳邊又傳來那道低沉散漫的嗓音。
「看來你真挺喜歡他的。」
我簡直以為自己幻聽了：「什麼玩意兒？」
大神解釋道：「他們都說他和你說分手那天，你嗓子都哭啞了。」
我：「……」
「但現在人有了新歡，看著還挺甜蜜，你別想了。為這種渣男，不值。」
我：「……」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我面無表情道：「我有什麼想不開的，去糾纏他？A 大那麼多男人，不夠我挑的？」
大神：「……」
意識到這樣不太妥當，我更正了一下說辭：
「算了，人不能太貪心，我只要最帥的那個就行！」
那邊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一聲低笑。
「你志向還挺遠大。」
3
八月底開學，我拖著行李箱去學校報導。
太陽很大，熱得一絲風都沒有，我壓了壓頭上的棒球帽，繼續往前走。
A 大什麼都好，就是學校太大，走得我半條命都沒了。
忽然，一個男生從不遠處小跑了過來：「學妹？你是新生嗎？外語系的？」
我抬頭，就看到他怔了一下，耳朵迅速紅了。
「謝謝學長，不過我是電腦院的，請問他們的報到處怎麼走？」
他震驚地睜大眼，直到我再次詢問，才連忙道：
「哦，就往前走到頭再左拐就是。這箱子挺沉的吧，我送你過去？」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繼續往前，終於找到地方。
幾個男生正懶懶癱坐在椅子上，看到我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嘖了聲。
「學妹，你也找裴哥啊？不巧，他剛剛才去輔導員辦公室，你等會兒再來吧。」
裴哥？
誰？
「不是。」我遞上證件，「我來報導。」
棚子底下癱著的幾個男生齊齊震驚回頭。
「臥槽？！」
……
剛在宿舍安置好，我就ṱû⁹收到了林雪的資訊。
「晚晚我好想你嗚嗚嗚！一想到以後不能天天見到你，我就心如刀絞！」
「林雪同學，沒記錯的話，你們學校和我們學校是對門。」
「我不管我不管！」林雪嚶嚶嚶，「你才去第一天就上了 A 大表白牆你造嗎！馬上要多出來那麼多人和我搶大美人了！」
我：「……表白牆？」
我點開，就發現果然有人偷拍了我的照片放了上去。
Emmm……當時的我拖著行李箱，站在太陽底下熱成狗，沒想到居然被拍了。
「臥槽！今年新生這麼漂亮的嗎！？」
「這顏值我說校花沒人反對吧？哪個院的？外語？」
「求聯繫方式！跪謝！」
「樓上的別想了，這學妹電腦院的！那群狗東西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擦！」
「？？？不是吧？電腦院已經有了個裴神了，怎麼又來一個這種級別的？校草校花都在他們院，還有天理嗎？」
裴神？應該就是今天學長提起的那個裴嘉言，好像人氣還挺高？
對了，差點忘了給大神發消息。
「學長，我到學校報導了！」
那邊隔了一會兒才會：「剛才在忙，沒看到，你已經到了？」
「嗯嗯！那學長先忙，我室友都來了，等會兒一起出去吃飯。」
又過了幾分鐘，對面發來一個小清單，「西門這幾家飯館不錯。」
嘖，有個「熟人」真不錯！省心！
幾個室友都和我不同院系，但人都不錯，互相介Ŧū₁紹完就一起準備出門了。
沒想到剛坐下，周秦就突然發了一張照片過來，我心頓時猛烈跳了一下。
——赫然是我今天被拍的那一張！
4
「晚晚，這女生是你們院的？」
看著周秦緊接著發來的這句話，我心情微妙。
「是啊，你怎麼知道？」
周秦打了個哈哈：「你不知道嗎？這女生現在特別火，連我們學校都聽說了，A 大今年來了個特別漂亮的新生，還是電腦院的！」
這人……不是剛換的女朋友嗎？還打探這種事情？
「聽說了一點。」
沒想到周秦直接發過來一個紅包：「你近水樓臺，幫我要一下這女生的聯繫方式唄？」
我：「……」
和前男友產生聯繫的方式有很多種，我唯獨漏掉了這一種。
「你女朋友不生氣？」我反問。
周秦似乎無所謂，笑嘻嘻：
「交個朋友而已，她生什麼氣？只要你幫我要到，紅包翻倍，怎麼樣？」
我毫不猶豫地收下了紅包。
「行，我試試。」
反正聯繫方式早幾個月就加過了，這個錢我賺也不虧心。
剛放下手機，一個室友就忽然小小驚呼了一聲。
「那是不是裴神！？」
嗯？
我扭頭朝著窗外看了一眼，
雖然我不認識她們說的裴神是誰，但我一下就猜到了。
——太顯眼。
那男生很高，估計有一米八幾，身形頎長，肩寬腿長。
他和幾個人站在路邊，低著頭看手機，似乎在等車，看不清全臉，但高挺的鼻樑，優越流暢的下頜線，微微垂落的碎發，處處都透著一股子慵懶勁兒。
讓人移不開眼睛。
手機忽然亮了一下，居然是大神發來的消息。
「吃得怎麼樣？」
我發了一張火鍋照片過去：「學長推薦，值得信賴！」
大神：「陳記老火鍋？」
我心裡忍不住感慨，果然是在 A 大混了兩年的學長，一眼就認出來了。
室友忽然激動起來，小聲尖叫：「哎哎！裴神好像往我們這邊看了啊啊啊！」
我下意識抬頭，就見路對面那個男生忽然抬頭看了過來。
然而沒等看清楚，一輛車停在了他們身前。
一個男生拍了下他肩膀，他就收了手機，跟著一起上了車。
車輛駛離，三個室友還在感慨。
「第一天就碰上了裴神，這是什麼運氣！」
「真的好帥！什麼叫高嶺之花，我算見識了！」
我弱弱插了句嘴：「……那個，你們都知道他啊？」
三人看我的眼神十分震驚。
「不是，晚晚，他可是你們電腦院的風雲人物！你居然不知道？」
「人超帥，每學期績點都是第一，羽毛球打得超好！咱們學校多少女生前赴後繼，硬是沒一個把他成功拿下的！」
「本來還指望你努努力，和裴神攀攀關係呢！你現在這樣怎麼能行？」
我：「……」
晚上回去洗漱完畢，我難得又登錄了遊戲。
大神居然線上：「剛開學不應該很忙嗎？還有時間玩遊戲？ţũ₉」
我十分坦誠：「後天軍訓，我就沒時間玩兒了。」
大神：「……」
我又想起室友之前的話，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學長，你認識裴神嗎？」
大神：「？」
「你和他，誰更厲害？」
大神：「？？？」
5
大神好一會兒沒回我，我開始反思。
男人最看重面子，大神這種級別肯定更是如此。
我這麼直接問，太不合適了！
「學長放心！我就是隨口一問，我不是那種看臉的人！在我心裡，學長你才是咱們電腦院的大拇指！」
大神這次終於回了：「……誰教你這麼用比喻的？」
怎麼表忠心還被嫌棄了呢，我是真的覺得他更厲害啊！
於是我只能曲線救國：「那等軍訓結束，約飯！」
大神比了個 OK。
……
可沒想到軍訓第一天，我就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我走正步居然同手同腳！
「行了，那個女生，你先出列！」
教官實在是受不了了，直接把我拎出來。
「所有人原地休息！你！過來加練！」
於是，在電腦院一眾人齊刷刷的注視下，我羞愧萬分地走了出來。
電腦院男多女少，全班一共也就八個女生，我又被單獨拉出來丟人現眼，真是想不被注意都難。
越緊張越不會，在反復糾正了我十幾次之後，教官終於被我同化，也順拐了。
我忍不住提醒：「教官，你好像也走錯了。」
教官黑黑的臉頓時浮現了可疑的紅。
旁邊忽然傳來一道低笑聲。
我一愣，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扭頭，就看到一道頎長挺拔身影正從操場旁路過，手裡還拿著羽毛球拍。
我認出來了，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裴神？
他應該是剛剛從羽毛球館出來，黑髮微微汗濕，T 恤貼在身上，勾勒出結實的肌肉線條。
我不得不承認，A 大的女生眼睛果然都是雪亮的，這姿色，確實絕了。
定睛的一瞬，四目相對。
他大概沒想到會被我抓個正著，微微挑眉，隨後輕輕頷首示意。
我心臟莫名跳快了兩下，當即收回視線，默默攥緊了拳頭。
——他也在嘲笑我是不是！
十八年的臉，全在今天丟光了！
……
一天時間，我軍訓被加練的消息就傳開了。
連林雪都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哈哈哈哈哈哈！晚晚你看沒看到，有人在網上發了你軍訓的小視頻？你們教官都被你帶偏了啊哈哈哈哈哈！」
看視角應該是從操場看臺上拍的，有點遠，但仍舊能清晰看到我同手同腳的鴨子步。
我絕望閉眼：「那不是我。」
林雪嘿嘿笑：「你們軍訓真嚴格，不像我們，今天一天有半天都在拉歌！對了對了，你遊戲帳號借我玩一下，我最近好閑~」
正好我也沒什麼心情玩了，索性給了她密碼。
我感覺教官好像被我刺激到了，下定決心要把我教好。
於是接下來的一周，每次下操，我都會被留下多練半小時。
這天訓完，回去的路上，我拿出手機，就看表白牆討論得熱火朝天。
「通知：校花今天也加練了！剛剛看到她從操場出來！果然人無完人，上帝應該是把校花運動神經的門徹底封死了吧？」
「有一說一，人還是漂亮，就算是成了現眼包，那也是最好看的那個現眼包。」
「聽說她高考 698 啊！狀元也有自己不擅長的事兒，我平衡了！」
刷了一會兒我就鬱悶地息屏了手機，剛準備進奶茶店，就接到了周秦打來的語音。
「喂？有事兒？」我有氣無力。
他語氣遲疑，竟莫名帶著幾分緊張。
「晚晚，我記得你高考就是 698，是不是？」
6
這還用問？
當初你不就因為這個跟我提的分手嗎？
「是啊，怎麼了？」我有點不耐煩。
周秦那邊安靜了好幾秒，似乎在斟酌怎麼開口：「那、那你現在是不是在——」
這時，電話裡突然傳來另一個男生的聲音。
「哎，周秦！你號又死了！我頂不住了，這個叫 wanwan 的號太猛了，你自己來玩兒吧！」
？？？
我忍不住給林雪發微信：「你和周秦打起來了？」
林雪：「這個渣男，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我的女人我來守護！」
我：「……」
林雪：「不說了！今天再殺他一百次！」
我：「……別累著，等會兒給你送奶茶。」
這邊剛回復完林雪，耳邊就聽見周秦沖著那個男生說道：「來了！」
他似乎回了自己的位置，鍵盤聲不斷，嘴裡還低聲嘀咕著什麼：
「……估計就是碰巧分一樣，怎麼可能……」
我有點兒沒聽清：「你說什麼？」
他的語氣突然輕鬆起來：「哦，沒什麼，剛才是我室友在幫我打，再來？」
我：「行啊。」
林雪正想要你人頭呢。
我進了奶茶店，人不多。
「兩杯多肉葡萄帶走，謝謝。」
正要掃碼付錢，旁邊忽然伸出一隻手，搶在了我前面。
滴。
？？？我迷惑回頭，就看到一個男生正笑著看我。
「你是江晚吧？我是隔壁化學院的，能不能加個微信？」
我面無表情：「不好意思，我不用微信。」
「……」他的表情有點尷尬，「那電話呢？」
我：「不巧，我手機壞了。」
「……」
「多少錢，我還你。」
我翻了翻軍訓服，卻發現沒帶現金。
他似乎看出來了，嘻嘻笑道：
「既然你手機壞了，那留個聯繫方式唄，回頭有時間再還我也一樣。」
我皺眉，有點煩。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清淡的嗓音。
「三十四是吧？我轉你。」
我回頭，頓時愣住。
那男生也驚呆了：「裴、裴學長？」
裴嘉言把手機遞了過去：「不是要加微信嗎？加我的吧。」
那男生的表情一言難盡，目光不停在我們兩個身上打轉。
「學長，你、你們……」
「同一個院系的，聯繫方便。」裴嘉言似乎笑了笑，意有所指，「不然別人還當我們電腦院沒人了。」
男生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最後也沒敢加裴嘉言的微信。
裴嘉言乾脆又幫他付了兩杯的錢，他帶著奶茶慌忙走人。
我想了想，遞過去一杯多肉葡萄：「謝謝學長。」
他沒接，垂眸掃了一眼，眉梢微挑：「兩杯Ŧû₅，另一杯買給男朋友的？」
7
我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是給我朋友帶的。」
他頷首，最後也沒接那杯奶茶。
估計是不喜歡甜的？
我們就這樣離開了奶茶店，走了一段，卻發現還是同路？
「你不回宿舍？」他看了眼路過的女生宿舍，問道。
我咳嗽一聲：「那個……我朋友在對門，我去給她送。」
他不會以為我是故意跟著他的吧？！
好在他也沒多問，繼續往校門口去。
他背著包，似乎裝著電腦。
聽說他大二就搬出去住了，和朋友創業，看來還真是。
他這人話很少，就這麼走著，路上時不時有人往這邊看，眼神八卦。
我硬著頭皮找話題：「學長，我覺得咱們院的學長都挺好的呢。」
裴嘉言腳步頓了一下，似乎笑了聲：「都？」
我連連點頭：「是啊！」
大神學長是這樣，裴嘉言也是這樣。
人還都怪好嘞！
這時正好走到了校門外，林雪已經站在路對面喊我：「晚晚！」
我和裴嘉言道別，朝著她跑了過去。
林雪眼睛鋥亮：「剛才那不你們校草裴嘉言嗎？你倆怎麼一起的啊？」
我：「這你都認識？」
林雪翻了個白眼：「拜託！你們學校表白牆，你們倆各占半壁江山好嗎！」
行吧。
「就是偶然碰上的。」我說著，忽然拍了下腦袋，「哎——剛才忘了加他微信把錢給他了！」
……
後續幾天，我一直想把錢還回去。
奈何裴神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在學校裡碰見他的幾率很小。
我也不好意思到處打聽，就暫且擱置了，打算回頭有機會再說。
軍訓總算結束，轉眼就是國慶。
周秦發了個邀請。
「市中心有家 VR 遊戲體驗館試營業，我朋友拿到了幾張票，大家一起去？」
一問才知道，他給幾個經常一起玩的都發了這個。
「大家認識這麼久了，正好趁著這次聚聚？」
我本來不想去，但確實對那家遊戲館挺感興趣，思來想去，我戳了戳大神。
「學長，你去嗎？」
大神：「你想去？」
我實話實說：「我覺得應該挺有意思的，是想去看看。」
有個人作伴的話就更好了，怎麼說這也是我直系學長不是？
果然，大神非常仗義。
「那就去。」
……
雖然我對周秦有點膈應，但其他幾個小夥伴我都還挺想見見的，包括大神學長。
所以這天早上，我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了個白襯衫牛仔褲小白鞋就出發了。
聚會群裡有小夥伴艾特了我。
「晚晚，你和大神一起從學校過來嗎？」
周秦也跟著冒泡：「天還挺熱的，要不我開車去接你們？」
似乎對之前被我和大神按著打的事兒毫不介懷。
「不用了，學長說他上午有點事兒要忙。而且我們學校離那邊也不算遠，地鐵半小時就到了。」
可能是因為群裡新女朋友也在，周秦沒堅持。
「好，那我們先去，在館門口等你們。」
……
那家遊戲體驗館在市中心，我走出地鐵站，正往廣場走，旁邊忽然跟上了一輛車。
一道不太確定的聲音傳來：「江晚？」
我扭頭，就看到周秦開著一輛寶馬過來了，副駕駛還坐了一個打扮精緻的女生。
之所以能一眼認出來他，還是因為他最近又把頭像換成自己的照片了，想不認識都難。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他驚喜道：「真的是你啊？我剛才還以為看錯了呢！」
副駕駛的女生臉色有點不好看，警惕地打量我一圈：「阿秦，這誰啊？你們認識？」
周秦扶著方向盤，笑著點頭：
「認識啊！我有個朋友和她一個院的！對了，就是遊戲群裡 A 大的那個女生，你知道的。」
我：「……？？？」
8
周秦又殷切問道：
「你去哪兒？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去三樓那家新開的 VR 遊戲體驗館，現在還是試營業，一般人拿不到票的。」
「剛巧我朋友送了我幾張，很有意思，可以和我們一起去哦。」
旁邊的女生有些不快：「阿秦，後面按喇叭呢，咱們先去停車吧？」
周秦無奈，只能繼續往前開。
到了三樓遊戲館門口，他們從地庫坐電梯上來，比我先一步到。
那女生看到我，微微皺起眉，挽住了周秦的胳膊，半邊身子都靠在了他懷裡。
周秦卻撥開了她的手，驚喜地朝著我走了過來。
「你來啦？那票——」
那女生跺跺腳，「阿秦，就這幾張票，你送她了，剩下的等會兒其他人來了不夠用怎麼辦？」
周秦似乎毫不在意：「這有什麼，再多要一張不就行了？」
我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嘴：「不用麻煩的，這裡面應該本來就有我的票。」
周秦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遲鈍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什、什麼？」
我道：「忘了自我介紹，我是 wanwan。」
周秦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精彩。
震驚、懷疑、難以置信、不可思議……連說話都結巴起來。
「你、你說你是——」
這時電梯門響，又有三個人上來。
兩男一女，看著也都是大學生。
那個女生大概是聽到我的話了，急匆匆沖過來，睜圓了眼睛：「臥槽！你是 wanwan！？」
我點點頭：「你是……芝士多多？」
她用力點頭，激動不已，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好漂亮！」
她有些恍惚地喃喃：
「之前我還想著，這段時間你水準稍微有點下降了，來了一定要好好督促你進步！」
「但是現在，我只想問：我可以跟你貼貼嗎？」
這性格和林雪倒是有點像，我忍不住笑了：
「那應該是我閨蜜在玩我的號，這段時間是有點忙。」
她恍然：「原來如此！我就說你怎麼最近嘎嘎亂殺，尤其對周——」
意識到不對，她猛然刹車：「咳咳！學業為重！學業為重！」
然而旁邊的周秦已經聽到了。
他不知想起了什麼，表情像是便秘了一樣。
我岔開話題：「這家遊戲開發最近很火，正巧放假，我就想著來參觀參觀，正好也能和大家面基聚一聚。」
我又和她身後的兩個男生打了招呼，平日一個二個都是嘴炮，真見了面反而一個比一個矜持客氣。
芝士多多看了一圈，最後問道：「咦，周秦，夏眠沒來嗎？」
夏眠就是周秦的新女朋友。
他旁邊的女生突然道：「我就是。」
「啊？」芝士多多愣了一下，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剛才沒認出來！原來你頭像用的不是你本人的照片啊？」
夏眠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那是我去度假的時候在海邊拍的。」
芝士多多十分尷尬，小聲：「……那差距也太大了吧，P 這麼厲害誰認得出來啊……」
夏眠算是才和我們玩兒沒多久，而且水準很差，大家都不願意帶她，也就周秦哄著用錢砸。
真說起來，我們和她其實也不熟，她不客氣，別人自然也不會給太多面子。
夏眠蹬著高跟鞋，轉身往館裡去了。
一個男生正好從裡面出來，周秦見了他，立刻打了招呼：「曉陽！」
他回頭跟我們介紹：「這就是我玩遊戲很厲害的那個朋友，這次的票就是他送的。」
那個叫曉陽的男生笑著解釋：
「不好意思啊，我們老闆上午突然過來了，剛才在整理設備，來晚了。」
9
哦，原來這就是之前周秦請的那個專業陪玩啊。
一個男生滿臉羡慕：「人民幣玩家就是不一樣哦！VIP 中的 VIP 啊！」
一般人請不到這樣的陪練，然而周秦不但請到了，還從人家手裡拿了票。
也難怪周秦țů⁶這麼得意了，臉色都比剛才好看了不少。
「今天大家放開了玩兒，都算我的！」
今天來的基本都是學生，生活Ťũ̂²費有限，周秦這麼大手筆，立刻引來歡呼。
「牛牛牛！」
「周公子大氣!」
「這就是被大佬養著的感覺嗎？愛了愛了！」
大家的起哄給周秦漲了面子，他和曉陽一起招呼眾人進去。
這家 VR 遊戲體驗館占地面積很大，裝修風格也非常科幻，我一邊走一邊看，心裡只有一個感覺——這家老闆是真有錢啊！
曉陽在旁邊一個個區域介紹，「大家可以隨意玩兒，對哪個感興趣就試試。」
芝士多多激動問道：「失重旋轉飛碟！晚晚我們一起好不好！」
我點頭：「好啊。」
周秦跟著道：「這能坐五個人，要不我們也一起吧！」
夏眠明顯不想玩兒這個，拉著他的手撒嬌：「阿秦，我怕暈，你陪我去玩別的好不好？」
周秦咳嗽一聲，往我這邊看了一眼，拉開了她的手：
「機會難得，要不你不上去，在旁邊等一下？」
夏眠咬咬牙：「那我陪你！」
芝士多多已經開始在曉陽的説明下戴設備了，突然問道：「對了晚晚，你學長還沒到啊？」
我搖搖頭：「不清楚，可能還沒忙完吧。」
周秦聳肩：「什麼事兒那麼重要啊，錯過了今天，再想來可沒那麼容易了。」
芝士多多一臉可惜：「我對他還挺好奇的呢！但今天會不會見不到了啊……晚晚，你在學校見過他嗎？」
一句「沒有」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曉陽忽然抬頭喊了一聲：「裴哥。」
我：「……？？？」
這年頭姓裴的人這麼多嗎？
我下意識回頭，一張清雋帥氣的臉映入眼簾。
我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裴嘉言也在這！？
隨著他的出現，四周安靜了一瞬。
芝士多多倒抽一口涼氣，小聲：「臥槽！這誰！？這麼帥！你們店裡特意請來拉人氣的嗎？」
「……不是。」曉陽的表情一言難盡，「這是我們老闆。」
話音落下，整個場館更安靜了。
裴嘉言朝我走來，我本能地屏住呼吸。
一步步，像是踩在心上，最後在我身前站定。
我微微睜大了眼睛：「……裴學長，你怎麼在這？」
剛問完這句話我就想咬舌自盡——這是人家自己的店！當然想來就來！
裴嘉言薄唇微彎，眼底帶了幾分笑意。
「你不是想來嗎？」
我心臟莫名快跳了兩下。
他說著，沖著其他已經僵在當場的眾人輕輕頷首。
「歡迎。」
？？？
我當場石化，腦子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下，顫顫巍巍開口：
「……大神！？」
10
死寂，空氣像是凝固。
打死我都想不到，事情居然朝著這麼離譜的方向發展了！
大神和裴嘉言，居然是一個人！？
其他人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
隱約聽見某個男生「臥槽」了一聲。
芝士多多忽然反應過來，驚訝捂嘴：
「啊！那之前曉陽你和周秦一起打遊戲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知道對面是你老闆了？」
曉陽一臉委屈：「我要知道，我能去？我們老闆平常很忙的，我哪兒知道他成天玩兒那個遊戲啊！他——」
裴嘉言看了他一眼：「技術不行就好好練。」
曉陽閉上了嘴，連連點頭。
這一刻，最尷尬的人莫過於周秦。
但無人在意。
裴嘉言把設備遞過來：「剛才那套有點問題，換這個試試。」
我手腳發麻地接過，仿佛還沒找回自己的意識，腦子裡不斷閃回之前的一幕幕。
我都幹了些什麼？
哦，我跟大神打聽裴嘉言，還說我不是看臉的人，又跟裴嘉言說學長人都特別好……
顯眼包常有，我這樣的不常有。
短短時間內，我已經想好了無數種原地消失的方法，心不在焉的，設備戴了好一會兒都沒弄好。
這時，旁邊忽然伸過來一隻手，幫我調整了一下。
微涼的手指輕輕從耳畔擦過。
哢噠。
「好了。」清冷熟悉的嗓音低低傳來。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是裴嘉言的手。
耳朵似乎有火燒起，我咳嗽一聲：「那、那我上去了。」
說完我就連忙轉身，在邊上的位置坐下。
……
遊戲開始之後，我就後悔了。
這遊戲效果非常逼真，有好幾次，我真的覺得自己要從半空墜下。
耳邊傳來尖叫聲，好像是夏眠。
我極力控制著自己沒出聲，好不容易等到結束，五臟六腑都像是顛倒了位置。
摘下設備，周秦看著我，似乎有些擔心：「晚晚，你臉有點白，還好嗎？」
我：「……你還是看下你女朋友吧。」
夏眠全程都在尖叫，眼眶發紅眼淚婆娑，眼妝都有點暈了。
周秦這才扭頭：「眠眠，你沒事兒吧？」
我也往下走，沒想到腳剛沾地，腿上一軟，我居然就這樣朝著地面跌去！
然而就在我即將摔倒地上的時候，一條有力的臂膀忽然攬住了我的腰，將我穩穩托住。
少年特有的熱度與氣息瞬間將我籠罩。
裴嘉言好像在笑。
「學妹，運動神經確實有點欠缺啊。」
我臉「轟」地一下紅了。
11
當初軍訓被拎出來加練被他看到，沒想到更丟人的事兒還在這等著我。
我立刻站好：「謝、謝謝學長！」
裴嘉言頓了頓：「那，可以鬆手了嗎？」
？？？
我低頭，這才發現剛才一時情急，居然直接揪住了他的衣服！
而我的一隻手，此時甚至還隔著薄薄的一層，壓在他的小腹。
腹肌好硬……
不是！江晚你在想些什麼啊啊啊啊啊啊！
我連忙鬆手，後退一大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
旁邊好像有人在笑。
芝士多多是這裡面最興奮的，玩兒了這一趟還特別有興致，又接連打卡了好幾個遊戲。
夏眠好像被嚇到了，再不肯玩兒，半靠在周秦懷裡哭了好一會兒。
周秦捋了捋頭髮，似乎有點不耐煩，最後直接問道：「要不我叫個車，送你回去休息？」
夏眠立馬不哭了，但還是緊跟著周秦。
裴嘉言指了指：「那邊有射擊類的遊戲，要不要試試？」
這應該是為數不多我能找回點面子的機會了，哪兒有拒絕的道理？
「好啊。」
裴嘉言帶著我過去，做了簡單的介紹，然後和我一起戴了設備，進入了遊戲。
我終於發現還是我太天真，大神就是大神。
之後我又嘗試了其他幾款遊戲，裴嘉言顯然對這些都很瞭解，如數家珍，問他什麼都能答上來。
「學長，聽說你大二就開始自己創業了？」
裴嘉言點點頭：「和幾個朋友一起。」
我衷心感慨：「真厲害。」
有的人就是做什麼都能成功。
「大家等會兒想吃什麼見？我請。」周秦不知什麼時候也過來了。
因為夏眠的緣故，他沒玩兒幾個項目，看起來興致不高的樣子，「晚晚呢？有提議嗎？」
夏眠看我的眼神很幽怨。
但周秦似乎沒注意到她不高興，又或者根本不在意，拿出手機開始搜索：
「四樓有家和牛烤肉不錯，我是他們家會員，要不我打電話預約一下？」
我沒什麼興趣，就算要吃，也不想和他以及夏眠一起。
「我等下回學校還有事兒，就不和你們一起吃了。」
芝士多多一臉遺憾：「啊，那沒辦法了，咱們改天約吧？」
周秦不死心：「什麼事兒啊，很重要嗎？這都放假了，學校裡還有要忙的事情？」
我點頭：「對，很重要。」
看我態度堅決，周秦也不好再問。
……
剛上地鐵，我就瘋狂給林雪發消息，最後一句話總結：
「我十八年的臉今天算是丟完了！以後我還怎麼在電腦院混！？」
林雪詭異地沉默了許久，半晌發來一句：
「不是，我怎麼覺得，裴嘉言喜歡你啊？」
12
我手抖了下，手機差點掉了。
「別亂說。人神有別。」
林雪卻振振有詞：「真的啊！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如果說之前幫你教訓渣男是出於同門情分，那後來幫你擋掉騷擾你的人算什麼？今天專門去店裡又算什麼？」
「……」
莫名地，我又想起之前半撲到他懷裡那瞬間的場景，耳朵發燙。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自作多情了？萬一人家對我沒感覺呢？」
林雪沒說話。
就在我以為是我網斷掉的時候，她終於幽幽發來一句。
「他喜不喜歡你我不知道，但是，我很確定——江晚同學，你喜歡他。」
那幾個字眼劈頭蓋臉砸了過來，瞬間讓我蒙在原地。
下意識想反駁，反復打了幾行字卻又刪除，只剩下心跳聲格外清晰。
「江晚，你沒發現嗎？你以前從來不會在意別人是不是對你有感覺。」
……
回到宿舍，本來想睡個覺，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忍不住點開微信，林雪的消息還停留最後一句。
「喜歡就去追啊！」
哎。
我惆悵地歎氣。
我確實是母胎 solo，在遇到裴嘉言之前，我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這麼複雜的一件事。
所有的情緒都被放大、失控。
我盯著裴嘉言的頭像看了好一會兒。
那要不……追追試試？
思考半天，我終於想到了一個理由。
「學長，之前一直說要請你吃飯，不知道今晚你方不方便？」
過了幾分鐘，裴嘉言回了：「你的事情忙完了？」
我羞愧。
如果他知道我「非常重要」的事情其實是回來睡覺，不知是什麼反應。
「忙完了忙完了，就是想問問學長有沒有空？」
又過了會兒，他回了：「好。」
我火速開始搜索附近美食。
然而還沒等我選好，裴嘉言又發來一句：「那就南苑食堂吧。」
我：「……這不合適吧？會不會太簡單了？」
不管是出於報答，還是出於追人，去食堂吃好像都不搭啊。
裴嘉言：「去那就行。」
行吧。
我扭頭又開始琢磨晚上吃飯要和他聊什麼，順便把之前鬧的烏龍跟他道個歉……
芝士多多忽然發來消息：「晚晚，你知道嗎？周秦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13
我：「？」
芝士多多激情八卦：
「你走之後我們不是去吃飯了嘛，然後夏眠就一直掛著臉很不高興，周秦也心不在焉的。最後要走的時候，周秦說臨時有事，讓她自己打車走，她就當場摔了杯子，和周秦大吵一架走人了！」
我：「……」
還好我走得早。
「他這種人，分分合合換女朋友也很正常吧。」
芝士多多：「他肯定是今天看到你後悔了！」
我心裡沒什麼波動：「反正我和他已經分手了，這些和我也沒關係。」
然而沒想到很快周秦就給我發了資訊：
「晚晚，我現在在你們宿舍樓下，你能下來一趟嗎？」
？？？
我跑到窗邊往下看，就見周秦捧著一大捧玫瑰站在那。
周圍人來人往，時不時有人看他。
……還真讓芝士多多說對了，這男人不能更下頭。
我回了他一ẗù₇句：「你回去吧，我們之間沒可能了。」
但他鍥而不捨：「晚晚，我錯了，之前是我做的不好，我現在想清楚了，我真正喜歡的還是你！你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無論我怎麼說，周秦始終站在樓下不走，大有要一直等到我下樓的打算。
搞得我煩不勝煩。
就在我思考怎麼解決這件事的時候，手機忽然響起來，居然是裴嘉言打來的語音電話。
我不由自主緊張起來，深吸口氣，才點了接通。
「學長？」
「下來。」清冷低沉的嗓音傳來。
我蒙了一下，立刻往外看，就見裴嘉言居然也來了！
他站在那，身姿挺拔，清冷慵懶。
「學長，你怎麼來了？」
他抬頭看來，似乎笑了一下。
「不是要一起吃晚飯嗎？」
……
我最終還是下去了。
周秦看了看我和裴嘉言，臉色很難看：「晚晚，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實在是懶得和他多費口舌：「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他不甘心：「可是之前明明我們——」
「你也說了是之前了。」我打斷他的話，「只允許你換女朋友，不允許我挑個更好的？」
別的不說，裴嘉言往這兒一站就贏了！
周秦臉都青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裴嘉言忽然開了口：
「既然晚晚不想見你，那就麻煩以後別再來打擾她了。以前的事情她能既往不咎，我可未必。」
14
我呆住了，震驚扭頭。
他、他剛才說什麼？
裴嘉言卻似乎對周圍熾烈八卦的眼神視若無睹。
「晚晚，走吧？」
……
直到來到餐廳，我的理智才飛回來。
周秦氣急敗壞地把花扔了走了，然後……
看著對面那張線條流暢清雋帥氣的臉，我簡直坐立難安。
「學長，剛才不好意思啊，我、我一時情急，就拿你當擋箭牌了。」
裴嘉言挑眉：「擋箭牌？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認了？」
我：「？」
他提醒道：「大家都看見了。」
我Ṭűₑ：「？？？」
他又補充：「這是我第一次和女生單獨出來吃飯。」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耍賴？
雖然我也確實是打算追人的，可這怎麼……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學長，等一下，我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
我儘量讓自己冷靜，重新梳理了一下，
「這頓飯是我為了感謝你，才請你吃的，是不是？」
裴嘉言點頭：「是。」
「那就對了啊！我們——」
「但因為是你，我才答應的。」裴嘉言道。
剩下的話語忽然卡在喉嚨，我怔怔然看著他：「……什麼？」
裴嘉言黑眸望過來，像是帶著無形的勾子，讓人不自覺心跳加快。
我有點慌，垂下眼睛。
接著，就聽他笑著道：「你可能不知道，現在在他們看來，我是你的了。」
心臟幾乎躍出胸膛，臉頰滾燙，只剩下他的那句話在耳邊回蕩，字字句句，令人心跳如擂。
「在我看來，也是。」
……
「集美！飯吃得怎麼樣了！」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擦黑，林雪還不知道短短半天就發生了許多事，仍然一心牽掛我脫單的事兒，
「人追得順利嗎？」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回。
裴嘉言就在我身旁，看我一直盯著手機，就側眸看了過來：「在聊什麼？」
我條件反射息屏手機。
完了！他是不是看到了！
「沒什麼！」
裴嘉言輕輕眨了眨眼：「所以，今天請我吃飯，不是要謝我，是另有所謀？」
我想死。
他唇角笑意舒展：「那就告訴她，已經追到了。」
我實在忍不住，踩了他一腳：「誰要追你！」
然後我轉身就跑，結果還是被他輕而易舉拉住。
他笑著道：「那就當是我追你好不好？」
我仰頭看天：「哪裡？哪裡？哪有追我？」
他忽然將我拉到懷裡，又扣住我的後腦，讓我看著他，認真道：
「一開始確實只是覺得自己學妹，幫一下順手的事兒，但後來那天打完羽毛球，在操場上看到你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我茫然，搖搖頭。
他似乎有些無奈又縱容地笑了笑：
「我在慶倖，之前幸好幫了你。不然回頭你受委屈了，心疼的還是我。」
晚風拂來，似乎還帶著熱意。
他問：「江晚，要和我在一起嗎？」
「雖然你搶了我的臺詞，但是——」我眨眨眼，「好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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