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酌

又一次被反锁在厕所后,我哭哭啼啼地走上了天台,准备跳楼。
上面也有一个男生在那里。
我忍住泪:「能让我插个队吗?」
眼前忽然一花,飘过一片弹幕。
【这路人甲一定不知道,这是未来反派,背地里无恶不作,把人种地里那是家常便饭。】
【笑死,反派怎么可能会自杀?他只会创死所有人!别看他戴着块玉,实际上那是他的白月光送他的,玉一摘下,立马无缝白切黑!】
【快跳吧,楼下女主经过,正好可以帮她叫救护车,虽然这路人甲死了,但死得其所,男主会发现女主的善良美好。】
白月光?
我看着他领口露出的那块玉,愣了一下。
那不是我六岁那年用一块塑料换糖的假冒伪劣产品吗?

-1-
又一次被捉弄我的女生们关进厕所后,我哭哭啼啼地走上天台,准备跳楼。
可没想到,天台上已经有人了。
一个高挑的男生站在天台边缘,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微微仰头望着天空。
阳光下,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即使只是背影,我也认出了他。
温酌,学校里出了名的学霸,也是出了名的怪人。
他是高三下半学期才转过来的。
据说他智商超高,却从不与人交往。
成绩永远第一,却连领奖台都不愿意上。
家境优渥,却总是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学校里关于他的传闻数不胜数,有人说他精神有问题,因为他有个精神病的妈,更有甚者说他是豪门里的私生子,被原配赶了出来。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跳楼还要排队吗?
算了,左右跳楼时间短,我等他一下。
自从初中转学到这里,我就成了许可她们眼中的怪胎。
因为我是结巴,不爱说话,也因为我家境普通,没有背景,更因为我总是独来独往。
三年了,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像是煎熬。
前天的模考卷子,许可自己抄错了我的答案,觉得我故意在耍她。
所以等放学了,把我关进厕所反省。
我的校服上还沾着厕所地板上未干的水渍,头发因为刚才的挣扎而像个疯子。
许可和她的跟班们嬉笑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虞小雨,你就在里面好好享受吧!」
腿已经站得发酸,我忍不住擦了下眼泪,吸了吸鼻涕。
温酌似乎这才注意到有人。
他微微侧头,目光冷淡地扫过我红肿的眼睛和狼狈的样子。
「能、能让我、插、插个队吗?」
我忍住泪,声音细如蚊蚋。
再晚门口保安就要下班了,我怕我的尸体躺一晚上没人发现。
现在天热,明天早上肯定被围满了蚊虫。
味道也不好闻。
正当我慢慢走上前时,眼前忽然一花。
【这路人甲一定不知道,这是未来反派,背地里无恶不作,把人种地里那是家常便饭。】
【笑死,反派怎么可能会自杀?他只会创死所有人!别看他戴着块玉,实际上那是他的白月光送他的,玉一摘下,立马无缝白切黑!】
【快跳吧,楼下女主经过,正好可以帮她叫救护车,虽然这路人甲死了,但死得其所,男主会发现女主的善良美好。】
我眨了眨眼,弹幕消失了。
白月光?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温酌领口露出的那块玉上,通体碧绿,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
等等,那纹路……怎么那么眼熟?
记忆突然闪回。
六岁那年,小区里有个总是被其他孩子欺负的男孩。
有一天,我用自己的塑料玉佩换了他一颗糖,还煞有介事地告诉他那是能保护他的神奇玉佩。
只要带着它,他以后就有足够的勇气去反抗所有不公平。
可那块假玉,明明是我妈带我套圈得来的。
不会这么巧吧?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温酌突然开口:「天快下雨了。」
我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2-
这时,几行新的弹幕从我眼前飘过:
【今天还是反派的生日!往年都是他那个精神病妈妈给他过的。】
【呜呜呜好虐,今年他妈受刺激病情加重住院了,没人记得他生日了。】
【所以他才会来天台吧,毕竟家里也没人了。】
【之前我还以为他在装逼,是我狭隘了。】
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今天是温酌的生日?
温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台边缘,突然侧身让出了位置。
「你是不是数学作业还没交?」
我愣住了。
他就这么把位置让给我了?
数学作业?
什么作业?
噢!他是数学课代表。
我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
温酌嫌弃的看了我一眼。
「上午刚发的十张卷子。」
弹幕立刻炸开了锅:
【卧槽反派转性了?十张卷子?这是打算让路人甲做完卷子再死吗?】
【他不是那么爱学习的人吧?以反派的格调,他可从来不做作业的。】
【别犹豫了!快跳快跳!女主已经到校门口了!】
温酌转身要走,校服就这么随性的搭在身上。
看着他的背影,我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等、等一下!」
他停住脚步,半侧过脸看我,眼神冷淡。
我咽了咽口水,心脏在疯狂跳ƭũ̂₄动。
弹幕里说,温酌是未来的大反派,无恶不作,无所不能。
如果是真的。
那他,能不能看在这块玉的份上,保护我?
我打算赌一下。
「你、你能不能、给、给我补、补数学?」
他错愕了一秒,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弹幕齐刷刷的:?????
我赶紧补充:「我、我数学不好、你、你帮我补数学、我可以、可以给钱。」
我偏科严重。
而温酌是十项全能,优异的过分。
只要他愿意帮我补数学,许可他们,应该会觉得温酌和我是朋友吧?
说着,我从湿漉漉的校服口袋里掏出一颗被压得有些变形的巧克力,这是早上我妈怕我低血糖,塞给我的。
巧克力包装纸上已经软塌塌了,看起来有些难以下咽。
我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解释:「这、这是定、订金!」
温酌的目光落在那颗巧克力上,漆黑的眼眸突然深了几分。
弹幕立刻疯狂刷屏:
【一颗巧克力就想收买反派?做梦呢!】
【笑死,路人甲不知道反派的妈妈精神失常后,就再也不吃巧克力了!因为他妈妈之前也喜欢给他口袋里偷偷塞巧克力。】
【快跳吧!女主马上到楼下了!你跳了才能推动剧情啊!】
【就是,你死了女主会召集大家祭奠你,这才是你的价值。】
我的手微微发抖,却固执地举着那颗巧克力。
温酌没有接,只是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盯着我。
「为什么选我?你不怕我吗?」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我咬了咬嘴唇:「因、因为我想、想考上大学、让、让妈妈、开心,你、你能顺便、顺便保护、保护一下、我吗?」
温酌的眼神变了。
他伸手接过那颗被微微浸湿的巧克力,剥开包装纸,放入口中。
巧克力有些融化,在他唇边留下一道浅浅的褐色痕迹。
「跟上。」
他转身就走,声音含糊不清。

-3-
我小跑着追上他。
「去、去干嘛?」
温酌头也不回。
「不是补课吗?」
我愣住了。
补课?
这么快?
但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下楼梯,我只好快步跟上。
弹幕突然飘过:
【反派居然吃甜食?!人设崩了!】
【补课?这是要干嘛?剧情走向不对啊!】
【路人甲怎么跑了?那女主怎么替她抱不平?】
走到三楼走廊拐角处,我突然听到熟悉的笑声,浑身一僵。
是许可和她的跟班们。
温酌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我差点撞他背上。
「等天黑后,再放鬼片的声音吓死她。上次在厕所关她,她哭得可惨了。」
许可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就是,谁让虞小雨和周越讲话了,她配吗?」
「以后很难碰到这么好欺负的对象了,正好可以解压一下。」
另外几个女生附和道。
周越是班长,长的温润如玉,家境又好。
班里有不少女生暗恋他。
上午,英语模考卷子发下来后,周越问我借了下卷子而已,就被许可看到了。
我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温酌站在我身旁,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冷。
「不过她最近好像有点反抗的意思了。得给她点教训。」
许可继续说道。
「怕什么,她家就一个卖包子的老妈,店就在学校旁边。要是她敢反抗,我们就去砸了她妈的店。」
「笑死!上次她妈以为我和那结巴是朋友,还特意塞给我好几个包子呢。」
一个男生轻蔑地说。
我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
妈妈的包子店是她辛苦半辈子攒下的全部家当,是我们母女俩唯一的收入来源。
许可的舅舅是校领导,无论我怎么向老师反映都没用。
老师们只会问我,为什么她们都会欺负我,不欺负别人?
有没有从自身找过问题?
至于报警。
我的确报过,但我结巴,没等事情讲完,老师就说根本没有这样的事,率先替我道歉,说我报假警。
随后,我得到的反而是变本加厉的欺负。
我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许可她们嘻嘻哈哈转过拐角,笑声戛然而止。
空气瞬间凝固。
几个女生像被按了暂停键,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
她们条件反射地贴墙站成两排,给温酌让出一条通道。
我低着头,紧紧跟在温酌身后。
他的背影很高,把我的视线完全挡住。
「虞小雨?你怎么出来的?我不是让你在厕所好好反省吗?」
许可尖细的声音刺破沉默,她伸手挡住我。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厕所隔间的门很高,我是踩着马桶水箱爬出来的,摔下来时膝盖现在还火辣辣地疼。
「我、我……」
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眼睛不自觉地看向温酌。
可他连脚步都没停。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我在期待什么?
他刚才帮我,也许只是一时兴起。

-4-
一个常年被欺负的结巴,凭什么指望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一直护着?
「问你话呢!谁准你……」
许可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扬起了巴掌。
正在这时,许可的手突然在半空被截住了。
温酌不知何时已经转身,他的手掌牢牢扣住许可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谁准你碰她?」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打了个寒颤。
许可脸色煞白。
「温、温酌,这是我和她的事。」
温酌忽然笑了。
那个笑容让我后背发凉。
不是平日里冷淡的、敷衍的笑,而是有点残忍、阴鸷。
「现在是我的事了。」
他松开手,许可踉跄着后退两步。
「不要再有下次,我不会因为性别不同而另眼相待。」
他慢条斯理地说。
许可和她的跟班们的脸色瞬间惨白。
弹幕疯狂滚动:
【卧槽卧槽!反派爆杀!】
【忽然觉得路人甲好惨,凭啥她弱就要被欺负啊?】
【啊啊啊这个护短我爱了!】
温酌转身要走,却在看到我通红的眼眶时顿了顿。
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手腕上被许可掐出的红痕。
「疼?」
我摇摇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第一次,有人给我出头了。
温酌的眉头皱得更紧。
许可吓得一哆嗦,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我下次不会了!」
几人逃的飞快。
「走了。」
温酌转身,从我身上提过我的书包。
我擦干泪,小跑着跟上。
他的脚步很快,我要很努力才能追上。
在楼梯拐角处,他突然停下,我没刹住车,一头撞在他背上。
「对、对不起!」我慌忙后退。
他拿出手机,递给我。
「自己打。」
打?
打什么?
我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我的手机号。
教室里,空无一人。
有人忘记拿作业,回来看到温酌后吓得扭头就跑。
十张卷子,他只讲了两张,我就已经听得晕头转向。
温酌修长的手指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解题思路快得我根本跟不上。
「这、这一步是怎么、解出来的?」
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停下笔,抬眼看向我,漆黑的眸子里明晃晃地写着「这都不会?」。
我羞愧地低下头,手指揪着卷子边缘。
偏科怪我吗?
我也想学好数学啊!
但数学就是难啊!
弹幕飘过:
【反派耐心值-1!】
【学渣和学霸的差距宛如天堑!】
【救命,他那个眼神好像在说你脑子呢?】
【ŧůₕ我是看男女主相识的,结果男女主还不认识,我却在这里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数学解答,被迫补习了算是!】
就在我以为他要放弃我的时候,他忽然深吸一口气,把卷子翻回第一页。
「从头来。」他说。
补完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温酌合上笔盖,我偷偷瞄了一眼他的侧脸,发现他眉头微蹙,似乎比做题时还要疲惫。
「我、我送你?」
我结结巴巴地问。
他瞥了我一眼:「你送我?」
我……

-5-
弹幕爆笑:
【哈哈哈哈反向护送。】
【反派:你确定不是我来保护你?】
最终,温酌把我送到了我妈的包子铺。
铺子不大,但很干净,蒸笼还冒着热气,香味飘了满街。
我妈正在收拾桌椅,一抬头看见我和温酌,明显愣了一下。
「妈,这、这是我、同学。」
我赶紧解释:「刚、刚才他、帮我补课。」
我妈眼睛一亮。
「哎呀,那真是太感谢了!」
她擦了擦手,热情地招呼。
「来来来,正好吃饭,一起吃点吧!」
我以为温酌会拒绝。
结果他点了点头。
「好。」
一顿饭吃得我坐立难安。
我妈听说温酌成绩优异,又给我补课,看他的眼神简直像看救世主。
「小雨这孩子,就是数学差了点,其他科目还行。」
「来来来,多吃点,补补脑!」
我妈一边说,一边把我碗里的大鸡腿夹给了温酌。
我……
那是我碗里的鸡腿!!
温酌接过鸡腿,慢条斯理的抬眼看向我,唇角微微上扬:「谢谢阿姨。」
我???
不是该谢谢我吗?
弹幕笑疯:
【哈哈哈哈反派夺食现场!】
【虞小雨:我的鸡腿!!】
【温酌:抢来的就是香!】
我愤愤地扒拉碗里的青菜,温酌却忽然用筷子敲了敲我的碗边。
我抬头,发现他把鸡腿又放回了我碗里。
「吃吧。补补脑子,下次别让我讲三遍。」
他语气淡淡的。
我愣住,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我妈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你们同学感情真好!」
温酌没说话,低头吃饭,耳尖却莫名的微微泛红。
弹幕炸了:
【啊啊啊他害羞了!!】
【不对啊!他可是女主的疯狗!后期又是替女主挡刀,又是给女主捐献眼角膜!】
【我看的是病娇反派强制爱吧?怎么变成反派补习班了?】
自从那天补课后,我开始天天给温酌带我妈做的包子。
肉馅的、菜馅的、豆沙的……
每天早上,我都会偷偷往他桌洞里塞三个。
温酌从没说过喜欢,但每次包子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弹幕里都在抱怨,说我把他时间霸占的紧,让他没空去缠着女主了。
而男主,也就是周越,和隔壁班的女主齐婉,因为一颗篮球而产生了交集。
周越把篮球砸齐婉头上了。
没控制好力道,把人砸晕了。
一个算不上美好的开头,两人关系有些崩。
那些霸Ŧṻₕ凌我的人见到我也绕道走了,我身上的淤青终于有了好转的机会。
直到有一天,我正往温酌课桌里放包子时,背后传来一声冷笑。
「哟,虞小雨,现在改行当送餐员了?」
许可环抱双臂靠在门框上,眼神阴恻恻地看着我。
她的黑眼圈很重,嘴角绷得紧紧的,整个人像一根拉到极限的弦。
我下意识把包子往身后藏了藏。
「关、关你什么事。」
许可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后背发凉。
「你以为有温酌罩着你就没事了吗?」

-6-
我一愣。
许可之前请了一周的假。
她的舅舅,那位校领导,因为猥亵学生被停职调查。
网上有个毕业生实名举报,证据确凿。
可这和温酌有什么关系?
是他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装包子的塑料袋。
弹幕炸了:
【那个毕业生也是惨,举报了好久了,一直被压下去,要不是反派替她扫清障碍,怕她要跳河自杀了。】
【好像不止这一个呢,有个女生还疯了,明明是被猥亵了,父母不信她,以为她早恋,把她逼疯了。】
【许可都已经私底下答应她舅舅了,等毕业后就把虞小雨送给她舅舅玩。】
我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许可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
「温酌那种人,玩腻了就会把你扔了。」
「虞小雨。」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温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儿,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眼神冷得像冰。
许可的话戛然而止,脸色唰地变白。
「包、包子。」
我松了口气,结结巴巴地举起塑料袋。
温酌走过来,直接从我手里拿走包子,当着许可的面咬了一口。
「好吃ṱů⁴。」
许可的脸色更难看了。
下午自习课,我正对着数学卷子抓耳挠腮时,周越忽然敲了敲我的桌子。
「英语卷子还你。需要帮忙吗?我可以教你。」
他把试卷递过来,瞥了眼我惨不忍睹的数学题。
我刚要道谢,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我肩后伸来,抽走了卷子。
「第三题,我讲过三遍。还是错?」
温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声音凉飕飕的。
我缩了缩脖子:「我、我忘了。」
周越尴尬地笑了笑:「温酌,你要是有事的话,我可以教小雨的。」
「不用。她归我教。」
温酌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把卷子拍在桌上。
周越摸摸鼻子走了。
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唰唰写下解题步骤。
「看题。再走神,明天多做三张数学卷子。」
他敲了敲我的额头。
我捂着额头,心跳得厉害。
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忽然发现,温酌的睫毛很长,眨眼时像一把扇子。
「看题,别看我。」
他又说了一遍,耳尖却悄悄红了。
温酌的补课效果出奇地好。
三模考试,我的年级排名从 130 名冲到了 83 名。
我妈高兴得在包子铺门口放了挂鞭炮,做了三天的买二送一促销活动。
温酌那天经过时,被我妈硬塞了五个包子,外加一罐自制辣酱。
她还扬言,要包他一整年的早饭。
放学路上,我鼓足勇气问他。
「我、我能上 D 大吗?」
D 大是温酌的第一志愿,顶尖学府。
以我的分数还差那么一截。ťů³
温酌扫了我一眼,嘴角微扬。
「除非你家祖宗半夜显灵。」
我耷拉下脑袋,有些失落。
「不过,我可以再教你两个月。没准真显灵了。」
他又补了一句。
我瞬间又起了斗志,要是能上 D 大。
以后我可以给我妈赚许多许多钱,让她不用那么辛苦的卖包子了。
弹幕飘过:
【反派这嘴硬心软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虞小雨冲啊!D 大不是梦!】
【祖宗:这届晚辈真难带,还得半夜爬起来保佑!】

-7-
这次的考试,许可的成绩一落千丈,一下子掉了 98 名,成了班里的吊车尾。
自从她舅舅出事,她整个人像变了个人。
眼神阴郁,看我的时候总带着刺骨的恨意。
我尽量躲着她走,而温酌不知从哪天起,开始雷打不动地等我一起放学。
直到那个暴雨天。
我在校门口等了半小时,始终不见他的身影,手机也打不通。
弹幕突然疯狂弹出:
【天呐!女主被女配放狗咬伤了!】
【反派为了救女主也被咬了!!】
【男主只引开了一条狗,还剩下两条狗呢!那胡同可是死胡同!】
温酌他们被狗追进了死胡同?
我的大脑嗡地一声,伞都来不及撑就冲进雨里。
等我我跌跌撞撞冲进胡同时,差点被眼前的一切吓到。
温酌背对着我挡在齐婉面前,手里攥着半块砖头。
两条狼犬龇着牙,正步步逼近。
我大叫一声,它们齐刷刷转过头。
「虞小雨!你来干什么?快跑!」
他看到我,瞳孔骤缩。
我抡起雨伞冲过去。
「滚、开!」
伞骨打在其中一条狼犬的背上。
它发出一声哀嚎。
另一只狼犬立刻调转方向朝我扑来,我闭眼胡乱挥舞雨伞,突然听见温酌一声怒吼。
他手里的砖块砸破了那头正要咬我的狼犬脑袋。
受伤的狼犬嗷呜一声夹着尾巴跑走了。
剩下那只也一下子窜了出去。
温酌拽住我手腕时,我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齐婉拖着伤腿挪到墙边,脸色惨白如纸。
弹幕疯狂闪烁:
【卧槽虞小雨爆发了?!】
【吓死我了!差点以为她要被咬了!!】
【剧情有点偏差啊,这里反派应该被狗咬伤手腕,所以参加不了高考了,但现在他和女主伤到的都是腿!!】
「疯了吗?那狗能咬断你脖子!」
温酌的声音哑的厉害。
我这才看清两个人的伤。
幸好只是在腿上。
不远处传来警笛声。
周越气喘吁吁地冲进巷子,看到我们三个被雨淋透,地上还有不知是谁的血时,脸色瞬间煞白。
「你们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话都说不利索了。
温酌冷冷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手臂搭在我肩上,借力靠了过来。
我扶着他,周越则赶紧去搀扶齐婉。
救护车很快赶到,医护人员迅速给他们做了简单包扎。
温酌的右腿被咬得最深,血肉模糊,但他全程一声不吭,只是皱紧了眉头。
他们又去医院打了狂犬疫苗。
齐婉脸色苍白,却还是对我笑了笑。
「谢谢你,虞小雨。」
她知道我的名字?
我有些惊讶。
「没、没事。」
周越站在一旁,眼神奇异地看着我。
「真想不到,你这么勇敢。」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温酌在一旁喊我。
「虞小雨,我走不了路。」
走不了?
我歪头看向一旁的拐杖。
他脸一黑。
警方很快介入调查。
那三条狼犬并非野狗,而是有人专门喂养的,甚至被刻意饿了三天,就为了增加攻击性。
监控显示,狗是被故意放出来的,而放狗的人,是周越的小青梅,顾萤。

-8-
弹幕在眼前疯狂滚动:
【顾萤这女人太毒了!就因为齐婉和周越多说了几句话,就想毁人家前途!】
【笑死,反派纯粹是路过,结果人没救到,和女主一起被咬,正好左右脚,互补!】
【周越不愧腿长,被狗追时跳到了树上,这才免于被咬。】
回到学校后,齐婉动不动就来我们教室找我。
班里同学看到后,都很诧异我们居然会走到一起。
周越自发承担起了接送齐婉的任务。
他们两家居然还是住一个小区的。
而齐婉必定会指使他顺路来我妈的包子铺。
放学后的我家包子铺二楼,四张卷子铺满餐桌。
温酌给我讲解数学题,周越给齐婉讲解英语卷子。
莫名有些违和,又有些诡异。
「第三题讲过五遍了。虞小雨,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温酌深吸一口气。
「包子馅?瞧你那点耐性。」
齐婉突然插话,抽走我的卷子。
她唰唰写下解题步骤,然后讲着讲着自己先茫然了。
「等等,这个答案是不是写错了?」
周越刚凑过来,温酌已经抢回卷子。
「误人子弟。」
「你行你教啊!」
齐婉用她的好腿猛踹他椅子。
温酌真的教了。
一遍不够教两遍,两遍不够教三遍,直到他两眼昏昏,无奈叹气。
高考前最后一个礼拜。
我的成绩已经稳定在年级前五十,偶尔能冲进前三十。
温酌说,如果这样还考不上 D 大,那就是在侮辱他的教学水平。
齐婉一边啃着我妈特制的红豆包,一边翻白眼。
「你别理他,稳定发挥就行。」
周越趁机问齐婉:「你报了哪所大学?」
她头也不抬:「反正和你不一样。」
周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连手里的包子都不香了。
弹幕飘过:
【周越:我还没表白就失恋了?】
【齐婉你就嘴硬吧,明明志愿表偷偷抄了周越的。】
【温酌:呵,凡人!】
我们四个正吵吵闹闹地走出校门,忽然发现不远处我妈的包子铺围了一群人。
「黑心商家!用过期肉害学生!」
「马上就高考了,这是故意投毒吧!」
「必须查封!」
我的心猛地一沉,拔腿就往铺子冲。
人群中央,我妈脸色苍白地站在蒸笼旁,手里还握着擀面杖。
几个举着手机直播的人正对着她大喊大叫,还有人抓起路边的石子往铺子里扔。
「住、住手!」
我冲过去挡在我妈面前。
「我妈、我妈的包子铺、开、开了十几、十几年,从来、从来没用过问题肉!」
一块碎石突然飞过来,我下意识闭眼,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温酌不知什么时候冲到了我前面,石头砸在了他额角,鲜血立刻顺着他的眉骨流下来。
「温、温酌!」
我惊叫出声。
他抬手抹了把血,眼神冷得吓人。

-9-
「谁扔的?」
人群瞬间安静了几秒。
齐婉和周越也挤了进来。
「大虞包子铺的包子我们天天吃,怎么没见我们中毒?」
周越直接亮出手机。
「我已经报警了,造谣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弹幕疯狂刷屏:
【卧槽反派见血了!】
【是不是有人故意投毒?我的视角整天都在路人甲身上,不知道包子铺发生了啥啊。】
【这算严重偏离剧情了,原文里,包子铺也没有出事。因为路人甲跳楼后,她妈伤心欲绝,关了包子铺,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后来神情恍惚被车撞死了。】
温酌一步步走向那个带头闹事的黄毛。
「你亲眼看见用过期肉了?」
黄毛被他吓得后退。
「网、网上都这么说!」
「哪个网?」
他额头的血还在流,眼神却冷静得可怕。
黄毛手忙脚乱地想跑,被赶来的警察拦住。
警局里。
警察告诉我们,确实有人食物中毒进了医院,但只有一个人,就是许可。
「不、不可能!我妈、我妈的的包子铺、开、开了十几年,从来、没……」
「化验报告在这,包子里检测出了泻药成分。」
警察推过来一份文件。
我的手指开始发抖。
齐婉一把握住我:「会不会是有人投毒?」
「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吃了大虞包子铺里的包子,却只有许可中毒了?」
警察说,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是许可自己下的泻药。
他们没有查到购买记录。
因为马上就要高考了。
她这么做是自毁前程,站不住脚。
我妈暗暗抹眼泪。
医院里。
许可的病房外围满了记者,她正对着手机直播。
「虞小雨一直装可怜,其实温酌才是她的保护伞!」
「她故意散播谣言,说我霸凌她,可实际上,她仗着温酌的背景,一直在欺负我!」
我们刚靠近,病房里就传来尖叫。
「别让他们进来!」
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我看见许可缩在病床上,对着镜头流泪。
「温酌仗着成绩好,带着虞小雨欺负我,我只是一个没有势力的学生而已,怎么和温酌背后的林家对抗。」
她说到林家的时候,温酌的眼神冷的吓人。
她的跟班们立刻在评论区刷屏作证:
【许可从来没欺负过虞小雨!】
【是虞小雨故意摔坏许可的笔!】
【温酌母亲是林家保姆,偷怀上孩子就跑了!林家是 C 城首富,温酌身为一个私生子都能如此嚣张跋扈!】
评论区的爆料像野火一样蔓延,温酌的身世被彻底扒开。
弹幕知道真相,但只有我能看到。
【什么私生子!温酌父母当年是正经恋爱!】
【林家二少爷和保姆女儿的爱情故事罢了!】
【后来林二少为了家族联姻才抛弃他们母子的!】
温酌站在走廊阴影里,面无表情,只有脖颈上的青筋暴露了情绪。
弹幕有些卡顿:
【许可演技吊打流量小花!】
【原本这身世应该是在高考后爆出来的,现在居然提前了这么多!】
「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我的声音很低,愧疚和自责几乎将我淹没。

-10-
温酌突然转身,手机摁灭。
「许可为什么选在高考前这么做?」他问。
我怔住。
「她的成绩连三本都够不上了。所以要拉所有人陪葬。」
「虞小雨,你不会被打败吧?」
弹幕疯狂滚动:
【反派看透了一切!】
【许可自己烂掉了就想污染所有人!】
【高考战场见真章啊姐妹们!】
齐婉和周越在评论区里不停的替我和我妈解释,奈何力量微薄。
温酌盯着我的眼睛,无比认真。
「虞小雨,考场上用你的笔,证明你自己!」
我咽了咽口水,重重点头。
事情发酵的很快,有许多人堵在我妈的包子铺门口,为许可伸张正义。
弹幕疯狂闪烁:
【路人甲好ťũ₂可怜!】
【反派快护驾啊啊啊!】
甚至在去学校的路上,我总觉得有人跟着。
回头时,只看见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假装停住了脚步,可那眼神一直有意无意的落在我身上。
我加快脚步,心跳如擂鼓。
「贱人!」
那人趁周围没人,突然冲出来,手里举着一个打开的瓶子!
「谁允许你害可可的!」
我下意识抬手挡脸,脑子里一片空白。
「虞小雨!」
一道黑影猛地扑过来,温酌将我狠狠撞开。
瓶子砸在墙上,溅起的液体烧焦了他的衣服下摆。
弹幕炸了:
【卧槽硫酸?!】
【反派受伤了吗?】
【这人是疯了吧!】
温酌一把掐住那人手腕,反手就是一拳。
口罩被打飞,露出张扭曲的脸。
是许可的头号跟班,那个总往我椅子上倒墨水的男生。
「温、温酌!别、别!」
我话音未落,两人已经扭打在一起。
混乱中,温酌脖子上的玉佩被扯断,丢到一旁。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然后我看见他的眼睛变得冰冷无情,像被触怒的野兽。
他掐着那人脖子按在墙上,手背青筋暴起。
「你找死!」
男生的脸逐渐涨红、变紫。
「温、酌!放、放手!」
我扑过去拉他胳膊。
「我、我没事!」
温酌看了我一眼,如梦初醒般松开手。
男生瘫在地上剧烈咳嗽。
「滚。」
男生连滚带爬地逃了。
「给、给你!」
我踮起脚,想把玉佩重新戴回温酌脖子上。
就在绳子刚刚系好的瞬间,他突然一把抱住我。
「幸好你没事!」
我僵在原地,感觉耳朵里只余下了风的声音。
温酌缓过神来,说接下来几天,他会接送我去学校。
我们去警局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男生。
他被抓时,还在叫嚣着要让欺负许可的人得到报应。
弹幕飘过:
【病态追随着实吓人!】
【许可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
【真是糊涂!大好青春就在牢里度过了!】
我妈的包子铺被迫停业接受检查。
许可那边不接受赔偿,只想让我受到应有惩罚。
齐婉趴在桌子上,用铅笔在试卷上涂涂改改。
「没有红豆包我根本学不进去。」
周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走出去接听,回来时脸色古怪。
「温酌,林江树的儿子昨晚出车祸去世了。」
他犹豫着开口。
温酌握着笔的手青筋乍现。

-11-
「不关我的事。」
「林家想认回你,他们知道我们认识,让我爸传话,说只要你愿意回去,就帮你解决包子铺的事和网上的舆论。」
周越艰难地转述,他看了眼我。
「条件是、放弃 D 大,出国留学。」
「不、不需要!」
我猛地站起来,莫名慌乱。
温酌一动不动地坐着,嘴唇紧抿。
我抓住他的手,发现他掌心冰凉。
「我们一起、一起上 D 大!说、说好的!」
齐婉突然摔了笔。
「周越你脑子进水了?这种话也帮着传?林家当你是条狗吗?」
「我没说支持温酌回去啊!林家现在一团乱,我巴不得温酌离他们远点!」
弹幕疯狂刷屏:
【林家这是要绝后了才想起反派?】
【出国?是想把他打发得远远的吧!儿子要认,可又不想他沾权。真是既要又要!】
【温酌别听他们的!D 大才是你的战场!】
温酌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我紧握他的手上。
他轻轻回握,声音很轻。
「虞小雨。如果我说……」
「我、我不、不听!」
房间里静得可怕。
齐婉和周越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
温酌突然伸手,摘下了从不离身的玉佩,放在我掌心。
「六岁那年,有个小傻子用塑料换走了我的糖。」
「那时,我妈抑郁症发作,我的日子,并不好过,我很感谢你,在我那么苦的日子里,给了我ṱū́ₕ一丝安慰和勇气。」
我瞪大眼睛,心跳忽然加速。
「你忘了?我可没忘。」温酌轻笑。
他重新系好玉佩,起身时揉了揉我的头发。
「D 大见,小结巴。」
弹幕炸成一片:
【原来这块玉是路人甲送的!卧槽童年伏笔回收!】
【可是反派不回林家,怎么平息舆论?】
【所以,反派是在路人甲跳楼前认出了她?他不会是为了路人甲才转学到这所学校的吧?】
学校里,齐婉和周越四处奔走,竟然找到了十几个愿意为我作证的同学。
他们一个接一个站出来,讲述这些年亲眼目睹的霸凌。
「虞小雨的课本被撕过三次。」
「我亲眼看见许可往她椅子上倒红墨水。」
班长小声说。
「她躲在厕所隔间哭的时候,是我偷偷递的纸巾。」
文艺委员叹了口气。
舆论开始松动,但真正引爆网络的,是一段突然流传开的视频。
画面里,我被许可和她的跟班们推进厕所隔间, 她们扯着我的头发, 把脏水浇在我头上。
许可嚣张的笑声格外刺耳。
「看啊,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弹幕炸了:
【她自己锤自己?!】
【本来想拍下来羞辱虞小雨的吧?】
【这算不算自爆?】
【哇塞!男女主还有反派居然背后去威胁许可的跟班们,这段视频, 就是其中一个被吓破了胆的发出来的。】

-12-
原来当初许可把这段视频发到了小群里炫耀,没想到被人匿名上传到了网络。
更讽刺的是,当初她舅舅利用职权删光了学校监控。
偏偏这段由施暴者亲自拍摄的视频, 反而成了最有力的证据。
消息传开那天, 我们班的老师因为不作为, 都被骂的狗血淋头。
教育局亲自下场处理我被霸凌的事件。
我妈看到了视频。
她整个人晃了晃, 差点没晕过去。
「妈!」
我冲过去扶住她。
「妈、我、我没事!温酌、保护、保护了我!」
她转身一把抱住了我身后的温酌, 哭得像个孩子。
「谢谢你!谢谢护着我家小雨。」
温酌浑身僵硬, 双手悬在半空不敢动。
弹幕突然安静了一瞬, 然后飘过一行字:
【反派害羞了。】
【他妈妈生病后, 就没人这样抱过他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网上,许可见风向变了, 开始焦躁起来。
直播镜头前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尖声țű̂⁾反驳:「这些视频都是 P 的!那些替虞小雨说话的人,肯定都收了钱!」
她虚弱地靠在病床上,嘴唇发颤。
「我食物中毒可是真的!我现在连笔都拿不稳,高考肯定会受影响!」
有人突然爆出一张截图。
许可上学期的成绩单,总分连本科线都没到。
【就这成绩还怪食物中毒?】
【笑死, 没中毒你也考不上啊!】
【自导自演翻车现场!】
她手忙脚乱地关了直播, 画面最后定格在她狰狞的表情上。
高考前夜,警方的通报如同一记惊雷。
【经查证,某高中生许某, 指使他人在大虞包子铺购买的包子里投放泻药,导致其本人食物中毒。现投药者已自首, 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我妈的包子铺连夜解封。
温酌站在店门口,看着我妈兴奋的去给财神爷上香去, 忽然说:「明天……」
「嗯?」
「好好考。考完告诉你个秘密。」
弹幕瞬间沸腾:
【什么秘密?!】
【难道要表白?!】
【急死我了你们快高考啊!】
【隔壁女主也说高考完告诉男主一个秘密, 你们高中生咋那么多秘密?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知道的吗?】
高考最后一场结束铃响起时,我几乎是飘着走出考场的。
温酌站在门口树下,手里捏着一瓶冰镇橘子汽水。
看到我愁眉苦脸的样子, 他挑眉。
「考砸了?」
「好、难!」
我声音发虚。
「要、要是、我考不上、考不上 D 大怎么、怎么办?」
他拧开汽水递给我:「那我辛苦点。」
「啊?」
「以后多坐两小时高铁来看你。」
他说得轻描淡写。
我冷不丁被呛了下, 咳得满脸通红。
温酌伸手拍我的背,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弹幕疯狂刷屏:
【啊啊啊这是告白吧!】
【反派你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坐高铁约会什么的太甜了!】
齐婉和周越一起走过来时,正好看见我红着脸猛灌汽水的蠢样。
「学霸就是不一样。」
齐婉翻了个白眼:「考完试还有精力调戏小姑娘。」
温酌面不改色:「你考完还吃了三个豆沙包。」
「关你屁事!考试不用动脑筋吗?我饿了不行吗?」
齐婉炸毛。
周越赶紧安抚她:「别生气、别生气。」
放榜那天, 整个包子铺挤满了人。
温酌的名字高挂在省状元的位置。
我踩着最低录取线惊险滑进 D 大。
看到齐婉录取通知书上的大学和自己是同一所后,周越傻笑了整整十分钟。
我妈把状元红纸贴满了整面墙, 蒸笼掀开时, 特制的金榜题名包冒着滚滚热气。
「吃包子!以后,常回家看看。」
她抹着眼泪往温酌手里塞。
温酌捧着包子愣在原地, 喉结动了动,最终很轻地嗯了一声。
我偷偷勾住他的小指:「说好的、说好的秘密呢?」
他低头凑近我耳边:
「六岁那年换糖的时候,是我故意等在那里的。」
……
大学报到那天,温酌在宿舍楼下被女生围住要微信。
我刚要走过去, 就看到他的目光越过人群,与我对视。
「不好意思,我怕我未来的女朋友会吃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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