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高冷学神的沙雕鹦鹉

捡到一只会说烧话的鹦鹉。
「好想亲亲老婆,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要亲。
「老婆不要再喂那只死狗了,他吃得明白吗?喂我啊!
「为老婆痴,为老婆狂,为老婆哐哐撞大墙!
「呜呜好喜欢好喜欢姜雪鱼,要是她真的是我老婆就好了。」
正暗骂他主人死变态的我瞬间愣住。
姜雪鱼……不是我吗?
下一秒室友冲进宿舍,兴奋地挥舞着手机。
「小鱼小鱼,你看到表白墙没有!
「咱们系那个高岭之花,冰山学神的鹦鹉丢了,听说找到了感谢金一万块呢!」

-1-
刚遇到这只鹦鹉的时候。
它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
彼时它正高傲地端坐在树枝上,小王子一样不屑地睥睨众人。
七色的尾巴长长垂下,随风轻轻飘荡。
有男生伸手要抓。
它冷哼一声:「脏手拿开。」
男生:「……」
有女生伸手想摸。
它猛地伸头就是一口:「是我老婆嘛你就摸?」
女生捂着手嘤嘤离开。
鹦鹉却毫无愧疚悔改之意。
抖抖尾巴,继续昂首挺胸。
忽地它像是看见了什么。
一直眯起来装高冷的眼睛咻地瞪大。
猛地张开翅膀,五彩斑斓地朝我飞了过来。
一边嘴里高兴地大喊:「老婆——老婆——老婆!」
我正急着去上课。
没有理会。
想着它估计认错人了,一会儿就会自行离开。
结果这只鹦鹉就这样锲而不舍地跟了我一路。
嘴里的「老婆~」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黏糊。
还变着调。
引得人起Ṭũ̂ₖ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无奈地停下,试图和它讲道理:「我不认识你啊,你找你主人去好不好?」
鹦鹉不听,继续「老婆~老婆~」。
我忽地想起来刚刚有人要摸它,它一脸厌恶的神情。
于是也假装伸手要捉它。
结果鹦鹉不仅没躲开。
还把脑袋使劲往我手里送。
一边享受地扭着脖子蹭蹭:「老婆贴贴~」
我要崩溃了。
这他么谁家的鹦鹉啊。
咋给调成这样了?
它主人是正经人吗!

-2-
无奈之下。
只能先把鹦鹉带回宿舍。
想着一会儿发个表白墙。

-3-
紧赶慢赶到教室的时候。
已经迟到了快二十分钟。
我偷偷摸摸从后门进去。
结果发现后面四排几乎都坐满了人。
只有靠边戴帽子的男生里面有一个位置。
于是我又艰难地弯着腰挪到他旁边,伸手轻轻拽他衣角:「同学,同学。」
男生手里的笔一顿。
黑帽下冷白的脸微偏。
露出一张过分惹眼的清冷面容。
狭长的眸漆黑平静。
像是在无声询问。
我愣了一下。
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怎么看起来这么凶。
不好惹的样子。
要不换个位子……
「怎么了?」
男生忽然开ťųₘ口。
声音同样冷冰冰的。
不管了!
我眼一闭,心一横:「同学,我想坐你里面那个位置,可以吗?」
话音刚落。
就听眼前人道。
「可以。」
他快速地侧过身子。
「进来吧。」
我:「!」
我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就弯着腰要往里钻。
可能因为太紧张,钻的时候脚软了一下。
身体猛地就要往后倒。
我:「!」
姜雪鱼,这回你是真要死了。
即将要倒在人家男生怀里的时候。
腰上忽然多出一只手。
轻轻扶了我一把。
见我站稳,又很快移开。
我也顺势坐进位子。
扭头跟他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谢谢啊。」
旁边的人没有回头。
只是压低帽檐,淡淡「嗯」了一声。
又继续低头写字。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耳朵红了一点。

-4-
一节课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
男生手里的笔仍然没停。
眸色专注,长睫微垂。
我也不好意思打扰。
手在半空中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敢拍上他的肩膀。
直接转身从后面桌子翻了出去。
完全忽略了身边人酝酿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偏头想要和我说话的动作。

-5-
室友还没回来。
宿舍只有那只钻进我敞开的衣柜,使劲蹭来蹭去的鹦鹉。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它鼻子骂道:「快滚出来!」
鹦鹉听到我声音,猛地抬起头。
脑袋上还顶着我的一条粉色蕾丝内衣。
绿豆大小的眼睛正亮亮地看着我。
「老婆?」
我的脸瞬间发烫。
一把夺过它头上的衣服。
把它赶出来。
大爷的。
没看出来这小鹦鹉怎么还是个变态?
它主人绝对绝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归还鹦鹉的时候,必须朝他翻几个白眼,然后偷拍张照片曝光他!
让大家注意注意!
整理衣柜时。
那只鹦鹉在宿舍飞了一圈,稳稳落在我肩膀上。
「老婆!」
见我不理它。
它把嘴巴凑到我耳边:「老婆!」
见我还是不理它。
它委屈地哼唧了一声。
眼珠子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
张嘴道:
「好想亲亲老婆,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要亲。」
我:「!」
「小畜生你在说什么!」
我一把攥住它的鸟脖子:「你跟谁学țūⁱ的!是不是你主人!」
鹦鹉丝毫没有反抗,见我终于理它。
高兴地扑腾扑腾翅膀。
趁热打铁又道:
「老婆不要再喂那只死狗了,他吃得明白吗?喂我啊!
「为老婆痴,为老婆狂,为老婆哐哐撞大墙!
「呜呜好喜欢好喜欢姜雪鱼,要是她真的是我老婆就好了。」
我:「!」
等等。
姜雪鱼?
这他么不是我吗?
愣怔间。
宿舍门被人一脚踹开。
室友大吉冲进来,兴奋地挥舞着手机。
「小鱼小鱼,你看到表白墙没有!
「咱们系那个高岭之花,冰山学神的鹦鹉丢了,听说找到了悬赏一万块呢!」
我愣住。
「谁?谁的鹦鹉?」
大吉猛地把手机凑到我眼前:「江之鹤啊!咱们系最帅的那个,学习也特别好,就是人也太高冷了,每天独来独往,他室友还吐槽他是不是个哑巴,就没听见他说过一句话。」
手机里是一张照片。
偷拍的角度。
树荫下,男生身高腿长地站在路边。
偏头眸色淡淡地看过来。
我:「!」
怎么这么眼熟?
这……这不是今天上课坐我旁边的那个人吗?
大吉继续絮絮叨叨:「他室友懂个屁,他们才哑巴,他们全家都哑巴,就是嫉妒我们学神,幸好他搬出去住了,不然不知道得被那群阴暗的家伙蛐蛐多久。」
说罢她捧着手机原地转了个圈:「这张脸不论多冷漠的女人看了也得笑出声啊!咱们系也就他的脸最权威了。
「就是可惜,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听说他从没跟我们系的同学说过一句话,人特别冷漠,之前还有人想坐他旁边,他直接拿书包把那个位子给占了。」
「什么?」
我想起今天江之鹤毫不犹豫给我让出座位的样子。
心里觉得奇怪。
明明人家那么乐于助人。
虽然脸冷了点。
正低头思考,一个没注意手松了。
被我握住命运脖颈的鹦鹉重获自由。
趁机张开翅膀飞起来,一边继续大叫:「老婆——老婆——老婆!」
我:「!」
该死,差点忘了这个显眼包!
等等。
刚刚大吉说这是谁的鹦鹉!
刚扭头,就见大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对着手机另一张照片比对了半天,才兴奋大喊:「小鱼!咱们发财了!」

-6-
我抱着脑袋缓缓坐下来。
匪夷所思。
不敢置信。
这只变态鹦鹉的变态主人,真的是江之鹤?
我想起他那双清冷淡漠的眉眼。
开玩笑吧。
人家整个一乖巧礼貌三好学生啊。
怎么可能整这些?
还有那只鹦鹉嘴里的「老婆」和其他烧话。
不知道是主人在它面前说了多久,才被聪明的鹦鹉给学过去的。
还有那句「呜呜好喜欢好喜欢姜雪鱼,要是她真的是我老婆就好了」。
一想起来脸就发烫。
难不成……江之鹤暗恋我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
是不是我误会了,只是和别人重名了?
毕竟我们俩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啊。
不过这鹦鹉丢了,不知道江之鹤得有多着急。
当务之急还是先还给他吧。
一切到时候见面再问清楚。

-7-
江之鹤是班长。
之前收班费的时候加过微信。
我犹豫半天,才终于发过去一句:【在吗?】
对面几乎秒回:【在的。】
我心跳得更快了。
【那个,是我捡到了你的鹦鹉。】
这句话发过去后。
对面死一般的寂静。
【正在输入中……】半天。
才发过来一句:【那个……它话是不是有点多?】
我:【嗯。】
对面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半天,才颤巍巍发来一句:【那它……有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
我:【说了(微笑.jpg)。】
这回对面秒回。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教它的。】
我:【没事,鹦鹉还要吗?】
【要的要的。】
【那一会儿有时间吗?】
【有的有的。】
约好一会儿咖啡店见后。
我这才后知后觉。
回看刚才的对话。
这高冷学神,也不是很高冷啊,莫名有点可爱是怎么一回事?

-8-
拎着被我五花大绑的鹦鹉到咖啡店时。
江之鹤已经到了。
不过不是早上那个打扮了。
似乎是换了一身衣服。
遮住长睫的碎发被抓到脑后,露出白皙锋锐的额头。
眉眼也衬得更加精致。
他本来就颤颤巍巍坐在凳子上,见我来时,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
我有这么可怕吗?
不对,不是高冷学神吗,他抖什么?
这符合人设吗?
胡思乱想间。
江之鹤忽地一低头,颤声道:「对不起。」
我愣住:「啊,不用不用,没事……」
话音刚落。
只见江之鹤垂眸咬着唇,看着眼泪都要落下来的样子。
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但我现在要更残忍一些了。
我把耳机递给他一只。
江之鹤疑惑地看过来。
微颤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你听这个。」
我打开手机录音。
里面登时播放出白天录下来的鹦鹉说的烧话。
包括那句「呜呜好喜欢好喜欢姜雪鱼,要是她真的是我老婆就好了」。
越听,江之鹤的脸越红。
到最后他已经忍不了地摘下耳机。
又低头跟我道歉。
我没有回应。
而是撑着下巴,微笑着看他:「江之鹤,你……喜欢我啊?」

-9-
话音刚落。
面前的人身体猛地一颤。
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大祸临头的秘密一般。
浑身上下写满几个大字:「天塌了。」
我笑意更深,歪过头:「是不是啊?」
江之鹤身体紧绷了半天。
最后还是泄了气。
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随着这个「嗯」字出来的。
还有他的眼泪。
无声无息地滴落在桌面。
发出「啪嗒」一声。
我:「!」
怎么弄得像是我在欺负人一样!
我赶忙起身安慰他:「欸你哭什么?怎么了?承认喜欢我很丢人吗?」
江之鹤一边流泪一边摇头:「没有。」
还好现在这个时间咖啡店人不是很多。
没人看热闹。
不然是不是明天学校论坛得爆出一条【惊!不是高冷学神吗?怎么被女生欺负哭了】的新闻。
帮他擦完眼泪。
我又问他:「你喜欢我,为什么不直接追我,而是偷偷说给自己的鹦鹉听啊?」
还把鹦鹉给带坏了。
江之鹤垂眸,小声道:「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我震惊:「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男朋友?」
江之鹤猛地抬头:「可是,可是你还在朋友圈发,发……」
「发什么?」
我把朋友圈翻出来,怼到他眼前:「哪条说我有男朋友了?」
江之鹤伸手指过去:「这条……」
我拿回来一看。
【每月一次和男朋友约会啦。】
配图是一篮子赵一鸣的零食。
真给我气笑了。
「你不知道这个梗吗?
「我男朋友是赵一鸣啊。」
江之鹤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嗯,知道了,你男朋友名字还挺好听的。」
我:「???」
好吧。
可以理解。
毕竟我们班长大人每天埋头苦学,0G 的网速。
我轻叹一口气。
耐心和他解释了一番。
江之鹤才抬头,眼睛亮亮的:「那……你没有……」
我点头:「没有啊。」
「那……那我可以追你……」
我点头:「可以啊。」
江之鹤像是不敢置信般瞪大眼睛:「可是……可是你不觉得我恶心吗?」
「什么?」
「我对鹦鹉说的那些话……」
「没有啊。」我诚实道,「其实我是颜控,帅的人这样子叫暗恋,不好看的那才叫骚扰。」

-10-
第二天早上刚睁眼。
我就迫不及待拿起手机。
果然。
江之鹤已经给我发来一串消息。
【早上好,给你买了早餐,在楼下。】
我忙下床洗好脸,匆匆化了个妆,卷了个头发,穿了新买的裙子。
一边撩着头发一边害羞地走出宿舍大门。
想象着一个大帅哥拎着早餐站在楼下等我,周围人羡慕道「哇哪个女孩子这么幸运」的场景。
都快爽死了。
结果刚走出去,发现外面根本没人。
我疑惑地沿着宿舍楼找了一圈。
还真没人。
却被宿管喊住:「欸,姜雪鱼,有人在门房给你留了东西。」
进去一看。
发现是满满一大袋各式各样的早餐。
牛肉面、馄饨、煎饺、各种口味的包子……
我:「……」
宿管又拎出来一袋:「忘了还有这个。」
好家伙。
这一袋是各式各样的酸奶豆浆。
我都怀疑江之鹤一个人怎么把这些东西提来的。
手机又响了一下。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一点。】
我:「?」
大哥。
不知道不会问吗?
没长嘴吗?
想这么跟他说,又怕他那敏感至极的脑袋多想,一个人又偷偷哭。
于是只能用温和的语气道:【谢谢你啦,但是买得太多我和室友吃不下会浪费的,下次只要买几个肉包和豆浆就好啦。】
江之鹤:【好。】
似乎犹豫了一下。
发来一个小猫转圈圈的表情包。
还挺可爱的。
等等。
好像忘了什么。
【你怎么不在楼下啊,是嫌我动作太慢等不及了吗?】
江之鹤:【没有!
【昨晚通宵帮教授写论文,写完的时候发现已经快八点了,来不及换衣服洗头见你……】
原来是这样。
我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包:【没事的,就算你一周不换衣服还是很帅。】
江之鹤似乎是害羞了。
半天才发来一个【嗯】。

-11-
自从开始追我后。
江之鹤几乎包揽了我的一日三餐。
不是给我订外卖奶茶就是去店里吃。
我有些不好意思,逗他:「要是最后我不答应做你女朋友,你岂不是亏了?」
江之鹤正低头给我剥最后一只虾。
剥完后他把一碟一口未动的虾推过来,若无其事道:「没关系,都是我自己愿意的。」
说罢他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这个厕所上得有点久。
久到我以为他是不是要逃单。
但突然又想起来他送我的那么多大金链子和手镯。
嗯……
好像确实不差这个钱啊。
我有些担心地起身想去找一下。
结果刚走两步。
就见一个人正蹲在消防箱下面呜呜哭。
一边哭一边像是和谁打电话:「呜呜呜呜呜,她说不想当我女朋友。」
扬声器开得很大,我听到对面那人说:「不喜欢你还收了你那么多东西,渣女!别为这种渣女伤心了!」
江之鹤一边哭一边反驳:「你懂什么?她愿意要那是我的荣幸,但是……我送她的项链镯子她一个都没收,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接受我啊呜呜呜。」
哭了半天他又坚强地擦擦眼泪要站起来:「没关系,我对她再好一点,还是有希望的。」
结果忘了上面是消防栓。
「咚」地一下撞了上去。
我:「……」

-12-
我悄悄退了回去。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吃饭。
其实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
我也渐渐喜欢上他了。
打算哪天直接也和他表白。
看他今天哭得那么伤心,还是觉得于心不忍,要不然就这周五吧。

-13-
结果周五的时候。
我那个中法混血的表弟从国外回来了。
还开了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径直停在学校大门口。
表弟姜时献一头棕色卷毛,穿着身黑色的皮衣,阔腿裤,脖子上还戴了个大金链子。
正懒散地靠在车门上:「哟,这位美丽的小姐,愿意赏脸陪我去喝一杯吗?」
我嫌丢人,伸手拉他:「快走,谁让你来学校找我的。」
姜时献毫不顾忌外人眼光地和我来了个贴面礼。
又伸手抱住我的胳膊蹭蹭:「姐,想死你了。」
我笑着推他:「怎么一头狗毛?跟泰迪似的。」
姜时献毫不在意:「我要饿死了,快陪我吃点东西。」
我的手顿了一下:「我今天有约了。」
姜时献瞬间炸了毛:「谁啊?不行,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必须陪我去!」
「你未来表姐夫。」
说罢我低头看了眼手机。
发现给江之鹤发的消息【今天校门口见,一起吃饭,有话要和你说哦】他还没回。
拧着眉抬头时。
忽然发现一边树下站了个人。
黑帽下面容阴郁,正直勾勾盯着我和表弟。
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看了多久。
表弟也发现了。
吓了一跳:「我靠,谁啊?怎么跟鬼似的。」
我:「……」
完了。
果不其然,刚要出声喊他。
江之鹤转身就走。
而且越走越快,甚至还跑起来了。
我:「……」
我推开姜时献:「你自己吃去吧,我要哄你未来表姐夫去了。」
姜时献:「?」

-14-
追过去的时候。
江之鹤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喘着气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
却不接。
倒是回了消息。
两个冰冷的大字【不要】。
我:「?」
他这是看见我和表弟亲密的样子,吃醋了?
但也得听我解释吧。
电话也不接,发消息发现被拉黑了。
我:「?」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打算再追了?
我也有点生气。
也不问问清楚就随意猜测。
什么人啊。
爱追不Ŧŭ̀⁻追。
管他呢。
于是直接转身回了宿舍。
回去后越想越气。
气得我一晚上没睡着。
顶着个大黑眼圈来上课。
刚进教室坐下,就听到外面一片喧哗。
我困得要死,趴下来准备补觉。
就被兴奋的室友拽起来:「小鱼!你猜我刚看见谁了?」
「谁啊。」
我有气无力。
「江之鹤!」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不由得刺痛了一下:「哦。」
「你知道他今天穿的什么吗?」Ŧú₇
「什么?」
其实我一点都不好奇。
爱穿什么穿什么,关我什么事。
那就算裸奔我也管不着了。
结果事实比裸奔还要让我大跌眼镜。
因为江之鹤——
他穿了一身皮衣,下身阔腿裤,脖子上还戴了个大金链子。
不仅如此。
他还把一头黑色微分碎盖烫成了棕色卷毛。
平时穿得干净低调的一个人。
突然来这么一下。
配上那张清俊的脸,竟显得不是那么违和。
反而让人觉得帅得别具一格。
比我表弟穿得好看。
我点头肯定道。
等等。
我表弟?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
他爹的江之鹤这小子和我表弟昨天穿得一模一样!
头发也弄得一模一样!
我瞬间就懂了。
他大爷的这小子以为我喜欢我表弟那一挂。
故意弄成这样的呢!
果然。
顶着众人震惊钦佩的目光。
江之鹤冷着脸一步步朝我走来。
然后非常顺其自然地在我旁边坐下。
伸手递过来一个塑料袋:「早饭。」
我:「?」
我没理他。
江之鹤又把早饭往我这里推推:「早饭。」
我还是没理他。
江之鹤的手僵了一下。

-15-
上课时。
江之鹤不停地给我递纸条。
都是道歉的话。
我看都不看,只顾着听课记笔记。
江之鹤似乎很失落。
把字条一张张拿回来收好。
开始认真听课。
直到下课。
周围人走光了,整个教室只剩下我们两人。
他再也忍不住了。
轻声喊我:「小鱼……」
语气很委屈,带着哭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我权当没听见。
猛地起身。
袖子却被人拽住:「对不起小鱼,你听我解释。」ŧū́⁼
我冷漠地把衣袖扯回来,就往门外走。
结果还没出教室。
就被人拦腰抱住。
颈窝里埋进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对不起,小鱼。」
一滴泪落在我的皮肤上。
烫得我一颤。
江之鹤浑身都在发抖,面容也再难维持之前的从容冷静。
他把我翻了个面,摁在墙上。
「求你了,别走。」
江之鹤哀求般把脑袋抵在我肩膀处,声音卑微破碎。
「我……我不是真的想拉黑你,只是……我怕不拉黑的话,你会说出『不要再追我了』『我根本不喜欢你』这类话,我……我太害怕了……」
原来如此。
他看到我和表弟那么亲密,以为找他说的话是拒绝的。
我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脑袋:「你昨天看到的,是我表弟,不是我男朋友。」
江之鹤抖动的身体停了下来:「那……那他还亲你。」
我给了他个脑瓜嘣:「他刚从法国回来,那是贴面礼。」
江之鹤抬头,眼泪挂在泛红的眼尾处,要掉不掉的样子:「真的吗?」
「真的。」
我安慰地摸摸他脑袋。
江之鹤很温顺地在我手心蹭蹭,像只享受主人抚摸的小狗:「那就好。」
突然我想起什么。
「等等,你以为我表弟是我男朋友,那……你怎么今早还是来给我送早饭了?」
江之鹤克制地亲了亲我的指腹。
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我胸口生出莫名的痒意。
「因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根本舍不得你,现在就算你有男朋友,我也愿意默默跟在你身后,只要你不要不理我。」
啧啧。
听着就让人心疼。
我捧着他的脸,在他嘴角吻了吻:「那我们在一起吧,我也喜欢你。」
江之鹤愣住。
不敢置信地和我对视。
睫毛蝶翼般飞快地颤动。
不多时,又落下几滴泪:「真……真的吗?」
「真的啊。」
江之鹤像是傻眼一般怔在原地,啪嗒啪嗒掉眼泪。
「别哭了。」
我伸手抱住他。
「笑一笑不好吗?」
江之鹤听话地扯起嘴角。
「那……那我可以喊你『老婆』吗?」
我有些犹豫:「这……有点早。」
又是一串泪落在我肩膀上。
我:「……」
「欸好吧好吧,你喊。」
「老婆……」
江之鹤更紧地抱住我。

-16-
从那以后。
江之鹤像是释放了什么Ŧü⁻天性一般。
干什么都得喊我「老婆」。
上次和室友在路上遇到他。
他眼睛一亮:「老……」
我忙上去一巴掌捂住他嘴:「江之鹤!」
江之鹤眨巴眨巴眼睛。
很无辜的样子。
于是我和他商量。
「在外面不许喊。」
不止如此。
他无时无刻不想亲亲。
图书馆学着习呢。
他抱着我脑袋就要啃上来。
我:「!」
和周围一脸愤怒的同学眼神道歉后。
我抬手给了江之鹤一巴掌。
江之鹤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刚要安抚他道歉。
就见他的眸色从震惊,到恍然,再到惊喜,最后亮得像车前大灯。
我:「……」
他爹的。
给他打爽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缠上来:「老婆再打一下,再打一下嘛。」
我:「……」

-17-
可恶的是。
这小子每天满脑子亲亲抱抱,成绩却是一点都没下降。
最后还保研到了华清。
我没有考研,选择了工作。
两人在城市边缘租了个房子,住在了一起。
我每天都很忙。
江之鹤脑袋太好,实验论文游刃有余,总是不停地往家跑。
还时不时给自己放个假往家跑。
又一次出门前。
江之鹤拉住我:「老婆,如果你去上班的话,我今天应该干点什么呢?」
我揉揉他脑袋:「我也不知道,一般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干些什么啊?」
江之鹤:「等你回来。」
把我听得心都化了。
抱着他脑袋又亲了好几口:「好吧,我今天早点下ẗű₇班陪你。」
但狗币公司事太多。
回家我也得抱着电脑不停工作。
江之鹤就会「老婆老婆」地缠上来要亲亲。
我敷衍地亲了他两口,把他脑袋推开,继续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
在我看不见的背后。
江之鹤歪着脑袋静静思索了片刻,忽然起身拿起刀,开始削水果。
削着削着,忽然「啊」一声。
「怎么了?」
我扭头看过去。
就见江之鹤的手在滴血。
白皙修长的指节上有一道很深很长的伤口。
江之鹤皱起眉看我:「老婆,有点疼。」
我惊得忙坐起身,带他去冲洗。
给他包扎。
一边抱着他脑袋安慰:「没事没事,我不看电脑了,陪着你好不好?」
江之鹤把脑袋埋在我颈肩,无声地点点头。
我没看见,他一边说着「好痛」一边悄悄勾起的嘴角。

-18-
最近江之鹤有点奇怪。
不仅不愿意和我接触,连亲亲都少了。
我一碰他。
他就像是被轻薄的良家少女,红着耳尖躲开很远。
我:「?」
什么意思?
没爱了是吗?
问他,他就避开我的视线,说没什么。
终于有一天。
我搂着他脖子想要亲亲的时候。
他偏头又要躲开。
我直接抬腿一个壁咚禁锢住他:「说说吧,最近怎么了?」
江之鹤垂着眸,无辜又可怜的样子。
要不是最近他奇怪的举动。
我还真就信了呢。
「不说?」
我有点失望。
但还是想着挽回一下。
「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江之鹤瞪大眼睛,猛地摇头。
「那就是讨厌我了?」
还是摇头。
猜不出来。
算了。
我莫名感觉胸口闷闷的。
以前那个黏人小狗哪里去了呢?
最终还是敌不过时间吗?
是啊。
算算时间。
我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
他是不是已经厌烦了?
我有些失落地站直身体:「好吧,那我们先各自冷静一段时间,我先去隔壁房间睡……」
话音未落。
就见眼前高大的男人眸色越来越暗,最终化成几滴泪水滚落。
他伸手拉住我:「不是,老婆……」
他边擦眼泪边抽抽搭搭:「我就是……最近,有点忍不下去。」
我皱起眉:「忍不下去什么?」
他偏过脸,小声道:「太想和你……但,你之前说结婚后才可以。
「但,每次抱着你亲,就很想……我怕自己忍不住,所以就只能……」
「这样啊。」
我没忍住笑出声。
「这么听话吗?」
江之鹤点头:「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都会严格遵守。」
「好吧。」
我思索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江之鹤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
我笑着点头。
于是江之鹤就小心翼翼试探着凑上来亲我。
「老婆……」
见我没有一点反抗的样子。
他胆子大了起来。
越亲越往下……
「老婆……好想亲亲老婆, 浑身上下, 从内到外……都要亲。」
我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揪住他头发,把他脑袋从我胸口扯开:「这么久都快忘了, 那只鹦鹉不是你养的吗?怎么还给你之后就没看见过它?」
江之鹤眸底汹涌着难掩的欲色, 他一点一点吻上我的胳膊:「不知道啊老婆,可能太向往自由,自己飞走了吧。」
还没理解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就被吻住,再也思考不下去了。
很久之后, 我路过一家宠物店。
在里面发现了那只鹦鹉,看见我时还会眼睛亮亮地喊「老婆」。
我惊讶:「原来被老板你收养了啊。」
老板却一副奇怪的样子:「没有啊,这只鹦鹉一直是我的,从小养到大的。
「就是因为太聪明, 很讨人喜欢, 会有小姐姐借走养一段时间。」
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的样子:「啊对, 还借给过一个帅哥,就是不知道教了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回来后一直喊『老婆老婆』还有什么很变态的话。
「还回来的时候还说谢谢我, 帮他追到了喜欢的人。」
老板说完又挠挠头:「真是个奇怪的人。」

-19-
来家里修空调的师傅走之前。
忽然悄悄递过来一个东西。
是一个小巧的摄像头。
「藏在空调扇叶里的。」
他说。
「你……」
师傅欲言又止。
「感觉不止这一个,你还是小心点吧。」
果然。
我又在盆栽后面、浴室天花板、沙发缝隙、卧室角落发现了好几个。
每一个都有编号。
贴了白纸写的。
我认得出上面的字迹。
全都来源于江之鹤。
也不知道什么感觉。
只是抱着腿坐在沙发上, 对着那堆摄像头看了很久。
直到江之鹤回家。
推开门大喊:「老婆我回来啦!」
他看我坐在沙发上, 马上凑过来:「老婆要亲亲。」
我不动声色推开他。
江之鹤愣了一下。
抬眼时看见了桌子上放的一堆摄像头。
身体猛地一颤。
他有些慌张地看向我:「老婆, 你,你听我解释。」

-20-
江之鹤给我讲了个故事。
他小时候的故事。

-21-
小江之鹤刚上小学的时候。
很爱他的爸爸去世了。
妈妈天天都在哭。
江之鹤小小的身体抱着妈妈安慰:「没关系的, 妈妈, 我会一直陪着你。」
妈妈推开他,很神经质地笑出声:「蠢货, 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的。」
第二天。
妈妈就在卧室里自杀了。
江之鹤推开门的时候, 刚要给妈妈看自己做的圣诞节贺卡。
映入眼帘的, 却是一地早已泛黑的血。
从那以后。
江之鹤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
身边的朋友也因受不了他变态般的掌控欲和占有欲而渐渐离开。
「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中午和谁吃饭用得着你管吗?」
「那是我表弟而已,你那么大反应做什么?又不是不和你做朋友了。」
「干嘛老是缠着我?你这样很可怕知不知道?」
「你没别的朋友了吗?干嘛老跟着我?」
渐渐地。
江之鹤变得独来独往。
直到他在花园遇到了一个小女孩。
不仅每天主动来找他说话,还给他塞好吃的。
江之鹤看看手里的吃的, 愣愣地抬头:「为什么?你不怕我吗?」
小女孩歪头:「为什么会怕你?我们不是朋友吗?」
江之鹤低头无意识捏住衣角:「他们都说我很奇怪,总是缠着他们, 像牛皮糖一样摆脱不掉,让人很烦。」
小女孩就朝他笑:「那你缠着我吧,我不怕。」
从那以后。
果然不论江之鹤怎么过多地占用小女孩的时间, 她都不会抱怨。
还跟他说:「会一辈子陪着他。」
「一辈子吗?」
江之鹤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妈妈。
会有人一辈子陪着我的。
你是错的。
然而后来小女孩搬了家。
江之鹤一个人坐在夕阳里的秋千上等了很久。
一直到深夜。
都没有人来。
第二天他早早醒来,在原地继续等。
这次从清晨等到深夜月亮爬上来。
都没有人来找他。
江之鹤低头。
妈妈, 对不起,我还是错了。

-22-
「所以那个小女孩是我吧?」
江之鹤点头。
「开学我就认出来了。」
江之鹤低下头:「对不起,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说着说着他颤抖地握住我的手:「我……我不会再缠着你要亲亲, 你不要嫌我烦,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求你了。」
他哀求着。
像是沙漠里苦苦寻找水源的旅者。
疯了一般追寻即将消失不见的海市蜃楼。
可是。
他不是旅者。
我也不是海市蜃楼。
所以我抱住他,很紧很紧。
「不是你的错。
「没关系。」

-23-
我让江之鹤把家里所有的摄像头找出来。
江之鹤低头:「我只是在实验室太累的时候想看看你。」
「我知道。」
我摸摸他脑袋。
从身后掏出几个盒子。
「不要用那种针孔的,感觉很不正经, 用这种大的,能插电,不用经常换。」
江之鹤猛地抬起头。
「老婆……」
我抱住他。
「没事啦。
「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的。」
-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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