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有病

我室友有病。
好好一个冷酷凶悍的校霸,一到晚上就梦游,还只爬我的床。
爬床就算了。
他还咬我。
一说就嘤嘤嘤。
「你知道的,我有病,我从小就没有妈妈。」
「不是,你没有妈妈,你咬我……奶做什么?」

-1-
「嘎吱……」
极其轻微的一声。
我呼吸瞬间僵住。
浑身的汗毛竖起。
来了!
又来了!
我屏住呼吸。
只有眼珠子还艰难地转动。
视线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挪向声音来源——对面江骋的床铺。
黑暗中。
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坐了起来。
月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恰好落在他半边脸上。
那张白天里冷戾淡漠的俊脸,此刻在朦胧的月光下,线条却意外地柔和下来。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
薄唇微微抿着。
整个人透着一股……懵懂的、毫无防备的纯真感?
但这副极具欺骗性的「睡美男」画面,只维持了不到三秒。
他动了。
动作流畅得不像话。
那双漂亮的眼睛依旧闭着。
长腿一迈。
精准地。
毫不犹豫地……下了地。
然后目标明确地朝我的床铺——走了过来!
救命!
他又来了!
「江,江骋……」
「醒醒!回你自己床,上去!」
毫无反应。
他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梯子横杆。
一步,两步……
动作轻巧得像只猫,完全没有白天那副生人勿近的冷硬。
他爬上了我的床!
狭小的单人床铺瞬间被填满。
他身上清冽干净的皂角,混合着一点书卷气的味道,强势地侵占了我的呼吸空间。
我整个人被挤到了最里侧。
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去。
他摸索着,找到了位置,然后——
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巢的大型考拉,无比自然地侧身躺下。
长臂一伸。
精准地环住了我的腰。
把我整个人往他怀里一带!
脑袋还无意识地在我颈窝处蹭了蹭。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发出一声满足的、几不可闻的喟叹。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侧皮肤上。
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
心跳的节奏沉稳有力。
一下下敲打在我的脊椎上。
一阵热从脚底直冲脑门。
身体的反应一下下撞击着我那装满高数的脑子。
口干舌燥!
好想亲……

-2-
谁会知道。
白天那个眼神能冻死人的江校霸。
此刻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巨型挂件,紧紧抱着我。
呼吸均匀绵长。
而我,林阳,是除了会读书,什么都不会的普通男大学生,就成了他梦游症发作时唯一的、指定的人形抱枕兼安眠药。
好想一脚踹他下去。
怕再被他抱下去,要控制不住了。
「冷静,林阳,冷静……」
我一边感受着身后紧贴的温热躯体,一边在心里疯狂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室友嘛,有难同当,有病……也得帮着治!
他这是病,是病!
不是故意的!
忍一忍就过去了,治病救人,功德无量。」
我像个念经的和尚,反复催眠自己。
我不能趁着室友病,就占他便宜。
对。
我要做个正人君子!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背后是他安稳的心跳和温热的怀抱……
其实……咳,还挺暖和的?
但忽然他一把把我翻过来。
黑暗中。
他精准的,一把扯开我的衣服。
我感到锁骨下方,靠近胸口的位置,传来一阵温热湿润的触感。
不是舔。
是……咬。
牙齿轻轻磕碰着皮肤……
他,他在咬我的……奶?!

-3-
「我靠——!」
我再也绷不住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低吼出声。
身体猛地一挣。
被我剧烈动作惊扰,江骋好看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他似乎很不满被打扰,眼皮挣扎着掀开一条缝,里面是全然陌生的迷蒙和……委屈?
对,就是委屈。
平日里那双总是淬着冰、看谁都像欠他八百万的眼睛,此刻水汪汪的,蒙着一层雾气,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垂着。
他嘴巴一瘪。
喉咙里发出一种介于呜咽和撒娇之间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哭腔:
「你知道的……我有病……你是不是嫌弃我?」
声音黏糊糊的,软得不像话,和他白天那把冷冽的声线判若两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脆弱模样搞得有点懵。
他有病。
他是病人!
我不能跟病人计较。
何况这病人还是我室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又含含糊糊地飘出来。
「我从小……就没有妈妈……」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月光似乎也停滞了流淌。
风穿过纱窗,带来远处模糊的虫鸣,衬得寝室里这诡异的寂静更加鲜明。
白天那个冷酷强大的江骋形象,和他此刻蜷缩在我怀里、委屈巴巴诉说着。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混合着震惊和一丝不合时宜的……心疼?
悄然滋生。
然而,这股刚冒头的复杂情绪,下一秒就被一股更强大的、源自现实的荒谬感冲得七零八落。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缓缓下移,落在他刚才「作案」的地方——我那件薄薄睡衣下……
大脑在宕机重启的间隙。
「不是……你没有妈妈……你咬我……奶做什么?!」
并且这家伙,是不是不单单咬了,还,还嘬……

-4-
江骋似乎也被我这句,过于直白且精准的灵魂拷问震住了。
迷蒙的泪眼眨了眨。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水珠。
表情一片空白。
他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精致玩偶,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我,或者说,目光涣散地落在我脸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尴尬。
死寂的尴尬。
比刚才被他抱着啃还要尴尬一百倍。
就在我脚趾抠地,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的时候。
江骋那涣散的瞳孔,仿佛耗尽了最后一点清醒。
眼皮沉重地、缓缓地合上了。
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
他脑袋一歪。
重新沉沉地枕回我的颈窝。
呼吸很快变得绵长而均匀。
箍着我的手臂,力道似乎也放松了些,但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
又睡了?
睡眠那么好的吗?
我僵硬地躺着,像一尊被点了穴的石雕。
颈窝里是他温热的呼吸,锁骨下还残留着被咬过的微妙触感,腰上是他沉重的手臂。
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
身体动不了,脑子却在疯狂运转。
这算什么?
校霸的夜间限定人格?
梦游?
吃奶?
要命了!
偏偏他一到白天就正常的很,完全没有病。
还会完全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
跟他说都没法说。
算了……
跟一个有病的人计较什么呢?
我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惊动他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他似乎感ẗũ⁵觉到了,无意识地在我颈窝蹭了蹭。
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哼。
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并且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翘的老高,笑的老开心。

-5-
晨光踩着昨夜月光的尾巴溜进来的。
我僵了一整夜的身体,终于在光线彻底驱散黑暗时,找回了一点知觉。
有点麻!
更要命的是颈窝和锁骨下方那块皮肤。
被某人蹭了一晚,又啃了一晚上的微妙位置,仿佛还残留着温热。
火辣辣地提醒着我,昨晚那场惊世骇俗的「夜袭」。
罪魁祸首呢?
我僵硬地转动眼珠,视线艰难地投向那张垂直距离一米二的上铺。
空了。
江骋的床铺已经收拾得一丝不苟,和他本人白天的风格如出一辙,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他的清爽薄荷味,但人已经不见踪影。
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的事……
他又不记得了?
我几Ṭůⁱ乎是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从被江骋「霸占」了一夜、还带着他体温余热的被窝里挪出来。
脚刚沾地。
寝室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汗毛倒竖,猛地抬头。
是江骋。
他刚洗漱完。
额前的黑发还带着点湿漉漉的水汽。
几缕不听话地贴在饱满的额角。
晨光勾勒着他利落的侧脸线条,下颌绷紧,薄唇微抿。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运动背心和灰色的运动裤。
那裤子估计不是他的码。
穿在他身上,很容易就看见他那……
我瞬间收回视线。
要不以后找个他心情好的时候,提醒下他?
不要穿灰色裤子?
不要穿小一码的裤子?
就在我乱想时,我感受到江骋周身的气场,是熟悉的、冻死人不偿命的「零下模式」。
他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书桌。
仿佛我这个人,连同我那张被他「临幸」了一晚的床,都是不存在的空气。
我杵在原地,像个行为艺术表演者。
半边身子还麻着。
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带着点探究和心虚,牢牢黏在他身上。
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手机。
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
看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人一到晚上就会犯梦游症。
一到白天就得选择性失忆症。
只忘记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一种说不清是庆幸还是更深的荒谬感涌上来。
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咳…那个…江骋?」
他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没有立刻抬头。
几秒钟后,他才慢悠悠地掀起眼皮,那双深邃的眼眸精准地捕捉到我,里面是毫无波澜的、纯粹的冷。
像结了冰的湖面,映不出任何倒影。
「有事?」
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刃,刮过耳膜。
我被那眼神冻得一哆嗦,准备好的试探词瞬间卡在喉咙里。
脑子里闪过昨晚他闭着眼、睫毛挂着水珠、委屈巴巴说「我有病」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张冷得能掉冰渣的脸……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没……没什么。」
我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
感觉脸颊有点发烫。
低头假装整理自己皱巴巴的睡衣。
「就……你昨晚睡得好吗?」
问完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看到他的身子瞬间僵住了。
那抓着手机的手,青筋突出。
像是要把手机给捏碎。
这么生气?
完了。
上周数学系的一个男人惹他生气,可是被他揍得门牙都掉了。
那我这……

-6-
他放下手机,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用一种审视的、带着明显不悦的目光将我上下扫视了一遍。
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碍事的垃圾。
「关你屁事。」
四个字,干脆利落,带着十足的疏离和警告意味。
空气瞬间凝固成冰。
阳光落在他肩头,却驱不散他周身散发的寒意。
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度在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无形冰墙狠狠撞回来的狼狈。
「哦……哦。」
我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飞快地转身。
抓起洗漱用品,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了卫生间。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才勉强压下了那股燥热和难堪。
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眼神里还残留着没睡饱的迷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眷恋!
白天行走的冰山,夜晚委屈的粘人精。
关我屁事?
我倒是想不管!
可那「屁事」半夜自己爬到我床上来了啊!
说来也是怪。
我考的这个南通大学,宿舍本来都是四人间的标间。
一开始,我们宿舍也是住了四个人的。
但自从江骋的梦游症发作之后,另外两个室友就搬到校外住了。
说是要跟女朋友一起住。
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7-
白天的校园,是另一个世界。
篮球场永远是江骋的主场。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那边震天的呼喊,和球鞋摩擦地板的尖锐声响。
我抱着课本,混在去教学楼的人流里,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锁定了那个最耀眼的身影。
阳光下,江骋像一柄出鞘的利刃。
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黑发,紧贴在饱满的额角,更衬得他眉眼深邃凌厉。
他动作迅捷如猎豹。
一个干脆利落的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
腾空跃起。
手臂划出一道充满力量感的弧线。
篮球精准入网,发出清脆的「唰」声。
场边瞬间爆发出更热烈的尖叫和掌声。
他落地。
微微喘息。
汗水沿着脖颈滑入背心领口。
勾勒出紧实贲张的肌肉线条。
他没有笑,甚至没什么表情,只是随手抹了一把下颌的汗。
眼神扫过场边为他欢呼的人群,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淡漠和……睥睨。
很多女生、男生拿着水围上去。
但他谁的水都没接。
反而是跟我对上了视线。
我匆匆低下头。
心里嘀咕,他的视力怎么那么好?
视力那么好怎么不去当空军?
我伸手推了推我自己那副厚重镜片的眼镜。
想到昨晚那个像被遗弃的小兽一样蜷缩在我怀里、带着哭腔说「没有妈妈」的他……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酸酸涩涩的。
又带着点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
我喜欢他。
偷偷的,喜欢着他。
从高中开始就喜欢隔壁班的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他?
明明他是男的。
明明我也是男的。
明明我是钢铁直男。
估计是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又考了全校第一,然后就被一群人堵在了厕所。
他们用拖厕所的拖把,拖我身上。
还让我去喝粪坑里面的水。
我不答应。
他们就扒掉我的衣服,拿出手机要给我拍照,说要把我的裸照发到网上。
是的。
我被霸凌了。
其实他们这样做不是一次两次了。
整个高中。
每考一次试。
我每得一次第一名,就会遭到一次这样的霸凌。
我都习惯了。
我每次都反抗,但他们人多,我每次都打不过他们。
厕所又是没有监控的地方,他们的人守在厕所门口,学校老师们根本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
而那一次,江骋一脚踹开了厕所门。
他是进来上厕所的。
可那些人一看见他,都怕得跑了。
那一次也是我唯一一次被霸凌,但没有被打的一次。
后来那些人都不见了。
听说是转学了,也听说是被开除了……
他就像是从天而降的英雄,救我于水火。
我会喜欢上他,应该也正常。
上了南通大学后,特别是江骋的梦游症发作之后。
每天晚上。
其实我都异常期待。
期待江骋的梦游症可以发作,可以过来抱我。
我还特意买了一瓶很香的沐浴露。
每天晚上睡前,都会把我自己洗的香香的。
我想我也有病。
不然怎么可以这样觊觎自己的室友呢?
还是有病的室友。
太不善良了!
听说江骋恐同。
非常恐的那种。
高中的时候,有个不长眼的男生给江骋表白。
被江骋打断了一双手。
最后听说是江骋家给学校捐了一栋教学楼,同时帮那男生治好了手,又赔给了那个男生五百万,才了断的。
但也因为这个事情,江骋恐同的事情就人尽皆知了。
所以,我不敢说我喜欢他。
我怕……
怕说喜欢他,他就会……也打断我的手……

-8-
一整天,我都有些心神不宁。
教授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却一个字也没钻进脑子里。
眼前晃动的,总是两张截然不同的脸孔,在脑海里反复切换,搅得一团乱麻。
那股属于他的、混合着汗水和薄荷皂角的气息,也像幽灵一样,时不时萦绕在鼻尖。
夜。
如期降临。
我躺在我那狭小的床上。
每一次翻身。
每一次细微的布料摩擦声。
都让我背脊下意识地绷紧。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每一秒都被拉得格外漫长。
就在我紧绷的神经快要松懈下来时……
传来了「吱呀」声。
来了!
他来了!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眼角的余光却死死锁定着声音的来源。
一个高大的、只穿着宽松睡裤的身影,在昏暗中无声无息地靠近。
赤脚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
他停在我的床边,微微低着头。
下一秒,带着夜露微凉的身体,再次不由分说地覆了上来。
这一次,他似乎更加熟练了。
沉重的身体精准地压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有力的手臂不再是简单地圈住腰,而是像藤蔓一样,从背后紧紧缠绕上来。
将我整个人牢牢地锁进他温热的怀抱里。
一条长腿也霸道地横跨过来。
压住我的腿。
形成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
滚烫的体温透过布料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密密实实地包裹住。
「唔……」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像找到了最舒服的窝点。
温热的、柔软的唇,带着点湿意,先是试探性地蹭了蹭我颈侧的皮肤。
接着,像品尝什么美味,带着点小动物般的执着,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吮咬起来。
力道比昨晚更清晰,带着点研磨的意味。
不疼,却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和痒意,从被触碰的那一点,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更要命的是,Ţũₙ他似乎不满足于一个地方。
湿润的触感沿着我的颈侧线条,缓缓向上游移,最终停在了……我的喉结下方。
当那带着细微齿感的温热吮咬,不偏不倚地落在我最脆弱的喉结上时——
嗡!
我的大脑彻底炸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电流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盖过他那细微的吮吸声。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弹开。
「乖…别动……」

-9-
他,他醒了?
没有在梦游?
我的挣扎瞬间僵住。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某种隐秘的、连自己都唾弃的纵容感,淹没了反抗的念头。
他像个大型的、火力全开的人形暖炉,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和霸道的气息,将我困得动弹不得。
颈窝和喉结上残留的湿润触感,像烙印一样清晰。
后背紧贴着他结实滚烫的胸膛,每一次呼吸起伏都紧密相连。
空气里全是他身上干净又霸道的气息,混合着我自己的、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声。
这姿势……太超过了!
也太……暧昧了!
他那么的恐同。
要是知道每天晚上都这样抱着我,会弄死我吧?
现在的他到底是醒着,还是梦游的?

-10-
身后又传来均匀的呼吸。
看来他是睡着的。
呼……
幸好他没醒!
周五傍晚。
篮球场上的厮杀似乎比往日更激烈。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那边震耳欲聋的呼喊和急促的哨声。
我抱着刚借的书回寝,路过球场边缘。
目光不受控制地被那个最耀眼的身影吸引。
江骋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汗水浸透了他的黑色背心,紧紧贴在贲张的肌肉上,勾勒出充满爆发力的线条。
他眼神凶狠,动作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每一次冲撞、跳跃都像要把地板踏穿。
隔着人群,我甚至能看到他紧抿的唇角和下颌绷紧的、近乎凌厉的线条。
可忽然,他被对方一个隐蔽的肘击撞倒在地。
他受伤了。
球赛散场时。
他经过我附近时,我注意到他左手手腕处,有一道不太起眼的擦伤,渗着细小的血珠。
夜深了。
熟悉的、带着依赖气息的身影再次笼罩下来。
这一次。
鬼使神差地。
我动了。
不再是僵硬地充当人形抱枕。
我小心翼翼地。
极其缓慢地侧过身。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光线,目光落在他近在咫尺的脸上。
即使在昏暗中,也能看出他眉宇间深锁的疲惫,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燥起皮。
白天球场上那股凶狠的劲头荡然无存。
只剩下一种脆弱感。
几乎是未经大脑思考。
我的手。
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惊讶的温柔和坚定,轻轻伸出来,抓住了他的手。
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手上的伤口,只轻轻托起他沉重的手腕。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
骨节分明。
带着灼人的热度。
皮肤相触的瞬间。
一种奇异的电流感顺着指尖窜上来。
带着他滚烫的温度,直抵心尖。
我屏住呼吸。
另一只手摸索着。
轻轻拉过叠在床脚的薄毯一角。
动作轻缓。
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
盖在他只穿着单薄背心的身上,尤其仔细地掖好了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肩膀。
毯子刚覆上去,怀里的人就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唔Ţū⁺……」
他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长而浓密的睫毛颤抖着,似乎有醒转的迹象。
我浑身的血都要凝固了。
呼吸也要停滞了。
他缓缓地、艰难地掀开了眼皮。
他猛地抽回被我托着的手腕!
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带着一股狠绝的劲风,重重地甩开了我的触碰!
手背甚至擦过我的下巴,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你干什么?!」
一声低吼,像压抑着暴怒的野兽,在寂静的夜里炸开!
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冰冷的戾气和被侵犯的震怒。
「你碰我了?」
「我……我țù₅只是……」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声音干涩发紧。
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看你好像不太舒服……手也受伤了……」
「你一个直男,大半夜的牵我手?你不恶心?」
恶心?
呵。
我不过就是牵了一下他的手,他就说我恶心?
那他天天晚上抱着我睡觉怎么就不恶心?
还有。
他根本就没睡着?
他没有梦游?
他故意爬我的床?
为什么?
我脑子炸了。
腾地一下起身,下床,抓起手机、书包就走。

-11-
江骋要疯了。
那晚之后,他的小心肝就不回宿舍了。
发信息不回。
打电话不接。
甚至那么乖的一个宝宝还不上课。
听教授说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他疯狂的打电话把那两个出去租房住的室友喊了回来。
「你们快给我分析分析,我那晚上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是不是把他吓到了?」
「旭哥,你可是在梦游的,你那突然清醒的,搁谁谁不吓到啊?那大晚上的,你嗓门又大。」
「就是啊,旭哥,阳阳可是直男。你之前是梦游,天天抱着他睡,他以为你有病,就不跟你计较。可你那晚上突然清醒,你说你这……」
江骋烦躁的很。
拿出烟就要抽,又想到现在是在宿舍,他的乖宝林阳最是不喜欢烟味。
所以,只是叼着没有被点燃的烟。
他一脚踹在周乐坐的椅子上。
「叫你们来是给我出主意的,不是让你们废话的。还说是军师,老子老婆都要没了!」
周乐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蹦跶起。
「旭哥,你干脆就直接上,得了。你说你这磨磨唧唧的都快一个学期了,阳阳还以为你是有病。」
「对啊,旭哥,你说你这都从高中忍到现在了,干脆直接……
要不,我们两个帮你把阳阳绑来?
搞一个强致爱?多刺激啊!
我跟你说,以我的观察,阳阳肯定也是喜欢你的。」
沈天说着,抓起啤酒就是灌。
「对对对,这个主意好,直接绑了吧,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你们懂个 de,阳阳是直男,我要是直接那什么。阳阳不得恨死我,一辈子都不理我。
还有什么绑?那绳子不得把阳阳绑疼了?
还不如我多哭几下呢,阳阳那么善良,肯定见不得我哭。」
江骋愁的脑瓜子嗡嗡嗡的。
那个晚上,他实在是太激动了。
他的乖宝牵他手啊。
他一个没忍住,就忘记装梦游的事情。
不但睁开了眼,还作死的问出,「你一个直男,拉我手,会恶心吗?」
这样的话。
他本来想着,如果阳阳说不恶心,他就直接干的。
可,可……
真是该死啊!
他怎么就这样的忍不住。
再忍忍会死吗?
江骋把那两个室友赶走了。
他自己一人睡在了他的乖宝阳阳的床上。
不行。
他得道歉。
不对。
他得表白。
是。
不管怎么样,得先把话说出来。
阳阳要是不喜欢,那就,就……
死了算了!

-12-
在请假的第五天,教授打来电话。
说是要考试了。
我要是不回学校考试。
就直接给我挂科。
挂科的话,我爸非打死我。
于是,我只能回学校。
其实本来我只请了一天假的。
但那天我去找了周五害江骋受伤的人,我想跟他讲道理的,让他去给江骋道歉的。
没想到那人是个脑子坏掉的,把我打了一顿。
我的脸都被他打花了。
我只能多请了几天假。
但在回学校之前,我去找了一趟周乐跟沈天。
他们太烦了,每天给我打几十个电话。
我差点就要像拉黑江骋那样的拉黑他们了。
但他们又没骗我,又没爬我床。
都是同一个宿舍的室友。
我没理由因为人家多打几个电话就拉黑他们。
但我没想到周乐跟沈天见到我会那么的激动。
他们拉着我,就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坐上了公交车,在我的不断逼问下,他们才愿意说。
「阳阳,旭哥真没骗你,他真的有病的。」
「对,阳阳,我们现在就带你去找证据。」
周乐跟沈天一人抓住我的一只胳膊。
把我抓回了宿舍。
江骋不在宿舍。
我的床铺很是干净。
一看就是江骋整理的。
江骋有洁癖。
眼里见不得一点点脏乱。
也不知道他怎么能有那么多的毛病。
又是梦游,又是选择性失忆,又是洁癖的。
等等。
难道这几天,江骋都是睡在我的床上?
不是。
他到底要做什么?
不是说恶心吗?
恶心还睡我的床?
「阳阳,快看,就是这些。」
周乐大喊。
我转身就看见周乐跟沈天这两祖宗把江骋的衣柜打开了。
「你们干什么?不知道江骋最恨别人碰他的东西,他,他……」
我看到了江骋的衣柜里面,除了几件他的衣服,剩下的都是我丢的内裤。
还有衣柜四周,贴的都是我的照片。
有高中时的照片。
有现在大学时的照片。
我咬了咬下唇,走过去。
居然还有我高中时丢掉的各种铅笔头。
还有一本日记。
打开。
里面都是他对我接近病态的爱恋。
「5 月 20 号,阳阳跟我单独说话了,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怎么笑得那么好看?」
【10 月 15 号,我听说有人把阳阳堵在厕所,我要疯了,哪个要死的敢动我的心肝宝贝?因为那些杂碎,阳阳跟我说了谢谢,还跟我握了手,我碰到他的手了,他好香……】
【9 月 1 号,大学宿舍的第一天,我装梦游,抱到了阳阳……好激动,我好变态!阳阳不会嫌弃我吧?我不会呼吸了,我……】
……
好多好多。
一整本的日记。
还有。
一叠的信。
我捡起那些信。
打开。
是情书。
写给我的。
署名是江骋。
是江骋写给我的。
他……

-13-
情书中写的。
江骋从高中就喜欢我了。
说那次厕所的事情,他是特意来救我的。
他还动用了一切他可以动用的手段,把那几个欺负我的人给弄得在街边讨饭吃了。
每一封情书都写满了我的名字。
每一封情书都写尽了对我的爱。
可……
可他说恶心的?
并且,他不是恐同吗?
他还把高中那个对他表白的男生给打断了手。
我刚要问到底怎么回事。
周乐跟沈天已经跑了。
我在宿舍待了许久。
久到天都黑了。
我都躺床上了。
江骋还没有回来。
问了周乐才知道,江骋好像被他爸叫回家去了。
后天就要考试了。
那明天他应该是会回来的。
只是这一次,没有江骋抱着,我一晚上都睡不着。
只能半夜起来看书。
就在我看书的时候,我接到了江骋的电话。
电话那边很吵。
江骋在电话里面哭。
哭着喊我妈妈。
我:……

-14-
我到酒吧把江骋接了出来。
他个子高。
常年锻炼,身子又壮,又重。
我把他背回宿舍的时候,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要摊了。
江骋喝的很醉。
醉的抱着我说要吃奶。
我:……
我来不及说什么,衣服就被他撕了。
他一口咬了过来。
嘶……
疼……
麻……
「阳阳,我真的好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为什么是直男?」
我真的要被气笑了。
我一把推开他。
搞来一盆水,从头到脚地给他淋湿。
「直男的不是你吗?恐同的不是你吗?」

-15-
第二天,江骋果然又忘记了昨天晚上的事ṱųₜ情。
但他还是给我买好了早餐。
大肉包子,还有热腾腾的豆浆。
甚至还帮我把内裤,袜子都洗了。
当看见阳台上的内裤,袜子时,我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江骋有洁癖。
虽然他话非常少,但对于宿舍的卫生一直很勤快。
快一个学期了,我就没打扫过宿舍卫生。
他把我的脏衣服也归到宿舍卫生上。
并且他速度很快,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把我内裤袜子给洗了的。
还有他总是会给我买一日三餐。
说是做他的室友,不能太瘦弱,不然会丢了他的面子,说我自己买的饭没有营养。
现在想起来。
他好像一直都非常照顾我。
周乐跟沈天还经常开玩笑地说,说江骋是在把我当媳妇养。
但他对别人真的就非常凶,走在路上,别人多看他一眼,他就会生气。
「我昨晚喝醉了,没有对你说什么不好的话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有些僵硬的转身。
江骋穿了一件黑色紧身背心,一条大红色短裤。
短裤的裤腿很短,连大腿根都有些遮不住。
看的我有些……脸红心跳。
移开了视线。
「没有,你昨晚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今天有早课,我先走了。」
我有些慌,有些乱。
走到了宿舍门口,才反应过来,我没有换衣服,没有洗漱。
只能又返了回去。
可我刚转身过去,就看到江骋咚的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怎……怎么回事?
我……
我现在应该说点什么?
还是做点什么?
这可是连校长都害怕的校霸。
他现在跪在我跟前Ṱũ̂₄。
我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
有些心跳加快。
是紧张。
是害怕。
还是……期待?
我甩甩头。
刚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下尴尬气氛,就看到江骋哭了。
「我妈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了,意外,我爸的三做的手脚。
但后来我把那女人送进监狱了,死刑。
我爸恨我,可他也奈何不了我。
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我妈妈很早就把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给我了。」
江骋一边哭一边说。
「但我爸会从精神上折磨我。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在外面三百六十天。
我一个人在家。
刮风下雨,打雷闪电,我一个人抱着我妈妈的衣服,害怕的瑟瑟发抖。
我以为,我长不大了。」
可后来,上高中,我遇到了你。
你一笑,我的世界就亮起来了。
可我有病,我怕你嫌弃我,我只能偷偷的,悄悄的……」
我听的,心里堵得慌。
不有自主的蹲在了他的跟前,伸手想要去帮他擦眼泪。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冷酷,都是为了保护他自己的伪装。
「我理解你的痛苦。但你骗我,你没有梦游症,你也没有失忆,所以,你为什么要每晚爬我的床?」
说完。
我静静的看着他。
等他回答。
时间一点点走。
我虽然看见了他衣柜里的东西。
但总想听他亲自说一下。
可没想到,他一把抱住了我。
铺天盖地的吻瞬间就落了下来。
他吻的非常凶,非常急,非常快……
我快要喘不过上气了。
他才放开我。
「阳阳,我爱你。你可怜可怜我,爱爱我,好不好?」
「可你骗我!」
「嗯……又亲!」
这家伙,这次亲的比刚刚更猛,更急。
急的我,腿都要发软了。
「江骋,你属狗的吗?你先把话说……清楚……唔……」
剩下的话我说不出来,因为嘴被堵得死死的。
宿舍里那铁床响了一夜……

-16-
期末考试完,江骋说要跟我回家。
我不答应。
他就哭。
真是服了这个人。
一米九二的大个子,总是哭唧唧的。
是要做什么?
我没办法。
只能带着他回家了。
我跟我爸妈说,他是我室友,是我兄弟。
可我妈却把我叫进了她房间。
「阳阳,我跟你爸都不是老古董。我们看的出来,江骋把你照顾的很好。
给你盛饭,给你夹菜,给你剥虾,给你系鞋带,还给你洗衣服。
你没有什么想跟妈说的吗?」
我没办法。
只能说了。
「那他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吧?我看他还吃药,你爸查一下,说是精神方面的药物。」
我有些惊恐的看着我妈。
江骋有病,重度抑郁,双向情感障碍。
我拳头握紧。
眼神飘忽。
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妈拍了拍肩膀,「行了,不想说就后面再说。但你可不能做渣男,不然逐出家门!」
我自然不会当渣男。
我跟江骋早在那个铁床嘎嘎响的夜晚就说开了。
过去的苦难已永远过去。
未来,我们两会在一起,一起迎接每一个美好!

-17-
可就在我以为接下来都会是美好时。
江骋的爸爸找到了我。
我坐在江爸爸的对面,有些紧张。
江爸爸貌似很生气。
「你就是林阳?我儿子的玩物?我儿子以后是要接手我的事业,你能给他什么帮助?
是千亿资金的支持?还是你那广大的人脉?」
江爸爸说话很是有气势。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刚要说话,江爸爸就又开口了。
「如果你要说你床点的点子工夫,只要有钱,我儿子找谁都可以解决。
不要跟我说那狗屁爱情,我儿子那样的人根本不需要爱情。
退一万步讲,你要真爱我儿子,就放过他。
我们家跟你们那穷嗖嗖的家不一样,我们家有财产需要继承的。
我的儿子需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联姻,然后生个儿子接班。
你一个男的,能给他生儿子?」
江爸爸说得很快。
声音很大。
咖啡馆里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我有些慌。
可就在我要说话的时候,江爸爸起身离开了。
我起身,想要张口喊江爸爸的,却看见了周乐跟沈天在隔壁桌吃嘴子。
这两人,高中的时候斗得你死我活。
一有空就要打架,打得还一定要见血的。
怎么现在,在一起吃东西?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白,他们停下了吃嘴子。
他们看了过来。
「呦,阳阳?你一个人?你老公呢?」
周乐这个大嘴巴。
他这一喊, 刚刚吃瓜的人更是看过来了。
还低声窃窃私语。
「行了,你别打趣阳阳了。」
沈天说着起身来了我这个卡座。
「刚那人是骋哥的爸爸吧?他刚才那样跟你说,你怎么决定?要放弃吗?」
沈天说话的时候,手里玩着手机,不知道在点什么。
我重重地坐回到位置上。
「为什么要放弃?我不能给他生儿子又怎么了?他还不能给我生儿子呢。
我们说好了, 要一起白头的。」
别说是江骋的爸爸来说这几句难听的话,就算是地球爆炸了,我也得跟江骋手拉手地死。」
「好。」
沈天鼓掌, 同时拿起他的手机,对着手机说:
「骋哥, 你听到了没?你这个老婆主意大着呢, 不会那么容易被吓走的。」
原来这家伙刚刚在跟江骋打电话。
后来我才知道, 原来江骋那段时间压力非常大。
他爸爸以他喜欢男人, 以会让他们家绝种为由,要收回他的股份。
可他手中的股份,是他妈妈留给他的。
他跟他爸爸斗了起来。
但这些都是周乐跟沈天告诉我的, 江骋不跟我说。
我知道。
他是怕我担心。
可他忘记了, 我是学霸。
江爸爸说的没错, 人脉跟金钱我都没有。
但我有脑子。
我把我最新研制的软件给了江骋,还把新研制出来的他们公司产品的核心给了他。

-18-
江骋带我回到他家。
一栋非常大, 非常豪华的房子。
只是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住。
他爸爸早就买了其他的房子住。
我看到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贴满了我的照片。
还有一地的刀子, 药瓶等等。
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是恐同,是高中那个男生发现了他写给我的情书,用我威胁他, 说他要是不跟那男生在一起, 就要跟全校说我是个恶心的男同, 到处勾,引男人。
江骋这才打的他。
我没说话,静静的帮他把那些东西都收了起来。
收拾好, 走出他的房间时, 看见的是挂着围裙在给我做饭的江骋。
我们的以前都不美好。
但因为有对方, 未来一定可以美好。
夜晚……
我躺在江骋的床上。
当熟悉的、带着清新沐浴露香气的温热身体再次靠近时, 我没有再僵硬。
他动作带着一丝犹豫和试探。
极其缓慢地躺下。
小心翼翼地靠近。
手臂带着点迟疑,轻轻地环上我的腰。
毛茸茸的脑袋, 带着一种久țŭ̀₁违的、小心翼翼的依恋, 轻轻蹭进我的颈窝。
没有霸道的禁锢,没有刻意的啃咬,只有温顺的依偎和近在咫尺的、带着热度的呼吸。
「我…我这样…可以吗?」
他的声音闷闷地从我颈窝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卑微的确认。
我没有说话, 只是转过身,面对着他。
我伸出手。
主动环住了他精瘦的腰。
将脸埋进他带着清爽气息的颈窝里, 闷声说:
「嗯。可以。」
窗外, 月光如水, 温柔地流淌。
屋内, 只有彼此交融的呼吸声, 和两颗终于找到归处的、紧紧相贴的心跳声。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唇角不自觉地弯起。
原来, 我的室友真的有病。
一种名为「江骋」的、深入骨髓的、无药可解的相思病。
而我,是他的终身处方。
甘愿奉陪到底,负责到底!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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