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种丫鬟重生后

皇上封了个民女为荣妃。
我被指给荣妃做贴身丫鬟。
荣妃嫌宫里太闷,半夜换了小太监的衣服溜出去玩。
临走时,让我躺在床上冒充她。
岂料皇帝突然到访,发现荣妃不见了,雷霆震怒。
他以欺君之罪把我处以蒸刑,以儆效尤。
我凄惨而死,荣妃却不悦蹙眉。
「蠢丫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害得我以后都没法出去玩了。」
她撒娇卖痴,故意生气不理皇帝。
皇帝无奈,允她随意出入宫廷。
两人重归于好,没人再记得我这个惨死的炮灰。
再次睁眼,回到了荣妃让我冒充她那天。

-1-
重生醒来时,荣妃正指挥着我帮她换上小太监的衣服。
她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帽子,漂亮的眼眸中满是即将要溜出去玩的雀跃。
「本宫走了,春兰你躺到床上冒充本宫,万一有人问起就说本宫睡着了。」
「可是……」
「本宫是主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荣妃不悦地瞥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她身后,是我晦暗不明的目光。
荣妃是皇帝微服私访时,带回来的民间女子。
她长得漂亮性格豪爽,跟这宫里规规矩矩的女人大不相同,时常逗得皇帝开怀大笑,十分得宠。
起初她很享受皇宫里养尊处优的生活,可没过几天就受不了严格的宫规束缚,总嚷嚷着要出宫去玩。
皇家规矩森严,身为嫔妃别说出宫玩,就是在宫里随意走动都不行,皇帝断然拒绝了荣妃的要求,让她谨守本分。
荣妃不肯罢休,跟皇帝大吵了一架。
如此尊卑不分,饶是皇帝再宠爱荣妃也忍不住着恼,一怒之下把她禁足在重华宫,严令没有自己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否则就杀了重华宫所有奴才。
以荣妃那上蹿下跳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束缚?
这不,禁足当天夜里就偷偷换了小太监的衣服,准备趁着夜色溜出宫玩。
我劝她不要在皇帝气头上火上浇油,荣妃却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我偷偷摸摸出去,皇上如何会知道?就算知道他也舍不得罚我。」
说罢,不管不顾地溜出去了。
荣妃这一走就是两个时辰。
我忐忑不安地左等右等,没等到荣妃回来却先等到了皇帝。
原来皇帝处理完政务后,担心荣妃还在为禁足的事生气,特意过来瞧瞧。
没承想进了寝殿没见着荣妃,只见到我哆哆嗦嗦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下来。
皇帝龙颜大怒,当即命侍卫出去寻找荣妃,并在院子里架了火,要以欺君之罪把我处以蒸刑。
御前侍卫效率极高,很快把正在翻墙回宫的荣妃押了回来。
那时候蒸笼才刚刚架火,凭着皇帝对荣妃的宠爱,只要她向皇帝认个错服个软,便能求情保住我的性命。
可她在气头上只顾着自己委屈,放狠话说就算打死她,她也没有任何错处。
「放肆!」
皇帝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盯着荣妃:「朕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知错没有!」
「臣妾无错为何要认!」
见皇帝动了大怒,荣妃丝毫不怵,反而梗着脖子针锋相对。
「是皇上非要把我带进宫封为妃,又不是我自己想来的,这鬼地方死气沉沉,闷得人喘不过气来,我出去透透气有什么错!」
「好!好!」
皇帝气极反笑,立刻让人对我行刑。
其他伺候荣妃的宫人也都被狠狠打了板子,一个个出气多进气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
重华宫里哀号不断,我在这样此起彼伏的哀号声中,被活活蒸死。

-2-
有了人命的震慑,荣妃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帝王之怒,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眼眸中不由闪过几分畏惧。
她不是傻子,为了逃避惩罚,当即故意做出受了惊吓的模样昏倒在地,被皇帝亲自抱回寝殿。
醒来后亦不吃不喝,只扑闪着大ťŭⁿ眼睛看着皇帝不停落泪。
皇帝原本就十分宠爱这个特立独行的妃子,见她这般伤心难过哪里还忍心追究什么?
最终,这场争执以皇帝妥协结束。
他破例赐给荣妃一块金牌,允许她随时自由出入宫禁,不再受任何宫规约束。
荣妃大为感动,立刻跟皇帝重归于好,两人甜甜蜜蜜地滚到了一起。
当荣妃再次化身开心果,用各种新奇法子引得皇帝开怀大笑时,我的尸骨已经在乱葬岗被野狗啃食殆尽。
偶然想起我,荣妃没有丝毫愧疚惋惜,有的只是浓浓的不满。
「春兰那丫头实在蠢笨得可以,把头埋到被子里皇上不就瞧不见了,倒害得我跟皇上差点生出嫌隙。」
她的任性妄为害死了我,到头来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我的魂魄飘在半空中,等着看这恶毒女人的报应,可惜看到的却是她仗着皇帝宠爱在宫里过得风生水起,连向来手段凌厉的皇后都要对她避忌三分。
这样的嚣张气焰,随着荣妃怀上龙嗣达到了巅峰。
她被破格晋封为贵妃,皇帝在兴头上更是不止一次允诺,只要她生下皇子,就立她的皇子为太子。
她任性妄为害死了那么多人,却能靠着帝王宠爱和肚子里的孩子,享受一世荣华富贵。
凭什么?
这不公平!
我恨得咬牙切齿怒火沸腾,却无法改变自己的魂魄即将消散的事实,眼瞅着面前的皇宫越来越远,极怒之下昏了过去。
原以为会魂飞魄散,没承想再睁眼竟重生了。
这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把荣妃送进地狱!

-3-
看着荣妃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我紧紧攥着拳头极力压抑住心里的怒气,出去把守门的小太监王喜唤了进来。
王喜困得迷迷瞪瞪,被我拖进屋子时还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
「春兰姐姐,荣妃娘娘不是让你躺到床上假扮她么,你唤我做什么?」
「你真以为荣妃偷溜出去的事瞒得住么?皇上宠爱荣妃,就算东窗事发也不会责怪她,倒霉的只有咱们这些奴才。」
我稍稍停顿,见王喜脑子清醒了几分,方才凝声继续道:「荣妃身上穿的内监服是你的,到时候你首当其冲被治罪。」
前世,王喜虽然没有跟我一样被处以蒸刑,却也结结实实挨了三十大板,生生被打瘸了一条腿。
荣妃嫌弃一个瘸子跟在自己身边有失颜面,把王喜发落去了打扫处,没过多久就病死了。
也是个可怜人。
王喜并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见我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不由也慌乱起来。
「依姐姐之见,现在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我附在王喜耳边说了几句话。
每说一个字,他的神色就更疑惑几分。
「姐姐如何知道我哥哥在宁妃娘娘那里当差,您从未去过宁妃娘娘宫里,又如何知道她宫里有这种香料,这香料又是做什么用的?」
所谓用人不疑。
王喜性子不坏,又是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我并没有瞒他,只简单解释道:「是男女之间暖情的香料,有了这个香料,今晚我就能彻底留住皇上的心。」
其实我的相貌并不差,起码比宫里许多嫔妃都要好上许多,哪怕没有这药,只要大胆主动些,多半也能顺利侍寝。
但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必须要万无一失,所以只能铤而走险。
听到我的话,向来老实巴交的王喜瞬间瞪大眼睛,语气哆哆嗦嗦:「怎么会……姐姐……给皇上用虎狼之药可是死罪……」

-4-
「纵容荣妃偷跑出宫,难道就不是死罪么?」
我神色严肃地看着王喜,一字一顿道:「你放心,若事情败露,一应罪责皆由我一个人承担,若事情成了,我便许你后半生荣华富贵,跟着我总比跟着一个骄纵任性,随时都会闯出大祸的荣妃更稳妥。」
宫里规矩森严,皇帝以前从未见过荣妃这般性子大胆跳脱的人,自然会觉得新鲜。
这样的新鲜感,用不了多久就会耗尽。
上辈子我看着荣妃怀孕盛宠急火攻心,如今想来,这深宫里到处都是陷阱,以她那样咋咋呼呼的性子,早已树敌无数,那孩子断不可能平安生下来。
就算侥幸生下,能不能养得大也是未知数,她绝对落不得好。
如今有我在,更容不得她有好下场!
王喜不是傻子,虽然在荣妃身边侍奉的时间不长,却也明白我说的都是实情。
只见他垂眸稍稍纠结片刻,待再次抬起头时,眼眸却异常坚定。
「我听姐姐的,这就去。」
说罢,王喜接过我手里的钱袋,转身匆匆消失在夜色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
纵然这会儿已是宵禁时辰,王喜还是想法子用银子贿赂了守门侍卫,成功见到了哥哥王忠,从宁妃那里偷偷拿到了一颗小小的白色香料。
王喜把香料放到我掌心,眸中满是震惊疑惑:「姐姐当真料事如神,莫非您早就盯着宁妃娘娘了?」
我唇角微勾。
「倒也没有,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罢了。」
宁妃出身不高,容貌也不是一等一的出挑,却十分得皇上宠爱,其中就有这香料的缘故。
只是她每次用的量很少,并不容易被察觉。
前世,眼瞅着荣妃一介江湖女子后来居上得了皇帝专宠,宁妃越发有了危机感,铤而走险加重药量,两人纵情疯狂时没控制住力道,意外让皇帝伤了身子。
如此大事引得皇后雷霆震怒,以狐媚惑主的罪名重重惩治宁妃,彻查之下才把这些腌臜事暴露出来。
最终,宁妃被皇帝一杯鸩酒赐死。
也亏得我死后魂魄在皇宫游荡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渐渐飘散,否则还得不到这关键信息。
「说来话长,算着时辰皇上就快过来了,你且去门口守着。」
前世今生这种话我当然不能跟王喜说,只敷衍道:「皇上若问荣妃如何,你只说荣妃很想皇上,适才还在寝殿蒙着被子偷偷哭就可以了。」
女人的柔弱,往往能恰到好处地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如此,皇帝进了寝殿不见荣妃起身掌灯接驾,也只会觉得她还在为之前被冷落的事伤心难过,不会起什么疑心。
待进到帷帐里面,便是另外的光景了。

-5-
匆匆交代几句,我捏着那颗小小的香料回了寝殿。
混着其他几味香料在香炉里点了,之后又换上荣妃的寝衣,对镜稍稍施了点粉黛,这才满意地放下薄薄的纱帐,钻进被子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
哦不,皇上很快就来了。
他轻轻推开寝殿的门,语气温柔;「爱妃,还在生朕的气?」
清透纱帐里,美人窈窕的倩影影影绰绰,别有一番滋味。
皇帝的气息明显急促了几分,他加快脚步掀开帷帐,一把将我柔软的娇躯抱进怀里。
芙蓉帐暖……
我虽是第一次侍寝,但前世魂魄飘在宫里时,没少见荣妃是如何侍奉皇帝的。
她性子活泼,枕席之间亦格外大胆。
我学着她的模样偏偏又多了几分欲拒还迎的羞涩,兼着香料的辅助作用,把皇帝伺候得舒舒服服。
不知折腾了多久,我只觉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皇帝方才餍足地停了下来。
不等皇帝传人进来侍奉沐浴,我已是屈膝跪在床上,瑟瑟发抖地主动摊牌。
「奴婢春兰奉荣妃娘娘之命侍奉皇上,如有侍奉不周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宫中嫔妃为了固宠,在自己不方便的时候举荐身边的宫女侍奉皇帝是很平常的事,皇帝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更何况适才被我伺候得这般舒服。
吃饱喝足的男人最好说话,只见皇帝餍足地睁开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又伸手勾起我的脸瞧了瞧,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荣妃眼光不错,你侍奉得很是妥帖。」
见皇帝如此反应,我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踏实些,小心翼翼地抬眸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
「能侍奉皇上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自当尽心尽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话的时候,我大着胆子再次钻进皇帝怀里,靠着他坚实的胸膛娇滴滴道:「得到皇上的夸赞,奴婢的心激动得怦怦直跳呢。」
「是么?」
皇帝再次欺身而上:「让朕听听怎么跳的……」
帷幔深深,掀起一室旖旎。
可惜这次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皇上兴致正盛时,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6-
我的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这次皇帝没有发现荣妃溜出宫去的事,也没有让御前侍卫去寻,她自然回得晚了些。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跟前世那般龙颜大怒,闹得鸡飞狗跳大开杀戒不同,这会儿皇帝正窝在我的温柔乡里缠绵,自是风平浪静。
之前嘱咐过王喜,若我能成功侍寝,待荣妃回来定要立刻告诉她,便是添油加醋些也无妨。
若荣妃是个识时务的,就该知道咽下这口气悄无声息地去偏殿歇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如此,皇帝不仅不会知道她大半夜偷溜出宫玩的事,还会念着她举荐新人的好处,顺势解了她的禁足。
可惜荣妃完全就是个又蠢又坏的草包,这些日子又被皇帝独宠惯了,哪里忍得了身边的宫女踩着她往上爬,当即怒不可遏地发作起来。
「都给本宫滚开,我倒要看看春兰那小贱人多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本宫勾引皇上!」
荣妃不顾奴才们的阻拦,一边扯着嗓子骂我,一边抬脚踢开门冲进寝殿,直接就要来掀帷帐。
「小贱人,给本宫滚出来!
「看本宫今天不打死你!」
皇帝正在兴头上,乍然受了这般惊吓自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语气更是阴沉得可怕。
「滚出去!」
这些日子荣妃几乎是专房独宠,哪里受过这般疾言厉色的责骂,哇的一声哭了。
她到底还有两分理智,不敢明晃晃越过皇帝来打我,只哽咽着控诉:「皇上您为了一个贱婢不要臣妾了么,您说过要宠爱臣妾一辈子啊!」
美人儿娇滴滴的哭泣声,让皇帝勉强找回几分理智。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我连忙眼疾手快地帮他穿好衣裳,随后又快速穿țû⁷好自己的衣裳,跟在皇帝身后出了帷帐。
才承宠,骤然站起来身上各处瞬间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意,荣妃见我这副娇艳欲滴的模样心下恨意更甚,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我借着她的力道,顺势被打翻在地,本能地哎哟一声就不敢再呼痛。
皇帝眸中闪过怜惜,下意识地要伸手扶我,却见荣妃先一步咬牙切齿地下命令:
「来人,把这个吃里爬外的贱婢给本宫拖下去乱棍打死!」

-7-
闹吧。
她越闹自己名声毁得越厉害,皇帝也会越偏帮着我。
我心里忍不住笑出声来,面上却捂着脸跪在地上,整个人害怕得瑟瑟发抖。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主子要处置奴婢,奴婢绝不敢有半分怨言,但分明是主子把奴婢留在寝殿替您侍奉皇上,如何能说奴婢吃里爬外蓄意为之?这欲加之罪奴婢死也不能承认!」
说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皇帝一进寝殿就成了我的裙下臣,根本没工夫细想荣妃到底去了哪里。
这会儿冷静下来,自然一眼就注意到荣妃身上穿着小太监的衣服,不由皱了皱眉。
「深更半夜,你这是去哪里了?」
听着皇帝语气不善,荣妃有些做贼心虚地支支吾吾:
「臣妾……臣妾就是觉得闷得慌,随便出去走走。」
荣妃可以随口说谎,她身后背着的小包袱,却第一时间无情地出卖了她。
皇帝又不是傻子,如何会由得她如此糊弄?
只见他抬手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淡淡道:「你来说。」
「这……」
我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荣妃,又看了看皇帝,纠结良久再次扑通跪到地上。
「皇上,主子只是觉得宫里太闷了才想着偷偷去夜市逛逛,奴婢身为主子的贴身宫女未尽到规劝之责实在罪该万死,求皇上降罪!」
君权至高无上。
皇帝一眼就看出荣妃偷溜出宫了,若我强行为她遮掩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不如这般把真相和盘托出,再以退为进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反而会让皇帝心疼怜惜。
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没有胆子也没有能力阻止干涉主子的所作所为,只能极力为她周全。
「你这个小贱人少在这里假惺惺,你分明是故意趁本宫不在勾引皇上!」
「皇上乃千古明君自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如何会让奴婢轻易勾引?」
我毫无心理负担地先给皇帝戴了一顶高帽,之后又委屈巴巴道:「奴婢愚笨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替主子遮掩,只能说主子身子不舒服先歇下了,否则宫里大半夜丢了嫔妃闹将起来,传出去岂不是要影响皇上圣誉?」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宫妃大半夜偷逃出宫只是为了逛夜市解闷,说出去谁信?
相比之下,倒是偷摸出去私会情郎更有几分道理。
堂堂皇帝,岂不是要顶着个绿帽子被人笑话?
这是皇帝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8-
果然,皇帝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荣妃。
「若朕没记错,你现在还在禁足期,这是把朕的圣旨当儿戏了?」
帝王之怒,威压可见一斑。
荣妃脸上后知后觉地闪过一丝畏惧:「臣妾……」
皇帝并没有看她,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兰儿做得很好。
「宫里的规矩就是皇上的脸面,若有失颜面的事传出去岂非贻笑大方?」
我抬眸看向皇帝,仿佛有万般深情无法言说,只抿唇道:「皇上日理万机已十分辛苦,奴婢实在不忍您再为后宫琐事烦心,引得朝廷内外物议沸腾。」
我的深明大义和荣妃的蛮横跋扈形成鲜明对比,皇帝赞赏地点了点头。
「兰儿此言深得朕心,起来吧。」
见皇帝格外看重我,荣妃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下意识开口:「皇上,这小贱人明显是来勾引您的,您怎么能……」
「难道不是你要她待在寝殿冒充你的?」
「臣妾是要她待在寝殿,没让她勾引皇上,她完全可以说臣妾身体不舒服请皇上离开!」
我大惊失色,连连摇头。
「皇上,臣妾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君!」
后宫无关朝局的事,可大可小。
我这话一出,便是坐实了荣妃的欺君之罪。
无论我是伺候谁的宫女,归根结底都是皇帝一个人的奴才,关键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效忠皇帝,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任何错处。
「很好。」
皇帝握了握我的手,凝声道:「传朕旨意,宫女春兰蕙质兰心善识大体,着晋封为贵人。」
祖制宫女只能从最低等的选侍做起,皇帝却破格直接封我为贵人,虽然远远比不得一进宫就得了妃位的荣真儿风光,却也算难得的殊荣了。
我不顾荣真儿弑人般的目光,感恩戴德地盈盈拜倒:「臣妾叩谢皇上!」
起身后,也没忘朝荣真儿屈膝行礼,顺带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臣妾多谢荣妃娘娘提携。」
听到提携二字,荣真儿恨不得当场气吐了血,原Ṭűⁱ本就愤怒的情绪变得越发疯狂。
「皇上您如何能给一个贱婢这么大的体面,她算计臣妾就该立刻打杀了!」
「朕初见你时你是那样灵动活泼,如今怎的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视人命如草芥,朕都要不认识你了。」
皇帝满是失望地看了荣真儿一眼,冷冷道:「朕答应你不必守宫里的规矩已是殊宠,你怎么也不该变本加厉半夜私逃出宫,就再禁足两个月好好反省,若再任性妄为,朕决不轻饶。」
荣真儿在皇帝心里到底是不同的,哪怕再生气也不舍得有什么实际性的惩罚。
这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今天能成为皇帝的女人,顺利得到位分已经足够,至于其他……
荣真儿从来都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就算我不出手她也会很快惹出别的祸端。
她在宫里本就树敌颇多,到时候自会有许多人出手收拾她,我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煽煽风点点火就好。

-9-
宫里是最没有秘密的地方,昨夜闹出那么大动静,就算皇帝想给荣真儿遮掩也遮掩不住。
一时之间流言如沸,皇后原本就对荣真儿这等来路不明的女人颇有微词,几次劝谏皇帝把人送出宫去。
皇帝对荣真儿的新鲜劲儿还没彻底过去,自是不肯,反而对疾言厉色的皇后多了几分微词。
连初一十五这样的大日子也不愿去凤栖宫,只在勤政殿由我伺候着。
渐渐地,亦有人把矛头指到我身上,骂我不愧是荣真儿宫里出来的,跟她一样狐媚惑主。
对于这些讽刺折辱,我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只专心把皇帝伺候得舒舒服服。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何必放在心上?
开始时,宫里的嫔妃们都以为我跟荣真儿一样,只不过是皇帝一时新鲜罢了。
偏偏皇帝对温柔体贴、婉转多情的我越来越满意,不过一个月工夫,我就从贵人位分上连升三级,成为正三品贵嫔,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皇帝及各处的赏赐如流水般进了我新搬进的永安宫,我对这些金银珠宝没什么兴趣,只嘱咐王喜挑最好的几件送去荣真儿那里,感谢她这个旧主的提携。
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荣真儿的动向,很清楚她耐不住寂寞,几次三番想偷跑出来。
奈何荣真儿有逃跑前科,宫人们为了不被她牵连丢了性命,无论白天黑夜都看得很紧,让她一直没找到跑出来的机会。
当然,还是危机感不够。
若让她知道我这个曾经的奴婢如此风光得意,都快要跟她平起平坐了,她必定会不管不顾地闹开。
我都把台子搭好了,荣真儿这场大戏可要好好演,别让我Ţû₀失望才好。

-10-
果然不出我所料,东西送过去没两天,荣真儿就出现在皇帝下朝的必经之路上。
她这次倒是动了脑子,没有如寻常那般由着自己的性子横冲直撞,而是换上了初见皇帝时那身粗布衣衫,背着个洗掉了颜色的破旧包袱。
在皇帝銮驾出现时,突兀地冲了过来。
据说当时在宫外,有个小毛贼抢了一位老大娘的买药钱,荣真儿气冲冲地去帮老大娘追贼,就是这般突兀地冲出来,差点撞到骑马疾驰而过的皇帝。
若非皇帝骑马技术娴熟,只怕当场就要死在马蹄下。
也是那次相遇,让微服出巡的皇帝一眼就爱上了荣真儿。
我一直不明白,荣真儿之前明明是个怜惜老弱的善良姑娘,为何进宫后会视宫人的性命如草芥?
难道尊贵的身份,真能让人性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变得面目全非?
如果不能,那便是荣真儿本性如此,那次所谓的偶遇,不过是有心之人为荣真儿立好的人设,让她能一下入得了皇帝的眼。
至于危险?
所谓富贵险中求,一介空有年轻美貌的民间女子想要跨越阶层,冒点风险算什么?
荣真儿出现得又快又急,御前侍卫还以为来了刺客,本能地上前要把人擒住。
「皇上……」
荣真儿踉跄着后退几步,有些狼狈地摔倒在地上,一双盈满泪水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皇帝,活似一只受惊的小鹿。
皇帝一阵恍惚,连忙下了轿辇朝荣真儿走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
荣真儿哽咽不止:「皇上不喜欢臣妾厌弃了臣妾,臣妾孤零零在宫里待着生不如死,求您放臣妾回扬州去吧……」
往日的情分被勾起,皇帝哪里还舍得惩治荣真儿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
「胡说,朕什么时候厌弃过你?可不许胡闹了。」
「皇上此言当真?」
荣真儿依旧是那副委屈巴巴、我见犹怜的模样,她趁势靠在皇帝身上娇嗔道:「臣妾的脚似乎崴到了,好疼……」
「别动,朕抱你回去。」
皇帝拦腰把荣真儿打横抱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毓秀宫方向去了。
我站在不远处的拐角,目睹了荣真儿这场拙劣但有效的表演。
王喜偷偷瞥了我一眼,见我神色淡然甚至唇角还带着几分笑意,忍不住有些忧心忡忡。
「主子,荣妃此番复宠只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您,咱们该如何应对?」
「不着急。」
我笑着摇摇头:「且让她先得意几天。」
站得越高,跌得越重。
复仇嘛,总要在敌人最得意的时候把她一脚踹进地狱,才是最好的结果。

-11-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王喜知道我是个有谋算的。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压低了声音道:「二皇子那边,可还需要继续盯着?」
「一切如常,仔细着些。」
我一直派人盯着荣真儿,知道二皇子这几日趁着夜色去看望过荣真儿几次。
荣真儿差点冲撞到皇帝那天,陪在皇帝身边的除了侍卫还有二皇子。
二皇子已近十七岁,跟荣真儿年龄相仿,想来那日跟皇帝一样对她情根深重。
可惜荣真儿做了皇帝的嫔妃,二皇子只能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默默关注着她。
其实早在荣真儿半夜偷溜出宫玩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了。
宫里戒备森严,宫墙亦有足足十米高,荣真儿就算会些三脚猫功夫,也不可能如履平地般来去自由。
定是有其他人帮衬接应。
暗中探查一番,疑点就落到了二皇子身上。
我并没有声张,只是不动声色地安插了人手,辗转把荣真儿的凄惨处境添油加醋地传到二皇子耳中。
二皇子到底是个年轻沉不住气的,竟因为心疼荣真儿半夜偷跑去毓秀宫看望。
今天荣真儿这出复宠大戏,想来也少不了二皇子的手笔。
眼看着心爱之人再次投入父亲怀抱,也不知道二皇子心里是何感想。

-12-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荣真儿复宠之后,很快又变回了之前那般嚣张跋扈的模样。
亦如王喜ṱŭ̀ₐ担忧的那般,首当其冲要对付的就是我。
这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我自然丝毫不慌,哪怕她当众给我羞辱难堪,让我在秋风萧瑟的御花园里罚跪,我也从不顶撞半句,只唯唯诺诺地照做。
眼瞅着我这前宠妃几乎不费力气地就被荣真儿打压了下去,又回到了她独承雨露的日子,宫中嫔妃再次警铃大作。
宁妃如前世那般加重了香料中的剂量,让皇帝龙体有损,同样落得个惨死的结局。
这次在我的有意干预下,皇帝伤得比前世更重了些。
太医院的意思,是皇帝以后在子嗣上怕是很艰难了。
当然,这话谁也不敢说到皇帝面前,不过是太医院的亲信悄悄告诉我的罢了。
我高兴得晚膳时多啃了两个麻辣猪蹄。
前世害死我的虽然是荣真儿,但毫无人性迁怒无辜的却是狗皇帝。
既然要复仇,我如何会放过这个最大的敌人?
见我胃口很好,王喜脸上笑开了花:「主子丝毫没有害喜的症状,可见肚子里的小皇子有多贴心。」
是的,我已有了两个余月身孕,只是没有声张而已。
这次有孕原本做了两手准备,若我在荣真儿的刁难下流了产,自然就能把谋害龙嗣的罪名扣在她身上。
如此,我就找机会戳穿宁妃的阴谋,暂时保住狗皇帝的子孙根。
若挺过来,皇帝也就没什么用了。
我可以一边养胎,一边顺手布局把二皇子和荣真儿私相授受的事揭发出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除掉登临大位之路上最大的敌人。
皇后养出二皇子这样胆大包天的儿子,自然也落不得什么好。
如此连消带打,宫里便再不会有什么人是我的对手。
我轻轻抚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似笑非笑道:「就说本宫担心皇上担心得病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可要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好,至于近前侍疾的事,就让荣真儿受累去吧!

-13-
皇帝受了这般难堪的伤,虽然极力压下,宫里宫外到底还是有不少人知道。
他自知丢了面子,身体又大不如前,整个人变得极度狂躁,喜怒无常。
当然,其中也有我趁机让刘太医给他药里下了点儿狂躁剂的手笔。
刘太医的妹妹,几年前也因为主子们之间的争斗白白丢了性命,因此刘太医心里恨极了皇帝,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
正因如此,我才敢跟他结为联盟。
荣真儿在皇帝那里受了气,心情自然好不了,私下里跟二皇子见面的时候不由更多了些。
眼瞅着时机成熟,我亦在宫里「意外」晕倒,被太医诊断出怀有近三个月的身孕。
皇帝大喜过望,亲自过来看我,好一顿嘘寒问暖。
「皇上放心,臣妾定会好好保重身子,为皇上诞下一位健康的小皇子。」
「好!好!」
我依偎在皇帝怀里,笑盈盈地柔声细语道:「臣妾能有今天多亏了荣妃姐姐提携,姐姐这些日子侍奉皇上辛苦,不如皇上陪臣妾去看看姐姐,希望姐姐也能早日怀上子嗣。」
皇帝眉心微蹙:「朕听说她前些日子没少难为你,你倒还愿意跟她亲近。」
瞧瞧,狗皇帝并非不知道荣真儿处处为难我,只是懒得管罢了。
我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是越发温柔:「只是一点点小龃龉罢了,跟姐姐提携臣妾侍奉皇上的恩德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样的话让皇帝很是受用,点头赞许道:「还是爱妃识大体,如今你有了身孕,朕也晋封你为妃位,以后没有人敢再为难你了。」
我忙不迭谢恩,随后跟皇帝携手往毓秀宫去。
为着消食,皇帝并没有传轿辇,直至走到毓秀宫门口,守门的太监才发现皇帝来了,慌忙要进去报信,被我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皇帝也察觉到不对,面色顿时阴沉下来,一言不发地进了院子。
内殿里透着昏黄的灯光,荣真儿显然还没睡,却迟迟没有出来接驾。
门口守着的宫女见状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脸上满是绝望的表情,竟是连哭都忘了。
再往前走,内殿里便隐隐约约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
屋里的人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14-
皇帝伤了身子短时间不能行事本就恼怒,如今见到这番光景如何能忍?
「贱人!」Ťű⁻
他抬脚踹开门,待看清里面的人是荣真儿和二皇子时,更是两眼一黑,恨不得当即气死过去。
这两人怎么也没料到皇帝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吓都吓傻了,回过神来后连连求饶。
尤其是荣真儿,她慌乱地整理好衣服,膝行上前去抱皇帝的大腿。
「皇上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皇帝一脚把荣真儿踹飞,凉薄的眼神没有半分温度,只一字一顿道:「传朕旨意,荣妃暴病而亡。」
「是。」
皇帝的贴身太监朝守在不远处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会意,立刻上前把荣妃拖了出去。
至于二皇子?
皇帝虽然不至于对自己的儿子动杀心,却也再不会有任何一点可能选他为储君。
这个一直以来最热门的太子人选,再也没有登临大位的可能。
我被眼前这番场景吓坏了,腹痛不止竟是动了胎气,被紧急送回自己宫里。
功成身退,之后就没有我的事了。
皇帝要脸面,因着涉及皇室秘辛,此事很快被压了下去。
皇后心疼儿子,亲自脱簪待罪让皇帝原谅二皇子,被还在气头上的皇帝狠狠训斥了一番,禁足在凤栖宫。
皇后原本就不受宠爱,如今母子俩被皇帝彻底厌恶,已然名存实亡。
我最后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
皇后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宫里这么多孩子生不下来,大部分都是她的手笔。
如今没了她,我可以更放心地养胎了。

-15-
半年时间转瞬即过,我也到了临盆之期。
因着孕中保养得宜,又找了最有经验的稳婆接生,不到两个时辰就顺利地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自从体弱多病的三皇子出生后,宫里已经七八年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了,皇帝龙颜大悦,当即破例晋我为贵妃,允许我亲自抚养皇子。
此时皇后已经被禁足在凤栖宫,中宫权柄早已名存实亡。
跟我并尊的淑妃德妃身子都不好,管理后宫的权力理所当然地落在了我手里。
皇帝是个多情种,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再也生不出孩子了,眼瞅着宫里嫔妃少了好几个,很快便让内务府筹备选秀。
跟皇后之前不遗余力打压新人的狭隘心思不同,我对这些新进宫的嫔妃照应有加,一应饮食起居从不克扣,甚至会主动安排她们侍寝。
若有不安分的想挑起事端,我亦会严厉责罚绝不Ṭũ̂₌姑息。
如此,宫里虽然多了许多新人,却是少有的和谐安定。
皇帝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虽然每每流连于更年轻的嫔妃那里,却也总会抽出时间来看我。
他的身子本就差了许多,几年来越发纵情声色,早已伤了根本。
泓儿虽然只有五岁,却早已开蒙,很是聪慧活泼。
看着乖巧懂事的儿子,我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
有些事,该提上日程了。

-16-
我Ṱṻ₊让安插在二皇子身边的眼线给他下了点精神萎靡的熏香,二皇子在睡梦中梦到惨死的荣真儿。
荣真儿神色凄厉地让二皇子为她报仇。
二皇子本就对大权旁落心有不甘,在我的刻意纵容下跟禁足的皇后一拍即合,母子俩人想趁着皇帝精神不济,逼宫造反。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中,且在最恰当的时候,不动声色地传到了皇帝耳中。
当皇帝的最痛恨有人觊觎他的皇位。
尤其是明显能感知到自己身体大不如前的皇帝,自然对皇后和二皇子痛恨不已。
但他到底还是按捺住了怒火,不动声色地布下了天罗地网。
是夜,二皇子在皇后家族的协助下,一身戎装闯进了勤政殿。
看到皇帝时,他的脸上满是怨怼愤恨:「父皇, 你要了真儿又不好好对她,让她在宫里受尽苦楚,我今日就要为真儿报仇!」
皇帝看着这个蠢不可及的儿子, 怒极反笑:「是要为荣真儿报仇,还是要满足自己的野心?」
男人最了解男人, 对女人所谓的宠爱在权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二皇子似乎被皇帝戳中心事,眸中闪过几分不自在, 很快又硬气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时代就要结束了。」
「就凭你,也配动摇朕的江山?」
皇帝冷哼一声,手持佩剑步步向前。
到底做了那么多年父子, 二皇子承受不住皇帝身上的威压气势,忙不迭喊着身边的人护驾。
奈何根本没有人动手。
天家无情, 很快,皇帝手里的长剑就毫不犹豫地刺进了二皇子脖颈。
二皇子应声倒地,一双眼睛死死瞪着皇帝,到最后都没明白自己怎么会这般轻易地输掉了一切。
至于皇后,亦被皇帝当场诛杀。
接连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发妻和嫡子, 皇帝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痛苦地皱紧眉头,吐出一口心头血。
「皇上!」
我抱着皇帝, 声嘶力竭地大喊:「宣太医,快点宣太医!」

-17-
二皇子谋反, 皇帝亲手诛杀二皇子平息叛乱,却因急火攻心被气吐血奄奄一息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我身为如今位分最高,又育有唯一健康皇子的嫔妃, 自然寸步不离地守在皇帝身边。
皇帝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在这期间,我很快跟皇帝的兄弟成亲王达成协议。
待泓儿登基后, 由成亲王跟我一起摄政,直到泓儿成年。
得益于皇帝这些年来的殊宠, 我如今的身份早已不是那个毫无倚仗的小宫女,而是陇西李氏嫡女。
陇西李氏, 乃当朝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
只要这层利益关系还在, 我们之间的联盟就坚不可摧,我利用李氏和成亲王互相牵制, 必能维持朝堂上的平衡。
至于推行新制度,选拔寒门子弟入仕, 待我坐稳太后之位后, 亦可以渐渐提上日程。
做好这些准备,狗皇帝最后一点用处也没了,我毫不犹豫地送走了他。
在他死之前, 我把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了他。
狗皇帝怎么都没想到向来乖巧懂事、与世无争的我, 竟隐藏得这么深,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他目眦欲裂,死不瞑目。
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皇帝的死因。
但又有什么要紧呢?
一个死人,于所有人的荣华富贵都没有任何益处了。
皇帝死后第三日, 泓儿在灵前登基,成为大顺朝新一代皇帝。
前路漫漫,我会护着泓儿坚定不移地一步一步走下去。

THE END
喜欢就支持一下吧
点赞1 分享
评论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