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国外出差，蹲酒店里打开小红书搜本地攻略。
无意中刷到一个笔记。
【我和同学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在同一家公司实习，相貌能力各方面都比她强。】
【但老板明显偏袒照顾她，还提前给她转正升她为业务小组长，现在带她去欧洲了。】
【我在校就是学生会文艺骨干，而她四年都在摆烂，真的心里有点不爽。】
评论里很多人都在安慰她。
直到有人一针见血道：【一看人家就走捷径了，你还在那傻乎乎拼实力。】
这个博主秒回：【真的假的，手段这么脏？】
我看得直皱眉，刚想评论，还是别乱猜，也许人家有你不知道的优点呢？
突然我妈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王总您好，张总监带年轻的女实习生去欧洲旅游，您知道吗？】
附了一张照片。
是我和技术总监两人在茶水间亲昵地说笑。
1
老妈放下手机，目光平静地看着我。
只是语气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嘲讽。
「要不要猜猜看，是谁发的消息？」
我只觉脑子嗡嗡的，手脚发麻。
谁发的消息根本就不用猜。
姜昕和我是大学四年的同班同学，而且还住一个寝室。
毕业后我和她就进了同一家全球 TOP 级别的航天科技制造公司实习。
其实本科毕业生根本就没机会进这家公司。
前台都是研究生学历起步。
更别说转正了。
但问题在于，我妈是老板。
而我爸是技术总监。
当初她投简历时，连面试的机会都没给，直接就被 PASS 了。
姜昕在寝室沮丧得嚎啕大哭。
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实在有些不忍，便安慰她。
「姜昕你别伤心了，别处还有很多机会的。」
她根本听不进去，反而红着脸把自己的简历都撕了。
「你懂什么？我大学四年这么努力，如果不能去这种大公司，那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
我顿时有些无语。
姜昕这四年功课其实也没多好。
只是她热衷参加各种社团和进学生会。
外联和团委大楼倒是跑得比去图书馆要勤快得多。
后来没能当上学生会主席，还在校园论坛匿名写了一万字小作文。
2
姜昕这会儿越哭越伤心，翻出各种资料，不停地在那自言自语。
「为了能进这家公司，我筹备了三个月，这家公司从建立到成长的经历我都能背下来了。」
「我还偷偷去过这家公司附近，要在哪租房，怎么去公司上班不会迟早，甚至周边地段我都考察好了！」
「我还准备了进公司后要怎么付出，实现自我价值让公司腾飞的感言！结果现在连面试机会都不给，全白写了！」
听到这我有些咋舌，心想姐姐您至于吗？
她见我没啥反应，低沉地念叨道：
「张涯涯，你不会理解的，我和你不一样，我自强努力，不会允许自己做个没用的废物！」
叹了口气，她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溜到阳台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妈，我同学哭得好伤心啊，她其实还是挺努力的。」
「你同学谁啊？她怎么了？」
好吧，合着我妈压根就不知道有人想助她公司腾飞这件事。
我把大致情况描述了一下。
老妈无奈地笑了。
「破格录取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啊？」
「你也要来公司实习，可不许再推三阻四了。」
「唉，好吧！」
3
「她好伤心啊，她好努力啊。」
老妈学着我当时的语气，在那笑嘻嘻。
指了指我和老爸在茶水间聊天的图片。
「她倒是努力地在拍照。」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公司招了个私家侦探？」
我这会儿人都要气炸了。
虽说当初为了不让其他员工区别对待我，所以隐瞒了我是老板和技术总监的女儿。
但仅凭一张聊天说笑的照片，就可以暗指别人有不正当关系吗？
我拿出手机就想打电话质问她，为什么要造谣！
结果我和老妈的手机开始连续弹出很多消息。
一个未知号码。
突然在公司大大小小的各个群内开始发起小作文！
【各位同事好，很抱歉占据大家的公共资源，但最近有件事，作为热爱公司的一员，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在进公司前，我一直以为咱们库塔科技是一家信奉专业、努力、向上的企业，但目前看到的种种丑事，实在是让我难以接受，简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据我所知，咱们公司一直招聘门槛最低都是研究生，但在今年公司的市场营销部却招了一个学历只有本科，并且在校期间既没有学生会经历，也不热衷社团外联的女学生，请问公司的人力资源，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暗箱操作？】
【咱们公司是知名的高科技企业，难道招人已经这么没有门槛了吗？】
公司大大小小有几十个群，突然就被这几条消息给刷屏了。
我整个人都蒙了，虽然各个群里依旧静悄悄的，但这几条消息就像刚扔进冰水里的炸弹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果然，没过多久，总群里的 HR 同事回话了。
【这位匿名同事你好，你指的是今年市场营销部的张涯涯吧？她是由技术总监内推的简历，张总是集团公司的技术核心，并且也是业内资深专家，请问你对他的内推有什么意见吗？】
匿名者反应很快，显然早有准备。
【资深专家的内推简历？难怪有些人年纪轻轻就开始走捷径了！】
接着，那张我和老爸聊天的照片再次出现在各个群里。
【怕你们不知道，图上这二人目前正在欧洲旅游呢。】
【年轻女实习生只怕早就傍上这位老总了吧，这就是大公司的三观吗？真的好笑死了。】
4
老妈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这牙尖嘴利颠倒黑白的，不去做营销号可惜了。」
「哎，老张你从厕所快出来，有瓜吃到你身上了！」
因为吃不惯欧洲菜有些拉肚子，老爸刚到酒店就钻进了厕所。
这会儿听到我妈在叫他，揉着肚子跑了出来。
「这英国菜也太要命了，还吃什么瓜……你俩怎么了？」
他看到一脸幸灾乐祸的老妈，和坐在一旁气得腮帮子都红了的我，顿觉好奇。
老妈指了指桌上的手机，示意他自己看。
老爸拿起手机翻起了消息，越看脸色越奇怪。
然后皱着眉叫道：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群里收到图片后，倒也没人敢继续说话，毕竟公司并不清楚我和老爸是父女关系，若不是他这些年人品有口皆碑，只怕很多人已经被带歪了。
但显然匿名者很满意所有人的沉默，并开始了乘胜追击。
一张又一张图片接踵而来。
【如果说一张聊天说笑的照片还不够有说服力，那么请问这几张呢？】
另外几张不但拍了我上老爸的车，还有我和他在餐厅吃饭等各种照片。
最过分的是，姜昕甚至一路跟拍到了我家别墅门口。
【各位请看，咱们的资深专家可是把年轻的女实习生带回了自家豪宅呢。】
老爸一个向来内敛儒雅的理工男，看到这句话都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卧槽，这人傻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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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号码仍旧没消停，群里的小作文源源不断。
【就在昨天，人力资源部公布了这一期实习生的转正名单，而这位傍上老总的张涯涯美女，她的名字可是赫然在列！那我请问了，这个张涯涯学历达不到入职要求，也没有展现出任何过人的能力，她能进公司已经够荒谬了，结果还可以转正？】
【那些和她同期进入公司的实习生，哪一个不是为公司鞠躬尽瘁，哪一个不是各学府出来的人才精英，结果大家的辛苦努力却输给了这种靠出卖肉体的下三滥，这公平吗？】
老爸看到这里，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这人是谁？到底想干嘛？这说得也太难听了！」
老妈耸了耸肩，缓缓说道：
「很难猜吗？这人最后抓着实习生转正的事，所以大概率也是新晋的实习生之一țü⁴。」
说完还瞥了我一眼。
「不能让这人继续胡说八道下去了！」
老爸拿起手机开始在群里打字。
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内容一直显示发送失败。
他摆弄了半天没成功，干脆直接给国内的人力资源总监打电话。
结果任何电话都打不通。
老爸皱着眉，奇怪地说道：
「什么鬼，我手机坏了？那用你们的电话打。」
老妈叹了口气，说道：
「别费劲了，我们的电话一样发不出消息打不了电话。」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晃了晃说：
「我们这次来欧洲是参加全球军工科技研讨会，这可是联合国最高安保级别的会议，为了对未来七天的会议内容进行保密，我们从进酒店开始，主办方就屏蔽了所有向外发出的信号，手机电脑等通信设备只能接收信息，不能发信息。」
老爸一拍脑袋，泄气道：
「哎呀气急了，一下子把这茬给忘了。」
这下轮到我着急了，谁受得了被别人这么一顿污蔑，还不能还嘴啊。
「那这个会议我不参加了，我待会儿就买张机票回国！爸妈你们俩留在这里好了。」
「不行！」
老妈站了起来，认真地盯着我。
「我们这次带过来的最新产品，是依靠你的 AI 算法生成的航空机器人，明后两天你需要上主台对这套产品进行全方位的技术性阐述，你现在怎么可以回国？」
「大学四年你社团活动和业余爱好统统都摒弃了，就是在夜以继日地研究这套算法，现在已经成功了，难道因为有小人在背后嚼舌根，你要放弃向全世界公布自己的成果吗？」
老妈揉了揉我的头，示意要我别冲动。
「不要着急，人生在世风雨飘摇的情况多了去了，你这点算什么？参加完前两天的会议后，你就先回国，我和你爸等七天会议结束，回来跟你一起收拾那个满嘴仁义道德，心里全是肮脏龌龊的小人！」
6
这次会议确实非常重要，只要我们公布的技术一旦面世，并且在这两天会议的研讨中，得到全球行业专家的论证认可。
那就意味着库塔科技将推出一款跨时代的航天机器人产品。
所以爸妈不仅把我带到了欧洲，同时也把除了人力资源总监以外，最核心的几位高管也一起带了过来。
因为届Ṭû²时会有大量关于投资、技术融合甚至生产发售等事务，需要商讨和合作。
光靠爸妈两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此时群里消息依旧不断，我干脆直接把手机关了，眼不见心不烦。
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处理好眼下更重要的事情。
两天后，会议非常成功。
我们的产品受到全球行业专家的高度评价。
刚刚宣布会议结束，一群各种肤色的老外就冲了过来。
将我和爸妈给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这些来自全球顶级的资本方，都希望能够出资和库塔科技合作一起开发产品。
我哪见过这种场面，只能大声对老妈喊：
「爸妈，你们先顶着，我要回去了！」
老妈忙着应付投资人，只能匆忙对我说：
「行行行，你先回去，这里有爸妈还有一起过来的那些高管顶着！」
「你路上注意安全，我们五天后也会回来的！」
我赶忙应了一声，拼命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路小跑出去。
出会场的路上，不断有人认出是我在主讲台做了两天的技术阐述，也不停往我手里塞名片。
我一边机械式地点头微笑收着名片，一边匆忙打开手机订机票。
结果刚开机，群消息 999+ 的红字就跳了出来，十分扎眼。
由于这两天公司所有高管包括我父母的集体沉默，群内充斥着各种负面情绪。
最主要的是和我同期进公司的实习生们，他们被蛊惑得非常激动。
很多人都觉得自己被不公平对待了。
虽说只是实习生，但也都是来自各个顶尖学府的学子，而库塔科技多年来一直与这些顶尖学府都有着相当不错的合作关系。
无论是人才引进还是前沿技术研发，都已经深度捆绑了。
这些实习生的师哥师姐们，也有很多都进入了公司多年，成为中层骨干。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纷纷表达对公司的不满。
并且把一些平日工作中受到的怨气与不满，哪怕和此事没有太大关系，也一并爆发了出来。
虽然有一些零星的声音希望大家冷静，等事情调查清楚以后再说。
但马上就会迅速淹没在更多的抱怨当中。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
虽然现在已经可以发送消息了，但开了两天会让我精神非常疲倦，再加上这么多埋怨已经不是几句话能平息的，我只能深呼一口气，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7
和外界想象的不同，声名显赫的库塔科技总部大楼并不是一座摩天大厦。
虽然占地面积很广，但楼层并不高。
总共只有十一层。
公司将大楼一二层列为展厅，用于展示公司最前沿的技术以及接待参观。
而三至十楼则是各个不同部门的办公场所。
十一楼是我老妈一个人的顶层，以及一间将近四百平米的多功能会议厅。
每周一早上，全公司的员工都会到这里开周例会。
而今天就是周一。
我马不停蹄地回国后，家都没回就直接赶了过来。
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我刷卡进了大门后，径直小跑奔向电梯间。
五台电梯都排满了人，甚至外面还排起了长队。
倒是六号电梯作为高管专用则相对冷清点，总共两个人在那等。
这时电梯门正好打开，我匆忙赶来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就跟着二人往里进。
一只脚刚迈进去，就被人一把给推了出来。
差点摔倒的我一抬头，这才发现竟然是姜昕！
她身旁还站了个面容冷漠的男人，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姜昕一脸嫌弃地说：「张涯涯你怎么回事？这是你该坐的电梯吗？」
「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
她身旁的男人听到我的名字，这才缓缓抬头说道：
「原来你就是那个张涯涯啊？果然没家教。」
这话让我生气了。
「有病吧，你又不认识我爸妈，莫名其妙就扯上家教了是吧？」
那人还没说话，姜昕就不屑地接过话茬道：
「李总可是公司的核心高管，掌管着公司几百号人工作的人力资源总监。」
「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的父母？」
「但评价某些靠出卖身体走捷径的烂人一句没家教，还是很到位的！」
我火冒三丈，恨不得卷起袖子上去撕烂她那张嘴。
这时那位李总冲保安伸了伸手。
「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实习生弄走！」
两个保安小哥赶紧走了过来拉我。
「别碰我！」我一把甩开保安的手，指着姜昕冲李总大声道，「她也是个实习生，凭什么她就可以坐？」
李总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
「你不要以为自己傍上了张总监就无法无天了，还质问起我来了？」
「姜昕可是董事长王总的侄女，能和你这种勾引有妇之夫的人一样？」
「真是恬不知耻！不用等董事长回来，我现在就可以开了你！」
这话把我一下子给说蒙了。
甚至两个保安把我拉开让电梯关上了门，我都没能反应过来。
不是，姜昕啥时候成我妈的侄女了？
8
最终我只好乖乖去挤普通电梯。
之前排队的其他员工早就听见了我们的争吵。
这会儿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甚至听见有人用很小的声音在背后议论。
「我听说啊，这次实习生就两个是内推的简历，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董事长的亲侄女姜昕。」
「难怪本科生都可以进公司实习，原来这两人都是内推啊。」
「这张涯涯要倒霉了，以为自己傍了条大腿，反而把董事长得罪惨了。」
听到这里，我真是哭笑不得。
当初让我妈给姜昕开绿灯，她肯定跟人力资源部随手打了个招呼。
底下的人见是我妈亲自推的简历，难怪会认为关系不一般。
片刻之后，我终于到了会议厅。
此时大部分员工已经到了，几百号人乌泱泱看到我进来后，更热闹了。
「哇，她怎么好意思来公司的？脸皮这么厚吗？」
「何止脸皮厚啊，胆子也很大呀，勾引董事长的老公，她完蛋了。」
「董事长已经去欧洲找张总监的麻烦了，估计要离婚了。」
「唉，张总监平常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没想到也是个渣男……」
我没有理会这些不明真相的人的闲言闲语，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平日会坐满六个人的主席台，因为大部分高管还在欧洲，只留下了人力资源总监主持大局。
这位李总名叫李易泽，要说起来还是我的师哥。
当初我刚进天华科技大学时，他已经研究生快毕业了。
之前听老妈提起过，说我有个师兄进了公司，虽然技术业务很一般，但善于处理人事关系，八面玲珑心思缜密，所以从技术部调到人力资源去了。
前任人力资源总监年纪大退休后，他就接了位置。
那会儿在校时，他还追求过大一的学妹姜昕，只是平日我不太关注这些闲聊八卦，也不清楚最后他俩到底成没成。
就刚刚从电梯那段来看，两人关系只怕也是匪浅。
此时，李易泽敲了敲面前的话筒，轻Ŧūₘ轻咳了几下。
喧闹的会场马上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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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和几位高管去了欧洲，走之前委托我来主持本次会议。」
他简单做了个开场白，继续说道。
「最近公司发生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知道一些，我就不赘述了。」
「希望大家好好上班，把工作放在第一位，谁在此期间做出违反规定，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我定会严惩！」
这话一出，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他环顾四周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现场的表现。
「下面我宣布两件事情。」
主席台虽然离着很远，但李易泽仍轻易地找到了我的方向。
他冷冷地盯着我，然后说道：
「市场营销部的张涯涯给公司造成不良影响，经公司一致决定，开除实习生身份。」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我捏了捏拳头，心中冷笑，这是要杀鸡儆猴震慑这段时间在群里怨气冲天的员工。
只不过选择了拿我先开刀罢了。
我站起来不满地说道：
「这会儿公司高层都在欧洲，哪有什么一致决定？这是李总你自己一个人的决定吧？」
他不屑地笑了笑，对着话筒说道：
「你要有任何不服的地方，可以会后来我办公室单独解释，虽然我不认为你还能说出任何能改变这个决定的内容。」
「现在这里Ţůⁱ是全体员工大会，你已经被公司开除了，请马上离开会场。」
说完，有几个保安马上走过来示意我离开。
我虽然很气，但脸上面无表情，淡定地说了句。
「行，那我在你办公室等你，你会有惊喜的。」
随后站了起来往外走。
其实我手机里有很多与父母的合照，只要拿出来就能真相大白，但我确实不太愿意将自己的隐私暴露在这种公共场合。
反正会后就能弄清一切，到时候我再看你是什么嘴脸！
在我即将走出会场的时候，台上李易泽说出了第二件要宣布的事情。
「下面要说的是一件喜事，原技术部的实习生姜昕自进入公司以来，勤劳肯干并且深耕钻研，她研发了一款最新技术的航天机器人，已经受到了全球的关注，所以经公司一致决定，姜昕即日起转为正式员工，并成立机器人技术部，担任技术主管职位！」
已经半只脚迈出会场的我，立马呆住了。
我猛地转身，诧异地看向主席台。
李易泽笑着对台下的姜昕说：
「来，展示一下你的成果，让同事们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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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昕微笑着点了点头，自信地提了一个箱子上了台。
我顿时觉得血压直冲头顶。
那箱子是我放在公司的！
里面装的是我设计出来的原型机，虽然还不是成熟的产品，但已经具备了大部分基础功能。
而相关操作方法以及设计数据，都存在了我在公司的电脑里。
姜昕一定是趁我去欧洲的这几天，把所有东西都盗走了！
她怎么能这么无耻啊！
只见姜昕缓缓打开箱子，在机器上轻按了几个按钮，机器人就像活物一样站了起来。
接着背部喷出了青绿色火焰，开始腾空，并绕着会场飞了起来，完成了一系列高难度的飞行动作，接着又如蜘蛛侠一般在会场墙壁以及天花板上灵活爬动。
姜昕拿出几个网球向它砸去，机器人都非常灵活地扭开，然后伸出机械手臂稳稳接住。
这些动作全由机器人自行完成，没有任何人在遥控。
全场都被这台机器人给惊住了，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只有我气得浑身发抖，转过身径直走向主席台，冲着台上一脸得意的姜昕大声喊道：
「你竟然偷窃我的成果！」
这话一出，整个会场马上又安静了下来，只有机器人还在墙壁上四处移动。
姜昕听到后，马上露出一副受了天大般委屈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啊？张涯涯。」
「你一个市场营销部的实习生又不懂技术，我怎么会剽窃你的技术？」
她做出一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惊讶地说道：
「你不会是以为群里那个曝光你和张总有私情的未知号码是我，所以怀恨在心吧？」
她急得好像眼泪都要出来了，一副跟我认真解释的表情。
「涯涯，你真的错怪我了，我和你可是四年的大学室友，当初知道你也进了这家公司，我还特别高兴，又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不得不说姜昕真是演技一流，她甚至转头看向李易泽，用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李总，张涯涯她可能是被您开除所以着急坏了，一下口不择言说错了话。」
「要不这技术主管的职位我也不要了，您网开一面还是别开除她了。」
看着姜昕这装模作样的神态，我简直是恶心坏了。
李易泽反倒是大义凛然地说道：
「那怎么行？公司职位又不是菜市场里的大白菜，岂能这么儿戏？况且这也是你努力为公司创造效益而应得的！」
他皱着眉头指着我大声说：
「张涯涯，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你有证据吗，就在这里信口雌黄？」
「对一个搞技术的公开说她在剽窃，这是非常严重的损害他人名誉的行为，请你立马向姜昕道歉，否则我就要报警抓你了。」
公司其他员工里，有很大部分也都是技术人员，天ṭū́₋生就对剽窃这类词汇非常敏感，顿时整个会场又开始了议论纷纷。
「这个张涯涯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胡搅蛮缠的。」
「刚刚那机器人展现出来的技术很牛逼的，她一个搞营销的好意思说是她的成果？」
「太不要脸了，什么证据都没有张嘴就来，我甚至怀疑她连代码都看不懂！」
听到大部分人都站到了姜昕那一边，姜昕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接着在箱子上摁了几个按钮，机器人收到指令迅速飞了回来。
她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痴痴地看向机器人，然后对我说：
「涯涯，如果你真的很喜欢这个机器人，我以后再给你也做一个，但这个是我花费了无数心血才研发成功的，每当我向它输入一段代码，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样能回应，这份感情是独一无二的，你能明白吗？」
「她明白个屁！一个只会走捷径出卖肉体的废物，哪会懂技术人员和研发成果之间，那份能交相呼应的感情！」
李易泽在一旁冷嘲热讽。
但听到这句话，我猛地抬起了头。
然后淡定地笑了。
11
交相呼应的感情是吗？
我看向姜昕。
指了指台上的机器人问道：
「说得这么声情并茂，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姜昕愣了一下，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李易泽插话：「张涯涯，少在这里转移话题，没证据就马上道歉！」
我懒得理他，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姜昕，缓缓说道：
「你不会连名字都舍不得给它起吧？」
姜昕迟疑了一下，她不敢确定我说这话到底是什么目的，于是嘴硬地说道：「我当然给它起了名字，叫……叫库塔一号！」
我点了点头，接着对着机器人叫：「库塔一号，库塔一号？叫你呢，怎么没反应？」
「你的孩子听不懂人话吗？」
姜昕彻底被我弄迷糊了，她不耐烦道：「张涯涯你到底要干嘛？这只是一台原型机，还不具备语音通话功能。」
「语音通话功能？好久没听到这么过时的描述了。」我忍不住笑了，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一台没有智能的设备，也就上个天爬个墙而已，好意思说是最先进的机器人？」
「我说了，它还只是台原型机，还没有装那些智能程序。」
「哦，是吗？」
我看向已经躺回了箱子里的机器人，想起无数个为了研发它而耗费的日日夜夜。
然后舒了口气，轻声地说道：
「小兰，你在吗？」
紧接着，躺在那里冰冷如死物一般的机器人，身上忽然开始闪起了点点红光。
机身里传来一阵齿轮摩擦的声音。
伴随着两声电力发动机启动时的嘀嘀提示音。
在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中。
它重新站立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机器人就像有眼睛能视物一般，开始环顾整个会场四周。
它启用红外线扫描，对身边环境进行观察与数据收集。
在两分钟之后，最终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胸口的音响发出了回应，那是一道非常温柔的女声。
「我在的，主人。」
12
偌大的会场现在很安静。
仿佛空气都快要凝固了一般。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呆了。
而李易泽与姜昕的表情显得非常难看。
我继续对小兰下达指令。
「启动观察数据回溯功能。」
「已启动，主人。」
「投放至大屏幕。」
会议厅的主席台背后，是一块非常大的 LED 屏，目前是黑屏的状态。
小兰向我报告：「主人，投屏需要连接大厦的内网络密码。」
「WYL75912。」
听到我轻易说出了只有高管才清楚的公司内网密码，李易泽第一个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他惊讶地问我：「谁告诉你内网密码的？」
我瞥了他一眼：「废话，密码是我妈名字的首字母和她的生日，我能不知道吗？」
他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那是董事长名字的首字母，怎么变成你妈……」
然后整个人愣住了。
见他终于明白了，我不屑地冷笑，转头继续对小兰说道：
「播放近三日的观察视频。」
「主人，近三日的观察视频都是非完整开机下的被动采录，可能内容不够详细。」
「没关系，放吧。」
「好的，正在为您上传内容。」
就在此时，台下一名女员工突然说道：
「哎，这个机器人的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啊？」
还有其他人也发现了。
「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声音我感觉在哪里听到过。」
「是董事长的声音！这机器人的语音是用的董事长的声音！」
就在会场逐渐喧闹的时候，大屏幕上也有了画面。
本来乌黑的画面突然有了光亮，那是箱子被打开后，镜头捕捉到了光源。
一双手将小兰从箱子里给拿了出来，放在了一间陌生的房内。
接着传来了声音。
「张涯涯电脑里的资料我都拷贝出来了，里面果然有这机器人的使用手册。」
「很好，让我们先看看怎么启动这台机器……」
接着镜头一扫，画面中露出了两个人的脸。
赫然正是李易泽和姜昕！
顿时，会场就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发出一阵阵惊讶的呼声。
屏幕上的画面并未停止。
两人开始围着小兰一阵捣鼓。
他们在小兰机身上安插了各种数据线，将数据反馈到自己的电脑里。
公司里大部分都是有相当水平的技术员，一下就看出这是在做逆向工程。
简单来说，就是利用机器传回来的数据去反推设计思路和还原制造过程。
这是非常典型的剽窃技术成果用的套路。
视频中，李易泽突然说道：
「你这个同学张涯涯还是有点东西的，这些关节部分用到的动力学设计，需要有很详细的数据以及 AI 计算才能模拟出来。」
「还有这个空中平衡系统以及飞控处理中心，如果没有大量在不同环境和风速下的模拟甚至实地飞行，根本做不到如此精细。」
姜昕不满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泽哥，你怎么还夸上她了？这里面肯定是张总监那个老色鬼帮的忙啊？你忘了这两人有一腿吗？我拍的那些照片都显示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里，我走到姜昕面前，抬起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那是我爹，说谁是色鬼呢，你这个蠢货！」
李易泽被我打姜昕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指着我说：「你怎么打人呢？」
「你别急，我们慢慢看。」
这两人根本不知道小兰在关机状态下，眼部有单独芯片控制的信息收集功能。
其实最初设计, 是为了让这款机器人在外出作业时，如果遇到风险被迫断电，能第一时间拍摄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现在成了证明贱人的夯实证据。
另一段视频也开始播放。
此时房间灯光昏暗，镜头前不远处的一张床上, 李易泽和姜昕正气喘吁吁地躺在上面。
两人盖着一床被子, 裸露着双臂, 明显就是刚刚忙完「一场大战。」
姜昕靠在李易泽胸口, 撒娇着说：「泽哥你可是答应了让我可以转正做技术部主管的。」
李易泽一只手搂着姜昕，另一只手里还点着烟。
「放心, 只要把这机器人说成是你研发的, 公司肯定会直接升你, 何况你还是咱董事长的侄女，这都是名正言顺的事。」
「就怕那个张涯涯到时候闹事……」
「她？她自身难保了。」李易泽语气不屑地说道，「只要你把那些照片往群里一发，董事长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即便有些能力, 拿什么跟我们斗？」
「反正目前这机器人咱俩研究得也差不多了, 把张涯涯弄走后，咱们把技术和数据卖到国外Ṱũ̂₁去，咱俩还能赚上一笔呢。」
「嘻嘻，泽哥还是你想得周全……」
话说完，两人又开始缠绵了。
我关掉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径直走到李易泽旁边。
扬起手，也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响, 整个会场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总, 搁这欺负老实人是吧？」
李易泽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颊，瞪着眼喊道：「你他妈敢打我？信不信老子报警抓你！」
我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话, 忍不住笑道：「你还要报警？不劳烦你了。」
话音刚落，大楼外已经隐约听到了警车鸣笛的声音。
「我到公司那一刻就已经报警了。」
接着我拿出手机，往群里发送了一张图片。
所有人查看自己的手机。
那是Ţŭ̀ₚ我离开欧洲之前, 老妈亲手签署的一份临时文件。
上面解释了除了爸妈和其他高管为何会在欧洲没能回来的原因，并在结尾处写道：由张涯涯暂领公司董事长一职，全权负责本月公司所有事务。
这下几百号员工又跟炸开了锅一样。
「原来她是老板女儿啊！」
「你刚反应过来吗？吃瓜都吃不明白？那个姜昕拿着别人女儿和老爸的照片造黄谣呢！」
「所以你是说前几天在群里发照片的是姜昕啊？」
「哦！原来张总监是她爸爸呀。」
「哎哟卧槽, 老子真服了, 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视频里的对话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我拿过主席台上的话筒，大声说道：「请保卫处派人将李易泽和姜昕两人控制住, 待会儿配合警方把他俩送到派出所去。」
我环顾了台下乌泱泱的几百号人, 继续说道：「本周例会就此结束, 过去的事情我代表公司既往不咎，请大家有序离开会场，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安静了几秒后，会场传来整齐划一的声音。
「收到, 董事长！」
13
几天后, 老爸和老妈带Ţű̂ₜ着核心高管回国了。
他们与全球各路资方都进行了密切沟通，据说光沙特皇室就提出要将库塔的新型机器人匹配到沙特所有的石油钻井平台上去，用于协助勘测和开发海上石油。
第一波订单就超过两万台。
老妈拿着数值四百多亿的合同在我面前晃了晃, 得意地说：「小张董事长，你现在也是百亿富翁了！」
我苦笑头疼地说道：「哎呀我都要烦死了！这几天公司各种事情都快把我弄疯了！这破董事长谁爱当谁当！」
说完抱起放在地上的小兰，一溜烟跑出了她的总裁办公室。
「我要去给小兰做数据更新迭代了！这董事长还是你来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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