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我想带男友回家,但我怕爸妈不满意,就在约会时偷偷和姐姐打视频,让她帮我作参考。
我把摄像头藏在餐桌旁的花坛里,当我男友去厕所,我正想问姐姐感觉怎么样,一群气势汹汹的少妇忽然冲了进来。
她们冲上来就抓我头发,把我的脑袋往桌上砸。
一女的拿起红酒瓶,直接在我的脸上砸碎,对我怒吼:「狐狸精,你敢偷我的男人!」
红酒瓶在我脸上炸开,我满脸红酒和玻璃碎渣,无数玻璃碎片刺穿了我的脸。
我下意识捂住脸,鲜血从指缝不断流出。
我惊恐地看着她们,我说:「我什么时候抢你男人了?」
她对我大骂:「还顶嘴是吧!王凯就是我的男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王凯是我男朋友的名字。
可我从来没听说过他有别的对象啊!
我急了,我捂着脸大喊:「姐!」
我是想叫我姐姐,可是这女人扯开我的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我带伤的脸上,对我怒骂:「臭不要脸,你跟谁攀关系呢,你不配叫我姐!」
我着急地说:「我不知道王凯有别的女人,我也是受害者!」
她狠狠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咬牙切齿地说:「那你现在就知道了!我今天就让你永远记住,碰我陈沫的男人是什么代价!」
陈沫。
我听过这个名字。
我姐今年收到的中秋礼品里,有一尊金佛,上面贴的送礼人就是陈沫。
我记得这个人,是因为姐姐今早让我把礼物寄回去了,说阿猫阿狗不配给她送礼。
我连忙想报出我姐姐的名字,结果陈沫突然拿起餐桌上的餐刀,对我怒吼:「小贱人,还吃牛排啊?你这牙口咬得动吗?我给你治治!」
坚硬而锋利的餐刀,被她狠狠塞进了我的口中。
好痛!
她狞笑:「你可小心点,舌头别被割断了。不过别担心,就算你今天舌头给我搅碎了,我也有的是钱赔你!」
我想吐掉餐刀,但她们已经抓着我的头发,耳光接二连三地扇过来。
每一次扇我耳光,我嘴里的餐刀就在一次次割破我的脸颊!
我不敢动!
我只能挨打!
因为一个不小心,这东西就会割断我的舌头!
我痛得泪如雨下,而这个时候,王凯终于从洗手间回来了。
他见到我们,顿时目瞪口呆。
陈沫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行啊你,我每个月给你这么多钱,你在外面养小狐狸精是吧?」
我急了。
我从来没花过王凯一分钱!
因为我姐的身份,我从小就养成了绝对不能收别人好处ťűₕ的习惯。
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姐姐的脸面,无论收到什么,都必须对等还回去,所以我渐渐开始什么都不收了。
王凯此时脸色苍白,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他紧张地说:「沫沫,你听我解释。」
陈沫不耐烦地说:「你解释个屁!我刚才就在外面瞅着你们说说笑笑的,你还亲她了,你别想跟我撒谎!」
王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陈沫此时拔出了餐刀,我满嘴是血,哇地一口全吐在了地上。
一个女的忍不住说:「陈沫,不会闹大吧?」
陈沫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没事,别忘了我现在什么身份,我刚给竹叶青送了一尊金佛,天大的事,她都能帮我搞定。」
蛇蝎毒妇,竹叶青。
那就是我姐姐的名号。
刚开始这个名号不好听,人们提起我姐姐,都是咬牙切齿。
可渐渐的,人们再次提起竹叶青,变得只有惊恐和敬畏。
王凯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吞了口唾沫,有些害怕地说:「沫沫,我错了,我和她就是逢场作戏。」
陈沫冷笑:「逢场作戏是吧?你别跟我装,你不就是嫌我不好看,又舍不得我的钱,就出来玩别的妞吗?来,你看。」
她也不怕自己手疼,抓起一把红酒瓶的玻璃碎片,抹在了我的脸上。
我痛苦地惨叫,而陈沫狞笑着说:「你现在还觉得这个小狐狸精好看不?」
好痛。
我使劲挣扎,哭着说:「别碰我,我是竹叶青的妹妹!」
刹那间,全场寂静了。
她们呆呆地看着我。
陈沫冷笑:「小狐狸精,难怪把王凯给迷住了,还真会现学现用啊。你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吗,你就敢乱喊。我告诉你,吹牛可以,但有些级别的存在,你别乱攀亲戚,否则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说:「我真是她妹妹……我没有勾引你男人,是他追了我好久,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有对象了!」
陈沫不耐烦地说:「我说了,我会让你用身体好好记住,他是谁的男人。」
我不明白,我同样是受害者,为什么她要在这里教训我!
陈沫指着我,对王凯说:「你不是喜欢她漂亮吗?这么漂亮的小脸被我刮花了,你心不心疼?」
王凯没说话。
陈沫烦了,再次拿起一个餐盘,狠狠砸在了我的脸上!
她怒吼:「说话啊!你心不心疼!」
王凯小声说:「沫沫,这件事情是我错了,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陈沫冷冷地问:「怎么,你在心疼她吗?」
王凯连忙说:「不是,我就是担心对你影响不好,我只心疼你。」
这个贱男人!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人生要受到这样的屈辱!
陈沫低下头,在我耳边说:「看见了吗,你只是一个随时能被抛弃的狐狸精。想我放过你是吗?跪下,说对不起,我是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就放了你。」
我艰难地说:「我不跪。」
我是竹叶青的妹妹。
我背负着她的名字,我今天就是被活活打死,我也不能向任何人跪下!
陈沫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她冷笑:「还不服气是吧?」
我咬牙切齿地说:「我姐姐不会放过你的。」
陈沫冷笑:「小贱人,你就别在这里吹牛了。你要是竹叶青的妹妹,你早就和嫁入豪门了,你能看上这种男人?」
我握紧拳头。
是姐姐鼓励我自由恋爱的。
她告诉我,我们不需要嫁入豪门,因为她就是豪门!
她让我在她的名字下尽情放肆,只管去做快乐的事情。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恋爱,我满怀幸福想介绍给姐姐,平时被称为蛇蝎毒妇的姐姐,也是难得像少女一样,特意空出时间,快乐又甜蜜地跟我聊八卦。
可谁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比起我现在身上的痛苦,我更心疼姐姐,如果她在视频里看到了这一切,那我的心好痛!
我都不记得多少年没见她这么开心过了!
这个时候,一女的拿起了我的手机,她翻了翻说:「陈沫你看,她通讯录里有一个叫姐姐的,应该不会真是竹叶青的妹妹吧?」
那陈沫拿起来看ṱû¹了看,又拿出自己的手机对比,冷笑说:「这手机号不是竹叶青的,果然是个狡țüₑ猾的贱货。」
我喘着气说:「那是我姐姐的私人号,你给她打电话,你就知道了。」
她们顿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陈沫说:「你当我白痴啊,要我帮你打电话叫救兵?对了,你们把她手机关机,免得有人打电话过来。」
我说:「那你可以打给你电话里的竹叶青!」
陈沫说:「你觉得我会为了你一个吹牛的狐狸精,去打扰这个级别的存在吗?我能有她手机号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我咬牙切齿。
我恨!
我恨陈沫太低端,连让我姐存她手机号的资格都没有!
否则我姐的电话早就打过来了!
陈沫见我迟迟不肯下跪,她冷冷地说:「本来我想你跪在地上给我磕头认错,我就放过你,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你也别怪我了。」
她忽然抓着我头发,把我往包厢外面拖。
我下意识预感不好,用腿夹住桌子,死活不肯出去。
可一个女的见我抵抗,连忙拿起椅子,狠狠砸在了我的腿上!
椅子直接砸碎了。
我的腿被砸得扭曲变形,我顾不得头发,痛苦地捂住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就像条死狗一样,被她们在地上拖行。
陈沫把我拖到了隔壁包厢,她推开门,屋里是一群正在喝酒的男人。
他们见到这一幕,全都是愣住了。
一个男的忍不住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陈沫笑嘻嘻地说:「我打狐狸精呢,这狐狸精特爱勾引男人,我看看她是怎么勾引的。」
说完,她用力扯我的衣服,嘲笑道:「来,你勾引一下这些男人给我看看,这里有十几个爷们,够不够你勾引的?」
我使劲捂着衣服,哪里肯脱。
她又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没好气道:「你装什么纯啊!你不就是个勾引男人的贱货,你现在反而还装起来了!」
陈沫忽然打开了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大叠钞票,砸在了我脸上,冷笑道:「哥几个,这女人骚得很,你们上来扒她衣服,扒一件,我给一万,我有的是钱。」
那些男人喝了酒,眼睛死死看着地上的钱。
陈沫高傲地和我说:「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得罪自己惹不起的人是什么报应,我用钱就能弄死你!」
说完,她又转头瞪着王凯,对他命令:「你来扒第一件!」
王凯楞在原地。
陈沫不耐烦地说:「你还想不想我给你零花钱了?」
王凯低下头,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一咬牙,真抓住了我的衣服,开始用力地撕扯!
即使我紧紧抓着衣服,可衣服也被他扯破,撕成了一块块碎布!
陈沫乐得捂嘴笑:「哎哟,里面还穿了个小吊带啊,快,都录下来。」
她们拿出手机,对着我录像。
而那些喝了酒的男人也忍不住了,来到我的身边,一人小声问:「真的扒一件给一万吗?」
陈沫冷笑:「扒!把她扒光了,地上这些钱,你们随便拿!」
他们扑了上来,疯狂地扯我的衣服!
我死抓着衣服,心里充满了恨意。
我脑海里想起姐姐。
不行。
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不能侮辱了姐姐的名字。
我扑上去,狠狠一口,咬住了王凯的耳朵!
我用尽全力,血腥味传进我的嘴里,王凯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他一边用拳头砸我的肚子,一边大吼:「松口!你快松口!」
鲜血溅射到我的眼睛上,我依然死死地咬着,把王凯的耳朵直接咬断!
王凯捂着耳朵,痛苦地惨叫。
其他人也一时间都看傻眼了。
我把断掉的耳朵吐在了地上,喘着气,死死看着王凯。
这个贱男人。
我本想把他介绍给我的家人,可我现在恨不得咬断他的喉咙!
那些本来想扒我衣服的醉汉,看事情闹这么大,都退到了角落,一时间也不敢上来。
陈沫喃喃道:「这小浪蹄子,还真挺倔强啊。」
王凯爬起身,捂着耳朵对我大吼:「你这个贱货!」
他抬起脚,狠狠踹在了我的脸上!
我被他踢得摔倒在地,捂着脑袋保护自己,他就好像疯了一样,不停地使劲踹我。
我捂住脑袋,他就踹我的肚子。我护住肚子,他就狠狠踢我的头。
王凯脸色狰狞,而陈沫却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陈沫嘲笑说:「活该,真是活该啊。贱男人打狐狸精,世上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情吗?行啊王凯,你今天要是把她打到跟我下跪道歉,我出钱给你修耳朵,做美容。」
王凯一听,更用力地踢我了。
他着急地说:「你马上跪下给沫沫道歉!」
我捂着肚子,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我虚弱地说:「我是竹叶青的妹妹……谁也没资格让我跪。」
陈沫皱紧眉头,她说:「你还敢拿那位大人的名字来招摇撞骗是吧?」
我没有力气说话。
我感觉自己要被活活打死了。
可我背负着姐姐的名字。
我宁愿让人知道,竹叶青的妹妹,就是被人活活打死,也不会向任何人下跪求饶!姐姐的名誉,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陈沫见我不肯妥Ṱū́ₔ协,她冷笑说:「我就来好好治一下这张嘴,省得一天到晚乱吹牛。」
她们几个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扯了起来,将我的脑袋凑到了桌边。
陈沫拿起桌上的一根牙签,直接刺进了我的指缝,从指甲盖里整根刺入!
刻骨铭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惨叫!
她们趁着我惨叫,一把将我的脸压了下去。
我迫不得已,咬住了大理石的桌板。
陈沫按着我的头,对王凯说:「踹她脑袋,让我欣赏一下满口牙被打爆的快乐。」
王凯捂着耳朵,恶狠狠地看着我。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狠狠一脚踹向了我的头!
不要!
我顾不得手指上的疼痛,直接将我的手戳向了旁边的一个女人!
那根牙签,有一半被戳进了我的手指。Ţū́⁴
而另一半,戳向了她的眼睛!
她痛得捂住眼睛,松开了我惨叫!
而我趁着这个机会挣脱了束缚,避开了王凯那一脚。
陈沫急了,她查看自己姐妹的伤势,忍不住对我怒吼:「我今天一定扒了你的皮!你一开始下跪认错,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我喘着气,拔出了指甲里的牙签。
她们堵住了门口,我无路可逃。
不对。
应该说我还有一条路能走。
我喘着气,一瘸一拐,走向了窗边。
王凯着急地说:「你快点下跪道歉,沫沫的脾气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你下跪,她就不打你了!」
陈沫怒吼:「别管她!小狐狸精,想拿跳楼吓唬我是吧?你跳!你今天如果不跳,你全家都是狗娘养的!」
我打开窗户,踩了上去。
然而,我没跳。
因为我看见,楼下的马路上,有一排车子行驶而来。
一辆黑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姐姐下了车,她抬起头,正好和我对视。
她伸出手,对我挥了挥。
那是姐姐的命令,她要我回去。
比死亡更令人敬畏的,就是姐姐的命令。
我退了回来,陈沫顿时噗嗤一笑:「你不是要跳楼吗?现在你承认你全家都是狗娘养的了?」
我说:「我姐姐到了。」
她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竹叶青就在楼下。」
陈沫嘴角抽搐,脸色逐渐狰狞。
她扑了上来,扯着我的头发怒吼:「贱货!拿跳楼吓唬我不成,又想了个新法子,你这张嘴只能哄骗狗男人,骗不了我!」
「我没有骗你!我姐姐已经在楼下了!」
「够了!我已经受够你这张破嘴了!」
陈沫转过头,桌上有啤酒瓶,她拿起一个啤酒瓶砸碎,将锋利的碎片狠狠顶在了我的嘴上!
她怒吼:「贱货!我让你再也没法开口说话!」
她疯狂地用碎片戳我,用脚踹我。
那些女的也一拥而上,扇我耳光,打我肚子。
陈沫怒吼:「这贱货不肯跪,你们摁着她跪,让她给我磕头!」
她们听了陈沫的命令,抓住我的双腿,狠狠踢了我的腿一脚。
我被迫跪在地上,陈沫这才心满意足拿出手机,将摄像头对准我,咯咯笑道:「来,让她给我磕头认错。王凯,你去按着她的头!」
王凯小声问:「那你原谅我了吗?」
陈沫不耐烦地说:「快去!」
王凯连忙来到了我的身后,他抓住我的脑袋,用力往下一按!
我忍着痛,被摁在地上磕了个头,说:「逝者安息!」
陈沫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她说:「这狐狸精刚才说什么?」
一女的咬牙切齿说:「她刚才咒你死,她说自己在祭拜死人!」
陈沫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压制自己的脾气。
她满脸不解地说:「你认个怂很难吗?说实话,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倔的,你今天是真不怕被活活打死吗?」
我说:「我姐进电梯了,十秒内,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陈沫叹了口气:「还想糊弄我啊……小贱货,你说你骨头这么硬,怎么偏要勾引男人呢?」
她拿了个玻璃杯,塞进了我的嘴里,得意洋洋地说:「没关系,重来,现在她没办法嘴贱了。」
王凯摁着我的头,再次压了下去!
我用尽全力,直接在嘴里咬碎了玻璃杯!
无数碎片在我嘴里炸开,我忍着痛,嘴里吐出血,我咬牙切齿地说:「入土为安!」
陈沫呆呆看着我。
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对着我们怒吼:「继续!我不要她拜死人,我要她给我道歉!王凯,你那只手给我使劲压,压到她认怂!」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他哪来的手?」
声音响起的同时,王凯再次把手压了下来。
可是突然,他身体前倾,摔在了地上。
我愣住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手抓着,但是我没有被往下压。
摔在地上的王凯也愣住了,仿佛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失去平衡。
忽然,一只断手从我的头上滑落,掉在了我的眼前。
王凯呆呆看向自己的胳膊。
那胳膊上哪还有手,只有平整的断裂面,鲜血喷涌而出。
王凯捂着被砍断的胳膊,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刚才激烈的场景,让我们都没注意到,屋里已经多了几个人。
一人拿着染血的刀,简单地甩了一下刀身,将血迹洒在了陈沫的脸上。
陈沫吞了口唾沫,呆呆地睁大眼睛。
人们纷纷退到两边。
包厢大门,姐姐满脸冰冷。
她走进包厢,整个包厢顿时寂静了。
姐姐来到我面前,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头上的红肿。
我喘着气,呢喃道:「姐姐……」
陈沫吓得脸色苍白,甚至尖叫起来:「竹叶青!」
原本压着我的那几个女人,全都傻眼了,一个个松开了手,惊慌失措地往后退。
姐姐温柔地问我:「有哪些人?」
我咬牙切齿:「包厢里,每一个。」
刹那间,那些原本为了钱,来扯我衣服的醉汉都是脸色剧变,赶紧往外走。
然而,当他们出去后,外面却传来了这些人凄厉的惨叫声。
每一声惨叫,都让陈沫几人吓得浑身发抖。
片刻后,一人浑身是血,走到姐姐身边,恭敬地说:「已经清场了,这一层的客人都被安排去别层了。」
姐姐轻声道:「中秋佳节,给陌生的人们带来不便,替我深表歉意,帮他们买单。」
「是。」
陈沫有些惊恐。
因为姐姐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她吞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朝着我们走来。
她小声说:「大人,她……她真是你妹妹吗?」
姐姐瞥了她一眼,依然没有搭理她,而是将我扶了起来,问我:「你打算去医院,还是就在这里看着?」
我呸出一口血,对姐姐笑了:「我一时间死不了。」
姐姐宠溺地帮我擦去嘴角上的血迹,轻声说:「知道了,那你就在这看着吧。」
姐姐的手下们,连忙为我端来了椅子,让我坐在椅子上。
他们小心翼翼地拿出医疗箱,帮我取出玻璃碎片,涂抹碘伏,先做紧急处理。
王凯躺在地上,满地是血,他捂着血流不止的断肢,哭着说:「沫沫,你快说话啊!我的手断了,你快帮帮忙啊!」
陈沫说话已经带着哭腔:「我真不知道她是你妹妹。」
姐姐终于搭理她了:「我妹妹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一直看着你是怎么动手的。」
「大人,我误会了,我以为她是吹牛的……我以为她是抢我男人的狐狸精,我下贱,我该死!」
陈沫连忙跪在了地上,她抬起手,不断扇自己耳光。
可姐姐无动于衷。
刚才陪陈沫动手的那些女人也都吓坏了,一个个跟着陈沫一起跪下。
「我们就是帮陈沫撑场子,真的不知道她是你妹妹啊!」
「如果我知道的话,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求求你了,这件事情就是个误会。」
姐姐没有搭理他们,而是瞥了一眼地上的王凯。
她说:「我有强迫症。」
旁边手下点点头,走向王凯。
当手起刀落,王凯已经没法捂着自己的断肢了。
两只断手躺在地上,他连捂都没法捂,躺在地上打滚,痛苦惨叫。
他哭着大叫:「我错了!求求你们了,让我上医院,我错了!沫沫,你快救我啊!」
王凯的每一声惨叫,都让陈沫浑身发抖。
她跪着抬起头,哭着说:「我们都是受害者,都是被这个狗男人给骗了,都是他的错。」
姐姐说:「你知道是他的错,那你打我妹妹做什么?」
陈沫浑身一抖,她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有人惨叫了起来。
是刚才打断我腿的那个女人!
她已经没有了腿。
她趴在地上,身高减少了一半。
姐姐轻声说:「我原谅这个人了。」
手下点点头,那女人被人抓着头发,往外拖行。
只剩那一双腿,还留在原地。
她哭着大叫:「把腿还给我!我要去医院,求求你了,把腿还给我!」
然而,姐姐没搭理她,只是问其他人:「你们呢?你们刚才对我妹妹做什么了?」
我喘着气说:「她们几个扇我脸了。」
她们连忙不停扇自己耳光。
一个女人激动地说:「我让她扇回来,扇我一百下,一千下都行!」
姐姐点头:「扇耳光啊……那拖出去吧,把脸扒了,我就原谅她们了。」
刹那间,这些人全都吓傻了。
刚才还说要让我扇回去的女人忍不住恐惧,她急忙拿起刚才被砸碎一半的酒瓶,哆哆嗦嗦地说:「竹叶青!你不要以为人没有血性,大不了我和你拼了!」
她拿着酒瓶,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可她跑着跑着,她的脸就掉了下来。
她呆呆低头,看着自己的脸。
姐姐的手下叹了口气,说:「抱歉,我刀快。」
失去脸皮的女人蹲下身,她捧起地上的脸,似乎这时候才察觉到疼痛,发出了尖叫。
我看得有点恶心,扭过了头。
姐姐说:「拖出去,别让我妹妹不舒服。」
刚才,她们拖着我,像对待死猪一样欺负我。
而现在,这群母猪被姐姐的手下无情地拖了出去。
包厢里,只Ţũ⁼剩下王凯和陈沫了。
陈沫吓尿了,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哭着说:「我愿意奉献一切补偿你妹妹,只求你们能放过我,就算把我的全部家产奉献给你们也可以。」
姐姐皱着眉问:「谁要你那点钢镚?」
陈沫大哭:「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代价也太不对等了,只是打了你妹妹几巴掌,她们脸都被扒了,我还能有活路吗!」
姐姐说:「我妹妹是受害者,她遭受欺骗,已经是个可怜人,她与你多次解释,你却说她是狐狸精,故意勾引你男人。」
陈沫哭着说:「是我乱说话,是我污蔑你妹妹清白!」
姐姐轻声说:「你送了我一尊金佛,那你知不知道,佛警告过,以讹传讹,陷害,诽谤他人,死后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不但如此,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陈沫已经吓得连翻白眼。
姐姐问手下:「这里的锅够大吗?」
手下点头:「够。」
「那就按佛说过的办。」
陈沫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强烈的恐惧,让她已经失去了神智。
她知道,我姐姐干得出来。
姐姐看着神智失常的陈沫,她叹了口气。
「十五年前,我来到这座城市,本来想做点小生意,供我妹妹在国内读书,谁知道外面的世界真乱。」
「我起初被欺负的时候,我都会报警,祈求一个公道。可惜国内把我保护得太好了,我出来才知道,什么叫人吃人。」
「我这人不服输,我想如果这座城市是人吃人,那我就要吃掉所有人,我要走到最顶点。」
姐姐看着窗外的月亮,轻声说:「中秋佳节,思乡之情。我看着月亮总是在想,背井离乡多年,我好想回家。可等我回过神来,我的手早已经沾满鲜血,我已经没法回家了,可我的家人们为了我来到这里,尤其是我妹妹,她一毕业就来到我的身边,她说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乡。」
姐姐捧着我的脸,温柔地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我的家人。尤其是我妹妹,我看得比命还重要。你要是动我,像你这样的蝼蚁,我笑笑也就过去了,可你偏偏打了我妹妹。」
陈沫一直在哆嗦。
而她已经被姐姐的手下拖了出去。
王凯躺在地上,他面无血色,恳求地和我说:「求求你,能让我活下去吗?好歹我们曾经爱过,你记得吗?你说你爱我。」
姐姐笑了。
她说:「你别跟我妹妹聊这些,她不参与这些事,她这个人清清白白,现在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张。」
我小声说:「我不能参与吗?大不了我移民,留在你身边。」
我很清楚,只要我上去捅一刀,姐姐就会永远让我留在这里,陪伴在她身边。
姐姐摇着头,戳了一下我的脑袋,说:「傻瓜,你想和我一样,有家不能回吗?」
我说:「姐姐身边就是我的家。」
她问:「那我想吃家乡的桂花糕了怎么办?你还怎么给我跑腿?」
我小声呜呜。
我扭过头,不看王凯了。
姐姐说的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当防卫,她做她的,我只是一个看热闹的人。
我不想她吃不到家乡的桂花糕,我想当姐姐的小狗腿,经常给她带好吃的。
姐姐伸了个懒腰,轻声说:「好了,带你去医院。」
我被人抱了起来,出了包厢。
我回过头的时候,只看见包厢的门被缓缓关上,王凯在里面满脸绝望。
我被姐姐送医院后,她帮我去调查了王凯的情况,她要先查清楚王凯能不能动。
经过调查,王凯是留学生,但是出国以后学坏了,整天沉迷灯红酒绿。
他花光了家人给的学费,却不敢和家人说,仗着自己有点小帅,傍上了陈沫,整天在唐人街瞎混。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入籍了。
姐姐从来不愿意给我们惹麻烦。
她很早就移民了,这座城市虽然危机四伏,但她动的都是外国人。
所以姐姐如果想回家,都会被拒绝入境,我们国家从来没发过她的通缉令,毕竟外国人在外国打外国人,不犯我们国家的法,只是不欢迎他们来。
我知道,姐姐是为了我们。
堂堂竹叶青,每次面对我们国人,她都会选择以和为贵,因为她不想牵扯到我。
她动那些人,都是因为知道这些人已经换国籍了。用姐姐的话说,她们本来就是唐人街上有点能耐的小东西,知根知底的。
王凯最倒霉的就是,假装骗家里人上学的这几年,他从陈沫那里拿了钱,帮忙投资管理店铺,以投资移民的名义审核通过,换国籍了。
那姐姐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然后又被姐姐送去当地最贵的美容中心一个月。
用姐姐的话来说,她不想自己的妹妹留下任何疤痕。
多亏了姐姐的钞能力,我身上的疤痕被淡化到了最轻微的程度。
稍微化妆一下,我就可以美美逛街了。
虽然țū₂延长了旅游签证时间,可当我出院的时候,最高六十天的期限也要到了。
我不能再留这儿了,姐姐帮我整理行李,她像个叨叨絮絮的老妈子,让我要提醒爸妈注意身体,还有再交男朋友要考察清楚,还有被欺负了要报警。
我无奈地说:「被欺负了要报警?你是竹叶青,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她敲了一下我的头,没好气地说:「你当是在国外啊!回去了要遵纪守法,好好出人头地,知道了吗?」
我无奈地说:「知道啦!」
我抱住姐姐,她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摸着我的头发。
她温柔地说:「下次过来,给我带桂花糕。」
「嗯!」
番外。
我是竹叶青。
十五年前,我来到这座城市时,我充满了对生活的热情,像个傻白甜。
十五年后,我被人们称为蛇蝎毒妇,除了家人以外,没人敢接近我。
不过没关系,我从不在乎外人怎么看我。
只要妹妹能看到我身为女人的一面,那就够了。
我站在落地窗旁,看着整个城市的夜景,伸了个懒腰。
秘书站在我身边,她打了个电话,然后恭敬地说:「姐,事情办妥了。」
「哦,备车,带我去看看。」
「已经备好了,请出发吧。」
我坐着车,来到了酒吧。
这里正在办一场有趣的猎奇秀。
我妹妹曾经的男朋友王凯钻在一个瓶子里,只露出个脑袋,努力地放声歌唱。
虽然他唱得不怎么样, 但因为这独特的造型, 很多人都盯着他看。
这些外国人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是魔术, 有人觉得是来自东方的缩骨功。
我笑了。
只有我知道,这不是魔术, 也不是缩骨功。
秘书看着王凯,忽然叹了口气。
我问:「你叹什么气?」
她说:「他家里人送他出国读书, 是希望他出人头地的。可他不好好上学, 非要掉进这灯红酒绿里,把自己糟蹋成这样。还有那陈沫, 好不容易有了家业,可做人太嚣张, 把自己作没了。」
我捧着酒杯, 轻声说:「在国内被保护得太好了,以为出来了有点钱就能耀武扬威。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 你以为岁月静好, 其实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这两个傻子不知道,来到了异国他乡,没有人会为Ţű̂₇了他们负重前行。」
秘书好奇地说:「姐,你是想家了吗?」
我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屏保。
那是妹妹的照片。
我说:「没有一天不想的,如果可以重来, 我不会做什么竹叶青,我只想本本分分陪在妹妹的身边, 我们一起逛街,喝奶茶, 聊八卦。」
秘书连忙说:「姐, 我们都是你的人, 我们也可以和你聊八卦。」
「切, 无聊, 我不喜欢背后说人坏话。」
「那我们可以聊别人的好啊,比如老张, 你不觉得他出刀很快吗?上次你妹妹被人欺负, 老张刷的一下,王凯手就没了。」
我瞥了她一眼, 抿了口酒。
也许是因为微醺上头, 我下意识说:「他出刀是很快……不过说真的,你觉不觉得老张有点油?」
她眼前一亮,激动地说:「哎呀姐,你是不知道, 他以为出国的女孩都很开放, 就天天在网上私信华人女孩, 问她们想不想看腹肌,别提多油了。」
我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真的假的?这种事情为什么你会知道啊?」
「真的啊,他上次搜附近的人, 搜到我小号了,他私信我小号,给我发腹肌, 我一看我傻了,这不老张吗?」
「咦惹……那你存了吗?」
「我全存了!你要看吗?」
「那浅浅地看一下吧……咦惹……这什么啊?」
「这是他解开裤子纽扣……」
「不看了不看了,辣眼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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