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追妻火葬场了

给祁宴当了三年金丝雀,他从不许我拍吻戏。
我一直乖乖听话。
直到他与妖艳女星深夜激吻被媒体拍到。
长枪短炮里,祁宴咬着烟,笑得漫不经心。
「哪个男人能拒绝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我终于死心,不愿再做他的乖雀儿,点头接了和高冷顶流的吻戏。
新戏播出当天,喝得醉醺醺的祁宴敲响了我的房门。
「谁他妈允许你碰别的男人了?」
门后,顶流故意咬上我的耳垂,冷着眉眼哑声哄我。
「乖,再坚持一下。」 
祁宴瞬间破防。
「你他妈还敢把男人带回家?」
我咬牙轻喘。
「哪个女人能拒绝主动送上门的男人?
「更何况,你真的没他猛。」

-1-
酒吧里,派对正进行到最精彩的一幕。
人群中央,祁宴懒散地靠坐在沙发上。
卷着大波浪的年轻女生大胆跨坐在他身上,仰着脸向他索吻。
女生醉意蒙眬,潋滟的眼神里带着成年人不能明说的邀请。
包厢里的男男女女高举着酒杯,「亲一个」的呼声此起彼伏。
祁宴偏过头,点了根烟,俊逸的眼尾掠过她浓妆艳抹的脸,腔调散漫不羁。
「脏。」
起哄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气氛尴尬。
那女生却丝毫不恼,反而更大胆地勾住他,娇娇笑着刺激他:
「怎么?祁少大冒险输了玩不起?怕惹家里的小金丝雀生气?
「你家小金丝雀刚出道的时候,可陪不少男人拍过大尺度电影,都是混娱乐圈的,她又能比我干净多少?」
下一秒,祁宴青筋暴起的手摁住女生的头,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直到我推门进入包厢,有人讪讪喊了声。
「嫂子,你怎么来了?」
两人才喘着粗气分开。
包厢门外,一直蹲守的狗仔迫不及待地按下快门,闪光灯刺眼。
坐在祁宴身上的女生转头瞥了我一眼,却丝毫没有要从他身上下来的意思,娇软的语气里满是无辜。
「乖乖女,我们只是在玩游戏,你不介意吧?
「你该不会被祁少宠坏了,非要当众扫祁少的面子吧?」
我懒得理她,径直看向祁宴,等他给我一个解释。

-2-
跟了祁宴三年,他对我占有欲很强,逼我推掉了所有亲密戏。
一开始,我也曾想过反抗。
直到他封杀了所有和我拍过亲密戏的男演员。
闹得满城风雨。
为了补偿,他送了我数不尽的电影资源。
只要我看上的剧本,女主必定是我。
祁宴的唯一要求,便是不许我再拍亲密戏。
人人都说,京圈最浪荡的太子爷对我动了真心,否则怎么会那么严防死守,不允许我接触任何男演员。
我也曾天真地以为那是他爱我的表现,终于低头,乖乖听话,连吻戏都没再拍过。
现如今,他却抱着我的对家女星吻得难舍难分。
狗仔的长枪短炮里,祁宴咬着烟,烟雾缭绕下的眉眼俊美异常。
他笑得漫不经心。
「我只是想试试你们演员拍戏时的感觉。
「还挺爽。
「更何况,哪个男人能拒绝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戏谑的语气里满是上位者独有的玩世不恭。
他根本不屑于和我解释。
可曾经,有位流量女星故意穿和他同款情侣装,炒作绯闻,他直接放弃了过亿的订单,连夜开航线飞回国内,只为和我解释清楚,还以雷霆手段封杀了那位流量女星。ţŭ³
我攥紧手,指甲陷入肉里,掌心不疼,心口却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疼。
女生见状,更加肆无忌惮地往他怀里钻了钻,朝我挑衅一笑。
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里,我转身,甩上门,走了。
祁宴骤然起身,他怀里的女生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娇滴滴地叫了一声。
「祁少~人家好痛痛哦~」
祁宴脚步一顿,最终还是没追出来挽留我。
也许是恋爱谈得太久,他已经懒得哄我了。
曾经那个我一生气,就恨不得使尽浑身解数逗我开心的男人,好像真的变了。
在祁宴市中心的大平层里,我等了很久,他也没回来。
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拿出手机,一字一句打下「我们分手吧」发给了祁宴。
发送成功后,我呆呆ţū́⁴地盯着屏幕等了许久。
不知道在等什么。
可我一直等到眼睛又酸又涩,泪水不知怎么流了满脸,祁宴也没回我。
分手的决心在这一刻下定。
离开他家时,我反手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既然要断,那就断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3-
祁宴深夜激吻林小茶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时,我正在片场试戏。
原本和我搭戏的男演Ṭŭ⁴员听说吻戏不借位,连夜辞演跑了。
在祁宴的威逼利诱下,谁也不敢用职业生涯冒险和我拍亲密戏。
可演员,如果一直抗拒拍亲密戏,会错过很多好剧本。
为了事业,我必须做出改变。
最后来救场的,竟是祁宴的好兄弟,现如今最炙手可热的顶流男星——裴言澈。
逆光站在我身前的裴言澈穿着单薄修身的白衬衣。
他身形高挺,眉眼冷峭,薄唇轻抿的时候,整张俊脸看起来都是清冷漠然的样子。
我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轻声问他:
「是不是祁宴让你来的?」
「乖乖女,我可没你那么听话。」
他挑眉,凑近我,灼热的呼吸喷薄在我的耳廓。
「就凭他那个废物,也配管我?」
下一秒,裴言澈挽过我耳边的碎发,俯身吻了上来。
他温热的掌心扣住我的后脑勺,咬着我嘴唇的力道又重又野,淡淡的薄荷味在我口腔里弥漫开来。
这个吻……莫名透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情绪。

-4-
导演喊了声「咔」之后,不停地夸赞他。
「不愧是裴顶流,临场发挥还是那么优秀,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暗恋迟老师很久了呢。
「这条戏就这么过了吧。」
裴言澈微抿了下唇,嗓音漫不经心。
「我觉得我的情绪还不到位,再重拍一条吧。」
而后,他重新堵住我的唇,吻得更重。
他的指尖微凉,灼热的掌心隔着薄衣覆上我的腰肢,缓缓摩挲而上。
或许是太久没拍吻戏,我的脸颊热热地烧了起来。
这场戏反反复复拍了十几次,裴言澈却怎么也不满意。
我不安地问:
「裴老师,是我不够入戏吗?」
我不明白,这只是一条再简单不过的吻戏,怎么会需要重拍那么多次?
我的演技也没那么烂吧?
更何况,我出道的第一条吻戏就是和他拍的。
当时明明只拍了一遍就过了。
聚会玩真心话大冒险时,祁宴那群混不吝的兄弟总是逗我。
「迟小姐,祁少和裴少谁的吻技更好啊?」
我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裴言澈却并不避讳,咬着烟,笑得很冷,淡淡道。
「自然是我。」
祁宴也不和他计较,只是把我揽入怀里,凶狠地吻住我,仿佛在宣示主权。
或许是玩笑太过火,祁宴越来越不肯我接亲密戏。

-5-
「抱歉。」裴言澈清冷矜贵的嗓音把我从回忆里拉回,「是我对剧本的理解不够深刻。
「我可能需要和迟老师探讨一下剧情。
「迟老师下了戏,应该没有别的安排吧?」
我抬眸,对上裴言澈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扯了扯嘴角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干脆点了点头。
对于演员而言,下了戏之后,一起围读探讨剧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拍了一整天,导演也乏了,他征求裴言澈的意见后,便用喇叭大喊了声。
「收工,明天再拍。」
剧组的人三三两两结伴散了。
我打开手机,才发现我和裴言澈的吻戏不知道被哪个好事者偷拍发到了网上。
才不过半小时,就冲上了热搜第一。
祁宴点了个赞,还发了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网友议论纷纷。
【啊这?我记得祁太子爷不是明令禁止迟夏拍吻戏吗?她怎么敢的啊?还有裴顶流,不怕被祁太子爷封杀吗?】
【楼上的,裴顶流和祁太子爷从小一起在大院里长大的,家世地位相当,祁太子爷没本事封杀裴顶流。】
【难道祁太子爷和迟夏分手的传闻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祁太子爷和林小茶深夜激吻,彻夜未归都上热搜了,你们昨天没吃瓜吗?】
【我早说了,祁太子爷就是玩玩迟夏而已,难不成你们还以为祁太子爷真的会娶她啊?浪子哪那么容易回头?】
【也是,迟夏是祁太子爷第一个承认的女朋友吧?谈了整整三年,还是嫁不进去,金丝雀豪门梦碎咯。】
【不过裴顶流和迟夏在戏里的 CP 感好足啊,我先嗑为敬!】
……
我心下酸涩,摁灭了屏幕。
我和祁宴的三年,真的结束了。
天空飘起蒙蒙细雨。
跑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停在了我眼前。
「上车。」驾驶座上的裴言澈朝我挑眉,「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我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去我家吧。」

-6-
下车的时候,裴言澈顺手从后备箱拿了瓶红酒。
「你带酒干吗?」
他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声音微哑。
「迟老师没听说过,微醺的状态更好入戏吗?」
「好吧。」我了然地点点头。
圈内也确实流传着这个说法,只是我从没试过。
可才两杯酒下肚,不胜酒力的我竟开始晕晕忽忽。
更不巧的是,很少停电的高级公寓,居然在今天,停了电。
黑暗里,在酒精的加持下,人的感官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不知为何,我竟觉得裴言澈往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神色不复存在,就连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都沾染了几分欲色。
或许这就是酒精能让人入戏的原因吧,都让我出现错觉了。
呼吸交缠间,裴言澈突然把我的手拉向他的胸口,结实的肌肉手感舒适,咚咚的心跳声犹如雷鸣。
「迟老师,主动送上门的男人,你要不要?」
他的唇形偏薄,弧度平整,冷感中莫名带了点欲。
我一愣,他主动吻了上来。

-7-
不知为何,我竟控制不住地回应他。
祁宴说得有道理,主动送上门的男人,没有女人能拒绝。
裴言澈紧实的腰线紧紧绷着。
他翻身把我困住,落下的吻从我的脖颈逐渐往下移,手也不安分地从我的裙摆处钻进,手心的滚烫让我战栗不止。
气氛旖旎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迫的敲门声。
「谁?」我极力平整呼吸,问道。
「谁他妈允许你碰别的男人了?」
门外,是祁宴醉醺醺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反手捂住裴言澈正在喘息的唇。
裴言澈却恶作剧般抱着我走向门后。
他紧扣我的手,把我压在门后,长腿强势地把我困在他的方寸之间,低头故意咬上我的耳垂,冷着眉眼哑声哄我。
「乖,再坚持一下。」
语气暧昧。
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门外的祁宴听见。
祁宴瞬间破防,急得开始狠踹房门。
「你他妈还敢把男人带回家?」
眼见瞒不过去,我破罐子破摔,咬牙轻喘。
「哪个女人能拒绝主动送上门的男人?
「更何况,你真的没他猛。」
话音未消,裴言澈卷起我的裙摆,惩罚性地咬上了我的锁骨,清冷摄人的眼眸燃着炽热的欲望。
他的气音沙哑低沉。
「等会儿你就知道,我真的比那个废物猛多了。」
「呵。」门外传来祁宴的轻笑,「睡我睡腻了的二手货,你不嫌脏吗?」
裴言澈身体一僵,松开了我。
而后,他抄起地上的酒瓶,打开门,朝祁宴头上狠狠砸了过去。

-8-
我红着脸,跟在裴言澈身后出了门。
屋内漆黑一片,屋外走廊的灯却差点亮瞎我的眼。
好奇怪,居然不是整栋楼一起停电吗?
只听「嘭」的一声,鲜血顺着祁宴的棱角分明的侧脸滴落,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祁宴却毫不在意额角的伤口,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语气不悦地质问我。
「迟夏!你怎么敢随随便便带男人回家?!」
酒气夹杂着血腥味迎面扑来。
我向门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反问道。
「这是我家,我想带谁回来就带谁回来!关祁大少爷什么事?!」
我一反常态不听话的态度挑起了祁宴的怒火。
他用力攥住我的手腕,威胁道。
「你陪我睡了三年,你真以为除了我,ẗűⁿ还会有男人愿意接受你吗?」
一股恶寒沿着脊背蔓延,我奋力想挣脱他的束缚,却怎么也挣不脱。
这人,究竟还要怎么羞辱我,才肯放过我?!
推搡间,裴言澈又一拳打到了他脸上。
祁宴吃痛地松开我,跌跌撞撞向后退了几步。
他靠着走廊的墙勉强站稳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向裴言澈的眼神阴沉至极。
「我和迟夏的事,关你什么事?」
裴言澈轻嗤一声。
「你们刚分手,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想追人就明着来,何必乘虚而入?」
祁宴斜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不屑嘲讽道。
「可惜她不喜欢你这种类型。」
仰头吐出一口烟圈后,他的视线定格在我颈侧的吻痕,笑得很干。
「你知道吧?迟夏大学一毕业就跟了我,我是她第一个男人,有哪个女人忘得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
「她只不过是为了气我,玩玩你而已。」

-9-
「那她怎么玩我不玩你?」
裴言澈垂眸看我,语气不咸不淡,但茶味十足。
祁宴皱起凌厉的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你说什么?」
「我说——那她怎么玩我不玩你?」
祁宴眸子陡然一紧。
「裴言澈——你还要不要脸?」
「我从前就是太要脸——」裴言澈抿唇,苦笑一声,「才错过许多。」
祁宴没说话,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颈侧的吻痕,拳头在他身侧攥紧。
这是他极度愤怒的表现。
我心头一紧,生怕祁宴作出伤害裴言澈的事,影响明天的拍戏进度。
趁祁宴没回过神,我立刻把裴言澈拉回门内,「嘭」的一声把他关在了外面。
「迟!夏!
「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敢?!」
祁宴暴怒的声音响彻楼道。
「砰砰」的踹门声不断传来。
他的破防让我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报复成功的快感。
我低声哀求裴言澈。
「帮帮我,甩掉这个疯子。」
想要彻底离开祁宴这个双标的控制狂,不再和他纠缠不清,今晚,也许是最好的机会。
既然他那么看重我的贞洁。
那我偏要在他眼前和别的男人演暧昧不清的戏码。
就像他在酒吧恶心我一样,我也要狠狠恶心他。
正好,我和裴言澈都是专业演员。
我踮脚,勾住裴言澈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他身体一僵,反手将我拥入怀里。
喘息声渐重。
暧昧不清的交缠声从唇齿间溢出。
不知过了多久,砸门声逐渐停了,门外的祁宴愤愤丢下一句。
「迟夏,你最好永远别后悔,别被人玩腻了又哭着回来找我!
「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
我在心里冷笑。
他这个神经病,最好永远都别来烦我!
直到确定祁宴已经离开,我才气喘吁吁地松开了勾着裴言澈脖颈的手。
裴言澈却伸手搂住我的腰,将我圈回他怀里。
我吓得浑身一抖。
他将我横抱到床上,俯身吻我,含糊不清地嗤笑一声。
「现在才开始害怕,太迟了吧?」
棱角分明的俊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
他微微喘着粗气,骨节分明的手反复轻捏摩挲我的后脖颈。
我的脸颊热热地烧了起来。
缠绵至极的时候,裴言澈的大手覆盖在我的手上,而后将我的手指分开,与我十指交错。
他的手指纤长秀美,温润细腻如玉。
唯有大拇指的指腹带了一层薄薄的茧,应该是因为常年弹吉他留下的。
呼吸交叠间,我浑身酸软。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
我刚要捡起地上的衣服。
却又突然被裴言澈从身后抱住。
他哑着声,灼热的气息喷薄在我的耳廓。
「阿迟,还不够。」
这人!
精力怎么那么旺盛?!
他不会累的吗?!
一夜无眠。

-10-
祁宴听着门里暧昧至极的动静,冷笑连连。
反正他早就玩腻了。
正好,既然裴言澈愿意帮他接盘,那就让他接盘吧。
那天他在酒吧,只是在故意试探迟夏的底线。
如果迟夏能接受他和别的女人联姻,如果迟夏能接受他在外面养女人,他可以像从前那样对她好,即使结婚了,也会继续养着她。
对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
不管在外面玩得多花。
不管谈了多少次轰轰烈烈的恋爱。
最后都是要回家和门当户对的女生联姻。
下个月,他就要娶江家大小姐了。
他本来想,等结婚了再和迟夏坦白。
可迟夏这个女人,竟然那么不知好歹,竟敢先背叛他。
真是可笑。
不过就是有几分姿色而已。
娱乐圈里,比她好玩的女明星多了去了。
祁宴这么想着,不自觉地掏出手机,把电话打给了前几天故意勾引他的林小茶。
这几年,他身边只有迟夏一个女人。
偶尔换换口味也挺好。

-11-
林小茶在包厢里卖力地跳艳舞讨好祁宴这群公子哥时。
祁宴的ťṻ₁脑子里却总是控制不住地浮现出迟夏的模样。
他第一次遇见她。
是去剧组探班裴言澈的时候。
那天拍的戏,好像是裴言澈的荧幕初吻。
裴言澈紧张得有些反常。
他咬着烟,打趣裴言澈:
「怎么?看上人小姑娘了?」
裴言澈平日里冷淡至极的俊脸骤然泛起一抹红,而后,迅速蔓延至耳根。
他认识裴言澈二十几年,从没见过他这种神情。
倒追裴言澈的女生一抓一大把,可他从来都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和他这样的风流浪荡少爷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
祁宴开始好奇是什么样的小姑娘,能勾得裴言澈这样的人动了心。
下一秒,场务突然大喊一声:
「迟夏!到你的戏了!」
一位穿着蓝色民国校服,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少女从人群里走出。
夕阳洒在少女稚嫩的鹅蛋脸上,粉面桃腮,长眉弱肩,气质清冽。
若是单单看,也并不觉得惊艳。
可当她身处一众漂亮女生中时,竟能轻松成为焦点。
独特的清冷气质瞬间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
就在那一刻,祁宴决定要追到她。
他追人的阵仗向来大得很。
他拼命给少女砸钱、砸资源、砸珠宝、砸豪车豪宅……
少女却一直不为所动。
直到某一天,他意外得知少女家里停电。
他硬生生爬了二十五层楼给少女送她爱吃的芝士蛋糕。
他气喘吁吁走到少女门外时,走廊外黑压压的天空恰好炸响一个惊雷。
少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慌不择路蹿进了他怀里。
那晚,少女颤抖的娇态,足以令任何男人动心。
祁宴还记得他和迟夏恋情曝光那天,上了娱乐报纸头版头条。
那是他第一次承认身边女孩是他女朋友。
虽然对于他们这样的家族而言,这类绯闻曝光并不是好事。
但祁宴不舍得迟夏伤心。
回到家,祁老爷子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顿。
「你应该出现在财经报纸头版头条,而不是娱乐报纸头版头条!
「你是想要一个女人?还是想要你车库里那几百辆全球稀有的跑车?
「别玩太疯,你迟早要和江玥联姻!」

-12-
酒过三巡,祁宴整个人还是提不起兴致。
林小茶黏黏糊糊地向他撒娇。
「祁少,再喝一口嘛!」
说着,她把带着自己口红印的杯口递到祁宴嘴边。
祁宴伸手挡开,冷峻的神色满是嫌弃。
「脏!」
眼看气氛尴尬,坐在祁宴身旁的傅琛接过酒杯,顺手捏了捏林小茶的脸蛋,嘿嘿笑道。
「祁少不喝,我陪你喝。
「现在我陪你喝酒,等会儿该轮到你陪我……」
林小茶佯装生气,把酒杯往他手里一塞,红着脸去了厕所。
祁宴突然搁下手里的酒杯,闷闷地对傅琛说了一句。
「下个月,我就要娶江玥了。」
傅琛有些奇怪,娶江玥,不是祁家和江家早就定好的吗?
祁宴怎么像是刚知道一样。
「你不想娶?」
祁宴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娶谁都是一样的,反正我都不喜欢。
「不影响我出来玩就行。」
傅琛看他情绪不对,赶紧转移话题。
「那你妹妹和阿澈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她不是搬去阿澈家住了很久了吗?」
是啊,裴言澈和他一样,也不过是个轻薄的烂人罢了。
明明知道注定要和他妹妹祁琪联姻,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欺骗迟夏的感情。
祁宴心里闷闷的。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他见过很多像迟夏这样的女孩。
年轻时凭借美貌游走在一个又一个富二代身边。
老了,因为见过太多世面,又嫁不进豪门,也看不上普通男人,最终下场都不太好。
远远不及林小茶这样的,只图名利和金钱,不图任何真情的女孩过得好。
算了。
迟夏好歹跟了他三年。
祁宴想帮她最后一次。
至少让她认清。
他们这群富家少爷都是没有真心的。
不管是他,还是裴言澈。
他们都不可能对抗家族压力,娶她回家。
他拿起手机,给祁琪打了个电话。
「裴言澈在外面玩疯了,你管不管?」

-13-
听筒那头,祁琪的声音沉闷而湿润,她似乎在哭。
「哥、哥、怎、怎么办啊?
「我、我怀孕了。」
听到这句话时,祁宴心里松了口气。
裴言澈也没他装出来的那么正人君子。
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他妹妹,最后还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爷爷把妹妹送去裴家住,让祁琪和裴言澈培养感情,还真是个英明的决定。
祁宴赶紧安慰她。
「别怕,我去找爷爷商量,提前举办你们的婚礼就行。」
下一秒,祁琪的话却让祁宴怒不可遏。
她说。
「孩、孩子不是阿澈哥哥的。
「阿澈哥哥他没碰过我。
「哥,你能不能帮我去裴家退婚,我、我不想嫁给阿澈哥哥了。」
祁宴一言不发,摁断了电话。
而后,他突然抄起面前的空酒瓶子,狠狠砸在了茶几上。
碎玻璃四溅,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包厢里立刻就乱了。
傅琛被他吓了一跳,祁宴平时虽然喜怒无常,但今晚的他似乎异常癫狂。
「阿宴?你这又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发火了?」
他赶紧抽出几张纸,按压在祁宴的伤口上,没一会儿,那纸便被不停冒出的鲜血染透了。
「阿宴,这血好像止不住啊,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祁宴却好像失去了痛觉,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色阴沉而又戾气十足。
「帮我拍照!」
「哈?」
「我说——帮我拍照!」

-14-
傅琛觉得祁宴今天肯定吃错药了。
他平时根本不爱拍照。
现在受伤了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去医院,而是拍照?
但他不敢忤逆祁宴,还是拿起手机帮他拍了张照片。
下一秒,祁宴把他受伤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
傅琛不解极了。
祁宴这人,从来不发朋友圈的。
他转头低声问林小茶:
「你说,祁少为什么要把他受伤的照片发朋友圈呢?难道他想恐吓什么人?
「可我们也不是黑社会啊!」
林小茶意味深长地看了祁宴一眼,幽幽道。
「他是想发给在意的人看吧。
「你们这些公子哥,总是不把女孩子的真心当回事,现在才后悔,只怕也太迟了。
「不过后悔不后悔也没差啦,反正你们始终都是要回家联姻的。」
祁宴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屏幕,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下一秒。
裴言澈给他点了个赞。
祁宴气炸了。
裴言澈一定是在耀武扬威!
眼下,祁宴终于明白女孩子口中的绿茶婊是什么意思了!
他烦得不行,摁了两下锁屏幕键,将手机重重摔在地上。
而后,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包厢里,傅琛和林小茶大气都不敢喘。
生怕祁宴拿他们撒火。

-15-
裴家大宅里。
祁琪看到祁宴的朋友圈,瞬间心头一震。
她哥怎么疯成这样了?
难道就因为自己不肯和裴言澈联姻?
可她都怀孕三个月了,再过两个月就谁也瞒不住了。
当年,她爷爷在战场上救了裴爷爷的命,他们家才攀上了裴家。
要是爷爷知道她竟敢在外面胡来,破坏了裴祁两家联姻,后果不堪设想。
上次,她哥非要公开和一个小明星的恋情,都被罚跪了五天祠堂。
她只会比她哥更惨。
祁琪想起裴言澈说过的,要是她打算退婚,可以把责任和过错全推到他身上。
比如,说他不行。
祁琪咬牙,又给她哥打了个电话。
她决心把不能联姻的过错全都推到裴言澈身上!
「你还想干吗?」
她哥的声音冷冽得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手机里钻出来把她生吞活剥了。
她轻咳两声,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那个……哥……你就问问我为什么突然不愿意嫁给阿澈哥哥吗?」
祁宴冷笑。
「你以为这事由得了你?」
祁琪紧咬下唇,挤出几滴眼泪,假装抽泣地说。
「哥,你知不知道,裴言澈他不行!
「你总不能让我嫁进裴家守活寡吧?!好歹我也是你的亲妹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祁琪觉得她哥的情绪波动颇为反常。
明明刚刚还怒火中烧,听到裴言澈不行后,她哥又诡异地大笑不止,一口答应帮她找裴言澈退婚。
她哥该不会真的疯了吧?

-16-
我和裴言澈正在片场对戏。
裴言澈弯下腰,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神色认真地问:
「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扬眉一笑,刚想和他继续对后续的戏。
一抬头,就和不远处走来的祁宴打了个照面。
笑容瞬间僵在嘴角。
大清早就看见他。
还真是晦气。
「天啊,祁、祁太子爷怎么来了?」
「他不会是来找迟夏麻烦的吧?你说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我们的场子砸了?!」
「有裴顶流在,你怕什么!」
「……」
祁宴面无表情地走到裴言澈身侧。
他的视线定格在裴言澈脖颈的吻痕上,俊朗的眉目泛起一丝讥诮。
「谈谈你和我妹妹的婚事。」
婚事?
裴言澈竟然订婚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
裴言澈垂眸看他,似是不屑。
见状,祁宴故意提高了嗓门。
「我妹妹说你那方面不Ŧū⁹行,让我来帮她退婚!」
他话音刚落,原本吵闹的片场瞬间静了下来。
片场工作人员纷纷将目光投向裴言澈。
他们的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探究。
仿佛在无声地议论——没想到,裴言澈竟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想起昨晚的情形,我老脸一红。
如果一夜七次,差点把我累死,都算不行的话。
那天底下还有行的男人吗?
裴言澈竟也不恼,反倒像是被Ťṻₑ人当众揭穿了伤疤,他痛极了般喟叹一声:
「对不起,我确实不该耽误你妹妹。
「我答应退婚。」
话里话外竟是承认了他不行这个事实。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他俩的对话把我搞得一头雾水。
裴言澈明明很行……
他为什么非要当众承认自己不行呢?!
闻言,祁宴俊朗的眼角眉梢都透着春风得意,黑眸里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
他有病吧?!
裴言澈别的不说,可比他行太多了。
也不知道他在暗爽什么。
而后,祁宴似笑非笑,缓步向我走来,驻足在我面前。
他朝我伸出手,语气戏谑,似乎是在施舍我:
「阿夏,向我认错,我就原谅你。」
我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拒绝他。
「滚。」
还真把自己当个菜了。
祁宴缓缓放下手,语气中透出恫吓。
「要是你拒绝我,恐怕没有别的男人,敢娶我的女人进门。
「至于你身边那个废物,只怕连一般男人能给你的都给不了你!
「你也不用欲擒故纵,让他陪你演戏了,我愿意娶你,怎么样?」
我勾唇轻笑,讽刺道。
「你搞清楚!不是你愿不愿意娶我的问题,是我,不愿意嫁给你!
「请你记住,是我先甩了你!」
祁宴目光阴郁,他似乎是被我气到了,胸膛上下起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声音压抑着怒气,阴恻恻的。
「迟夏——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出去问问,哪个女的不想嫁给我?!」
裴言澈皱了皱眉,向前走了一步,把我护在身后,笑了:
「祁宴——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居然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呢?」
祁宴冷笑一声,并不理会他的嘲讽,神情轻佻又傲慢地质问我: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是选他这个废物,还是选择做我祁宴的太太?
「只要你婚后不干涉我的私生活,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我真的莫名其妙。
「祁宴你有病是不是?
「谁会放着裴言澈不选选你这样的花心大萝卜啊?
「图你脏?图你出去乱搞?图你不守夫道?」
祁宴被我噎得脸色铁青,他冷笑道。
「迟夏——迟早有你后悔回来求我的一天。」
便拂袖而去。
呵呵。
我要是求他。
那我也是求他赶紧死。
和他这种花心大萝卜活在同一个地球上我都觉得脏!

-17-
祁宴走后。
热搜炸了。
热搜上的词条不堪入目。
#裴言澈 不行#
#裴言澈 中看不中用#
#迟夏 裴言澈 柏拉图式爱情#
#迟夏 恋爱脑#
#男人长得很帅但是那方面不行你们要不要嫁#
……
我在休息室里急得团团转:
「裴大少爷, 你不澄清吗?」
裴言澈轻笑一声, 不在意道:
「你知道我行就够了。
「我不在乎别的女生的看法。」
我垂眸,抱歉道:
「对不起,都怪我。
「要不是因为我, 祁宴也不会当众给你难堪, 造谣你不行。」
裴言澈捧起我的脸,他英俊疏朗的眉目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片刻后,温柔地吻了上来。
一吻结束, 我气息不稳地被他往怀里按。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忽然出声。
「阿迟,嫁给我好不好?」
我冷不丁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可是……这会不会太快了?」
而且……他爸妈会同意吗?
我跟了祁宴三年, 他从没和我提过结婚。
即便我问起, 他也只是冷冷笑道。
「你觉得我爸妈会同意我娶你吗?」
裴言澈的家世,甚至比祁宴更好。
他爸妈会同意吗?
裴言澈沉默片刻, 委屈巴巴道。
「可是已经没有别的女生愿意嫁给我了。
「要是阿迟也不愿意……那我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谁能受得了小狗撒娇?
反正我受不了。
我面上滚烫,赶紧点头。
「我愿意。」
裴言澈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猝不及防地, 他低头狠狠吻住了我。
他的吻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还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直到我面红耳赤, 喘不上气,他才兀自松开了我。
裴言澈紧扣住我的腰。
「阿迟,陪我回家见父母吧。
「我保证, 我会让他们对你满意的。」
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我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点点头同意了。

-18-
我爸妈和裴言澈爸妈坐在一起商量我和他的婚事的时候。
我想象中的豪门婆婆大战贫穷小市民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气氛出奇地和谐。
裴言澈的爸妈比我爸妈还着急。
他爸妈一唱一和地催促我们。
「要不就趁今天这个日子你们去把证领了吧?」
「对对对,择日不如撞日,就是委屈你了, 小迟。」
「我们家言澈……哎……幸亏遇上了你这样善良的姑娘,不然还真娶不上老婆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他们也被那几个热搜误导了。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裴言澈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蓦然看向我。
「阿迟,你怎么想ṱů⁷?」
我扯了扯嘴角, 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干脆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像做梦一样。
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一切顺利得出奇。
我只管配合裴言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红色小本本就已经在手上了。
我和裴言澈婚礼当天。
他非要把我压在化妆间的桌子上。
说让我在这里试一试他行不行。
啧。
这人。
变态啊!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
裴言澈直接将化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将我按了上去。
我咬牙喘气。
「别……等会儿有人来了。」
婚服覆盖, 相互交叠,我的腰被他碾得发疼。
我扶着化妆桌,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子一下又一下地磕在桌子边缘,发出时轻时重的声响。
和我的求饶声混在一起。
一直等到我浑身酸软的时候, 裴言澈才终于结束。
他跪坐在我身前, 一点一点擦掉我身上沾染的污渍。
我和裴言澈开门出去的时候。
正巧碰到了倚在化妆室门外抽烟的祁宴。
他大概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祁宴猛地抬头看向裴言澈,不可置信道。
「你……你不是不行吗?!」
裴言澈的薄唇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你妹妹又没试过, 她怎么知道我行不行。」
而后,裴言澈低头凑近我,气息里还残留着刚刚沾染的味道。
「老婆, 你说我行不行?」
我面上滚烫,咬牙不说话。
祁宴的脸色青红蓝绿赤橙紫,精彩至极。
而后, 裴言澈将我公主抱起,走向司仪。
背后传来祁湛的怒吼。
「你们怎么敢骗我?你们怎么敢——」
裴言澈轻嗤一声。
「不过蠢货一个,也配和我抢老婆?」
(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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