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糙汉将军成亲时,他说就算死也不会碰我。
可第三个月,他开始赤着臂膀在我窗外练拳。
露着劲瘦的八块腹肌。
裤子拉得很低。
在我第十八次无视走开时。
他突然扣住我的肩膀,耳根微红。
「晚上来书房,给你看点儿好东西。」
我去了。
却看见他的白月光。
穿着我为他缝制的披风。
满脸不屑。
「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啊。」
-1-
看着小郡主睡眼惺忪地从书房里走出来时。
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冲我俏皮一笑。
「抱歉,睡过头了,需要我帮忙叫醒他吗?」
我不语。
只是死死地盯着披风看。
她笑着拿下来。
「景弋哥哥说太丑了正愁没地方扔,我本来觉得好不好看不重要,暖和就行,但是刚才仔细一看……」
她嘟着唇,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将我从上打量到下。
「虽然用了上好的料子,但还是骨子里透着一股下贱的味道。」
「怪不得古人说,这山鸡啊,打扮得再像,也永远变不了凤凰,你说是不是?」
话落。
不等我反应。
她便把披风扔进一旁的渣斗。
脚步轻快地往外走。
我看着三个月的心血和污秽混在一起。
冷笑一声。
学着她无辜的语气说:
「凤凰长什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像蒋姑娘这样的人,没进门的话叫外室,进门的话叫妾,你说是不是?」
蒋月柔愣了两秒。
「噗嗤」笑出声。
说话时眸子亮晶晶的:
「我呀,跟你这种后宅妇人不一样。」
「我志在朝堂,早就跟景弋哥哥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知己!」
-2-
这一夜。
我睡得不太安稳。
梦里回到初来京城时。
我躲在门后。
看裴景弋冷着脸,慢条斯理地挽着袖口。
露出一节紧实有力的小臂。
和碗大的拳头。
「让我娶也行,但我下起手来可没轻没重,也不知道那个乡下丫头经不经得起打。」
裴父气得直敲拐杖。
「混账东西!你难不成还记着楚家姑娘?」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她祖父驻守边关,手握八十万北境军,你是禁军统领,掌握皇家命脉,陛下是万不可能让你跟楚家结亲的!」」
「和沈家丫头结亲,不仅能回报当年她生母对我家的恩情,还能打消陛下对你拥兵自重的疑虑,百利而无一害!」
提到楚家姑娘,裴景弋气得一脚踢烂了门。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要报恩,你怎么不自己娶那乡下丫头啊!」
话音刚落。
我在尘土飞扬中。
和裴景弋对视。
他皱着眉头,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语气不善道。
「你谁啊?」
-3-
醒来时。
我出了一身冷汗。
呆坐半晌,我将自己收拾利索。
准备去吃早饭。
一推开门。
刚好看见裴景弋打着赤膊练拳。
身姿强健,腰腹有力。
再加上一张剑眉星目的脸。
即使算上他狗都嫌的烂脾气。
也比后母给我找的人家强多了。
想到这。
我觉得自己可笑。
明明当初定下三年之约。
到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却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
人果然都是贪心的。
「沈晓棠,你偷看我?」
裴景弋戏谑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假装没看见他。
头也不回地说。
「我才没有。」
擦肩而过时。
他仗着身高腿长拦住我的去路。
长臂随意搭在我的肩膀上。
「跑什么,心虚了?」
我头皮一紧。
下意识拍掉他的手。
转身就要走。
却被他一把捏住后颈。
他弯腰凑上来。
嘴唇几乎要碰到我的耳朵。
「呵,才两天没见,脾气见长啊?」
「还敢打老子,信不信我一口能把你这小细胳膊咬断!」
说完。
他作势就要拉着我的手往嘴边送。
再次面对他亲昵的姿态。
我没有脸红。
而是停下脚步。
木着脸,缓缓开口。
「我昨晚去书房了。」
-4-
裴景弋笑容尽失。
连手心都变得僵硬。
「不是让人告诉你不用去,你都看见了?」
沉默间。
素来口无遮拦的裴景弋。
小心翼翼地说。
「那你怎么想?」
我忍下心中酸涩。
自嘲冷笑。
「我觉得恶心。」
裴景弋脸色刷地一下变白。
紧绷着脸道:
「恶心?反应这么大?」
「不是你仗着裴家夫人的名头在外面开铺子敛财的时候了?」
「你又清高多少?」
被他当面戳破小心思。
我的血一下冲到脑袋顶。
「那又怎么了,我又没有破坏当时的约定。」
「我不管你人后干什么,只要别把那些腌臜事舞到我眼前就行!」
裴景弋阴沉着脸想抓我胳膊。
「什么意思,你他妈说清楚!」
一想到昨天被楚月柔羞辱的种种。
我气不打一处来。
几乎是嘶吼着说。
「别碰我!你不嫌恶心我还嫌脏呢!」
裴景弋的手停在半空。
咬着后槽牙爆了句粗口。
「沈晓棠,你行!」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经过摇椅时,一脚踹出去。
「砰」的一声。
摇椅顿时变得四分五裂。
看着他不爽。
我的心里莫名好受了些。
可我很快就后悔了。
-5-
三天后。
又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宴。
别人都是成双入对。
而我。
自从和裴景弋吵过。
就再也没见过他。
因着身份特殊。
我一去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这就是裴统领的娃娃亲对象?长得怪好看的,怪不得能让他松口娶进门。我当时还以为她会被乱棍打出去呢。」
「呵,再好看也是乡下人,没看裴统领都没跟他一起来吗,肯定是看不上她的呀。我打赌,不出半年她就会被休掉,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就是,有月柔郡主在,谁还能入得了裴统领的眼啊。」
我目不斜视地走过。
脸上却火辣辣地疼。
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就在此时。
有个夫人亲切地拉着我的手。
走向另一边。
「妹妹别听她们的,她们就是嫉妒你!」
「我看你倒是比她们都强,一看就是纯良的性子。」
我感动得无以复加。
不好意思地说:
「夫人谬赞了。」
「对了,我之前从你铺子里买的美容膏,效果显著,夫君近来都夸我面色红润呢。」
「听说,铺子里还有用于那处的,能使皮肤白里透红,跟未出阁的姑娘那样水灵,可是真的?」
-6-
我心中讶异。
没想到百草阁的名声已经这么响了。
「确实是真的,不过效果因人而异,等您哪天去店里,我送您一个七天的量,您用得好再来买。」
夫人高兴得很。
一个劲儿地拉着我聊天。
「我之前就瞧你投缘,今日一聊果真是一见如故。」
「这酒你喝了没?听说是外邦使臣送的,你尝尝。」
「谢夫人的好意,但我的酒量实在是……」
见我要拒绝。
夫人绷直唇角。
「原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不喝,可是觉得我不配?」
话都说到这份上。
我只得硬着头皮接过酒杯。
对方立马多云转晴。
笑着说。
「这就对了嘛,过两日我府上要举办马球会,你到时一定要过来玩儿啊。」
见她如此热情。
我刚要答应。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冷哼。
「可算了吧,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平时就会种些花花草草的,去打马球?再让马踩了!」
我下意识扭头。
正对上裴景弋脸上的轻蔑表情。
-7-
「裴统领这话说的,我倒觉得裴夫人直率爽朗,颇有老夫人年轻时的风采。」
「那是国公夫人看走眼了!」
裴景弋说完,一把夺走我手里的酒杯。
「你上回喝酒,非要在院子里翻跟头,不光摔了个狗吃屎,还把我的脸都挠破了,这才多久就忘了?」
ƭũₚ我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任由他拽着我走开。
然而。
就在此时。
国公夫人突然提高音量:
「拿真心交朋友,却连一杯酒的面子都没有,看来是我高攀不上裴夫人了?」
此话一出。
周围人齐齐看向我。
我局促地拽了拽裴景弋的衣角。
「就一杯,要不然……」
不等我说完。
裴景弋重新拿起酒杯。
「这是哪里的话,内子不胜酒力,这杯我替她喝了。」
说完,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等走远后。
他甩开我的手。
阴沉着脸说:
「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再敢碰酒,手给你打断!」
我不语。
只是默默把手背到身后。
「得了,别一副受气的样儿,好像我欺负你似的。等结束的时候来接我,听到没有?」
我忍住鼻尖的酸涩。
不情不愿地说。
「知道了。」
可我没想到。
再去找他时。
会碰到他和楚月柔在一起。
昏暗的小路上。
两人相对而站。
楚月柔神情温柔的模样。
仿佛能滴出水来。
-8-
我紧紧捏着帕子。
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无地自容。
为了不让自己更难堪。
我转身就要走。
却听裴景弋粗声粗气喊我:
「沈晓棠,你跑什么?还不快过来扶我!」
我扯出一抹假笑。
「这不是有楚姑娘吗?」
「郡主殿下千尊玉贵,岂能当丫鬟使?赶紧过来!」
我慢吞吞地挪过去。
本以为他是嫌我Ṫũ̂²坏了他和楚月柔的好事。
诚心羞辱我。
可等他像小山一样砸向我。
我才相信。
他是真醉了。
我被他压得难受。
只能环住他的后腰,一步一挪地往前走。
丝毫没看到。
身后楚月柔阴毒的视线。
「我的天,好沉!」
把裴景弋扔到榻上后。
我站在一旁气喘吁吁。
看他实在醉得厉害。
我便给他松了松衣领,想着给他擦擦脸。
可等我刚碰到他的衣服。
他突然死死握住我的手腕。
粗声粗气地叫。
「楚月柔?」
-9-
裴景弋像是睡懵了,定定看了我两眼。
然后就像没事人似的。
又闭上了眼。
我咬了咬后槽牙。
把帕子扔到一边。
第二天早上。
我刚要起身。
突然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一个激灵。
「啊!你、你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裴景弋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就那么站在床边看着我。
「沈晓棠,你吃我的喝我的,就这么对我?」
「让我在地上睡一晚上,你是想谋杀亲夫吗?」
我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
想来是塌太小,裴景弋翻身的时候掉地上了。
我抿了抿唇,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关我什么事,你要是不满意去找楚姑娘诉苦啊,她可会心疼人了。」
「不像我,只会给你丢人!」
裴景弋死死盯着我。
满脸不耐烦。
嗓门也大。
「关她什么事,你这是为了昨天的事跟我闹脾气?」
我不说话。
只低头揪着被子。
裴景弋更加烦躁,急赤白脸地开口。
「女人真是麻烦,你到底……」
他一开口。
我更加觉得心酸。
实在没忍住。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与此同时。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10-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裴景弋掐腰站在床边。
「你、你哭什么哭?谁哭谁有理了是吗?」
「我跟你说,我可不吃那一套!」
刚嫁进国公府时,我就知道和他过日子不会那么容易。
但我没想到会这么难。
想到近来的事。
委屈像是山洪爆发一般。
冲破强撑的假面。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
哭得更大声了。
裴景弋气得来回踱步。
就在我以为他要跟上回一样甩袖子走人时。
他突然俯身。
把我从被子里剥出来。
大掌抹去我脸上的泪。
「女人真是麻烦,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眼泪,你是水做的吗?」
由于常年练武。
裴景弋指腹上都是茧子。
蹭在我脸上时。
剌得我有些疼。
若不是语气温柔了些。
我都要以为他是故意报复我。
「你松开,别碰我!」
我推开他,作势就要往墙角缩。
却被他一把抓住。
裴景弋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
「你跟我过来。」
-11-
赶到诗社的时候。
我远远就看见国公夫人和一众贵女在里面品茶。
裴景弋带我走小路去到她们的隔壁房间。
「昨天真是可惜,本想用烈酒把沈晓棠灌醉,看看她能出什么洋相,没想到裴景弋居然会为她出头。」
「我也觉得奇怪,这裴景弋看着不像是完全不在乎她啊。」
「毕竟顶着裴家的名头,应该是不想她丢裴家的人吧。」
国公夫人抿了抿茶,一脸惋惜。
「哎,就差一点儿,她要是能去马球会,肯定很热闹。」
几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还是国公夫人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丫头哄得团团转。」
「谁叫乡下人就是眼皮子浅,说两句就当真的,还跟我当好姐妹,她配吗?」
回去的时候。
我后知后觉赶到害怕。
原来是烈酒。
连裴景弋都醉成那样。
要是我喝了。
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我拽着裴景弋的衣袖,晃了晃。
「昨天谢谢你了。」
他斜睨我一眼。
「谢我让我在地上睡了一晚,你还怪善良的。」
我恼得满脸通红。
「裴统领,裴大人,这事就不能翻篇了吗?」
裴景弋冷哼一声。
掐了下我的脸。
「小没良心的,还敢跟我闹,我是为了谁啊?」
见他神色认真。
甚至流露出几分宠溺。
我眨巴眨巴眼。
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他了。
-12-
回去的路上。
翰林院周围很热闹。
人们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
「这就是状元郎啊,果真是一表人才,几个月的时间连升三品,这下进了翰林院,前途一片大好啊。」
「啧,这人看着年纪不大,也不知道娶妻了没,若是没有,家里不得被那些未出阁的贵女踏破门槛。」
「还轮得到别人?听说他当初进京赶考时遇到流寇,差点儿殒命,幸而被七公主所救,可是一段佳话。」
「可别提了,我之前看见一个乡下女人闯进状元府,死皮赖脸说是他未过门的夫人,被赶出去了。现在的姑娘,为了攀高枝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看着那道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我的眼睛突然变得雾蒙蒙的。
不等我思绪飘远。
裴景弋满不在乎地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
「狗屁状元郎,长得唇红齿白,跟个娘们儿似的,老子一只手就能提溜起来。」
被他这么一打岔。
我顿感心中那点儿凄凉消散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满心烦躁。
「你能不能别这么粗俗。」
裴景弋冷哼一声。
突然压低了声音问:
「哎,给妇人用的那种药真的好使吗?」
我一懵。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避开视线说:
「你问这个干什么,又不关你的事。」
裴景弋理直气壮: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好奇嘛,话说,你用过吗?」
见他如此直白地谈论女子的私密事。
我脸上一热。
甩开他的手落荒而逃。
-13-
这一晚,我没怎么睡好。
脑子里全是裴景弋不清不楚的话。
第二天起来时人还是懵的。
本想着到了铺子里休息会儿。
可等到了门口。
入目就是一片狼藉。
不光桌椅全被打翻。
瓷瓶也碎了一地。
门上还有个大大的封条。
两个伙计正躲在墙角抹眼泪。
见我来了。
俩人急忙上前。
「掌柜的,你可算来了。」
「今天早上一开门,楚月柔就带人冲进来,说她用了我们家的药膏脸烂了,非说我们下毒害她!」
「我解释说当时在店里试用过,肯定不是用我们家的药膏有问题,可她说什么也不听,直接叫人把店砸了。」
看着心血毁于一旦。
我被气得浑身发抖。
「简直是没有王法了,别怕,你们俩跟我去报官!」
「掌柜的,来贴封条的人就是官家的人。」
我更加气愤。
「什么官这么无法无天?」
话落,两人对视一眼。
欲言又止。
「是禁军。」
「外面的人都说,楚月柔考上女官了,终于松口要嫁人,裴统ŧŭₘ领是故意替她出气,逼你自请下堂,好给她腾地方。」
话音落下。
我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从里到外冷得刺骨。
-14-
打听到裴景弋所在的地方时。
我几乎是小跑去的。
酒楼包厢外。
我气喘吁吁。
听见里面推杯换盏的声音。
「哎,你们听说没,楚老爷子用军功给楚姑娘换了个女官,也算得偿所愿了。」
「她不是说要先立业后成家吗?这下嫁人可以提上日程了。」
说到这里。
几人互相使眼色。
有一个胆子大的,拍了拍裴景弋的肩膀。
意味深长的问。
「裴统领,你说楚姑娘这种,做个妾室是不是太委屈了?」
听闻此言。
一直垂眸的裴景弋才抬起头来。
一板一眼的说。
「楚家也算世家大族,当个妾室确实是委屈了,怎么着也得是正妻之位。」
听到正妻两个字。
我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他是真想让我退位让贤啊。
里面还在谈论楚月柔的事。
裴景弋却起身告辞。
说要先行离开。
他推开门。
和我四目相对。
「你怎么来了?」
我冷着脸问。
「禁军把我的铺子封了,你知道吗?」
来这之前。
我曾抱过一丝幻想。
裴景弋不曾去过,万一不知道那是我的。
或者中间有什么误会呢?
可话音落下。
他竟点了点头。
「嗯,以后你要是想开,再给你开个大的。」
-15-
我不明白。
他为什么能说得那么轻松。
那个店铺花了我所有的积蓄。
生意才刚刚红火起来。
里面的每一个桌椅都是我精心挑选的。
甚至瓷瓶也是我亲手用沸水煮过消毒的。
我愤恨地攥紧拳头。
指甲嵌入掌心。
「裴景弋,凭什么?那是我的心血!」
「你就算再开一百个,也不是我当时那个!」
「为了楚月柔做到这种地步,你还是不是人?」
提起楚月柔……
就像是戳了裴景弋的心窝子。
他皱起眉头,一脸不耐烦。
「又扯她干什么,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张口闭口都是铺子,老子缺你钱花了,还是养不起你?」
发完脾气。
裴景弋像是极力遏制着什么,深吸两口气。
再次握住我的手腕。
「总之,先回家,铺子的事最近你是别想了。」
见他如此云淡风轻地决定了我的事。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突然觉得从前自己好好过日子的想法真是可笑。
随着一股无名火涌上头顶。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
脱口而出:
「裴景弋,我们和离吧,提前终止协议。」
-16-
我说完。
裴景弋一脸不可置信地问:
「你说什么?」
「我说和离,今晚我就会离开,从今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在一起。
转身就要走。
却被裴景弋一把掐住肩膀。
他咬着后槽牙说:
「沈晓棠,你胆子长毛了,敢提和离?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
话落。
不等我反应。
人已经被他拦腰扛在了肩膀上。
天旋地转中。
我一下一下地锤他。
「你放开我,松手!」
可我那点儿力气。
对他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
等回到府邸。
我终于得了自由。
「混蛋,畜生!」
「裴景弋,你不是人!」
我气得浑身哆嗦。
眼睛也酸得厉害。
疯了一样地骂他。
可等我看见裴景弋一脚踢上门。
阴沉着脸朝我走来。
突然就后悔了。
他这么个大块头。
要是打我。
不得把我打死?
然而。
下一秒。
我眼睁睁看着他抽出了腰带。
「你、你要干什么?」
裴景弋紧绷着脸,眼神晦暗。
「骂都骂了,老子不做点儿畜生的事ƭū́ₗ岂不是对不起你?」
我心中大骇。
下意识要跑。
却被裴景弋欺身而上。
直接压在了床上。
紧接着。
随着「撕拉」一声。
我的大腿根处触到一片冰凉。
-17-
折腾完的时候。
天都黑了。
裴景弋一脸餍足地靠在床头上。
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儿我的头发。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摸你两把还把你委屈上了,等真弄你的时候,你怎么办?」
我不语,只是把脸使劲儿往被子里埋。
仿佛只要看不见他。
刚才的一切就没发生过。
可他偏偏不让我如愿。
一把掀开被子。
粗声粗气地说:
「再钻,跟个豆虫似的,你想把自己闷死?」
「不用你管。」
「不用我用谁?」
说完。
他猛地在我侧脸上亲了一口。
「吧唧」一声。
很是清脆。
「认清自己的身份了吗!」
感受到脸颊上残留的口水。
我嫌弃得不行。
悄悄拿袖口擦了擦他碰过的地方。
丝毫没注意身后幽深的目光。
下一秒。
裴景弋突然捏着我的后脖颈。
强迫我转向他。
倾身压过来。
气势汹汹地堵住我的嘴。
一记深吻结束。
我感觉头都晕了。
「再擦一下试试,看老子不亲烂你的嘴!」
「行了,赶紧起来吃饭!」
我羞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哽咽着说。
「我不饿,不吃。」
裴景弋冷笑。
「不吃也行,正好我刚才也没够。」
此话一出。
我「蹭」的一下坐起来。
忙不迭地跑下床。
-18-
当晚。
我泡在浴桶里。
看着身上的暧昧痕迹。
不禁想起裴景弋那双大掌在我身上游移的触感。
早就听说裴景弋对楚月柔情根深种。
为对方守身如玉。
就连娶我也是为了应付。
那他刚才一脸爽翻了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越想越气。
决心找他好好谈谈。
却听侍卫说京中有高官遇刺。
裴景弋带兵抓人去了。
他这一走就是三天。
再回来的时候。
我忙不迭地找过去。
却看见楚月柔从书房里出来。
她掀起眼皮睨我一眼。
语气不卑不亢。
「今晚参加宫宴,我来帮景弋哥哥拿点儿东西。」
我愣住。
宫宴一般不都是要携带家眷吗?
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楚月柔就像是看出我心中所想似的。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也是,你也不配。」
她轻笑一声。
从我身边走过。
肩膀重重撞在我身上。
我感觉脸上热得就像是被人扇了巴掌。
转身硬着头皮说:
「原来大家闺秀就是楚姑娘这种做派,一口一个哥哥叫得挺亲,你见了我也该唤我一声嫂嫂吧?」
此言一出。
楚月柔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眉眼弯弯地看向我。
「听说这次论功行赏,景弋哥哥会跟陛下要赐婚圣旨。」
「你猜他要娶谁呢?」
「嫂嫂。」
「你也配?」
-19-
我枯坐到丑时。
才看到醉醺醺的裴景弋回来。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嘴里哼着小曲儿。
看见我后跟没骨头似的贴上来。
「呦,还知道等着我呢,没白疼你啊。」
我拍开他试图作乱的手。
开门见山地问。
「听说你求了赐婚圣旨?」Ŧṻₒ
裴景弋听后身形一滞,尴尬地摸了摸下巴。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你就把我当傻子?」
「裴景弋,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裴景弋「啧」了一声。
作势就要走。
「有什么可说的,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
我面无表情地张了张唇。
「裴景弋,我们和离!」
他转身看我。
一脸阴沉地爆了句脏话。
「操,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没完没了了是吧!」
「是,我是糊涂了当初才会嫁给你。」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明天也会走!」
-20-
可我万万没想到。
裴景弋会软禁我。
第二天天亮。
看着门外数十个侍卫。
我把屋里不值钱的都砸了。
「裴景弋,你这样是怕我为赐婚的事跟你闹吗?」
裴景弋像个缩头乌龟。
甚至不敢直视我。
「我不想跟你聊什么赐婚。」
「你只要记住,咱们的日子还跟以前一样就行!」
幸好。
裴景弋除了限制我的行动。
其他一切照旧。
可我知道……
这不是长久之计。
想明白后。
在一个深夜。
我叫人唤来裴景弋。
听到脚步声后。
我穿着小衣,适时出现在他面前。
「啊!」
看见他后,我失声尖叫。
赶紧捞起一旁的外衫套上。
「你怎么来这么快?」
裴景弋从脸红到了耳朵根。
嗓音暗哑得不成样子。
「你叫我我就来了,有什么事?」
我装作害羞的样子,垂着眼说。
「我的小衣都小了,勒得慌,得上街去买新的。」
裴景弋往我胸口瞥了一眼。
喉结滚了又滚。
「我觉得挺大的啊。」
「啊不是,我是说我差人出去买就好了。」
我嗔他一眼。
「我答应你不再提赐婚的事还不行吗?你也不能把我像狗一样关在后院里吧。」
说完之后。
我眼角滑过两行泪。
锤了他两下。
裴景弋脸色一变。
猛地搂住我。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让人带你去不就得了。」
说话间,他还摸了摸我的头。
「沈棠,你能想开,再好不过了。」
我点了点头。
「那你明晚早点儿回来,我穿上给你看。」
裴景弋听后,脸上刷的一红。
看着他离开时同手同脚的背影。
我敛起笑容,默默系紧领口。
暗骂一句好色之徒。
开始打包行李。
第二天。
我借着试穿小衣的由头轻而易举把看守侍卫支开。
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男装溜了。
-21-
傍晚。
处理țų⁸完公务,裴景弋就往外跑。
好友叫住他。
「裴大人,一连忙了几天了,今晚没什么事,咱们一起去喝一杯啊?」
裴景弋头也不抬地说。
「不去,娘子催得紧,让我早点儿回家。」
话落。
周围突然安静了。
好友更是欲言又止。
「娘子?可是你们……」
见众人神色震惊。
裴景弋笑笑。
「你是不是好奇她催我回去干什么?啧,女人就是麻烦,非要给我准备礼物。」
「一些日常的小惊喜,跟你们这群单身汉说了你们也不懂。」
好友彻底憋不住了。
「啊?这个……你们感情这么好?可我听说陛下不是要给你跟楚家姑娘赐婚吗?」
裴景弋眉心微皱。
没好气道。
「我跟她赐的哪门子婚,我有媳妇儿!你们可真是奇怪。」
说完。
裴景弋大踏步离开。
留一群人在原地挠头。
「不是都说裴大人要休妻另娶吗,怎么看着也不像啊?」
「小道消息,我倒是听说刚被刺杀的那位状元郎接到了圣旨,说是赐婚他和七公主呢。」
「裴大人和陆淮非亲非故,干嘛为他求赐婚圣旨啊。」
「谁知道呢,真是奇怪。」
-22-
回到府里。
裴景弋火速洗了个澡。
把自己里里外外搓干净后。
顺便焚了个香。
刚一出门却被侍卫拦住。
「大人……」
裴景弋没什么耐心地挥手。
「去去去,有什么事儿等会儿再说。」
然后火急火燎地跑到沈晓棠的院子。
走到屋门口后。
他怕贸然进去显得自己太不矜持。
便在门外踱步。
压低声音说。
「咳咳,我来了。」
然而。
嗓子都咳疼了,里面也没反应。
他只得自己走进去。
「娘子?」
「夫人?」
他转了一圈也没看到沈晓棠的人影。
就在此时。
侍卫瑟瑟缩缩出现在门口。
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眉眼也冷了下来。
「人呢!」
侍卫颤着手递出一封和离书。
「白天出去跟丢了,这是夫人留下的。」
裴景弋看着沈晓棠的大字。
垂在身侧的手掌攥成拳。
额角青筋凸起。
深呼吸几下后。
他一把扯过和离书撕碎。
睚眦欲裂地怒吼。
「沈晓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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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也没想到。
会在出城的时候碰见陆淮。
他还是那副清风霁月的模样。
只是额角上多了两处伤口。
「棠棠,我都想起来了。」
再次面对他。
我不禁想起当初来京城找他时。
被当成乞丐赶出状元府的难堪。
和身无分文的窘迫。
我甚至发誓,等他恢复记忆,一定要让他跪在我面前忏悔。
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
我反而没有那么多话想说。
原来,随着时间流逝,再浓烈的感情都会变淡。
我冷冷瞥他一眼。
「听说听闻你与公主两情相悦,恭喜你了。」
话音刚落。
陆淮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沉默良久。
他缓缓开口。
「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非要高中后再娶你,我们……」
「够了,陆淮!」
「我们回不去了,况且,我也没你想的那么痴情。」
不然也不会厚着脸皮拿婚书去裴家求生路。
又是良久的沉默。
「那我能送你一程吗?」
面对他的提议。
我欣然答应。
毕竟我深知女子在外的艰难。
有人保驾护航。
何乐而不为呢?
可我没想到。
就在我马上走出京城边界时。
马车突然被一群战马包围了。
我掀开帘子去看。
和风尘仆仆的裴景弋对视。
他一副怒容。
看见我后。
拔剑直指陆淮。
厉声大喝。
「天杀的,我就知道你还惦记这个小白脸!」
「陆淮,老子不都把赐婚圣旨给你了吗?你不去娶公主,反而拐走我夫人,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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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反应过来。
陆淮已经被裴景弋踹飞在地了。
我后知后觉地上去拦。
「住手,我们的事与他无关!」
裴景弋掐着陆淮的脖子。
一脸受伤地看着我。
「我到底哪点不如他!」
「你看看我,我家世比他强,身材比他壮,长相也……」
说到长相。
他瞥了眼陆淮白净的脸,和被老天爷精心雕琢过的五官。
没什么底气地说。
「虽然我比他黑了点儿,但这不是更能显得你白吗?」
「你可别忘了,他原来是怎么欺负你的,他就是个负心汉!」
我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再联想到他先前的话。
心中大骇。
「你早就知道我们的事?求的赐婚圣旨是给他的?」
裴景弋心虚地别开眼。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但我不管。」
「你闯进我的生活,钻进我的心里,不能说走就走,你是我的!」
见他板着一张凶悍的脸,说着肉麻的情话。
我的表情一言难尽。
「你心里的人不是楚月柔吗?我还以为你要求娶她。」
裴景弋瞪大了眼。
「到底是谁在败坏我的名声!她嫁给谁关我什么事?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我满腹疑问。
「那你为了她关我的铺子?」
裴景弋同样满脸疑问。
「又关她什么事?」
他松开奄奄一息的陆淮。
转身抱住我。
「总之,这事另有隐情,我们回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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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裴景弋绑回去的。
字面的意思。
他用手绑着我,走到哪儿抱到哪儿。
进京之后。
他先带我去了诏狱。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我心中大惊。
「他、他不是给我的铺子供货的香料小贩吗,你关他干什么?」
裴景弋冷笑。
「小贩?他可是北戎三皇子,一年前窃取布防图,致我国十万将士惨死的罪魁祸首!」
「因兹事体大,陛下下令把所有跟他联系过的人都抓起来。」
「若是那日我不及时关掉你的铺子,现在这里也有你一个。」
我听后一惊。
后背顿时冒出冷汗。
裴景弋又说:
「你说楚月柔砸你铺子的事,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只是我现在要去宫中复命,等今晚我回家,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回到府后。
我的一颗心不上不下。
心中似是有千万个问题。
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在得知裴景弋回府后。
我第一时间去找他。
可现实却给了我重重一击。
只见楚月柔一边朝裴景弋走去。
一边脱下衣服。
露出窈窕身姿。
而裴景弋满脸潮红,正胡乱地扯着领口。
露出大片壮硕的胸膛。
一副箭在弦上的样子。
我觉得像是被人当头一棒——
他之前的话。
难不成都是假的?
不可置信间。
裴景弋突然大喊一声:
「沈晓棠,还不赶紧过来, 你男人的清白都要没了!」
说完。
他强撑着站起身。
踉跄地朝我走来。
整个人扑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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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柔看见我就像见了鬼一样。
「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在这儿!」
她满脸慌乱地捡起地上的衣服。
却被姗姗来迟的家丁按住。
楚月柔剧烈地挣扎着。
「别碰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你们未来的主子!」
「景弋哥哥, 我等了你这么久,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究竟哪点不如这个乡野村妇?」
裴景弋看都没看她。
随手一挥。
「既然她这么爱脱衣服, 把她送到官府脱去。」
「另外,刚才谁开门让他进来的,给我查清楚!」
话落。
我清晰地看到管家的身体抖了抖。
鬼哭狼嚎中。
裴景弋把脸埋到我的颈窝处。
「娘子, 我好难受, 肯定是楚月柔那个不要脸的给我下药了, 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垂着眼。
心中五味杂陈。
「我唤个丫鬟伺候你。」
裴景弋身形一僵,定定看我。
「怎么, 一个不够, 那两个, 还是三个?」
裴景弋的脸色由红转白。
又由白转青。
「沈晓棠,你就这么把我的真心当狗屎?」
我觉得好笑。
「你有什么真心?我都不确定你哪句话说的是真的!」
裴景弋听后,紧抿薄唇, 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书房你不是都去过了吗, 我是不是真心话你还不知道?」
说完, 他突然转身推开书房的门。
下一秒。
我惊讶地捂住嘴巴。
只见里面挂满了我的画像。
有初来时灰头土脸的。
还有新婚之夜穿着婚服的。
甚至还有我在铺子里算账的。
以前他常说里面有朝廷机密。
不许我靠近半步。
原来……
我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将那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裴景弋气得不轻。
「楚月柔说的你居然就信了, 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我跟看傻子似的看他。
「谁让你整天凶我!我哪儿敢质疑你的白月光!」
裴景弋猛地抱住我。
「我错了,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怕你知道以后笑话我, 娘子~」
「啊!你往哪儿摸呢,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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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深入交流。
我才知道。
裴景弋那晚醉酒之所以会喊楚月柔的名字。
是因为她有爬床的前科。
他害怕。
看见是我后就安心睡着了。
至于说她适合当正妻,不过是客气。
对于这些说法,我心中存疑。
直到听说他在朝堂上参了楚月柔一本。
一告她挑拨夫妻感情。
害他成亲这么久还独守空房。
二告她砸了我的铺子。
要求她赔礼道歉。
三告Ťúₚ她买通管家,旁若无人地出入府邸。
还试图下药爬床毁他清白。
皇帝看后斥责他胡闹。
让他私下解决。
可经此一事。
所有人都知道楚月柔的两情相悦都是自导自演了。
走到哪儿都是奚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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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裴景弋对楚月柔确实没有男女之情后。
我的心里总算舒坦了点儿。
但仍不足以让我原谅他。
我们还是分院别住。
各睡各的。
可就在一个深夜。
裴景弋突然衣衫半解地敲开了我的房门。
进来之后就踉踉跄跄地往我身上倒。
胸肌使劲儿往我脸上贴。
「娘子,今晚在王大人家喝的茶水可能有问题, 我感觉好难受啊。」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忘了, 咱们喝的是同一壶茶,没事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被我拆穿后。
裴景弋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一边往里走, 一边嘟囔。
「我这不是给自己找个台阶吗。」
「这么久你都不来找我, 只能我来找你了。」
说话间,他作势就要往床上躺。
我眼疾手快推他。
「不行,出去!你别以为过去的事能翻篇。」
裴景弋居然借着我的力把我推倒。
「我知道,所以,我不要, 就伺候你, 行吗?」
ẗũ̂⁵见他嘴唇越来越往下。
我心中一惊,抬脚踢他。
「裴景弋, 你要不要脸?」
他握紧我的脚腕。
「唔,不要。」
-29-
明明我什么也没做。
结束的时候,却累成了一滩泥。
裴景弋精神抖擞。
居然拿出画笔要作画。
「别动别动,为夫给你画一张。」
我赶紧拿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我才不要!」
裴景弋看后「啧」了一声。
「你说你, 小气了不是?」
「要不你给我画,我就大方得很。」
说完。
他把围在腰间的汗巾一扔。
我瞳孔一缩。
红着脸大喊。
「裴景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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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听到楚月柔的消息时。
是在一年后。
那时真相大白,她饱受奚落。
素来高傲的楚月柔何时受过那种待遇?
没多久就扯了一根白绫上吊了。
幸好被丫鬟发现。
救回一命。
被她父亲紧急嫁到外地去了。
原本她嫁的人也算良人。
可楚月柔不安分。
仗着自己是世家大族。
对男人呼来喝去。
更是常常把他跟裴景弋做比较。
两人相看两厌。
不到一年便和离了。
她又回了娘家。
然后故技重施想要给裴景弋下药。
却阴差阳错让别人喝了。
一夜过去。
她见与她春宵一度的不是裴景弋。
变得疯疯癫癫。
没多久就失足落水。
香消玉殒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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