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老公用尽手段娶我,婚后却不碰我。
我以为他不行,只好提出离婚。
结果下一秒听到他的心声:
【难道是昨天偷亲她被发现了吗?】
【她嫌恶心,所以提出离婚?】
【果然啊,我还是那么不讨喜。】
【即使 185 八块腹肌 22 也吸引不了她半分。】
22?
我签字的笔猛地放下。
看向对面沉默寡言的男人。
试探性开口:
「看看弟弟?」
-1-
手里翻阅着江亦川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
我的心猛地升起一股悲凉和愧疚。
没忍住抬头看了眼对面沉默寡言的男人,心变得更痛了。
虽然我仅仅是因为家族生意出了问题,需要联姻才嫁给他的,可不得不说他是真帅啊。
五官俊朗、骨相优越也就算了,还 185 冷白皮薄肌!
这么帅的一个联姻老公啊!
我这么帅的一个联姻老公啊!
只可惜他不行。
都结婚快一年了,都没碰过我。
拥有过的最亲密的接触还是婚礼上的一吻。
平常想和他深入交流,促进一下夫妻间感情,特地穿着黑丝在他面前乱晃他也不为所动。
依旧是那副清冷话少的模样。
都到这一步了,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江亦川啊,十有八九是不行。
但凡行那么一点点,照我这美貌,照我这身材,超薄 0.01 用了都不知道几箱了。
害。
作为博览群书、学识渊博且好色的读书人,这种情况跟要我命有什么区别。
没有幸福的婚姻就是一盘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路就散了。
即使我再舍不得江亦川的帅脸和薄肌好身材,为了今后的幸福,我还是决定离婚。
叹了口气,我收回目光,开始在签名栏那块签字。
岂料刚写完夏字的一横,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好难过啊,为什么沫沫还是要和我离婚?】
【难道是我昨晚偷亲她被发现了?】
【她嫌恶心,所以提出离婚?】
???
哪来的声音?
我疑惑地抬头,看向书房内除了我以外唯一的大活人——江亦川。
可男人也没开口,只是在对上我的目光时,睫毛轻颤了一下。
而后又迅速低头。
难道是我最近熬夜熬多了,产生了幻听?
愣了一下,我再次低下头。
准备继续刚刚的签字。
男声却又再次响起,语气间满是破碎:
【果然啊,我还是那么不讨喜。】
【即使 185 八块腹肌还 22 也吸引不了她半分。】
【好想跪下来求她别离开,但是她会不会嫌弃我没用,更讨厌我,跑得更快了?】
【或者把公司所占的股份都给她,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在钱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和我在一起?】
……
男声在我耳边持续了几十秒,语气卑微又伤感。
我眼睛一眯,十分确定这次自己没有听错。
而且这声音还特别熟悉,简直跟江亦川的一模一样。
难道是……我能听见他的心声?
精通小说各种奇怪设定的我立马想到了这个可能,抬起了头。
目光落在了对面男人身上。
仿佛察觉到我的打量,江亦川修长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小心翼翼看向我:
「怎么了?」
「是协议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只要她说,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她。】
【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在我身边留得久一点。】
【就久一点。】
……
心声接着说话声,听起来无比卑微的模样。
还说自己 185 八块腹肌 22,这个语气听起来不像是不行啊?
但行的话,他又为什么在结婚的一年时间里都不和我深入交流呢?
满脑子都被那个伟大的数字占据,我蹙了蹙眉。
猛地放下签字的笔。
试探性开口:
「看看弟弟?」
-2-
「啊?」
「什么……什么弟弟?」
忽然问了江亦川一嘴,他好像被惊到一般。
那张冷淡的脸倏地有了情绪,眼睛微微瞪大。
只是没能 get 到我的意思。
偏偏还在心里很认真地分析我所说的话。
【她说要看看弟弟?】
【可是我们家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弟弟啊。】
【这难道她在联姻的时候不知道吗?】
【也是,我对于她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联姻对象而已,她又怎么会在意我呢?】
【……那现在实话实说她会不会不高兴啊?】
江亦川漆黑的眸子闪过几分紧张的情绪,犹豫着开口。
而我却看着他这副呆呆的模样,忽然起了挑逗的心思。
嗯?
和外表表现出来的清冷不同,江亦川竟然反差这么大?
怎么会有人这么单纯,连我这么明显的言外之意都听不出来呢?
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起身。
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
「我说的不是那个弟弟……」
「而是……」
刻意凑到江亦川耳畔,我轻声开口。
下一秒,就看到男人原本冷白的脸颊漫上血色,甚至蔓延至脖颈。
听到的心声慌乱中夹杂着几分期艾。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沫沫竟然……竟然说要看我……】
【那这样的话,我可不可以自作多情,当做她暂时没有那么想和我……想和我离婚?】
闻言,我挑了挑眉。
心里莫名一软。
江亦川这么害怕我和他离婚?
他就这么喜欢我吗?
结婚已经一年了,可我才第一天知晓自己这位沉默寡言的帅气人夫的情感,不免有些好奇。
但比好奇更占领上峰的还是心痒痒。
嘿嘿嘿。
今天我非得见见这弟弟的庐山真面目不可!
清了一下嗓子,我的视线若有若无往江亦川身上瞄。
故作正经:
「你让我看看,我就Ṫû⁰……不离婚。」
「怎么,不愿意?」
话音未落,就听到男人连忙回答:
「愿意!」
「我……我愿意!」
「那还不快点!」
我兴奋地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催道。
对不良诱惑我们要说什么?!
all in!
一分钟后,我终于如愿以偿。
自那一眼过后嘴角的弧度就没停下来过。
不错啊不错,相当满意啊。
原来江亦川是行的,那我今后的幸福有指望了!
再也不用对着小说女主干吼:死丫头,让我进去演两集了!
桀桀桀!
可江亦川仿佛还没回过神来,脸颊、耳尖依旧通红,低着头不敢看我。
【会不会太难看了?】
【然后吓到她,继续被嫌弃?】
【好后悔啊,我刚刚应该表现得好一点的。】
【可是控制不住,就是控制不住,喜欢沫沫,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沫沫……】
【都怪我。】
……
在男人陷入自我怀疑之前,我连忙打断了他的瞎想。
拉着他的手腕就直奔隔壁的卧室。
然后将其一把推倒。
看着躺在床上的长相清冷、身材极好的自卑人夫,我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打算用实际行动打破他的焦虑和不安。
「江亦川,这婚我不离了。」
「但是你得乖乖听话,乖乖服务好我。」
「怎么……怎么服务?」
男人凸起的喉结倏地滚了一下,平日里看起来冷淡的脸此刻却布满了紧张的情绪。
【别说服务,哪怕是给沫沫当仆人,我也愿意。】
倏地听到心声,我不禁也感觉耳朵有些发烫。
连忙将抽屉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到江亦川手上。
然后俯身亲上了他的薄唇。
「就这样。」
「你不觉得作为夫妻,从前的我们太过生分了吗?」
「都没深入交流熟悉过?」
闻言,江亦川的眸子暗了暗。
声音有些嘶哑:
「我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啊。】
【沫沫喜欢这样。】
江亦川的心声刚落下,我和他的位置就瞬间对调。
男人闭着眼,țű̂⁵虔诚地碰上了我的唇。
沙哑的声音透露出几分紧张。
「那我们现在……现在交流吧。」
-3-
果然多交流感情深,经过我点醒之后,江亦川上道了很多。
和我也没再像从前那般生分了。
我一个眼神,他下一步就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还时时刻刻怕我不满意。
在心里不断复盘:
【刚刚是不是不够温柔,吓着沫沫了?】
【下次一定不能这样,得控制好自己。】
……
有时候听着他这些看似正经的心声,我都忍不住起坏心思。
故意出声挑逗:
「老公,今天太阳真大,对了,说到大……」
「老公,我好像没有什么特长,就是喜欢你。」
「喜欢老公,好喜欢老公,老公真可爱。」
……
只要一听带有「老公」两个字的话,江亦川就会变得特别兴奋。
很反差,也很性感。
当然,他当时的心声也很有趣:
【沫沫叫我老公了。】
【好激动,好开心,控制不住又丢人了。】
【可是沫沫叫我老公哎!】
【老婆,沫沫老婆,可爱,好可爱……】
【好喜欢她。】
……
不仅行,服务意识强,江亦川对我还很大方。
只要是我多看了几眼的东西,第二天ţũ⁵就会立马出现在我面前。
名下的黑卡也是任我刷。
妥妥人间理想好老公啊。
这样的男人还不爱,那简直是脑子有问题。
所以在和好闺蜜沈若聚餐时,我也没忍住在手机上撩拨江亦川。
一连两次叫我都没能及时反应,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我一抬起头,就对上了好闺闺打量的目光。
「面色红润,皮肤细腻。」
「看来夫妻间感情变得不错啊。」
「不过我怎么记得你前段时间还和我说犹豫着要不要离婚呢?」
我嘿嘿一笑,讨好似的揽住了她的手臂。
「内个误会了嘛……」
「我以为他不行了来着……」
「谁知道……」
「知道什么?」
「他不仅行,还特别喜欢我,对我特别好。」
「遇到这样的联姻老公,算我走大运了。」
闻言,沈若的脸色逐渐好转。
「这还差不多。」
「要是遇到那种空有一张脸,对你也不好,你还不肯离的,我就打死你。」
蹭了蹭沈若的脖子,我又有点犹豫。
「不过我觉得江亦川还是有个缺点。」
「什么?」
「他对我好像没啥安全感,总是害怕我抛弃他,觉得自己哪里哪里又做得不好。」
「即使我说了他很好,我很喜欢,可没过两天他就又陷入自我怀疑中了。」
「这样嘛……那简单。」
「你激发他一下占有欲喽,让他吃点醋,Ťú¹同时又暗示自己更喜欢占有欲强点,不卑不亢的。」
「他这么喜欢你,肯定会又争又抢的。」
「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
「那该怎么激发他占有欲啊?」
闻言,沈若眼珠子一转。
「这也简单。」
几分钟过后,我新发了条朋友圈:
【自卑破碎的小狗虽然惹人生怜,但还是又争又抢,死死不让主人离开他的更有吸引力。】
配图:一个看起来很拽的帅哥带着狗耳朵发箍的侧脸照。
仅江亦川一人可见。
看着立马出现的点赞标识,我右眼皮猛地跳了两下。
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沈若。
「这真的行吗?」
「不会让他更加内耗吧?」
「不会,听姐的。」
「姐刚追的文就是这么写的,准没错。」
看着闺闺自信的模样,我的嘴角有些抽搐:
「那……那好吧……」
-4-
自从发了那条朋友圈之后,我就没再收到江亦川的消息了。
这……不会生气了吧?
打电话过去又是关机状态,心声又只能近距离接触时听到。
吓得我连忙回了别墅。
一进来就看到阿姨王妈。
我急忙开口:
「王妈,江亦川他回来了吗?」
「夫人,先生回来了,在楼上呢。」
闻言,我道了个谢。
然后立马跑了上去。
一边推门一解释:
「老公,那个我错了,你别生气啊。」
「我不应该乱发……乱发朋友圈的……」
门一下子被推开,待看清眼前的场景时我的心猛地一颤。
只见长相清冷、平常极其容易害羞的男人此刻头顶着个小狗发箍,冷白的脖颈上也套了个皮革项圈,还有锁链。
正一步一步跪着朝我走来。
漆黑的眼眸满是破碎和恳求。
等走到我面前时,亲手将锁链奉上。
「主人,别离开小狗好不好。」
「小狗需要主人。」
「小狗没有主人会死。」
被美色晃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
咽了咽口水,耳根发烫:
「不是,老公,你怎么忽然打扮成这个样子?」
「主人不喜欢吗?」
顿了顿,我的心跳如擂鼓般,还是没忍住说了实话。
「……那确实也挺喜欢的。」
话音刚落,江亦川立马接上。
「既然主人喜欢,那我以后都是这副打扮好不好?」
「只求主人不要离开我。」
「主人喜欢什么样子我都可以学。」
说完,还用脑袋蹭了蹭我的大腿。
脸上的温度一下子上升,我猛地升起一股无名火。
妈的,太会了。
江亦川实在是太会了。
遇到这种我要还能忍受,那就是我有问题。
强压嘴角的笑意,我也进入到所要扮演的角色中。
勾了勾他项圈的锁链。
「好啊,不离开。Ţũ₈」
「那你也得和我证明一下……」
「你有什么让我不离开的资本。」
话落,江亦川的眸子暗了暗。
然后站了起来,把我抱住。
耳边是他发哑的声音:
「是,主人。」
「我现在就来好好证明。」
精疲力尽的前一秒,我还望着天花板,没忍住在心里给沈若点赞。
好家伙,果然有用。
而后白眼一翻,就累得进入了梦乡。
也因此,我没听到小狗卑微的心声:
【只要沫沫不离开我就好。】
【哪怕有了别人,我也可以装不知道。】
【只要别离开我,别和我离婚。】
-5-
按照沈若所说的,江亦川果然不那么卑微了。
对我的占有欲逐渐增强。
有时候我一个人出去逛街,都能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
但我没害怕,因为我知道那是江亦川找的人。
我曾在书房里看到过一些关于自己偷拍角度的照片。
害,自卑小狗变成阴湿小狗了。
但没关系,我很喜欢这个调调的小狗。
而且他的心声也不再是时时刻刻害怕我喜欢上别人了,反而更用心对我好。
不愧是阅文无数的读书人啊,有点法子。
为了好好谢谢沈若,我可不得请她吃顿大餐嘛。
只是到了的时候,我才发现多了一个人——沈若的哥哥,沈泽。
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男人皱眉,不悦地清咳一声我才反应过来。
连忙叫了一声「沈哥」。
沈泽脸色这才好点,但还是没忍住怼我:
「呦,还知道叫哥啊。」
「傻愣了这么久,我差点以为你没认出来呢。」
闻言,我脸上立马扬起讨好的笑容。
「这不是忽然见到,有些没反应过来嘛。」
「沈哥,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呢,你简直就是我亲哥……」
「不,比我亲哥还亲!」
话落,男人才终于笑了,对着我说了句:
「就知道贫嘴。」
要知道我和沈若、沈泽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学、初中、高中都黏在一起,跟亲兄妹啥的没区别。
直到大学,沈泽大二的时候喜欢上了他室友,于是和家里人出柜,他们不同意,还想给钱让那个男生离开,一气之下,沈泽便和他室友一同出国了。
一去就是五年。
就连我的婚礼他都没赶回来,只是托人给了份大礼。
所以在刚见到他时我才会惊讶,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坐下来后,我看向许久未见的沈泽,开始念叨:
「沈哥,那你这次回来是家里人同意……你和你对象的事了?」
「嗯,不过有条件,要求我未来两年内不准用家里一分钱。」
!!!
「那沈哥你现在有工作吗?做什么的?需不需要小妹资助你点钱?」
听到不准用家里钱这几个字,我顿时有些唇亡齿寒,联想了一下自己。
这特么跟要我老命有啥区别,实在是太恐怖了!
下一秒就听到好闺蜜带着醋意的声音:
「他现在搞珠宝设计的,肯定不缺钱。」
「有这个心还不如孝敬孝敬我。」
闻言,我立马狗腿似地给她捶背,以消醋意。
耳朵却敏锐抓住【珠宝设计】这四个字,一个念头缓缓升起。
过几天就是我和江亦川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了,我还在为送什么给他而发愁。
直到刚刚沈若一句话点醒了我,让我忽然有了主意。
要不就亲手设计一对对戒送给江亦川?
他这么喜欢我,应当会爱屋及乌吧?
而且自己设计的比较有心意。
脑海中浮现男人眼尾泛红,神似小狗的表情,我的心就无比激动。
说干就干,我立马将这个想法和沈泽、沈若说了。
然后着手开始策划。
-6-
对于设计而言,我是外行。
所以关于对戒镌刻的图案、还有制作方面都需要和沈泽讨论。
这几天就都是早出晚归的。
但好在江亦川这段时间公司也有点忙,连家都没时间回。
我们都是通过手机联系。
也不用我费劲心思编理由隐瞒了。
历时三天,我和沈泽终于将对戒需要镌刻的图案定好了——香槟玫瑰。
寓意:我只钟情你一ţŭ̀ₗ人。
还挺浪漫的。
讨论好镌刻图案之后,后面的一切就好办了。
尺寸什么的有我和江亦川结婚时的对戒作参照。
成品在周年纪念日前一天晚上就制作完成了。
去沈泽的工作室取对戒成品时,我忽然接到了江亦川的电话。
那头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熬夜处理公司事务的原因,声音有些发哑。
无端透露出一股脆弱:
「沫沫,我今天准备回家。」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一会儿给你做。」
闻言,我愣了愣。
连忙拒绝:
「不了,老公。」
「我现在和沈若去逛街,可能回去得有点晚,在外面将就一下就行。」
ţùₕ沈泽工作室离家里还挺远的,打车都要两小时。
我要答应了不就露馅了吗?
只能这么回复了。
私密马赛啊,我的小狗老公。
果然,在听完我所说的话后,江亦川的语气多了几分失落。
「哦……好的。」
「那沫沫……你记得早点回。」
「太晚……不安全。」
「好!老公放心!」
电话挂断,我敲响了沈泽工作室的门。
进去了后随手关上。
男人正忙着设计其他稿图,抬头给我指了指对戒的位置。
「在那里。」
「你试试尺寸什么的合适吗?」
点了点头,我走到放对戒的桌前。
拿出属于我的那一枚,戴上。
沈泽的声音忽然响起,询问道:
「怎么样,尺寸大吗?」
「嗯……刚刚好。」
「很棒!」
忍不住赞叹,我冲他扬了扬手指,正打算走过去近距离展示。
谁知因为过于激动,没看清桌角,脚一下子撞了上去。
痛得我下意识惊呼出声,眼泪立马溢出。
「靠,痛死我了。」
还没来得及骂骂咧咧,门外就传来类似手机掉落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哪位员工这么冒冒失失。
但我也无暇理会,蹲下去一边嘟囔一边缓解疼痛。
沈泽叹了口气,忽然起身,走到我面前。
递了一个喷雾给我。
「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走路看一半。」
「要喷一下吗?」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
「休息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岂料这一休息就是两个小时。
本来过了十几分钟脚就可以正常行走了。
谁知老天忽然下起了大雨。
打车又打不到,沈泽又在忙。
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他。
只能时不时看看对戒,时不时望向窗外,祈祷雨停。
后来还是好闺闺出手,救我于火海之中。
-7-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我将对戒藏好,正想着该怎么和江亦川解释回得这么晚。
结果推开房门,却发现里面一片漆黑。
难道睡了?
利用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的光,我朝床的方向照了照。
没人。
那江亦川去哪了?
明明他说今天回家的。
正思考着,不远处的衣柜却忽然发出声响。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似的。
一瞬间,曾经看过的入室抢劫和入室杀人案浮现在我的脑海。
让我不禁头皮发麻。
刚准备撒腿就跑。
结果下一秒,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男声:
【沫沫回来了。】
【我应该出去吗?】
【出去了的话她会不会立马和我提离婚?】
【毕竟她已经找到比我更好的人了,还……】
【都怪我没用,即使沫沫已经愿意主动和我相处了,我都没能让她喜欢上自己。】
这是……江亦川?
紧张的情绪倏地褪去,我带着几分迟疑,慢慢朝衣柜靠近。
走得越近,熟悉的声音就越清晰。
【我也可以假装不知道,只要她别离开我。】
【哪怕找四个五个我都不介意,我才是她老公,我才是家。】
【可是她不喜欢我,她一点儿也不喜欢我……】
伴随着心声落下,轻微而压抑的哽咽也随之而来。
江亦川这是在……哭吗?
握住了柜门的把手,我咽了咽口水。
随即将它猛地往外一拉。
在手机电筒的照耀下,我对上了一双沁红的眸子。
男人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此刻还残留着泪痕,鼻子也变得通红。
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让我心脏都仿佛被攥紧了。
江亦川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擦了擦即将落下的泪。
脸上布满无措的神情:
「沫沫,你……你回来了?」
「饿不饿?」
「饿的话我去给你下碗面。」
说着,便准备从衣柜里探出。
「不用。」
「你就在这呆着,我有话和你说。」
我绷着嘴角,目光落在他身上。
男人垂眸,不停手指攥紧。
像是等待着被审判似的,看上去十分紧张: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可是我不想离婚。】
【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离婚。】
……
耳边传来不断传来心声,我叹了一口气。
弯腰上前抱住了还蜷缩着的人。
「江亦川,我爱你。」
「没找到比你更好的人,也没有打算离婚。」
「这些都是我的实话。」
「你听见了吗?」
话落,男人的眼瞳骤缩,脸上出现了空白的神情。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呆呆道:
「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立马回应:
「你不是在做梦,我说得都是真的。」
「需要给你重复一遍吗?」
闻言,江亦川呆呆地摇头。
「不……不用。」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总是会有那种想法了吗?」
「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会和你离婚?」
「为什么总是会觉得我会喜欢上其他人?」
「别内耗,我们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拧巴敏感的人需要一个引导性恋人。
虽然我神经大条算不上细致,更谈不上什么引导。
但是我有嘴,会把误会问清楚。
江亦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因为我感觉自己好脏,好差劲,是腐烂的泥。」
「而沫沫你是云。」
「云和泥真的能在一起吗?」
「不,你不是泥。」
「你是最好的江亦川,也是我喜欢的江亦川。」
对上的漆黑眸子划过几分动容。
我抱他抱得更紧了,再一次和他确认。
「夏以沫爱江亦川。」
「此话属实,我发誓!」
说着,我伸出四根手指对天发誓。
「谢谢沫沫。」
【何德何能遇到这么好的你。】
江亦川嘴角才有了笑意,只是眼眶的泪水再次溢出。
我伸出手,轻轻替他抚去。
脑海中又浮现刚刚他藏在衣柜里的心声,连忙追问。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会觉得我已经遇到了更好的人?」
男人轻颤了一下睫毛,嗓音有些发哑:
「因为我看到了。」
「看到你发的朋友圈……」
「还有看到你和那个人在一起,早出晚归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
「昨天我……我也听到了,你们在工作室里……」
一边说,小狗又控制不住哽咽了。
可怜巴巴的。
「他问你尺寸大吗?你说很棒,后面还说痛……」
「我认识他,我在高中的时候见过他和你一起。」
「他叫沈泽,是你的青梅竹马吧。」
?!!
卧槽?!
原来那天在沈泽工作室门外的人是江亦川?!
他还听到了,听到我们的对话。
不是,我当时怎么没感觉这话这么有歧义?!
尴尬地擦了擦额前的汗,我看了看手机屏幕。
嗯,已经到了 12 点。
算了算了,不搞惊喜了,再搞下去就变成惊吓了。
我连忙将对戒掏了出来,替江亦川戴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误会啊误会啊,都是误会啊!」
「朋友圈那个是因为我和沈若讨论怎么样能让你别那么自卑,她就建议激发你的占有欲,学着她最近追的文的套路,才那样的,那张图是网图,随便找的……」
「沈泽、沈若和我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简直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啊,可不敢乱搞。」
「而且沈泽还是 gay,都有男朋友了!」
「我之所以去找他,是因为他现在搞珠宝设计,我想自己设计对戒,有些不懂的就问他。」
「明天……哦不,是今天,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啊!」
话落,江亦川怔住,眼睛微微睁大。
「真……真的吗?」
「这ţůₕ一切都是我误会了?」
「对对对,我在外面真没人,冤枉啊!」
「我从小到大就喜欢过一个男的,就是你啊!」
仿佛不敢相信般,江亦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紧紧抱住了我。
声音染上了哭腔:
「对不起沫沫,是我错了。」
「我不该怀疑你。」
「不该认为你在外面有人。」
「都是我的错。」
误会接触,我心情无比舒坦,没忍住笑了出来。
「没事啊,反正说清楚就好。」
「所以老公,你现在相信了吗?」
「相信我爱你?」
被叫到的男人哭着点了点头,氤氲了层薄薄水雾的眸子看着戒指仿佛在看什么宝藏一般。
我又想起刚刚江亦川说的「在高中的时候见过我和沈泽」, 心中忽然有了猜测。
试探性开口:
「老公, 你刚刚说在高中的时候就见过我和沈泽,那你和我是同一所高中的?」
「你在高中的时候就注意到我, 喜欢我了?」
闻言,男人点了点头,承认:
「是。」
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回忆,至始至终都没有在脑海中找到和江亦川相关的记忆。
让人无比苦恼。
「那能告诉我吗?」
「可以。」
听到我询问,江亦川立马回应, 开始娓娓道来。
「我……高中的时候家里很穷, 父母几乎每天都因为钱的问题吵架,每天都是伴随着骂声入睡的,后来寒假回老家拜年的时候,他们也在车上吵了起来, 发生了车祸, 就……」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我也能知道。
心脏蓦然一疼,我握住了江亦川的手。
他的话还在继续:
「后来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性格内向不会说话,所以和同学相处也不太好,甚至有些男生很讨厌我。」
「有一次体育课上课的时候,他们故意藏起了我的鞋, 还叫我……」
「脏东西。」
「克死父母的脏东西。」
鼻间无比酸涩,心疼的情绪变得更加猛烈。
我想开口让江亦川别说了, 他却只是回握住我的手, 示意没事。
「然后天就下起了大雨,他们散开了,留我一个人在雨中迷茫。」
「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很脏……」
「是不是自己克死了父母……」
「那时候我挺难受的,情绪很低落,甚至产生过极端的想法。」
「只是在那一刻,你来了。」
「还给了我一把伞, 说淋雨会感冒,还好你多买了一把,另一把可以给我。」
「那也是我第一次收到这么直白的温暖,来自一个陌生的女生。」
「沫沫, 你是小太阳。」
「会温暖别人的小太阳。」
闻言, 身体猛地僵住,电光火石间我好像找到了那么一丝回忆。
脑海中浮现出大雨中站在操场上的男生身影, 他额前的头发很长, 几乎遮住了眼睛。
看起来很沉默、很孤独,我的眼睛莫名被刺痛。
所以鬼使神差走了上去。
原来那个人是江亦川。
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只是觉得胸口很闷。
好难受。
控制不住哽咽:
「原来我和你认识那么早, 如果我当时能停留下来……多看看就好了。」
「对不起, 我不知道这个。」
「不知道你认识了我那么久, 也不知道你一个人喜欢了我那么久。」
江亦川眼底的红还未褪去,却还是温柔地笑着。
替我抹去眼泪。
他说:
「沫沫,这和你没关系。」
「能遇见你, 还和你结婚, 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我强扬着嘴角,努力微笑。
「嗯,我终于知道了。」
知道为什么上天给我听到江亦川心声的机会。
因为想让我看到他的爱意。
原来是这样。
我将属于我的那一枚戒指也带上, 紧握江亦川的手。
让他看清楚戒指上的图案。
「香槟玫瑰的花语——我只钟情你一人。」
「江亦川我爱你。」
「我们命中注定。」
男人笑着,吻了一下我的嘴角。
「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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