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黑帮大小姐。
表姐是现代白骨精。
上一世,我嫁进律师世家,被骗得连裤衩都不剩。
表姐嫁给财阀老公,天天被家暴。
我们不约而同走上绝路。
重来一世,表姐问我:「要交换吗?」
「好的。」
-1-
桌子上放着两张照片。
顶级律所合伙人赵煦景和财阀家族继承人梁绍。
与前世有所不同的是,这次表姐毫不犹豫地拿走了赵煦景的照片。
「我选他。」
我从善如流拿起另外一张。
「我选梁绍。」
外公很满意,这是他为两个外孙女精心挑选出来的梦中情婿。
上楼时,表姐傅瑶叫住我:「定柔,一年之内如果你能让梁绍半身不遂,生不如死,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件事。」
我朝她莞尔一笑:「表姐,如果你能使赵家破产,再让赵煦景蹲十年大狱,我同样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件事。」
她表情认真,语气冷淡:「成交。」
「成交。」
-2-
傅赵两家的婚礼很隆重。
表姐穿着绝美的婚纱礼服,手上戴着硕大的钻戒,脸上却是云淡风轻。
至于赵煦景,依旧是那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和前世他来监狱里看我时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二人在牧师的誓词下交换戒指。
新郎亲吻新娘。
教堂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3-
一个月之后,
我和梁绍的婚礼也如期进行。
新婚夜。
凌晨四点,梁大少带着微醺的醉意走进房间。
换衣服时,他脖颈间印着大片大片的吻痕,还带进来一抹隐隐约约的香水味。
我当然是无所谓,反正只是联姻。
但当他开始摆弄我的衣服时,我忍了又忍,蹙眉说道:「大哥,好歹洗个澡吧。」
梁绍闻言抬眸,一张死气沉沉的脸相当不悦。
视线直勾勾地锁着我,满含挑衅与冷厉。
最终他松开我,扯了扯领带,语气冷漠:「我去楼上睡。」
看来他还没打算在新婚之夜动手。
我朝他甜甜一笑:「老公晚安。」
-4-
三天后,小姑子梁闵闵甩给我一张作息制度表。
5 点:起床,准备全家人早餐。
7 点:打扫卫生。
10 点:准备午餐。
14 点:准备下午茶。
16 点:准备晚餐。
18 点:打扫庭院卫生。
20 点:准备宵夜。
把我都看笑了。
原来这就是表姐上辈子的豪门生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来这里当菲佣的呢。
梁闵闵趾高气扬地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端着咖啡杯。
「都清楚了吧。」
我将那张纸轻飘飘地扔在茶几上,脸上写满好奇:「该不会我一嫁进来,你们梁氏集团就破产了吧?」
梁闵闵一口咖啡喷出来,气得咬牙:「你他妈在说什么,你们家才破产。」
「喔,既然没破产,为什么这么多活全丢给我一个人干,家里的用人呢?」
「全辞了。」
我大惊:「为什么?」
对方轻蔑一笑:「这不是有你吗?」
「你们家娶儿媳妇就是为了让她来当保姆?该不会将来生孩子也是我吧?」
「你嫁进我们梁家,传宗接代不是你分内的事吗?」
我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那你在这里干吗?」
梁闵闵一时没听明白,不悦地询问:「什么?」
「你不是也结婚了吗?这个点你应该……」
我对了一下那张纸上的作息表。
「哦,应该在你婆家准备午餐才对,为什么会跑到我们家来?」
梁闵闵再次被我气得够呛:「什么?你家?」
「对啊。」
啪。
梁闵闵将咖啡杯重重往台面上一摔,声色俱厉。
「温定柔,你要不要脸?咱们梁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我梁闵闵也轮不到你来管教。」
「谁要管你了?总之,这些活我是一样都不会干的。凭什么你坐在这里喝咖啡,我就要当牛做马?想得倒挺美。
「我要出去做个全身 SPA,午饭之前谁也别叫我。」
说罢,我戴上墨镜,拎着包包径直出门。
沙发上的梁闵闵气得面目扭曲,浑身哆嗦,一根手指颤抖着指向我:「温定柔,你今天敢出这个门试试。」
我朝她挥挥小手:「拜拜。」
-5-
在美容馆做完香薰 SPA,又美美睡了个觉,接着去商场逛了两个小时,最后才大包小包地回到家。
婆婆周碧云坐在大厅的欧式沙发上,眸色凌厉,一脸寒霜。
「婆婆早。」我主动跟她打招呼。
周碧云冷眼觑着我,声音像结了一层冰:「你还知道回来?」
这话说的,我又不是笨蛋,逛累了当然知道回来了。
我摸摸鼻子:「婆婆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身为梁家新媳妇,起床后不在家侍奉公婆,打理家务,反而出去逛街做美容,你们温家的女儿就是这般教出来的吗?」
侍奉公婆?
「父亲不是一大早便去了公司?婆婆您今早不是也和闺密去饮早茶了吗?」
「我们可以不吃,但你不得不做。」
周碧云嗓音冷不丁提高,眼中寒芒如星。
我奇怪:「这又是为何,不浪费吗?」
「浪费也是我们梁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我的意思是,浪费我的体力。」
周碧云的脸当下就黑了,用力拍一下桌子。
「温定柔,你存心气我的是不是?」
我施施然在她对面坐下。
「怎么会呢?婆婆,是闵闵啦。她一大早跟我说什么要每天五点起床准备全家人的早餐,七点打扫卫生,十点准备午餐,下午两点准备下午茶,四点准备晚餐……
「我又不是个陀螺,这样的工作量谁受得了?而且谁家好人五点就起床,您说是不是?我看她故意折腾我,一气之下就出去逛街了。」
「我不管你以前在温家过得什么日子,嫁到我们梁家,以后你就是个陀螺。闵闵说的那些事情就是你每天的工作。」
周碧云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扫过我,冷冷地说道。
坐在她旁边的梁闵闵冷嗤一声,表情轻蔑。
想来上一世,她们母女俩便是如此磋磨我表姐的。
按傅瑶那忍辱负重,三棒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性子,定是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晚上被梁绍打得鼻青脸肿,白天还要给他们家当牛做马。
真他妈够够的。
我就不一样了。
只要不让我跟赵煦景那种有八百个心眼子的人玩到一起,谁也别想奈何我。
受气是不可能受气的。
这辈子都别想让我咽下别人的一个唾沫星子。
「婆婆的意思是,以后我不仅要每天操持一日三餐,还得洗碗,拖地,擦桌子,抹窗户是吧?」
对方冷冷地回应:「有问题吗?」
我笑容灿烂:「当然没问题,等我把东西拿到楼上,马上就下来给ţű⁼您准备午餐。」
周碧云脸色放缓,淡漠地看我一眼便走了。
梁闵闵站起身,一脸幸灾乐祸:「你以为你能逃脱我妈的手掌心,做梦。」
-6-
从楼上下来后,我走进厨房。
慢悠悠拉开置物柜,随手拿出一个盘子。
唉,这图案还挺好看的,可惜了。
啪。
不错,挺清脆的。
啪啪。
好解压,多摔几个。
啪啪啪。
没过两分钟,置物柜里的盘子被我摔了个精光。
地上到处都是摔烂的碎瓷片,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闻声赶来的梁闵闵目瞪口呆:「温定柔,你疯了?」
我捂着嘴,故作惊慌:「呀!不好意思,一时手滑,打碎了。」
啪啪啪。
「呜呜,怎么办?手又滑了。」
梁闵闵气疯了,攥着拳头大叫:「住手,你这个癫婆。」
我摔得更欢,手里抓到什么是什么,统统往地上砸下去。
梁闵闵气急败坏的狂叫声混合着清脆悦耳的摔盘声,别提多动听了。
很快,厨房里迎来婆婆周碧云的大驾光临。
她看着满地狼藉,身体不由自主摇晃两下。
继而抬眸朝我看过来。
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精彩纷呈,怒不可遏,目眦欲裂,七窍生烟。
终于,她没有遏制住熊熊燃烧的怒火,踩着满地的碎片,三步并两步冲到我面前。
「啪!」
她给了我一耳光。
「你这个败家的娼妇,这是我从英国买回来的盘子!」
梁闵闵也冲过来,气得脸都白了:「妈,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把盘子砸在地上的,就因为你让她做饭!快打她,狠狠打死她!」
「啪!」
我反手一耳光甩到她脸上,打得梁闵闵都蒙圈了。
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脸,像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敢打我?」
我轻松地甩甩手:「嫂子在这里挨打,你却光站着,多不好,给你找点事做。」
周碧云也蒙了,怔怔看向梁闵闵,又看向我,气得声音都变了:「你,你敢打我女儿?」
「我本来想打您,但毕竟是长辈,传出去不太好,只能打她了。」
周碧云成功爆发,咬牙切齿地再次朝我甩过来一耳光,眼睛里已经在冒火:「你个贱货,谁给你的胆子打我女儿!」
我冷笑。
使尽全身力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甩上梁闵闵另一边脸。
我自小练武,手劲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一道杀猪般的嚎叫声从梁闵闵口中溢出。
她唇角渗出血渍,一边脸迅速红肿。
周碧云气疯了,丧失理智般又给我一耳光。
我想也不想,继续甩出一巴掌在梁闵闵脸上。
这次用的力气比上次更大。
梁闵闵另一边嘴角也开始渗血,两侧脸颊肿得像个发面馒头。
她终于撑不下去了,崩溃大哭:「妈,我的脸好痛,救命!救命!」
周碧云又惊又心疼,赶紧住手,察看她女儿脸上的伤势。
「闵闵,你怎么样?」
「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毁了!快叫医生,快叫医生!」
……
厨房里一阵兵荒马乱。
我优哉游哉地上楼。
心情甚好。
可惜刚才忘记把梁闵闵的样子拍给表姐了。
要不然她一定也快意得很。
-7-
晚上。
梁大少今天回来得很早,眸光幽沉沉一片,脸上也笼罩着一层阴霾。
似乎有心事。
他走进房间,缓缓脱下手上的腕表,再慢慢卷起袖口,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好歹来:「你今天做了什么?」
「我吗?」我认真地想了想,「上午去美容院做了一个全身 SPA,逛了一会儿街。对了,给你买了一条领带,要不要试试?」
梁绍眸底渐渐氤氲出一抹阴冷:「你觉得我在问你这个?」
「不然是什么?」
「你对我妹做了什么?」
我恍然回过神:「你说梁闵闵啊,也没做什么,就吵了几句,打了她几记耳光。」
「温定柔,谁给你的勇气,敢打我妹妹?」
我坦率回应:「你妈给的。」
梁绍瞳孔骤然收紧,蹙眉。
「你妈先打的我,我这个人呢,别人打了我肯定是要还手的,你妈一把年纪了我不能跟她计较,只能打你妹了。」
他几乎是狞笑出声:「你说,别人打了你,肯定是要还手的?」
「有什么问题吗?」
梁绍阴恻恻地盯着我,一只手突然伸出,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我一脸惊恐。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表情开始狰狞。
我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头昏脑涨。
拼命去抓他的手,却无济于事。
他非但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反而十分享受地看着一脸痛苦的我。
像美剧里阴暗又扭曲的变态杀手。
就在我停止挣扎,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他终于慢慢松开我。
我跌坐在地上,惊魂不定。
不停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但还未喘过气,对方又发狂般拽住我的头发,将我猛地拉向一旁。
「砰」的一声。
额头传来剧痛。
我撞到了洗手间的实木门上。
不用说,肯定肿了巨大一个包。
梁绍拽着我的头发,逼着我仰视他。
他一定使出了很恐怖的力气。
因为我头皮都快被他扯下来了。
上方传来一阵怪异的笑:「不是说,只要别人打了你,就会还手吗?
「为什么不还?嗯?」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血。
大意了。
早知道刚刚就别演了。
还不知道毁容没有。
「你确定要我还手?」
梁绍听见我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更诡异了:「当然,你不还手我怎么……」
砰!
我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
出手快且狠。
诡异的笑容刹那间凝固。
梁大少刚才还兴奋又变态的表情微微卡了壳。
他好像不明Ṱũ̂₎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鼻血沿着他的下巴流下来。
他松开我,下意识摸摸鼻子下面。
手上殷红一片。
「你打我?」
啧啧,又是这句。
他们一家人能不能换一句新鲜的台词。
-8-
我惊慌失措地看着他,紧张得声音都在发颤:「是……是你让我还手的。」
梁绍面无表情地盯着我,随手抓起挂在旁边的浴袍抹了一把。
突兀地一大片红。
他一脸阴鸷,扔了浴袍。
但很快,梁大少又把浴袍给捡起来,继续按压在鼻子下面。
因为鼻血根本就没停。
他一边按压一边阴森森地瞧着我,脸上的寒意很明显。
两分钟过去,梁绍拿开浴袍。
还在流。
「操。」
他骂了一句,终于绷不住了。
「温定柔,你他妈找死。」
话音刚落,对方抬起一脚狠狠朝着我的肚子踹过来。
砰!
一声闷哼传来。
梁绍整个人直挺挺往后面倒去,后脑勺重重磕在地板上。
幸好隔了一层地毯。
要不然光这一下,他非得脑震荡不可。
梁少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鼻子还在不停流血,染红了他的下巴、衬衫。
看起来可真够滑稽的。
「老公,你还好吧?」
我吓得脸色都白了,跪在地上柔弱地捧着胸口。
「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躲开的,我以为你要踹我。」
梁绍死死瞪着我,才一张嘴,鼻血就流进了他嘴巴里。
他艰难地翻过身,狂吐不止。
看样子好像是刚才踢腿的幅度太大,闪到腰了。
啧啧,真没用。
我这都还没热身呢。
「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扶到一半,他的电话响了。
「啊,等下。」
我冷不丁松开他,好心地帮他把手机拿过来。
发现梁大少还躺在地上。
「老公,你是不是不太方便?没关系,我帮你接。」
对方拨的是视频通话,我想也没想便按下接听。
「梁绍,你丫怎么还不来?人芊芊都在这儿等你好久了。」
视频里一个穿得人模人样的男的。
大约是梁大少的狐朋狗友。
「咦,怎么是你……嫂子。」
对方收口极快,继而讪笑。
我毫不介意,温馨地帮他切换了镜头:「你找梁绍是吧?喏,他在这儿。」
电话里传来抽气声:「靠,什么情况?梁绍,你被人打了?」
我忙不迭解释:「不是不是,他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然后流了一点鼻血。」
「这是一点?我还以为他被人捅了。
「操,还真是,这得赶紧去医院吧。」
电话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话说,梁哥,你干嘛躺地上,被嫂子揍了?」
「哈哈哈,谁敢揍他,不想活了。」
「那倒也是,难得看到梁公子如此场面,老子怎么这么想笑?」
……
我弱弱地询问:「老公,要我扶你起来吗?」
梁绍此时的表情相当可怕,眼睛都红了,像是要杀人。
「温定柔,你他妈给老子关掉。」
吓得我赶紧摁掉。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过,芊芊是谁啊?」
「是你妈!」他大吼。
我咬着唇,伤心欲绝地看着他:「是你的情人对不对?好啊,梁绍,我们才结婚几天你就敢出轨,我……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说完,把手机往他脸上狠狠一砸,边哭边跑出去了。
「啊……温定柔,你他妈死定了……」
-9-
我在酒店住了三天,手机也整整关了三天。
直到我爸的人找到我。
「定柔小姐,ƭŭⁿ老板让我接您回去。」
徐叔跟我爸很多年了,算是看着我长大的。
我不好说什么,乖乖收拾行李上车。
-10-
「你跟那个梁绍怎么回事?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
回到家,我爸语重心长地念叨着。
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老父亲,我眼睛有些发涩。
上一世,他替我打下优渥的江山。
作为老爸的独生女,倘若不是和赵煦景的那场婚姻,我原本可以衣食无忧到老。
只可惜,我太蠢了,太菜了,没有早点看透赵煦景的狼子野心。
结婚仅仅三年,名下的资产全部易了主。
房产、股票、基金。
不仅如此,我还被赵煦景蒙在鼓里,不知道签署了一堆什么文件,最后竟然因为经济犯罪而获刑十年。
我一个股票都看不懂的人,因金融犯罪而锒铛入狱。
不仅气死了自己的老爸,还让自己身陷牢狱。
「爸爸,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怎么办?」
老爸倏地抬头,目光严肃:「谁欺负你了?爸爸不是教过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如果你自己搞不定就告诉我,后面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轻笑,上前抱住他,像小时候那样在他身上蹭了蹭。
「知道了,老爸,放心吧,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不仅如此,我还要让前世负过我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颇为无语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看电视看走火入魔了?」
「……」
-11-
我驱车回到梁家,两三个用人阿姨正在客厅。
哟,看来她们还是把保姆给请回来了。
我刚上楼没一会儿,一个用人阿姨上来敲门,一脸冷漠地说太太叫我下去。
我只能下楼。
周碧云坐在沙发上,眸色阴冷,神情凌厉。
梁闵闵就坐在她旁边,表情如出一辙,一脸的冷漠与恨意。
如果眼神能杀人,我估计我这会儿已经被她们俩碎尸万段了。
「婆婆,您叫我?」我故作乖巧地打招呼。
「你还有脸回来?」
周碧云冷冷地道,声音透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我低着眉,叹了一口气:「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那么冲动,我爸爸已经骂过我了。」
梁闵闵跳起脚来,大声咆哮道:「骂过你?你以为骂了你这事就这么完了?温定柔,你打我三个耳光,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打你三耳光,不,我要打你三十个!」
梁闵闵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我表示有些为难:「要不我给你三十万,一个耳光十万总行了吧?」
她快气疯了,颤巍巍地伸着一根手指,整个人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你跟我谈钱?你算哪根葱,敢跟我谈钱?我他妈没钱吗?」
说得也是。
「既然我们都不愿意,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也挨了三个耳光,如果你要还给我,那我岂不是也要还回去?我倒是无所谓,就看婆婆干不干了。」
周碧云眉尖抽动:「你还要打我?」
「婆婆,我不是那意思,刚刚就打个比方,我怎么敢打您呢。」
「陈嫂,张嫂,李嫂。」
三个阿姨一拥而上,我吓了一跳。
「你们干什么?」
周碧云铁青着脸,眉眼凛然如冰:「今天开始,她们三个教你做饭,做家务,打扫卫生。学会之前你哪儿都不准去。
「劝你识相一点,只要你一天是我们梁家的媳妇,就得遵守一天我们梁家的规矩。」
合着这些阿姨根本就不是雇来家里干活的,而是来监督我干活的。
我还以为她有啥手段呢。
就这?
这些外强中干的阿姨,我一拳能打五个。
也就傅瑶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女生才会被她们压制得死死的。
惹到我,她们算是踢到铁板了。
-12-
「婆婆,我有个问题,你们梁家的媳妇啥事都要干,梁家的女儿却坐在家里当大少奶奶,这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再怎么样,也要一视同仁才对。」
周碧云啐了一口,语气满是嫌恶:「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的女儿比。」
又是一个双标狗。
自家的女儿如珠如宝。
别人家的女儿如根如草。
听说早年周碧云刚刚嫁入梁家的时候,被婆婆压得出不了头。
这是多年的儿媳熬成婆,上我这儿报仇来了?
「要不然阿姨的工资我这边开好不好?我是真的不会做家务,厨艺也不好。婆婆,你就体谅体谅我吧。」
周碧云唇边浮出一抹哂笑,像是多年的大仇终于得报。
「你一个新过门的媳妇,操持家务,侍奉公婆,这些不是你该做的事?
「体谅?我凭什么要体谅你,谁又体谅过当年的我?」
果然。
几个用人阿姨的钱,周碧云又怎会放在眼里。
她就是因为当年受了婆婆的折磨,现在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所以想要一雪前耻。
上一世,我表姐傅瑶乃是清大本硕博连读的法律生。
这样牛逼哄哄、金光闪闪的儿媳妇,谁家娶回去不会欢喜。
就他们梁家,一屋子坏种。
婆婆心理阴暗,以折磨新媳妇为乐。
小姑子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老公又是个变态,每天不是打骂就是踹。
想到这里,我敛下眉眼,手心渐渐捏紧。
行吧。
那就多陪她们母女俩玩玩。
「知道了,婆婆,我会好好学的。」
-13-
连着一个星期,我都在梁家学习干各种各样的家务活。
煮饭,煲汤,烘焙,收纳,整理……
一天下来,累得我腰都直不起来,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
其间还要忍受婆婆周碧云投过来的无数白眼与指责。
我打电话给傅瑶吐槽:「姐,要不我把梁家炸了吧,这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那边沉默一会儿:「那样的日子,我过了五年。」
「所以我很佩服你,要换我的话早同归于尽了。」
她轻叹一口气:「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太蠢了,顾虑得太多。我应该像你说的,早点买包炸药跟他们同归于尽的。」
「赵煦景那边怎么样?」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梁绍呢?」
「他啊,那天我用手机砸过他的脸之后,我们还没见过呢。」
「梁绍那个人睚眦必报、阴暗狠毒,他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嘁,我会怕他。」
「我知道你不怕他,我是想说,他来找你的时候记得下手狠一点,千万不要手下留情,给我往死里打。」
我情不自禁笑出声:「收到,赵家那边就指望你了,拜拜。」
周末。
陈嫂告诉我,今天下午婆婆周碧云要请她的闺密们来家里喝下午茶,大概十来个人。
「太太说,所有的甜点、饮品都由你来负责。」
「我一个人?」
「是。」
「好歹也要来两个人搭把手吧。」
「你都学了这么久,还有什么不会的?太太说也是时候让你独当一面了。」
好好好,你家太太说什么都对。
反正我也只是客套一下,才不希望有人帮我呢。
下午。
家里果然来了好几位养尊处优的富太太。
个个穿得雍容贵气,成串成串的翡翠项链闪瞎人眼,随手拎的一个包包都能赶上一辆豪车。
梁闵闵也在,带着她的一帮小姐妹。
「温定柔,没看到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你准备的水果、饮品呢?还不赶快拿上来。」
我擦了擦额头:「马上去拿。」
她翻着白眼:「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当我端着滚烫的咖啡出来时,冷不丁被突然出现的梁闵闵用力撞倒。
「哗啦」一下,咖啡全部泼在我身上。
烫得我直吸气,还一身狼狈。
沙发上的各位富豪太太、千金小姐们全部朝我看过来。
周碧云端坐在那里,满脸嫌弃:「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
我据理力争:「是梁闵闵绊倒我的。」
梁闵闵得意洋洋嗤笑道:「有证据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绊你了?」
她这样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够了。」
周碧云冷声喝道:「还赚不够丢人吗?赶紧重新去沏,没妈的孩子就是少教。」
我若是还看不出来这对母女俩在唱大戏,那我就真是个笨蛋了。
为了让我出丑,可真是煞费苦心。
没关系。
我脸皮厚,出这么点丑对我而言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希望她们母女俩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要太震惊。
-14-
所有点心和甜品都端上去后,我将最后一道精心制作的甜汤端上去。
周碧云淡漠地问我:「这是什么?」
「哦,陈妈教我做的番薯甜羹,她说可以美容养颜、补气血。」
许是听到能美容养颜,那几个富婆都表示要尝试一下。
梁闵闵和她的一帮小姐妹也Ṱū₍先后来了一Ṭū́⁵小碗。
有人提出质疑:「味道怪怪的。」
「哦,因为我没放太多糖,所以可能不太甜。」
「好像有点酸。」还有人捏着鼻子,「怎么感觉臭臭的。」
我内心笑得不行,却一本正经地解释:「许是我厨艺不精,但功效应该是差不多的。」
有几个富婆捏着鼻子喝完了。
梁闵闵喝了一半,一脸嫌弃地放下了。
周碧云见大家都蹙着眉头,也亲自尝了几口,神色不悦:「为什么跟陈嫂做得不太一样?」
「不一样吗?」
我故作沉思,恍然想起什么:「哦,因为我掺了一些屎在里面,所以味道确实跟陈嫂做得有区别。」
客厅猛然安静下来。
简直落针可闻。
周碧云向来倨傲的脸上增添了一抹惊慌。
「你……掺了什么?」
「屎啊,听不懂吗?」
见众人一脸蒙圈,我赶紧回到厨房,将原材料拿过来。
刚一掀开盖子,全体掩鼻。
「这,这是什么?」一个富婆颤颤巍巍地问道。
「都说了是屎,怎么还没听懂?我用来放在番薯甜羹里面的。」
「哕……」她终于吐了。
我又打开其他几个盖子。
「这里有鸡屎、狗屎、牛屎,我用来放在甜品和点心里面的。不过我做得比较甜,所以你们没吃出来。」
客厅里。
富婆太太和千金小姐们吐成一团。
梁闵闵一脸惊恐,掐着自己的脖子张大嘴巴,像一只被沙子噎到喉管的母鸡。
周碧云身形不稳,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嘿。
我多不容易,装了一个星期的小白兔,就为这一天。
「婆婆,你心可真够大的,居然敢留我一个人在厨房给你们准备吃的。
「怎么样,诸位,这加了屎的番薯甜羹好吃吗?
「还有这掺了鸡屎的千层蛋糕,牛屎馅的奶酪布丁,味道怎么样?
「哦,还有加了尿的热可可,你们喝得可真是有滋有味。」
……
一时间,客厅里人仰马翻。
原本端坐在沙发上美美享受下午茶的富婆小姐们,个个捶着胸口,狂吐不止。
梁闵闵掐了半天脖子都没吐出来一点,她终于绷不住了,瞳孔欲裂,双目猩红。
「温定柔,我跟你拼了!」
她猛地朝我扑过来。
我眼疾手快地端起还没用完的一大盆原材料,就是那盆剩下最多的米田共,一股脑儿朝她泼过去。
几个离她比较近的小闺密被溅了一身,望着身上那一小坨一小坨暗黄色的不明物体,全部花容色变,齐齐弹开:「啊——!」
……
浓烈的恶臭味传开。
梁闵闵仿佛被人定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直到头上一坨什么东西滴下来,滴到她的唇角。
她脸上是灭顶的恐惧。
「啊——!」
随着一道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在屋子内荡开。
梁闵闵华丽丽地倒了下去。
-15-
经此一役,我相信就算给梁家人十个胆子,也没人敢吃我做的饭了。
真好,又逃过一劫。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出意外的话,梁大少这两天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毕竟,我这个新婚燕尔的小娇妻替他长了这么大的脸,请全城有头有脸的富婆太太们喝了一顿屎尿味俱佳的下午茶。
也算丰功伟绩一件。
他应该很感激我才对。
也许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我了。
-16-
我料想得没错。
晚上,梁绍果然回来了。
「老公,你回来了?」
我笑嘻嘻地迎上去。
待看清他的脸色,我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一张黑云压顶的脸,写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怎,怎么啦?谁惹你不开心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梁绍麻木地抬眸,看向我。
像在打量一个将死之人。
他扯了扯领口,慢慢解开纽扣,挽起袖子。
全程不发一语。
我想起表姐说的,每次梁绍打她之前,都会一语不发地解纽扣,挽袖子。
每到这个时候,她的恐惧会到达顶峰,全身不由自主战栗,那种恐惧到心脏都麻痹的感觉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奇怪。
有那么害怕吗?
明明就是很兴奋才对。
-17-
梁绍慢慢朝我走来。
我一边后退一边怯怯地望着他。
「温定柔,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表情却阴鸷得可怕。
「早知道你这么能作死,我那天应该……」
他五官突然放大,眸中爆发出一抹狠戾,像是一头发狂的猛兽。
遒劲有力的胳膊朝我抡过来。
下一秒。
我抓住那只胳膊,轻轻松松一个过肩摔。
砰!
一声闷响过后,梁大少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不过,这回可没有地毯缓冲了,因为我全都收起来了。
后脑勺重重磕在木地板上,想也知道那是一种如何眼冒金星的体验。
我蹲下来,笑得十分灿烂:「应该怎样?揍我一顿吗?」
梁绍面目呆滞,半天都没回过神:「你他妈活得……」
啪!
我照着他的嘴巴抽过去,清脆响亮。
「想清楚再说话。」
梁绍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温定柔,你他妈找……」
啪!
又是一个大逼斗。
本小姐的巴掌专治各种不服。
梁大少是个有骨气的。
「操你妈。」
啪!
「温定柔,你死定了。」
啪!
「老子非要……」
啪啪!
他定定地看着我,终于不再骂了。
也许是深刻认识到目前的形势。
良久。
「扶我起来。」他说。
这个当然没问题了。
我搀扶着他的一只胳膊站起来。
刚站稳,对方面目狰狞一脚朝我踹过来。
可惜,被我先下手为强。
哦不,先下脚为强,一脚踢中裆部。
梁绍疼得直抽气,龇牙咧嘴地捂着下身,五官都扭曲了。
他恶狠狠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身打开后面的暗柜,拿出一根棒球棍。
哟。
这是要动武了?
「有本事就照着我的头打。」我气定神闲。
对方很听话,挥着棒球棍便朝我扑过来,却扑了个空。
「你是不是傻?」我嘲笑。
他气得不轻,咬着牙卷土重来。
我一个虚晃,轻而易举就将那根棒球棍抢过来,一棍敲在他的头上。
砰!
闷沉沉的,真好听。
梁绍痛苦地捂额,气疯了,嘴里却还在放狠话:「温定柔,我跟你说,你这次真他妈死定了。」
砰!
我一棍扫过去,打在他右侧脸颊。
他终于开始嚎叫:「操,快来人!」
呵呵,也太废了吧。
这就开始叫人了?
我随手拿了一块布料,塞进他嘴里,将棒球棍架在他脖子上,反手打开衣柜门。
「喊什么?也太没出息了。来来来,今天姐姐好好陪你玩玩。
「看看你这柜子里有什么?
「哟,原来你好这口,早说嘛,咱也不是那么不懂情趣的人。」
我一把扯掉梁少爷的上衣,顺便把他裤子也脱了。
他动作激烈地反抗,我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
还不老实。
又赏一个。
这一晚上,梁绍被我抽了太多的嘴巴子,脸已经明显肿了。
我从柜子里翻出四根绳子,将他的手脚分别捆在床的四根柱子上。
「结婚当天我就觉得这床造型挺奇特的,居然还有这等妙用。啧啧,哥哥,你玩得挺花。」
没一会儿,梁绍整个人呈大字形被我绑在床上。
身上脱得光光的,只穿了一条三角裤。
嘴巴里塞着一团来历不明的布料。
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换了一套女仆制服装,当然是从柜子里翻出来的。
一手持皮鞭,一手握蜡烛。
「老公,这个造型还满意吗?」我娇滴滴地唤道。
梁少爷大概已经明白我要做什么,在床上疯狂地扭动身躯,嘴巴里「呜呜呜」个不停。
「嘻嘻,这么开心?奴家这就来。」
当滚烫的蜡油滴在胸口时,梁绍的眼睛都直了。
也不知道是爽的还是疼的。
「真好玩,要不我们用蜡油滴一行字好不好?就滴『老婆我爱你』。」
「呜……」他一脸惊恐。
「不喜欢?是不是嫌字太少了?那就滴『老婆老婆我爱你』,怎么样?」
「呜呜……」他拼命摇头。
「不愿意?怎么,你不爱我?」
他点头,异常坚定。
啪!
我反手一皮鞭抽在他身上。
光洁平滑的胸脯上立刻出现一条红印。
「不爱我,你为什么要娶我?」
梁绍瞪着我,面色狰狞且愤恨。
啪!
我又是一鞭。
「说,你爱不爱我?」
「呜……」
他用力嘶吼。
啪啪啪……
我一鞭一鞭挥在他身上,越打越兴奋。
梁少爷身上已经惨不忍睹,脸、胸、腿,到处都是一条一条殷红的鞭印。
每一鞭下去,都能收获梁绍绝望又痛苦的呜咽声,还有他杀人般的目光。
直到我打得有些累了,才堪堪住手。
「说,这下可以爱我了吗?」
他这回学聪明了,忙不迭点头。
我很开心,丢掉皮鞭,点燃蜡烛。
「那我们开始滴字吧,就滴先前那个『老婆老婆我爱你』。」
「呜……」他又开始疯狂扭动。
我无视他的抗议:「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哟。」
由于梁少爷的不配合,导致我进度很慢,滴一个字要好半天。
眼看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才滴完「老婆」两个字。
我摇摇头。
一抬眸,看见梁绍的眼角晶光闪闪。
我大惊:「你哭了?」
他痛苦地盯着我,没有回话。
我有些感动:「想不到你这么爱我,那我的速度放快一点。」
他「呜呜」几声。
「什么?」
他又「呜呜」。
我只好拿掉塞在他嘴里的布团。
梁少爷大口大口地喘气:「操,别滴了,痛死我了!」
什么?
原来他刚刚是疼哭了?
「不行,不把这些字滴完我会睡不着觉的。」
我继续滴。
杀猪般的嚎叫一声一声响起,伴随着哭爹喊娘的叫骂声。
我无动于衷,专注干着手里的活。
没多久,似乎有人在敲门。
我有些扫兴,也开始不耐烦,索性将蜡烛倒立着,就这么直接在梁绍肚子上方滴着。
他疼得有如一条沾了雄黄的蛇,不停在床上扭着。
「温定柔,老子不光要杀了你,还要杀你全家,杀你袓宗十八代,操你大爷操你妈!」
我面无表情,扒下他仅剩的一层布料。
将蜡油对准那个地方。
「啊——!」
他发出一声钻心的嘶吼,额头上青筋暴起,五官扭曲得都移位了。
我的手一动不动,任由那熔化的蜡油一滴一滴流下去。
「救命!妈,妈,救命啊!」
梁绍发癫似的吼叫起来,四肢疯狂扭动。
门口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我懒懒地收回手,走到门边,打开。
婆婆周碧云一脸急切地怒道:「温定柔,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我儿子会叫得这么惨?」
我委屈地看着她:「婆婆,这是我们年轻人的闺房之乐,怎么你连这也要管?」
她这才注意到我古怪的穿着,眸中闪过一丝鄙夷,正要开口,听到梁绍的惨叫。
「妈,快救我!」
周碧云脸色突变,一把推开我,朝里面冲去。
下一秒,她失声痛呼:「儿子,你……你怎么了?」
「妈,快给我松绑,这个女的疯了,她疯了!」
「妈这就给你松,你等一下。」
我悠哉地走过去,看着周碧云手忙脚乱地替她宝贝儿子解开绳子。
「啊,痛痛痛!」
「对不起对不起,妈轻点。」
「别碰这里。」
「哪里?这里吗?」
……
周碧云看着宝贝儿子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蜡烛油和皮鞭印,气得手机都拿不稳了。
「温定柔,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你敢打我儿子!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我轻笑:「婆婆,瞧您说的。都说了这是我跟梁绍的闺房之乐,您不懂就别瞎说。」
「放你娘的狗屁,你这个杀千刀的贱货,分明就是在蹂躏我儿子!」
「好啊,那你就报警嘛,反正这些东西又不是我准备的。」
梁绍顶着一肚皮刚刚泛起的火红火红的烫泡,再也没有了往日财阀公子哥的翩翩风度。
他攥着手心,死死盯着我,宛如盯着杀父仇人一般。
「妈,不用报警。」
周碧云哪里会听,坚决又果断地按下电话号码。
这一片是 A 市有名的豪宅区,警察们出警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
周碧云抓住其中一个警察小哥,咬牙切齿地向对方控诉我对她儿子的暴行,还拉开梁绍身上的睡袍,将满身的伤展示给警察看。
警察小哥见了梁绍身上的伤,脸色立刻严肃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慌不忙地拉开暗柜门,跟对方解释:「警察哥哥,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啊。您应该也看得出来柜子里的这些东西并不是才有的,而我嫁进他们梁家还不到一个月呢。
「我老公梁绍他原本就有这些癖好,普通的那啥他根本提不起兴趣,我这才配合他的好不好?
「可我又没什么经验,一不小心就做过了,那能怪我吗?
「您给我评评理,这到底该怪谁?」
……
警察小哥看见柜子里的那些情趣用品,一脸通红,后面那几位人民公仆也是一脸赧然。
他们意思意思地问了我几个问题,便要收队。
婆婆周碧云瞬间急了:「她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们这就走了?不把她抓起来?」
「这位女士,家庭内部纠纷我们外人不好掺和,你们还是自行解决比较好。」
「不行,你们不能走,必须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她这是家暴,家暴我儿子,你们警察不能坐视不理!」
「女士,你冷静一点,就目前这样的情形构不上家暴,这只是您儿子与您儿媳之间的一种……呃,一种爱好,请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与精力。」
「什么爱好,你是不是瞎了?这分明就是家暴,快点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抓起来!」周碧云大声吼道。
警察们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梁绍自己上前,ṭů⁽把他妈给拉住了。
警察走后,剩下我和他们母子俩继续对峙。
「儿子,听妈的话,马上跟这个女人离婚!明天,明天就离!」
看得出来,周碧云一刻也受不了我了,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瘟神。
我一点也不介意她的态度,反而诚恳地点头:「好呀,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不见不散。」
「妈,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我们夫妻俩的事自己会解决。」梁绍淡然对他妈说道。
周碧云惊诧地看着他:「儿子,你是不是也疯了?这种女人一无是处,又凶又懒还恶心透顶,你有什么好留恋的?
「你知道她今天下午有多恶心吗?她把屎掺在……」
周碧云说到一半,身体突然出现不适,连着呕了好几下。
想来是下午已经催吐过了,一点东西也没呕出来。
她恶狠狠地瞪着我:「她害我在众人面前出尽了丑,害得你妹妹出尽洋相,我恨不得撕了她才好!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妈,就立刻跟她离婚!」
她说到这里,我可得站出来为我自己说两句了:「婆婆,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你先将家里的用人阿姨都开除,说什么我以后要负责家里一日三餐,还要拖地抹窗搞卫生,那我也不会使出这招对不对?
「对于你们这种专门欺压儿媳的恶婆婆而言,只有下猛药,要不然你们不长教训。
「你看,我今天请你们喝了一顿屎味下午茶,你以后是不是再也不敢吃我做的饭了?
「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多好!」
周碧云捂着胸口,颤巍巍地扒拉她儿子:「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看,这就是你讨的好老婆,她不气死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好心提醒她:「别扒拉你儿子了,他根本就打不过我。」
梁绍冷冷地觑我一眼,随后转过视线:「妈,我送你下去。」
周碧云对他的反应失望至极,狠狠甩开他的手,下楼去了。
唉。
他妈也是个脑子不转弯的。
梁少爷在我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轻易跟我离婚呢?
未免也太便宜我了。
-18-
这天之后,梁家所有的用人阿姨都回来上班了。
再也没人监督我打扫整个别墅的卫生,也没人敢让我做饭。
就连我偶尔进出一下厨房,家里的用人阿姨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几双眼睛直直盯着我,生怕我会在那些饭菜里面放什么猛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进出厨房了。
事实上,她们真的想多了。
我只想看看今晚吃什么而已啊。
梁绍最近也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对我好了很多,不仅没再跟我吵架打架,还主动说话,偶尔回来也会送些不值钱的小礼物啥的。
每次我都是热泪盈眶地对他说「谢谢」,一转身就扔进了垃圾桶。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
这天,梁绍说晚上要带我参加一个重要的饭局,言下之意是让我好好打扮一番。
第一次以梁家儿媳的身份,陪自家老公去参加重要饭局,我当然不能马虎。
去商场购置战袍,做头发,做脸,忙活了一整天。
下午,梁绍驱车带我来到一座海边别墅。
别墅的主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大叔,长相斯文,谈吐儒雅,据说是某行业大佬。
一同接待我们的还有他的新婚妻子。
一位与我年龄差不多大,二十多岁的娇俏女郎。
晚餐氛围很是轻松愉悦,梁绍一直在与大佬谈论行业前景,未来趋势。
而我和邓太太则在聊时装、电影。
许是年龄相近的关系,我们聊得很合拍。
用餐过后,那位大佬热情地邀请我们去他新买的私人游艇上参观。
梁绍喝得有点多,摆摆手说自己去不了,随后又客气地询问邓太太能不能帮他煮一碗醒酒汤。
最后,我和男主人坐上了游艇。
邓太太则留在别墅为梁绍煮醒酒汤。
游艇开出港口十分钟后,大佬拿来两杯香槟。
我站在甲板上,毫无戒心地接过来。
两杯香槟下肚,这位大佬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态度一反之前的斯文儒雅,反而处处透着轻佻与狎昵。
两只手也开始不太规矩。
我十分淡定地询问对方:「你在香槟里放了什么?」
他微微一怔,神色不太自然,却拒不承认:「什么都没放。」
我点点头:「那就好,我刚才把我们的杯子换过来了。」
他瞳孔巨震:「你说什么?」
我莞尔一笑:「那么惊讶干嘛?既然什么都没放,就算换了也不会怎么样啊。」
对方恼羞成怒,扑过来要抓我。
我轻轻往旁边一闪,便躲了过去。
对方扑了个空,神色愈是愤恨,即刻卷土重来,脚步却踉跄了一下。
想来是药效发作了。
他捂着额头,晃了两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咯咯笑道:「来呀,继续抓我。」
男人摇摇晃晃地再次朝我扑过来。
这次,我甚至都没动,他就因体力不支趴在栏杆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啧啧叹息:「老哥哥,你这体力不行啊。」
大约是因为男人死都不能说不行,他拼ṱŭ̀⁴尽最后一丝力气朝我冲过来。
「扑通」一声。
搞定。
我望着在水里不断挣扎的男人,心情很愉悦:「老哥哥,身体不好就不要逞强嘛,你看这弄得……」
对方想来是会游泳的,只可惜药物的作用让他精神恍惚,手脚也严重不听使唤。
「救命!」他开始慌了。
「我也想救你,但我不会游泳欸,要不打电话给梁绍,让他来救你吧。」
我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拨号。
没回应。
「糟糕,好像没信号。」
看来只能报警了。
-19-
翌日清早。
邓太太哭得撕心裂肺。
她先生昨晚失足掉进海里,尽管我很快就拨通了报警电话,但由于溺水太久,导致人没有救回来。
梁绍醒来的时候,得知两个消息。
他的老朋友掉海里淹死了。
他自己的腿断了。
梁大少显然还有些蒙圈,捧着自己那血肉模糊的一条腿,不可思议地嚷道:「这不可能,我的腿怎么会断?」
我一脸关心:「邓太太说,你昨晚喝醉了发酒疯,自己撞到走廊上的那尊铁铸雕塑,雕塑砸下来的时候砸到你的腿,所以才受伤的。
「她本来想替你打 120,后来接到警察的电话,就把你给忘了。
「你应该是疼晕过去了一个晚上,这会儿才醒过来。
「老公,你还好吧?」
……
梁绍痛苦地捂着额头:「我撞到了雕塑?怎么可能,我明明就没有。」
「别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你他妈是不是傻?赶紧送我去医院!」他突然奋力嘶吼。
「好好好,你别生气。」
我把梁绍扶起来,接着重重往下一摔。
「啊!」他疼得哭爹喊娘。
我吓得不知所措:「哎呀,都怪你刚刚对人家那么凶,我被你吓到了啦。」
梁绍攥着手心,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原本即将喷火的两只眼睛生生压制住怒意,哑着声音道:「你快……扶我起来,送我去医院。」
「好的哟,老公。」
-20-
到了医院。
婆婆周碧云和小姑子梁闵闵急匆匆地赶过来。
「护士,我儿子怎么样?他怎么样?」
周碧云一把薅住走廊上经过的一名小护士,一脸惊慌地问。
「妈,您别着急,医生正在给梁绍做手术呢。」
我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瞬间就把对方给点着了。
「又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贱人!」
周碧云看见我,恨得牙痒痒,抬起一只巴掌便朝我打过来。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周碧云恍若做梦一般,神情呆滞地捂上自己的脸颊:「你……敢打我?」
我甩了甩自己扇痛的手掌,十分诚恳地解释:「婆婆,我这个人呢,吃一次亏就算了,断然不可能吃第二次亏的。
「你上次已经打过我了,没理由再让你打一次对不对?」
「你……你……」
周碧云一把揪住自己的胸口,气得脑子快要溢血。
梁闵闵见我打她妈,眼睛都红了。
新仇加旧恨,她的表情狰狞无比:「温定柔,你敢打我妈?!」
「我不光敢打你妈,还敢打你呢,要不要试试?」
梁闵闵对上我的视线,眸中闪过屈辱、愤恨、不甘……
但最终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我。
-21-
两个星期后,梁绍出院了。
右腿膝盖加小腿粉碎性骨折,导致他目前只能坐轮椅。
医生一再嘱咐,术后半年内一定要加强护理,因为稍不注意,便很有可能会留下终身残疾。
见到我的那一刹那,梁绍的脸比锅底还黑。
「老公,我是来接你出院的。
「这段时间在医院辛苦了,瞧你都瘦了。」
我十分热情。
「滚!」
看来他这是不打算跟我装下去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不想看到我,正好邓太太约我去逛街。
「你也知道她,老公刚没了,心情很不好,好在留了那么多遗产,不管怎么样,也够她和肚子里的宝宝一世无忧了。」
梁绍像是想通了什么,猛然看向我,目光如欲噬人一般:「是你们干的对不对?果然最毒妇人心。」
我眨眨眼睛:「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别装了,温定柔,我要报警。」
我淡然一笑,慢慢俯下身,凑近他耳边。
「报警?你的那位老朋友都变成一坛灰了,你去报警能证明什么?
「要不要我把你们俩的微信记录录个视频,再发到网上,看看你们梁氏集团能撑几天?
「说我最毒妇人心,跟你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顺便说一句,对于给你戴绿帽子这种事,我可是十分乐意。
「但你别找岁数那么大的,二十五岁左右就行了。
「要帅的,高的,干净的。
「哦,还有,鼻子大的。」
……
上一世,傅瑶被那个老男人折磨了一天一夜。
这件事是后来导致她抑郁自杀的主要原因。
邓湘湘也被梁绍玩流产了。
老男人不想再生孩子,想把财产全部留给前妻的儿子,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去伤害自己的妻子。
这样的两个败类人渣,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22-
梁绍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气得头顶快冒烟。
若不是一条腿断了,他早就跳起来跟我干架了。
我拍拍他的脸:「老公,别生气了,我这就接你回家。」
「滚。」他目眦欲裂。
我当然懒得搭理。
走上前,刚准备推着轮椅走,一个身材高大的阿姨拦住我:「太太说,梁少爷只能由我来照顾。」
我冷嗤:「你算哪根葱,我要接我自己老公回家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我只听太太的话。」她拦住我,纹丝不动。
「你走不走?我数到三。三,二……」
「你就算数到一百,我也绝对不会让开。」
「好啊,本小姐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你不让开是吧,我就偏要……」
我双手抵住轮椅,用力往前推去。
对方则死死挡在我的前面。
两人对峙。
直到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定柔,你这个小贱皮子,离我儿子远点!」
是我那个好婆婆周碧云。
「婆婆,你怎么这样说我?我也是一片好心好意,来接自己的老公出院。」
「呸,我不用你假好心。滚,离我儿子远点,越远越好。」
对方一边谩骂,一边朝我奔过来。
我突然将轮椅调转方向,作势要走。
周碧云冲上来,狠狠一把将我拽住。
「滚开,滚开!你这个贱婊子,快松开我儿子!」
我瞅准时机,几经推搡,将轮椅挪到台阶处。
周碧云还在猖狂地拖拽着我:「松手,快松手,你这个贱货!」
我冷冷一笑:「这可是你让我松的。」
然后。
我松了。
在梁绍惊恐无比的眼神中……
在周碧云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
我华丽丽地松开了双手。
哐当……
一连五十多级台阶,梁大少就这样连人带轮椅地翻滚了下去。
-23-
听到医生说要截肢,周碧云凄厉地惨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作为梁绍的合法妻子,我十分镇定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尽快手术吧,医生,截一条腿还是两条腿都随您便。」
医生:「……」
上次,梁绍醒过来发现自己断了一条腿。
这次,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少了一条腿,整个人瞬间就慌了。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任何人都别想动我的腿!
「医生,医生,叫医生过来!」
……
我抹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抽抽噎噎道:「老公,医生说你的腿原本就伤得很严重,摔下台阶的时候又严重加剧。
「你刚刚动完手术,不能这么激动的。」
梁绍抬眸,一脸警惕看向我:「手术,什么手术?」
「截肢手术啊,还是我签的字呢。老公,你也别太伤心了,医生说以后还是可以安假肢的。」
我的话让他破了大防。
他颤抖着手,摸向自己那空空如也的一条裤腿:「不!」
梁绍彻底发狂了,一边挥拳打在病床上,一边朝着我癫狂大吼:「谁干的?谁干的?谁敢锯我的腿?谁他妈敢?!」
我在一旁好心解释道:「还能是谁,当然是医生。你的腿坏了嘛,只能锯掉,要不然会没命的。」
「温定柔,是你,是你这个贱货把我害成这样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梁绍龇牙咧嘴,勃然大怒。
「怎么能怪我呢?那就是个意外,明明是婆婆让我松手的。
「再说了,你的腿也不是我砸瘸的。」
他倏地瞪向我,又哭又笑:「哈哈哈,原来如此,你们这两个贱人!」
靠。
我耸耸肩,也懒得演了。
「说我们是贱人,那你们又是什么?人渣,败类,畜生?
「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说的就是你们这两个倒霉鬼。
「邓湘湘要他的命,我不同。我不要人死,我只喜欢让人生不如死。」
梁绍双目通红,滔天的恨意让他眼睛里仿佛就要流出血来。
「贱货,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我害你?梁绍,你老实说一句,今天与你结婚的倘若不是我,换了另外的人,她在你们家会有好日子过吗?
「她会被你打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被你妈、你妹妹凌辱跟虐待更是家常便饭。她还会被你送给那个老男人折磨一天一夜,然后患上抑郁症,最后走上自杀那条路。
「所以,与其让我被你们一家人搞死,不如我来搞死你们一家人。」
梁绍再次破了大防,一张脸写满了要跟我同归于尽的决绝。
「你这个癫婆,我要杀了你,我他妈要杀了你!」
随着「砰」的重重一声。
由于动作过大,他摔下床,张大嘴巴,疼得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像个哑巴一样在那儿「啊」了半天。
我冷笑一声,将这一幕拍下,发了一段视频给傅瑶。
-24-
在医院折腾了两天,可把我累坏了。
回到梁家,打算睡个好觉。
一群彪形大汉突然冲进客厅,虎视眈眈瞪着我。
我还正纳闷呢,就看见婆婆周碧云披头散发地走进来。
她表情狠厉,目染寒霜,如同一个杠刀的罗刹,浑身充满着无尽杀气与怨气。
这是找我算账来了。
也难怪。
亲生儿子被截了肢,谁能不急呢。
「把这个女人绑到地下室,不论是要轮要剐,统统随你们的便。」周碧云冷声开口。
「婆婆,你这是做什么?」我故作讶异地问。
「温定柔。」她字字泣血,声声带恨,「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将你这种女人娶进来,你把我儿子害得这么惨,我恨不得一层一层扒下你的皮,再一块一块割掉你的肉。」
我无辜地表示:「咱们不是看过医院的监控了吗?那根本就是一个意外,您可不能乱给我扣帽子。」
「放你娘的狗屁。」她口不择言,恨到极点,「你们全部上去,给我把她绑起来,拖到地下室,往死里折磨。」
「等等,好歹给我一分钟时间准备一下。」
那群彪形大汉面面相觑。
我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
不到一分钟,客厅外传来阵阵鸣笛声。
即刻,一群穿黑色西装且身材魁梧,平均身高一米八八的男人们鱼贯而入到一楼客厅。
齐齐站在我身后。
我朝周碧云莞尔一笑。
「婆婆,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可是黑帮大小姐,打群架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怯场呢?
「喏,现在可以开始了,公平公正。」
若是眼神可以刀人,我此时可能已经被我的这位婆婆大人刺得千疮百孔。
啧啧,我就喜欢看她这副痛恨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
众人侧眸。
哦,是我那位久未露面,身居高位,杀伐决断,英民神武的公公。
梁氏集团目前的掌权人。
梁绍他亲爹。
周碧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
「老公,我们的儿子被这个女人害惨了,绍儿……绍儿他的一条腿没了。」
梁之舟目光冷冷朝我扫射过来。
尽管他的脸上同样掠过浓浓的心痛与愤恨,但最终将所有情绪都压下去,归于平淡。
果真是大人物,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
-25-
书房。
梁之舟坐在大班椅上,表情神翳地刷着那些聊天记录。
我站在一旁,摇头叹息。
「公公,若是我将这些微信记录拿给我爸爸看,梁绍可就不是截一条腿这么简单了。
「再或者,万一我不慎泄露给媒体,你们梁氏集团……」
梁之舟语气冷漠:「你想怎么样?」
「我当然不想怎么样了,毕竟我也是你们梁家的儿媳妇嘛。」
对方敛了敛眸:「这次的事情,梁绍确实做得不对,但他也受到了惩罚。如果你想离婚,我们梁家可以即刻放你自由,条件任你开。
「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些聊天记录永远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我当然得顺着台阶下了。
原本我也无意搞垮他们梁氏。
梁之舟之所以这么轻易放过我,是因为他一早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养废了。
反正他已偷偷背着他老婆养了小号,从今以后不如把精力放在小号上面。
目前最重要的,不过是保住梁氏而已。
送上来的钱,我自然不会拒绝。
那就随便要两个亿吧,姐也不是那么差钱的人。
梁之舟对我提出的数字并未提出异议,看得出来,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26-
想不到第一个反对我和梁绍离婚的人,竟然是周碧云。
「把我儿子害成这样,就想一拍屁股走人,你做梦!
「温定柔,你这辈子生是我儿子ŧū́ⁿ的人,死是我儿子的鬼。」
好好好,不离就不离。
我也不是非要离这个婚不可。
梁家好歹也是 A 城第一豪门,这种公婆有钱,老公还缺了一条腿的日子哪里不好了?
万一将来我出轨,但凡对方是个四肢健全的人,我老公一辈子都捉不到我的奸。
想想都刺激。
从这天起,我开始放飞自我,夜夜笙歌,每天各种小鲜肉、小狼狗约到飞起。
晚上不是在这间酒吧,就是在那家 KTV,简直乐不思蜀。
又把周碧云气得够呛。
「温定柔,你要不要脸?天天穿得这么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什么好事。」
「婆婆,这能怪我吗?你儿子不能人道,总不能天天让我守活寡吧?
「再说,给你儿子戴绿帽子,是他同意的,当初还是他先帮我开的头呢。」
周碧云恨得牙痒痒,却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而且,她的火力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过去了。
原来,大儿子变成废人后,我公公梁之舟开始全力培养他的小号。
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事很快就被周碧云知道了。
亲生儿子沦为废人, 丈夫却背着她开了自己的小号,周碧云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
仅仅花了三天时间, 她就查到小三的地址。
然后,上门撕逼的戏码也随之上演。
据说, 那位小三的年纪比我婆婆整整小了十五岁, 战斗指数非常强悍,二人大打一架。
最后的结局就是, 我婆婆周碧云打输了。
大约是被小三刺激到了, 她当场突发脑出血,送到医院不到半个小时, 被医生宣告腰部以下瘫痪。
啧啧,倒是跟她儿子同病相怜。
以后都要跟轮椅为伴了。
-27-
六个月后, 我和傅瑶去监狱里看望赵煦景。
因为诈骗行贿罪,以及毁灭、伪造证据罪, 他被吊销律师证, 并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赵煦景的表情一如那天梁绍被截肢时的表情。
崩溃, 狂怒,不可置信……
他攥紧拳头,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咆哮着质问傅瑶为什么要这样害他。
傅瑶抬眸轻声道:「因为我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今天坐在里面的不是你,就会是我。
「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是我刚学会的处事原则。
「你会输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你道行不够;二、我可不像某些傻白甜那么好骗。」
无故躺枪的我。
嘿。
你礼貌吗?
好歹我也刚刚帮你报了大仇好吗?
-28-
傅瑶给我介绍了一个律师, 专打离婚官司的。
一个月后,我成功恢复单身,顺便拿了梁家五个亿。
呜呜。
这种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
判决书下来当天, 我去梁家拿东西,傅瑶随我一同前往。
看到坐在轮椅上半身偏瘫,不断流着口水的周碧云。
以及同样坐在轮椅上, 只剩下一条腿,正在朝保姆无能狂吼的梁绍。
她脸上的快意止都止不住:「怎么没看见梁闵闵……」
说曹操曹操到。
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传来。
我们俩循声望去。
二楼,两个女人正互相揪着对方的头发,打成一团。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 嘴里都骂骂咧咧「婊子」「骚婆娘」之类的。
突然, 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男孩冲出来, 朝梁闵闵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你这个坏女人,不许欺负我妈妈!」
梁闵闵被咬得不轻,恼羞成怒地松开那个女人, 朝小男孩子一巴掌甩过去。
这下,可把那个女人惹发飙了。
对着梁闵闵发疯似的又踢又踹, 小男孩也上前帮他妈的忙。
一个大人加一个半大的小男孩, 梁闵闵哪里是对手。
几番拖拽后, 梁闵闵身体剧烈摇晃两下,整个人像皮球一样从二楼滚下来。
咚咚咚……
正好滚在我跟傅瑶的脚下。
一时间, 梁闵闵额头上血流如注。
她抹了一把额头, 看着手上的鲜血,嘴巴还未叫出声,便两眼一翻。
也不知道是不是晕死过去了。
傅瑶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果然,只有这样的生活才最适合他们梁家。」
……
拿完东西走出来, 我望向天空。
湛蓝又清澈。
明亮又美好。
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去哪儿?」
「去哪儿?」
我们不约而同地问,继而会心一笑。
好吧。
只要心是自由的,去哪儿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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