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她杀到厌倦

穿成虐文女主大婚当日被土匪掳上山。
马上要面临百人凌虐,打断四肢、剜掉胞宫沦为废人。
而这一切都是男主和兄长计划好的。
只为了将女主碾进泥里,给白月光铺路。
很好,这群大件货死定了!
三日后,兄长带着人姗姗来迟。
「阿妙放心,你受辱之事我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我提着山匪头子的脑袋走上前,一瓶兽药灌进他嘴里。
「哥哥放心,我定会将你受辱一事传得满城皆知。」

-1-
意识混沌之际,耳边响起男人猥琐的笑声:
「他娘的,瞅瞅这腰,这臀,真够带劲儿的。」
「可不是嘛,听说是尚书府嫡女,千金之躯,细皮嫩肉跟朵花儿似的。等会老大来了,先让老大好好享受一番,咱们哥几个再轮流来个痛快!」
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摸上我的腿。
「嘿,老子先过过手瘾,这么美的小娘皮,不从她身上讨点乐子,那可真是白瞎了。」
那人的鼻息粗重地喷洒在我脸上。
「啧啧啧,不愧是千金小姐,就跟那刚磨出来的嫩豆腐似的,一掐都能冒水!」
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混着令人作呕的汗臭味。
激得我浑身气血翻涌。
我猛地睁开眼,一拳击向男人面门。
「啊!!」
二百斤的壮汉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鼻骨碎裂,眼珠挂在颧骨处摇摇晃晃,又咕噜噜滚到一旁。
连惨叫都未能持续太久,便彻底没了声息。
门口几人原本还在嬉笑着讨论如何分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瞬间愣住,空气凝固了一般。
最瘦小的那个突然转身狂奔:「天、天哪!二当家死……死了!」
刀疤脸嘶吼着甩出九节鞭。
「跑什么跑?不过是个女人,打服了捆起来便是!」
我足尖勾住鞭梢一扯。
借力来到刀疤脸身前,徒手拧断了他的脖子。
剩余两人被吓得屁滚尿流。
「三当家也被她杀了!」
「愣着干什么!快关门!让这个女人跑出来我们都得死!」
「快去通知大当家!」
……
我没有追,而是疑惑地盯着自己的手。
十指纤纤如玉,腕间还戴了个阳绿翡翠镯子。
很明显这具身体不是我的,而且异能也消失了。
但力量和速度还Ṭü³在。
我不是引爆晶核和丧尸王同归于尽了吗?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2-
剧情碎片飞速涌进大脑,我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原主沈鹤妙,兵部尚书嫡女。
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堪称京城闺秀典范。
和太子大婚当日,却被一群山匪掳走,受尽凌辱。
直到三日后,兄长率人剿匪屠光山寨,将她救出。
「妹妹放心,此事绝不会有半点风声传出去。」
兄长握住她的手,满是疼惜。
可归家不过一日,她的遭遇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父亲嫌她玷污门楣,要她以死谢罪。
消息传到东宫。
太子不顾群臣反对,执意要迎娶原主过门。
「鹤妙蒙受此屈辱,孤若不给她一个交代,还算什么男人?」
原主得知后,一步一叩首跪到东宫门前。
「臣女已非完璧,愿自请为妾,侍奉殿下左右。」
太子长叹一声:「也罢,你若执意如此,孤便依了你。但孤承诺会照顾你一辈子。」
不到半年,太子便娶了常伴的医女为正妃。
「正妃身份不宜过高,以免鹤妙受委屈,且医女对孤有救命之恩。」
说辞冠冕堂皇。
既全了东宫体面,又安抚了原主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原主果然感激涕零。
每日晨昏定省,尽心尽力侍奉着太子和太子妃。
可就在医女有孕之时,秘密浮出水面。
原主当年那场劫难,竟是太子与兄长联手策划。
只为让医女名正言顺地成为太子妃。
原主心如刀绞,发誓要让他们永生永世活在悔恨之中。
于是她一根白绫吊死在了孩子的满月宴上。
用死惩罚了所有人。
太子在亲眼看到原主死后,转头将这一切怪责到医女身上。
将她充作军妓,被活活折磨而死。
而后他的余生便在无数个像原主的替身陪伴下孤独终老,子孙满堂。
偶尔会在跟替身欢好时叫出原主的名字,落下几滴鳄鱼的眼泪。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种以自虐来换取对方后悔的行为。
我不理解,也不提倡。

-3-
我徒手扯断了铁链。
锁住的大门被人一脚踹ŧŭ₊开。
络腮胡子壮汉提着九环大刀,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举着火把的山匪。
「小娘皮敢杀我兄弟?」
我轻笑一声,活动了下手脚。
「怎么?想替他们报仇?」
这铁链拴住左脚,长度只够屋内活动,影响了我的发挥。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壮汉怒吼一声,举刀劈来。
我侧身避开攻击,一脚踹在他双腿间。
男人吃痛地弯下腰,我顺势夺过他手中大刀。
反手一刀划开他的喉咙。
温热的鲜血喷在我的喜服上,浸出一大片暗色。
「大……大当家,就这么死了?」
「三个当家全都被她杀了!」
「救命啊!这娘们会妖术!」
山匪们乱作一团,惊恐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我举起刀,血水滴滴答答落下。
「还有谁想来送死的?」
众人面面相觑,没一个敢上前。
他们不上我先上了,全部打晕了捆作一团。
我提着刀去了后山。
在原书剧情中,沈知行为了掩盖他和太子的罪行。,
整个山寨,包括被抓来的女子、做饭的婆子、种菜打扫的杂役。
无一幸免,全部灭口。
这些人可都是无辜的村民和为生活奔波的货郎行商。
想到此处,我对那些畜生的杀意又浓了几分。
我替被困之人解开了绳索,奇怪的是竟无一人逃跑。
他们脸上尽是恐惧和麻木。
我心里五味杂陈。

-4-
我尽量放柔了语气道:「库房我已经打开了,你们可以拿些银钱自行回家。」
这群山匪没少劫财掠货。
库房里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绫罗绸缎塞得满满当当。
我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一辆金丝楠木的马车。
一阵沉默之后。
有个身材高挑、小麦色皮肤的女子站了出来。
「俺被土匪掳到山上三个月了,回去也没地方容得下俺,还会抓俺去沉塘,俺不回去。」
「俺叫麦苗。」
她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
「俺略识得些草药,也会些拳脚,愿意留下来为大当家效力!」
大当家,我吗?
麦苗的话音刚落,原本站在她身后的女子纷纷往前挤。
「大当家,我的针线活儿可好了!原本是要去做绣娘的,可惜我爹不允许,说女子抛头露面是勾引男人的下贱胚子……」
「大当家,我会算账,以前帮主家管过铺子!」
「大当家,我灶上的手艺不错,以前村里的红白喜事都会请我掌勺。」
一个长相极为明艳、带着几分英气的女子单膝跪地。,
「姜棠原为大当家效力,万死不辞,只求大当家能护她们不再受人欺辱。」
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这个乱世,女子尤为不易。
放她们出山寨说不定又被别的流匪抢了去。
就算能安全回到家中,难保不会被流言压垮,被人逼着为全名节去死。

-5-
我让女子们去指认,凡是作恶多端的全部绑起来扔进猪圈。
一共五十多名,都是三个当家手下的亲信。
先不杀,这可是为我那好哥哥准备的厚礼。
余下的那些都是水灾后流离失所的百姓。
有的是被抓上山的,有的是世道逼迫没有活路才上山的。
这部分人还残存着良知不敢杀人放火。
土匪也不会给他们太多好处,顶多给他们一口饭吃。
但就是这样他们也很满足,总比辛苦种田交不起赋税活活饿死来得好。
我还没动手,他们全部丢下武器跪倒一片。,
高喊:「大当家洪福齐天!」
「大当家义薄云天!」
「大当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大手一挥,指向人群中的清秀姑娘。
「翠柳会算账,负责登记名册,按月给大家发工钱,做一休半年。」
皇帝昏庸,百姓凄苦,贪官污吏横行。
所有的财富都流入权贵手中,那我直接抢他们不就好了?
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翠柳连忙应了一声,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襟,站到了我身边。
我又指了指另一个圆脸的女子。
「小桃会做饭,现在就去做一桌,大家都辛苦了。」
小桃欢快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厨房跑去。
很快,一桌丰盛的饭菜摆在了众人面前。
末世污染严重,我已经记不得正常食物的味道了。

-6-
整整三日,小桃变着花样地做饭。
晨间是小火煨的鸡汁山药粥,鲜香爽滑;
午间是红烧狮子头配着新鲜时蔬,酱汁浓郁;
晚间则是清蒸鲈鱼,肉质鲜嫩,再佐以几样精致小菜。
小桃,妈妈一样的存在!
我脸都圆了一圈,沈知行终于来了。
我躲在暗处,看着沈知行装模作样地擦拭眼泪。
待他走近,我故意发出一声惊呼,跌跌撞撞跑出来。
衣衫凌乱,发髻散落,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阿妙!」
沈知行快步上前扶住我,「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
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如果不是知道他跟土匪早有勾结,兴许就信了他的鬼话。
沈知行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活着就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阿妙放心,你受辱之事我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随我上山的几位高手都是签了死契的,他们也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我低着头,捂着嘴,笑得发抖。
「哥哥如此体贴,合该送你一份大礼才是。」
沈知行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哥哥不需要什么大礼,你还活着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我提起脚边的包袱递给他,「哥哥打开看看便知。」
沈知行接过包裹,疑惑地解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死不瞑目地盯着他。
正是与沈知行勾结的前大当家!
我无辜地摊摊手。
「聚义厅的桌子少了截腿,吃饭不方便,我只好砍了他的脑袋垫上,要不是哥哥来,我还舍不得取出来送给你呢。」
「你没被玷污?不可能!我明明……」
「明明在茶水里下了迷魂散?」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迷魂散是那医女特意调配的。
既能让原主失去反抗能力,又能将痛觉放大数倍。
这些沈知行都知道,他还是选择下给了原主。
他自己恋爱脑上头,不把妹妹当人,那我也没必要把他当人。
我从怀中掏出一瓶兽药。
猛地掐住沈知行的脖子,一股脑儿灌了进去。
「哥哥这么喜欢跟土匪打交道,就送去猪圈,让剩下的土匪好好『款待』你一番吧。」
我拍了拍他惊恐万分的脸,语气温柔似水。
「哥哥放心,我定会将你受辱一事传得满城皆知。」
药效很快发作,沈知行的眼神迷离,呼吸也急促起来。

-7-
五十四个土匪,三日,足够把沈知行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我特意吩咐人,不许给他饭吃。
要喝水就让他自己就地取材。
麦苗向来胆子大,去看了一眼,回来后连晚饭都不吃了。
「那满地的黄黄白白的秽物,俺差点被臭死!」
她两只手不停地比划,嘴巴也没停。
翠柳、小桃和姜棠听着她的描述,脸色发青。
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我却毫不在意,继续享用美食。
在末世,很多没有异能的男人,也会卖钩子。
上了年纪的钩子,就像过期的商品一样无人问津。
而年轻貌美的钩子则是抢手货。
我印象最深的是个年轻男人。
他凭借着那张祸水般的脸,同时勾搭上了基地里的三个异能小队队长。
他们为了争夺男人的归属权大打出手,闹得整个基地鸡飞狗跳。
最终酿成大祸。
成群的丧尸突破了防线,基地顷刻间沦陷。
那满地的残肢断臂,腐烂的血肉,此起彼伏的惨叫。
比沈知行鏖战五十四个壮汉,要恶心数百倍。
我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
「把沈知行扔到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
麦苗眼睛一亮,拍手叫好:「好主意!」
翠柳和小桃面面相觑,两人都露出不忍之色。
姜棠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都去歇着吧。」

-8-
三日后,京城早市格外热闹。
一匹老马拉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出现在街道尽头。
那东西在颠簸中翻过身来,物什软塌塌地垂着,倒叫人辨出是个男子。
「大丈夫顶天立地,竟遭如此羞辱,倒不如一头撞死干净!」
「怕不是窑姐儿玩脱了手?」
镶金牙的富商抻着脖子讪笑:「哪里是什么窑姐儿,你们只瞧他魄门脱垂,定是与男子行了那伤风败俗之事!」
「啧啧啧,也不知多少人才能把他弄成这副鬼样子。」
有人惊呼:「这不是沈尚书府的大公子吗?我认得他手上那枚玉扳指!」
这声音如同投入油锅的一滴水。
人群顿时沸腾。
各种猜测、议论、讥讽声将沈家推上了风口浪尖。
我重赏了赶回来报信的飞毛腿,准备回尚书府会一会我那便宜父亲。
枣红马刚出寨子大门,树后突然窜出个泥人。
「女侠!女侠留步!我是淮南殷家长房殷颂,劳烦女侠可否派人护送我回家?」
殷家?有点耳熟。
我骑在马上审视他。
泥浆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露出的皮肤欺霜赛雪,眼尾一粒红痣更添艳色。
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殷公子,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我、我是怕那些土匪……」
他支支吾吾:「女侠明鉴,这些土匪何其凶残,我此举全是为了保命啊!」
我似笑非笑,保住屁股才是真的吧。
殷颂见我不语,更加着急。
双手合十,ṱųₙ像只可怜小狗般摇晃。
「女侠你就发发慈悲吧,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若你肯帮我,殷家必有重谢!」
「且等我料理完手中事务。」
殷颂闻言忙不迭点头。

-9-
刚踏进尚书府门,就见便宜爹娘面色铁青地坐在大厅。
府医躬身垂首,后背已浸出冷汗。
「大公子那处烂完了没办法正常如厕,另一处也应当是废了,恐、恐生育无能……」
沈安氏猛地起身,带翻了茶盏。
「你说什么?!」
府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医术浅薄实在无能为力,还望老爷夫人另请名医高手。」
沈安氏看到我进来,眼底迸发出刻骨的恨意。
扬手便将案几上的茶盏朝我掷来。
「行儿此刻在榻上痛不欲生,你还有脸全须全尾地回来!」
我侧身避开。
「太子殿下今晨派人来问话,你可知为父丢了多大的脸!」
便宜爹沈抒怀压着怒火。
「你兄长若不是为了替你遮掩丑事,何至于在剿匪时受此重伤?」
我轻笑出声:「剿匪要脱了裤子剿?」
沈抒怀装不下去了,指着我怒骂:
「逆女!你竟然如此污蔑兄长?他都是为了救你才……」
我打断他,语气冷然:「太子娶亲,兵部尚书嫁女,到底是多手眼通天的土匪才能堂而皇之地劫走新娘?」
「我看你是屁股跟脑袋装反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我不顾沈抒怀紫涨的脸色,继续嘲讽:
「沈知行落得这般下场,是他罪有应得。」
沈安氏尖叫起来:「你血口喷人!行儿最是正直善良,定是你与那土匪早有首尾,故意勾结谋害行儿,早知道你如此歹毒,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溺死!」

-10-
原书剧情里,沈鹤妙受辱归家。
这对夫妇非但没有半点怜悯,反倒对她极尽羞辱。
沈安氏一边哭喊着不知廉耻的东西,一边命人责打原主,
根本不顾原主身上伤痕累累。
而沈抒怀则冷眼旁观,时不时补上几句刻薄的嘲讽。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逼原主自行了断。
这样既保全了自己不落个刻薄名声,又能除掉原主这个「污点」。
后来原主死了。
这二人意外得知当年的真相,也没有丝毫愧疚之意。
反而说:「太子不嫌弃她娶了她已是天大的恩典,是她自己不知好歹,寻死觅活又能怪得了谁?」
「她难道还想要行儿和太子的命不成?」
「从古至今,就没有男人给女人抵命的道理!」
夫妻二人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培养儿子上了,可还是养出个罔顾人伦、丧尽天良的畜生。
而对于原主,只需好吃好喝地娇养在深闺中便是。
到头来出了事却怨她蠢笨给家族丢了脸。
沈鹤妙一辈子都活在虚假的光鲜门楣之下。
在家是父亲案头任人把玩的玉雕。
出嫁是丈夫掌中随意揉捏的软绸。
没有人教过她女子亦可执剑。
一个被驯化的可怜人,被既定剧情框架束缚的灵魂。
就连她的死在那些迫害者眼里都不过是为了求爱的情趣。
沈抒怀见我冷笑,更加气急败坏。
「你这个孽障,若你还有点良心,就该脱去外衣到街上叩头,说那被马拖行受辱之人是你,替你兄长顶了这污名!」
「不然为父就将你逐出家门!」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简直是倒反天罡!
我拔出腰间匕首,寒光一闪。
沈抒怀快要戳到我脸上的食指飞了出去。
他愣了一瞬,随即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捂着断指的手在地上打滚,痛得面目扭曲。
我一脚踩在他脸上,用力碾压。
「老东西,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这么多年你在兵部敛财无数,都藏哪儿了?」
都要逐出家门了,赔我点钱没毛病吧?
毕竟招兵买马可都是需要银子的。
沈抒怀咬着牙不肯开口。
我面无表情地举起匕首,削掉了他的中指。
沈抒怀的惨叫声越发凄厉。
一根,两根,三根……直到第六根手指被切断。
沈抒怀终于在剧痛之下屈服,说出了藏匿财帛的地点。
而沈安氏早在我切断沈抒怀第一根手指时便吓得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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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书房暗格里取了钥匙。
又唤来随行的十几个心腹,将府中方便携带的金银细软装满三只大木箱子。
刚踏出门槛,便撞上了一个白衣的女子,领着几个东宫的太监,神情倨傲地立在那里。
她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杏眼,端的是飘飘医仙之态。
行的却是阴损毒辣之事。
医女挥了挥手,太监端着托盘走上前。
「沈姑娘,这是太子殿下特意吩咐我送来的。」
她上下打量我,眼含讥讽,「姑娘此番遭难,身子恐有损伤,需得好好调理。」
「这是什么药?」我挑眉。
「不过是些滋补养身的汤药罢了。」
「沈姑娘还是趁热喝了吧,莫要辜负了太子殿下一片好意。」
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沈姑娘不喝,难道是想怀着土匪的孽种嫁进东宫,混淆皇室血脉吗?」
这冒牌货捡了原主丢的玉佩,顶了救太子的功劳。
那玉佩本来是原主贴身戴的,救太子那会儿不小心弄丢了。
医女怕露馅,又给沈抒怀下毒,再假惺惺地救了他,趁机拉拢。
靠着这些「救命之恩」把两个没脑子的男人耍得团团转。
又让土匪挖了原主的胞宫。
断了原主所有的希望,让原主彻底没资格跟她争夺太子的宠爱。
现在见我好好地回来了,就借太子的名义送来这碗绝子汤。
只要我喝下去,就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丧尸见了她怕是都得喊声祖师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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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那碗药直接泼在了医女脸上,烫得她发出一声尖叫。
「大胆!虞医女可是太子的贵客,你竟敢伤她!」
太监尖着嗓子喝道:「是想造反不成吗?!」
我笑眯眯地回他:「恭喜你,答对了。」
太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转身对着随行的人说:「把东西都Ţũ⁰搬走,若有人敢拦,格杀勿论。」
那医女捂着烫得通红的脸,跟疯了似地咒骂:「贱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土匪玩烂的货色,竟敢伤我!我定要琮璟哥哥将你千刀万剐!」
我一把掐住她脖子,跟拎小鸡似的扔到马背上。
几个太监这才反应过来要拦。
我抽出匕首,割了医女一只耳朵,挑在刀刃上晃了晃。
「谁要是敢拦,我立马把她削成人棍!」
几个太监吓得腿都软了。
那个想跑去报信的,差点摔个狗啃泥。
医女倒挂在马背上,痛得浑身打颤,我随手把耳朵塞进她嘴里。
「含着,要是半路掉了,我可不负责。」
虽然已经有医女这个白月光了,但不妨碍萧琮璟睡别人。
我估计他现在应该在东宫和那几位美妾欢好。
就算报信,最快也要半小时才能到。
不过他对这医女宝贝得很,只要有她在手,我便能安全出城。
萧琮璟身边有不少暗卫,我没跟他们交过手,不知道深浅。
在没十足把握之前,我不会跟他硬碰硬。
毕竟重活一次的机会来之不易。
我惜命。

-13-
沈抒怀这些年在朝中可没少贪。
光是那些商贾送的银子就堆满了三间大库房。
他特意在城外二十里处买了个偏僻庄子。
修了地窖专门用来藏匿赃物,倒也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派出精锐手下分批暗中行动。
整整一周才将那些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尽数搬空。
「东宫那边可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问姜棠。
她答:「据探子报,太子听闻他心尖上的医女被我们挟持走后,当场就晕了过去,至今卧床不起,太医院都被请了个遍,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轻嗤一声。
虐文男主都是后宫替身无数,宫外红颜知己更是遍布天下。
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偏偏还能活到七老八十,福寿双全。
昏迷一周不醒,定会引起宫中内乱。
麦苗气哼哼地告状:「宫里没动静,殷家那个狗爹养的倒是在寨子里闹得鸡飞狗跳,害得俺饭都少吃了两碗哩!」
姜棠补充:「头几日还知道收敛些,后来见咱们对他客气,便愈发蹬鼻子上脸了。」
我闻言挑了挑眉,「去会会他。」

-14-
我带着姜棠几人去了殷颂住着的院子。
他正在发脾气,指着手下送来的衣裳破口大骂:
「这种粗布麻衣也敢拿来给本公子穿?你们是想折辱我吗?」
「我可是殷家长房嫡孙,你们当家的没告诉你们该如何伺候本公子吗?竟敢拿这些猪食来糊弄我!简直岂有此理!」
我不紧不慢地踱步进了殷颂的房间。
他一把掀翻了桌案,饭菜碗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浪费粮食,真是该死。
「本公子忍你们这群山贼半月之久,已是仁至义尽。赶紧送我回殷家,祖父还能赏你点银钱,总比你在这穷山恶水之地当个粗鄙土匪强得多!」
见我没说话,他仿佛找到了突破口。
「你说说你,一个女子不思闺阁绣花,不想着相夫教子,却带着这群乌合之众在这深山老林中打家劫舍?简直是伤风败俗!」
「哦?」
我眯起眼笑问:「那依你高见,我这个女子该如何自处?」
「这还用说?」
他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把我完好无损地送回去,然后寻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这才是女人该走的正道。」
他忽然欺身上前,带着几分轻浮与傲慢。
「仔细一看,你这张脸倒也生得不错,若是你肯听话,本公子倒是可以大发慈悲,禀明祖父抬你做一房小妾。虽然身份低了些,但总比你在这山沟里当土匪强得多。」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才是殷颂的真面目。
「如今这世道可不太平,山贼土匪横行。」
「送你回去是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买卖。你既拿不出凭证,又无定金在手,要我如何相信你这些天花乱坠的承诺呢?」
殷颂冷哼一声,卷起衣袖。
雪白臂膀上的复杂纹样艳如红梅。
「此乃殷氏宗祠用秘药点的族徽,尔等草莽……」
他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右臂打着转儿飞了出去。

-15-
「你、你怎么敢?」殷颂脸上嘲讽的笑意还未褪去。
「为何不Ťũ̂⁹敢?」
我弯臂擦干净刀上的血。
「三年前黄河决堤,朝廷拨的八十万两赈灾银,最后到灾民手里的只有掺了观音土的陈米。那笔银子最后进了你们殷家库房。」
殷颂瞳孔猛地收缩。
「去年江南织造局三百绣娘暴毙,说是疫病,可偏偏活下来的只有你们殷家送进去的几人。」
我看着他因失血而苍白的脸,缓缓道:
「倚仗着太子这棵大树,逼死商户、霸占良田、糟蹋女子,做这些事时可曾想过有今天?」
「你们殷家的每一分钱,都是民脂民膏。如今我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天经地义。」
「你、你是想……」殷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不错。」我笑了。
「太子这些年能在京中呼风唤雨,不就是靠着殷家的银钱吗?断了你们殷家的财路,就等于斩断了太子的臂膀。」
我拍了拍他的脸,「所以你说,我该要多少赎金,才能让殷家元气大伤?」
「你这个疯子!」
殷颂咬牙切齿:「你以为太子会放过你吗?」
「放不放过我不重要。」我起身走向门口。
「重要的是:没了殷家的银子,太子拿什么笼络朝臣,养他的那些党羽?」
身后传来殷颂气急败坏的吼声:「你不得好死!祖父不会放过你!太子表哥定会派兵踏平你这破山头!」
「那就要看看,是你们殷家先倒,还是我先死了。」
我吩咐手下:「将他的断臂送去淮南殷氏,就说殷氏嫡孙殷颂在此,让他们准备一半家产作为赎金。」

-16-
殷颂被塞入一口比他的身形略大的水缸内,仅够他蹲在其中。
缸里填满了砂石,连转身都困难。
随着水流缓缓注入缸内,砂石逐渐吸饱水分开始膨胀。
粗糙的沙砾挤压着他的胸腔,摩擦着他裸露的皮肉。
殷颂的惨叫声在逼仄的房间里不停回荡。
当烈日攀上高空,殷颂连同水缸被抬到院子中央。
日光晒得水分快速蒸发,细小的砂石挤进伤口缝隙里。
到了傍晚,水缸又被重新注满水。
砂石再次吸饱水分膨胀起来,殷颂的惨叫声再度响起。
如此循环往复,从日出到日落。
隔壁房间里,医女同样被困在水缸之中。
只是她的缸里多了几条无毒的沙蛇。
饥饿的沙蛇不停啃噬着她的皮肤,伤口处又灌进砂石,无法愈合。
医女从一开始的咒骂到放声大哭。
哭累了又开始苦苦哀求。
二人逃不出来,站不起来,也坐不下去。
双腿肿胀充血,直至毫无知觉。
我坐在寨子最高处的石崖上啃着烧鸡,看着远处皇城的方向。
姜棠端着热茶坐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
「你真打算要殷家一半的家产?」
我嘬了口茶,漫不经心地说:「一半?少了。」
「要得太狠,怕是会引来祸患。」姜棠担忧。
我笑了笑,「祸患?如今的世道,谁拳头硬谁就是规矩。」
ţú₇「可殷家背后还有东宫和皇后……」
「正因为他们背后是东宫和皇后,我才更要这么做。」
我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皇城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大当家是想……」
「嘘——」我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
姜棠看了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单膝跪地道:
「请大当家准许末将前往塞北报仇,末将定为大当家收拢蒋家四十万铁骑!」
我笑了,随手将鸡骨头扔下山崖。
「蒋二小姐,我相信你。」

-17-
五百精锐轻骑在月光下集结完毕,蒋棠翻身上马。
她回头望了我一眼,挥手示意队伍前行。
我站在的瞭望台上,寒风凛冽,衣袂翻飞。
远处火把如龙,在夜色中蜿蜒前行。
「大当家不用担心。」
府医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侧,语气恭敬。
「姜姑娘体内的余毒,老朽已经尽数拔除。」
我转过身,目光落在府医略显沧桑的脸上,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元宝抛给他。
府医慌忙接住,用牙齿咬了一下,顿时眉开眼笑。
「谢大当家赏赐!」
探子前来汇报时,我正盯着蒋棠留下的京城布防图。
太子依旧昏迷不醒,皇帝震怒不已。
御史台连夜提审了跟随医女来尚书府的那群太监。
他们招出我意图谋反。
皇帝老儿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觊觎他的位置。
硬是撑着吃丹药吃昏聩的脑子下了圣旨。
我那便宜爹娘和「公公」大哥,被判凌迟。
他妄图以这种方式逼我现身劫法场,只可惜他的打算落空了。
直到最后一片肉落地,我都没出现。
皇帝老儿气得连吃几瓶丹药,越发的昏聩不安。
至于沈府的奴仆,我暗中托人查访。
老实本分、没有作恶的,都设法让人买下,放他们一条生路。
说起府医的来历,原书中曾有几笔带过。
他本是药王谷外门弟子,医术精湛,尤其擅长治疗妇科疾病。
可惜内门弟子眼红他的才能,又看不起他的出身。
他们联手构陷,硬说他偷学秘方,将他逐出药王谷。
就这样,他流落到了沈府,做了一名府医。
原主归家,遭受凌辱的经历让她落下了不少病症,整日以泪洗面。
府医于心不忍,偷偷来给她看病,悄悄抓药,治好了原主的病症。
谁知这件事还是被人发现。
沈知行硬说府医居心叵测,意图染指官家小姐。
他寻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活活将府医打死。
ẗü₇虽说府医为人谨小慎微,但他心地善良,从不以病人的身份地位而有所区别。
待在府里时,就是下人仆从有个头疼脑热,他也会看诊。
这样的好大夫,实在难得。
沈府被抄那天,我立马将他劫到上山上。
寨中女子多有病痛,正需要这样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他发现蒋棠曾是习武之人,却被人下了剧毒,废去了全身经脉。
我听了府医的话,心中已然猜到了蒋棠的真实身份。
但我没有声张,也没有追问。

-18-
三个月后,边关传来急报。
蒋家嫡子坠马身亡,镇国公突发恶疾暴毙。
一切都按照预想的方向在发展。
蒋棠是镇国公府的嫡次女,自幼便展现出惊人的军事天赋。
十二岁那年,她随父出征。
十五岁以三千骑兵破敌三万,一战成名。
十七岁独自领兵驻守边关,击退敌军数十次,从未有过败绩。
她的光芒太过夺目,遮掩了她那位平庸无能的兄长。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兄长竟在她归京述职的途中设下埋伏。
山中伏击,箭雨如飞蝗。ƭūₛ
她拼死抵抗,身中剧毒,落入匪手。
最令人寒心的是,镇国公蒋远山得知此事后。
竟为了维护家族的名声,选择了包庇那个畜生不如的兄长。
仿佛丢失的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望向遥远的北方。
如今蒋棠大仇得报,再也没有任何枷锁可以阻挡这只雌鹰高飞。
与此同时,殷家也乱了。
我用天价赎金这个借口引爆了殷家积压已久的矛盾。
大房一心想要救回殷颂,不惜倾家荡产。
二房和三房却铁了心要置殷颂于死地,不肯妥协。
二房暗中派人潜入京城,打算借助皇后势力除掉殷颂,趁机吞并大房的家产。
却被警惕的大房察觉。
一时间,殷府内部剑拔弩张,三房人马各自为营,争斗不休。
我吩咐人停止给太子下药,他醒来得知殷颂被我生擒。
立即调动了东宫所有暗卫,准备强行营救。
他是最不愿意殷家内乱的人。
我正好借此机会拔掉他身边的暗卫高手。
夜色渐深,山寨陷入一片寂静。
二十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山寨,他们的身手确实了得。
但我提前在各个要道布下了机关陷阱。
只听接连数十声破空之响。
暗卫们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连弩手射中要害,纷纷倒地。
在他们踏入山林的那一刻,便中了府医提前配好的软筋散。
剩下侥幸躲过箭雨的死士,妄图强闯殷颂的囚室。
却踩中了我事先埋设的火药,瞬间被炸得血肉横飞。
次日清晨,我将奄奄一息的殷颂拖到寨门前。
当着他的面,将那些暗卫的首级一个个割下。
我命人把这些人头装进木箱中,人给太子送上一份厚礼。
一名手下飞奔而来,兴奋地报告:「大当家,蒋将军已经趁殷家内乱之际将他们全数伏杀,殷氏一族的家产尽数收入囊中!」
蒋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这一步棋,走得恰到好处。
「传令下去,准备接应蒋将军南下。」
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殷颂听闻噩耗,竟活活被吓死了。

-19-
蒋棠不负所望,以雷霆之势整合了蒋家旧部。
她没有给朝廷任何反应的时间,大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
沿途的州府,早已被我先前派出的使者游说妥当。
守军望见蒋家大旗,便开门迎接。
更有些地方官员亲自出城相迎,献上地图与印信。
对于那些抵死抗争的州府,若是为官不正、鱼肉乡里的。
我让蒋棠无需留情,就地诛杀,绝不姑息。
刀斧加身之时,那些贪官污吏丑态毕露。
哭喊求饶之声震天动地,却依旧难逃一死。
对待为官清廉者,我则另有一套策略。
以百姓为饵,做出屠城的假象。
我深知,这类官员心系百姓,断不会轻易弃城不顾。
此举虽然不光彩,但胜在有效。
果然,当屠城的消息传出,城中守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为难。
有将领力劝守将坚守不出,宁死不屈。
却被守将厉声喝止:「城中数万百姓,岂能因我等一时意气而枉送性命?」
又有谋士献计,假意投降,暗中却城门紧闭,伺机突围。
亦未被采纳。
最终,蒋棠兵临城下。
守将望着城外黑压压的铁甲大军,长叹一声:「这天终究是要变了。」
他转身对众将士道:「开门投降,保全百姓!」
众将士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依令而行。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蒋棠的大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占领了城池。
这些正直官员,他们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连累无辜百姓。
况且皇帝昏庸无能,许多为官者上行下效,早就丢失了初心。
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正是利用了这两点,蒋棠迅速拿下一个个城池。

-21-
「大当家,一切准备就绪。」
我点点头,目光投向那座巍峨的皇城。
该收网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蒋棠的大军兵临城下,喊杀声震天动地。
我带着潜伏在京中的暗桩,悄无声息地击晕了数处守备,打开城门。
内外夹击,固若金汤的京城防线顷刻间土崩瓦解。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我以一当十,一路厮杀,御林军半数被除。
我和蒋棠在皇宫正门前会合。
她一身戎装,银甲上沾满了血污,眼神却亮得惊人。
「大当家,宫门已破!」
我抬手,指向那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宫殿。
「杀进去!」
负隅顽抗的禁军和太监根本挡不住如狼似虎的北境铁骑和我们这些亡命之徒。
我们踏着尸体和鲜血,冲进了皇帝的寝宫。
老皇帝瘫软在龙床上,吓得屎尿齐流,哪里还有半分九五之尊的威严。
他浑浊的老眼惊恐地看着我们,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显然丹药已经彻底吃坏了他的身子。
就在这时,太子却突然冲了出来:「妙儿,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22-
萧琮璟踉跄着向我走来,眼中闪烁着狂喜。
仿佛我真的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孤每日都在悔恨中煎熬。」
我扛着刀歪头打量这个红眼癫公。
「重活一世孤才知,当年护国寺后山救我的小姑娘是你。我早该认出来,若我认出来了,又如何舍得那样对你。」
「这一切都怪虞晚,是她偷走了你的玉佩,才让我们生生错过了一辈子啊,这个该死的贱人在哪里?」
「孤要杀了她替你报仇!」
我嗤笑出声:「死了,活埋的。」
医女在囚室里关了两个月,哭着求我给她个痛快。
于是我便将她带到埋五十四名土匪和殷颂尸体的地方。
尸体早已腐烂发臭,白骨与腐肉间爬满蛆虫。
医女被麻绳捆作一团扔进坑底。
我特意将她的脸踩进那堆烂肉里:「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吗?可要在下面好好相处啊。」
泥土湮没了医女的惨叫。
我请了道士做法,务必保证他们生生世世狗咬狗,不死不休。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但我都能穿越,想来也是有点作用的。
萧琮璟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我。
我冷笑一声,长刀横亘在他面前,刀尖离他的咽喉不过寸许。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你的『妙儿』了?」
他被我的刀逼停,脸上竟有一丝受伤。
「妙儿,你还在怨我。再给孤一次机会,这次孤定不负你。」
他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真是蒙受了天大的冤屈。
错失了毕生挚爱。
人死了爱上了。
跑路了爱上了。
被系统抹杀了爱上了。
和别人在一起爱上了。
人在的时候不爱,人走了之后爱的发了狠忘了情拼了命,
死缠烂打厚颜无耻不择手段仿佛顶着爱的借口就能做尽骚扰之事,
发现真的追不回来之后,立刻开始找替身。
反上的口号是要喊的,下半身是永远不管的。
人鸡分离。
归根结底爱来爱去,这些人最爱的只有自己。
「你口中的沈鹤妙,早就不在了。」
「妙儿,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孤是真心悔过的!难道你对孤,就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了吗?」
萧景琰激动地摇头,试图推开我的刀。
「悔过?」
我笑了,拔出腰间匕首扔到他面前。
「好啊,你若是真有这份心,现在就自宫了下去陪她吧。」
「黄泉路上,你亲自跟她说声对不起,说不定她还能少咒你几句永世不得超生。」
「不!不是这样的!妙儿,孤是被那个贱人挑拨的!孤也是身不由己!」
他还在徒劳地辩解,试图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若不是她,我们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孤承认,孤以前对你不够好,但孤现在明白了,孤最爱的人是你啊!妙儿,再给孤一个机会,孤发誓,孤一定会好好待你,倾尽所有补偿你!」
「放下刀,妙儿。只要你放下刀,孤愿以这万里江山为聘,娶你为后,如何?」
「萧琮璟。」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这江山?它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太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老皇帝似乎也终于从极度的恐惧中回过神……
或者说,是被我的话刺激到了。
他颤抖着手指着我,嘶吼道:「反了!反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我懒得再看他一眼,对蒋棠使了个眼色。
今日跟随我们冲进寝殿的武将,早就受够了老皇帝的苛政。
他们一人一刀砍死了老皇帝。
至于萧琮璟,我给过他机会自裁了,是他自己不愿意选择这个痛快的死法。
那就让他自己亲自尝尝沈鹤妙受过的诸般痛苦吧。
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23-
第二日,我穿着临时赶制出的龙袍,坐在了龙椅上。
殿内,是以蒋棠为首的武将,以及被强行「请」来的官员。
尸体和血污还未完全清理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殿中的官员们大多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御史颤巍巍地走出来。
痛心疾首地哭嚎:「牝鸡司晨,国将不国啊!女子为帝,有违祖宗礼法,天理不容!」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几个迂腐的老臣跟着跪下附和。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这群哭哭啼啼的老东西。
「祖宗礼法?」
我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
「制定礼法的人,能扛得住我几刀?」
「能挡得住护国大将军四十万铁骑吗?」
「能让百姓吃饱饭吗?」
「能保这天下太平吗?」
老御史还想争辩:「礼不可废!否则纲常何在?」
「闭嘴。」
我打断他,眼神扫过底下跪着的那几张老脸,声音陡然转冷。
「既然诸位爱卿如此看重嫡庶伦常,心系江山社稷,那想必也愿意为国分忧。」
「传朕旨意!」
我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音响彻大殿:
「凡今日在朝堂之上,反对朕者,将其家中嫡子,不论年龄,尽数充入后宫。」
此言一出,整个太和殿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那些刚才还在哭嚎的老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还是有不怕死的,不惜触柱谏言。
这很简单,我当夜便光顾他们府中,五花大绑将那些嫡子捆进了宫里。
一连捆了七八个,来去犹如无人之境。
他们视若珍宝、悉心培养的嫡子,未来的家族希望。
遭此对待,这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受!
「陛、陛下。」
老御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下一个被点名的就是自己。
「还有谁有异议吗?」
鸦雀无声。
再无人敢反对。

-24-
朕即位后,首开女子科举,诏令贴满三十六州府。
「凡通文墨者,不论男女皆可应试。」
礼部尚书当庭撞柱死谏,血溅丹墀。
朕命人抬了棺材上殿,笑道:「爱卿既以死明志,朕便成全你这千古忠名。」
死了好,死得越多空出来的位置越多。
方便朕提拔心腹。
朕都做皇帝了,凭什么还要听这些人放屁?
放榜那日,朱雀街上红妆如云。
新科状元策马游街时,老学究们指着她痛心疾首:「牝鸡司晨!」
那女子扬鞭抽碎酸儒手中的《女诫》。
最顽固的裴阁老连夜呈上血书。
朕将奏折掷于炭盆,次日早朝佩着九环金背大砍刀临朝。
老臣抖着白须还要开口,朕屈指弹刀,龙吟声阵阵。
「裴卿可知,朕这刀饮过多少人的血?」
那日散朝后,无人再敢有异议。
众人皆知,女帝是真的敢砍人。
之前在朝堂上质疑朕能力的侍郎。
现在的头颅还挂在午门示众。
还有那些倚老卖老、结党营私的世家豪门。
朕令督察司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揭露他们的罪行。
一个月内,十二个世家被抄家灭族,二十三名官员被流放边疆。
血的教训,让这些人明白了什么叫做帝王之威。
朕下令减免赋税、开仓赈济,让百姓能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江南复发水患,朕开内帑八十万两。
着绯袍女官持尚方剑督办赈灾。
河道总督克扣粮款,被当街剥了官服塞进铁锅,白胖的身子在沸水里浮浮沉沉。
自此各州府衙门前都供着女帝画像。
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
朕深知民间疾苦,经常微服私访,看到百姓们脸上的笑容。
心中欣慰。
朕即位半年后, 有人动了心思,想从被朕关在后宫的官员嫡子入手。
这些人打的好算盘,令他们想办法让朕生下儿子。
好扶持新帝。
朕笑了。
行啊,说动一个我便灌一个绝子药。
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以为朕是那么好糊弄的?
朕即位后一年,萧琮璟死了。
死得极为不体面。
他全身没一块好肉,魄门破裂被马拖行致死。
鲜血染红了整个刑场。
朕将他埋进医女的那个坑里,请了当年的老道士来做法。
让他们永世不得入轮回。

-25-
朕即位后五年, 政通人和、风清弊绝。
每每站在金銮殿上,看着文武百官井然有序地议政。
心中便涌起一阵欣慰。
一日夜深,朕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至三更,不知不觉竟在案前睡去。
梦中却见一白衣人前来。
他面容清冷, 手持毛笔, 声音飘渺如烟:「沈鹤妙,你的时间到了, 该随我去了。」
我不疑有他,恍惚间便跟着他走了半程。
穿过重重宫阙,经过层层庭院,月色如水般倾泻而下。
突然间, 我惊觉不对。
长刀已横在白衣人的脖颈处。
「朕乃大昭女帝沈元昭, 尔等魑魅也敢索真龙天女的魂?」
那白衣人吓得笔都掉了, 立刻掏出泛黄的手札翻阅。
纸页翻飞间,我瞥见:「沈鹤妙, 庚子年死于惊骇……」
「错了错了!」
他抓着乱蓬蓬的白发直跺脚,「要找的是跟在您身后这位!」
我忽觉身后有异样的气息。
转头望去,看到一个面貌和我有九分相似的女子。
她身着红色喜服,眉眼间透着几分温柔。
她缓步上前,轻轻握住我的手。
「谢谢你, 沈元昭, 带我看了这么波澜壮阔的人生。」
我恍然大悟,原来沈鹤妙这些年一直在我身边。
她看着我从土匪窝惊醒。
看着我手持长刀,一个个清算那些薄情寡义之人。
看着我一步步走上帝王之位, 披荆斩棘。
她一直在见证。
「我该走了,沈元昭。」
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不舍,却又有释然。
她拥抱住我, 温暖的气息萦绕在耳畔:
「谢谢你做的一切。谢谢你完成了我未尽的心愿。」
我看向白无常。
「这些年朕励精图治, 为天下苍生谋福祉。朕的功绩,可否让她投一个积善富贵之家?」
刀锋又往前送了几分。
「可否令她一生顺遂,平安喜乐?不再经历磨难?」
白无常连连点头, 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定当安排妥当,定当安排妥当!」
沈鹤妙对着我展颜一笑,挥了挥手。
转身跟着白无常走入月色中, 渐渐消失不见。
我悠悠转醒, 发现自己依旧伏在案前,奏折还未批完。
抬头望向窗外,晨曦微露,心中却是一片舒畅。
真好, 沈鹤妙能投个好胎。
这一世,她定能享尽荣华,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
(全文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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