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摔断腿后我要伺候

高考前，我爸摔断了腿。
我放弃了高考。
照顾了他整整二十年。
最后，我积劳成疾，倒下了。
我问我爸要钱治病。
他却转身把房子过户给了隔壁王阿姨。
他说：「死丫头，早知道你这么不中用，我就应该把你溺死在马桶里！」
最后，我没钱治病，含恨去世。
再睁眼，我回到了高考前。

-1-
我颤抖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白皙的皮肤，光亮的黑发。
没有一丝皱纹的眼角。
我……重生了？！
上辈子，我没日没夜地照顾躺在床上的老爸，给他端屎端尿。
还要兼职做手工，补贴家用。
才三十八岁，我的脸上就布满了皱纹。
一头黑发也早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下全白了。
走在路上，常常被小姑娘和小伙子称呼成「奶奶」。
在我全心全意地照顾了我爸整整二十年后，因为积劳成疾，倒下了。
医生说我患了胃癌。
不过幸好发现得早，还是早期。
只要做手术，痊愈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我爸有退休金，一个月四千。
他说要留点钱防老。
所以这二十年，我没动过我爸一分钱。
我以为我生病了，我爸看在我照顾他二十年的份上，肯定会出钱，让我治病。
可我没想到，我问我爸要钱时，他「呸」地吐了口痰在我脸上。
他说：「死丫头，早知道你这么不中用，我就应该把你溺死在马桶里！」
他还转身把房子过户给了隔壁王阿姨。
我却因为没钱动手术，眼睁睁地看着胃癌从早期快速蔓延到晚期。
最终，我含恨而死。
我爸连尸体都没来给我收，只把我随意地丢进了农村的粪池。
这辈子，谁爱照顾就谁来吧，我不伺候了！

-2-
我站在房门ƭůₐ外，听到我爸在打电话。
「我的小心肝，我可舍不得累着你。
「对，就让那个臭丫头来照顾我。她已经答应了，她不去高考了。
「一个臭丫头片子，还想考清华，也不撒泡尿照照。」
老爸含糊不清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传入我耳中。
我冷笑了下，简单收拾了一下我的生活必需品和身份证，塞进背包。
「徐燕燕，我拉屎了，你来给我擦！」
看我没理，我爸声音提高了八度：「死丫头，你跑哪儿去了？你老子拉屎了，你给我滚过来！」
我没理会我爸的叫喊，直接拿着背包出了门。
直奔学校。
我找到了班主任李老师。
李老师很诧异，但更多的是高兴。
她在知道我愿意继续学习，参加高考时，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摸着我的头发，说：「我早就劝你别放弃学业，现在你自己想通了，真好。」
李老师为我安排了学校的宿舍，还帮我垫付了住宿的费用。
她说：「徐燕燕，你只管好好高考，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我在李老师期许的目光中，压抑住眼眶里的泪，缓缓点了点头。

-3-
走进宿舍，打开手机，果然不出我所料，未接电话有 99＋。
微信也被轰炸了。
点进微信，系统反应了好几秒，才显示出了消息。
家庭群全是骂我的。
三姑：【徐燕燕，你死哪里去了？你爸还躺在床上呢！】
大舅：【徐燕燕，不是叫你二十四小时守在你爸床前吗？你怎么走了？快回来！】
二姨：【我就说这丫头靠不住吧？才几天就受不了，跑了！不像我家乖儿子，我要是躺床上，他肯定整天围着我转。
【徐燕燕，你爸养你这么久，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你快滚回来，你爸拉裤子上了，还等着你收拾呢！】
……
还配上了我爸全身是屎的照片。
太辣眼睛了。
我直接把手机关了。
这辈子，我不会再活在道德绑架里了。
我爸的生恩，我早在上辈子都还清了。
这辈子，是属于我的人生！
我一点也不怕我爸和那一帮子亲戚会找上门。
因为他们压根就没关心过我。
连我在哪所学校都不知道。
他们听到我还在上学，都「啧」着嘴巴：「女娃子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工作，出来打ţŭ⁵工多赚点钱。
「反正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要不是我妈坚持送我读书，在我爸想把我送进工厂里时，拿出菜刀和我爸拼命。
我爸估计早就让我休学了。
可惜，我妈在三个月前，走夜路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没了气息。
我在我妈坟前哭了整整一夜。
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和后悔，漫进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侵蚀着我的大脑，那种细细密密的疼仿佛刻进了骨血，时时刻刻折磨着我。
所以在我爸摔断腿后，我才义无反顾地放弃了学业，打算照顾他一辈子。
可是，有些人不配。

-4-
拼命学习的日子过得飞快。
我再没有任何心思去想上辈子的事情。
虽然我当年成绩拔尖，但毕竟已经二十多年没碰过高考题了。
还是得抓紧时间补起来。
就在忙碌中，高考如约而至。
临近高考前，我看了眼已经一个星期没碰的手机。
它已经因为没交话费，停机了。
我笑了笑，走进了考场。
看了眼试卷上的题目，我沉下心作答。
三天过去，当我走出考场时，我呼出了一口浊气。
虽然还没能知道考试成绩，但我有预感，这次的成绩不会差！

-5-
考完试，学校的宿舍也都关了。
李老师看着我提着行李为难的样子，提议：「要不要去我家住一段时间？」
我摇了摇头。
我麻烦李老师的地方已经够多了。
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我提着行李回到了家。

-6-
我还以为，没了我，我爸肯定会烂在床上。
没想到一开门，看到隔壁王阿姨正趴在我爸的身上。
原来他们俩已经好上了？！
我爸见到我，直接抄起手边的碗，朝我砸了过来。
「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王阿姨赶紧整理了自己衣服，朝着我白了一眼：「燕燕啊，不是阿姨说你，你怎么能自己跑出去玩，不管你躺在床上的爸呢。
「要不是阿姨来照顾你爸，你爸都要饿死了！」
「你个死丫头，我养你这么大，你居然一声不响就跑了。你快点转你王阿姨五千块钱，就当谢谢你王阿姨替你照顾我了！」
我盯着他们，冷笑了一声：「不对啊，爸，王阿姨的费用，你应该早就付过了啊，你的退休金不都给王阿姨了吗？」
我爸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你瞎说什么？我的退休金我都存好了！
「我告诉你，我的退休金我是要拿来养老的，你别想要我一分钱！」
王阿姨也讪笑：「我哪有拿你爸的退休金，我都是义务照顾的。」
说完，王阿姨就逃也似的走了。
毕竟，王阿姨的老公刘大叔是出了名地爱打老婆。
要是被刘大叔知道王阿姨有私房钱，他肯定要抢过去，然后拿去赌。

-7-
我刚回到家不到两小时，家里的亲戚就都来了。
肯定是我爸摇人了。
上辈子我爸也是这样，他怕我不肯休学照顾他，所以把家里的亲戚都喊了来。
一人一句，把我架在道德的制高点，逼我休学给他做保姆。
这辈子，我可不怕。
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人能绑架我。
三姑搓了搓手，先开口：「徐燕燕，你爸现在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你就直接休学，来照顾你爸吧。」
我淡定地开口：「我不。」
大舅拍了拍桌子：「什么叫你不？你爸把你养这么大，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二姨也帮腔：「徐燕燕，做人要有良心，你从小到大花了你爸多少钱！现在你爸出事了，你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我不孝。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我有记忆以来，我爸就没在我身上花过一分钱。
我的文具是我妈买的，从小到大的衣服也是我妈亲手做的。
我爸常喝醉了酒，骂我是个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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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妈把我护在了身后。
我听着亲戚的指责，大叫一声：「够了！
「你们要算，我们今天就在这里算清楚！」

-8-
我看向大舅：「大舅，五年前，你说你家要造房子，问我家拿了五万，还没还，对吧？」
大舅瞪大了眼睛：「我又没说不还，再说，那是你爸妈的钱，和你没关系！」
我转向二姨：「姨，你儿子去年结婚，问我家要了三万。」
二姨冷下脸：「我这不是手头紧没钱还嘛，要有钱，我会拖着不还？！」
「哦，没钱还啊，可你家半年前还买了辆车呢！」
二姨恼羞成怒：「徐燕燕，你爸的钱还轮不到你管！」
我无视了二姨，看向三姑。
还没等我说话，三姑就抢先开口：「徐燕燕，你爸的钱爱给谁就给谁，你没资格管！」
「既然大家都承认借了我爸的钱，那就好办了。
「你们都是知恩必报的人，肯定会照顾我爸的，对吧？」
大舅直接大喊：「凭什么！他是你爸，就该你照顾。」
「对，凭什么我们来照顾？你马上去休学，照顾你爸！」
我也把桌子拍得「哐当」响：「就凭我从没花过我爸一分钱！我是我妈一手带大的！全身上下，都是我妈买给我的！
「而他，这么多年，从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
「他的钱花在你们身上了，你们就必须来照顾他！」
他们不是要道德绑架吗？！
我也会！
这时，我爸在里面「噗」的一声巨响。
「我拉稀了！你们快来给我擦！」

-9-
三姑捂着鼻子：「徐燕燕，你还不快去给你爸擦！」
我淡定地看了她一眼：「三姑，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我不弄！」
大舅和二姨还想来扯我的衣服，直接把我推到我爸身边。
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对准他们：「你们谁敢动我试试！」
亲戚们看见我拿着刀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终于没人敢开口绑架我了。
果然，发疯的感觉就是爽！
可我爸还在里面不停地喊：「来人啊！怎么没有ṱű⁾一个人来帮老子擦的！
「徐燕燕你这个臭丫头，你来给老子擦！」
「我说了我不，爸啊，你要是不想烂在床上，还是快叫三姑、二姨，或者大舅帮帮你啊，他们可都欠你钱呢！」
我爸停顿了几秒，估计浑身是屎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他很快就开口：「快点来帮我擦，不然就把欠我的钱还我！」
大舅、二姨和三姑对视了一眼，还是没人动。
我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快去啊，叫你们呢，要不ŧű̂₎然我就帮我爸报警，说你们欠债不还哦。」
最后，还是大舅跺了跺脚，拧着鼻子，走了进去。
二姨和三姑看了看对方，也跟了进去。
没多久，二姨就冲出来，还没来得及跑到卫生间就吐了出来。
三姑本来还能忍，但看见二姨的呕吐物，她也控制不住地当场吐了出来。

-10-
等她们吐完，亲戚们开始互相攀咬，都推脱自己没时间来照顾。
连轮流照顾我爸都不肯。
呵，上辈子，他们道德绑架我放弃学业，现在轮到他们了，他们却一个个后退了。
果然，刀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疼的。
世界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
最后，他们没商量出个所以然，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也没想强迫他们留下来照顾我爸。
毕竟我是真想看到我爸在床上腐烂。
亲戚们一走，我收拾了下东西。
想出门找找兼职。毕竟我得自己挣大学的生活费和学费。
我无视了我爸在卧室里面的怒吼。
直接出了门。
没想到，又在小区门口看见了二姑和三姨，原来她们并没有走远。
可她们似乎没看见我。
她们还在吐槽我呢。

-11-
「徐燕燕就一整个白眼狼，枉费大海把她养这么大！」
三姑马上附和：「是啊，我就说当初应该花钱买个男娃吧，这女娃就是靠不住！
「还不是大海不肯花钱，随便抱了个女娃！你看看，果然是个没良心的！」
……
我呆愣在了原地。
我跑到三姑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不该抱我？」
三姑和二姨明显慌了神，摇着手：「燕燕，你听错了，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啊。」
说完，她们掰开了我的手，捂着嘴快速地逃了。
二姨还因为跑得太快，摔了一跤，还把三姑也给绊倒了。
两个人在地上「哎哟」了半天。
我知道从她们口里问不出什么，直接回家了。
我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我得自己去验证我的猜想！

-12-
我直接回家，趁我爸不注意，在我爸仅有的三根毛发中，挑了根最长的。
轻轻一拔！
拿着我爸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

-13-
这几天，我爸无数次喊我伺候他，我都当作没听见。
只有王阿姨会在白天来我爸的房间，替他整理整理。
我听见我爸在和王阿姨腻歪。
「小王啊，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要不是那个死丫头发疯，我肯定舍不得你来伺候我。
「现在也就只有你不嫌弃我，还替我擦身体，小王，你放心，我记得你的好。」
我爸掏心掏肺地对着王阿姨深情表白。
可他却没看到王阿姨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上辈子，有我这个冤大头二十四小时照顾着我爸，王阿姨只需要嘴巴上哄哄我爸，就能轻轻松松拿到我爸的退休金。
这辈子，没了我挡在前面，王阿姨才照顾我爸两天，已经肉眼可见地憔悴了。
眼底的黑眼圈都重了许多。
「大海啊，你看我，都累得老了好几岁，我得买点保养品吃吃。」
「你买呀，我的退休金不是才给了你吗？」
「那些哪够啊，你看人家为了伺候你，皮肤都粗糙了。」
「哪有？我看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美丽动人。」
「死鬼，就会哄我开心。」
最后，我爸还是给王阿姨转了五千。
上辈子有我做手工补贴家用，这辈子我爸的开销都要他自己来。
我估摸着按照这个速度，我爸的钱很快就会见底了。
我很想知道，等我爸没钱了，王阿姨还会心甘情愿地伺候我爸吗？

-14-
亲子鉴定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果然，我预料得没错，我和我徐大海没有生物学上的血缘关系。
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我的爸爸和别人的不一样。
别的孩子被爸爸放在手心上宠，不是怕这摔了，就是怕那疼了。
可我的爸爸却没给过我好脸色。
就算是我把考了全班第一的试卷放在他眼前。
他也连看都不看一眼：「滚，别在老子面前晃悠。」
一切的不甘和疑问，都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上辈子他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呢。
我把亲子鉴定的结果扔在徐大海床上。
「徐大海，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15-
徐大海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徐燕燕，你真是翅膀硬了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就抡起拳头往我身上招呼。
我直接后退两步，徐大海一时收不住力，从床上摔了下来。
「哎哟，我的腰，徐燕燕，你个臭丫头，你居然敢躲！」
王阿姨看到了，忍着恶心，装作关心的样子把徐大海扶了起来。
「燕燕，你爸都摔了，你也不知道扶一下！」
「小王，还是你对我最好。」
我无视他们俩含情脉脉的眼神交流，再次开口：「徐大海，我问你，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徐大海顿了顿，眼珠子转了一圈：「我哪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小时候，他们就把你丢了，大冬天，零下五度，你被丢在垃圾桶里，要不是我把你捡回来，你早就死了！
「现在我的腿断了，只不过让你来照顾，你都不肯，你没良心！」
王阿姨也在一旁搭腔：「徐燕燕，大海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爸爸，但养恩比生恩大！
「你也是读过书的姑娘了，怎么连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这样吧，从现在起，你就来伺候你爸。」

-16-
我看着徐大海和王阿姨一搭一档，总觉得他们的反应不太正常。
要是我真是被徐大海救回来的，以他的性格，应该早就宣扬得整个小区都知道了。
我深吸了口气，就算真是徐大海救的我，该还的，我也早在上辈子还完了。
这辈子，我是不可能为了虚无缥缈的恩情，放弃自己的人生的。
看我沉默，王阿姨来劲了。
她把手里的毛巾往我怀里一塞：「来，帮你爸擦擦背。」
我看着上面还沾着不明污渍的毛巾，赶紧丢回王阿姨身上。
不巧，力道用得大了些，毛巾直接盖在了王阿姨脸上去。
王阿姨「呸呸」地吐了两下，手指着我：「徐燕燕，你反了天了！」
她抹了一把脸，一边骂我，一边跑向了洗手间。
徐大海看我想走，大声叫住了我：「徐燕燕，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

-17-
徐大海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红本本。
「这是这套房子的房产证，另外，我还有每个月四千的退休金。
「你要是肯来伺候我，这些东西，等我去世，都是你的。」
王阿姨这时也从洗手间出来了。
「燕燕，你看你爸是真心疼你，这套房子可是值一百万呢。
「你天天就知道读书读书，你看看，你现在能挣多少钱？
「还是休学，回来照顾你爸吧。」
徐大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仿佛给了我天大的馅饼。
王阿姨也一副我得了好处的样子。
看着徐大海和王阿姨的默契配合，我真想给他们拍手鼓掌。
如果他们忽悠的对象不是我的话。
可惜，我在上辈子已经上过当了，这辈子，我是不会再相信他们的任何一个字了。
况且，就算是上辈子，我甘愿放弃学业回来照顾徐大海，也是顾念着那微薄的亲情而已。
根本不是为了他的房子和退休金。
「怎么样？便宜你这个死丫头了。」徐大海看我沉默，以为我同意了。
我冷笑了声，把房本拿起来看了看：「爸，要不你现在就把房子过户给我，我马上休学来照顾你？」
「那怎么行，这房子……」王阿姨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赶紧捂住了嘴。
「房子怎么了？」我话锋一转，「对了，王阿姨，我和我爸谈我们家房子的事，你在这里，不太合适吧？」
「闭嘴，你王阿姨替你照顾了我那么多天，是你的长辈，哪有什么不合适的！」徐大海生气得脸都涨红了。
「徐燕燕，我都说了以后会过户给你，你难道还信不过我？」
我把房本丢回给徐大海，拍了拍手：「你还说对了，我还真信不过你。
「如果房子不过户给我，要我来伺候你的事就免谈！」
说完，我直接拍了拍屁股走人。
「你个不孝女，你等着瞧！」

-18-
看来在徐大海这里是问不出我的身世了。
他一口咬定是我亲生父母丢弃了我，是他把我抱回来。
虽然我明知里面肯定有蹊跷。
但我也拿他也无可奈何。
我只能靠自己寻找我的亲生父母了。
我在网络各大寻亲平台都登记了自己的信息。
我还去警察局登记了信息。
那边的民警告诉我，如果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能做的，我都做了。
我相信如果我的亲生父母也在找我，那么我们必然有相见的一天。
但如果他们从没找过我，那么我也不强求。
毕竟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人生，体验过亲情的凉薄，我对亲情没什么期待。

-19-
时间就这么慢慢地流淌着。
这几天，由于我拒绝照顾徐大海，所以伺候徐大海的艰巨任务还是落到了王阿姨头上。
两人似乎发生了不少争执。
很多次经过徐大海的卧室，都能听到徐大海在质问王阿姨。
「你今天怎么来晚了？是不是不想伺候我了！
「今天怎么没烧新菜？只有隔夜的菜？
「钱？不是前天刚给你吗，你怎么又问我要钱！」
……
王阿姨也从一开始的轻声安慰进化到现在的爱答不理了。
「今天有事，出去逛了一圈来晚了。
「就这么些菜，你吃不吃，不吃我倒了。
「你就给个两百，又要买菜做饭，又要给你充话费，还要帮你洗衣服，这点钱哪里够？！」
……
这一切，我都当作没看到。
很快，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就来了。
比我预料的还要好 。
我要上清华了！
可我没想到，还没等我开心几天。
徐大海就又出来恶心我了。

-20-
这几天我找到了一份当服务员的暑期工作，已经搬到员工宿舍住了。
舍友晓晓拿着手机，对我看了好几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我：「燕燕，这上面说的人，是……你吗？」
原来徐大海把我的照片发到了网上。
标题是：「清华大学学生拒绝赡养父亲！」
视频里徐大海瘫在床上，浑身脏污。
他对着镜头哭诉，他把我一路拉扯大，没想到我考上清华后，就翻脸不认人。
把他一个人扔在床上不管。
他说：「燕燕，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你不能考上了清华，就嫌弃我摔断了腿啊。
「你要是不管我，我就要饿死在床上了。」
下面已经有很多评论了。
【清华大学要录取这种忘恩负义的玩意儿吗？@清华大学招生办】
【养恩大于生恩，人不能忘本啊，徐燕燕，你得想想清楚！】
【什么破玩意儿，以为自己考上清华就升天了？子不嫌母丑，懂不懂？】
【楼上的，不知全貌不予置评，说不定是老父亲做了什么伤了孩子的心，不然怎么会连吃的都不给弄？】
……
各种ẗũ₉评论都有，但大多数都是在声讨我不该对躺在床上的老父亲不闻不问。
就连清华大学的招生办也惊动了。
他们给我打了电话，意思是希望我能妥善解决这件事。
「徐同学，这件事网上影响很大，我们学校招生不单单看学生成绩，也要看学生的品行。」
言下之意，如果我不能尽早平息这件事，那么我大概率是进不了清华了。
徐大海也给我打了电话。
电话里的他得意洋洋。
「怎么样，臭丫头，你想丢下我不管是吗？那你也别想好过！
「你要是现在向我道歉，向我磕头认错，然后休学来伺候我，我就考虑删掉视频。」
王阿姨也在电话里劝我：「燕燕，你爸还是疼你的。他这么做也是没办法，你快点跟他服个软。」
我捏紧了拳头，难道这辈子，还要被拴在徐大海身边？
不，就Ṭűⁿ算鱼死网破、身败名裂，我也不会再去照顾他了。
如果上不了清华，我就直接去打工。
只是，我不甘心啊！
重来一世，我竟然还要被徐大海毁了自己的人生吗？！

-21-
幸亏，老天有眼。
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两天后，有电视平台联系我。说是可能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
对方很快和我约见。
一见面，一个和我有六七分相像的阿姨就冲过来抱住了我。
「孩子，我的孩子啊。」
她抱着我，眼泪都流到了我的脖子里。
痒痒的，很不舒服。
但我却没有推开她。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很奇妙。
这就是血缘吗？
十分钟后，一个记者模样的人拉开了阿姨和叔叔，让他们平复一下心情。
记者告诉我，阿姨和叔叔联系了电视台，说我长得很像他们丢失的女儿。
他们也查证了一下，他们丢失女儿的经历属实，并且和我的年龄也对得上。
记者问我们：「咱们一起去做个鉴定吧。」
阿姨抹着眼泪，看着我：「你一定是我的女儿，你看，你和我的眼角都有一颗痣。
「我刚把你生下来的时候，你爸还说你是缩小版的我呢。」
我不自觉地摸了摸我的眼角，那边确实有颗痣。
叔叔拍了拍阿姨的手，安抚道：「我们确定燕燕就是我们的女儿，但，你也要让女儿安心，是不？
「咱还是去做一下鉴定。」
就这样，我们在记者的陪同下，做了亲子鉴定。
阿姨和叔叔还做了加急。
由于有记者陪同，机构答应我们两小时后出结果。

-22-
在等结果的这段时间里，阿姨跟我回忆了我小时候的事。
她说我小时候去动物Ṭųₔ园玩，吵着要买棉花糖。
她去给我买棉花糖的工夫，一转眼，我就不见了。
这些年里，她和我爸爸一直在找我，但就是没有任何线索。
她抹了抹源源不断的眼泪，握着我的手：「幸好，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鉴定结果很快出来，我就是这对夫妇的亲生女儿。
我爸妈看了鉴定书后，又抱着我哭了很久。
我妈拉着我的手带我回了他们家。
我到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我是个富二代！
五层的别墅，还有好几个保姆。
我爸妈一个劲儿地把各种好东西往我房间里塞。
名牌包包、定制礼服，数都数不清。

-23-
我爸妈偶然一次看到我在盯着手机发呆。
问我在看什么呢？
我想了想，还是把徐大海污蔑我的视频给他们看了。
他们盯着视频里的徐大海，疑惑道：「这就是你的养父？
「他是我们以前的司机啊！」
我和爸妈对视一眼，选择马上报警。
后来经过调查，发现原来我的丢失不是意外。
徐大海没有生育能力，一直被人嘲笑。
所以他看到我妈去给我买棉花糖时，就起了心思。
他趁我妈不注意，把我抱回了他家。
再过了一年，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跟我爸妈提了辞职。
搬去了另外一所城市。

-24-
我爸妈气得当场发飙。
「燕燕，都是徐大海，他害我们母女分离了十几年！」
我爸妈想把徐大海送进牢里。
徐大海知道了，急得冷汗直流。
他对着我磕头：「燕燕，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偷了。
「你看在我养了你十几年的份上，原谅我吧！」
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恶心极了。
看我不搭理他，他又对着我爸妈磕头，求他们原谅。
我妈捂着胸口，直接对着徐大海扇了几巴掌。
我爸往徐大海胸口踢了好几脚。
「徐大海，我们夫妻对你不薄，你赌博欠债，我们还帮你还了，你为什么偷我们女儿？！」
「我们是不可能原谅你的，你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徐大海看我爸妈不肯原谅他，他也不装了。
他「呸」了一口：「我就是看不得你们高高在上的样子，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每次给我钱，就像在施舍我一样。
「你们那么有钱，还不是被我偷了女儿，怎么样，你们很痛苦吧？哈哈哈！」
我爸妈差点被他气出心脏病。
临走前，徐大海叫住了我：「徐燕燕，李大芬对你那么好，你真的要把我送进牢里？
「以后你死了，你怎么面对李大芬？」
李大芬，是徐大海的妻子，也是我去世的养母。
要说徐大海对我十几年来不闻不问，动辄打骂, 但是我养母不会，她对我就像亲生一样，十几年来无微不至。
每次在徐大海打我时，她总会把我护在身后。
我好几次问她：「为什么不和徐大海离婚？」
她总是说, 这就是她的命。
看我停下来，徐大海就知道有戏了。
他眼神癫狂：「你知道李大芬为什么不和我离婚吗？
「因为我救过她的命！李大芬把你当女儿, 现在她死了，你来替她报恩吧！」
原来我养母曾经失足落水，是路过的徐大海救了她。
徐大海没有生育能力，没人愿意嫁给他。
我养母念着救命之恩，嫁给了他。
尽管他对我和养母非打即骂，我养母也没和他离婚。
徐大海说：「徐燕燕, 你不欠我, 但你欠李大芬, 她根本不知道你是被我偷来的。她以为你是被人遗弃的。
「她对你这么好, 你居然要把她的救命恩人送进监狱？！」

-25-
我最终劝我父母放弃了对徐大海的指控。
就算是我还我养母的养育之恩了。
我知道，就算我不告徐大海，他下半辈子也不会好过。
我在网上发了视频，说明了徐大海对我做的一切。
网友纷纷大骂徐大海。
【人贩子就该枪毙！还立什么慈父人设, 真恶心！】
【我就说能考进清华的小姐姐怎么会不管自己的爸爸，原来是这么回事。】
【惊天大反转啊！原来受害人是可怜的小姐姐啊！】
【我没骂过徐燕燕，是不是战胜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网友了？】
……
听说在我发布视频后，很多网友把徐大海人肉了出来。
那些被偷过小孩的网友天天往徐大海门前泼油漆。

-26-
再听到徐大海的消息是在一年后。
他死了。
二姨小心翼翼地问我去不去参加徐大海的葬礼。
原来，徐大海天天被网友泼油漆和放死老鼠。
他的房子被搞得乌烟瘴气。
他没有办法，只能低价把房子卖了。
王阿姨骗徐大海, 只要把房子的钱给她。
她就伺候徐大海下半辈子。
徐大海身边已经没了亲人，只能依靠王阿姨。
但他也留了个心眼，没一下子把钱全给王阿姨。
而是每个月给一点。
但在半年后, 王阿姨终于发现了徐大海藏钱的地方。
抽水马桶的水箱。
王阿姨眯了眯眼, 当天就把徐大海的钱全部卷走，然后跑路了。
徐大海想打电话求助。
可惜, 为了隔绝他和外界的联系，王阿姨根本没给徐大海充过话费。
他的手机早就停机了。
徐大海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活活饿死了。
还是房东看没人交房租，去出租屋看看情况, 才发现徐大海已经死了 。
听说徐大海浑身都是疮, 屎尿糊了一床。
眼睛瞪得老大, 应该是死不瞑目。
房东呼了一口长气, 啐了一口：「真晦气！」
二姨在电话里说：「燕燕, 最后一眼了, 你来送送他吧。
「墓地什么的, 都要花钱买, 你看……」
我没等她说完, 就挂了电话，顺便把徐大海亲戚的号码全都拉黑。

-27-
「秦燕燕，你干嘛呢，怎么在发呆？」
我回过神：「哦，没什么, 我在想这道题怎么做。」
「我来看看什么题能难倒我们大学霸燕燕！」
阳光正好，照在书本上，暖洋洋的。
我也该好好享受属于我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