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痔疮后。
少爷非要亲手给我屁股上药。
我不敢违抗。
后来,痔疮好了,他把我推到床上。
「爱上给你上药的感觉了,怎么办?」
-1-
「别了吧少爷,我……我自己就可以。」
江遂还在拖着我,我捏紧裤腰带。
颤颤巍巍。
「这种事……怎么能麻烦少爷您。」
我的屁股几斤几两,少爷的手几斤几两。
我还是清楚的。
突然,我整个人被摔到床上去。
江遂的力量大到我无法想象。
他压过来,一手已经在拆痔疮栓。
我双腿下意识挣脱到发软。
他语气凶狠。
「你再给我说一个『别』字试试看?」
-2-
我从来不敢反抗少爷。
我怎么敢试试?
除非我不想要饭碗了。
从来都是少爷说一我不敢说二,少爷放屁我呼吸空气。
他气场十足。
我闭嘴了。
乖乖听话,才是我一个下人应该做的。
我咬着牙等他给我上完药。
扶着屁股出去,双眼微红。
江遂房间门口的李管家撞见我,看了看我褶皱的制服,瞟了一眼我手捂的位置。
「哎哟,又挨揍了?」
他幸灾乐祸。
「你说说你,怎么成天干惹少爷不开心的事,啧啧啧。」
他这么猜测,不无道理。
我们几个管家里。
江遂最不喜欢的就是我。
他经常揍我。
每次我犯错,他都会毫不留情地打我屁股。
没见他这样惩罚过别人。
我年纪最小,经常毛手毛脚。
受罚便成了家常便饭。
一点儿不顺他意,他就要教训教训我。
他不仅喜欢罚我,还喜欢压榨我。
我饭吃到一半,他抢走吃掉,碗都给我舔干净,一口不留。
我洗澡,他冲进来,说找我有急事。
我问他什么事,以为要上岗了。
他说忘了,打量我几眼,理直气壮地离开。
晚上,其他人都下班了。
他偶尔会命令我加班,让我去他房间里服侍他。
我只能在他床边打地铺,随时等候差遣。
今天他非要给我上药。
我差点儿吓尿。
我还以为又有什么诈。
还好,只是单纯地上药。
这是我见过他最好心的一次。
我绕过李管家。
刚下楼,脖子上的项链轻震两声。
这是江遂给我的「传呼机」。
只要他那边一按,我这边就会收到震动消息。
我就知道,他在找我。
我折返回去。
一进屋,就看到他正掐表计时间。
他不满地皱眉。
「你来得太慢了。」
又开始挑我刺儿了。
只要他传唤我,就会计时。
我虽然知道,但他精确到毫秒,我偶尔会赶不上他的规定时间。
然后他就想各种点子惩罚我。
修长的双腿从沙发上放下来。
江遂起身。
「正好准备泡澡。」
他点点我的肩,冷笑一声。
「那这次就罚你给我搓背。」
-3-
搓背是更低等下人的活。
我是 A 等管家。
他摆明了是在侮辱我!
但我大气不敢出。
江遂趴在池子边,冷着脸问。
「明天就开学了,东西收拾好了吗?」
「少爷,您的东西昨天就已经收好了。」
我心里窃喜。
他终于要返校了。
只有江遂返校能让我清净清净。
我又能短暂地喘口气了。
江遂突然将手从浴池里抬起。
带出水花,溅到我脸上。
他捏住我的下巴。
捏得用力又蛮横,脸色也变得不好。
「你笑什么?」
啊?
我一不小心真笑出来了?
我真该死啊。
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我嘴巴打瓢。
「没……没笑。」
江遂手上力道加重,有些咬牙切齿。
「我走了,你就这么高兴?」
「不是。」
他嘴角向上勾了勾。
「哦?那就是难过咯。舍不得我?」
我哪敢唱反调。
我趋炎附势。
「是。」
江遂将我的脸拽到他面前。
「你最好别是骗我。」
我不敢出声。
他掰着我的下巴向上仰,另一只手拍拍我的脸。
「既然舍不得我,就跟我来上学吧。从明天开始,你陪读。」
-4-
真后悔笑。
我清理好浴室要走。
他懒懒地拽住我。
「今晚留下。」
-5-
每次留下。
他都要我讲睡前故事给他听。
第一次,我以为是什么童话寓言故事。
觉得也没什么难的。
结果他甩给我一本 po 文。
「这个,念给我听。」
「少……少爷……这个……」
我跪坐在他床头下,吞吞吐吐。
他果然喜欢为难我。
他浑身放松,斜我一眼。
「怎么不读?哪个字不认识?」
没见过世面的我,脸烫得像猴屁股,脖颈都烧了。
江遂静静看我读完,最后冷笑一声。
骨节分明的手掐上我的后脖,摩挲。
「你这皮肤倒是容易敏感。」
合上书我终于松了一口大气。
我卑微请求。
「少爷,我……我想去趟厕所。」
江遂视线下移,盯了几秒。
「不许。」
要是不去,恐怕我就要在少爷面前失礼了。
我恐惧地看他。
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后果。
他淡淡收回视线。
「再读一篇,才能去。」
我蜷紧腿抓起书。
「谢……谢谢少爷。」
又一篇后,江遂终于被我哄睡。
我躲在厕所狼狈了很久。
刚一出来,就看到江遂靠在厕所门槛上。
吓了我一跳。
「少……少爷您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上厕所。」
他看着我轻笑。
「不然你以为呢?」
-6-
第二天。
我白白净净、清清瘦瘦。
脱下制服穿白 T。
颇有一副正经学生的样子。
江遂冷眼上下打量我。
他评价。
「有模有样。」
表情看起来不屑。
但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已经算是夸人了。
我转到学校,引起了一些小动静。
有人拍我发到表白墙上,好多人要我联系方式。
入学第一天,我宿舍门口被拦、教学楼被堵。
江遂脸色不是一般的差。
我吓得不敢吱一声。
阶梯教室召开新学期年级大会。
教室里的人纷纷注意到我这张陌生面孔。
讲台上,马上轮到江遂演讲。
讲台下,江遂稿子都没看。
他在桌下掐我的腰,牙缝吐字。
「让你来学校,没想到你很受欢迎啊。」
我侧头偷偷看他。
他表情冷漠,带着一股子怨恨。
我眼珠子一转。
我懂了。
之前就听说江遂在学校人气很高,很多人暗恋。
现在我来了,引起注视。
他肯定觉得我抢了他的风头。
下人是不能出风头的。
我慌乱解释,小声道。
「没有,没有少爷受欢迎。」
他伸手捏了下我的脸,捏得我生疼。
「长得是挺白嫩。」
我大气不敢喘。
他质问我。
「还记得我让你来学校干吗来了吗?」
我低眉顺眼、老实回答。
「服侍少爷。」
我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见。
少爷不对我的回答做任何评价,我看不出来他眼底的心思。
他不说话,盯得我心里发麻。
我心脏吓得直跳,额头冒冷Ṫû⁼汗,缩着脑袋。
感觉一会儿没人的时候,他又要打我屁股了。
他脾气变幻莫测。
我一不小心就随时会被关起门来教训。
虽然这是在学校。
找个密封的空间应该也不难。
主持人点到江遂名字。
该他代表发言了。
起身低头拿稿子的瞬间,他对我说。
「那就老实待在我身边。」
他刀了我一眼。
「让我发现你工作不上心,还有空谈恋爱,你就完了。」
怎么可能。
我根本没有那个胆子。
但是我没有胆子,别人有胆子。
那些不明江遂身份脾气的人,不清楚我们的上下级关系。
追我追到宿舍楼下。
电话到的时候,我以为是江遂的外卖。
我下楼去取。
被塞进怀里一个蛋糕。
女生开口,我才知道她不是跑腿。
「同学,虽然今天第一天见到你,但真的很喜欢你,以后请多指教。
「见到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作一见钟情。」
我其实对谈恋爱没兴趣。
但我不太会拒绝人。
特别是女孩子。
女生想上前一步拽我。
脖子上的项链轻颤两下。
一个烟头从上方砸在我们中间。
她手缩回去。
我抬头。
是窗口吐烟圈的江遂。
他撑在窗沿,眼皮向下,蔑视我,语气冰冷。
「外卖,取到了,就赶紧上来。」
我把蛋糕还给女生,捡了烟头。
飞速往楼上狂奔。
推开门,气喘吁吁。
江遂掐表。
「这么短的距离,慢了 3 毫秒。」
我要完了。
不知道他这次要怎么惩罚我。
「脱了。」
江遂面无表情。
「现在上药。」
现在?
我看了眼窗外。
天还没黑。
「少爷……室友们一会儿回来,万一……」
他伸手拆药,盯我,催促道。
「那还不赶紧。」
……
-7-
接下来的学校生活。
我表面上是个清冷少年小白杨,私下里是照顾少爷起居的男保姆。
周末。
在宿舍的我,收到了去处理家里事的江遂的消息。
【xx 电影院,买 5 点那场。】
他忙完了,安排我给他订票。
影院位置很远。
从学校这边过去,地铁要一个小时。
我立马弹起身,看到外边灰蒙蒙的天,带上了雨伞。
一出宿舍就下了大雨。
在校门口,我遇到一个高壮的狼尾男生。
他比我高出很多,低头钻进我的伞里,头发湿了一片。
「同学ẗûₗ去哪?能蹭把伞吗?」
「可以。我去地铁站,你呢?」
他接过我的伞,露出八颗牙齿。
「我高点我来撑吧,我也去地铁站。」
我的雨伞不大,他那么大个人挤进来,我的肩膀蹭到他的上臂。
地铁上他问我到哪站下车。
我说了之后,他往我身边凑。
「巧了,我也那站下车。你刚刚说你去看电影,和男生女生?」
我回答男生,他好像笑了一下。
出地铁站后我和他道别。
他邀请我去家里坐坐。
我看了下表,有些焦急。
「我赶时间。」
他捂住肚子。
「疼,突然好疼,可能是肠胃炎。」
他揪住我的衣服,瞄我。
「能不能麻烦你把我送回我家,就在这附近。」
他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把我送上楼,就可以了。」
「好吧。」
他挂在我肩膀上,我们向前挪步。
空气潮湿,他在我耳边说了句。
「你好白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怪怪的。
他的嘴唇离我是不是太近了?
我要是偏头,甚至可以亲上的距离。
一辆黑色轿车在我们面前急刹车。
车窗摇下,江遂一张愤恨的脸。
车门被狠狠一甩,空气都震碎三分。
里边的人出来,冷若寒潭。
「要不要看看,你迟到了多久?」
-8-
平时迟到 3 毫米就完蛋的我。
整整迟到了五分钟。
300000 毫秒。
江遂揪住我的领子,向后一扯,一把将我夺过去。
狼尾男生踉跄却没有栽倒。
我惊恐地看着江遂,腿都软了。
他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打我屁股吧?
这这这这这……这也太那个了。
我感觉我屁股要开花了。
皮开肉绽的那种。
江遂没有看我,盯住狼尾男生。
雨水很急,打在江遂脸上,他眼睛一下不眨。
他语气冰冷、眼神犀利。
「我的人。」
狼尾男生弯着眼笑。
「他人挺好的,把我从学校送到这边这么远。
「刚刚在地铁上我们聊得挺投缘,多聊了两句。
「我身体突然不适,他很热心,非要把我再送回家。」
江遂瞪了我一眼。
我头摇成拨浪鼓。
「不不不,不是的。」
狼尾男生保持微笑。
「既然你朋友来了,我就不麻烦你了。」
我被江遂塞进车里,车子行驶飞速。
他今天没有用司机。
我坐在副驾驶上瑟瑟发抖。
「少……少爷您开慢一点。」
江遂充耳不闻。
「少爷……不是我主动要送他回去的,是他说难受要我送他,我才同意的。」
「我知道。」
江遂终于说话了。
「谅你也不敢。」
车速不减,江遂问我。
「聊得投缘?」
「正……正常聊天。」
「有什么好聊的。」
江遂冷着脸,我不敢再出声。
直至回到家,江遂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冷气。
刚刚抢夺我的时候,我和江遂身上都淋了雨。
「去洗澡,洗干净点。」
把我拽进卧室,他就这样命令我。
大概是今晚要我留在房间。
我听话地去洗澡,洗完打好地铺,跪坐在床边。
等江遂也洗完澡,我乖乖捧起他爱看的 po 文书,准备念给他听。
因为我看他这架势,是要直接睡了。
江遂略过我,正眼不带瞧的。
他躺进被子里,我自觉地念起来。
刚念半句,窗外一阵闷雷。
大雨倾盆,江遂发话了。
「上来陪我。」
-9-
窗外一道闪电劈下。
我唯唯诺诺爬上了床。
差点忘了。
雷雨天。
少爷都是准许我上床的。
每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我就不用再读 po 文,只需要上床陪他静静躺着。
我觉得少爷一定是怕打雷的。
刚一进被窝,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
四肢缠绕在我身上,愈发用力,把我锢得死死的。
我动弹不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觉得他这次对我的惩罚是要勒死我。
我不敢发声,他使劲勒一阵后松了力道。
少爷终于要睡了。
我松口气。
他却在我耳边哑着嗓子。
「今天就算上床睡,也要读给我听。」
-10-
这无疑是少爷对我的惩罚。
他贴我这么近,还要我给他念。
我只能乖巧地捡书起来读。
……
他勒住我,读着读着,我身上有反应,也不敢动弹一下。
我紧张到不行,浑身冷汗。
江遂突然在我耳边笑了。
「身体怎么这么僵?」
「少爷我……我想去趟厕所。」
我耳朵痒了一下,下意识想逃,被江遂使劲摁进怀里。
我的后背抵到了什么不可触碰的硬物。
「还去什么厕所?就在这里吧。」
人还是蒙的,江遂翻身压下。
窗外狂风暴雨,江遂语气生硬冰冷。
「不守时,就要受罚。」
……
-11-
我第一次受这种惩罚。
第二天醒后,嘴巴胀痛,腿也有些软。
昨晚除了因为痔疮不方便,没有进行最后一步。
其他的惩罚全做了。
江遂不在房间。
我捂着肿胀的腮帮子下楼。
李管家见到我。
「你昨晚在少爷屋里做什么了?看起来这么累?」
我掀眼看了看他,没气力说话。
刘管家也在旁边。
「看他这样子肯定是受罚了呗,没看见少爷今天心情不错?昨晚还一脸阴郁,这肯定是罚他罚爽了呗。」
两人说笑的脸突然僵住。
我扭头。
身后走来的江遂睨着眼看我。
本来他就比我高,现在我弯着双腿,更显得他居高临下。
「走不了路了?」
他冷漠地问,眼角却带着奇怪的笑意。
我赶紧站好。
「能……能。」
「能就赶紧收拾去学校,今天有早八。」
我和江遂迟到了。
好在教授也出了点状况,还没来教室。
刚进班,东边第一排的一个女生朝我招手。
她小声喊我。
「陈憬,我给你们占了第一排的位置。」
我和她不太熟,只知道是一个班的。
她看到我总笑着给我打招呼。
江遂平时好像不太喜欢她。
还没来得及看江遂的眼色。
西边第二排的男生也冲我打招呼。
「陈憬,我这边有空位,正好两个。」
这个男生是隔壁班的,平时见到我就会脸红。
不等我张口,后腰被一只手掌Ṫū́₇抵住。
强劲有力的大手推着我向教室后走,一言不发。
到最后一排,江遂停住坐下。
我跟着他坐下,前排的那个女生和那个男生还在回头望我们。
「好看吗?」
我哆哆嗦嗦收回视线。
「少……少爷最好看。」
阶梯教室最后一排位置最高。
我只是平视前方就能看到他们俩回头看我。
吓得我现在只敢低头盯我的桌面。
江遂语气冷冽。
「你挺会拈花惹草啊?又是男又是女的。」
我不懂少爷在说什么。
少爷应该是又在怪我抢了他的人气了。
我的脸埋得更深了。
那些人。
能不能别再看我了。
能不能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他们这样。
只会害了我。
江遂只会罚我罚得更狠,看我看得更凶。
我不想要谈什么恋爱,也不需要什么友谊。
在这里。
我只想好好工作。
做好江遂的下人就好了。
中午回到寝室。
江遂去洗澡。
我站在镜子前观摩自己。
我讨厌自己长得一张男女看了都会怜惜的脸。
我一个男人,怎么偏偏长得白白嫩嫩。
眼角下垂,眼尾一颗泪痣,鼻梁高挺,鼻尖一颗小痣,嘴唇红润,耳尖泛红。
看得我直皱眉。
下午江遂篮球赛。
比赛的人最后一节课提前去准备了。
剩下的人需要上完这节。
等我上完课过去。
还没踏入球场,就被早上给我占座位的女生拦住了。
她递给我一瓶水。
「陈憬,我们一起看篮球赛吧,结束了晚上去中心湖吃饭。」
中心湖是我们大学附近的湖。
那里有一些餐馆。
学校小情侣为了晚上时间在中心湖散步遛圈,通常会在那边吃晚饭。
「不了,我晚上要和少……要和江遂一起。」
我拒绝她,推开水,又想到什么,停住脚步。
我这张该死的脸。
如果我顶着这张脸去篮球场。
不是我自夸。
至少是又会有人看我的。
到时候江遂看到,又要怪我抢风头。
这么多人在,万一他觉得脸面丢得太大,在篮球场上当众惩罚我怎么办?
我去篮球场后边的灌木丛,摸了把土,Ţũ̂⁼往脸上蹭。
我想要暗淡一点,再暗淡一点。
蹭了半天,我觉得应该已经很丑了。
我内心雀跃。
拿着给江遂准备的水往篮球场走。
篮球场门口,碰到了上次的狼尾男生。
他笑着和我打招呼。
「你也来看啊。」
又愣了一下。
「摔了个跟头儿?」
「什么?」
「你的脸,怎么了?」
他伸手要摸,我下意识躲了一下。
「没怎么。」
远处人群惊叫。
我加快步子,在江遂的场外停下。
江遂一个漂亮的空中扣篮,引得四下尖叫。
少爷的魅力,真不小。
我站在人堆里听话地等待。
等江遂打完渴了,就会扭头找我要水喝。
我乖巧地捧着水。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怎么走这么快?」
是狼尾男生。
我回他。
「我看他们动静很大。」
他看了看我手里的水瓶,笑。
「好渴,你这水能给我喝一口吗?」
我抓紧水瓶摇头。
「这不是我的。」
狼尾男生向场上望去,捕捉到一个人。
「来看你朋友?」
「嗯。」
他笑着调侃。
「你这个朋友可不怎么地,怎么上次对你那么凶。
「要不是怕我不走他再欺负你,我怎么会肚子疼还自己回去。」
我不说话,他接着说。
「这样吧,一会儿他下了场,我说说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朋友。」
「别。」
我阻止他,他来了兴趣。
「哦?
「难不成不是朋友?
「是男朋友?
「那也不能那样啊,我帮你说说。」
「不是。」
我怕他真的去说,那我就完蛋了,还教训上少爷了。
几条命啊我。
属蚯蚓啊我。
「别……别去说,他是我家少爷。」
「少爷?」
狼尾男生眉毛一挑。
「原来你是男宠啊?怪不得长得这么标致。」
脑海中划过我昨晚受罚的一幕。
我略有心虚地回答。
「不是。」
随后又反应过来。
我心虚个什么劲儿?
人家男宠都是少爷手心里的宝。
我只不过是受罚,江遂又处处看不惯我。
和这种关系能沾上什么边儿?
「哦。」
狼尾男生撤回伸到我面前的脑袋,开始看球。
过一会儿我已经忘记他在身后。
他又伸了脑袋向前。
在我脸边。
「你灰头土脸的小模样,还真像个刚被欺负过的小男宠呢。」
语气带笑,我总觉得他这里的「欺负」,别有一番意思。
他又轻笑着加了一句。
「你这样子,真叫人怜惜,忍不住让人想……」
尖叫骤响,盖过了他后边说的话,我没有听清。
场上,一道凌厉的目光朝我们精准袭来。
-12-
江遂一下场就把我拽走了。
「送了一次伞,熟成这样?」
我低着头给他递水。
「没……没有。」
下巴被人捏起,江遂赢了球也心情不好。
「你这是什么装扮?」
他怎么这副表情。
太丑了。
嫌弃了?
给他丢脸了?
「楚楚可怜的样子,做给刚刚那个男生看?还是给其他人?」
他咬牙。
「给我洗掉。」
在厕所镜子里。
我看到自己额头一抹灰,鼻尖一抹灰,脸颊旁边有几道自己蹭的手指印。
不但不丑,还有点锦上添花、楚楚动人的灵动感。
如果有出水芙蓉,那我现在就是出土芙蓉。
我快速洗掉了,脸颊却搓得有些泛红。
刚一出厕所门,就被早上给我占座位的男生堵住。
他双手捏着一张蓝色信封,脸比我还红。
「给,给你写了封情书。」
刚刚站到我旁边的江遂扭头睨我,脸比石头都硬。
「我看你真的,很不乖啊。」
-13-
江遂拽着我回了宿舍。
进门的时候撞到两个室友出门。
他们两个被江遂的气势吓了一跳。
「你们?没事吧?」
江遂冷着脸。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还是劝他们离开。
「没事,没事,你们出去你们的。」
门被关上的那一秒。
我人也被江遂摔在床上。
一张帅脸压下来。
江遂的脸比我要硬朗英气许多。
我想要是我也长这样就好了。
就不会被男生塞情书了。
连男生都跟我表白。
我这个下人也太抢风头了。
江遂问我。
「痔疮还没好?」
他似乎很烦躁。
「没……」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但是当天,我被他多塞了几粒痔疮栓。
我小心翼翼地问。
「少……少爷您这是为什么?」
「好快点。」
「哦。好的少爷。」
原来少爷给ṱúₓ我上药上烦了。
嫌我恢复得慢。
「没事少爷,我以后自己上药就可以,不用麻烦您。」
江遂瞪我。
「你再给我说一个『不』字试试看。」
我闭嘴了。
只能心里默默祈祷自己快点好。
他冷冷地起身,命令我。
「今后不许收情书。」
我知道江遂在担心什么。
他怕我谈恋爱懈怠了照顾他。
我不是那种为了爱情不要事业的人。
「少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谈恋爱的。」
我向他保证。
「今天那个男生我也不会和他发生什么,我发誓我不是男同。」
这句话出来,江遂的脸都绿了。
他突然暴怒,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掌。
我不知道哪个字说错了。
又惹他不高兴了。
但他很生气。
「从今天起,周一到周五也搬回别墅住。」
他咬牙。
「宿舍不方便教育你。」
-14-
江遂不理我了,话变得很少。
我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虽然如此,他其他行为还是和往常无异,照样逮Ṭū́ₛ着我一个人欺负。
回家当晚,我正在吃我的仆人餐。
江遂默不作声抢走我的碗。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他又一次把我的碗舔了个干净。
李管家面上赔笑。
「少爷喜欢吃这个菜,下次让张厨多做点。」
背后蛐蛐。
「疯了吧,他们有钱人是不是就喜欢吃剩饭,还好没抢我的。」
最近。
江遂每晚都给我上药。
除此之外。
我的地铺常驻在他房间了。
因为他每晚都让我留宿给他读 po 文。
与之前不一样的是我。
以前我念给他听。
顶多是因为不好意思读到面红耳赤。
可是现在。
自从那晚他狠狠罚了我,每次念 po 文,我都自动代入我们两个的脸。
真是大不敬。
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
尤其是,眼前的江遂,正露着锁骨,在我面前的床上闭眼靠躺着。
他摁住我脑袋的画面再次浮现。
我居然敢肖想少爷。
我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声音太响,把江遂吵醒了。
他嘴角上勾,笑了。
少爷已经好多天没有笑过了。
他睁开眼问我。
「怎么停了?」
「没……没有。」
「打自己干吗?」
「怕……怕困。」
「陈憬。」
他脸伸到我面前。
「你确定你是不喜欢男生的对吧?」
我额头冒汗。
「对……对。」
「哼。」
江遂冷哼一声。
「上药。」
我瑟瑟发抖。
「少爷,今天您帮我上过药了。」
江遂轻轻觑我一眼。
「我看你欠上。」
-15-
江遂请了两天假,回家处理家事。
他要我乖乖留在学校上课。
「老实点,等我回来。」
他们这种豪门大家,家务事多正常。
我从食堂吃完饭回宿舍,碰到狼尾男生。
他一脸愁容地拦住我,见到我就握住我的手。
「帮帮我好吗?我母亲出事了,要去医院抢救。
「我一个人,没有其他朋友。」
「在哪?」
好歹也是认识。
这种忙没人会拒绝。
我跟着他出了校门。
「最近怎么没见你跟你家少爷在一起?」
「少爷请假了。」
狼尾男生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
我伸手打车,被他拦下。
「我开车了。」
天色已经很暗,我看着他指向的那辆远处的黑色轿车,加急了步子。
「那我们快走吧。」
走到车门处我才发现,狼尾男生走到了我后面。
不对啊。
他怎么还没我急?
正奇怪,一回头,我的双手被人向后擒住,嘴巴被人捂住。
一脚,把我踹进了车后座。
我力气没有他大。
嘴巴很快被毛巾塞上。
车内空间狭小,我硬是被他按住。
我瞳孔放大,满眼不可置信地震惊。
他要做什么?
我一个下人,也有被劫财的一天?
有钱的是我家少爷。
去劫他啊!
劫我干吗!
双手被扭曲着背在身后,狼尾男生给我的手腕缠上一圈圈事先准备好的麻绳。
「别乱动。」
他警告我,一改往日时刻挂笑的脸。
「这么细白的手腕,弄破了可就不好看了。
「我就猜你家少爷不在,还真让我猜对了。」
车外此时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嬉笑打闹声。
一群大学生经过。
狼尾男迅速关了车门。
「换个地方。」
我被他驱车带走。
嘴里的湿毛巾浸了药,我头脑发昏,晕了过去。
-16-
醒来我已经被关进房间里。
我被捆在椅子上。
「醒了?」
狼尾男生正在脱外套。
他看着我笑。
「你睡着的样子真好看。」
我看到他解袖口,心里咯噔一声。
「你那个少爷对我的态度很不佳啊。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嘴脸。
「虽然我本来就是想尝你,可是看到他那副护食的样子,我更兴奋了。」
别过来!
别过来!
「你家少爷尝过你了吧,我不介意吃剩的。」
别过来!
我对他的触碰生理不适。
我身体拼命向后仰,椅子在两人拉扯中掀翻。
我连带着身上的椅子一同倒在地上。
脖子上的项链磕到地面。
狼尾男突然大骂一声。
「艹!忘买润滑。」
他系了裤子披外套出门。
「男人就是麻烦。」
我生无可恋。
即使他现在离开这个空间,我也无法保证自己逃脱出去。
我被绑得太紧,甚至起不来身。
我艰难地挪动身体,拖着椅子向门边移动。
半晌。
我终于快到门边。
还没想到要怎么不靠双手拧开门锁。
突然「哐当」一声。
门被巨物撞击。
我吓得往旁边移了移。
门外传来一阵哀号和击打。
门被踹开的那一刻。
我看到一身青筋的身影,和被暴揍到鼻青脸肿的狼尾男。
那身影望向我。
「不是让你老实待着,谁准你乱跑的?」
毛巾从嘴里拔出。
我眼尾发烫。
「少……少爷。」
-17-
「ťŭ̀³少爷,谢谢您救我,麻烦您了。」
我在回去的车上小声嘟囔。
江遂的脸很黑。
少爷亲手救下人。
这算什么话。
「少爷,您……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手机被狼尾男生扣下,我根本没有求救的可能。
「项链。」
江遂的脸很冷,冷到冰窖。
「你摁了项链。」
「啊?」
我一脸蒙。
我的项链的确刚刚在地上磕了一下没错。
可是这不是少爷传唤我的吗?
我看了眼少爷脖子上那条一模一样的项链。
他的那条不是用来按一下传唤我的吗?
「陈憬。」
江遂看都不看我。
「你该不会不知道你的项链也可以传呼我吧。」
明明是问句,他的语气淡到像个陈述句。
「给你的时候我就说了,这是双向传唤器,你听我说话这么不认真?」
双向传唤?
我愣了。
江遂第一次给我项链的时候,给我说这是双向传唤器。
我没见过世面,第一次见这种带定位的传呼项链。
就自顾自地以为。
传呼器的前缀是个牌子名称。
可能是「双相」,也可能是「双象」。
我居然可以传呼少爷。
这是能奢望的吗?
给我几个胆子?
ṱũ̂⁺
所以我压根儿没有想过,这是两边都可以传呼对方的「双向」的意思。
路上没有再多的话。
江遂看起来很不高兴。
兴许是觉得我麻烦,还要耽误他的正事。
到家,他把我拽进房间处理擦伤。
疯了。
简直是疯了。
我配让少爷亲自擦伤口吗?
我不敢直视少爷,他拧着我的胳膊不让我逃。
就那么强硬地给我涂伤。
抹碘伏的那只手却很轻很柔。
他收起瓶子,盖上盖。
我哆哆嗦嗦。
「少爷……今天真的是太……麻烦您了,我……」
「不麻烦。」
江遂放好东西,一个抱将我扔到床上。
「痔疮好了没?」
「好……这两天好了。」
江遂却将手放到我的裤腰。
「少……少爷,那里不用再上药了。」
「嗯。」
他置若罔闻,压过来。
「爱上给你上药的感觉了,怎么办?」
我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
「虽然好了,少爷想再上药……也是可以的。」
「嗯,你说的。」
我发抖。
「是……是。」
……
少爷上的。
根本不是药。
……
第二天醒来,我是爬着出房间的。
腰断了。
李管家都有点同情我了。
「不是吧?这次……揍这么惨?」
我有气无力地问他。
「少爷呢?」
他回我。
「去老爷那边了,好像是,商量婚事。」
「婚事?」
「前几天就是商量这个请的假,你不知道吗?耿小姐。」
「嗯。」
我艰难起身。
「那我先去学校了。」
李管家震惊。
「你?你都这样了还去学校?」
-18-
上大课的时候,一个外班的女生找到我。
我正要拒绝,她开口说。
「我观察你很久了,之前和你一起的,是你家少爷吗?」
我奇怪,一般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你怎么知道?」
「我看出来的啊,因为我也是来陪读的用人。」
她一句「用人」,击碎了我昨晚心底的涟漪。
我上课在走什么神。
少爷结婚结他的。
我为什么心绪不宁地烦躁。
我只是用人。
用人而已。
「其实我觉得在富贵人家当用人挺好的,如果不是陪读,我们怎么可能上这么好的贵族学校?接受这么好的教育?」
她歪头。
「你说是吧?」
「是。」
女生性格活泼,和我聊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
她是我在这个学校,唯一一个有那么多共同话题的人。
因为我们身份相等,地位相同。
她说,只有我们更懂彼此。
我觉得她说得没错。
我在学校有了一个真正的朋友。
她叫郝甜。
我们经常打招呼, 得空了会聊上几句。
但她聊不了太久就会被小姐叫走。
她家小姐很漂亮,大家闺秀、秀外慧中。
直到有一天。
我知道了她家小姐姓耿。
「你家小姐, 是不是要订婚了?」
郝甜眨巴大眼。
「是,你怎么知道?」
「好像是……和我家少爷结。」
我不知道为什么,耿小姐明明那么优秀,出尘脱俗,我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难受得很。
他们越是般配, 我就越是不好受。
我原本还期望那个耿小姐蛮横霸道一点, 骄纵无理一点。
这样江遂或许受不了她。
可她偏偏温柔又聪慧。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真的吗!那太好了!以后咱们俩也可以天天见面了!咱们可以……」
我听不进去郝甜的话。
满脑子都是。
江遂结婚以后。
还能天天和我待在一起吗?
我还能在他房间打地铺吗?
恐怕不能了。
恐怕连念 po 文都用不到我了。
突然有些失落。
我觉得自己有病。
心里那点小九九邪恶得不行。
我怎么敢肖想少爷的?
我不想活了吗?
-19-
周末回别墅,晚上, 脖子的项链轻颤两下。
少爷回来了。
我猛然起身, 往楼上的房间跑。
「迟到两毫秒。」
「对……对不起少爷。」
我等着屁股挨揍,他却浑身轻松扔给我一本 po 文书。
「没事, 读吧。」
订婚的人, 心情是极佳的。
连罚我都不罚了。
我跪在地铺上翻开书。
这地铺是之前每天来睡铺好的, 这些天都没有让人拆掉。
看着书上的文字,我脑海里全是江遂那天晚上对我做的事。
他真过分。
明明要订婚的人, 还在商量婚事的前一天对我做那种事。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是少爷, 金枝玉叶。
我什么也不敢说。
「怎么不念?」
「念……这就念。」
我哽了哽喉,看了眼书。
根本没眼看。
我自动代入那夜的少爷和我。
我念不出来, 心跳加速,脸红耳赤。
「少爷……我……我有点难受。」
江遂掀起眼皮。
「还没念, 就难受了?」
不是那种难受。
我心里难受。
「少爷……我能不能不……」
能不能不读。
我有点不敢说。
「陈憬, 你今天怎么回事?」
「对……对不起少爷。」
「别读了。」
我松了口气,江遂今天真的很不一样。
他顿了顿。
「直接实践吧。」
双手将我捞上床,我满眼惊恐。
「少……少爷……」
我之前是不排斥江遂。
可是现在……
「少爷……您……您先听我说,耿小姐她人真的挺好的,我……我们……」
我们不能背着她做这样的事。
江遂皱眉。
「你怎么知道耿小姐的?」
他应该是瞒我没瞒住, 吓了一跳。
他果然是这样的。
「听……听说。」
「听说我要跟她结婚?」
我点头。
「被你发现了。」
江遂轻笑。
「耿小姐人是很好。」
一句话让我心凉。
嘴唇却落上一个蛮横无理推不开的吻。
我直接哭了出来。
少爷疯了。
他怎么能这样?
耳边传来他克制的声线。
「但她和我一样不想联姻。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说服老爷子, 花了多少精力?」
江遂掐住我的下巴,捏起我的脸。
「陈憬,娶你可真不容易。」
娶。
娶谁?
娶我?
-20-
「哭什么?」
江遂不解地看我。
「你越哭只会让我更兴奋, 你明天别想去上课了。」
……
周一。
我请假了。
实践过度, 身体不适。
我再也不敢在少爷面前哭了。
-21-
我可以永远留在少爷身边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最受刺激的是李管家。
他暴起大叫。
「什么?!耿小姐变陈憬?陈憬怎么敢的?」
后来。
他天天带人追在我屁股后边道歉。
「是老李头我小人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
「其实我一开始就看出你有做夫人的潜质了, 气质不凡。
「我以后怎么称呼您?江夫人?陈少爷?」
早餐。
江遂一本正经从我嘴里叼过一片吐司。
李管家笑着附和。
「哎哟, 多甜蜜呀瞧瞧, 其实之前少爷就老吃陈憬的饭,我怎么没瞧出来呢?」
江遂横了他一眼。
他退下了。
「想笑就笑。」
江遂说完,我才没忍住笑。
我擦擦嘴。
「少爷,该去学校了。」
江遂皱眉,脸冷下来。
「这是什么称呼?换一个。」
我试探性地开口。
「老……老公?该去学校了。」
江遂突然顿住换鞋的脚。
我看到他喉结上下大幅滚动。
他踢掉皮鞋,拽我上楼。
「不去了,请假吧。」
……
对了。
还有一件事。
我从小在家暴争吵中生长, 最怕巨响,也最怕打雷声。
所以。
怕打雷的从来不是少爷。
是我。
每次雷雨天,我蜷在地铺上发抖。
江遂都会冷着脸命令我。
「上来陪我。」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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