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兄妹闯东宫

我顶替我哥进了暗卫营,说好了只有一天。
可那夜太子遭到了刺杀。
我不会武功,只好贴身保护太子。
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贴身」。
太子皱着眉疑惑地盯着我的前胸。
我咽了咽口水:
「那个……今儿没吃饱,食堂顺了俩馒头.」

-1-
太子一副被羞辱的样子:
「你哄谁呢?难道你不是女暗卫吗?」
啥?暗卫有女的?
要知道我早就报名了,还能再赚俩馒头!
我一边出神地想着,一边从太子身上下来。
这时刺客已经被其他暗卫打跑了。
我将手伸进衣襟里,拿出两个白面馒头,
还好还好,只是扁了,但没压坏。
太子和其他暗卫目瞪口呆:
还真是馒头啊?
「大胆青九,竟然敢女扮男装,欺骗太子!」
暗卫首领大声呵斥。
我身子一抖,就跪在了地上:
「我,我不是青九……」
「什么?」这下更了不得。
唰唰唰,几把钢刀立刻Ṭŭ⁼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说,你是谁?竟敢混进太子暗卫营,难道意图刺杀太子?」
我抖得更厉害:
「冤枉啊,青九是我哥,我是他妹小草……」
暗卫首领立刻过来抬起我的下巴端详了半天,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人,可是重大失职。
他脸色难看地说:
「青九呢?」
「我哥……他拉肚子,来不了让我顶一天。」

-2-
我和我哥是对龙凤胎,长得很像那种。
我哥原名也不叫青九,而叫石柱。
那年家乡闹饥荒,爹娘都相继去世,只有我和哥哥一路乞讨进了京城。
那时我们饿得只剩下一口气。
实在是没有出路,他本来想进宫做太监混个温饱,可惜报名的时候拐错了门。
他每日被打得鼻青脸肿地回到我们藏身的破庙里,塞半个馒头进我的怀里。
「娘的,不是说宫里是个享福的地方吗?怎么每天吃个馒头还要挨打!」
后来,我们才知他去的地方是暗卫营。
暗卫营有规定,只有最后打赢的人才能留下来,正式获得进宫编制,每天才能有白面馒头吃。
我哥是饿大的,只要听说有吃的,真是不要命!
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少,武功越来越高,人也越来越兴奋:
「小草儿,等着,哥让你每天都能吃上馒头!」
终于有一天,我哥拿着闪亮的暗卫令牌一路小跑儿回来了。
那天他破天荒从怀里掏出四个馒头给我。
我感动极了,一边吃一边崇拜地看着他:
「哥你真好,馒头舍不得吃都留给我了!」
可他的目光却闪躲起来,我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果然没一会,他满脸扭曲捂着肚子,一连跑了五次茅房。

-3-
在我的追问下,他支支吾吾,原来第一天转正,他才见识了暗卫营的伙食。
油汪汪的红烧肉,香喷喷的大鸡腿,金灿灿的炒鸡蛋。
他一口气干掉五碗,却只给我带回了四个白面馒头。
只可惜,他吃惯了苞米粗粮的肚子一时间承受不了这么多的油水,拉得腿都软了。
活该,我狠狠踹了一脚瘫在稻草上的哥哥,谁叫你吃独食!
真是享不了福的贱命!
他一把抱住我的腿:
「小草儿,今天我第一天值守,不能缺席,若是被头儿发现了,我就要被踢出暗卫营!」
他苦苦哀求,许诺下次把红烧肉都留给我,我这才勉强答应了。
临走前,我把吃剩的两个馒头塞进衣襟里,坚决不给那个吃独食的家伙留一点!
暗卫营分青营和赤营,我哥被分到青营,编号青九。
我换上他大了两号的衣服,挽起裤腿衣袖,扎紧腰身,用黑炭将眉毛描粗,趁着夜色,很容易就蒙混过关。
谁知好死不死,第一天上岗就遇到刺客。
我没有我哥的武功,全凭这些年乞讨锻炼出的护食本能,张开手脚将太子紧紧护在身下,憋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听我坦白完所有罪行后,暗卫首领从牙缝里恶狠狠挤出几个字:
「青……九!」
这个月绩效奖又没了,搞不好还要被停薪留职。
远在破庙茅房里蹲着的我哥此时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谁知太子看着我若有所思:
「他俩真长那么像?」

-4-
大家面面相觑,低头称是,不然也不会一晚上没发现换人了。
第二日,我非但没有被责罚,反而成了暗卫营的编外。
为了和编内人员区分,没有按顺序起名,我的编号是青草,任务是贴身伺候太子。
也就是太子跟前的大丫头——每天穿着绫罗绸缎,吃香喝辣,颐指气使的那种。
这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我哥每次趴在房梁上看着我光明正大地享受着这一切,不用苦哈哈地训练,不用被人揍的鼻青脸肿,不用每次都躲在暗处一趴就是几个时辰,止不住地懊恼:
当初我就说当太监近身伺候贵人比当暗卫有前途吧!
一次走错门换来终身的忧郁!
更离谱的是,太子府内娇婢美妾三千,可每次外出,太子都只要我相随,和他共乘一辆马车,共坐一处宴席。
没多久,我就在京城皇子贵人圈混了个脸熟,现下京城人人皆知,太子有一宠婢名唤青草。
而且每次只要我在,太子都必点名要我哥暗中保护,导致他的出勤率特别高,业绩特别好,一度成为青营销冠。
别的暗卫都嘲笑他靠裙带关系上位,可我哥只是一笑:
「有本事你也找这么好的妹子!等到日后我妹子进宫做了娘娘,看你们谁还敢瞎比比!」
众人一想可能性还挺大,于是只能讪讪闭嘴。
其实我能不能做娘娘,我哥心里也没底。
他日日躲在暗处保护太子和我,看得最清楚,没人的时候,太子根本不搭理我,而是塞一盘子点心让我自己啃。
太子偶尔离开时,我哥便从房梁上翻下来:
「小草儿,点心给哥吃一口,那个好香的茶也给我来一碗,趴了一早上,脖子都酸了。」
我还记恨他吃独食的事,护着盘子不肯给。
他软磨硬泡,好不容易哄得我分给他时,太子又回来了。
他不讲武德地端着整盘子就窜上房梁,我打不过他只能干瞪眼。
太子正在看书,忽然簇簇的点心渣子从天而降,落在书本上。
「什么东西?」他皱着眉往上看。
「九号耗子精!」我撇撇嘴。
「哦?」太子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挪回书本:
「革一个月的俸银!」
房梁上传来叮当一声脆响,接着落下更多点心渣子。
「再加一个月不许吃红烧肉!」
点心渣子雨立刻停止了。

-5-
直到两月后,我们才知道太子抬举我们兄妹的用意。
那日太子赴安阳王宴席,原本该有三组暗卫轮流守卫,可不知为何,他们都被莫名其妙挡在外面。
太子只带了一名婢女进了安阳王的园子。
青营指挥使急得团团转:
「殿下只带了个不会武功的丫头进去了,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赤营指挥使却似不在意:
「殿下没有命令,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再说安阳王的宴席能出什么事!」
不一会,院墙外的草丛悉悉索索动了起来,守在门口的暗卫立刻警惕起来:
「是谁?」
只见我头发插着草棍,脸上胳膊上都是细小的划痕,从草里钻出来!
「青草姑娘?」两位指挥使眼睛瞪得老大:
「你在这干什么?你不是随殿下进去了吗?」
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今早我刚上马车,就看见身边坐了一位和我装束一模一样的姑娘。
「哥?你这是……」我眼睛瞪得老大。
我哥从袖子里掏出一面小镜子,仔仔细细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妆容,然后正定自若地对我说了三个字:
「出任务!」
下车时,太子亲自来搀扶,一边用眼神示意我留在车上。
我望着我哥故意一扭一扭的身姿气愤地想:
我平时走路根本不是这样好伐!
不一会,我又意识到一件事,我要错过这次宴席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宴席,而是安阳王的鲈鱼宴!
每年鲈鱼正肥的时候,安阳王都会举办宴席。
鲈鱼在安阳王府厨子的手下鲜美异常,再佐以菊花酒,每年都会吸引皇亲国戚,京城的豪门老饕们前来尝鲜。
得知太子要带我赴安阳王的鲈鱼宴,我兴奋得三个晚上没睡着,可没想到半路却被我哥截了胡!
我越想越坐不住,这样的宴席错过了就不知道要等何时。
于是我拿出乞讨时的本领,想要找个狗洞钻进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混在侍女里尝个鲜。
谁知,诺大的安阳王府,连狗洞都被堵死了,我不仅没混进去,还被周围的杂草树枝划花了脸。
看着青营指挥使和赤营指挥使一左一右抓住我的胳膊,满脸的焦急,我有些心虚。
要怎么跟他们解释,我只是想钻狗洞进去尝一口鲈鱼啊!

-6-
得知真相后,两个指挥使反应截然不同。
青营指挥使兴奋地摩拳擦掌:
「殿下这是又有大行动!青九这小子可以啊,青营又要立大功了!」
赤营指挥使则面色苍白,抓耳挠腮,嘴里直嘟囔:
」胡闹,胡闹啊!「
这小子胆太肥,居然敢说太子胡闹!
过了没多久,安阳王府门大开,保护太子的东宫侍卫不知从哪里冲出来,迅速占领了安阳王府。
「安阳王图谋不轨,刺杀太子未遂,着押入天牢听候发落!」侍卫首领大声宣布。
暗卫们一脸懵逼中,太子施施然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我哥。
只见他钗环散乱,妆容糊了一脸,裙子掖在腰间,长袖褪到肘下,可丝毫不影响他面上骄傲的神情。
他单手拎着安阳王,扑通一下把他扔在地上。
安阳王被摔得直翻白眼:
「本王明明早就让人试探过,你这位侍妾根本不会武功,怎么今天忽然这样厉害,打起架来还像个男人一样野蛮,唉,失算失算啊!」
安阳王捶胸顿足!
太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淡淡说了句:
「赤营指挥使勾结安阳王,意图谋害孤,一起拿下!」
侍卫们一哄而上绑了赤营指挥使。
原来,太子早就察觉自己的暗卫中有奸细,又得知安阳王想要对他下手,于是干脆假装上当,只带着一名侍婢赴宴,来个引蛇出洞!
青营指挥使和众暗卫再次目瞪口呆,怪不得刚才这家伙拦着大家进去,原来是内鬼!
暗卫首领咬牙切齿,得,这个月的绩效又泡汤了!
太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幸灾乐祸的青营指挥使,脸色难看的暗卫首领,得意洋洋的我哥,还有……花了脸的我。
太子:?
「你这脸……」
我赶紧讪笑着说:
「奴婢担心殿下,奈何大门紧闭,只好钻狗洞进去探查,因此划伤了……」
我哥看我的神情:你看我信不信!
太子看我的神情:这丫头莫不是个傻子!
为掩人耳目,我哥又被塞回了马车上。
我咽着口水悄声问他:
「哥,鲈鱼好吃吗?」
谁知他撇了撇嘴:
「好吃个鬼,那么多刺,挑得我手都抽筋了,还是红烧肉香!」
啧,这个土包子,还真是享不了福的贱命啊!

-7-
回到东宫后,赏赐如潮水般,我知道,一大半是给我哥的。
我哥出色完成任务,再加上受了些伤,太子命他好好养着。
连带我都被放了假,最近都不用再贴身伺候他。
我有点担心,任务结束,太子不会要辞退我吧。
我这个编外,可别是个临时工啊!
我还在担心自己的前途,可太子府里却传出风言风语。
说那日安阳王府宴席上险象环生,是我舍生忘死救了太子一命。
这么大的功劳,再加上太子的宠爱,将来他一定会封我做个侧妃。
这样的传闻,我都没怎么信,可偏偏有人信了。
那日我正躲在房里啃肘子,却被太子妃传过去问话。
「你救了太子一命,我该怎么好好奖励你呢?」
她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眼睛一亮,摸了摸伤痕还未褪去的脸,愿望清单立刻在脑海中滚动起来:
「保护太子是奴婢的本分,怎么能要求赏赐呢?」
太子妃得意地勾起唇角,一副我就知道你不敢要的表情。
但她还是 too young too naïve
只听我话锋一转:
「但太子妃如果非要赏,奴婢推辞就显得不恭敬了!」
「金银珠宝太子赏得不少,太子妃就不必重复赏赐了,要赏就赏些奴婢没有的。」
我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奴婢为救太子划伤了脸,这得算工伤,都说女人的脸比命还重要,所以太子妃可以在这方面动动脑筋。」
「奴婢不贪心,藩国进贡给太子妃用天山雪莲做的玉容膏赏奴婢个十瓶八瓶就行。」
「肘子虽然养颜,可是吃多了太腻,太子妃赏我几斤燕窝海参桃胶鱼肚,这东西奴婢也不会做,您顺便再赏个煲汤的厨子。」
「当然了,胭脂水粉也不能少,否则怎么能遮住脸上的伤呢?太子妃自然不会赏些庸脂俗粉,奴婢看着上次您献给皇后娘娘那种就不错……」
「还有……诶太子妃您还好吗?太子妃您怎么了?太子妃!!!」

-8-
太子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却带着瘆人的笑,她一边用手掐着身边大丫鬟胳膊上的肉,一边问:
「我是幻听了吗?我在做梦吧,不然怎么一点都不疼!」
大丫鬟疼得呲牙咧嘴:
「太子妃快住手,您掐得是奴婢,这个小贱蹄子分明是在挑衅您!」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孤劝太子妃有话直说,她脑子有问题,听不懂你话里的弯弯绕!」
门外传来一叠声的「参见太子Ťŭ⁶」。
太子妃听见后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她先有一丝慌乱,紧接着便委屈地说:
「殿下,您误会臣妾了,臣妾是真心想赏赐这个丫头,本想若是殿下喜欢,将她抬做侍妾也未尝不可……」
太子面无表情:
「你自己想赏便赏,可不要扯上孤!」
ber 他什么意思?
太子妃在下面差点拧烂大丫鬟的胳膊。
初时她本是要试探我是不是想借机上位。
可如今她才发现还不如让我给太子做侍妾,好歹不花她的钱。
但没想到太子也不上当,关键时刻立刻撇清关系!
真是应了那句话: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眼巴巴地望着太子妃,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来捣乱:
「太子妃,您……不是要反悔吧?」
太子妃被逼上了梁山,当着太子面她又不能承认自己有别的心思,只能带着瘆人的笑意,吩咐下人去准备赏赐。
太子啧了一声:
「孤匆匆赶来,就是想拦住太子妃,怕你吃亏,结果……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9-
太子妃赏赐的天山雪莲玉容膏果然是好东西,一打开瓶盖,满屋子异香扑鼻。
可她小气吧啦的只给了我三个手指肚那么小的玉瓶。
「这么少!」我嘟囔
来送赏赐的婆子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当这是猪油啊,一送一坛子,这是可是天山雪莲,连太子妃一共才得了一小罐,几乎全给你了,你还嫌少?」
她的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我赶紧捂着脑袋躲开:
「不给就不给嘛,干嘛发这么大脾气!」
婆子走后,太子破天荒地来到我屋里,他拿起玉容膏的瓶子嗅了嗅:
「你倒是有本事,太子妃那么小气的人,你居然从她手里抠出这几瓶!」
他掂起两瓶:
「孤也算助了你一臂之力,这两瓶就权当谢礼,反正你也分不出好坏!」
我气结,这哪里是太子,分明是拦路打劫的!
「太子若想要,直接去太子妃那里拿就是了,做什么贪奴婢的?」
他无奈地一笑:
「你知道什么?孤若要太子妃什么,必定要拿其他东西来换,麻烦得很,你就不一样了,赐你三车肘子就好!」
他轻车熟路地将玉瓶顺进袖子里,扬长而去:
「作为补偿,孤会允你兄长日后贴身保护你,你们兄妹便可日日相见了!」
喂,这算什么补偿?谁要和我哥日日相见啊?除了吃光我的肘子外,他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好处!
太子,你给我回来!

-8-
后来才发现,太子真是有先见之明。
自从我哥贴身保护我以后,他替我挡住了三次下毒,五次意外落水,无数次从台阶上滚下。
搞得他不分白天黑夜都要睁大眼睛,生怕一不留神就让人把我害了。
我哥日日报怨说比护卫太子还累,太子那里好在还是大家轮流值守,到我这里只能干耗他一个。
不过他吃了我那么多肘子,也不好说什么。
他还以熬夜容颜受损为由,每天都要来一碗我的鱼翅海参花胶。
把太子妃赐的厨子累得直骂娘:
「当初伺候满府的主子,都没有伺候你一个人累!」
我好奇,我一个讨饭出身的丫头,到底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我哥悄悄告诉我,是太子妃的人。
听完我倒吸一口冷气,太子妃果然小气,我只不过要了她一点点赏赐,可她却要我的命啊!
等到太子妃赏的海参花胶都吃完后,我俩大眼瞪小眼。
「要不你还是回去破庙躲一躲吧!」我哥为难地说:
「再这么熬下去,你哥我就要先去见爹娘了。」
看着他日日进补还依旧遮不住的青黑眼圈,我妥协了,还是小命要紧!
那夜,我哥欢天喜地地给我介绍了太子府现存所有狗洞,让我选了一个路程短离家近的爬出去。
然后,他继续留在我房中假装保护我。
也许是因为没了我这个累赘他分外放松,竟然躺在我的床上睡着了,据说呼噜声震得窗棂直响。
夜半时分,暗卫的警觉终于让他惊醒,迷迷糊糊中感觉一个很沉的东西趴在他的身上。
那黑影还在他胸前摸来摸去,嘴里嘀咕着:
「这么平?难道太子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直到那人刀枪出库,我哥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他怒吼一声暴起:
「娘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一个男人摸过!」

-10-
天刚蒙蒙亮,抓奸的婆子下人就嚷嚷着进了我的院子。
她们说昨夜太子妃的堂弟入府拜访,喝多走错了院子,有人影影绰绰看到他往后院来了。
几个蓄谋已久的人一边说着「得罪了」一边胸有成竹地踢开我的房门,却冷不丁被头顶的东西撞到了脑门儿。
待他们看清房梁上晃晃悠悠挂着一个下半身血淋淋的人时,吓得声儿都变了:
「来人啊,死人了!」
其实堂弟大人没有死,只是被我哥卸了刀枪。
他之前心心念念做太监,自己研究了好几种自宫的方法,昨夜全都用在了那个半夜趴在他床上乱摸的畜生身上。
太子妃得知后,又惊又怒腿都软了。
她只是想让这个贪酒好色的堂弟坏了我的名声,没想让他绝后,叔父家三代单传,如今可怎么和他们交待!:
「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押到这里来!」
我哥自知闯了祸,又不想给太子知道他擅自放我出了府,还好上次他女扮男装的衣服还在我房里,他匆匆忙忙套上后,还不忘从桌上拿了昨夜晚饭剩的两个馒头塞进胸襟。
昨晚色胚堂弟可是评价他太平了。
待来到太子妃跟前,他被押着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话也不敢说。
太子妃更加恼怒,命人打他二十板子。
我哥在暗卫营训练时天天挨打,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躯。他开始运气护体,想着挨几板子太子妃消了气他就可以蒙混过关。
大板子带着呼啸的风声打在他屁股上,我哥憋着气还在庆幸还好不是我,否则几板子下去我的小命就没了。
这时忽听身后急匆匆的脚步:
「住手!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打孤的人?Ṫū́₂」
「啊?是太子?」身边下人婆子惊慌失措。
太子妃脸色煞白:
「殿下,臣妾不是……」
打板子的人吓得立刻住了手,而我哥听到太子声音的那一刻就破了功,毕竟是他的衣食主子,有种本能的惧怕。
他一口气没憋住,撑着的胸膛瘪了下去,两个白嫩嫩,圆滚滚的东西就从他敞开的衣襟里掉了出来。
这两个东西就跟有了意识一样,兵分两路,一个滚到了太子妃脚下,一个咕噜噜直撞向太子的脚边。
所有在场的人都看懵了。

-11-
太子脸上焦急愤怒的神情还未来得及褪去,嘴角却抽搐起来,看上去分外割裂。
他弯腰捡起那个馒头,咬着牙:
「好,很好!」
而太子妃则难以置信地捡起另一个馒头反覆看了半天:
她堂弟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变成了太监?
两人抬头对望,目光交汇时擦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罪魁祸首我哥却死死将头埋下,他和我可以互换身份这件事是暗卫营的机密,打死也不能泄露。
太子妃艰难开口:
「殿下,臣妾的堂弟……」
太子却早就恢复了镇定,他冷冷的说:
「醉酒就敢私闯孤的内宅,妄图轻薄孤的侍女?谁给他的胆子?今日既然他已经罪有应得,就不再罚过,把他抬回你叔父家,告诉他们,若有下次,孤绝不轻饶!」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我哥身边,在众人以为他要怜香惜玉地来个公主抱的时候,太子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能起来自己走吧?」
我哥立刻狗腿地点点头,一骨碌爬起来就跟在太子身后。
今日在场的人又再次被刷新了认知。
这位青草姑娘,真是蒸不熟,锤不烂,响当当一颗铜豌豆!
太子身边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啊!
打板子的人看看手中厚重的板子,又看了看太子妃脸上要杀人的神色,扑通一声跪倒:
「太子妃,小的真的没有放水!」
太子妃咬牙切齿,好你个贱婢,暗算害不了你,打板子也伤不了你,难道这世上就没有能制住你的人了吗?

-12-
第二日,太子妃一头告到Ťŭ̀₆了皇后面前,她哭诉太子宠爱一名卑贱的侍婢,不把她放在眼里。
皇后心中对这位小气又无能的太子妃也很厌烦,可她同样不能容忍太子宠爱一个身份低贱的侍婢。
尤其最近听说太子将这名侍婢日日带在身边,还默许她把太子妃的堂弟变成了太监,这不是惑主的狐狸精是什么?
她立刻就要下懿旨命我进宫,美名其曰要带在身边教一教规矩。
这时清瑶公主,太子殿下的胞妹忽然出声:
「母后,听皇嫂这么一说,儿臣倒是对这个侍婢很有兴趣,不如把她交给儿臣来调教吧!」
太子妃一听心中一喜。
清瑶公主骄纵任性,因是皇后的掌上明珠,被惯的无法无天,整日尽想些稀奇古怪的点子来整蛊宫女太监,害得宫里的下人看见她都要躲着走。
若是将我交给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皇后沉吟了片刻:
「交给你也未尝不可,只是到底是你兄长宠爱的人,你……也要适可而止!」
「看母后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我能对一个侍婢干什么,不过是找她说说话解解闷而已。」
清瑶公主撒着娇倒在皇后怀里,天真无邪的表情里隐藏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看得太子妃心中莫名一寒:死丫头青草,你自求多福吧!

-13-
太子接到懿旨,破天荒露出头疼的表情,那时我早就被暗卫营召回。
作为私自离岗的处罚,我和我哥被禁止吃肉一个月。
原本无精打采的我听到进宫的消息后兴奋不已:
「进了宫是不是就可以吃御膳了?」
太子瞅了瞅我,叹了口气:
「也罢,你这样随身携带馒头的人才,他们也未必能拿你如何!」
就这样,我进了宫,成了清瑶公主身边的一名宫女。
第一日,她说要去御兽苑走一走,要我相随。
御兽苑里养着从各地进贡来的珍禽异兽,我这辈子见都没见过。
清瑶公主逗弄着一只五彩的鹦鹉,忽然对我说:
「听说你去太子哥哥那里之前是个讨饭的?每天都要和野狗抢吃的?」
我老实地点点头。
她唇角勾起一丝轻蔑地微笑:
「宫里动物虽多,但本宫还从未见过野狗呢,不如你学两声狗叫听听?」
周围伺候的太监宫女知道公主又要羞辱人了,都沉默着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谁知我却认真的说:
「学狗叫哪抢得到吃的?狗叫只能引来更多的狗,奴婢有一招,狗听了都得跑,殿下想不想听?」
「哦?那你叫一声听听?」公主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我把双手聚拢在嘴前,发出了一声凄厉的狼嗥,这技术我练得炉火纯青,当年吓退了无数抢食吃的野狗。
可没想到,不仅狗怕狼嗥,其他动物也怕。
御兽苑的动物听了,都慌乱起来,四处乱飞乱跑。
几只性格温顺但体型巨大的麋鹿冲过来,直接把公主吓得摔了一个屁股蹲,她手中的鹦鹉扑棱棱飞起还在她脑袋上狠狠啄了两下。
其他宫女太监也被受了惊的动物吓得四散逃窜,场面一度混乱。
管理御兽苑的太监好容易刚把骚乱平息下去,公主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听见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
「是谁在皇宫之中制造混乱,惊扰圣驾!」

-14-
原来皇上带着贵妃正在附近散步,被一声狼嗥吓得够呛,贵妃惊慌之中还崴了脚。
清瑶公主慌忙施礼,她急急忙忙一指我:
「都是这个贱婢,是她学狼叫惊吓了父皇!」
贵妃一瘸一拐地被下人扶着跟在皇上身后,看见清瑶公主后一副了然的神色:
「陛下,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敢在宫中学狼叫?公主总把自己闯的祸推到别人身上,幼时尚可,如今一日日大了,成何体统!」
贵妃一向与皇后不合,任何可以打击抹黑皇后和清瑶公主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皇上一听脸色更加不好,清瑶公主是出了名的顽劣,这件事是她做的也不稀奇。
「清瑶,你已及笄,还是这样不知礼数,你母后便是这样教你的吗?回你的寝殿将女戒抄一百遍,抄不完不许出来!」
贵妃跟在皇上身后,回头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公主。
公主气得满脸通红,当着皇上的面也不好发作,待回到寝宫后,她立刻让人把我押上来:
「贱婢,今天都怪……」
「没错,都怪那个女人,害得公主被皇上骂!」我一脸气愤
「什么?」她愣了愣
「奴婢觉得皇上开始也没怎么生气,那个女人说完公主坏话后,皇上就责骂公主了!不就学了声狼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要被罚抄书?」
我义愤填膺!
「殿下,这个亏咱们不能白吃!想不想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
公主和她身边的宫女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话说,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教训的,怎么扯到贵妃身上去了。其实公主早就对贵妃恨之入骨,只不过以往的交手中她从未赢过。
她神色变了又变,和贵妃的宿怨最终占了上风:
「你有主意教训贵妃?要真能如此,本宫就饶过你这次!」
「主意倒是有的,只是……」我为难地抠着手指
「你又要耍什么花样?难道你在耍本宫?」
「殿下不给我做主,刚才还在皇上面前把我供出来,若是太子殿下绝对会护着身边人,所以奴婢不敢……怕做完了公主又不给奴婢撑腰!」
「胡说!本公主会不如太子?我怎么会是那种随意出卖别人的人?你说,需要本宫如何给你撑腰。」
公主立刻就被我激起争强好胜之心。
我满脸堆笑:
「奴婢肚子还饿着,公主先赏奴婢吃顿御膳吧,标准不用高,就按皇后娘娘日常吃的那几样就好!」
公主:……

-15-
夜幕降临,我和公主趴在贵妃宫墙外的草丛里。
她身边的大宫女又急又怕地劝道:
「殿下,我们回去吧,给皇后娘娘知道了您又该被罚了!」
公主觉得又害怕又刺激,她捅捅我:
「你的法子行吗?别到时害得本宫又挨骂!」
我挠了挠腿上新咬的蚊子包,神秘地说:
「奴婢不行,但奴婢的影子可以!」
「什么影子?」
「奴婢的影子可以离开身体,去做我命他做的事情!」
「你胡扯吧,哪有影子可以离开身体……」
我一挥手,一道黑影从我身后窜起,飞上了高高的宫墙。
公主看傻了:「你……你来真的啊!」
没错,那道影子就是我哥。
太子此人还是很靠谱的,他虽然不得已将我送进宫里,但还是留了一手,让我哥贴身保护我。
此时我哥骂骂咧咧跳上宫墙,向我比了一个手势:
你别忘了许我的御膳!
我挥挥手:忘不了!但你得干得漂亮点!
我哥飞檐走壁,躲过贵妃宫门前的侍卫,进了贵妃的寝宫。
他趴在房梁上,从怀里拿出一块生肉放在正对着贵妃床榻的梁上。
然后他开始学老鼠叫:「吱吱……吱吱」
这是呼唤同伴前来用餐的叫声,最饿的那些日子我们用这个法子引了不少的仓鼠烤来吃。
宫里的老鼠大概日子过得太好,我哥叫了很久,直到嘴巴都酸了,它们才姗姗来迟。
外面的房梁和柱子,都被我哥一路用猪肉皮擦过了,那些灰突突毛绒绒的小动物闻着味道,听着声音悉悉梭梭聚拢了来,很快房梁就满了。
我哥把肉扔了下去,刚好掉在贵妃的被窝里。
她正睡得香,忽然觉得头顶和脸颊边都痒痒的,还有什么东西不停在她身上踩来踩去。
她睁开眼,看见满床的……
我和公主正蹲在草丛里使劲赶着蚊子,忽然听见宫墙里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尖叫声。
我俩对视了一眼,隔着这么厚的宫墙都能听见,看来贵妃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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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宫里乱起来,院子里掌了灯,宫人慌张地跑来跑去,尖叫声不断传来,连侍卫都惊动了。
我俩正在心焦,一道影子出现在高高的墙头,然后无声无息落下。
「怎么样?我的影子厉害吧?」我得意地冲公主一笑。
她呆呆地看了我和身后的我哥:
「你当我傻啊?这分明就是你的暗卫!」
她走上前来,在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扯掉我哥的面罩。
朦胧的月光下,露出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只一瞬间,我哥迅速掩了脸庞,消失在我身后的阴影里。
这小子的武功还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公主结结巴巴:
「真……真是你的影子啊!」
就在这时,面前忽然火把闪耀,一队侍卫喊:
「什么人在哪里?」
「糟了,被发现了!」我缩着头就要跑。
公主却伸手拦住了我:
「怕什么?有本公主在!」
她走出草丛,腰杆挺得直直:
「大胆,本公主在此,大呼小叫什么?」
侍卫们看清楚后,都赶紧施礼:
「这么晚了,公主在这里做什么?」
公主昂着下巴:
「本公主睡不着出来散散步,也轮得到你管?」
众侍卫赶紧说不敢,公主带着我大摇大摆地离开!
「殿下,您太威风了!」我一脸崇拜地望着她。
她虽未说话,可扬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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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和公主被皇后宣了过去,在那里还看到了面色不善的皇上。
听说贵妃至今还惊魂未定,她昨天本就崴了脚,夜里被老鼠吓得掉下床来,脚伤得更厉害了。
惊吓加脚伤,贵妃后半夜里发起烧来,宣了几次太医。
如今正在彻查贵妃是如何捅了老鼠窝的,偏偏有人禀报那夜在贵妃宫墙附近看到了清瑶公主,皇上一下子就联想到是公主的恶作剧。
「说,贵妃的事是不是你捣的鬼?」他声音里有一丝愠怒。
公主委委屈屈:
「贵妃的事儿臣也是今早才听下人说的,也吓了一跳呢!父皇为什么这么笃定是儿臣做的?」
「你还敢狡辩?昨夜侍卫都看见你在贵妃宫外徘徊,好端端的你深夜去那里做什么?」
「因昨日父皇训斥了儿臣,儿臣心中难过无法入眠,昨夜夜色正好,听说贵妃宫外的夜来香开得正好,还有萤火虫,因此昨夜就想悄悄过去捉几只,可没想到……」
「哼!捉萤火虫?这也未免太巧了!」皇上看着我俩脸上的蚊子包冷哼。
公主不服气地抬起头:
「父皇为何不信儿臣?儿臣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半夜溜进贵妃宫中做那种事情,她宫外的侍卫是最多的,就算平日里儿臣想去拜访,还要层层检查,更别提夜里偷偷潜入了!」
皇上皱着眉沉吟,以公主的能力,的确做不来那样的事情。
皇后娘娘也一脸伤心:
「陛下,清瑶就算顽劣,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您为何不肯相信我们母女!」
公主见皇后伤心,愈发不忿起来:
「父皇,昨夜儿臣见萤火虫甚是漂亮,便想捉些送给父皇,放在父皇的案头缓解您批阅奏折时的疲劳,今日看来,父皇根本不会稀罕的!」
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一只琉璃小罐,打开了罐子将里面的萤火虫放走了。
我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这明明是昨晚我等我哥时闲得无聊抓来玩的,怎么成了她为皇上准备的礼物?
公主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比我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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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皇上是不是被萤火虫给感动了,总之他没再说什么,挥挥手让我们退下了。
后来听说贵妃因为皇上没有惩罚公主发了好大的脾气,最后以皇上答应赐她御书房中的一颗夜明珠而收尾。
公主知道后闷闷不乐。
我好奇:
「殿下,我们已经教训了贵妃,皇上也没有罚我们,您为何还不开心啊?」
公主生气地扭着帕子:
「那个女人惯会拿腔作势,博取父皇的宠爱,那颗夜明珠我向父皇讨了几次,他不给我却给了她!」
我摸摸下巴:
「奴婢捯觉得不怪贵妃,怪皇上太偏心,公主要是那么想要夜明珠,也不是不行……」
公主大惊失色:
「连父皇的东西你都敢……?」
我一脸高深莫测:
「我自然是不行的,但影子行!」
房梁上的影子哥听完抖了三抖,急得直用小石子砸我。
公主眼睛一亮,她见识过影子的厉害:
「影子肯去?」
我摸了摸被砸的生疼的后脑勺,赶紧保证:
「三顿御膳!影子肯定会同意!」
小石子攻击果然停止了。
「一言为定!」公主当即Ṱü⁻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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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皇上的御书房大乱,正当下人们要把夜明珠装起来送到贵妃宫里时,却发现它不见了。
听到消息后的公主一脸紧张兴奋地推开我的房门:
「青草,得手了吗?」
可她却看到一个和我极相似的人,半敞着的衣衫坐在床上,健硕的胸膛若隐若现。
那人和她四目相对,乌黑的眸子好似寒星。
公主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她的脸颊,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她本能地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缓了一会,她又捂着发烫的脸小心翼翼打开了房门,屋里已经空无一人!
身后传Ṫū́ₗ来脚步声,她一转身,看见我端着一大份御膳从外面进来。
「青,青……草,你怎么在这?那刚才屋里的是谁?」公主有些语无伦次。
我心里一沉,完了,哥哥被公主发现了。
皇上的御书房比贵妃宫里的守卫森严多了,我哥废了不少劲才躲过那些侍卫,带着夜明珠在房梁上爬的时候擦伤了肚子。
我让他在房里自己上药,我去拿承诺给他的御膳,这么一会功夫,就让公主撞上了。
我讪笑着不知如何回答,公主却走上前来扯扯我的衣衫,目光落在我的胸部。
「你干嘛?」我警惕地用托盘挡住关键部位。
「你不会是男扮女装吧?」她贴近我的脸仔细观察。
我使劲一挺胸膛:
「公主说什么话,我可是如假包换的黄花大闺女!」
好一会,她失落地低下头:
「你不是他!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
趁她不再追究,我赶紧转移话题:
「公主,想不想看看夜明珠!」

-20-
宫里折腾了一天,都没找到那颗夜明珠,贵妃委屈得嘤嘤嘤,皇上气得罚了好几波伺候人。
皇后坐在寝殿里听着外面的热闹,忽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她带着几个心腹宫人急匆匆来到清瑶公主的寝殿,制止下人通传悄悄走进去。
只见公主和我嘿嘿傻笑着望着桌子正中一颗硕大的珠子,那珠子发出柔和的荧光,将房里照得通亮。
皇后险些没昏过去。
她将公主的贴身宫女叫来,拷问了几句便对这几天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皇后气急攻心,下令要罚我,却被公主紧紧抱住不撒手,口口声声说要为我撑腰。
她没办法,只好将太子宣进宫来:
「赶紧把你的这位好侍婢领回去,再待下去,怕是金銮殿ţű₁也给她拆了!」
皇后没好气地说着。
太子看了看桌上的夜明珠,又想起这几日听到关于宫中的传闻,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连皇上的东西都敢偷,我看你的胆子简直比三车肘子还肥!」
老板面前,我的气势弱了下去,唯唯诺诺地不敢出声。
太子要带我走,可公主却红着眼睛说什么都不肯。
这世上除了皇上皇后外唯二的两个尊贵人都对我恋恋不舍,我可真是个红颜祸水啊!
最后,公主在太子的气势面前败下阵来,依依难舍地松了手,她小声央求:
「那个……青草可以走,但影子能不能留下来。」
「影子?」太子挑眉看向我,我心虚地低下头去。
「就是影子,那个和青草长得一模一样的影子!」公主说着,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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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太子亲自带着公主和夜明珠去给皇上赔罪。
公主一口咬定是自己偷偷溜进来拿走了夜明珠。
皇上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看在太子的份上,还是饶过了公主,听说公主早就喜欢这颗夜明珠,索性赏给了她。
爱妃和爱子之间,皇上明智地选择了儿子,未来的储君。
分别之时, 太子命我哥出来见了公主。
公主红着脸问他愿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我哥却摇头:
「卑职的主子是太子, 卑职一切都要听从太子殿下安排!」
公主又渴望地望向太子,只见他同样摇了摇头:
「此时把他留给你, 只能害了你们两个!」
公主年少任性, 我哥作为下属如何能抵挡住?到时万一出了差错,首先保不住的是我哥的脑袋。
「若你们是真心,早晚有一天会再相见!」太子意味深长。
太子什么时候做起给人牵红线的月老来了。
刚回到太子府,我哥就从给我准备的晚饭里抢走了一个肘子一碗红烧肉:
「宫里的御膳吃得我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总算有肉吃了」
我气急败坏地追在他身后:
「真不知公主看上了你什么!」
太子在身边撇了我一眼:
「看来你们兄妹真是对自己的颜值一无所知啊!」
「什么?」我没听懂他的意思。
「没什么。」太子淡定地扭过头,吩咐下人再给我上一份红烧肉。

-22-
太子没再让我哥当暗卫,而是调至侍卫营,由小侍卫慢慢升为指挥使, 我哥的武功真不是盖的, 有了官职后竟一路考取了武状元。
清瑶公主就在那时钦选驸马,这些年她推了许多婚事,皇后娘娘头痛不已。
虽然我哥出身低微, 但自古就有公主榜下捉婿的先例, 文状元是状元,武状元也是状元,也不算辱没了公主,更何况公主非他不嫁,皇上和皇后也赶紧顺台阶就下,应允了这门亲事。
一个讨饭出身的穷小子居然做了当朝驸马, 若是爹娘知道, 都能笑得从坟里爬出来。
我哥如今不知有多庆幸,当初没有去做太监!
他和公主大婚后, 我感慨道:
「如今,我可是驸马的妹妹了, 再不是奴婢身份, 将来不知要嫁什么样的好郎君。」
太子ṭü₎神色有些复杂:
「你如今自然身份不同以往, 别说普通人家, 就是做孤的侧妃也不是不可?」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
「殿下,您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太子脸上罕见地飞起一丝红晕, 轻轻咳了一声:
「孤只是就事论事!」
「哦这样啊」我耸耸肩:
「我这么好的姑娘, 只能给人做正妻,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种,太子侧妃恐怕不适合我。」
太子看着我:
「胃口不小,孤的正妻,将来是要做皇后母仪天下的, 还要孤为你散尽后宫?」
我吓了一跳:
「殿下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
可太子却不理我, 自言自语道:
「那孤可要好好想想, 如何能……」
他一边出神地想着一边走了出去。
神经啊,到时我还不被太子妃砍死!我可对破坏人家家庭没兴趣!
我心里暗暗想着,悄悄命人准备了马车, 又塞了好几张公主嫂子给的大额银票在包袱里。
当年温饱没有着落的时候,我倒是想过留在太子府混个衣食无忧,可如今姑奶奶有钱有颜, 还有权有势,去那里不快活!
趁着天还未亮,开溜!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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