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少主暗恋我师弟,给他下了蛊。
阴差阳错下,蛊虫被我给吃了。
蛊毒发作时,小师弟爬上了我的床。
「师兄,你是要选我,还是选他。」
我抬眼看去,巫族少主正站在床边看着我们。
-1-
夜沉如水。
窗外青竹摇曳,映出几道细长的影子来。
我额角冒着汗,看着身下人,认真哄道:「给我亲一口吧。」
床上的红衣男人,眉眼如画,神色却嫌恶至极。
「滚下去。」
我摇摇头,身上的蛊虫一到夜里就会作祟。
发作时疼痛难忍,好像有数不清的虫子在撕咬血肉。
这个时候,只有挨着殷止才会好受几分。
如果能亲亲他,那蛊虫就会安歇一晚。
可惜殷止死活不从,嘴巴紧紧闭着,生怕被我占到便宜。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下,趁其不备,摸上了他的腰。
手上的皮肤光滑细腻,像块滑溜溜的豆腐,我用力拧了一下。
身下人表情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沈烛,你他妈……」
我抓住机会,低头亲了上去。
殷止总是很凶的样子,但是嘴巴倒是很软。
呼吸交缠,殷止整张脸都红透了,眼睛里还水汪汪的。
我觉得自己像个调戏小姑娘的登徒子,不由得放轻了动作。
体内的蛊虫,渐渐平息了下来。
我松开殷止,笑眯眯夸奖他:「你嘴巴真软。」
结果他一把推开我,用袖子擦了擦唇,语气格外森冷:「还不快点滚出去。」
我被推下床榻,却并不生气。
至少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
-2-
三天前,我在此处醒来时,脑子里没有半点记忆。
当时殷止推门进来,乌发红Ťũₕ唇的俊俏郎君,像是画里走出来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脸讥讽:「谁让你偷吃我的蛊虫,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活该!」
我摸不清状况,但见他第一眼,就心生好感。
就好像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娘子。
殷止说,我叫沈烛,是太羲剑宗的弟子。
我有些疑惑:「那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殷止露出个不屑的笑:「因为你思慕我已久,为了得到我,不惜给自己下了春情蛊。」
其实我不信自己会如此下作,但是看到殷止的脸,又不免信了几分。
我确实一见到他,就心起涟漪。
于是我坦然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殷止要我留在南巫山,他可以为我解蛊。
我对他又多了几分感激。
我都给他下蛊了,他竟然还愿意帮我。
果然,他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3-
一夜无梦。
第二日睁眼时,阿南又端着托盘候在门外。
看着他手里的匕首和银碗,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殷止说,要解蛊,只能以中蛊之人的血炼制引虫蛊。
而引虫蛊需要炼制七七四十九日。
所以每日我都得放一碗新鲜的血。
我摸摸手腕上的几道伤口,感觉头都有些晕。
连放四十九日的血,我还能活着解蛊吗?
细想想,殷止长得好看,嘴硬心软,还是南巫山的少主。
与其血尽而亡,还不如努努力,让殷止心甘情愿地跟我在一起。
我觉得这是个好方法,于是劝阿南不要着急。
「要是我跟你家少主在一起了,那这些血就不是白放了吗?」
阿南翻了个白眼:「别做梦了,我们少主可是有心上人了。」
这话好似一盆凉水。
但看看那闪着寒光的匕首,我又重拾信心。
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4-
殷止平日里喜欢待在他的千毒园里。
我打听清楚千毒园的位置,便端着自己做的莲子羹找了过去。
园中奇花异草,彩蝶萦绕。
我刚踏进去,就闻到一阵异香,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千毒园……名不虚传。
嘴里传来一阵苦涩,我睁开眼,殷止正捏着我的下巴往里灌药。
「你现在可是欠我一条命。」
听到这话,我顿时来劲了:「那我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吧。」
殷止似是诧异我的厚脸皮:「你倒是想得美。」
我羞涩一笑:「亲都亲了,我也应该对你负责。」
这话一出,殷止也想起昨晚的事,脸上有些发红。
「你从前总是装得正人君子一般,私下里竟然如此不堪。」
我皱皱眉解释道:「这个蛊虫发作起来太疼了嘛。」
说着,我又瞄了瞄殷止的嘴唇。
他立刻察觉到我的目光,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声音模糊道:「你做梦!」
真小气,都是男人,亲个嘴又怎么了。
我有些失落地撇开眼,看向窗外发出一声惊呼:「有蛇!」
殷止跟着扭头看向窗外,我趁机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随着啵唧一声,殷止气得脸都红了。
他抽出腰上的软鞭,气哄哄道:「我真是小瞧你了,我看这蛊也别解了,我今日就抽死你!」
我笑了两声,迅速抽身,从窗子翻了出去。
-5-
月色凄清。
我又摸进了殷止的屋子。
他大约是睡熟了,我爬上床时,他都没什么反应。
躁动的蛊虫,在靠近殷止时平息了些许。
趁着人没醒,我试探着碰了下他的嘴唇。
见他还是没动静,我大胆地伸出了舌头。
我一下下搜刮着殷止嘴里的津液,然后囫囵吞下。
感受到体内的痛楚减轻,我再接再厉,勾着殷止的舌头搅了搅。
忽然一双手摸上了我的腰。
那手指很凉,在腰间摩挲时,我忍不住抖了抖。
殷止眼里的睡意还未消散,整个Ṭů₅人好像还沉浸在梦里。
天地一旋,我被殷止压在了身下。
舌尖被吮吸着,不安分的手指还在上移。
我忍不住喘息出声,殷止的动作就更凶。
他声音有点低哑,却一字不差地落在了我的耳中:
「负雪……你好香……」
我如遭雷击,反应过来后,已经一巴掌甩在了殷止的脸上。
四目相对,气氛格外尴尬。
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
于是我一脚把人踹下了床,裹紧了被子,惊慌失措道:「臭流氓,还不快滚出去!」
大约是我演得太好,殷止还真的一脸懵逼地出了门。
片刻后,他又咬牙切齿地杀了回来:「这是我的屋子,该滚的是你吧!」
于是我连人带被子,一起被扔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守夜的阿南。
看到他一言难尽的眼神,我直了直腰板,指指嘴上的伤口:「看到没,你们少主亲的。」
阿南继续翻白眼:「你这种主动爬床的,我们少主才看不上呢。我们少主只喜欢……」
话说了一半,阿南就闭上了嘴。
我却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到殷止嘴里叫的名字。
负雪?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6-
我做了个梦。
梦里的我大约七八岁,在一片云雾缭绕的山间练剑。
一个五六岁的小萝卜头,手里也拿着把木剑,跟着我学。
我使出一个剑招,他就在后面叫好。
「师兄,你好厉害。」
「我最喜欢师兄啦。」
「我和师兄天下第一好。」
小萝卜头人长得甜,嘴巴更甜,像条小狗总是围着我转。
就连晚上睡觉,他都要死皮赖脸跟我睡一张床。
可渐渐地,小萝卜头越长越开,长成了一个鹤骨松姿的少年。
他天赋卓然,一骑绝尘,在宗门里无人不称赞。
我不再是被他崇拜的对象。
师父也总是偏心于他,天材地宝灵剑法器,都是将最好的挑给他。
宗门大比上,他更是在十招之内就击败了我。
门中弟子,个个不对他心悦诚服。
而我空占着师兄的名号,怎么都追不上他。
我面上装出温和师兄的样子,实际牙ẗṻ⁷都快咬碎了。
酸涩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
我醒来时,不仅心里发着酸,连带着我的后槽牙,都一阵阵发酸。
梦里的记忆在一瞬间淡去,我有些记不清自己做了个什么梦。
只记得一个萝卜头围着我,像条恼人的小尾巴。
-7-
勾搭殷止的计划失败。
被殷止按着放血时,我感觉自己是在自作自受。
阿南虽然说不上对我多温柔。
但起码不会像殷止这样,将我五花大绑起来。
冰凉的匕首割开了我的手腕,我忍不住要为自己高歌一首。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三两岁啊~没了娘啊~」
殷止瞪我一眼:「闭嘴。」
我更难过了:「死鬼,昨晚在床上你还不是这个态度。」
「再乱说话,我拔了你的舌头。」
我张开嘴给他看:「那你拔了吧,反正都被你亲肿了。」
殷止脸色更难看,耳根却红了红:「是你自己不知羞耻。」
他话虽这么说,动作却轻了一点。
看着鲜红的血液流到碗中,那种莫名的恐惧又涌上心头。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把刀割开我的手。
眼前仿佛出现一张血红色的网,将我紧紧缠了起来。
像跌入蛛网的蝶,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啧,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娇气?」
殷止不耐烦地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我这才发现自己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我觉得有点丢人,只好撇过脸去:「不要你管。」
殷止嘟囔道:「当我愿意管你?讨厌鬼。」
放完血,殷止给我松了绑,就头也不回地出去炼蛊了。
而桌上却留下了一个瓷白的药罐。
-8-
我很排斥放血。
只能换着法和殷止斗智斗勇。
殷止看着躲在房梁上的我,气急败坏地把银鞭甩了过来。
「这蛊我养了十八年,可不是为了便宜你的。」
我躲避他的攻击,声泪俱下地指责他是个冷酷无情的负心汉。
阿南在一旁听着暗暗摇头。
他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折腾,反正最后都是要被殷止抓住的。
我告诉他这是迂回战术。
虽然结局无法避免,但起码可以争取一点好处。
果然殷止收起鞭子,抛出点甜头:「你乖乖放血,今晚就能跟我一起睡。」
我眼睛一亮,却故作迟疑:「就这样?」
殷止咬咬牙:「给你亲。」
我见好就收,从房梁上翻了下来。
殷止拿起匕首时,我闭眼搂住了他的腰。
他身上传来浮生花的香气,很容易让人陷入一个缱绻的梦境。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怒喝:「殷止,你放开我师兄!」
-9-
这声音很熟悉,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大力推开。
一个白衣青年持剑闯了进来,欺霜胜雪,如松似竹,一张芙蓉面泛着怒意。
看见我被推倒在地,他赶紧收剑将我扶了起来。
我手腕上还有未干的血迹,青年掀起我的袖子看了一眼,眼神凶得吓人。
他将我护在身后,长剑指向殷止:「你不仅掳走我师兄,竟然还敢伤他。」
殷止扯了扯嘴角:「掳?你的好师兄可是心甘情愿跟我走的。」
白衣青年冷哼一声:「若不是你使了下作手段,他怎会愿意跟你走。」
这话不知哪里惹恼了殷止,他一下子扯出了腰间银鞭。
「没错,我是下了蛊,不过他可是替你受的罪。」
青年神色一顿,殷止继续说道:「若不是他贪心不足,抢了你那颗洗髓丹,现在可就是你沈负雪在这里了。」
白衣青年脸上怒气更甚:「下作!」
长剑与软鞭缠斗在一起,两人恨不得要把屋顶掀开。
ẗŭ³
我愣在原地,脑中不断回放着殷止的话。
原来他先前都是诓我的。
什么我爱慕他,我给自己下蛊,这都是假的。
我不过是他们感情纠葛里无辜的配角。
想到我这些日子流的血,我感觉一阵心疼。
我气得站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殷止脸上甩了一巴掌。
「你这个不要脸的负心汉!」
趁着殷止呆在原地,我噌一下溜走了。
殷止气得要来抽我,沈负雪执剑挡住了他。
听到后面传来的打斗声,我才稍微顺了口气。
-10-
殷止和沈负雪打了三个时辰,最后达成了共识。
无论如何,都要解掉我身上的蛊虫。
沈负雪神色温和地看着我,指尖从药罐中挑出一坨药膏,动作细致地抹在我的伤口上。
「等解完蛊虫,我就带师兄离开。」
我想起还是要接着放血,忍不住眉头一皱。
他好像明白我心里的想法,举起我的手腕,轻轻吹了几口气。
「师兄不怕,我陪着你。」
我撇撇嘴:「你又不是止痛药,陪着我有什么用?」
沈负雪眉眼弯弯,在我的手腕上亲了一下:「我可以像以前一样,给师兄亲亲。」
我如遭雷击,我跟这小子的关系好像不太单纯啊。
难道我以前玩这么花?
正想着,房门被人踹了开来。
殷止的目光在我们身上转了转,最后停在我身上。
「沈烛,过来跟我睡觉。」
沈负雪语气一冷:「你是不是没打够?」
殷止靠在墙上,脸上带着点得意的笑:「白天你师兄可是哭着求着要跟我睡的,你是不知道,他这些日子黏人得要死。」
「那是你用蛊虫迷惑住了他,不然他才看不上你。」
殷止挑眉:「是吗?那你让他选,看他到底看不看得上我。」
两人的目光一齐盯向我。
我可还记得白天,殷止急着推开我的动作。
他现在来献殷勤,不过是想让沈负雪吃醋,我才不会让他得逞呢。
「我累了,我要自己睡。」
殷止凉凉地看了我一眼:「沈烛,你可不要后悔。」
沈负雪闻言露出笑来:「都有我在这里了,那就不劳烦殷少主了。」
红衣身影拂袖而去,沈负雪眼含期待地看着我。
我指了指门外:「你也出去。」
-11-
夜间蛊毒果然发作了。
我躺在床上,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滚烫,再过一会便会转为万虫噬骨之痛。
我有些后悔。
今日应该先亲完殷止,再让他滚的。
我伸手在被褥间摸寻,摸到一件绛红色里衣。
柔软的布料上,传来淡淡的浮生花香。
体内的热度瞬间压了下去,我忍不住将头埋进这件薄薄的里衣中。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前几日去殷止房中顺了件他的衣服。
他的气息,果然对蛊虫有用。
我闭着眼沉浸在这股香气中,一只手却碰了碰我的脖子。
那手凉得吓人,简直不像活人的温度。
我抬起头,沈负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我的床。
墨发散落,衬得他容貌格外清丽,好像是池中的白荷花成了精。
「师兄,你的蛊毒是不是发作了?」
他贴心地靠了过来,身上传着阵阵凉意,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忽然他的目光下移,好看的面容扭曲了一下。
「你拿的是谁的衣服!」
南巫山上,只有一个人格外爱穿红衣,这答案不言而喻。
沈负雪身上的杀气,收都收不住,我怀疑他一个激动,要把我灭口。
我小心翼翼地往后挪,沈负雪伸手揽住了我,语气格外委屈:「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我比他香多了,师兄为什么不闻我?」
我老实回答:「因为他的味道能缓解蛊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仿佛看见沈负雪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粉色的光芒。
他用指尖挑起了我手上的衣服,那件里衣瞬间化为齑粉。
离了殷止的味道,身上的蛊虫瞬间复苏。
我难受得恨不得跟沈负雪同归于尽。
这小子故意的吧,想看着我活活疼死?
-12-
这些日子,我都是靠着殷止压制住了蛊虫。
现在再尝到这个滋味,简直生不如死。
我意识混乱地在床上打着滚,沈负雪伸手揽住了我的腰。
此时我也顾不得什么羞耻,扯了扯他的衣襟,一大片肌肤露了出来。
我将脸贴了上去,发出一声叹息。
眼前的人好像一块寒玉,又滑又凉,我忍不住又蹭了蹭。
搂着我的手又紧了紧,我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蛊虫折腾不休,燥热渐渐转成刺痛。
我发着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太痛苦了,殷止这个挨千刀的,怎么养出这么可怕的蛊虫来。
「师兄,别咬。」
沈负雪掰开我的嘴,手指在我唇上摸了摸,我下意识咬住了他的指尖。
血腥味在我嘴里弥漫开,而蛊虫好像消停了些?
我有些不确定,又吮了吮沈负雪的指尖。
好像……真的有用?
我神志不清地含着那节指尖,全然没注意到沈负雪的眼睛已经泛出了微弱的粉光。
最后我搂着沈负雪睡着了,他的脖颈上有好几处牙印。
一旦蛊虫躁动,我便张嘴咬住沈负雪的皮肉,我也怕把人欺负跑了,不敢太用力,每次都是用牙齿慢慢磨。
只是这晚睡得实在不好,梦里一条银白色的大蛇将我缠住了。
大蛇的鳞片凉丝丝的,鲜红的蛇信在我脸上舔来舔去。
我被缠得喘不上气,睁开眼对上沈负雪的睡颜。
小脸白里透粉,像是吸足了阳气。
我举起手想给他一拳,却看见他露出来的胸口,印着青紫的牙印。
坏了,我把殷止的心上人给玷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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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动作能不能轻点?」
沈负雪盯着我的伤口,看着比我还疼。
「师兄,你若是疼,就咬我好了。」
沈负雪撸起袖子,将胳膊递到我嘴边。
我刚想张嘴,殷止就意味不明地哼了声:「寡廉鲜耻。」
沈负雪立马杏眼圆瞪:「你说谁呢?」
殷止反唇相讥:「我说谁,谁心里有数。」
一言不合,两人又要动手。
我闭上嘴弱弱地缩到一旁,这就是所谓的欢喜冤家相爱相杀嘛。
好在这次他们理智了一点,出去找了块空地打。
半个时辰后,沈负雪回来了,朝我举起手眼泪汪汪。
「师兄,我受伤了,你给我吹吹。」
他把手举到我面前,莹白的手背上有道浅红色的鞭痕。
我看了看他的身后:「殷止呢?」
沈负雪有些不高兴:「师兄怎么只关心他。」
他不经意地将手背蹭过我的唇,然后一脸娇羞:「师兄,你好过分,竟然偷偷亲人家。」
我:……我这师弟脑子没问题吧。
他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背。
「师兄你就放心吧,殷止只是被我打昏过去了,过一会就会醒的。」
我沉默地点点头。
原来殷止好的是这口。
-14-
自从有了沈负雪,我晚上再也没去找过殷止。
殷止看着我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敬佩:「没想到你能熬过蛊毒发作。」
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都是靠的沈负雪。
他衣服下面都快没有下嘴的地了。
不过,我也有点好奇。
按殷止的说法,这个春情蛊乃是南巫山的秘法。
虽然不算是最阴毒,却只有养蛊之人的气息和体液可以压制住。
沈负雪的血为什么能压制?
夜间我咬着沈负雪的胳膊,模糊不清地问道。
沈负雪闻言,摸了摸我唇边的血迹,解了这个疑惑:
「先前我吃过一颗绮罗丹,血中带了药性,可解世间万毒。」
我点点头,又舔了舔他手臂上的伤口:「那我可得多补一补。」
沈负雪眉眼弯弯,半点反抗也没有。
这个小师弟,乖得我都有些不忍心欺负他了。
要不明天,我还是找殷止吧。
正想着,窗户传来一阵碎裂的声音。
红衣身影翻窗进来,一脸阴沉地看着我。
「我说你为何能忍住蛊毒,原来是找上他了啊。」
我立刻松开嘴。
坏了坏了,俗话说得好,打是情骂是爱。
按殷止找沈负雪打架的次数看,他应该超爱。
但现在被他逮到我跟沈负雪躺在一起,他不会要抽死我吧。
-15-
沈负雪却不甘示弱地搂住我,耳边传来一阵湿热。
「师兄,你是选我,还是选他?」
我看看沈负雪,又看看站在床边的殷止。
「要不,一起?」
殷止先是抽风般地冷笑了几声。
然后……
然后……
他也躺了上来。
我被夹在中间,根本不敢动弹。
沈负雪的脸冷若冰霜:「滚出去,还是我把你打出去?」
殷止挑衅道:「可是你师兄让我ƭũ̂ₕ上来的。」
接着殷止大剌剌地躺下:「你想打也行,如果你的好师兄能撑得住。」
沈负雪一顿,最后选择将我往他那边拽了拽。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有殷止在旁边,蛊虫也安稳了下来。
这对沈负雪来讲也是件好事,好歹能养养伤。
我闭上眼睛,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睡着了。
只是半夜,好像总有东西在我嘴巴上亲来亲去。
我忍无可忍地甩了几个巴掌过去,那玩意老实了。
我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看见他们两人脸上的巴掌印,我陷入了沉思。
最后我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肯定是他们昨晚偷偷亲嘴,不小心碰到了我。
啧啧啧,早知道我就不睡中间了。
-16-
殷止最近有些奇怪。
先前都是追着我让我放血,可现在却磨磨蹭蹭。
「其实我想了想,这蛊不解也行。」
我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
大兄弟,你开什么玩笑。
我连着放了四十多天的血,你现在说这话?
殷止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如果你想留在南巫山……」
话未说完,沈负雪就提着食盒进来了:「你做梦,我师兄不可能留在南巫山的。」
殷止脸色不太好,皱着ẗũₜ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负雪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几样药膳。
他拈起一块糕点往我嘴边放:「师兄你中蛊前,可最爱吃这枣泥糕了。」
我尝了一口,只觉得有些甜腻。
沈负雪又赶紧端了杯茶过来:「我忘了,师兄现在中了蛊,口味有些变化。」
他将那半块枣泥糕放入自己嘴里:「不过没关系,师兄解了蛊,就会恢复从前的口味,到时候我再做给师兄吃。」
殷止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沈负雪嘴巴塞得鼓鼓的,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师兄,等你好了,我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我有些疑惑:「不回师门了吗?」
沈负雪低下眸子:「我不想回去了。」
我看着他的神情,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太羲剑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17-
最终还是到了第四十九天。
殷止拿着匕首,迟迟不肯下手。
「沈烛,我再问一遍,你要不要留在这里?」
我看看气鼓鼓的沈负雪,又看看别别扭扭的殷止,还是伸出了胳膊。
「所以你还是选择他?」
我忍不住给了殷止一个爆栗:「谁让你一开始不乐意的,我前面四十八天可不能白费了。」
沈负雪叉腰道:「你不会是怕了吧?」
殷止果然吃这激将法:「谁怕了,我难道会比不上你?」
最后一碗鲜血洒入药炉,瞬间异香弥漫。
我闻着这股香气,竟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而旁边的沈负雪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反应看着比我还激烈。
整张脸都红了,连带着那双好看的眼睛,都泛着粉。
我扶住他,却发现他身上没有一点热度。
我扭头质问殷止:「你炼的什么蛊,沈负雪好像不大对劲!」
殷止被我一吼,也清醒了几分,可他盯着沈负雪,眼珠子像是要掉下来一样。
「知道你喜欢他,也不至于哈喇子都要留下来吧。」
我回头看向沈负雪,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得什么眼疾了。
身体还是那个身体,可沈负雪的脑袋变成了蛇头。
银白色的鳞片发出莹润的光泽,眼睛如同两颗粉色的宝石。
关键他自己还毫无察觉,细长的蛇信子在我脸上舔了一口。
「嘿嘿嘿,师兄,你好甜哦。」
「咦,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殷止举了举自己手里的东西:「刚才,我加了点雄黄粉……」
-18-
蛇信子从我脸上舔到脖子,还安分地往衣襟下钻了钻。
被一条蛇调戏,我根本就不敢动弹。
殷止抽出银鞭,手腕一抖,鞭子便箍住了我的腰。
谁知沈负雪察觉到了,不满地张开嘴,身体瞬间也变成蛇形。
殷止将我拽了过来,又甩鞭抽向沈负雪。
那一鞭没有留情,白蛇的鳞片上留下一道白色的鞭痕。
白蛇委屈道:「师兄,他打我。」
我莫名有些心疼:「殷止,你轻点啊。」
殷止也很委屈:「他是蛇妖啊。」
我赶紧提醒他:「他还是你心上人呢。」
殷止指了指自己:「那我现在是许仙了?」
白蛇大呸一声:「你做梦呢,只有我师兄配当许仙。」
我:……那也不必。
一人一蛇打了起来,而药炉中香气愈来愈盛。
我感觉那只蛊虫开始苏醒,顺着我的经脉到处游走。
随着一声碎裂的声音,药炉缓缓裂开,一颗圆滚滚的红色虫子出现在我眼前。
那只虫子自发往我身上爬,在我的嘴边停下了。
我能感到体内的蛊虫,正在往上爬,更是放缓了呼吸。
谁知那头白蛇大叫一声:「殷止你养的什么破虫子,为什么也要占我师兄便宜。」
我:算了算了,他就是条蛇,能有什么脑子呢。
-19-
我屏气凝神,忽然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我喷出一口血来,血中还有只蠕动的蛊虫。
我赶紧运转灵力,前尘往事如秋叶落花在我眼前闪现。
我细细回想,却还是没想明白。
我那个惊才绝艳的小师弟,怎么会是只蛇妖。
那边的打斗停了下来,大白蛇吐着舌头冲过来,尾巴缠上了我的腰。
「师兄,你是不是好了,呜呜呜呜呜,你还记得我吗?」
我点点头:「能不能松开我?」
大白蛇根本不听,缠住我就要离开南巫山。
「师兄,我这就带你离开。」
殷止还未来得及阻拦,天边忽然闪现出缕缕金光。
一位仙风道骨的修仙者从天而降,长须飘飘,衣袂簌簌,尽显清正之气
我心头莫名一紧:「师父。」
我是个孤儿,是被青霄师尊捡回太羲宗的,对他的脾性也通晓一二。
他疾恶如仇,此生最厌恶妖邪之流。
若是他知道沈负雪是只蛇妖,不知会不会网开一面。
师父看了我一眼,冷声喝道:「妖孽,你要带我徒儿去哪里?」
谁知沈负雪半点不停留,背着我就要离开。
师父直接出掌,掌风凛冽,带着极重的威压。
师父乃是化神期的修为,沈负雪不过才金丹,怎么受得住,况且他背上还有个我。
掌风来袭,沈负雪将我围得密不透风。
白蛇嘶叫一声,鳞片翻飞鲜血四溅。
可沈负雪丝毫不惧,银光愈盛,一双眼睛转为猩红的血色。
眼见沈负雪受了伤,我赶紧跪下求情:「师父,这蛇妖乃是师弟所化,并未伤我分毫。」
可师父却好像未听见一样,下手更加狠厉。
巨大的蛇尾将我推向殷止:「快带我师兄走!」
我一把推开殷止,唤出了本命法剑。
虽然沈负雪很讨厌,又黏人又笨,天赋还比我好。
可我终究只有这一个师弟。
被打死了,可就没了。
-20-
有了我的加入,战局并未有缓和。
师父可是化神期,打我就跟捏小鸡仔一样简单。
好在殷止也看不下去了,挥鞭相助。
早知道刚才他俩打架,我就劝着点,还能省些劲。
我们三对一,依旧没讨到好。
不仅如此,殷止突然抽身而去。
不靠谱的狗东西。
眼看沈负雪要被打死了,我拼命使出剑招。
几十道剑招落下,终于斩断了师父他老人家,一块洁白无瑕的衣角。
衣角缓缓飘落,青霄赞赏地看了我一眼,如同在夸奖一条学会咬人的狗:「也算是有长进。」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以诡异的速度飞进了他的嘴里。
战局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殷止在旁边,一脸心疼。
我站得近,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我刚吐出来的春情蛊?
「还发什么愣,快跑!」
殷止拽着我和沈负雪一路狂奔。
沈负雪受伤最重,途中化为了一条手指粗的小蛇,我把它缠在了脖子上。
感知到青霄没有追上来,我才喘了口气。
「那蛊虫对化神期的修士有用吗?」
殷止也有些不太确定:「或许吧,反正他没追上来。」
为了躲避追逃,我们隐住气息易容躲进了人间的小镇中。
第二日,我便听到了太羲宗发出了追杀令。
太羲宗弟子全力追捕我和沈负雪,却没有提到殷止半分。
嗯,师父他老人家,还怪怜香惜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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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止问道:「沈负雪为什么是蛇妖?」
我看着昏迷不醒的沈负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老头子为什么要追杀你们?」
我继续摇头:「我也不知道。」
殷止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这是把你当外人啊!」
我反唇相讥:「那又怎么样,你被打成这个狗样子,你爹娘不照样没出来管你。」
殷止不说话了。
我继续输出:「我看他们不是四处游历去,肯定是背着你生了老二。」
我学着他的话:「啧啧啧,这不是把你当外人嘛。」
殷止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沈烛,你有没有心?我还不是为了帮你们?」
我叹息一口:「那你再行行好,把沈负雪也救醒吧。」
殷止无奈:「已经给他输了灵力,还请了十三个兽医,没有半点反应,他不会是死了吧。」
我摸摸沈负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本来光滑细密的鳞片,现在秃了好几块,看着怪丑的。
殷止出言劝道:「要不我们把他埋了,你跟我走吧,就当改嫁了,以后我保护你。」
「你……」我刚开口,就听见床上传来一句虚弱的声音。
「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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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负雪被气醒了。
他还是蛇的模样,软绵绵地缠在我的脖子上。
「自从我突破金丹后,便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
沈负雪将他知道的事情都一一说了。
我和殷止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们南巫山,钻研邪术多年,还未听过这个法子。」
我也跟着点头,我以为沈负雪顶多是被蛇妖寄生了。
没想到是在他小的时候,被强行植入蛇妖内丹,再生啖蛇妖血肉,养成这种半人半蛇之躯。
蛇妖血肉都带有剧毒,怪不得青霄舍得给他吃绮罗丹。
这样养出来的躯体承受力极强,莫说是化神期,便是大乘期修士的灵力也能受得住。
若是青霄不幸陨落,便可借沈负雪的身躯死而复活。
殷止啧啧了两声:「我就说你们这些正道修士最为虚伪,看着清风皓月,却能想出这种法子。」
我担忧道:「师父这些年频频闭关,想来是大限将至……」
那他更不会放过沈负雪了。
殷止建议道:「要不,我们想个法子,揭穿他的真面目。这种人也算是正道的耻辱,定然能引起众怒。」
我摸摸沈负雪的尾巴,觉得也只能先发制人了。
我们三个都敌不过青霄,何况他还有太羲宗。
我们藏不了多久便会被发现,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这么想着,我将目光放到了殷止身上。
他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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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太羲宗长老青霄仙尊侮辱南巫山少主的消息传遍了修真界。
青霄仙尊德高望重为人刚正,一辈子清心寡欲,只为登顶仙途。
没想到到老了,竟传出这种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笑话。
原先大家都不信,可是南巫山少主竟亲自现身,站在太羲宗门前破口大骂。
「杀千刀的青霄,我这么个水灵灵的大男人,你竟对我行不轨之事。」
「我以后还怎么娶亲?」
「这还让我怎么活啊,我没脸见人了。」
殷止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引了不少弟子前去观看。
我趁机带着沈负雪溜进了太羲宗。
忽然一道金光闪过,直奔太羲宗门口。
我赶紧屏住气息,眼看金光走远,我才发出自己的气息。
沈负雪也不再收敛,妖气四溢,我们趁着防备松懈,直奔青霄所居的清灵峰。
感受到身后跟着的数十道气息,我放下了心,但愿殷止能多撑一会。
我在清灵峰住了二十年,对此处的地形格外熟悉,我特意控制着速度,确保那几位长老能跟过来。
来到云霞缭绕的烟雨楼中,我跟着沈负雪的指示,找到了楼中所藏的密室。
只是那密室外有青霄亲手所下的禁制,旁人根本打不开。
恰在此时,数十道身影瞬息来到密室外,正是太羲宗的长老和弟子。
「叛徒沈烛,你竟敢私闯太羲宗!」
我并不搭话,反而举起手中的剑,沈负雪也露出白蛇原身,张着血盆大口。
「你们果真私炼禁术,今日我便要为太羲宗清理门户。」
剑招纷纷袭来,我和沈负雪一一躲避。
数十位长老一齐发力,忽然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碎裂之声。
我和沈负雪顺势躲进密室中。
烟雨楼终年云霞缭绕,流光溢彩恍若仙境。
却没人知道这楼中,还藏着一个不见天日的Ŧū₍密室。
门外的人也传来阵阵抽气声。
密室中,血腥弥漫,煞气重得令人睁不开眼,地上堆着累累白骨。
那些尸骨,都还是一两岁的婴儿尸骸。
在角落里,还有数十个玄铁炼制的笼子。
笼中关着十几个没了生息的幼童。
死相格外可怖,身上都布着爪印咬痕,有的还活生生扯断了自己的尾巴。
我一入密室,便觉得耳边婴啼阵阵,宛如魔音灌耳。
眼前浮现出漫天的血色,有人用冰冷的匕首,一下下切割着我的身体。
沈负雪用头蹭了蹭我的脖子:「师兄不要怕,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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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阵极强的威压传来,来人正是青霄长老。
他双目赤红,杀气外露,看着格外阴森可怖。
我忍不住为殷止提起心,他不会被青霄给杀了吧。
密室中的太羲宗长老纷纷执剑指向青霄。
「我就说了,这老家伙不是好人,不仅觊觎我, 还修炼邪术。」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正是活蹦乱跳的殷止,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帮看热闹的修士。
青霄恼恨地瞪向殷止, 眼底却闪过一丝柔情。
我嘞个乖乖。
南巫山的蛊术, 也太牛了吧。
这密室的惨状映入了外头修士的眼中,每一个都神色凝重。
密室中剑声四起,众修士围而攻之。
屹立多年的烟雨楼也在争斗中轰然倒塌。
清灵峰战势不休, 鏖战多时, 青霄作为化神期, 竟也未落下风。
忽然一阵异香传来,殷止闻到后, 脸色变了几下。
漫天花瓣飘落, 一对中年道侣,踩着花瓣飘落。
得意的女声响了起来:「怎么样, 这个时机是不是刚刚好?」
另一道温厚的男声附和道:「是是是,夫人说得对。」
花瓣散落, 露出两人真容,女子身着红衣英姿飒爽,手里还握着一根长鞭。
「不要脸的老东西,就是你玷污了我那如花似玉的大儿子?」
殷止在一旁默默捂住了脸。
有了南巫山蛊主夫妻的加入,战局一下子倾倒了过来。
两人修为皆不低, 又练得一身好蛊术。
这清灵峰灵气充裕,山间的毒虫蛇蚁也格外通灵性,纷纷倾巢而出。
长剑刺破血肉的声音响起, 青霄长老的剑随之掉落。
他跪倒在地口中鲜血喷涌, 可他的眼睛还死死盯着殷止。
「你有没有……」
苍老又不甘的声音响起, 殷止恨不得一头撞死。
周围还响起阵阵唏嘘:
「虽作恶多端,也算是痴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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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战,太羲宗名声大不如前, 不少弟子纷纷转学去了南巫山。
山林中, 响起清脆的铃声。
我背着剑, 沈负雪挂在我脖间, 头一下下蹭着我脖上的金锁。
这金锁是我在烟雨楼的废墟里捡到的,不知为何,感觉格外有眼缘。
我有些无奈地拍了拍沈负雪:「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也该下来走走了。」
沈负雪蹭得更欢,尾巴尖朝我衣服里钻。
「我就要缠着师兄, 要是师兄累了,我就给你亲亲。」
「切, 不知羞耻。」
一道熟悉的红影出现在前面的țùₗ山路上, 沈负雪不满地抬起头:「你凭什么跟过来?」
殷止哼了一声:「你管我,这路又不是你家修的。」
沈负雪扭了扭身子:「师兄, 我们别理他。」
我疑惑道:「你怎么跟过来了?」
殷止摊摊手:「为了帮你们,我的名声都毁了,我爹娘把我赶出来了。」
我有些同情:「他们可就你一个孩子。」
殷止咬咬牙:「托你的福, 我妹妹已经五岁了。」
山间清风阵阵,这次响起三个人的脚步声。
天大地大,何处不逍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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