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一本真假千金文,成了被找回家后受尽欺凌的真千金。
可惜系统卡 bug,我穿成了智力只有五岁的小傻子。
假千金诬陷我偷项链,我拉住她的手:
「姐姐的手好凉,我帮你暖暖!」
她愣住,突然红着眼眶把项链戴回我脖子上:「……笨蛋,谁要你关心!」
疯批哥哥想报复社会,我抱着小熊玩偶,眼巴巴看他:「哥哥,我害怕打雷……」
他沉默良久,放下染血的刀,笨拙地捂住我耳朵:「……怕就别听。」
后来姐姐每天变着花样给我扎辫子,哥哥学会烤小饼干,连素来冷漠的父母都抢着给我读童话书。
-1-
「念安小姐,请下车,我们到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我下意识抬手遮挡。等等,我的手怎么这么小?
「系统!系统!这怎么回事?」我在脑海里疯狂呼唤,「你不是说我会穿成豪门真千金吗?怎么变成小孩子了?」
【警告!系统出现未知错误..ṭṻ¹.】机械音断断续续地回应,【宿主身体年龄锁定为 18 岁,但心智年龄…嗞嗞…受干扰降为 5 岁…嗞…正在尝试修复…】
管家不耐烦地推我:「念安小姐,别让老爷夫人久等。」
我踉跄着爬上大理石台阶。
水晶吊灯下,三个人影冷漠地俯视着我。
「这就是乡下找回来的丫头?」白裙少女歪头打量,「怎么像只呆头鹅?」
「予薇。」美妇人轻斥,却温柔地替她整理衣领。我鼓起勇气伸手:「妈……」
她后退半步,用手帕擦碰过我的指尖。
宴会厅觥筹交错。
父亲简短致辞:
「今天请大家来,是正式介绍我们周家的亲生女儿,周念安。虽然她从小在乡下长大,但毕竟流着周家的血。」
宾客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有好奇的,有怜悯的,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餐巾,把它扭成了一团。
「念安,给大家打个招呼。」母亲微笑着说,但那笑意未达眼底。
我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大、大家好,我是周念安……」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大声点,听不见。」父亲皱眉。
「我是周念安!」我猛地提高音量,却因为太紧张咬到了舌头,「嗷!」
宾客中有人偷笑。
我的脸烧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真是丢人。」我听见周予薇小声对母亲说,「还不如不找回来呢。」
母亲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我有点不知所措,只能低头干饭,突然被周予薇的尖叫声打断:「我的蓝宝石项链不见了!」
她指着我:「刚才只有她靠近我!」
女佣从我口袋掏出项链时,父亲脸色铁青:「跪下!」
「不是我拿的……」我哭得打嗝,却看见旋转楼梯上,黑衣青年倚栏轻笑。
周临川,书里最危险的反派。
周予薇得意地扬起下巴。
我忽然抓住了她冰凉的手:「姐姐手好冷,我帮你暖暖……」
她猛地僵住。
宾客们倒吸冷气。
母亲打翻红酒杯,父亲呵斥卡在喉咙里。
周予薇眼眶通红,粗暴地把项链套回我脖子:「……笨蛋!谁要你关心!」
她转身跑开时,我听见周临川的酒杯「叮」地碰响桌沿。
「有意思。」他舔掉唇边酒渍,像发现新玩具的野兽。
-2-
走廊尽头的那扇门,是周家的禁区。
父亲的书房,连周予薇都不敢随便进。
我蹲在门外,歪头看着门缝里透出的光。
「想进去?」身后突然传来周临川的声音。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看他。
他逆光站着,黑衬衫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几道交错的浅疤,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反复划过。
「哥哥……」我小声叫他。
他垂眼盯着我,忽然弯腰,拎着我的后衣领把我提起来,另一只手拧开了书房的门。
「进去。」
「……」
我被他轻轻一推,踉跄着跌进书房。门在身后「咔哒」一声锁上了。
-3-
书房里很暗,只有落地窗透进一点月光。
我摸索着打开台灯,发现墙角散落着几张被撕碎的照片,全家福,但缺了几块。
「咦?」
我踮起脚,趴在桌上开始拼。
照片里,年轻的父亲严肃冷漠,母亲优雅疏离,中间站着小小的周临川,嘴角抿得紧紧的,像是连假笑都懒得装。
照片右下角有日期,正好是周予薇第一次来周家的那年。
「哥哥小时候也不爱笑呀……」我嘀咕着,把碎片拼好。
刚拼完最后一角,书房门突然被推开。
「谁让你进来的?!」父亲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劈下来。
我吓得一抖,照片直接掉到了地上。
「对、对不起……」我缩着脖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是故意的……」
父亲脸色铁青,一把拽起我的胳膊:「跪下!」
我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毯上。
-4-
「谁放你进来的?」父亲冷声问。
我低着头,手指揪着裙角,不说话。
「说话!」
「我、我自己进来的……」我抽噎着,「我想找爸爸……」
父亲的呼吸明显一滞。
就在这时,书房门再次打开。
周临川倚在门框上,懒洋洋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又看向父亲:「这么大火气?」
「你妹妹擅闯书房,该不该罚?」父亲冷声问。
周临川轻笑一声,走过来,弯腰捡起地上拼好的全家福。
他盯着照片看了两秒,忽然问我:「你拼的?」
我点点头,眼泪啪嗒掉在地毯上。
「……」
周临川把照片塞进口袋,伸手把我拎起来:「行了,跟傻子较什么劲?」
父亲皱眉:「临川!」
周临川已经拉着我往外走,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要罚连我一起罚,人是我关进来的。」
-5-
走廊上,周临川松开我的手,冷声问:「为什么不告状?」
我揉了揉膝盖,仰头看他:「哥哥是故意的吗?」
「……」
他盯着我,忽然嗤笑:「果然是个傻子。」
月光从走廊的窗户洒进来,照在他半边脸上。
他的眼神很冷,可嘴角却绷得紧紧的,像是压抑着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这个家吗?」他忽然问。
我摇摇头。
「周予薇来的那天,我妈抱着她哭了一整夜。」他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我站在门外,听着她一遍遍说妈妈以后会好好疼你。」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疤。
「我十二岁生日那天,他们给周予薇办了画展。」
他扯了扯嘴角,「我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等到晚上十点,保姆才想起来问我饿不饿。」
「她端来的蛋糕,是周予薇昨天吃剩的。」
我眨了眨眼,突然抓住他的袖子:「哥哥,我给你过生日吧?」
「……」
周临川怔了一瞬。
下一秒,他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他的背影,好像没那么冷了。
-6-
「周念安,过来。」
周予薇站在衣帽间门口,手里拎着一条白色连衣裙——那是她十岁第一次登台表演时穿的裙子,领口还绣着她名字的缩写。
我小跑过去,仰头看她:「姐姐?」
「换上。」她冷着脸把裙子丢过来,「今晚家宴,别穿得像个乞丐。」
我抱着裙子没动。
这条裙子对现在的我来说太小了,但对十岁的周予薇来说,应该是刚刚好的。
「看什么看?」她突然拔高声音,「不想穿就滚回你乡下老家!」
我被她吓得一抖。
周予薇的手指攥得发白。
她当然怕。
怕我这个真千金夺走她小心翼翼维护的一切。
周予薇六岁那年,她的亲生母亲,周母最好的闺蜜,从二十层高的酒店一跃而下。
那天之后,她被接到周家。周母抱着她哭了一整夜,说会把她当亲生女儿。
可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替代周母没能救下的闺蜜,替代周家需要一个完美女儿的空缺。
所以她拼命练琴、学画、考试永远第一。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送走。
7、
宴会厅里,我穿着过小的裙子,整个人皱皱巴巴的。
「这就是周家刚找回来的女儿?」宾客们窃窃私语,「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
「听说是乡下长大的,智力有问题……」
「穿得也寒酸,跟周大小姐比差远了。」
周予薇站在我身边,背挺得笔直。
她今天穿了最新款的高定,钻石耳环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念安,」她突然提高声音,温柔得像是体贴的姐姐,「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我绞着手指,小声说:「大家好……」
宾客们交换着眼神,有人轻笑出声。
「声音大点,」周予薇鼓励我,「别害羞。」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大声说:「姐姐是星星!我是小星星的影子!」
全场瞬间安静。
周予薇僵住了。
8、
「噗——」
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
周临川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倚在香槟台边,手里晃着一杯酒。
「影子?」他慢悠悠地走过来,目光在我和周予薇之间扫了一圈,「影子也比你这种假货强。」
周予薇的脸色刷地变白。
「周临川!」她咬牙,「你什么意思?」
哥哥没理她,弯腰凑近我,伸手扯了扯我过大的领口:「谁给你穿的这破布?」
我指了指周予薇:「姐姐给的!」
「……」
周临川直起身,冷冷地看向周予薇:「你倒是会挑衣服。」
周予薇攥紧拳头:「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周临川轻笑,「不过——」
他忽然伸手,一把扯下我裙子上的蝴蝶结,随手扔在地上。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她,」他声音很轻,却让周予薇瞬间绷直了背脊,「我就把你那些宝贝画全烧了。」
9、
宴会不欢而散。
我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晃着腿看星星。
身后传来脚步声。
「满意了?」周予薇冷声问。
我回头看她:「姐姐?」
她站在月光下,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别装了,」她咬牙,「你根本不是傻子,对吧?」
我歪头:「什么是傻子?」
「……」
周予薇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蹲下来,一把抱住我。
她的肩膀在发抖。
「为什么……」她声音哽咽,「为什么连你都有人护着……」
我愣了一会儿,慢慢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姐姐不哭,」我小声说,「我分你一半星星。」
-10-
半夜,我被雷声惊醒。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砸在玻璃上像无数个小石子。
我缩在被子里发抖——五岁的周念安最怕打雷。
又是一道闪电劈过,我尖叫一声,光着脚跳下床,抱着枕头就往门外冲。
走廊黑漆漆的,只有尽头周临川的房门底下透出一线光。
我跑过去,想都没想就拧开了门把手。
「哥——」
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周临川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一把美工刀,刀刃上沾着血。
他的手腕内侧,一道新鲜的伤口正在渗血。
我们四目相对。
雷声轰隆。
11、
「滚出去。」他声音沙哑。
我站在原地没动,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哥哥流血了……」
「我让你滚!」他突然暴怒,Ṭůₙ把刀砸在墙上。
我吓得一抖,却没跑,反而慢慢挪过去,把怀里的枕头递给他:「哥哥…我的枕头给你抱…」
周临川盯着我,眼神可怕。
我抽抽搭搭地爬上他的床,用睡衣袖子去擦他手腕上的血:「痛痛飞走……」
「……」
他的手突然扣住我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周念安,你是不是真的傻?」
我眼泪汪汪地点头。
雷声又响,我趁机一头扎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打雷好可怕……」
周临川浑身僵硬。
12、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把我扔出去,他却突然松了手。
「……别乱动。」
他起身去拿医药箱,粗暴地给自己的伤口消毒,贴创可贴。
我跪坐在床上,看着他手腕上新旧交错的疤痕,突然说:
「哥哥不要死。」
周临川的动作顿住了。
「我死了你很高兴吧?」他冷笑,「少了个欺负你的人。」
我摇头,爬过去拉住他的衣角:「哥哥死了,就没人给我过生日了。」
「……」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伸手关掉台灯:「睡觉。」
黑暗中,我感觉到他躺在了床的另一边,离我远远的。
又一道闪电划过,我立刻滚过去,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他。
「周念安!」
「哥哥身上暖和……」我小声嘟囔,把脸埋在他胸口。
周临川深吸一口气,最终没把我推开。
13、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他低声说:
「为什么都不要我……」
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我迷迷糊糊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我要哥哥……」
周临川没说话。
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掌心,握得很紧。
-14-
最近,周家变得不太一样了。
变化是从那个雨夜开始的。
父亲第一次发现我蜷缩在琴房角落,正用蜡笔在废纸上画「全家福」——五个歪歪扭扭的火柴人,手拉着手,天空还画着彩虹。
他盯着画看了很久,突然说:「……明天让管家给你买套新彩笔。」
母亲则是在某天清晨,发现我踮着脚想给客厅的百合花浇水,却打翻了花瓶。
她本能地扬起手,却在看到我吓得抱头时僵住了。
「……算了,」她收回手,声音发涩,「下次让佣人做。」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春雨渗进冻土。
早餐桌上,母亲会多煎一个溏心蛋,轻轻推到我面前:「念安,多吃点。」
父亲虽然还是板着脸,但偶尔会在我画画时驻足,盯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看很久。
变化最大的是周临川。
他开始允许我进他的房间了,虽然还是会冷着脸说「别碰我东西」;
下雨天会「恰好」出现在我教室门口,拎着伞不耐烦地等我;
甚至有天半夜,我饿得溜去厨房偷吃,发现冰箱上贴着张便条:「牛奶在微波炉里热着。」
只有周予薇,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
15、
「念安,来试试这个。」
母亲拿着一件淡黄色的小裙子在我身上比划,这是她昨天亲自去商场挑的。
周予薇站在楼梯口,指甲掐进掌心。
那原本是母亲答应陪她挑毕业礼服的日子。
「妈,」她声音很轻,「我的礼服……」
「啊,对不起予薇,」母亲恍然回神,「我让王秘书陪你去好吗?念安刚来,很多衣服都不合身……」
周予薇笑了,笑得特别漂亮:「没关系,我理解。」
转身时,她的裙摆扫倒了茶几上的相框——那是她去年钢琴比赛夺冠的照片,现在玻璃碎了一地。
就像某些东西,悄无声息地裂开了缝。
-16-
周予薇生日前一周,我蹲在花园里挖土。
「你在干什么?」
周临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仰头,阳光刺得眯起眼:「种星星!」
「……」
他蹲下来,黑色西装裤沾上泥土也不在意:「这是什么?」
我神秘兮兮地摊开手心——几颗彩色玻璃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姐姐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我小声说,「我想把它们种出来,送给她当生日礼物……」
周临川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伸手弹了下我的额头:「傻子。」
但他没阻止我,还陪我一起挖土。
而不远处的父母在露台上低语:
「医生说念安的智力障碍可能是创伤后遗症…」父亲的声音罕见地发紧,「如果早点找到她…」
「别说了。」母亲打断他,但我看见她攥紧了围栏,指节发白。
周予薇就站在纱帘后,手里的生日邀请函被捏得变形。
17、
周予薇的生日宴比我想象中还要热闹。
水晶吊灯下,整个宴会厅被布置成星空主题,银蓝色的气球漂浮在天花板上,像是真的把银河搬了进来。
我躲在角落里,怀里紧紧抱着自己准备的礼物,一张用蜡笔画的「王冠」,上面歪歪扭扭地贴满了亮片。
「你在这儿干什么?」
周予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面前。她今天穿了件星空蓝的礼服裙,头发盘起来,戴着一顶真正的钻石王冠。
「姐姐生日快乐!」我举起画,「我给你做了王冠!」
她盯着那张纸看了两秒,突然冷笑:「谁要你的破纸片。」
宴会正式开始,周父周母站在台上致辞。
「感谢大家来参加予薇的生日宴,」母亲温柔地搂着周予薇的肩膀,「我们的女儿今天二十岁了……」
我站在人群最后,踮着脚看。
「喂。」有人捅了捅我的胳膊,「你不去送礼物吗?」
我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女孩冲我挤眉弄眼:「听说你是周家刚找回来的真千金?怎么混得这么惨?」
她的声音不小,周围几个人都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我抱紧怀里的画:「我、我有准备礼物……」
「什么礼物?该不会是你手里那张破纸吧?」粉裙子夸张地笑起来,「周予薇的礼物可是限量版爱马仕,你这也太寒酸了!」
周围响起几声轻笑。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角,突然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
「说够了吗?」
周临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眼神阴鸷地盯着粉裙子。
「周、周少……」粉裙子脸色发白。
「我妹妹的画,」他慢条斯理地说,「比你的命都值钱。」
18、
全场鸦雀无声。
我鼓起勇气,小跑到台前,把画递给周予薇:「姐姐,送给你……」
周予薇没接。
「周念安,」她声音很轻,「你故意的吧?」
我茫然地看着她:「什么?」
「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先讨好周临川,再当众让我难堪……你赢了,满意了?」
「我…」
「够了!」周予薇突然尖叫一声,一把打掉我手里的画,「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画纸飘落在地,被她的高跟鞋踩了一脚。
「予薇!」母亲惊呼想要去安抚她,但她一把甩开母亲:
「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红着眼睛指着我:「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装疯卖傻,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偏爱!而我……我拼了二十年,就换来你们一句对不起,忘了?」
母亲想去拉她:「予薇,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周予薇甩开母亲的手,「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猛地扯下自己头上的王冠摔在地上:「是我亲生母亲的忌日!」
-19-
玻璃珠从画上崩落,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我蹲下去捡,突然被周临川拽起来。
「周予薇,」他声音冷得像冰,「你恨的从来不是念安。」
「你恨的是,她做到了你二十年都没做到的事——」
「让这个家,有了温度。」
周予薇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
我趁机挣脱哥哥的手,跑过去拉住她:「姐姐…我的王冠可以分你一半…」
她猛地推开我:「滚开!」
我踉跄着后退,撞进周临川怀里。
他单手搂住我,另一只手捡起了地上的那张画,认真擦了擦。
「走吧,」他捂住我的眼睛,「这种破宴会,不配你的礼物。」
-20-
宴会后的周予薇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拒绝和我在同一张餐桌吃饭,也会经常打翻我的牛奶。
甚至一句话Ţùₗ也不跟我说。
我为此很难过,想尽办法想要让她开心,但她每次都是冷冷地走开。
所以当她主动叫我的时候,我特别开心就应了。
「念安,过来。」
周予薇站在楼梯拐角,手里晃着一盒草莓糖——我最喜欢的那种。
「姐姐?」我小跑过去,眼睛亮晶Ṫů₊晶地盯着糖果。
「帮我个忙,」她弯腰凑近我,香水味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去仓库把妈妈的蓝丝绒披肩拿来,好吗?」
我点点头,伸手要拿糖,她却突然抬高胳膊:「回来再给你。」
21、
周家的仓库在主楼最西侧,平时锁着,今天却虚掩着门。
我推开门,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
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到堆积如山的旧家具和箱子。
「披肩在哪里呀……」我小声嘀咕,踮着脚往里走。
突然,身后传来「咔哒」一声——
门被锁了。
「姐姐?」我跑回去拍门,「我还没找到披肩……」
门外静悄悄的,只有周予薇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22、
仓库的灯突然灭了。
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我缩在墙角,死死抱住膝盖。
五岁的周念安最怕黑,怕到会忘记自己其实是穿书的成年人。
「有人吗…」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哥哥…爸爸…」
没有回应。
只有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我发烧了。
额头滚烫,视线模糊,恍惚间好像看到六岁的周予薇也被关在这里,那是她刚来周家的第一个月,因为打碎花瓶被惩罚。
「姐姐别怕黑…」我对着幻觉里的那个小女孩说,「我陪你…」
23、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周念安!」
是周予薇的声音,但和平时不一样,带着撕裂般的颤抖。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响了三次才成功,刺眼的光线里,我看到她惨白的脸和糊掉的睫毛膏。
「傻子!谁准你睡在这里的!」她冲进来拽我,指甲掐进我胳膊里。
我滚烫的额头贴在她手背上:「姐姐的手好凉……」
周予薇突然僵住了。
她看着我烧得通红的脸,又看向墙角,那里有我用粉笔画的歪歪扭扭的小人,两个牵着手的小女孩,头顶写着「姐姐和安安」。
「……」
她的眼泪砸在我脸上,比发烧时的体温还要烫。
24、
后来听说,周予薇是听到管家说「仓库电路老化,上次差点闷死只野猫」才冲来的。
她抱着我穿过花园时,撞上了闻讯赶来的周临川。
「让开。」她声音嘶哑。
周临川没动,目光落在我潮红的脸上:「你干的?」
周予薇的眼泪还在流,嘴角却扬起冷笑:「是又怎样?你要为你的小傻子报仇吗?」
出乎意料,周临川侧身让开了路。
「她在发高烧,」他平静地说,「你每耽误一秒,就是在杀人。」
周予薇像被捅了一刀般踉跄后退,差点摔进Ṫūⁱ玫瑰花丛。
25、
我是在半夜醒的。
医院的白炽灯刺得眼睛疼,左手打着点滴,右手却被人紧紧攥着,周予薇趴在床边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床头柜上放着那盒草莓糖,已经拆开了。
我轻轻动了动手指,她立刻惊醒:「……还疼吗?」
我摇摇头,剥了颗糖塞进她嘴里:「甜的,吃了就不哭了。」
周予薇含着糖,突然把脸埋进我病号服里,肩膀抖得像暴风雨中的蝴蝶:
「对不起…对不起…」
26、
自从仓库事件后,我开始怕黑。
不是五岁周念安那种撒娇式的怕,而是真真切切的、会从噩梦中尖叫惊醒的恐惧。
第一次发作是在凌晨三点。
我梦见自己又被锁在仓库里,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啃我的脚趾。惊醒时,冷汗浸透了睡衣,喉咙火辣辣地疼,原来我真的在尖叫。
门被猛地推开。
周临川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眼底还带着没睡醒的戾气。
他手里攥着把水果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
我们对视了三秒,他突然转身就走。
五分钟后,他抱着枕头和被子回来了,一言不发地铺在我床边的地毯上。
「睡吧,」他背对着我说,「我在这儿。」
27、
第二天晚上,周予薇来了。
她抱着手ţũ̂₁臂靠在门框上,看着周临川给我念童话书,如果《格林童话》被他用播报新闻的语调念出来还能算童话的话。
「你明天有董事会,」她突然开口,「我来守夜。」
周临川头也不抬:「用不着。」
「你连《小红帽》都能念成凶杀案现场,」周予薇冷笑,「是想让她做噩梦升级成精神病吗?」
「……」
周临川合上书,起身时瞥了眼周予薇藏在背后的手,那里露出一角粉色包装纸,是草莓糖。
他嘴角抽了抽,把书扔给她:「别喂太多,牙会坏。」
-28-
父母发现这个守夜轮值制度,是在某个暴雨夜。
那天雷声太响,我吓得钻进了周予薇的被窝。
她僵得像块木板,却在我发抖时下意识拍我的背。
周临川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周予薇抱着我,我抱着她的胳膊,两人缩在儿童床上的样子活像两只淋雨的鹌鹑。
「……」
他转身要走,却被周予薇叫住:「喂,你妹妹一直喊冷。」
最后我们三个挤在地铺上。
我睡中间,左手被周予薇攥着,右手被周临川握着。
「像不像小时候夏令营?」我迷迷糊糊地问。
周予薇身体一僵:「……你记得?」
我当然不记得。
但凌晨两点,父母应酬回来,推开儿童房的门看到这一幕时,母亲手里的包「啪」地掉在了地上。
29、
「你们……」父亲的声音罕见地发颤。
月光下,三颗脑袋同时转过来,周临川的头发被睡成鸡窝,周予薇的眼线晕成熊猫,而我嘴角还沾着草莓糖的碎屑。
「出去。」周临川用气音说,同时捂住我的耳朵。
父亲没动。
他的目光扫过床头柜,那里堆着周予薇带来的童话书、周临川的金融杂志,还有我画的歪歪扭扭的全家福。
母亲突然蹲下来,手指颤抖地碰了碰周予薇的发顶:「予薇…你上次让我哄睡, 是六岁…」
周予薇猛地别过脸。
30、
第二天早餐时,父亲破天荒地给我倒了杯牛奶。
「昨晚……」他斟酌着词句, 「睡得好吗?」
我咬着吐司点头:「哥哥姐姐陪我,不怕打雷!」
餐桌对面, 周予薇的叉子划在瓷盘上, 发出刺耳的声音。
周临川头也不抬地往我盘子里放了个煎蛋:「吃你的。」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 母亲突然说:「下个月……我们全家去瑞士吧?」
周予薇的叉子掉了。
「……随便。」周临川擦了擦嘴, 起身时却轻轻捏了下我的后颈。
我知道, 这是满意的意思。
-31-
瑞士的雪下得很大。
我们住的木屋外, 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周予薇蹲在壁炉前给我系围巾, 手指灵活地打了个蝴蝶结,这是她这周第十次检查我的保暖措施。
「姐姐,」我往她嘴里塞了颗草莓糖, 「甜不甜?」
她瞪我一眼, 却乖乖含住了:「傻子才吃这么甜的东西。」
壁炉对面, 周临川正在和父亲低声交谈。自从旅行开始,他们每天都会这样偶遇聊几句, 关于公司, 关于股票,偶尔关于我昨晚有没有踢被子。
母亲端着热可可走过来,突然脚下一滑:
「小心!」
我下意识扑过去当肉垫, 后脑勺「咚」地磕在桌角上。
剧痛中, 我听见系统久违的声音:
【叮!任务完成度 98%…最终矫正程序启动…】
32、
再睁眼时, 我躺在医院里,头上缠着绷带。
母亲坐在床边, 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见我醒来, 她猛地攥住我的手:「念安…妈妈对不起你…」
这句话像打开了什么开关。
她哽咽着说出真相:
当年弄丢我根本不是意外,而是她和父亲为了挽救濒临破产的周氏,把我送给某个大佬当抵押品。
后来大佬出事,他们以为我死了, 才收养了周予薇——她生母的死,也和那场交易有关。
「我们以为只要对予薇好…就能赎罪…」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周予薇站在那里,手里削到一半的苹果滚落在地。
「那我算什么?」她声音发抖, 「赎罪券吗?」
33、
【最终矫正开始】
系统的机械音在我脑中轰鸣。
刹那间,所有记忆涌入, 我根本不是穿书者, 而是被系统选中的「修复程序」。
这个世界因父母扭曲的爱而濒临崩溃,需要有人用纯粹的感情重新校准。
我看着扑向母亲尖叫的周予薇, 看着一拳砸在墙上的周临川,突然掀开被子光脚跑过去,一手抓住一个:
「哥哥姐姐!我们去看极光吧!」
周予薇的眼泪还挂在脸上:「……你傻吗?现在是凌晨三点!」
「我预约了温泉观景台。」周临川突然说,声音沙哑,「……可以看星空。」
34、
温泉池热气氤氲。
周予薇抱Ťù⁴着膝盖坐在池边,突然说:「我妈妈……是自杀的。」
周临川闭着眼:「我知道。」
「她留了遗书…说用她的命换周家庇护我…」
雪花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迅速融化成水。
【叮!矫țúₘ正完成】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轻:【所有错误情感线已重置……】
我望着夜空中突然爆发的极光,轻声问:「系统,你到底是什么?」
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一声轻笑:
【我是……你给周予薇画的第一颗星星呀。】
35、
回国那天,父亲在机场宣布解散周氏集团,把所有资产分成三份信托基金。
「这些年……」他第一次拥抱了周临川,「爸爸很抱歉。」
母亲拉着周予薇的手去了趟墓园, 回来后两人眼睛都是红的。
至于我?
我坐在新家的秋千上,晃着腿吃草莓糖。
周临川在书房处理新公司的文件, 周予薇在厨房尝试烤饼干, 虽然大概率会焦。
「哥哥姐姐!」我举起蜡笔画,「看我们的新全家福!」
周予薇冲出来抢画:「把我眼睛画这么大干嘛!」
周临川倚在门框上,阳光落在他带笑的眼睛里:
「傻子……这次记得把我画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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