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圣母,还是末日之下的圣母。
我知道有末日先杀圣母的说法。
可我一旦做出符合圣母行为的事情。
系统就会给我加倍的奖励。
但系统有两大规则我必须遵守。
其一,不能崩人设。
其二,不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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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我莫名其妙地穿进了末日世界。
这里社会秩序坍塌,高楼大厦已成废墟,到处都是变异生物,人类只能建立防御墙,来抵抗怪物袭击。
这天,我跟随着搜集物资的小队,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医院。
我知道,我一定能在这里找到食物。
因为刚刚,我把自己的吃食,「让」给了我在防御城认的妹妹。
果然,还没走几步,我就在配药室,找到了四个牛肉罐头。
我不用担心保质期的问题,因为系统只能给正向奖励,所以我搜到食物也好,药品也罢,那必然是在有效期的。
见四下无人,我赶紧吃了两罐,然后藏起两罐。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时每刻,我都在努力扮演圣母的角色。
可我后来发Ťṻ⁻现,当我独处时,自私藏物资不算崩人设,因为人设就是给别人看的,别人看不到,就不算崩ẗù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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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有人的脚步声靠近,我赶紧打开了手电筒,拉开抽屉,扒拉出一盒角落里的药。
可当我连药品名称都没看清的时候,
来人就一把将药抢了过去:
「止痛片啊,我的了。」
我眯着眼睛看清来人,原来是我那个娇滴滴的干țú₈妹妹——唐梅梅。
因为不能崩人设,所以我大方地将药品让给了她。
她将药品来回看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擦了擦灰尘,揣进了兜里,末了,还不忘挖苦我:
「我说姐姐,首领可说了,今天搜不到有用的东西,是会被流放的,你就真这么给我了?」
「没关系的,你拿去吧。」
说实话,我巴不得给她,我甚至想把两罐牛肉罐头都给她。
但这里是医院,若我贸然拿出明显不合常理的东西,他们肯定会判定我私藏物资。
而私藏物资的罪名是很重的,会被执行鞭刑,达三次以上者,流放防御墙外。
末日世界,秩序崩坏,权力集中,每个防御墙内的首领都是土皇帝,对领地有绝对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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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不顾唐梅梅的讥讽,我绕开了她,去搜寻另外一间房。
为什么我会认唐梅梅为妹妹?因为她虽然愚蠢,但实在美丽。
她是首领的情人,颇得其喜爱,我巴结她,住所就不用被查。
更何况,这个蠢货,随时和我抢东西,不给都不行。
一旦我想加倍得到什么,只需要刺激她一下,她马上就会跟我要,即便那东西她根本不需要。
现在,我随意走进一间房,就轻而易举地搜到了三支安瓿瓶抗生素,旁边还附赠了一管注射器。
正在我感慨系统真贴心的时候,集合的时间到了。
我往抗生素上抹了一点灰后,就和众人一道回了防御墙内。
今天很幸运,没有遇到变异的怪物。
但有时候,同类才最可怕。
我们的搜集小队一共二十四人,有十四人都带回了药品。
而那些带回绷带、镊子、手术刀的,如果数量得到首领认可,那则过关。
如果数量太少,或者没什么用,就会被首领流放。
譬如,一位六十三岁的老大爷,腿脚不便,只拿回了几包棉球和纱布,首领就下令将其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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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握着名册,叫着老大爷的名字,随后指了指城门。
大爷瘫坐在地上,用手抓着他打了无数补丁的裤子。
见此,我往脸上抹了点泥后,来到了老大爷身旁:
「首领,我找到两支抗生素,可以分他一支。」
首领坐在高位上,斜着眼睛看我。
我知道他极不喜欢我的性格,但我每次出去,都能搜到有用的物资,他又不好批评我:
「乔桉,你从哪儿搜来的抗生素。」
没想到首领会问这个问题,我一时间没想好答案,只能将眼神投向了唐梅梅。
「哎哟,哥,她在配药室搜到的,当时我就在她旁边,我找到止痛片,她找到抗生素,就那么简单。」
唐梅梅一边解释,一边挽着首领的手臂,笑容暧昧。
首领合上名册,拍了拍唐梅梅的手,随后对我说:
「乔桉,抗生素是这个世界的极度稀缺品,能加很多分。」
「我知道,我愿意分他。」
「那就随你吧。」
首领甩了甩手,挽着唐梅梅走了。
唐梅梅扭着屁股,回头朝我得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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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走远后,我扶起了大爷。
「乔桉,谢谢你啊。」
「没事,不用谢。」
我将大爷送回了家,而他一双儿女,却趁机向我卖惨:
「乔桉啊,你看我这不成器的老爹,又拖累你了。」
「是啊,是啊,都入秋了,还没有件像样的衣裳。」
我皱着眉,欣赏他们的表演。
「乔桉,都说你是大善人,你看……」
「是啊,是啊,乔桉,你是少见的人美心善,乐于助人……」
「……」
大爷一双儿女夸得吐沫横飞,我见时机差不多,装模作样道:
「好吧,这次的积分,我也给大爷了。」
闻言,三个人当场就给我跪下了,我轻轻扬了扬嘴角,没再说多余的话。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观察太阳。
因为我在上交物资时,只交了两支抗生素,我得趁夜拿回剩余的一支,还有我那两瓶牛肉罐头。
私藏物资的举动是冒险的,因为搜集小队回城要接受检查。
但由于唐梅梅的关系,以及我「ťṻ₁圣母白莲花」的头衔,搜身的没查我,我顺利过关。
过关后,趁着空档,我将私藏的物资埋在了花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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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说起加分系统,那是首领的智囊团,想出来的奇招。
我们的防御城大概有一万多人,这吃喝拉撒便成了不小的问题。
这谁吃得多,谁吃得少,就得有一个参考标准。
而这个标准就是贡献值,俗称「加分」。
我的分值常年垫底,但依旧不妨碍我吃饱穿暖。
这不,在回房的途中,我居然在一个狗盆子里,发现了五支抗生素。
我端着室内加热器,高兴地把抗生素揣进了兜里。
想想都兴奋,我居然在一个老头身上,成功实现了两次「圣母行为」。
到家藏好东西后,邻居大姐趴在我的窗边,给我递了一张炊饼。
我吃着炊饼,想起了曾经让给她的五百分,她兑换了一袋面粉,吃了三个月都不嫌腻。
她是我认识的人中,为数不多的善类,除了她儿子,没有什么能让她破防。
此时,邻居大姐欲言又止,似是有话要说:
「你今天出去没遇见怪物吧?没受伤吧,我……
「乔桉,那个……」
「你儿子明天搜物资是吧?」她的意思,我心了然。
「嗯。」
来活儿了。
在我们城,除了日常工作外,无论男女,只要十岁至八十岁,都要轮流外出搜物资,就连唐梅梅都不能幸免。
这也是首领的智囊团,想出来的高招,又公平,又不公平。
那些老弱病残,大部分出去,就回不来了。
他们要么被怪物弄死,要么被同伴抢走物资后打死,总之,不容易存活。
邻居大姐不安地搓着手,心急道:
「乔桉,你知道的,抢同伴物资是重罪,可我儿子刚十一岁,抢不过他们,为了销毁证据,他们会在半路弄死我儿子的。」
「放心吧,我替他去。」
这个末日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那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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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依托黑暗的掩护,我将罐头和药品拿回了房。
而我的房,可不一般。
我们防御城拥挤且杂乱,除了领头的大人物外,其余人都生活得十分寒酸。
因为我出色的搜集能力,首领对我十分看重。
尽管我分值较低,但他还是给我分了一间,带阳光花园的小二层楼房。
不承想,唐梅梅看中了该房。
可就在我将楼房让给她的当晚,于我狭小的房间下,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末日安全屋。
谁会想到,在贫民区,一个普普通通,寒酸至极的房子下面,会有一间偌大的安全屋?
不过,原先它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面的物资还得我自己填备。
好在,多亏了唐梅梅,那什么木头桩子、肥料、水藻、小鱼、种子……她什么都要和我抢。
所以最后,我在安全屋内,成功建立了一个生态循环系统。
现在放眼过去,我的安全屋货架,已经被塞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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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出城前,我用剩余的积分换了一把小刀。
然后成功的,被别人给「借走了」,他们知道,我是圣母,是不会拒绝的傻逼。
也正好,如我预料的那样,出门我就捡到了一把手枪。
今天去的地方很危险,是一个大型超市。
这里曾经去过一个一百多人的小队,无一生还。
但我们需要物资,就必须前往。
到超市后,大家就跟随自己的临时小队长散开了。
我嘛,向来我行我素,人品又好,搜集能力又强,故而没有被编入队,独行侠,随我怎么搜。
我看了一眼周遭昏暗的环境,手里空落落的,有点发虚。
并不是我每次当圣母都会成功。
譬如刚刚,我「一不小心」露出了我捡的手枪,结果当然是被人「借走」,但是他们认为这不符合常理。
首先,一路上我都没袒露有手枪的存在,怎么刚到超市我就暴露了。
其次,超市很危险,我再怎么圣母,恐怕也不会让出自己的保命武器。
就因为受到了同伴内心的质疑,所以,系统判定我「圣母行为」不合格。
这次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也还好,我有一道系统屏障,命还是能保住的。
但这屏障,是绝不能被人给瞧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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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体育用品区,来来回回都没搜到什么有用的物资。
而摇摇欲坠的货架之间,我勉强找到一根棒球棍。
我瞄见了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小女孩,想着利用她,把棒球棍换成更有用的武器。
我努了努嘴角,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和善一点。
正在我准备开始圣母表演的时候,天花板传来响动,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节奏越来越快。
突然,在远处的通风管道口,有一群变异鼠接连跃下。
变异鼠如今有一只山羊那么大,牙齿锋利,速度极快,特别爱成群结队地狩猎。
而我猛然发现,小女孩身旁有一个地洞,而那洞口处,有一只变异鼠,眼睛冒着绿光,已经在虎视眈眈。
紧接着,整个超市内的惨叫声,撞击声,枪声此起彼伏。
没多想,我狂奔到小女孩身旁,将她稳稳地护在了身下。
向我们攻击的变异鼠已经倒地而亡,周身散发着腐臭,它是猛地撞到我的屏障,撞死的。
变异鼠长得极丑,死相更是恶心。
我安慰着小女孩,见她点了点头后,把棒球棍给了她。
刚刚我也留了个心眼,护住小女孩的时候,我蒙住了她的眼睛,她此刻抓着我的衣角,看起来对我十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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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那地洞口,来了第二只变异鼠,那老鼠压低了身躯,死死地盯着我。
紧接着,老鼠嘶叫了一声,急速朝我奔来。
我抱着小女孩一个闪身,躲开了老鼠的攻击。
幸运的是,老鼠撞坏了我身后的储物柜,而储物柜里,掉出来一把 AK。
「来得正好。」
我端起 AK,将面前的老鼠打成了筛子,然后是第三只、第四只……
老鼠大军撤退后,我敲开了所有的储物柜,并在里面发现了一盒弹匣。
结束回城的时候,所有人都眼馋我的 AK,都来找我要。
我用了一个完美的理由,既不崩人设,又不用献出 AK:
「我要保护这名小女孩,她才十岁,是第一次参加搜集。」
很快,我们回了城。
所有人见我端着 AK 都大感震惊,不过好在,小女孩磕磕绊绊地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首领脸挂微笑,走下高台对我说:
「乔桉,允你提一个要求,你想要什么?」
我看了看一直拉着我衣角的小女孩,摸了摸她的头说:
「我没什么要求,就是这个小女孩,她以后的搜集任务,就都由我来做吧。」
瞬间,所有人都对我的行为,做出了符合他们人设的表情。
有的鄙视,有的怀疑,有的不屑,有的震惊……
最后,首领给了我三千分,不出意外,我用了安抚小女孩的理由,将两千五百分都送给了她家。
她家人很高兴,对着我千恩万谢。
而走在回家的路上,我随便翻个垃圾桶,都能找到一台全新的制氧机。
我将自己的门窗紧闭后,来到了地下的安全屋。
在路上,我一直有疑惑,我代替了邻居家的小孩,怎么我的奖励却没收到?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看向了安全屋的密码锁。
原来是系统替我升级了安全等级,如今的安全屋,有了生物识别功能,除了我和我授权的人,谁都进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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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生活,十分惬意舒适。
在外面,有人为了晾在巷子里的烂棉袄,争论不休,甚至大打出手,而我已经把五床蚕丝被拿来当垫单。
此刻,烤箱的烧鸭已经出炉,我戴着手套正要享用。
叮……叮……
系统警报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看样子,是有敌来犯。
我摘了手套,换上了脏兮兮的作战服。
城墙之上,首领握着望远镜,眉头紧锁:
「乔桉,去领前两天你上交的那把 AK。」
「嗯。」
我把枪背在身上,借了首领的望远镜一瞧,瞬间被吓了一跳,全是变异狼。
如今的变异狼,一只足有一头未成年大象那么大,它的变异程度远超变异鼠。
它们现在有三只眼睛,虎齿狮爪,且残暴凶狠,暴戾嗜杀。
现在,城内所有的防御武器,都已经集中到了城墙上。
首领甚至搜集了每家每户的菜籽油,准备殊死战斗。
很快,大战一触即发,为了节省弹药,射程内,我都是专打变异狼的眼睛。
而我们这儿,有四门冲天炮,算是火力最强的武器。
冲天炮落在地上,瞬间炸飞了十几头变异狼,狼群嚎叫着,前仆后继。
变异狼数量奇多,直到大炮弹药枯竭,狼群也没有放弃攻城。
变异狼堆叠在一起,看样子是要攀爬城墙,首领当机立断,下令放油点火。
很快,趴在城墙上的狼群就被点燃了,就在我们以为局势扭转了的时候,狼群发动了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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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有人报告首领弹药枯竭,可最激进的那头狼,离我们仅有三米远。
首领原本握着一把长刀,此刻,却将它丢到了地上。
他跌坐在台阶上,抱着头,绝望地说:
「乔桉,如果可以,它们攻上来的时候,你给我一枪子儿。」
我紧紧攥着还剩十几发弹药的 AK,看了看自己位于贫民窟的家。
凭借着 AK 和系统屏障,我应该能逃回安全屋。
我正打算抬脚跑路,突然就有人兴奋地大喊:
「首领快看,狼群退了。」
我趴在城墙上,确认狼群撤退后,才如释重负地靠在了柱子上。
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太过于真实,真实到让我有了胆怯。
首领一直通过望远镜,目送撤退的变异狼离开:
「怪物已经跑远了。」
听到首领说怪物跑远,大家总算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毕竟,连望远镜都看不到的距离,那已经确实非常远了。
大家互相笑了笑,坐在台阶上休息。
风里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它吹拂着首领自制的旗帜,诉说着九死一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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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城墙下的防御门被人敲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众人面如死灰,神情又紧张地绷了起来。
城墙是由砖石建立的,就连门也是。
只不过,为了让人进出,在城门上,我们写了一个大大的「门」字,用以区别城墙。
依变异的怪物看,城墙与城门一模一样,除非人类,否则不可能敲响写着「门」的城门。
想到此处,我淡淡说了一句:
「是人类,放他们进来吧。」
可我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换来了众人的咒骂。
「你疯了吗?狼群才退没多久。」
「乔桉,你是不是有病,这明显是外人,今天没有小队外出。」
「即便是自己人,这城门也不可能开。」
「死圣母,这时候都要害人。」
「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整天装模作样。」
大家在紧绷的神经下,因为我的话而变得暴躁。
无视大家对我的辱骂,我擅自来到城门口,启动了石门。
因为我,不能崩人设,这个时候,我必须放外面的求生者进来。
走下城墙的众人看到我的举动,无一不捏着拳头,瞪着眼睛。
甚至,其中一人已经举起了枪,命令我关闭城门:
「你他妈给我把石门放下去。」
首领死死地盯着我,没有阻止属下们的「内讧」。
举枪那人已经打开了保险栓,并且开始向我瞄准。
其他人也都默默抬起了手里的武器,将矛头对准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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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人手枪「走火」,打在了我的脚边。
我丢开了手里的枪,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正准备祈求同伴。
「大家别吵,我们是人,两个,狼群已经退了。」
本来大家剑拔弩张地进行着对峙,可这声音是如此突兀,倒把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动了。
这声音来自石门外的男人,而石门只是开了一条一指宽的缝隙,从缝隙可以看出,四只脚,那确实是两个人。
首领盯着大门,也没说不让人进来。
而随着石门的向上开启,男人的全貌也显露在大家面前。
众人回过神来,瞬间,十几杆枪就齐刷刷地指向了那两个外人。
见状,两个男人立马伸出手,做着投降状道:
「那狼群是我帮你们驱散的。」
闻言,众人无不瞠目结舌,没了主意。
倒是首领招了招手:「先进来再说。」
最后,由于我的坚持,两个风尘又邋遢的男人,进入了我们的防御城。
首领挺了挺身子,向两个男人问道:
「你们驱散的狼群?什么意思?」
只见其中一个稍干净一点的男人,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玻璃瓶:
「这个,是信息素,属于化学武器,在上风口用上几瓶,就能驱散比它弱的变异兽,它们提取于变异狮,能克制很多兽种。」
「这样啊,你们带了几瓶?」
「十瓶,刚刚用了四瓶。」
首领伸手道:「拿来。」
男人献上所有的信息素后,又恭敬地站回了原位。
首领将药剂拿到手上端详,又使劲儿嗅了嗅后,似乎是想到了刚刚突然撤退的变异狼,瞬间心情大悦。
他如获至宝,将药剂安稳地放到了一个匣子内,完事后,他回了中心城区。
徒留一大群人,面面相觑。
「这两人怎么办?」
「交给乔圣母呗,管她的,我们走。」
最后,我不得已,领着两个陌生男人回了家。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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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我端了两个破朽的凳子给他们。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稍干净一点的男人先答:「我叫槐煜。」
另一个答:「我叫谢松。」
我点了点头后,无意看到了他们灰脏的包袱。
听到他们肚子在叫,恰好我也觉得饿,就从邻居大姐处讨了三份吃食。
我在他们面前表演吃糠咽菜,但心里想的却是地下的珍馐美味,我随意扒拉着饭菜,有种说不出的苦。
槐煜默默吃着炊饼和野菜汤,不急不躁,倒不像长期流落在外,吃不上饭的人。
谢松表现倒和我差不多,扒拉着饭菜,似是没胃口,左顾右看的。
谢松:「你这住所,太寒酸了吧。」
槐煜:「谢松,住嘴,吃饭。」
我摆摆手。「没关系,确实寒酸。」
饭后,槐煜和谢松问了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没认真答,因为我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
末了,我坦言这里住不下三个人,且男女有别,但他们居然赖在我这不走。
某个瞬间,我甚至觉得他们对我有所企图。
事实上,我确实也饶有姿色,这也是唐梅梅处处针对我的原因。
现在,既然两人「听不懂」我的暗示,我的人设也不允许我拒人门外,索性我就加宽了床,让他们留宿一夜。
铺完被子后,我正要走,槐煜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你去哪儿?如果很为难的话,你睡床。」
我怀疑我看错了,我居然在一个,只认识了几个小时的男人脸上,看到了对我的心疼:
「不是,我出去转转,待会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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撵两个陌生男人出门倒是其次,我更关心此次系统给的奖励。
毕竟,今天的「圣母行为」,可谓是惊心动魄。
我一路走,一路看,内心逐渐抓狂。
没有物资,找了一路,都没有,平时绝不会这样。
难不成,又升级在安全屋了?
鉴于有外人在场,我此刻还不能确定我的奖品,只能硬着头皮回了家。
可刚到家,我就被面前的景象气到了。
地面水淋淋的,锅里冒着热气,水缸见底,煤炭告急。
「你们居然用了我攒的煤,那是我要送给别人的啊。
「还有那个水,是喝的,不是给你们洗……」
等等,面前的俩帅哥,是刚刚那两个邋遢的男人?
谢松停下了擦头发的手,正无辜地看着我。
槐煜拿了个杯子,用心刷洗了几遍,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道:
「别生气,我们不是故意的。」
我接过水杯,摆了摆手,没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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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末日,煤和纯净水都是重要资源,也是维持我「圣母」形象的必备单品。
送出一块煤能得一瓶油,送出一瓶水能得一桶水,日积月累,我的安全屋才会越来越充实。
反正煤也被烧了,尽管不冷,我还是坐到了火炉边烤火。
谢松坐了过来,莫名其妙地将我们防御城的生存环境、规则秩序贬低了一通:
「还有啊,那个首领,我们故意给他面子的,一看就很小心眼……」
槐煜咳了两声,打断了越说越激动的谢松。
他给我添了热水,也坐了过来。
他直言,其实煤就是热能,燃烧使用,效率低下,可以用更清洁的能源代替,譬如太阳能风能潮汐能。
至于纯净水,可以净化地下水或者海水,甚至,可以燃烧氢气。
槐煜声音温柔,娓娓道来,倒很是情绪稳定。
我丢了一坨煤炭在炉子里,看着橙黄的暖光,有些沮丧:
「我们通过燃烧煤炭来加热和发电,要过渡到清洁能源,不容易,况且大家都已经适应了。」
闻言,谢松搓了搓手,高声道:
「不改就是个死,你们防御城啊,太垃圾,不如我……噗。」
谢松被槐煜拐了一肘心口,停住了发言。
而这时我才发现,他们新换上的衣服,胸口处都有一个徽章。
而那个徽章,我在从超市捡到的那把 AK 上也见过。
此刻,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他们两人,真的可以改变这座城。
「好,我明天向首领引荐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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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将槐煜和谢松领到了首领的住处。
终于摆脱了两个男人,我满心欢喜地计划着,是该先泡个花瓣澡,还是大快朵颐一顿。
临走时,没有边界感的槐煜拉住了我,又在问我那些奇怪的问题: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打算这样多久?」
「莫名其妙。」
我甩开了槐煜的手,却又被他紧紧抓住。
他柔情似水地闪着眸子,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塞给了我。
我回到家,将门窗紧紧关闭后,打开了那个盒子,只见盒子里躺着一条项链,甚是精美。
我将项链丢到了桌上,在末日,这种工艺品毫无用处。
我下到安全屋,仔细排查,但无论是物资数量也好,安全屋等级也罢,没有任何改变。
这不对,我用「圣母行为」救了两个人,系统没有判定不合格,那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沮丧地回到地上,那条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项链,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想起槐煜看我的眼神,我自嘲地想,难不成我的回报是两个男性工程师?
破损的凳子被我一脚踢翻:
「什么破系统,我要物资,给个屁的男人。」
过了几个月,我勉强接受了系统的馈赠,槐煜和谢松的到来,确实是件好事。
他们先是改进了锅炉,提高其发热效率,又利用蒸汽凿出深井,进而又造出净化系统用以过滤井水。
而今天,他们正在城楼加装叶扇,想将风能转为电能。
我把钳子递给谢松,忍不住夸赞:
「没想到你们还挺有用。」
谢松迎着光,笑容灿烂:
「那是Ṫṻₘ!要不是你们这儿元素和材料不齐,核能都能给你安排上。」
「你们可真厉害。」
「那当然。」
我看了一眼夕阳,扭了扭脖子,工作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了。
槐煜脱掉脏手套,拉住了我的手:
「你……去哪儿?」
我不假思索:「做好事。」
槐煜表情复杂地盯了我半天,只讲出一句话:「别累着,好好休息。」
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19-
守门的郭大爷,四十多岁,拥有十五个孩子,是城中拥有后代最多的人。
首领规定,一个孩子奖五千积分,而他像一个赌徒,一直生,一直被奖。
若是轮到自己年幼的孩子,出去搜集物资,他就会让更年长的代替,或者干脆——让我代替。
而明天的搜集小队,正好轮到他刚满十岁的儿子。
毫不意外,郭大爷见我经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祈求我的怜悯。
我皱着眉,假装为难,他双手作揖,讲述着十岁男孩的不易。
我上前扶起了他,顺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看着他的啤酒肚,我一阵恶寒。
他好像忘了,当初就是他,第一个抬起长枪,在城门口指着我的头。
翌日,我们冒险去搜了海港的集装箱。
很成功的,我找到了一套工具和一个急救包。
在此之前,我故意将项链让给了唐梅梅。
我将急救包藏满全身,然后将工具箱交了上去。
因为防御城的改变,首领很高兴,在夜晚,他点着篝火,拉着三五个美女跳舞。
冰冻后的烤肉在火焰灼烧下,滋啦作响。
槐煜插着一块鸡翅,撒了点盐,递给了我。
但我皱着眉,没接。
「乔桉,你怎么了?」
「夜晚点火,很危险。」
谢松提着啤酒过来,不屑道:
「也就你们防御城太低级,所有人都活得战战兢兢……」
我扒拉着火堆,听着谢松的酒后真言,没接茬。
-20-
篝火晚会结束后,我提着水桶,亲手浇灭了火焰。
槐煜偷摸塞了我两块烤红薯,还说要来我家里坐坐。
我将红薯丢将回去,臭骂了他一顿。
见谢松在旁边又吐又笑,我施「连坐」之法,将无辜的谢松也骂了一顿。
此举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有意为之。
近期,我和他们的关系太近了,近到他们非要来帮我装修房子。
末日之下无父子,更何况他们还是很聪明的陌生人。
我的安全屋,绝对不能被人发现。
一来几天,我都没理槐煜和谢松,他们倒也识相,没像以前一样自作主张地帮我做事。
我代替郭老头的儿子参加搜集,系统奖给我了一箱广谱杀虫剂。
这不,我看着自己的菜园,在人造太阳下欣欣向荣。
我吃着薯片,对着八十二寸的显示器打电动,偶尔养养鱼,种种番茄,养养花。
外界洪水滔天,我自岿然不动。
我立着「清苦圣母」的头衔,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21-
这天,我又如往常一样,换上了俭朴的衣服,提着我从首领处换来的大米,想故意经过张保安的家。
张保安是负责搜身的,他家有俩闺女,都在十岁以下。
他的压力比较大,老婆冷不丁被变异鼠偷袭,被拖进了地下。
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饭吃了上顿没下顿。
最近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夸我人美心善,道理我都懂,但是流程还得走一下。
我帮人之前,都会权衡对方的价值,尽管对方像郭大爷一样贪得无厌。
张保安也让人恶心,他搜身的时候手脚不老实,总是对年轻女性上下其手,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我提着大米,刚转过路口,冷不防,我被槐煜拽进了黑巷。
他扣着我的手,质问我:
「你为什么总让自己涉险?」
看清人后,我推开了他:
「槐煜,你越界了,我性格就这样。」
「性格,什么性格?当你的烂好人?假圣母?那不是真的你。」
「假圣母」三个字犹如当头一棒,直砸我的脑壳。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总之他,很危险。
-22-
我的眼神或许是刺激到了他,他正色道:
「这座城的规则是错的,你们应该自给自足,而不是去危险的外界找物资。」
「说得容易,这儿的土地贫瘠不说,面积还小,根本种不出多少粮食。」
「横向面积不够,你们就不能往纵向发展吗?
「土地贫瘠不会施肥吗?」
瞬间,我被槐煜的质问弄自闭了。
好像我一直都是被动地接受规则,无论是首领的也好,还是系统的也罢,我都没想着做出什么改变。
槐煜见我沉默,捧着我的脸,近乎祈求道:
「跟我走,好吗?」
闻言,只瞬间,我就起了杀心。
苟在安全屋我还能颐养天年,末日出走无异于送死。
他莫不是觊觎我的安全屋,想把我引到外界杀害?
他实在太聪明了,解开我的生物密码锁,或许只是时间问题,我不能冒险。
丢下大米,我摸了摸腰间的短刀。
看着槐煜殷切期望的眼神,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我到底,该怎么杀他呢?
在城里动手,太危险了,很容易崩人设。
可「不怕贼偷就是贼惦记」,夜长则梦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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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说来就来,城内的防御警报又响了。
所有人都闻声而动,寂静的黑巷不断涌着人头。
我看了一下地面,刚刚的大米已经不知被谁顺走了。
槐煜和我贴着墙壁,我趁机甩开他的手,跟着大部队,走到了宽阔的长街。
长街的尽头就是城墙,我登上城头,拿着望远镜观察。
敌人并不是某种变异兽,而是——人类。
所有人都没有遇见过这种阵仗,在我们有限的认知里,外界充满了危险。
有成群结队,速度极快,冷不丁把人拖入洞中的变异鼠。
有尖嘴獠牙,残忍嗜杀,壮如小象,还暴戾攻城的变异狼。
弱小的人类敢在旷野中行进,那简直是匪夷所思。
我心里暗骂:【傻逼首领夜晚篝火,搂着美女跳舞,跳你妹啊,看你干的好事。】
我离开了城楼,远远地看着城门口的情况。
经过上次的劫后余生,我现在特别惜命。
系统屏障是一回事,主要我怕敌人把我抓起来做研究。
大战一触即发,对方仅仅用了几架坦克,就撞开了我们用石头打造的城门。
不过,后面的战况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并不算惨烈,因为我并没有听到人类的惨叫声。
我苟在安全屋中,将防御等级调至最高,在一阵并不规律的地震之后,世界恢复了平静。
不敢心存侥幸,我继续在安全屋中,躲了一个月之久。
某天,我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到达了地面。
但我惊讶地发现,周遭一点战争的痕迹都没有。
有的,只有一封摆在桌上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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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槐煜留的,他说他是我的未婚夫,因为我多年前突然消失,所以一直在找我。
他告诉我,人类与怪物都在进化。
我们的防御城属于最低等级,很容易覆灭。
敢来侵略我们的那种,也只属于中端防御城,能与最残暴的怪物相搏而不分胜负。
而我之前生活的地方,是高端防御城,已经不惧怪物的威胁,那里每个人都能安稳度日。
他这次来,就是想带我回家。
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不与他相认,只能自我安慰,也许是我丢失了记忆。
但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
我将信看了三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才将它烧成灰烬。
我在城中四处转悠之时,天空下起了酸雨。
往常,我们都痛恨酸雨的到来,但现在,有了槐煜谢松做的净化器,大家都开心地拿着玻璃器皿接雨水。
变异鼠能打洞,我们防不胜防,只能在发现小洞之时将其补上。
但槐煜的办法是驱赶至一处捕捉,然后在其体内,注射专门感染鼠类的病毒。
他的方法也确实可行,老鼠有啃咬同伴尸体的习惯,所以近几个月来,鼠患渐平。
邻居大姐见到我时非常惊讶,她还以为我已经死了。
我摸着槐煜给我修缮的窗户,有些失神,大姐说了很多话,而我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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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放着音乐,空气炸锅传来烤肉的香味,自动喷灌系统按时洒着淡水。
我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咔嚓,门开了。
一道惊讶到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天呐!姐姐!你居然……」
唐梅梅看到我的安全屋后,瞪着眼睛,张着嘴巴,表情做到了极致的夸张。
她原先还能上蹿下跳地巡视,后来直接兴奋到瘫软在地上。
她失去了语言能力,磕磕绊绊地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我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给她编了个故事,她信了。
她吃着松茸牛排、鹅肝鱼子酱,激动到跺脚。
看她吃完,我摘下新鲜的番茄,给她榨成了汁。
唐梅梅喝完我的番茄汁后,嘴边流着血色的汁水,样子很是诡异。
她对我笑着,表情从满足变成了贪婪,当然,她也恢复了语言能力:
「我说,乔桉姐姐啊,你知道的,我不习惯两个人住。」
我紧紧地握着刀,上面残留着番茄的红色汁水。
我听懂了她话里有话,表情很是为难。
「好姐姐,你去住我那阁吧,也很好的,花园小洋楼,我和你换好吗?」
她双手合十,不断央求,我甚至感觉,她要给我跪下磕头。
我眯着眼睛,皱眉道:
「你的脖子,真好看。」
「啊?你说项链啊,还给你。」
她一把扯下项链,丢给了我,而我也松口,答应了她。
最后,在唐梅梅的监督下,我将安全屋的持有者换成了她。
趁着夜色,我揣着项链,来到了中心城区的一幢小楼内。
这里是之前槐煜的临时住所,车库里,有他留给我的改造汽车。
看着槐煜给我留的地图,毫不犹豫地,我发动了汽车。
我的目的地,正Ṫű̂⁺是那未知的灿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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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是槐煜利用母狮的雌性激素,引诱了一大群变异雄狮,来了个围魏救赵。
而那短暂的地震响动,就是奔袭的雄狮群所造成的。
首领见敌军被袭击,马上启用了备用石门,这才让防御城又躲过了一劫。
但我有预感,这座防御城,绝对抵挡不住第三次攻击。
而槐煜,已经离开了,相传,他是因为见到了唐梅梅脖子上的项链。
其实我并不关心槐煜的心情,我只知道,他所展示出的一切,都是高端防御城该有的样子。
而我拿着项链,或许就能成为,一个高级工程师的妻子,甚至,还不止如此……
唐梅梅是我计划中的一环,是我的故意引诱,才让她发现了我的安全屋。
汽车上有地图、指南针以及足够的物资。
而我也,终究为自己的好奇与憧憬,付出不可挽回的「代价」。
我不后悔,因为谢松酒醉时,无意露出了一个关键信息。
他说,他们的防御城探索队,在某个大型超市,救了一个一百多人的搜集小队,而那些人,来自一个低端防御城。
一切都对得上,超市捡来的 AK,他们țû⁶衣服胸口处,都印有同一个徽章。
我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我愿意冒险。
而且我真的,无法忍受孤独,在安全屋独自生活了一个月,那段时间我度日如年,也想了很多。
圣母的光环,确实能给我带来成倍的奖励,但如果……这个城成为废墟,那我的「圣母行为」,又该向谁表演。
利用循环系统,在地下苟活一辈子,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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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出舒适区无疑是艰难的,才第一晚,我就被变异兽追杀,还好槐煜改造的汽车马力强劲,这才让我逃出生天。
一路上,我风餐露宿,利用地图上的标记,尽可能地躲开兽群和城镇。
中途,地图被我弄丢,我是靠着记忆和信念,才一次次躲过怪物的猎杀。
为了躲避袭击,我的路线选择都比较曲折, 在距离目的地一百多公里的时候,汽油、电力、水、食物……全部枯竭。
我舍弃了汽车,徒步行进在危险的路上。
脚底流着擦伤后的血, 怕引来兽群,我生生用烈火灼烤。
四天,滴水未进, 嘴巴干到开裂。
我刨着仙人掌的根部,企图挖出一点水。
……
这是一场豪赌Ťų₎。
我赌的,就是圣母光环下的奖励。
既然我把完美的安全屋, 用「圣母行为」的方式, 送给了唐梅梅。
那么我,会得到什么呢?
答案是——一座高端防御城。
终于,我倒在了那座,存在于我梦里的防御城门口。
它拥有更坚固的外壳、更精密的武器、更充沛的资源……
而我,是这座防御城,未来的城主。
原来,城主的后代, 都能觉醒「末日圣母, 超级奖励」的系统。
但只有挑战未知, 敢于突破, 勇于攀登的人,才有资格继承。
我们被剥夺了记忆,传送到世界上的任意一个城邦。
而我,是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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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大权后,我「圣母」系统失效, 但紧接着,我就绑定了「扩张」系统。
我任命槐煜为科学部部长, 谢松为副部长,让他们大力开展研究。
另外, 新型农业、轻重工业我也没有落下,一切, 都为战争服务。
我与槐煜结婚了,他知我念我,不惜徒步涉险, 跋山涉水前来寻我,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晚上,他哭着和我讲了很多,我们以前的故事,但奇怪的是, 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后来,我明白了原委。
末日城主, 就该封心锁爱,才能走得更远。
远到什么程度呢?当然是远到我把战旗,插上我曾经生活过的那座防御城。
侦察机显示, 我的好首领,因为得到了一个安全屋而载歌载舞。
不过他学聪明了,这次没有点燃篝火。
但, 我曾说过,他们,绝对挡不住第三次攻击。
「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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