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买计生用品时碰上了前男友

我在药店给我妹买计生用品时碰上了前男友。
当时,他正在问药店老板买一盒布洛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半个小时前,他的现任女友发了一条「天生痛经体质,好难受,哭哭」的朋友圈。
常言道「死去的前任」——所以分手后我只当他是陌生人,没打算跟他打招呼。
结果他看着我手中三盒不同型号的计生用品,嘲讽了一句:
「一晚睡三个,挺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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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我刚下班。
我正在一边等地铁一边刷朋友圈。
忽然,我刷到了一条最新的动态。
是当年上大学时认识的一个叫白姕的学姐。
她只发了十几个字:「天生痛经体质,好难受,哭哭」
于是,我好心地评论了一句:
「我也,可以试试布洛芬,效果不错」
我前脚刚评论完,后脚就接到了我妹的电话。
她让我去药店:「姐,你今天回家的时候帮我带盒那啥呗。」
方偌歆周末在酒吧兼职当驻唱,她经常会在结束酒吧的工作后带一个陌生男人回家。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俩住对门。
我叹了口气:「要什么牌子什么型号?」
她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显然是人已经在酒吧了:
「随便。因为我也还不清楚今天会跟我回家的货色怎么样。」
我听后只觉得头疼万分,语重心长地跟她说道:
「歆歆,听姐一句劝——你要不还是别兼职了。你姐我现在有工作,还能养活你。你先好好念完大学,行不行?」
方偌歆应该是走出了酒吧,换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背景音终于听上去不那么吵了。
但她的语气却强硬了几分:
「方希纭,我已经成年了,少管我!」
我试图继续说服她:「那要不你换个兼——」
可都不等我说完,对方「嘟」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我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下了地铁后,我直奔我们家小区楼下的药店。
正当我拿着东西准备走过去结账时,店里走进来了一个年轻男人,他正在向药店老板询问:
「你们这有布洛芬吗?可以治痛经的那种。」

-2-
药店老板非常贴心地给客人找来了好几种布洛芬:
「这几种效果都还可以:冲剂的起效快,但是持续时间要短些;胶囊的效果要来Ţų₍得慢点,但管得久,而且方便,不用兑水。」
男人显然被难住了,有些纠结。
于是,药店老板便笑着打趣道:「小伙子是给女朋友买的吗?」
年轻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那就看你家女朋友痛经痛得厉害不。」药店老板给出的建议还是非常实在的,「如果痛得厉害,那就先喝冲剂,起效快;胶囊其实也可以备一点,毕竟效果持续的时间更久。」
听此,男人便不再纠结了,果断亮出了付款码:「那就都各买一盒吧。」
在连盛祁付钱的时候,我清楚看见老板满脸堆笑着对他道:「小伙子可真疼你的女朋友。」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是啊,他对现在的女朋友可贴心了呢。
等付完了钱后,他这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我。
但是我此时是戴着口罩的,我那「死去的前任」大概没认出我吧。
连盛祁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随即便转身离开了药店。
我也装作不认识他,麻利地结了账后,直接快步走出了药店。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就站在药店门口的不远处,并没有离开。
我一走出来,就对上了他向我投来的视线。
眼神很冷漠,但他的语气里却充满了讽刺:
「一晚睡三个,挺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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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中的讽刺意味非常浓,我冷笑一声,同样阴阳怪气地回道:
「怎么,你打算来做今晚的第四个吗?」
听到我这句话后,他果然皱起了眉头:
「方希纭,三年不见,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反正他都已经是个「死去的前任」了,我干嘛还要在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呢?
我冷笑了一声,只想着赶紧结束话题: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明明是你变了。」
「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说完后,我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就走。
但连盛祁又大步追上了我,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他似乎很生气:
「在这种特殊时期还要跟别的男人上床,你能不能别这么作践自己?」
我压根就没听他在说什么,直接抽出了我的手,愤怒回怼:
「关你什么事?请问你现在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插手我的私生活?老同学吗,还是前男友?」
我这话成功堵得他哑口无言。
连盛祁没再说什么,只是攥紧了手心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匆匆离去的背影。
自始至终,我头也不回,只当他不存在。

-4-
走出电梯,我率先输入密码开了方偌歆家的门,直接就把那三盒东西丢在了鞋柜上,然后果断关门离开,走向对面。
回到家后,我拿出手机给方偌歆打了个电话。
但她没接,估计是酒吧太吵了,完全听不见。
我干脆就给她发了条短信:「东西放鞋柜上了。」
这时,我忽然收到了一条私信,竟然是来自白姕学姐的。
她先是给我发了一个打招呼的可爱表情包,然后发了句:
「希纭学妹,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来参加我的生日 party 呀~」
随即,她就给我发来了某个酒吧的定位。
我根本就没点开。
因为我下意识就想拒绝来着。
毕竟,我跟白姕学姐并不是很熟。
我是在大学里参加流行乐社团才认识她的,也就勉强算个点头之交。
但还不等我拒绝,她又继续热情地邀请我:
「明天是周六,学妹不会还要上班吧?当年我们流行乐Ŧŭₘ社团的好多朋友都要来参加呢,学妹你也一起来呗,大家一同热闹热闹!」
这时,我忽然想起连盛祁那家伙以前也是流行乐社团的。
只不过我是唱歌的,他是弹吉他的。
呵,原来他千里迢迢地赶回国,就是为了给白姕学姐过生日啊。
不好意思,那我就更不想去了。
在找借口这方面,我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抱歉啊学姐,明天我约了人,确实来不了。」
随后我立马转移话题:「学姐的痛经好些了吗?」
「多亏学妹的推荐,布洛芬我已经吃了,现在好多啦,谢谢关心!那以后有空再约~」
我发了个「OK」的表情包后,便结束了聊天。
这个时候,我恰好走到了窗边。
我还是无法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拉开窗帘往下一望——
那里之前站着的一个人,现在确实已经不见了。
果然,肯定是忙着给他的现任女友送药去了吧。
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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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至于方偌歆昨晚是什么时候回家的、有没有带一个野男人回去,我竟然都没有听见。
做好了早餐后,我习惯性地给她发了条消息:
「要不要过来吃早饭?」
方偌歆果然没回我。
所以我也没再管她了,自顾自地吃完早饭后,我正打算出门。
结果在我摁下门把手去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却听见了「啪」的一声。
是一个塑料袋掉在了地上。
而装在里面的药也掉了出来——是两盒布洛芬。
一盒胶囊,一盒冲剂。
我的第一反应是愣住了,愣了足足好几分钟。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这两盒药确实有着极大的可能性,是连盛祁挂在我家门上的。
当我弯腰去捡起时,对面的门却开了。
方偌歆的嘴里正含着牙刷,她斜靠在门上,含糊不清地道了句:「昨晚姐夫来过。」
「姐夫?」我眼睛一瞪,疑惑地反问。
「唔,忘了,你俩早分了。」方偌歆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那出国的前男友,昨晚来过。」
我越发不解:「你怎么知道?」
「我昨晚回来的时候,嗯,大概凌晨一两点吧。」方偌歆试图回想昨晚的记忆,「他就在你门口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说完,她就转身进了屋。
我很是震惊,连忙跟了进去,继续追问:
「你的意思是,他昨晚在我家门口站了一整晚?」

-6-
方偌歆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直接走进了洗手间。
她先是漱了口,又洗了把脸,然后才慢悠悠地回答道:
「具体站了多久,我也不清楚。」
「但我从电梯一出来,就看到他站在你家门口,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面壁思过,还是在想什么事情。」
「反正,直到我进了屋关了门,他都一直没有抬过头。所以我猜,他肯定没注意到我。」
听完了这番回忆后,我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干脆转移了话题:
「别管他了,还是先说说你吧。昨晚你带回来的男人呢?」
我一边问,一边将整个屋子扫视了一圈。
她漫不经心地回道:「没碰到好看的,昨晚来酒吧的男的都太丑了,下不了口。」
我默默松了口气:怪不得昨晚那么安静呢。
「不是做了早饭吗?」洗漱完后,口腹之欲又开始促使她找吃的了,「在哪呢?」
我反手指了指对面我那屋:「我已经吃过了,但锅里还剩了一些白粥,你要吗?」
她二话不说,直接朝对面走去,熟练地输入密码后就进了屋。
一进到我家,方偌歆便直奔厨房。
她轻车熟路地从碗柜里拿出了碗筷,在砂锅里舀了一碗白粥后,就坐在餐桌旁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见此,我又从冰箱里拿了一包咸菜丢给她,顺便拿了个鸡蛋,开始煎蛋。
蛋煎好后,我给她端了出去。
她夹起来就咬了一大口,然后口齿不清地问了我一句:「你不是说当年是他甩了你吗?怎么现在他还会来找你?」
关于那个人,我并不想再提起他。
所以我草草搪塞了过去:「你以前又没见过他,说不定是你认错了。」
方偌歆直接端起碗,将剩下的白粥一饮而尽。
擦了下嘴后,她嗤了一声:
「虽然没见过真人,但以前某个恋爱脑的人总是给我发照片,让我一定要把未来的姐夫给认准——」
我面色一窘,连忙打断了她的话:
「哎呀,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早点儿忘了吧!我现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别再提他了行不行?」
「行,不想说就不说。但以后我的事儿,你也别多问。」说完,她起身就要走。
「好好好,我告诉你行了吧。」我一向拿她的这种「威胁」没办法,只得实话实说,
「当年,其实是我先提的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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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方偌歆又重新坐了回来:「那他为什么昨晚会来找你?想复合?」
我坚定地摇摇头:「不可能,他已经有新女朋友了。」
「都有了新欢,竟然还想着跟前女友藕断丝连——那就是个渣男呗。」方偌歆一边分析,一边嫌弃,「姐,你以前的眼光可真差。」
我毫不客气地怼她:「难道你带回来的那些男人就是好男人了?」
「那不一样,我跟他们之间只是炮友的关系。没有付出过真感情,就不会有互相伤害。」
说着,方偌歆就站起了身,径直向门口走去,「碗我就不帮你洗了,我还要去睡个回笼觉。」
我大声Ţű̂⁻地向门口喊道:「午饭还过来吃吗?」
「不吃了,晚饭也别管我。」在关上门的那一瞬,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了一句,「对了,今天晚上我不会回来,你别等了。」
这话听得我立即追到了门口,紧张地问道:「今晚为什么不回来?你要去哪儿?」
方偌歆最后只给我丢了一句:「有客人包了酒吧通宵开生日趴,给的价还挺高。」
都不等我反应,她便「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酒吧?生日趴?
这两个关键字眼勾起了我的回忆。
我立马拿出手机,翻到与白姕学姐的聊天对话框。
在找到对方发过来的那个定位后,我立马就点了进去……
巧了,还真是方偌歆兼职的那个酒吧!
所以,最终我还是去了。
但并不是以参加学姐生日趴的名义去的。
我是出于担心方偌歆才去的。
为Ṭũ̂₄了不被以前社团的同学认出,我几乎是全副武装,戴了墨镜又戴了口罩。
起初,酒吧门口的工作人员本来没打算让我进去。
因为他很抱歉地跟我说,酒吧今晚已经被包场了。
除非是收到邀请的客人,不然就不能进。
正当我无可奈何地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方偌歆突然走了出来:
「她是来看我表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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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原来是方姐的朋友,快请进请进。」
就这样,我顺利地跟着方偌歆这个内部人员进了酒吧。
她拉着我,一直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才转过身来质问我,有些生气:
「你来干什么?又想多管闲事吗?」
我轻轻叹气:「歆歆,我担心你啊。」
她一声嗤鼻:「我在这里兼职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定要通宵吗?」我看着她今晚一身特别清凉又性感的打扮,又没忍住叹了口气,「要不,你就唱到十二点,然后就跟姐回家吧,好不好?」
「我说过了,少管我!」她很是不耐烦,甚至下了逐客令,「你要是再干涉我的工作,我就让人撵你出去!」
没办法,我只能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默默地看着她在台上卖力地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流行歌曲。
而台下则坐着很多以前流行乐社团的老同学,有男生也有女生,但男生占绝大多数。
毕竟,今晚的生日趴是漂亮又有钱的白姕学姐主动组的局,所以应邀的很多都是男生。
生日趴都开始半个小时了,新加入的人仍然源源不断。
他们在灯红酒绿中欢呼雀跃,在喧嚣闹嚷中嗨翻了天;他们喝光了一箱又一箱的啤酒,脱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但这些场景看得我却是头疼不已。
此时,方偌歆的声音已经唱得有些沙哑了。
不少流行乐社团的成员直接就将话筒抢了过来,玩起了接歌游戏。
我看见,方偌歆本来是想着趁这个机会溜去洗手间休息一下的,结果却被好几个男生给拦下了。
那些咸猪手拽着她的胳膊、搂着她的腰,非要强迫她加入他们,然后又将一杯又一杯的酒递到她嘴边,势必要把她灌醉。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正当我准备冲过去直接把人给拉走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从酒吧门口走了进来。
那些社团成员们率先比我认出他:
「哇哇哇,祁哥来了!」
「居然是祁哥,真是好久不见啊!」
「还得是咱们白姕学姐出马呀,不然怎么可能叫得动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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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盛祁的出现显然是个意外,就连组局的白姕也没想到。
因为在看见他的时候,白姕也是满脸惊喜地:「盛祁,你居然来了?你昨天说你没空,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生日快乐,学姐。」他将手中的一个礼物袋子递给了白姕,语气和表情都是淡淡的。
我精准地抓住了他对她的称呼——
「学姐」?「学姐」!
等一下,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为什么会叫得这么生分?
正当我还在震惊于自己的发现时,连盛祁又朝人群中心走了两步。
他瞥了一眼被几个男生围坐着的那个女生:
她此时正低着头,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似乎已经被灌醉了。
看到她这幅模样的时候,我猛然惊醒:
老天,我的歆歆啊!
那些狗东西怎么能把她灌成这样?
正当我准备冲过去破口大骂的时候,那个男人,他,居然比我这个当姐姐的先发脾气——
他一脚就踢翻了地上的好几个空酒瓶,愤怒的情绪直接倾泻而出:
「你们就是这么灌她的?」
「知道她在这里工作,所以你们就专门挑这个酒吧来羞辱她是吗?」
「当年在社团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也是这么排挤她的?」
说完,他就一把将人群中的方偌歆拉了起来:
「方希纭,你给我清醒点!跟我走!」
迷迷糊糊中的方偌歆:???
暗中观察的我:???
突然,灵光一闪的我顿悟了:
等等,所以说,连盛祁这家伙是把方偌歆认成了我?
嘶,好像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性哈。
毕竟我俩是亲姐妹。
小的时候,还经常会有亲戚朋友说我俩长得像来着。
再加上酒吧的灯光又是这种昏暗朦胧的——
嗯,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就算是亲妈来了,都有可能把我俩给认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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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盛祁手劲很大,他拽着方偌歆的胳膊,直接就给她强行从人群中拉走了。
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的老同学,全员震惊吃瓜脸。
管他呢。
虽然带走歆歆的人不是我,但是吧,我今晚来酒吧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于是,我便悄悄摸摸地跟着溜走了。
刚出酒吧,我就看见方偌歆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姐夫,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你叫我什么?你真是脑子被灌傻了?」连盛祁有些气愤又有些无语,他甚至还以为是面前的人喝多了、犯了迷糊,「方希纭,你到底被他们灌了多少?你——」
都没等他说完,方偌歆直接伸手指了指身后全副武装的我,眼神清明得很:
「渣男姐夫,你要找的人在那儿。请你别耽误我的工作,谢谢。」
当连盛祁将难以置信的视线投向我这边的时候,那一瞬间,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窘迫、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等等各种各样的神情。
真是堪比调色盘,精彩!
方偌歆在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有闲心调侃了我一句:
「姐,看起来,你那前男友还挺关心你呢。」
我反手拽住了她的手腕,语气认真:
「歆歆,别回去了,酒吧的兼职不适合你。」
方偌歆平时最烦的就是我管她。
所以我看得出来,她现在又想发脾气了。
但在看到不远处的连盛祁时,方偌歆忽然眼珠子一转。
似乎是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她才开始冲我发脾气,还故意拔高了音量:
「呵,『适合』?方希纭,你告诉我什么叫『适合』?」
「当初爸妈走之后,为了撑起这个家,你一个人每天打三份工就叫『适合』了吗?」
「你为了努力挣钱,忙工作甚至忙到犯了急性阑尾炎,要不是我及时发现给你送到医院,你差点痛死在家里——这就叫『适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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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偌歆似乎还想再列举一二,我立马上前去皱着眉头捂住了她的嘴:
「够了,别说了!」
在我俩都冷静了一会儿后,她缓缓拉下了我的手,紧紧握住,非常诚恳地道: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你自己其实也是个需要被人照顾的人?」
「姐,以后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
「我不想再欠你了。」
松开了我的手后,她便毅然决然地转身,朝酒吧走去。
走了两步后,她又顿了一下,回头冲我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
「放心吧,我有分寸。就算发生了什么,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等方偌歆的身影彻底从我的视野里消失后,我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凉意。
我伸手一擦,原来是久违的眼泪。
自从爸妈离世后,我几乎再也没有哭过。
但现在,我终于忍不住了。
伪装了三年的坚强,竟在这一瞬间突然崩塌了。
正当我要放声大哭的那一瞬间,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拥住了我:
「想哭就哭吧,还有我在。」
连盛祁的这句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埋在他的怀里哭了好久。
直到我听见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忽然变小,随即入耳的是白姕学姐的嗓音:
「希纭学妹,真是对不起啊。」
「我不知道这家酒吧是你工作的地方,不过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我可是花了比市场上超出好几倍的价钱包了今晚ṭų₇的场,这也算是在照顾你的生意,不是吗?」
她嘴上虽然是在道歉,但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那些社团的老成员们立马开始七嘴八舌地跟着附和: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白姕学姐又没做错,真是破费了!」
「就是,白姕学姐明明是在帮她,照顾她生意呢。花了钱看表演,有什么问题?」
「一个小小的酒吧驻唱而已,拽什么拽呀?当年要不是学姐生病,主唱的位置哪轮得到她一个替补的?」
「……」
等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阴阳怪气结束后,我这才听到了方偌歆的声音。
因为有话筒的加持,她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酒吧。
听上去,方偌歆正在笑,就像是白捡了钱一样:
「谢谢富婆姐姐照顾我的生意。」
「对了,纠正一下——我不是方希纭。」方偌歆的语气特别认真,「方希纭是我姐,她就是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补。」

-12-
方偌歆最后的这句话,让我想到了某个人在三年前跟我说过的一句类似的:
「你就是你,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当年,在一场大型的文艺汇演来临之前,白姕感冒严重,嗓子出了问题,没法开口唱歌。
整个社团里,跟她音域相近的人就只有我。
原定白姕为主唱的位置,不得不换成了我。
当时,离正式演出只有短短三天。
我是第一次以主唱的身份登台表演,所以我很紧张。
我一紧张,就会频频出错。
在多次彩排中,社团成员们对我的失误百般不满,更是经常将我和白姕学姐进行比较。
当然了,我肯定是被拉踩的那个反面案例。
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我只能是在背地里独自多加练习。
当我在练习室撞上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竟主动邀我一起练习:
「一起练吧,正好我对这首曲子也不是很熟。」
合练刚开始时,我还是很紧张。
特别是每次唱错音的时候,我总会习惯性地说一句「对不起」。
「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连盛祁摁住了指尖的弦,把目光投向了我,「失误是很正常的,我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因为他们总是说我不如白姕学姐。」我垂眸看向自己的脚尖,「我只是她的替补而已,如果白姕学姐没有生病的话——」
没等我说完,连盛祁直接就打断了我:
「你就是你,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13-
当年的表演很成功。
甚至成功到让我在「校园好歌声」榜上的知名度不亚于白姕。
我很高兴,高兴于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
而让我更高兴的是,连盛祁是第一个给我道了祝贺:
「恭喜演出顺利,表演非常出色。」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就像小鹿乱撞一样,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谢谢你的帮助!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
我在聊天框里打下了这句话,但却迟迟没有发送出去。
因为我听到有成员恰好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说了吗?白姕学姐准备在毕业前跟咱们社团的一个学弟表白呢。」
「哇哇哇,天大的八卦啊,谁呀谁呀?」
「还能是谁呀?当然是弹吉他的那个啊!」
「是不是在表白墙上被挂过好几天的那个小哥哥?他真的好帅呀!」
「帅也不是咱们的菜啊,白姕学姐那么漂亮又那么优秀,肯定能拿下他!」
「……」
听到这里时,我正好一抬头,看到了练习室镜子里自己还带着笑容的面庞。
但这张脸却是疲惫不堪的,没有丝毫吸引力。
我将对话框里的那句话删得一干二净,只回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后来,我退出了社团,因为大四的学业过于繁重,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然而,他却在我眼前出现得更频繁了:
有时候是在快递站拿快递碰巧遇上;有时候是在操场散步忽然撞见;有时候是在图书馆转角遇见……等等。
但更多时候还是在食堂。
而且每次撞见他,他都有不一样的借口。
要么是忘了带饭卡,要么是卡里没钱,需要先借我的刷。
「明晚大剧院有场音乐剧演出,想不想去看?」
「你抢到票了?据说挺难抢的。」
「嗯,要不要去?就当还你饭钱了。」
「去!」
这一来二去的,我俩竟然又熟络了起来。
「那个 QQ 音乐会员我充错了号,充成你的了。」
「哈哈哈哈哈谢谢您嘞!」
「退不了了,以后听音乐就借你的会员用用。」
「好呀,反正是你白送的哈哈哈哈!」
最后,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人,是我。
「连盛祁,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母单,谢谢。」
在打下这一行字的时候,我的心跳特别快:「那你要不要试试和我谈?」
他秒回了我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
而分手时,他同样也只回了一个「好」。

-14-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冰冷的机械女音在我的耳边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那个国际长途的号码,我拨打了一遍又一遍。
但他却像是失联了一般,从未接通过我绝望的电话。
在爸妈举行葬礼的那几天,方偌歆一直没出现。
我知道她难以接受,估计是找地方躲了起来。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强撑着办完了所有后事。
而亲朋好友的吊唁只会让我更加难受。
特别是那些势利眼亲戚假模假样的哀悼,还不如他们在看见遗产分割时瞬间瞪大的双眼表现得更为真实。
爸妈给我们姐妹俩留下了两套房子,互为对门的那种。
刚搬进去的第一天,方偌歆那天晚上回来得很晚,还浑身酒气。
气得我直接就给了她一巴掌:
「谁教你喝酒的?喝酒除了能逃避现实,还能解决什么问题?」
她什么都没说,仿佛是被我一巴掌扇回了现实,直接跪在地上开始痛哭。
我的眼泪早就哭干了,冷眼看着她:「爸妈的碑已经立好了,以后记得多去看看他们。」
她忽然将我的身份证甩给了我,丢下一句「方希纭,少管我」这六个字后,便起身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随后,我蜷缩在角落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麻木地刷着朋友圈里来自异国他乡那条刺眼的动态,点开了置顶的聊天框:
「连盛祁,我们分手吧。」
在他回了我一个「好」字之后,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15-
我站在酒吧的门口,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方偌歆的背影。
比起三年前,她确实成长了不少。
我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了地,终于坚定地转身离去。
而自从离开酒吧后,连盛祁这家伙就一直跟着我。
哪怕我全程忽视了他,他也锲而不舍地跟着我进了小区、上了楼、到了门口,甚至还想跟着我进屋——
我当然把他挡在了门外,实在是忍无可忍:
「连盛祁,你到底还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可他却死皮赖脸上了:
「你妹妹都叫我一声『姐夫』了,怎么地,我也得尽一下我该尽的义务吧?」
我立马浑身警觉地盯着他:「不许耍流氓!」
见我一副炸了毛一样的反应,他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可爱,一点就炸?」
一提到以前,我的心情莫名就低落了几分,我故作冷漠的语气:
「连盛祁,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三年前,我们就已经分手了。」
听我这么一说,连盛祁便敛了几分嘴角的笑意,然后缓缓俯下身子,直至跟我平视。
他的眼神格外认真:
「那我们现在重新开始——换我追你,好不好?」
「不好。」我拒绝得很干脆,「三年前分手的时候,你不是答应得挺爽快的吗?」
我记得可清楚了,某个狗男人在当初分手时可是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呢。
一提到这个话题,连盛祁就有些支支吾吾了:「我,我那不是以为你……」
他语无伦次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以为我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我有些不耐烦了,「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复合就免谈!」
就这样,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连盛祁只好拿出了他的手机,非常熟练地从相册里翻出了三张照片给我看。
他一边尴尬地挠头,一边开口道来当初的误会:
「这个,应该是你妹妹吧?但三年前,我一直以为这些照片上的人是你。」

-16-
三年前。
连盛祁在出国留学时,突然收到了自己以前的好兄弟发来的一条紧急信息:
「祁哥,你被劈腿了!」
随即,附上的是三张清晰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上,女生正坐在酒吧的吧台前喝酒,手边是好几个空酒杯;
第二张,是女生坐在台上,拿着话筒在认真地唱歌。
光看前两张照片,其实就已经有些不太正常了。
因为连盛祁知道,自己的女朋友从来都不沾酒。
以她的性子,她țù⁽是绝对不可能去酒吧当驻唱的。
然而,让他更加震惊的还在后面。
第三张照片非常劲爆:
女生被拍到在酒吧的洗手间门口和一个陌生男人旁若无人地接吻。
起初,连盛祁还是尽力地在让自己保持理智。
他几乎是强忍着想要砸碎手机的冲动,冷静地回了一句:
「你确定这个人是她?」
毕竟,这三张照片都是在酒吧里比较昏暗的灯光下拍的。
虽ṭűₖ然拍得很清晰,但都不是正脸。
所以连盛祁当初还怀揣着一点侥幸心理,认为这只是个与自己女朋友长得极其相似的人,并不是她。
但很快,他的好兄弟就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绝对是她!我清楚听见吧台那小子叫她『方姐』!」
他紧绷着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仍然不肯相信:
「会不会只是巧合,同姓而已?」
让连盛祁彻底死心的,是他的好兄弟拍了一张身份证的照片给他:
「兄弟,我刚花了整整两百大洋去找了酒吧的老板,终于套出了消息!」
「老板说那女生准备在他们这儿找兼职,说是看她长得有点小,就问她成年了没,她直接就甩了这个身份证出来!」
「你瞧瞧,这三个字眼熟不?」
看到那身份证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方希纭」三个字、以及证件照上他梦里都忘不了的那张脸时,连盛祁终于绝望了。
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嘣」的一下就断了。
目眦欲裂的他把手机狠狠往地上一摔,直接摔了个稀巴烂。
那几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颓废消沉,几乎是与世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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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纭纭,对不起。」他从身后紧紧搂住我,几乎是一种乞求的语气,「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怀疑你,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怀疑我,他也就不会错过我的电话,也就不会发生后面令人绝望而心寒的事情。
「是我胆子小,不敢第一时间打电话找你求证。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他把我抱得很紧,生怕下一秒,我又会被他错过一样,「对不起,对不起……纭纭,求求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当然不会这么快就答应他的复合,我还有几笔账要跟他算算呢。
「连盛祁,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挣脱了他的怀抱,缓缓开口道,「你跟白姕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似乎根本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感到无比意外:「我跟她?除了校友关系,还能有什么?」
我冷冷地追问:「你不是都追着她追到国外去读研了吗?然后她一回国,你不也跟着回国了?还有那个药——」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
因为那个布洛芬,他确实不是买给白姕的,而是买给我的。
他一头雾水:「什么药?」
「最后一个不算。」我双手叉腰,装作气势汹汹的样子,「反正你得先跟我解释清楚,你跟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连盛祁对我误会他跟白姕之间的关系感到非常疑惑,但他还是老实地直接将手机交到了我的手里:
「给你了,随便查。尽管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追着她出去的,但是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我在国外去读研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回国也跟她没有关系,因为我已经修完了在国外的学业,所以我马上就赶回来了!」
「纭纭,我想你,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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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连盛祁又补充道:
「虽然白姕比我们高一届,但她是 gap 了一年才出国留学的。所以,她是跟我同一年入学的。我甚至是在已经上了快一个月的课后才知道,她跟我在同一个学校。」
我半信半疑地看了一下连盛祁的手机,确实很干净。
他跟白姕的最新聊天记录停留在昨天:
是她给他发的一句生日 party 邀请,和他委婉拒绝的回复。
再往前,就是她时不时地向他询问一些有关专业知识的问题。
虽然他都耐心回复了,但都不是秒回,有的甚至还隔上了好几天。
而关于白姕邀请他出去玩或者一些与学习无关的话题,连盛祁全都一一婉拒了,或是已读乱回。
这么看下来,他们俩之间确实是一点越界的言行都没有。
见我的表情稍微不那么严肃了,连盛祁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这些聊天记录我暂时没删,不然我可就真洗不白了。」
听他如此骄傲的语气,我又故意吓唬他,眼神犀利:「那你为什么要留着跟她的聊天记录?」
果然,他刚刚松下去的那口气又卡住了,满脸大写着「臣冤枉」。
「那请我亲爱的女朋友给句准话吧,我到底是该删还是不该删?」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白姕三年前发过的一条动态,我立马就用连盛祁的账号点进了她的朋友圈。
但奇怪的是,白姕的朋友圈虽然是不限时间全部可见的,但我怎么翻都没翻到三年前的那一条。
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于是我果断换了自己的手机,再用自己的账号点开了白姕的朋友圈,直接使劲往下滑——
果不其然,找到了。
「来,你看看这个。」我将自己的手机拿给连盛祁看,「是白姕在三年前发的一条朋友圈,她拍了和你一起上课的场景。」
配文是【在异国他乡与学弟重逢的快乐!!】,评论区至今还留着很多共同好友送上的「99」。
然而白姕却没有在评论区留下任何澄清的言论,也没有回复任何人,索性就任由谣言发酵。
看到这个后,连盛祁果然不满地皱了下眉头:「我当年怎么没看见这条?」
此刻,我已经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很明显,这条朋友圈,她把你屏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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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的确证实了你刚刚说的是真的。」我终于相信了他和白姕之间是清白的了,「不然,你也不可能跟她在同级的教室里上课。」
但他紧皱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连盛祁看上去有些隐隐的愤怒。
拿回自己的手机后,他就直接点开了跟白姕的对话框,开始飞快地打字。
我挑眉质问:「你这是干嘛?」
「让她删掉!」此时此刻,连盛祁确实很生气,「这不是纯纯造谣吗?扰乱军心!」
「等等,我有个更好的办法。」我打断了他的做法,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把你的手借我用一下。」
虽然连盛祁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地伸出了右手,任由我摆弄。
我便轻轻地、一根一ẗüₑ根地分开了他的手指,然后将自己的手指插了进去,摆了个十指紧扣的姿势。
接下来,我就拿起手机,对着我们紧紧相扣的手拍了一张。
「好了,照片发给你了,拿去发朋友圈吧。」我看着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对付这种有心机的敌人,我们就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我正要松开跟他紧扣的手时,他却反而扣得更紧了。
紧接着,连盛祁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语气里还带着满满的委屈:
「你拉黑了我,我收不到。」
噢,骚瑞啊。
我差点忘了。
我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打破了空气中弥漫着的一丝小小的尴尬:「咳,好了,现在应该可以了。」
不到两分钟,他就弄好了,然后满脸写着「求表扬」几个大字,眼睛亮亮的。
「发了,看看怎么样?」
我立马刷新了一下朋友圈,最新的一条动态就是连盛祁发的我们十指相扣的照片,然而配文却是:
【此男有妻,勿扰】
短短几个字,却看得我两眼一黑:「你好装。」
他却丝毫不在意我的看法,反而还不停地催促我,仿佛急不可耐:
「你怎么不发?快发,我要第一个评论点赞!」
我瞥了他一眼:「别催,在发了在发了。」
可正当我才把图片上传成功的时候,连盛祁却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然后快速地输入了几个字,抢先帮我发了出去。
我一看配文:【名花有主,勿扰】
很好,我两眼又一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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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我发出朋友圈的下一秒,就有人手快地给我点了赞并且还评论了。
很遗憾,此人并不是连盛祁。
他甚至还在我旁边懊悔为什么他不是第一个。
在这场争夺「手速最快之王」的激烈竞争中,第一名是方偌歆。
她不仅手快地给我点了赞,还评论了句:
「恭喜破镜重圆,祝姐姐和姐夫 99」
看到「姐夫」这两个字后,连盛祁的嘴角是止不住地上扬:
「噢,原来是未来的小姨子啊。那行吧,勉强让她胜一回。」
几乎是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这时,我俩齐齐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阵响动。
我连忙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瞧——
嚯,那丫头今晚又带了个男人回家。
看到方偌歆跟一个陌生男人搂搂抱抱着进了对面的屋后,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药店的事情。
「对了,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解释?」收回视线后,我又看向了连盛祁,「我那天在药店买的——嗯,那个东西,是我妹让我帮她买的。」
既然他刚刚都已经把我对他的一切误会都说清楚了,那作为平等交换,我当然也要把我这边的情况坦白清楚。
「还有三年前让你误会的那几张照片,那确实不是我。」我回想了一下,慢慢道来了原因,「我妹当时未成年,所以就偷偷拿了我的身份证去酒吧找兼职。」
见我一直微红着脸跟他解释,连盛祁轻轻地笑了笑:
「猜到了。你性子这么乖,不可能那么狂野。」
「瞧不起谁呢你?」我翻了个白眼, 冷哼了一声, 「你要是再晚些回国,我可就另找新——」
没等我说完,连盛祁直接就用嘴堵住了我的话。
他先是轻轻地啃咬了一下我的唇瓣,然后又细细地亲吻, 最后才用舌尖一顶径直撬开,长驱直入,翻云覆雨。
「呼——呼——」我喘着气红着脸推开了他,不服气地瞪他,「你怎么这么熟练?跟谁练的?」
「我真冤枉啊,这可是我的初吻,好吗?」他先是故作一副心碎样, 随即又挂上了一副得意的笑容,「但是——我可不可以理解为, 我亲爱的女朋友是在表扬我的吻技呢?」
我使劲拍了拍他的胸膛,警告:「不许耍流氓!」
他却得寸进尺地直接抱起了我,笑得格外满足:
「再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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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确认男女朋友关系后,连盛祁就死皮赖脸地赖在我家不走了。」
因为他已经修完了国外的学业, 计划是回国发展。
他在国外学的是音乐,所以就入职了国内的一家知名唱片公司。
这天晚上, 连盛祁正坐在飘窗上, 一边抱着他的吉他, 一边跟我分享他最新的灵感:
「纭纭,等我的第一首词曲创作完成后, 你来当我的第一位演唱者,好不好?」
此时, 我正坐在床上, 一边敷着面膜一边刷手机:
「行啊, 到时给你个友情价。」
他笑了笑, 正准备说句什么来着, 结果我却看着手机惊呼了一声,差点把我脸上的面膜都惊掉了:
「我的天哪!歆歆她真的是……我, 她, 唉……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佩服。」
听我断断续续地说完了一句感叹,连盛祁好奇地拿出手机刷新了一下朋友圈。
自打我俩复合后, 他就已经和方偌歆成为了好友。
此刻,他刷到的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是方偌歆搂着三个小鲜肉的照片,配文却是无比炸裂的:
【今晚尝试 1V3, 祝我好运】
对此, 连盛祁也是同样感到震惊且由衷的佩服:
「看不出来啊,我那小姨子居然这么厉害,6。」
我睨了他一眼:「谁是你小姨子?注意一下你的称呼!」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坏笑着扔下了手中的吉他,直接朝床这边走了过来,然后又一把掀开被子坐到了我旁边。
「虽然我们不能 1V3——」他故意用暧昧的语调在我耳边道, 「但一晚上 1V1 三次,我们还是可以试试的。」
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羞愤地用枕头捶他:
「连盛祁!都说了不许耍流氓!」
(全文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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