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

为了救养兄的命,我嫁给了重欲的兽人。
婚后我对他冷淡至极,无数次羞辱他,踹开发情期时他祈求安抚的蛇尾。
他却为了救我被斩断蛇尾,失血而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割腕逼他离婚的那天。
他一贯偏执阴鸷的眸子被恐惧填满,颤声道:「好,只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我吻着他的蛇尾,哽咽道:「这婚我不离了。」
他蓦地看向我,神情隐忍又疯狂:「宝宝你这么玩我,我会疯的!」

-1-
在那场冰冷的雨夜里,血水染透了整片海域。
池屿被活生生斩断了蛇尾,却仍抱着我奋力往岸边游去。
直到力竭,他还满脸幸福地说着:「棠棠,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你。
「我可能没有力气再陪你继续走下去了。
「答应我,好好活下去,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许棠,你发誓……」
……
再睁眼,冰冷的血水浸透了我整个身体。
脑海反复闪现池屿沉入海底的那一幕。
无边的恐惧与绝望如蛆附骨。
我挣扎着从浴缸里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手腕上的伤口。
「夫人,你已经在浴室里泡了一个多小时了,先生在摄像头里看不到你,会急的。」
王妈焦急的声音从浴室门口传来。
我竟然重生回到了割腕逼池屿离婚的那一天。
这一年,是我们误会最深,也是我最恨他的一年。
为了和他离婚,我甚至割腕相逼。
他被我折磨得心力交瘁,被竞争对手疯狂打压,还被圈子里的人骂他是没人要的贱种!
一个兽人竟然哀求人类的爱意,简直和他死掉的父亲一样下贱!
后来误会解开,他却为了救我尸沉海底。
……
浴室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王妈的声音夹杂其中:「先生!」
池屿!
我倏地站起来。
失血的眩晕感让我直接摔进了浴缸里。
「嘭!」
池屿踹门而入的那一刻,就见我把自己溺在全是血水的浴缸里。
他脸色煞白地把我从浴缸里抱起来。
怕得连声音都在发抖:「你为了和顾砚结婚,连命都不要了吗?」
「什……什么?」
他以为我闹离婚,是为了和顾砚结婚?
来不及解释,我便再次陷入无尽的黑țű¹暗中。

-2-
我原本是个孤儿。
顾砚是我的养兄,也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
前世,顾砚患癌,时日无多。
为了完成他生前最后一个心愿,陪他最后一段时光,也为了脱离池屿对我的变态控制,我割腕相逼。
前世,也是这一天。
池屿刚答应和我离婚,我就买了蛋糕,赶去医院陪顾砚过生日。
那天晚上我守着被病痛折磨的顾砚,他睡着后,我一出病房就看见了枯坐在病房外一整夜的池屿。
他抬眸看着我,布满红血丝的眼里,满是落寞。
我却误会了他,猩红着眼冲了上去质问:「顾砚他都要死了,你还想怎么折磨他?我求你放过他行不行?还是你又想把我抓回去关起来?」
池屿看向我手腕上的伤痕,眼里闪过痛色。
他懊恼又无措道:「对不起。」
「别假惺惺了!」我打断他的话,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池屿执拗地追了上来,小心翼翼地看向我,声音也越说越小:「棠棠,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是我生日……」
我冷冷地瞥向他:「所以呢?」
池屿的嘴巴动了动,原本期待着的眸子,彻底黯淡了下去。
「池屿,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池屿整个人僵硬在那儿,连看向我的勇气没有。
后来我才知道,池屿从未伤害过顾砚,是他的竞争对手设计我们误会。
等我脱离了池屿的保护,我便频繁出现意外。
他们拿我的性命威胁池屿,我却误以为这些都是池屿逼我低头的低劣手段。
而且,顾砚根本就没有患癌,更没有死。

-3-
再次睁眼,我躺在医院。
池屿见我醒了,急切地想要抓住我的手,想要一点我的温度,才肯确信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可下一秒,他却怕我厌恶他,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最后满脸死寂地垂了下去。
心脏闪过一阵钝痛。
我主动抓着了他垂下去的手,眼泪滚落,从无声的哭泣逐渐变成嚎啕大哭。
池屿顿时慌了。
他手忙脚乱地哄着我,不停道歉:「对不起,我该逼你,不该把你关在家里,不该监视你……
「我只是怕你离开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在我崩溃的哭声中,他一贯偏执阴鸷的眸子被恐惧填满。
颤声道:「好,我答应你离婚,只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你想怎么打我怨我都可以的……」
前世也是这样,不管我怎么伤害他,他都不愿松手。
可一看到我受到伤害,他就怕了。
我看着他卑微祈求的神情,再也控制不住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池屿瞬间就僵住了,一动不动任由我抱着。
我感受着他的体温,带着哭腔:「可以把你的尾巴给我看看吗?」
池屿没任何犹豫。
他直接幻化成半人半兽的模样,把尾巴递到我眼前。
这一世,他的尾巴还在,一切还都来得及。
我的鼻头刚一酸,忽然,一根鞭子递到眼前。
池屿甘之如饴道:「你打吧。」
他……以为我要拿他的尾巴出气?

-4-
兽人重欲,到了发情期更是难以自控。
每当他祈求安抚的蛇尾缠上我的脚踝时,我都会厌恶地踹Ṫŭ̀₂开。
冷眼旁观他被欲望折磨得一次次摔打自己的蛇尾,又控制不住地红着眼睛求我。
他却心疼我把脚踹疼了,小心翼翼地帮我揉捏。
甚至主动递上惩戒的鞭子:「宝宝想怎么折磨我都行,就是不要弄伤了自己。」
想到这我心疼极了,气愤得一把扔掉鞭子:「我不要!」
池屿却低头看着我扔掉的鞭子,神色落寞。
像只被主人丢掉的破碎小狗。
「所以你现在连打我都觉得恶心了吗?」
我急忙捧着他的脸:「不是,我心疼!」
池屿不信我,他难过地捡起鞭子,顾影自怜。
难不成真要我抽他一顿,他才肯信吗?
我气得一把攥过鞭子。
他的眼睛亮了一瞬:「打完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又气又心疼,攥着鞭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蛇尾。
银白色的蛇尾漂亮极了。
池屿的脸上窜上一抹娇艳欲滴的红,蛇尾止不住地轻颤。
他愣怔地看着我,声音喑哑:「棠棠你……」
我哽咽地吻向他的尾巴尖:「这婚我不离了。」
掌心里的蛇尾紧绷着蜷缩起来。
尾巴要躲,我却攥着不让。
池屿的眸色变得深幽,再次露出偏执的眼神,他隐忍又疯狂道:「宝宝你这么玩我,我会疯的!」
我勾着他的尾巴尖,安抚道:「没关系的。」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
那边传来顾砚虚弱的声音:「棠棠,今天我生日,不是说好来看我的吗?」
池屿的眸子一点点暗了下去,他面如死灰地看着我。
「所以你是为了去见他,才忍着恶心来哄我的是不是?」
他苦笑一声:「你就这么爱他吗?」
「不是!」
只是眨眼的工夫,手里的尾巴就不见了。
我才知道,他要是真的避开我,我是抓不住他的。
「没关系,你去找他吧,离婚协议我马上签好让人送过来。」
他站起来,垂着眸子往外走。

-5-
「池屿!」
我慌了,拔了针头,顾不得穿鞋跳下了床。
恰巧,一群医生过来查房。
老医生见状,眉头一皱,看着他训了起来:「池先生,老婆都哭成那样了还不快去哄一哄?
「人没醒,你闹着要殉情,现在人醒了,你就要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你怎么当老公的?」
「殉情?」我一愣,诧异地看向池屿。
池屿的脸迅速红温。
他的眼神里闪过罕见的慌乱。
直到他看见我滴血的手背,表情立马严峻起来。
他跑过来,把我抱回了床上。
我趁机攥住他的手不放。
他要抽回去,我就瞪着泪汪汪的眼睛,委屈巴巴道:「我手疼。」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僵硬着任由我握着。
我得寸进尺往他身上靠去:「我还冷。」
顶着众人的视线,我缩进了他的怀里。
下一刻便感受到他紧绷而又炽热的呼吸。
医生看着他直摇头:「您太太都说冷了,你怎么跟个木头一样?」
池屿笨拙地把我抱进怀里,小心翼翼地问:「这样好一点了吗?」
「对喽,夫妻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的。」
医生离开后,我把头埋进他的胸膛,舍不得松手。
「棠棠,你别……这样……」
「哪样?」我不明所以仰头看他。
他却罕见地害羞着撇开了脸。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我有些尴尬地往后缩了缩。
池屿顶着通红的脸要爬下床。
我蛮横地抱住他不松手,他一动我就喊疼。
他紧张得不行:「碰到哪里了?我马上去叫医生。」
我愤愤戳着他的胸肌:「我只是想要抱抱,不解风情的傻子。」
池屿攥住我的手指,闭了闭眼,声音艰涩:「棠棠,别玩我了好不好?
「我怕我控制不住,会像这次一样伤害到你。」
胸口蓦地涌起一股酸涩,我抱着他轻声道:「没关系的,这辈子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好好相处。池屿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不去看顾砚了吗?」
我看向他,坚定道:「你更重要。」
池屿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办好出院手续后,池屿搀扶着我下楼。
走到医院门口时,突然有人叫住了我。
「棠棠!」
顾砚穿着病号服,把我从池屿的怀里拽了过去。
讥讽道:「池总,既然婚都离了,还是别纠缠了吧。
「以后换我来照顾她。」

-6-
池屿失魂落魄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气得吼了出来:「你走一个试试!」
池屿立马愣在了原地。
就连刚刚迈出去的半只脚也飞快地收了回去。
顾砚不解地看着我:「棠棠你不是最厌恶他吗?」
我并不清楚上辈子池屿的死和顾砚有没有关系。
在查清真相之前,我不能打草惊蛇。
我看向池屿:「你在这儿等我,我有话和顾砚说。」
池屿沉默了良久,最后认命般地吐出一个:「好。」
他站在车边远远地看着我。
对上我的视线,他朝我笑了笑。
可他的笑,莫名让我难受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
顾砚温柔地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
「不是说好要陪我过生日的吗?你答应过我的,要亲手给我做生日蛋糕,材料我都买好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顾砚,对不起,今天我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顾砚脸上的笑蓦地僵住,他诧异地看着我:「你不惜以命相逼不就是为了离开他吗?」
「那是误会,我不想离婚了。」
顾砚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去:「他只会伤害你!」
我反驳道:「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爱我!」
池屿他有什么错,他只是太爱我了,又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罢了。
顾砚冷笑道:「许棠,不要告诉我你爱上他了。」
我不免觉得好笑。
一开始把我推向漩涡的人是他。
现在跑出来扮演救世主的人也是他。
我看着他,声音冷了下来:「顾砚你别忘了,当初我是为了你去求的他。
「我和他结婚那天,你就坐在台下,可是直到婚宴结束,你什么都没做。
「顾砚,我这辈子只会把你当亲人。」
他急了,慌张地要握我的手:「棠棠我……」
我往后退了半步:「你明天不是要做手术吗?从医院偷跑出来真的没事吗?」
他的脸上闪现一丝慌张。
看来前世的很多意外,并非偶然。
「明天我会去医院看你的。」
说完,我便迫不及待地朝池屿跑了过去。
池屿孤零零地站在车旁。
在看见我朝他跑来后,他原本灰败的眸子一点点亮了起来。
上了车,他还一遍遍向我求证:「棠棠,你真的不后悔吗?」Ṱû⁰
我直接捧住他的脸,看着他不安的双眸,孤注一掷道:「不后悔,因为我喜欢你啊。」
池屿像是被我这句话烫到了,连看都不敢看我了。
不知道是他不愿相信,还是不敢让自己心生妄想。
他患得患失道:「其实你不用哄我……」
我脸一冷,凶得不行:「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没有。」池屿急得差点发誓。
我命令道:「抱我。」
他愣了一会儿,红着脸手足无措。
但还是浑身紧绷地把我抱进了怀里:「这……这样吗?」
「可能要再抱紧一点试试?」
「好……好的。」
我感受着他的体温,心想:
没关系,我有充足的时间让他相信我爱他。

-7-
当晚,我偷偷让王妈帮忙准备生日蛋糕和长寿面。
准备给池屿一个惊喜。
等一切准备就绪,寿星却不见了。
我从楼上找到楼下,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刚准备给他打电话,我突然想到我漏了一个地方。
地下室。
他怕我厌恶,每次进入发情期,都会把自己关在那儿。
我刚走到地下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痛苦的低吼。
我急得冲了进去,看着眼前美男沐浴的画面,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池屿拖着长长的蛇尾,仰头躺在浴缸里,全身上下只披着一件白色衬衫,还因浸水而变得透明。
视线再往上。
他看向我的眸子,泛起性感的薄红,氤着楚楚可怜的水汽。
「宝宝别看我好不好?」
可他的蛇尾却主动勾上了我的脚踝。
我轻柔地抚摸他躁动不安的蛇尾,蛊惑道:「我帮你好不好?」
池屿搭在浴缸上的指尖倏地绷紧。
我看着他轻颤的腰腹,伸手去摸那柔软的鳞片。
池屿狼狈地往后避开,神情隐忍克制。
「门没锁,监控也全都撤掉了,你想走,没人会拦着的。
「不要再玩我了ŧū⁴好不好?
「你这样我会疯的!」
分不清是恳求还是渴求。
我拽着他湿透了的衬衫,半跪在浴缸旁,垂眸问道:「如果我非要呢?」
池屿扯了一抹落寞的笑。
他以为我是在戏弄他。
我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眼睫。
他的眸子猛地一颤,震惊、慌乱、不可置信。
「你……」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唇上,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他僵硬得不敢动,尾巴却勾紧了我的小腿。
我勾了勾唇,抓住无数次被我踹开的尾巴轻柔安抚。
任由焦躁不安尾巴尖在我的掌心翻滚扭曲。
我忽然猛地攥住,有些好奇地贴在池屿的耳边低声询问:「听说蛇都有,让我看看……」
闻言,池屿突然凶横了起来。
他扣着我的后脑勺,抢夺主动权,重新吻了上来。
就在我要喘不过气时,池屿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声音低哑得吓人:「宝宝等会儿可别哭。」

-8-
泡水的衬衫早不知道丢在了哪个角落。
我看着池屿漂亮的肌肉线条,温热的掌心贴在那起伏腰腹上,不舍得挪开。
池屿小心翼翼地吻着我另一只手腕上的伤痕。
我记得上辈子的池屿,直到死,对我的那份爱意都是克制的。
要算是要疯起来,也只是拼命折磨他自己。
他冰凉的蛇尾紧紧缠着我的腰,刚撩开衣摆,缠在我的后腰上,就被池屿攥住,直接甩在了地上。Ṫû₈
我不免觉得好笑:「你干嘛?」
他怕我厌恶他的蛇尾,又羞又恼道:「我只是有点控制不了它。」
我捧着他的脸,安静地注视着他:「没关系,我喜欢,很漂亮啊。」
下一刻,他的蛇尾便又黏人地缠了上来。
我轻柔地抚过他的蛇尾,直到停在一处:「是这里,对不对?」
池屿猛地攥住我的手腕,眸子彻底暗了下去,他咬着我的耳垂厮磨:「宝宝,你手上还有伤……」
「所以,你要温柔一点……」
……
我很紧地抱着池屿,这辈子都不愿再松手。
直到顾砚的电话打过来。
池屿看着来电显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顾砚的声音伴随着痛苦的低吟一起传了过来:「棠棠,我身上好疼,你晚上能来看看我吗?
「明天就要上手术台了,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池屿搂着我腰的手隐隐发抖。
不等我伸手去挂断,他忽然一把抢过手机,直接砸在了地上。
他发疯似的死死地抱住我,蛇尾缠住我的双脚,贴在我耳边偏执道:「所以你要去见他了吗?」
「怎么会?」
我没来得及解释,池屿忽然松开手落魄地站了起来。
「你去吧。反正他都快死了。」

-9-
什么?
我差点没被他气出心梗:「池屿,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确定要把我推给别人?你就一点都不嫉妒吗?」
他既诧异又惊喜:「你记得?」
「我还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过现在我要去陪别人了。」我冷着脸从床上爬起来。
池屿急了,攥着我的手,往他的心口贴去:「其实宝宝我也好疼的,每次看见他亲近你,我的心脏都要疼炸了。
「我嫉妒,嫉妒得都要疯了。」
我勾了勾唇,打算再刺激刺激。
结果一不小心刺激过头,他把我摁在门上,红着眼,落了泪:「宝宝,我不许你去见他!」
他缠在我腰上的尾巴越来越霸道。
事情逐渐失控。
「等等,唔……」
他掐着我的下巴直接吻了上来,哑声道:「不是要看我的尾巴吗?都给你看,别离开我好不好?」
一直到后半夜,他把我抱回卧室,我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这一晚,我对发疯的池屿有了深切的体会。

-10-
不知道睡了多久。
一睁眼,我就对上池屿通红的俊脸。
哦,对了,他的尾巴还被我死死抱在怀里。
一想到昨晚我抓着他的尾巴不仅要看,还要动手的情景,我小脸一红,羞耻地松开了他的尾巴。
「喀,你的发情期过去了?」
池屿神情懊恼地「嗯」了一声,似乎有些可惜。
怎么这么诚实?
我摸着他的腹肌,故意撩拨他:「怎么,今晚也想?」
池屿的呼吸立马沉了下去,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像是要把我吞掉一样:「可以吗?」
我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当然可以,我很喜欢。」
池屿的脸一瞬间又烧红了。
他凑过来小声地求证:「真、真的吗?」
洗漱完下楼。
他看见了昨晚准备好的生日蛋糕,欣喜地看向我:「为我准备的吗?」
昨晚原本是要给他一个惊喜的,结果在床上折腾忘了。
好在今天也不晚。
我插好生日蜡烛,给他戴上生日帽:「先补个愿。」
就在我们切蛋糕的时候,池屿的电话响了。
池屿看着来电显示皱了皱眉,摁灭。
下一刻,铃声又响了。
我凑过去问:「怎么了?」
池屿冷着眉眼,不太情愿地接通了电话。
顾砚暴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把棠棠怎么了?她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让许棠接电话!」
池屿沉默地把手机递给我,转身就要走。
他还是没有安全感。
只要一提到顾砚,他下意识就是回避。
我拉住了池屿的手,开了免提。
「是我,你说吧。」
顾砚的声音一下子虚弱了下去:「棠棠,你不来,我是不会去手术的。
「反正我也快要死了,何必还要拖累你呢?
「我早点死,你也就没有顾虑了,也不用委曲求全待在池屿那个变态身边……」
「他不是变态,他是我的爱人,请你尊重我,也尊重他!」我冷斥道。
我其实是不愿怀疑顾砚的,可我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装病骗我呢?
我不值得他费尽心机,除非他的目标是池屿。
顾砚愣了一瞬,声音悲凉:「棠棠……」
我心情复杂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等会儿过去,你好好准备手术。」
站在一旁的池屿垂眸看着地毯,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我的心里泛起一股酸涩:「池屿……」
他扯了一抹笑:「你去吧,你能记得我的生日我已经很开心了,真的。」
说谎。
我深呼一口气,决定要把重生的事情告诉他:「我有件事要和你坦白。」
池屿的脸色一僵,下意识就要逃避:「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洗点水果。」
下一刻,他的手从我的掌心抽走。
我闭着眼喊了出来:「我其实死过一次了。」

-11-
池屿蓦地顿住,拧着眉低声斥道:「宝宝别瞎说!」
「是真的,我是重生回来的。」
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相信这个事实,只能把前世发生过的事情完完全全地讲出来。
我不安地看着池屿,试图让他慢慢接受这个事实:「我知道这件事很离奇……」
池屿却一把握住我的手,双目猩红着问我:「我最后不是救了你吗?那你为什么会……」
他甚至不敢问出那个字。
想到那日刺骨的海水,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对不起……」
在看见池屿被海浪席卷吞噬的那一刻,我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我终究还是违背了誓言。
好在,最后我在冰冷的海水里抱住了他。
我的眼泪打湿了池屿的衬衫。
池屿慌乱地帮我擦着眼泪,他轻声哄道:「宝宝不哭了,你看尾巴还在,我们现在不是还活着吗?一切都来得及。」
为了哄好我,他把他的尾巴尖塞在我手里,生涩地拍着我的后背。
我紧紧抱着他:「这辈子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了。
「我要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都付出代价。」
等我说出他的竞争对手边旸的名字时,池屿的脸色像是淬了寒冰。
他充满自责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池屿为了救我连尾巴都被砍断了,怎么能怪他呢?
我凑上去吻他:「不怪你,而且我怀疑这件事顾砚也有参与。」
池屿的动作蓦地一顿,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杀了顾砚泄愤一般:「宝宝我真的好嫉妒他,你那么在意他,他怎么敢这么对你?」
我差点忘了,他还误会我要和顾砚结婚呢。
我急忙解释:「池屿,我不喜欢顾砚,他对我而言最多就是亲人。
「而你现在是我最在意的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我和顾砚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很好,年少时我或许对他是有那么几分朦胧的情愫,但在我十八岁那年,他牵着一位女孩的手让我喊嫂子时,那点朦胧的情愫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宝宝,是真的吗?」池屿羞红着脸,不敢置信般,「我是你最在意的人?」
我低头轻吻他的尾巴:「当然,不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离婚是为了和顾砚结婚?」
「他发了朋友圈说要求婚,还在挑婚纱。」池屿看上去委屈极了,「宝宝,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你有这么漂亮的尾巴,还有这么帅气的脸蛋,嗯……」我戳戳他的腹肌,心情荡漾,「身材还这么好。」
我捧着他的脸响亮地亲了一口:「我简直爱死了!」
池屿顶着通红的脸,尾巴缠着我的腰,求欢似的摩挲。
腻歪了好一阵,我才想起来还在医院等着见我才肯去动手术的顾砚。
我趴在池屿怀里,气喘吁吁:「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而且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12-
医院。
顾砚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他消瘦了很多,眼底一层郁色。
泛红的眼睛看向我,像是一晚没睡。
要不是知道他在装病,我真的会忍不住心软。
他看见我来了,很激动:「棠棠……」
直到他看见我身后站着的池屿,嘴角的笑僵硬了。
我冷着脸看向身后的人:「够了吧,都到病房了,你还担心我会跑吗?」
都说好了是演戏,结果池屿委屈巴巴地瞥了我一眼,低垂着脑袋走了出去。
「……」
顾砚试探道:「他怎么跟你一起来了?」
看来前两次的异样,还是让他起了疑心。
我扯了一抹苍白的笑:「他把我的手机没收了,要不是我以命相逼,我现在还被他关在地下室。」
「棠棠,都怪我。」顾砚忽然握住我的手,下定决心,「我不想治了。
「与其忍受治疗的折磨,我更想和你一起度过人生中最后的一段时光。
「棠棠,就当是我求你了。」
说着他咳嗽了起来。
前世,顾砚也是这番说辞。
我傻傻地信了。
现在想来,是怕戏演不下去了吧。
「你和他离婚吧,我不想再看你为了我受委屈了。」
说着他递给我一盒针剂:「这是镇静剂,只要一针他就会立即昏迷,我带着你一起逃。」
我看着那盒针剂,满脸诧异地看向顾砚。
前世我竟然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池屿。
顾砚的表情很受伤:「棠棠,我知道你很善良,可是你想一辈子都受他控制吗?」
我压下心底的怒火,平静地接过针剂。
「好。」
顾砚明显松了一口气:「棠棠,我这也是为了你。」
我压下心底的冷笑,只想赶快出去哄一哄池屿。

-13-
走出病房,我却得到池屿赶去公司的消息。
他留下了司机和保镖。
坐上车后,保镖递过来一部崭新的手机:「夫人,这是池总让我交给你的。」
我接过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池屿发微信。
【好想你。】
他没有回复,可能是在忙。
我朝司机吩咐道:「去公司。」
池屿的秘书见我来了,如临大敌。
「池总现在还在开会,不如夫人先去池总办公室坐一会儿?」
差点忘了,我曾经因为顾砚出车祸的事,跑到池屿的公司闹了一场。
由于顾砚的恶意引导,让我误以为池屿故意用他的性命警告我。
「放心,我今天不是过来吵架的。」
秘书尴尬地笑了笑,看神情明显不信。
池屿在会议室,没半个小时结束不了。
我在他办公室等得无聊,不小心睡了过去。
再睁眼,就见池屿坐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抵着唇嘘了一声,从我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像黑色纽扣一样的东西。
窃听器?
池屿刚要捏碎它。
我朝他摇了摇头。
正好做戏给那些人看。
我一把扯过池屿的领带,凶巴巴道:「我是来找你离婚的!」
说完,我吻了上去。
池屿一点就通,盯着我的唇,声音发哑。
「你就这么喜欢顾砚?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不过池屿亲得太凶,差点亲出声,我灵机一动,抄起桌上的东西开始往地上砸。
「你这样有意思吗?
「顾砚他都快死了,他能给你什么?」
我们一边砸一边亲,直到桌上没有东西能摔了。
我开始砸凳子,吓得办公室外的人都传出了惊呼。
呃……动静好像闹太大了。
池屿的耐心告罄,直接捏碎了窃听器,又凶又急地吻了上来。
半晌后,他贴在我的耳边低喘:「宝宝,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好想你。」我贴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池屿,我好想你。」
池屿突然红了脸,狼狈地往后退了退。
我垂眸一看,趴在他身上闷笑:「你怎么这么容易激动啊?」
池屿有几分窘迫:「你别笑了。」
我低声在他耳边撩拨:「其实我不仅很想你,还很想要你,唔……」
话没说完,吻汹涌而至。
他托着我的腰,坐在办公桌上。
我环着他的脖子恶意撩拨:「凶一点,我就喜欢你凶一点……」
……
这天过后,我到池屿的公司大闹了一通,并逼着他离婚的事传遍了圈子。
所有人都猜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顾砚暗中催了我好几次。
我不紧不慢,和池屿等待着最佳时机。
直到一个月后,外界传出我深夜被救护车拉走的消息。
同天,有知情的医生爆料,我为了和池屿离婚,不惜数次以死相逼。
至此,我和池屿彻底闹翻。

-14-
为了庆祝我顺利离婚,顾砚给我办了盛大的宴会。
给我买了礼服,还请了化妆师。
上一世也是这样,他利用我刺激池屿,把他骗过来,设计不成,就给他的车子动手脚,差点害死他。
换上华丽的晚礼服,我跟在顾砚身后,出席了宴会。
周遭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大都是等着看戏的玩味。
果然,池屿站在人群中,被簇拥着,眼眸深沉地看向我。
顾砚慌忙向我解释:「棠棠,我不知道他会来。」
才一个星期没见,池屿幽怨的目光就要把我瞪穿了。
演戏当然要演到底,我也甩脸子,转头就要走。
把一对怨侣演得淋漓尽致。
身后传来池屿咬牙切齿地冷笑:「许棠,等顾砚死了,你可别回来求我。」
我也不客气,转身拿起桌上的酒就往池屿的身上泼了过去。
我回敬道:「不好意思,手抖。」
池屿直接捏碎了手里的杯子:「许棠ŧŭ̀⁾, 你很好。」
周围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喘。
我提着裙摆转身就走。
「棠棠!」顾砚刚想要追上来,却被周围的人纠缠住了。
我没回房间, 而是溜去了人迹罕至的后花园。
突然一只手从一旁探了出来, 把我拽了过去。
温热的掌心捂住了我的嘴,熟悉的气味顿时让我心安了不少。
池屿抱着我, 贴在我耳边满是委屈道:「宝宝,你刚才好凶。」
我被他吓了一跳, 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拳:「你从宴会跑出来,他们没发现吗?」
池屿耍无赖, 抓着我的手往他的胸口揉:「宝宝放心, 我找了个借口去休息室换衣服,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人。
「多亏宝宝这杯酒泼得好。」
说着,池屿扣着我的后脑勺吻了上来:「宝宝,我好想你。」
我又何尝不是呢。
一开始,池屿是不愿我铤而走险的。
但是他们太过谨慎。
我只能以身作饵,引他们上钩。
没多久,前厅传来一阵骚动。
很快, 一辆车低调地停在了花园的后门。
池屿松开了我:「乖,现在都交给我,你去车上等我。」
我抱住他, 鼻头泛酸:「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等你回来。」
池屿帮我擦掉眼泪, 吻了吻我的额头:「放心,我还没听你喊我老公呢,我怎么舍得死。」
「别瞎说。」我嗔怪道。
说完, 我不敢再逗留, 钻进了车里。
池屿不放心,竟然安排了一车的保镖护送我离开。

-15-
这一夜,我没敢合眼。
即使知道池屿早有了十足的把握, 但我悬着的那颗心还是跳得很快。
直到天际泛白, 我缩在沙发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半梦半醒间, 我落入了一个浸满寒意的怀抱。
我冷得一哆嗦, 睡眼蒙眬地看着凑近的脸:「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刚刚洗过澡了, 怕你闻到血腥味。」
池屿埋进我的怀里,声音染着深深的疲倦:「宝宝, 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对了,顾砚他……」
ṱū́⁴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我不想知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这句话把池屿哄得高兴得不行。
他挑着眉眼, 尾巴悄无声息地缠上我的腰:「放心,你看尾巴还在。」
池屿被断尾这件事就像悬在我头顶上的剑。
这一刻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我点着头, 没忍住哭了出来。
池屿抱着我安慰:「好了, 一切都过去了。再没有谁能把我们分开。」
这一晚,池屿像是撕破可怜外皮的凶兽,不知疲倦。
我实在受不了, 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他却满脸兴奋地爬了起来。
「宝宝, 再踹我一脚。」
我声音哑得不行:「池屿你变态啊!」
「宝宝, 你是不是该喊我老公了?
「喊不喊?」
他变着花样逼我喊。
原本普通的称呼,却让我羞耻得不敢开口。
……
骤雨初歇。
我趴在他怀里,看着他拉开抽屉。突然, 我在一堆物品里,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东西。
我诧异地看着池屿:「你怎么还收着这根鞭子?」
池屿的表情看上去还挺怀念的:「以前的每次发情期都是它陪着我的。」
「嗯?」
「陪」这个字是放在这里用的吗?
池屿跃跃欲试地看向我。
「宝宝,我发情期好像快到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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