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宠女狂魔,却在妈妈跟人私奔后,家暴我取乐。
我每天生不如死,奶奶看不过去要带我走,被爸爸带进家里一间上锁的小屋。
出来后,奶奶看我目光不再有心疼,恶狠狠叫爸爸打死我。
爷爷说再打我就报警,爸爸带爷爷进了那间小屋,出来后,知书达理的爷爷放出恶狗,叫我赶紧去死。
亲戚知道我的遭遇,纷纷上门开解爸爸。
「小虞只是个孩子,你心也太狠,你真想打死她啊?」
他们被爸爸带进那间小屋,无一例外拍手说爸爸打得好。
后来,不仅是我身边的亲人,我的朋友在爸爸带他们进入小屋后,也开始对我欺辱霸凌。
就连发誓要加倍爱我的男友,也掐住我脖子。
「你怎么还不去死,亏我以前还觉得你可怜。」
小屋里到底有什么?
于是,我主动让爸爸带我新男友去了那间小屋。
-1-
我爸是有名的好男人,儒雅帅气,事业有成。
每个认识我妈的人,都羡慕她好福气,可以嫁给我爸这样的好老公。
我妈却在别人艳羡目光下,瑟瑟发抖。
我问她为什么害怕爸爸,她惊恐地捂住我嘴巴,眼瞳剧烈收缩,惊恐望向大门,努力调整的表情,掩藏恐惧。
光影处,我爸身影出现,他迈着长腿,温雅笑着走来,身后太阳透过树叶铺在地上,衬的他更加身姿伟岸。
我自然而然地跟爸爸亲密,被他笑着哄回二楼卧室。
其实我早就对妈妈就没有了心疼.只是奇怪,妈妈会恐惧那么好的爸爸。
很快,我就知道原因了。
妈妈跟外面的野男人私奔了,我代替妈妈的位置,成了爸爸的发泄对象,承受一次次砸下来的铁拳。
只有四岁的妹妹会睁着黑亮的大眼睛拉住爸爸。
「爸爸,她会疼的。」
妹妹软软糯糯的声音像甜腻的糕点。
意识到妹妹看着,爸爸停止发泄,怜爱地摸摸妹妹的脸,叫保姆把妹妹抱回二楼。
妹妹不停回头:「爸爸,可以不要打了吗?摘花花,花花也会疼。」
在妹妹意识里,花会疼,草会疼,那妈妈也会疼。
爸爸的暴行并不会因为妹妹而停止,但我庆幸,爸爸至少在妹妹面前收敛。
对我人生进行了无法修补的摧残。
-2-
我猛地睁开眼,身子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津津的,四肢却僵的发寒。
其他七名舍友浑然不觉,热火朝天地讨论今年新入学的林氏集团独女林恩有多排场,林董事长为了独女能在学校受到优待,捐了两栋楼,还资助了学校几个项目数千万资金。
听到这,我拔掉空调插头,在舍友恼怒的惊呼下离开宿舍。
「就是她这样顽固不通情理,才让人讨厌。」
「终于要毕业了,我终于不用忍受够林虞这个怪人了。」
出了宿舍楼,热浪扑面而来,我埋头顶着烈日前往兼职的奶茶店。
到的时候,浑身已经冒着热气,领班看我一眼,斜着眼睛斥责。
「虽然是做小时工,你也不必那么准时吧?明知道下午忙,提前半小时来帮忙不行吗?」
「难怪同事都不喜欢你,自己做事不活络,还指望别人照顾你?」
我摇着奶茶一声不吭,这是我坚持最长时间最稳定的一份兼职,暂时还不想失去这份稳定经济来源。
大学后,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必须自己解决。
但我人缘出奇地差,所有认识我的人除了一开始像对陌生人一样冷漠,之后就开始对我冷嘲热讽,甚至会对我搞针对我。
这一切,缘于八岁那年,妈妈跟人私奔,我成为爸爸发泄怒火的工具。
我身上永远挂着青紫的伤痕。
我理解不了,为什么对我满心疼爱的爸爸对我的态度会突然大变。
在爸爸还是好爸爸时,他教过我怎么自保,我跑去寻求爷爷奶奶的庇护。
奶奶Ṱü₄看到浑身伤痕的我,心疼的满眼泪花。
爷爷黑沉下脸,拿着拐杖,要给我做主。
我满心欢喜地跟爷爷奶奶回爸爸家,原以为爸爸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也会原谅爸爸。
没想到,爸爸只是眯起眼冷冷地看着我,分别带着爷爷奶奶进了别墅边上一间一直落锁的小屋。
出来后,奶奶看我目光不再有心疼,恶狠狠叫爸爸赶紧打死我。
身为教授的爷爷,一言不发地放出狗,纵容小狗追逐啃咬我。
我哭着求救,不停躲避狗的扑咬,爷爷奶奶只是在一旁冷漠地注视。
最后还是二楼的妹妹被吓哭,狗才被保姆带下去。
我的遭遇被老师发觉,他替我报警进行干预。
导致的结果是,我的亲戚,我在学校的好友都被爸爸带进那间小屋,出来后他们变得跟爸爸一样,看我的眼神透着厌恶和仇视。
跟我关系最要好的朋友,成了霸凌我的对象,以折磨我为乐。
这种窒息生存环境,并没有随着小升初,初升高结束。
霸凌、漠视、暴力充斥着我八岁之后的每一天。
我从原本的开朗乐观有能量的女孩,变成人人憎恶的怪人,尽管我并没有接触过同学同事。
我隐隐知道,这一切,都是源自那间小屋。
大二那年,我有了一个相爱的男友,他是我同学,同情我的处境,心疼我的遭遇。
我将多年来的猜测告诉了男友,他坚持要为我查出真相。
「带我去你家看看好吗?我真的太好奇那间小屋里有什么了。」
我发自灵魂的恐惧着那间改变我人生的小屋,坚决不同意男友进去。
他一遍遍安抚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爱你。」
在多次劝说下,我忍着战栗,带他回了家。
原以为爸爸看到我交了男友,会如从前一样对我羞辱打骂。
但他见到男友,斯斯文文地笑了。
「等你谈恋爱这天很久了,林虞。」
那一瞬,我想到爸爸揽上妈妈时,那种被毒蛇盯上的表情。
我白着脸想求男友离开,却见男友用口型安抚我:我会揭穿小屋的秘密。
而后,亦步亦趋跟着爸爸进了小屋。
我如坐针毡地等待。
等男友出来后,他神情大变,一言不发看着我,突然伸出手掐住我脖子。
「林虞,你怎么还不去死。」
想到这,我停下摇奶茶的动作,一瞬不瞬地盯着将火气撒到我身上的领班。
「废物,你也就只敢欺负我不能反抗。」
领班抱怨的声音戛然而止,错愕地看向我。
这是我第一次表现出不满。
我当着他的面,解下店里围裙,掏出用了许多年的二手手机,给备注为「畜生」的微信发去信息。
「断绝关系可以,但条件,我来谈。」
-3-
豪砸数千万,护独女林恩上学的林氏集团掌门人林政文,就是我爸。
高中时我以优秀成绩考上重点高中,林政文冷笑着望着我,要我跪下写卖身契,做家里的奴隶,否则不允许我上学。
后来,我考上大学,他讥笑道,大学不会再给我一分钱。
或者让我去陪他生意上年迈的伙伴。
我不得不每天打两份工维持生存必须,反观跟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林恩,被林政文精心呵护。
他会避开林恩,殴打羞辱我。
会在深知我对狗有心理阴影时,故意以犯错为由,把我拴在狗窝,却精心为林恩准备公主城堡,庆祝她升初中。
我成了从前的『妈妈』,而林恩成了从前被爸爸偏袒疼爱的我。
深知只有不懈努力学习,早点自立脱离家庭的我,自大学后再没有联系过他们。
但前两天,林恩跟我考入同一所大学后,林政文的律师联系上我,希望我尽早签断绝亲子关系书。
自然,断绝书还有几份附加文件,比如亲子关系断绝生效后,我自动放弃继承权。
他怕,就算他立下遗嘱,我还是会纠缠不休,起诉要求分走林恩的遗产。
哪怕法官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让我分走他小份额财产。
我要求跟林政文面谈,我开出条件,没有五百万,我不会放过林恩。
触动他的软肋,他才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让我去他为林恩上学方便,在大学附近新买的大别墅。
我拒绝了。
「我要回家谈,带上我男朋友。」
闻言,林政文直接挂断电话,但我没错过他从鼻腔中发出的嗤笑。
他自然是知道的,我的男友早就对我恨之入骨。
但他没想到,我会跟新男友沈焕十指相叩中来到他面前。
他云淡风轻地挑起眉毛,目光落在我们交缠的手上。
「跟我来。」林政文掀起眼皮,打量起沈焕。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笑容明媚,望着我的眼神炙热。
他应当是很惊奇。
按照我的经验,只要被他带进去过一次小屋,爷爷奶奶不再爱我,我失去了亲情。
我童年好友霸凌我,我失去友情。
深爱我的男友要掐死我,我失去了爱情。
那么按照惯例,不会再有人爱上我,可沈焕跟我亲昵做不得假。
我紧张地挽住沈焕手臂:「亲爱的,你不要跟他走。」
我卑微地乞求:「跟我爸断绝亲子关系,我们就有五百万,你跟他走了,你就不再爱我了。」
林政文目光在我和沈焕之间来回,良久,他掀起唇角,露出了然的笑。
「是听说她是我生物学上的女儿,才勉强跟她在一起吗?」
「不过区区五百万,我觉得你该知道林虞的真面目,跟我来。」
不好的回忆袭上心头,我脸色苍白,唇色尽失,哀求地看着沈焕。
「你去了还会爱我吗?」
沈焕扫过我和林政文,爽朗一笑:「包爱你一辈子的。」
我语重心长:「记住你的承诺。」
-4-
沈焕跟着林政文去了小屋,那里是家里的禁地,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入。
小屋里面是钢筋铁铸的,用的是先进的密码锁,除了林政文本人,谁也打不开。
任凭我如何抓肝挠肺,我也不知小屋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很快,沈焕跟上林政文,两人背对着我,进入了小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再次出来。
林政文依旧冷漠高傲。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焕,等待他的态度。
下一瞬,沈焕嬉笑着跟我耍贫嘴。
「宝贝,我说了包你爱你不变的。」
对我态度没有任何变化。
我松了口气。
林政文见状,露出我熟悉的讥笑,无声地嘲讽沈焕对我所谓的真心。
他已经看出,沈焕对我只有虚情假意。
所以进入那间小屋,沈焕对我的态度没有改变。
在断绝关系书上签了字,他像打发麻烦一般,让助理给我打钱。
我火速带沈焕离开这所庄园,却迎头撞上匆匆归来的林恩。
她透亮的黑眸露出不忍,顾虑看沈焕一眼,忌惮道。
「姐姐,这是你新男友吗?我觉得你应该慎重考虑一下。」
我望着她,轻轻笑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滥好心,明明也不喜欢我,却表现出对我关心的样子。
比如,在她被林政文哄着入睡醒来后,发现我遍体鳞伤,求林政文让家庭医生给我上药。
她会在林政文不让我念书时,拿出自己的零花钱,给我当学费。
在林政文羞辱我,逼迫我去陪生活伙伴睡觉时,让我逃离家。
「我姐姐吗?我也不喜欢她,不觉得她是我的家人。」
「但是,她真的很可怜啊!」
「同样是人,我心疼受苦的她。」
你瞧,她是多么善良博爱,她不喜欢我,也见不得我身上发生暴行。
小时候,她甚至关心花儿草儿会不会疼。
作为这个家的小公主,她自然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也大概猜出那间小屋的秘密。
所以在我前男友离开后,知道不会再有人爱上我。
沈焕对我的,只有虚情假意。
「要你管吗?妹妹?」
我加重腔调,当着林恩的面挽住沈焕的胳膊,并肩而去。
回到沈焕租住的公寓,我迫不及待地要沈焕画下小屋内部构造。
一点细节都不能放过。
是的,沈焕根本不是我男友,他是我雇来的美术生,林政文不许人进小屋,更不可能有人带相机进去记录。
我想知道小屋内部究竟有什么,知道画出来。
谁知,沈焕对我弯眼笑了一下,突然从后面捂住我的口鼻。
强烈的窒息和恐慌袭来,我仿佛看到林政文在暴雨天用鞭子抽打我的样子。
我激烈反抗,沈焕勒住我的手臂鼓起肌肉。
「林虞,你真该死啊。」
耳边传来沈焕充满杀意的声音,我心里一惊,心底只剩的绝望。
-5-
熟悉的恐惧扑面而来,再残暴的事情经历许多遍,也觉得稀松平常了。
在肺部因为缺氧几乎要爆炸时,我总算找到时机,估摸位置,一拳砸向沈焕私处。
最好一招废了他,才能让他彻底失去的攻击力。
不想,沈焕往后退了一步,有所预料般避开了我的攻势。
沈焕举起双手,嬉皮笑脸,看我的目光却如深潭幽暗。
「别生气,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我像重新跃入海底的鱼般大口喘气,眼睛死死瞪着沈焕。
沈焕仿佛看不到我的怒火,自若地拿起画笔,在画纸上动笔,三两下,一个屋子的初步结构呈现在画纸上。
我忌惮沈焕会突然发难,但架不住小屋对我的吸引力太致命了。
这一刻,就算要我要我死,我也要在死前知道小屋的真相。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焕的手。
反观沈焕,神情舒缓起来,姿态散漫。
很快,一个完整的四方小屋在他的铅笔下有了轮廓。
单从初步的物品轮廓来看,小屋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布置简单,空间也逼仄狭窄,唯一不同的是,小屋正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
看样子像是南方宗祠摆放贡品和香案的地方,八仙桌一左一右放了两张有靠背的木椅子,桌子正上方是一张从房梁垂下来的画像。
其他物品都有了大概雏形,唯有画像处还是一片空白。
可沈焕却在不断还原桌椅、地砖的细节,却迟迟不落笔在画像上。
「画像里画的是什么?」
沈焕瞥了我一眼:「急什么?我会慢慢给你画出来。」
「这屋子明显是在供奉东西,这画像才是关键。」
我身上发生的古怪,不单单是小屋,而是小屋里面的画像。
沈焕也看出来了。
他冷冷掀起唇角,并不会回应,只一味地刻画桌椅的细枝末节。
我如何能看不出,他是故意的。
「林虞,你花钱雇我是画小屋的对吧?我现在不就在画小屋吗?」
「至于画像——」他声音拉长,带着我绝不会拒绝的笃定。
「那是另外的价钱。」
他盯着我:「你的五百万到账了吗?」
我眸光一暗,沈焕的眼神,还有刚才不由分说捂住我口鼻恐吓我,都串联在一起。
从得知我马上有五百万到账,他就打起了新主意。
答应好的三千块报酬,和敲诈没有靠山的女生得来的大笔金钱,哪个更有诱惑力,显而易见。
「你就那么没出息?」
我冷冷地直视他,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兴奋。
「我家有多少钱你应该清楚吧?」
眼见沈焕脸色微变,我笑起来。
「八岁以前,我爸对我可比林恩好多了。」
「你应该猜出来了,我家人对我态度变化,是因为那间小屋里的东西,找出破题关键,你说我爸还会舍得跟我断绝关系吗?」
「五百万,可只够林恩买只像样的表。」
果然,听完我的话,沈焕眼神彻底变了。
「你真该庆幸我记性好,对画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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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焕是个人精,还是个相当聪明的人精。
他拿出现场拟好的无偿赠与字据要我签字。
「先给我一百万定金不亏吧?我帮你,等你跟你爸解开误会,林氏集团的长公主,您再想想怎么感谢我。」
说的时候,他目光扫过我的口鼻。
这是在警告,这里孤男寡女,我要是不配合,他大可以让我吃不林
「应该的。」
我利落地签下字,静静坐在沈焕身后,看他画出画像内容。
可我大失所望,画像上只是一个简单的神像,像过年门上贴的门神,只是我认不出是哪家神仙。
难不成,画像不是小屋的秘密?
正当我疑惑时,画笔点了点了一下神像眼睛。
「哪家神仙是死鱼眼?」
我这才注意到,画像中人的眼瞳出奇地小,眼白大,浑浊无光,配上大红色的明朗正神装,透ťū⁸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沈焕能力不够,画技问题。
既然沈焕能用神像要挟我,那说明,他也察觉到了画像不对劲。
「那是谁?这不是好神仙?」
沈焕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微微发白,将一滴红颜料甩进画像人眼中。
「要再去看看才知道,你也网上搜搜这个画像上的神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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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小屋内部样子揭开,迷雾中出现了让我更加抓耳挠腮的东西。
我迫切想知道神像的秘密,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查阅大量资料,能发现的线索少而又少。
我的人生,难道活该一辈子遭人嫌弃?
「妹ṭű⁸妹。」
思来想去,破解之法,还是在小屋,在林政文身上。
我该怎么再进小屋一次?一定有沈焕没发现的细节。
我脸上挂着青紫去食堂打饭,正巧迎头撞上林恩与同系学生有说有笑前往食堂。
她对人亲密没架子,跟很多同学关系不错,甚至她在学生中,隐隐有中心的架势。
我盯着肌肤皎白自信的林恩瑟缩了一下,像是避开脏东西般,快死低头就走。
「林虞。」
林恩看到我的样子,脸上闪过为难。
「抱歉,我可能有点事情。」
她跟同学道别,追上我来,仔细打量我着我,眼中划过不忍。
「你被打了?」
「是你那个新男友对吧?」
我目光闪躲:「你别胡说,他对我很好。」
「你知道,他不爱你。」林恩眼神ťů₇沉痛。
「你应该知道,不会有人喜欢上你的。」
或许是知道这话太过毒辣,林恩止住话头。
又想到她跟我除开血缘关系,连普通人都不如,她不愿再跟我多说。
「我劝你早点跟那个人分手,他不像是好人。」
我在她转身走时,拉住她的胳膊。
「妹妹,你能帮帮我吗?」
我剧烈发抖,无意识撕扯头发,情绪在崩溃边缘。
「你知道的,我没有人爱。」
「我太痛苦了,我活的就像人人喊打的蟑螂。」
「你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吧?妹妹,你那么聪明,你也知道这里面有古怪吧?」
「可以帮帮我吗?」
我恳切地望着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我不会跟你抢爸爸,也不会抢爸爸给你的钱,妹妹,就帮我一次,解开小屋的秘密好吗?」
「我也想有正常的人生啊!妹妹。」
林恩秀美的脸闪过错愕。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的,再迟钝的人,也会发现的家里的特殊情况。
况且林恩是个顶聪明的女人,只是从五岁开始,她就享受当作为林政文独女宠爱的特权,也习惯了有个被随意殴打践踏的姐姐。
就像我八岁以前,习惯了被爸爸捧在手心里,冷眼看着妈妈在爸爸的暴力下痛苦呻吟。
不同的是,我的眼里只有自己,但妹妹,连花花草草疼了也会关心的好人。
终于,林恩扫了一眼周围,快速说道。
「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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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疑小屋,我想办法求爸爸带我进去。」
「如果有问题,我亲自跟你说。」
林恩向服务员道了一声谢谢,接过冰美式,轻轻抿了一口,冰饮的凉意非但没有驱散她的躁动,还让她眉头拧地更紧了些。
「不行,我只相信我自己,或者沈焕的眼睛。」
我断然拒绝。
林恩眼中划过犹豫:「我可以想办法带你进去,但是沈焕不行,他不是好人。」
真是聒噪麻烦,我努力挤出笑。
「好,都听你的。」
我跟林恩交换了联系方式,等待她通知我。
不想,沈焕电话打了过来,他惊喜万分,摊给我一份林政文的生平和创奇的创业经历。
他的一生几经起落,但都逢凶化吉。
比如,十七年前,他大价钱买下的一块荒地,原本政富规划,会建连套的小学初中高中,附带边上土地也升值,那块荒地原本是来建商品房。
没想到,建学校只是有心人传来出的谣言,真正的学校的地在另一块区域。
林政文高价买来的地皮,根本毫无价值。
林政文的公司却因为这块地资金周转不良,银行欠款无法偿还,本来都指望这块地再抵押贷款的。
眼看就要陷入绝境,谁知突然毫无预兆又来了批文,那块荒地要建地铁。
政富高价买走了地,并且十分爽快付完钱,林政文公司有了大批流动资金入账,不仅盘活了公司,还搭上了政富那边的线。
这样大大小小的波折,莫名其妙的化解,足有七八次,每次林政文都如有神助,借着危险,让公司更上一层楼。
我死死盯着林政文公司出现危机的时间,心中的古怪越来越甚。
林政文是个的商业天才,熟悉他的人更爱笑话他为气运之子。
普通家庭出生,没有从商经验,跟大学相爱的初恋女友结婚。
妻子温柔美丽,全身心支持他创业,事业ṱṻ₁上踩坑诸多,也没有将他击垮。
他人生唯一的缺陷是,十七年前,妻子跟人私奔。
这叫他更加投身事业上。
可这样爱着自己丈夫的妻子,怎么会毫无征兆地离开。
我一遍遍翻的林政文事业转折点的时间,眼前的迷雾似乎仿佛被一双手拨开。
沈焕眼底燃着兴奋:「一个人可以捡大运一次,但次次踩雷都有人拉一把,扶摇直上,是不是太巧合了?」
我跟他对视一眼,都想到了,是那间小屋的能力。
但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
让林政文越过越好,而我,身堕地狱。
-9-
我花高价请人合成了一段视频,发给了林恩。
林恩信息回复的很快,她有些迟疑。
「这是妈妈?」
失踪十七年的妈妈。
「妈妈,想跟爸爸见一面。」
「她有很多爸爸曾经家暴她的视频证据。」
我语焉不详,林恩被保护的太好过于天真,林政文也并非铁桶一块,全无把柄。
我现在只想亲自去小屋验证自己的猜想。
林恩眼中闪过犹豫,跟信赖的爸爸相比,没有感情的妈妈,她自然偏向爸爸。
「妈妈她想要干什么?」
我耸肩:「谁知道呢?但据我所知,爸爸妈妈至今没有离婚,或许妈妈是想要钱,或许是想要别的东西,总之,她说如果不想林氏声誉受损,股价大跌,就要跟爸爸谈点过去的事情。」
我盯着林恩眼睛:「妹妹,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跟你说,真的很谢谢」
林恩瞪大了眼睛,紧紧攥着精致的短裙,脸上闪过挣扎,她大抵从没想过,我一直记着小时候她对我的帮助。
哪怕她也讨厌我,但是她愿意温和对待我,宛如生命中的一束光。
「我会尽量不让爸爸妈妈的事牵扯到你。」
我放缓声音:「其实你也有印象吧?爸爸是怎么对妈妈的,妈妈逃跑你也会理解吧?她不是私奔,是逃命啊!」
林恩怔住,我说的没错,爸爸曾经对妈妈做过的事情,是犯罪。
她咬住唇,目光复杂地看向我。
「我会跟爸爸说。」
-10-
林政文的助理联系了我,他想跟妈妈面谈。
我将人拒之门外,没多久,在林恩的推动下,接妈妈的车子到了楼下。
我跟沈焕一同上车,借口妈妈找我出面。
这借口漏洞百出,但助理并未深究,仿佛他此次的任务并不是妈妈。
车子很快驶向我曾经的家,古朴厚重的庄园,从前里面一点一滴都是妈妈打理的。
林恩一早在门口等待,神色复杂,想来是不知道该面对妈妈。
在看到车子里只有我跟沈焕后,林恩松了口气,对我挤出一抹笑。
「爸爸要很晚才回来,如果来不及,见面要等到明天。」
「你可以先去休息。」
林恩带我走进别墅,眼底还盛着担忧,边上的佣人皆是忌惮地看着我。
大抵是没想到被流放的大小姐,还能再次回到这座造价不菲的庄园。
一直等到酒店,林政文还是没有回来,阿姨不得不收拾出来一间房暂时让我跟沈焕休息。
十点整,屋外传来汽车驱动的声音,我站在窗户边,静静等候林政文到场。
十一点,林政文打发走身边人,一个人进屋休息。
十二点,林政文悄无声息地出门了,监控画面中,林政文独身来到小屋前。
画面一转,屏幕上出现林政文,伸出手指按密码。
我跟沈焕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舔了舔牙齿,笑得贪婪。
「密码正确。」
十二点十分,林政文从小屋țŭ⁷中走出,我跟沈焕闪身离开客房。
他装作失眠到庄园溜达,将放了迷țųₙ药的肉扔到狗窝,帮我盯梢。
而我,一步步走向小屋。
心脏剧烈跳动,我马上就能直面毁了我一生的真相。
越是靠近,我呼吸越是不稳,随之而来的是改变现状的恐惧。
不耽于如今噩梦般的生活,但在长期打压折磨下,我更害怕改变。
冷静但不妨碍颤抖地按下死死铭记的密码,在按下确认的瞬间,门发出刺耳的电子响声。
我顿时紧张的汗毛耸立。
但好在只是响了一瞬,门咔哒一声弹开了。
我调整呼吸,轻声推开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打开手机后置灯,房间才呈现在我眼前。
跟沈焕画中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八仙桌上的苹果,刚被林政文换成新鲜的香蕉。
古朴简单,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只有那张跟过年神像相似的画中人,眼神似乎在盯着我。
我皱眉直视它,不知道是光线角度原因,还是画师画技超绝,这神像的眼神让我毛骨悚然,好像神像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
片刻后,我沉下脸,走上八仙桌,翻过画像,猛地瞪大了眼睛。
-11-
十二点二十分。
小屋外传来咔哒咔哒的脚步声。
「沈焕?」
这个时间段,除了巡逻保安只有沈焕,而且沈焕在外面放哨,如果有别人来会提前发出动静提醒我。
但门外脚步声未停,更没有回应我。
我心里一沉,手机后置灯对准大门。
输入密码的声音传来,林政文走了进来。
他还是那副熟悉的高高在上的面孔,眼神高傲而又轻蔑。
仿佛看的不是亲生女儿,只是路边一条不知死活的狗。
不对,此时在他眼中,我确实是不知死活的。
因为林政文身后还跟了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沈焕被反捆住手脚,狠狠压在地上,他抬起头,对我无声地说。
「Ṫųₑ中计了。」
是呀!
中计了,在看到林政文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跟沈焕自以为聪明的计谋,早就被林政文看穿。
从沈焕乘人不注意放置针孔摄像头,到留给我们充足的时间,不过都是林政文将计就计。
现在,我被林政文堵在小屋里,身边是训练有素的彪形大汉,只要林政文不放过我,我绝无生机。
但我只是深深地看着林政文,似乎要把看够本一般。
林政文却掀唇笑了起来,他慢条斯理走到八仙桌右边坐下,散漫抬起一条腿放到另一条腿上,姿态悠闲仿佛戏台下的赏戏的老爷。
「一段 AI 合成视频,就想诓我?林虞,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货。」
「本来我还念在你至少身上流着我的血的份上,跟你断绝关系,放你一条生路,你非要送上门来,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林政文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保镖把沈焕拉下去处理。
「小点声,不要把小姐吵醒了。」
「是。」
保镖训练有素,同时准备带上小屋的门。
「爸爸,不要。」我急忙摇头。
林政文听到我的叫声,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讽笑。
「你还是认不清现实。」
「你真觉得我是你爸爸?」
从他对我做过的事情上来看,他不是我爸,更像是一只该死的畜生。
但是他并非真禽兽没有感情,他对林恩的爱毋庸置疑,只是他的爱只能给我一个,另一个就得受他的恶。
我死死盯着他,泪水从眼睛里滚落。
「爸爸,原来你不是不爱我,你是太爱我了才这样对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如果是为了爸爸,我愿意奉献自己的全部。」
林政文诧异地挑起眉,快速看一眼神像,如临大敌。
「爸爸,你知道吗?孩子是天生爱父母的。」
「我很爱你,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爱你,就像妈妈对你的爱一样。」
林政文神色大变:「你胡说什么!」
「我已经向神像典当了我余下的生命,换爸爸公司能迈过眼下的坎。」
「能知道,爸爸是因为最爱我,才选择典当我的感情来交换事业,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是爸爸爱着的。」
我对着林政文惊恐的脸苦笑。
-12-
像是被一道响亮的炫音击穿了灵魂。
林政文突然模糊了时间的概念,思绪一下子拉回十七年前,炼狱般的痛苦懊悔如海啸反扑。
被骤然抽去的父爱,带着懊悔痛苦自责,千倍百倍冲击而来。
他看着哭的毫无形象,卑微说着爱爸爸的小鱼儿,整个身子不可控制地战栗起来。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刚出生时,捧起他的小鱼儿,他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
父母打趣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捧的是地雷呢!」
他完全无心听,眼里只有那个软软的,好像一碰就会被捏碎的小婴儿。
这是他女儿,他发誓要爱护一辈子的公主。
神说,它典当所有珍贵的感情,以换取他需要的东西。
第一次,他用陪伴十几年的老狗生命,换来了创业艰苦期的一个机会。
神说,人之间的纯粹感情更珍贵,能换取更加珍贵的东西。
所以他典当了对妻子的爱,典当了妻子亲情,友情,以至于后来他典当了妻子这个人,也无人关心妻子下落。
这于他而言,太完美了。
尽管典当品可以赎回,但是典当了对那个人的感情,谁还会付出双倍代价的赎回典当物。
妻子被典当后,完全属于他的珍贵东西,只有两个。
大女儿林虞和小女儿林恩。
在八岁和四岁的女儿之间,他难以抉择。
不得不承认,他偏心,谁都会更喜欢陪伴更久、感情更深的孩子。
但更深厚的感情才更珍贵。
林政文瞬间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他望着自己的孩子,痛苦几乎将他淹没,他根本无法承受,也没有勇气承受。
这种痛苦,不如让他直接死来的痛快。
被赎回的感情回归灵魂,正在千百倍的反噬着他。
他像是豁然开朗,公司正处于的危机此时对她而言根本无暇关心。
-13-
看着高傲的林政文头一次出现崩溃懊悔的神色,我冷冷敛下眼睑。
是啊!
你林政文自负聪明,能看出我拙略的计谋,将计就计。
但让你看破的计谋,何尝不是我的请君入瓮?
时间线回到我看到林政文创业时间线,按照他对我态度的转变,我终于明白,小屋里的秘密,是交换,或者说典当。
典当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人的感情。
那就好办了, 我需要的早不是小时候被虐待殆尽的亲情父爱,我要的, 是属于我的璀璨人生!
我只要顺利进入那间小屋,找到交换的方法,这就够了。
自然,我典当寿命换来的了不是什么的林政文公司的好转。
而是林政文对我浪潮般袭来的父爱, 那种影视作品中愿意为孩子付出生命的爱。
我红着眼,如同第一次学会走路却身子不稳踉跄跌倒般, 扑进林政文怀里。
温热,宽厚的臂膀,如小时候一般。
只可惜, 我已经过了需要父亲疼爱的阶段。
「爸爸。」我满足地叫着。
林政文却身子一僵, 整个人如被抽走了脊梁骨, 他笨拙地拍拍我的背脊, 却像是怕惊吓到我。
「我们,先回去。」
「还来得及。」
-14-
林恩被连夜叫起来,她看向情绪明显不对的我和林政文。
律师也被叫来,林政文的财产再次做了公证, 出于愧疚,我得到了他绝大部分的财产。
他对林恩说:「你已经替你姐姐享受了那么多年父爱, 现在是时候还给你姐姐了。」
「这是我们欠小鱼儿的,给你的这些钱, 够你后半生大手大脚花了。」
林恩欲言又止, 看我和林政文的眼神复杂难言。
「爸,您别那么说, 妹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您放心,我以后会照顾好妹妹。」
林政文满意地点头, 叫我跟林恩回房休息。
我心知肚明他要做什么,果然,第二天我安然无恙地从床上醒来。
庄园里的佣人来说了林政文死了的消息。
如我所料,林政文用自己的命,换回了我的寿命。
那贪得无厌的典当神像,只还给了我十年寿命。
我面无表情主持完林政文葬礼,又顺利继承了遗产, 成为不折不扣的大富婆。
这富贵安逸的生活, 确实叫人难以自拔。
只是, 我眼下有两样难事。
第一,继承林政文公司的我,也面临着他当时一样的困境。
第二, 我那少得可怜的十年寿命,可不够让我享受富贵生活。
好在,我继承的遗产中就有庄园,作为新主人,重新加装了小屋的钥匙。
我跪在神像前, 双目注释着那双诡异的眼瞳,诚心祈祷。
「信女林虞,愿意用妹妹林恩的爱情典当公司走出困境的机会。」
「信女林虞,愿意用妹妹琳恩的亲情典当, 换我前男友成倍的爱复合。」
「信女林虞,愿意用男友的性命,换取增加的二十年生命。」
「信女林虞…」
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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