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鹿

得罪团宠女主后，我的日子变得很不好过。
校霸男主发动全校孤立我；
痴情男二让我丢了兼职和助学基金；
阴湿反派则假意接近我，想把我骗到手后再甩掉给女主出气。
沈织织笑得纯真而残酷：
「你跪下来给我磕个头，再绕操场狗爬三圈。
「我就让他们放过你，怎么样？」
与此同时，我手机消息亮个不停。
【乖乖，你答应和我在一起。】
【以后谁都欺负不了你。】
【宝宝，以后别再去打工了。】
【就让我养你，不好吗？】
【小狗的新项圈好看吗……主人。】

-1-
我是团宠文里的炮灰女配。
不幸的是，我脸比女主好看，成绩也比女主优秀。
于是，当我又一次拿了全校第一时。
沈织织将我堵到了卫生间。
她笑吟吟地扇了自己两个巴掌，用唇语无声对我说：
「准备好迎接自己的下场了吗？」
下一秒，校霸陆星辞就冲了进来。
沈织织抹着眼泪扑进他的怀里。
陆星辞小心翼翼地安慰着他。
视线落到我身上时，却是一片冰冷。
他没有对我多说一句话。
没有威胁，没有辱骂。
只是在几个小时后，就让我知道了——招惹沈织织的下场。

-2-
我的课桌里塞满垃圾，课本被剪碎扔进垃圾桶。
走在路上被人泼脏水，上厕所被反锁。
课堂提问时，不论我的手举得再高，老师都会无视；
试图和同学搭话，对方只会捂着鼻子嫌恶地跑开。
原来如此。
这就是所谓的校园霸凌吗？
于是我主动孤立了所有人。
不和同学搭话，不回答老师问题。
上厕所和走路时小心翼翼。
把垃圾清空，课本认真粘好。
然后。
又一次考了年级第一。
这一次，我的分数比之前更好。
足足比沈织织高了五十分。
一整个下午，她的眼眶都红彤彤的。
放学的时候，立刻有一群不认识的人找上了我。
他们拖拽着我的头发，把我带到废弃教学楼。
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地落到我身上。
打火机烧灼着我的头发，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扒了。
我看到有ṭŭⁱ人举着手机，在录像。
全程，陆星辞都只是冷冷地看着。
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直到有人拿着小刀，凑近我的脸。
我有点慌了。
这么美的一张脸。
毁容的话，就太可惜了。
于是，我拼命地抬起头看向陆星辞。
眸子里盈满泪水，慌乱而楚楚可怜。
陆星辞顿了顿。
我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下一秒，他移开眸子，声音淡淡：
「刻在身上吧，给小姑娘留点面子。」
很快有人按住我的四肢，像按一只待宰的年猪。
上衣早已被扔到不知哪个角落。
赤裸的腰腹，成了天然的画板。
刀刃划开雪白的肌肤，我咬着嘴唇，让自己不痛呼出声。
只是柔弱无助地，落着梨花泪。
过了许久，那些人才终于玩腻离去。
我面无表情地爬起来，低头看肚子上的字。
刻的，是个「贱」字。
就因为我抢走团宠女主的第一名，就骂我下贱吗？
那要是，我把她身边的一切，全都抢走了呢？

-3-
陆星辞家是北城首富。
大少爷金尊玉贵，当然住不惯学校的宿舍。
他在学校附近有个大平层，平时大多在那里过夜。
我想尽办法混了进去。
脱光衣服，躺在被褥下，等着给他一个惊喜。
灯光亮起。
陆星辞看见我，有一瞬意外。
但并没有移开黑沉沉的眸子。
只是一寸寸、如蛇一般冰冷地舔舐过我的肌肤。
我瑟缩了一下，颤抖着说：
「可、可不可以不要再让人欺负我了……」
陆星辞笑了一下，懒懒地说：
「好啊，只要你够听话。」
我从善如流，伪装成乖巧的小兔子，任他摆弄。
一边哭着求陆星辞慢一点；
ŧűₒ一边在他看不见的死角，用眼神贪婪地描摹着他的脸和身体。
建模般精致无瑕的脸，宽肩窄臀，八块腹肌……
我以前哪吃过这么好的呢？
众所周知，团宠文里，所有好东西都合该归女主所有。
这样的尤物，本来我一个炮灰路人，是没有染指的资格的。
是沈织织亲手把他送到我身边的。
那我就却之不恭，尽情享用了。

-4-
陆星辞说到做到。
那天之后，明面上针对我的霸凌少了。
沈织织很不满。
陆星辞却只是懒懒地说：
「放心，她现在已经学乖了。
「不会再来招惹你了。」
为了让沈织织开心。
陆星辞把我从尖子班调到了最差的班级。
路上遇见沈织织，便提前躲得远远的。
与此同时，我和陆星辞见面的频率倒是很高。
我们对彼此的身体异常地痴迷。
差别只在于，陆星辞总是明晃晃地露出獠牙。
而我则装模作样，欲拒还迎。
身体近了，心的距离自然也会拉近一些。
不做爱的时候，我们也会像普通朋友一样聊聊天。
作为言情男主，陆星辞不可避免地也有着俗套的设定。
从小缺乏家庭的关爱，渴望真挚的感情。
爱上女主沈织织，也不过是源于儿时的一颗糖。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
我给自己立起温暖小太阳的人设。
每天嘘寒问暖不断。
早安晚安，元气鼓励，趣事分享。
动动手指而已，又不用花钱。
次数多了，陆星辞也慢慢会回复我了。
【今天你会去学校吗？】
【不】
【你喜欢我穿哪条裙子？】
【1】
【看到一条很适合你的项链，等我打工攒够钱就买下来送你！】
【。】
等到陆星辞生日那天，我如约买下项链送给他。
连带着一个外卖平台商战，薅来的便宜蛋糕。
陆星辞的眼神却冷漠得可怕。
他一脚将礼物盒子踩扁，大手掐住我的脖子。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给我过生日？
「不过是解腻的一个玩意。
「对你有点好脸色，就拎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我被掐得两眼翻白，几乎晕厥过去时。
陆星辞才终于松了手，把我丢到了一边。
原作里。
陆星辞出生时母亲便难产去世。
父亲恨他夺走爱妻的性命，对这个儿子十分冷漠。
对陆星辞而言，生日不是庆祝诞生的美好节日。
而是母亲的忌日。
所以，陆星辞从不过生日。
每到这一天，他总会独自一人躲起来。
即使是女主沈织织，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我的举动，无疑触犯了陆星辞的大忌。
我不停地咳嗽以缓解窒息的痛苦。
抬头看向陆星辞时，脸上已经又挤出笑容。
「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生日就是要吃蛋ťű⁴糕，收礼物，许愿……」
陆星辞暴躁地踢了沙发一脚。
「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老子都说了，我从来不过生日！」
我平静地问：
「因为你妈妈的事情吗？」
陆星辞的神情僵住了。
随即，巨大的怒火被点燃了。
他狠狠拽住我的手，把我从地上拖起来。
咬牙切齿地说：
「程寻鹿，你是真的想找死吗？！」
我依旧平静地凝视着他的瞳孔。
没有一丝恐惧，只是轻飘飘地说：
「可是，她宁愿搭上性命，也希望你能诞生到这个世界。」
陆星辞愣住了。
而我望着他的瞳孔深处，继续道：
「所以，至少在这一天。
「我希望你能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幸福、快乐。」

-5-
这一天的最后。
我给陆星辞唱了生日歌，切了蛋糕。
他沉默地吹了蜡烛。
从地上捡起被踢得破烂的礼物盒子。
别别扭扭地要求我帮他把项链戴上。
然后闭上眼睛，许了个愿望。
我笑盈盈地问他许了什么愿。
陆星辞凶巴巴地瞪我一眼：
「不告诉你！」
过完生日后，我们难得没有做恨。
黑暗里。
陆星辞沉默地抱着我，像抱着一个大型玩偶。
许久。
陆星辞的声音，才在我身后低低响起。
「程寻鹿。
「我许愿每年的这一天，你都能陪在我身边。」
而此时，我拿着屏幕亮度调到最暗的手机。
指尖正打出最后一个字，点下发送键。
【知道了，明天一整天都在你家过。
【行了吧，顾大少？】
顾轻舟。
深情男二。
女主沈织织，最忠心耿耿的一条狗。

-6-
和霸道直接的陆星辞不同。
顾轻舟更擅长的，是钝刀割肉。
不致命，却更令人疼痛。
在得罪沈织织的第二天。
我兼职的两家店，便都委婉地把我辞退了。
班主任也眼神闪烁地告诉我。
我的助学基金申请失败了。
顾轻舟真的很懂，刀子往哪扎最痛。
我家境不好。
确切地说，是穷得叮当响。
父亲早逝，母亲病重。
医药费和生活费，都靠我兼职赚来。
断了我的财路，和杀了我没两样。
我又尝试着找了几份兼职。
但干不到两天，就会被辞退。
与此同时，我开始收到一些不怀好意的名片。
要么是来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要么就是所谓的「高端会所」。
顾轻舟堵死了我所有的路。
唯独留下一条下坠的、万劫不复的死路。
他要我身败名裂，永不超生。
真有意思。
如果说攻略陆星辞是【简单模式】。
那顾轻Ṫù⁸舟算得上是【一般模式】了。
我连他的面都还没见着，就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只可惜，现在的顾轻舟，还不是小说后期那个心思缜密的腹黑总裁。
想拿捏他，我有的是办法。
我笑着打通了一个电话。

-7-
在顾家客厅看到我的那一刻。
顾轻舟脸上出现了一丝错愕。
「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皱着眉头质问道。
显然已经做好让保安来把我扔出去的准备。
明人不说暗话。
在顾轻舟面前，我收起了那副善良小白花的伪装。
狡黠一笑：
「简单，我可是班长。
「给顾阿姨打了个电话，她就让我来了。」
说来还要感谢陆星辞把我调到差班，让我有机会和顾轻舟成为同学。
以班长的身份，顺理成章地拿到全班同学家长的信息。
一听到顾阿姨，顾轻舟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嘲弄地看着我：
「怎么？你想跟我妈告状？」
顾轻舟嘲笑着我的天真和不识好歹。
「你以为那个女人会给你撑腰吗？
「她只会嫌弃我手段还不够凌厉，没有赶尽杀绝。」
提到顾母，顾轻舟满是戾气。
我悠悠闲闲地拿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了一口。
「不啊。」
我晃了晃手指，牙尖嘴利地反讽：
「我跟顾阿姨说了你这次考试的成绩。
「六科加起来才 58 分。
「顾轻舟，你是猪吗？
「不，猪蹄子往答题卡上踩两脚，都比你的分数高。」
顾轻舟脸彻底拉了下来。
「程寻鹿，你到底是来我家做什么的？」
我耸耸肩，不再卖关子。
「很简单啊，我告诉顾阿姨我是全校第一。
「我给你补课的话，能保证你高考提高 500 分以上。
「阿姨就聘用了我当你的家教。
「时薪一千，时间我自己定。
「每提高一分奖金一万。」
看着顾轻舟错愕的神情，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份工作可比我之前的轻松多了，也赚钱多了。
「真谢谢你啊，顾同学。」
顾轻舟沉默地看了我许久。
忽然，轻蔑地笑了。
「程寻鹿，我承认你很聪明。
「但有时候，死得最快的，恰恰是你这种自作聪明的人。」
他冷冷地、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你以为，她的钱真就那么好拿吗？
「如果到高考时，你夸下的海口没能实现。
「你猜，她会不会成百上千倍地，让你吐出来？」

-8-
作为男二，顾轻舟同样有着俗套的悲惨往事。
和自幼丧母的陆星辞不同。
顾轻舟有一个事业女强人母亲。
她争强好胜，行事果决狠辣，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顾父因为受不了她的脾气，选择离婚出国。
顾轻舟则在母亲的高压逼迫下，生出逆反之心。
故意事事与她作对，故意摆出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故意考 58 分，只为恶心顾母。
我成为家教后，顾轻舟变本加厉。
我讲题时，他睡大觉；
我让他背单词，他当没听见；
我让他做卷子，他涂鸦画画。
三周后，月考。
顾阿姨纡尊降贵地亲自给我打来了电话。
「小丫头，你赢了。」
她淡淡地说：
「一百万已经打进你卡里了。
「希望下一个约定，你依旧能实现。」
账户一下多出了一串零。
我美滋滋地挂断电话，给顾阿姨换了个新备注「金主妈妈」。
就连见到顾轻舟时，都不掩脸上的笑意。
顾轻舟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程寻鹿，你没看到我这次考试的成绩吗？」
我笑眯眯道：
「看到了啊。
「6 科加起来考了 3 分嘛，挺不错的。」
顾轻舟的神情更加不解。
「你给我补习了三个礼拜，我就考了 3 分。
「我妈没找你麻烦？」
「哦，忘了跟你说了。
「我和顾阿姨打了个赌。」
我晃了晃手机，向他炫耀刚到账的 100 万。
「我告诉她，其实你一直以来都只是故意藏拙。
「你真正的实力，远不止 58 分。
「并且，为了继续恶心她，也为了能赶走我。
「这次月考，你一定会考得比平时更差。
「赌注是一百万，我赢了。」
我真诚地感激道：
「顾轻舟，你可真是我的财神。」
顾轻舟向来从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
他神情晦暗不定地看着我。Ţúₐ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
「我当然知道。」
我无情地嘲笑着他。
「你自以为的藏拙和反叛。
「在我眼中，不过是幼稚的小孩子闹别扭罢了。
「这些小手段，只能拿捏在乎你的人。
「如果你真的想证明顾阿姨错了。
「就堂堂正正地拿出实力，让她对你心服口服。」
我眼神凛冽，气势逼人。
「顾轻舟，你知道么？
「我跟阿姨还打了第二个赌。
「我赌，哪怕你不藏拙了，拼尽全力去学习。
「最后考出来的成绩，也不会比我高。
「为期三个月，如果这次我又赢了，能拿到三百万。」
顾轻舟定定地看了我许久。
忽然勾唇一笑。
「你输定了。」

-9-
顾轻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开始每天泡在自习室里。
一个月后的期中考，他直接杀到了年段第八。
而我依旧是年段第一，雷打不动。
「只比我高了 39 分而已。」
顾轻舟望着我得意的笑容，沉沉道：
「下次就超过你。」
又一个月。
顾轻舟考到了年级第二。
比沈织织还高了 3 分。
成绩一出，沈织织就哭哭啼啼地去质问他了。
然而，顾轻舟却只是淡淡道：
「所以呢？
「你是希望我下次考试继续藏拙，考得比你低。
「把排名让给你，是吗？」
忠心耿耿的舔狗，第一次说出这么刺耳的话。
沈织织脸上写满错愕和不敢置信。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落荒而逃。
后面沈织织又来找了顾轻舟几次。
但都被他以学习忙推脱了。
「程寻鹿。」
顾轻舟又刷完一张卷子，忽然叫了我的名字。
「如果下一次考试，我成绩比你高。
「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眼睛里，写满了志在必得。
「好啊。」
我笑着点头。
同时，点进了新款项圈的链接。

-10-
如果说陆星辞和顾轻舟都让我费了一番心力。
那沈恒，就是送上门的福利。
作为女主沈织织同父异母的反派弟弟，沈恒主打一个阴暗爬行。
他装作阳光善良的样子接近我，追求我。
实际上不过是想把我骗到手再甩掉，给女主出气。
明知是裹着蜜糖的陷阱，我还是心甘情愿沦陷。
无他，沈恒太会提供情绪价值了。
长得好，嘴又甜，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我心花怒放。
区区三个而已。
我吃得下。
和沈恒初次去酒店的那天。
他拿着手机，一脸纯情地说：
「姐姐，等会能不能让我拍下你迷人的样子？
「你放心，我不会给别人看的。
「我只是想记录下宝贵的回忆……」
我一巴掌甩了过去。
沈恒错愕地看着我。
「姐姐，你怎么……」
我又是一巴掌。
「贱狗，跪下。」
我束紧他的领带，把他扯到面前。
轻轻拍了拍那张年轻貌美的脸。
恶趣味地凑到他耳边。
「从现在开始，别叫我姐姐。
「要叫主人，听懂了吗？」
沈恒睁大了双眼。
「姐姐，我没想到。
「原来你喜欢这样……」
我冷笑着又给了他一巴掌。
「接受不了就滚。」
自己送上门来的货色，还想被好好对待吗？
沈恒眼中闪过一丝屈辱。
但很快，他便双眼迷离，脸颊微红地轻喘道：
「姐……主人。」
小狗跪爬着主动贴了过来。
「我、我只是有点惊讶您的喜好而已。
「只要主人喜欢，小狗做什么都可以……」
沈恒像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一晚上，我把精心准备的玩具都试用了一遍。
天亮时，沈恒颤抖着瘫软在地上。
而我面无表情地收回脚。
依旧衣衫楚楚，一丝不苟。
我拿起手机，拍下了沈恒狼狈不堪的模样。
「宝贝，这么美好的回忆，我会好好保留的。」

-11-
临近高三上学期期末。
我暂时断了和三人的联系。
一心沉浸在刷题里。
没有人能阻止我考第一。
三个人都给我发了很多消息。
对陆星辞，我哄着：
「等寒假，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好不好？」
对顾轻舟，我吊着：
「如果成绩是我赢了。
「你是不是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对沈恒，则直接骂：
「谁允许你来烦我？
「今天没空收拾你，自己扇自己二十个巴掌。
「打完后拍照发我，我要检查。」
考完倒数第二科，我信心满满。
决定赏贱狗们一点甜头。
精心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
配字简简单单：
【想谈恋爱。】
刚发完，转头就和沈织织狭路相逢。
兴许是见不得我笑那么开心。
沈织织阴着一张脸朝我走了过来。
「程寻鹿，你还真是不要脸。
「偷了别人的第一名，就那么得意吗？」
我淡淡瞥她一眼。
「菜就多学，别来发癫。」
沈织织眼睛都气红了。
「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她咬牙冷笑道：
「星辞找人打你，轻舟让你丢掉兼职。
「这样你都不肯认错？
「贱骨头就是硬，非得被人砸烂了碾进泥里才知错。」
我一副才知道真相的样子。
「原来他们会那么对我，都是因为你！」
「是啊。」
沈织织笑得纯真而残酷：
「你跪下来给我磕个头，再绕操场狗爬三圈。
「我就让他们放过你，怎么样？」
与此同时，我手机消息亮个不停。
【乖乖，你答应和我在一起。
【以后谁都欺负不了你。】
【宝宝，以后别再去打工了。
【就让我养你，不好吗？】
【小狗的新项圈好看吗……主人。】
我勾起嘴角笑了。
走到沈织织面前，一巴掌把她的脸扇歪。
「你！你怎么敢！」
沈织织大叫。
我反手又是一巴掌。
「你不怕我让他们——」
啪——
「程寻鹿，你疯——」
啪——
「我要杀了——」
啪——
……
最后，沈织织终于嘴硬不了了。
捂着被扇成猪头的脸，蹲下身嚎啕大哭。
「去吧，去告状吧。」
我无所谓地说：
「就说我欺负你，打你巴掌了。
「让他们来找我报仇吧。」

-11-
沈织织逃离后，立刻找人哭诉。
「星辞哥，你看我的脸被她打成什么样了。
「你一定要帮我……」
「顾轻舟，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吗？
「程寻鹿偷走了属于我的第一名，还想毁了我的脸！」
「沈恒，你不是说好帮我收拾那个贱人吗？
「裸照呢？视频呢？
「还没到手吗？」
……
三个人的反应很一致。
陆星辞：
「抱歉，当初因为她的一面之词就误解你。
「如果你不想见到她，我可以让她消失。」
顾轻舟：
「对不起，我之前太莽撞了，伤害了你。
「可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本来想等成绩出来后再告白，但是现在……
「程寻鹿，做我女朋友好吗？」
沈恒：
「巴掌照.jpg
「束缚照.jpg
「蒙眼狗链照.jpg
「主人，小狗今天也有乖乖地等你……」
整齐一致地，向我表忠诚，和沈织织划清了界限。
呵，贱男人。
我没有回任何一个。
只是摆出了伤心欲绝，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子。
装模作样了那么久，是时候让他们都学会来讨好我了。
三个人就像曾经围着沈织织团团转时一样，开始百般向我献媚。
陆星辞天天给我带吃的，约我出去玩；
顾轻舟就是个撒币，天天大额转账；
沈恒则一言不合就发各种大尺度照片。
察觉到这一切时，沈织织天都塌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三人：
「为什么……连你们也背叛我了？
「程寻鹿到底有什么好的？」
又恶狠狠地剜我一眼：
「贱表字，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勾引他们？
「偷了我的成绩，还要偷走我的人。
「贱人，你会遭报应的！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面目狰狞，满嘴喷粪。
我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
陆星辞就冰冷地开口：
「沈织织，闭上你的臭嘴。
「否则，我不介意亲手把你扔出去。」
沈织织瞪大了双眼，泪水夺眶而出。
「星辞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就为了那个贱人吗？」
顾轻舟面露厌恶。
「你再骂一句，我不介意让沈氏破产。」
和陆、顾两个顶级豪门相比，沈氏顶多算是暴发户而已。
曾经的沈织织能在北城横行霸道，做万人娇宠的小公主。
凭的就是陆星辞和顾轻舟的偏爱。
而现在，爱意被一夕抽离。
沈织织惶恐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和他们平等交流的筹码。
只能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

-12-
那之后，沈织织消停了一段时间。
不再纠缠三人。
也不再主动招惹我。
在走廊上偶然相遇，便垂着头，快步逃离。
平静得，让人反而觉得有些不安。
直到接近开学的时候。
一条帖子悄无声息地爆了。
#北城一中学霸背地里的淫乱生活
帖子里添油加醋地写了我怎么到处发廊，勾引男人，同时和多人暧昧不清。
还配上了我的高清正脸照。
然而，评论绝大多数是这样的：
【那咋了，美女爱谈几个就谈几个。
【什么年代了还搞荡妇羞辱这套？】
【好好好，果然书中自有颜如玉，学霸一谈就是三个。
【我现在开始努力学习还来得及吗？】
【同时吊三个男人，还能保持第一名的成绩。
【姐能教教我怎么时间管理吗？】
……
沈织织气得牙都咬碎了。
不停地删帖骂人。
最后，帖子里一群人开始嘲笑她：
【你不会是嫉妒人家长得美成绩好，还有那么多人爱，故意造黄谣吧？】
【高柱不语，只一味地破防。】
【笑死，高柱点进帖子一看天都塌了。以为大家会当她的雇佣兵一起骂美女，实则无人在意的酸精一枚吖~】
和网友对线半天，彻底破防了的沈织织留下一句【三天后，我就让你们看清那个贱人的真面目】，落荒而逃。
三天之后。
沈织织发了几十张我的不雅照。
每一张照片的男主，都是不同的人。
帖子里，她嚣张道：
【早跟你们说她就是个没男人不行的贱表字。
【替她说话的，都是和她一样的扫货吧！】
然而，网友很快就眼尖地发现。
她发的图全是 AI 合成的。
一时间，上万条评论都是在骂她的。
心虚之下，沈织织删了帖子。
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早就全部截图取证了。
沈织织已经年满十八岁，可以承担法律责任了。
因为造谣，沈织织被拘留了十五日。
学校果断地开除了她。
以往的同学朋友，也纷纷疏远了她。
这还没完。
陆星辞和顾轻舟联起手来，把沈家整破产了。
沈恒落井下石，撺掇着小三妈，把家里仅剩的一点财物卷跑了。
被拘留、被退学、破产……
不过一夕之间，沈织织便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而这，原本是她为我安排的结局。
遭逢巨变的沈织织，终日精神恍惚，在大街上游荡。
嘴里还一直念着我的名字，连同无数恶毒的谩骂和诅咒一起。
陆星辞赶了她几次，甚至动手打了她。
再后来，沈织织就消失了，不知所踪。

-13-
我和陆顾沈三人的游戏依然在继续。
陆星辞和顾轻舟每天孔雀开屏式地雄竞。
从中学到大学，再到步入社会，开始接手家族企业。
两人的关系也在一次次交锋中，从普通的情敌，变成了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最终，顾轻舟以轻微优势胜出。
陆星辞则在一次驾驶时，因刹车失灵，车祸当场毙命。
数年的争抢终于尘埃落定。
我嫁给了顾轻舟，成了他的妻子。
至于沈恒，从沈氏破产的那天起，他就失去了上桌的资格。
他心甘情愿被我圈养起来，当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金丝雀。
我和顾轻舟的婚后生活，算得上幸福。
不止因为他爱我入骨，更重要的，是我的婆婆。
那个顾轻舟眼里冷血无情，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在我看来，她高瞻远瞩，杀伐果断，如同雌鹰般勇不可摧。
高三的那一年，靠着几个赌约，我从她手中赚了人生第一个一千万。
到了大学，我已经不再为钱烦恼。
顾夫人却执意要资助我。
「我有时候真希望你才是我的女儿。
「轻舟空有一点小聪明，却任性自负，意气用事。
「集团交给他，我不放心。」
——顺带一提，直到高考，顾轻舟都没能赢过我。
不管是成绩，还是心机谋略。
顾夫人看清了自己儿子被我玩弄于股掌间的现实。
在挑破真相和将计就计中，她选择了后者。
在她的支持鼓励下，我大学就开始尝试创业。
毕业后直接空降顾氏，成为高管。
和顾轻舟结婚时，她更是直接送了我 5% 的股份。
公司的大小事情，她件件都要与我商量。
和重要客户见面时，也总要把我带在身边。
顾轻舟无知无觉，还沉浸在婆媳关系融洽的喜悦之中。
而我却已经看清了顾夫人的真实意图。
「为什么？」
我不解：
「顾轻舟才是你的亲儿子，不是么？
「把亲手打拼的事业交付给外人，你真的甘心吗？」
顾夫人淡淡地笑了。
「当初我怀轻舟的时候，前夫出轨。
「我果断离婚，让儿子随我姓，独自抚养他长大。
「没想到几年后的一天，那个男人又忽然出现。
「他偷偷带轻舟去游乐园玩了一天。
「他告诉轻舟，自己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受不了我控制欲太强。
「从那天之后，轻舟就开始仇视我，处处与我作对。」
顾夫人垂下眸子，抿了一口咖啡。
「我十月怀胎、辛苦抚养了他那么多年。
「到头来，比不上前夫一天的陪伴。
「他不怪那个男人婚内出轨，抛妻弃子；
「反而怪我行事强势，不够柔顺，留不住他爸。」
顾夫人讽刺地笑了。
「从那一天起，我就忽然意识到。
「顾轻舟不但是我的儿子，同时也流着那个人渣一半的血。
「一半软弱无能、怨天尤人、阴暗卑劣的血。
「想明白这件事以后, 我忽然便看开了。
「我会继续尽为人母的职责，给他优渥的生活, 随他去做喜欢的事情。
「但同时，我也对他自甘堕落的行为冷眼旁观。
「直到你的出现——」
顾夫人敲了敲杯沿, 素来清冷的面孔, 竟有了几分笑意。
「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超乎我想象的聪明。
「高三那年, 我让人调查过你。
「围绕在你身边的那些人，沈家兄妹、陆星辞，包括轻舟……
「他们每个人都想毁了你，让你万劫不复。
「可你不但没有踏入陷阱，反而逆风翻盘, 活得比谁都精彩。」
面对顾夫人的赞赏, 我只是沉默。
没有人知道，那些看似游刃有余的周旋。
对我而言，其实是在刀刃上起舞。
我不能踏错一步，否则便是粉身碎骨。
若不是某一天，我忽然做了个无比真实的梦——
梦见自己是一本团宠文里的炮灰女配。
因为得罪了女主，便被三位男主轮番打压。
被校园霸凌, 开除退学……
Ṭũ₉被开除工作, Ṱű₀沦为陪酒女；
被骗身骗心，艳照大肆传播。
最终崩溃绝望自杀。
直到我死, 主角们都依旧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不甘心。
所以，我从噩梦中醒来。
决定把每个人, 平等地拖入地狱。Ţŭ̀ₚ
这条路, 我从未想过有理解者。
但我没想到。
在数年之后，会有一个人对我说：
「你活得比谁都精彩。」
顾夫人说：
「顾轻舟固然是我生物学上的儿子。
「但我拼搏一生创下的事业，才是我真正的孩子。
「如果交给顾轻舟，我死后也不能瞑目。
「社会上多的是岳父扶持女婿，让女儿当甩手掌柜的例子。
「我这个婆婆把事业交给儿媳，让儿子在家享清福。
「又有什么不行？」

-14-
顾夫人的身体并不好。
我和顾轻舟婚后的第八年, 她就病重离世了。
临死前留下遗嘱，将财产的 95% 都留给了我。
只给顾轻舟留了三套房子, 和几百万现金。
对于这个结果, 顾轻舟诧异不已。
但他更没想到的是, 我这个妻子会落井下石。
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他离婚。
「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把你当做跳板而已。」
面对顾轻舟绝望的眼神, 我只是平静道：
「高三那一年, 你断绝了我所有生路。
「还故意让人引诱我堕落, 想让我沦为陪酒女。
「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忘。」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应该感谢自己有个好母亲。
「若不是看在顾夫人的面上，我绝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
顾轻舟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我没有让人去打听他的下落。
无论如何, 有顾夫人留下的遗产傍身, 他总不至于活不下去。
这算是我，最后的仁慈。
至于沈恒。
早在几年前，他就因为年老色衰, 被我厌弃了。
以我现在的身份，招招手，多的是年轻英俊的男大可选。
沈恒被我圈养的几年里，学业荒废, 也失去了正常与人相处的能力。
最后他找了个夜场，当了男模。
也算物尽其用。
所有污秽之物终于尽数洗清。
迎接我的，是光明灿烂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