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损失

我以为自己的身强体壮足够榨干妻子。
却没想到，她还是不满足找了别的男人。
和陆如烟结婚第三年。
她 35 岁。
我不到 21，刚大四。
我还没想好是否要做家庭煮夫。
就听到她和一帮圈内大佬闲聊说：
「苏丞除了年轻一无是处。
「比起来，他还是不如白助理成熟稳重，给我更多助力。
「我开始后悔结婚了，包个大学生才花多少钱，现在离婚，损失太大。」
转头，我就向她递了离婚协议。
看到白纸黑字上写我净身出户，她长吁了一口气。
并且故作大方地说：「我会给你打两千万，算是对你的补偿。」
我微笑拒绝：「我还年轻，玩得起。」
她不知道，我爸是京城首富。
这些年，她能挤进大佬圈全靠我爸的扶持。
和我离婚。
她的损失才刚刚开始。

-1-
大四实习。
为了每天可以多看一眼自己漂亮的老婆。
我毅然决然去了陆如烟的公司。
作为一个基层小员工。
我低调到连陆如烟都不知道我来了。
就怕给她添堵，让她分心。
偶尔听到同批实习生讨论陆如烟。
我细心旁听，也从不发言。
「陆总性感漂亮又有钱，35 岁正是一个女人的黄金年纪。」
「可惜结婚了，结婚对象好像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男生。」
「哎，我怎么就没这么好命哪……」
18 岁时。
陆如烟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
追我的第一天就表示自己是奔着结婚去的。
婚戒当下就给了我。
我以热烈回应。
恋爱一年领证。
冲动又上头。
甜蜜又幸福。
她给了我超乎想象的梦幻爱情。
女老板的爱，直截了当，如洪水猛兽，灌溉得我摸不着东南西北。
如果不是这次我来她公司实习的话。
或许永远也不知道她的那些秘密。
白崎。
陆如烟的助理。
成熟稳重，帅气夺目。
常陪陆如烟出差，也常陪陆如烟应酬。
公司大小事务，他一手抓，甚至于比陆如烟还要了解公司情况。
所以。
在得知陆如烟结婚之前。
公司所有人都觉得白崎会和陆如烟结婚。
食堂打饭时，我也会听到和白崎一起打拼过的老员工吐槽。
「陆总眼神是真不好，白崎这么个好男人在身边都不知道珍惜。」
「也亏得白崎当初辞去了上市高管的位置过来给陆总当助理。」
「瞧着吧，激情褪去，陆总迟早要离婚，和白崎在一起。」
传言许多。
我都没放在心上。
毕竟，我和陆如烟之间的激情，夜夜上演。
直到一次应酬，白崎醉酒，当着一众人向陆如烟表白。
说是表白。
其实是逼陆如烟做选择。
白崎问陆如烟心里有没有他。
陆如烟久久没有回话。
白崎又问：「你心里没我，为什么不批我的离职书！」
陆如烟面色沉重，回了一个字：「有。」
接着，她又深情地望向了白崎：「我心里有你，我不能没有你，所以我没办法批你的离职，可以吗？」
白崎笑了，将桌上的一盅白酒干完，提着包走了出去。
空气凝结了两秒。
陆如烟便追了出去。
参加那场聚会的都是跟着陆如烟和白崎一起打拼多年的伙伴。
我并没有参加。
倒是和我交好的一个胖胖小姑娘热爱八卦，将这一幕拍摄了下来私发给了我。
胖胖小姑娘问我：【你说陆总和白助理之间，今晚上会发生点什么吗？】
我回：【应该不会……吧。】
【成年男女了呢，又认识这么多年，感情那么深厚，还喝了酒，表了白，还什么都不会发生吗？】
我坚定地打下一行字：【陆总结婚了应该有分寸，何况白助理也没当小三的必要！】
【你说得也对，不过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我们明天就知道了。】
我不懂胖胖小姑娘口中的「明天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但在退出和她的聊天框的一ťṻₒ瞬，我就知道了答案。
陆如烟来了消息，她说晚上不回来了，临时有应酬。
我心下一颤。
随即给她拨去了电话。
起先，电话没人接。
我连续拨了几次。
陆如烟才接。
「宝宝，手机静音了，没听见，怎么了？」
我隐忍着情绪，手指甲已经嵌进了皮肉里。
「老婆，晚上真的不回来吗？」
「嗯，聚会，大家都在，回不去，宝宝理解一下。」
我咬紧了牙，继续问：「你们聚会有男的吗？」
她一顿，笑了笑：「没有，什么时候你也喜欢查岗了，要不要视频， 让我自证清白。」
他说话期间。
我听到了窸窣声，那该是高档包裙和酒店床单摩擦后发出的声音。
从前。
我们爱得疯狂时。
这种声音，也常常听见。
「哼……」
一声沉闷从陆如烟口中发出来。
我心头的纠结。
竟是在这一瞬间散开了。
和陆如烟在一起三年，恩爱的事情做了不少，太明白这一声「哼」代表了什么。
那是她在竭力享受后的情绪释放。
这一细节。
怕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挺好。
我都不用阻止她出轨了。
这个轨。
她已经出了。
我苦笑道：「视频就不用了……」
我怕眼会瞎。
「你慢慢玩，我先睡了。」
我心如死灰，准备挂断电话。
那头陆如烟又出了声。
嗓音魅惑妩媚。
「宝宝，今晚上敲定了一个大案子，明天开始大伙儿要加班加点干活儿了，我可能会加班到很晚，最近都不用等我吃饭了。」
是加班加点干活儿。
还是加班加点被白崎骑？
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2-
电话挂断。
一夜未眠。
顶着一双黑眼圈，我来到了公司。
大脑还空白着，胖胖小姑娘就凑到了我的身边继续聊昨夜的八卦。
「昨晚上陆总和白助理之间肯定发生什么了。」
我微微蹙眉。
就听到她说：「今早陆总衣服上都是褶子，并且……穿的还是昨天那套，是不是就说明陆总昨晚上根本没回家。」
我点了点头，没什么力气夸了她一句细致。
她接着道：「白助理今早也迟到了，来的时候如沐春风，平日里雷厉风行的人，今天跟脱胎换骨了一样。」
我问她：「怎么个脱胎换骨法？」
她想好了措辞：「更帅气，更阳光，更有魅力了……不信你自己看。」
抬眼望过去。
我看到白崎一身高档西装走了进来。
这套西装我见过。
和陆如烟一起逛街的时候，我看上的。
但当时没有我的码号，只跟店员付款预订了，说到货了就寄给陆如烟。
现在看来。
货是到了。
但是收礼物的人却变了。
白崎心情很好，进来就问大家想喝什么，他请客。
大家欢呼雀跃。
我坐在角落里，心里五味杂陈。
我试图用工作麻木自己。
但没什么效果。
浑浑噩噩到中午。
我坐在工位上吃外卖。
白崎则是提着大包小包的精致餐食去了陆如烟的办公室。
这一进去。
就是一下午。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快下班了。
身旁的胖胖小姑娘「啧啧」了两声，感叹道：
「真是世风日下，白助理看上谁不好非得看上个已婚女人，离总裁办公室近一点的小张说，白助理一进去就将陆总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差点给办公室当宾馆呢！」
说完，胖胖小姑娘还给我发来了小张偷拍的照片。
陆如烟坐在白崎的大腿上。
白崎正喂陆如烟吃饭。
那神情姿态。
别提多亲昵。
「也不知道陆总的老公看到了这场景，得有多难过。」
胖胖小姑娘轻声叹气。
坐在我们对面的王经理皱起了眉头。
「人家郎情妾意， 你们掺和啥呢。」
胖胖小姑娘没听出王经理的意思，玩笑补了一句：「那是，确实是妾！还是男妾！」
王经理不高兴了，拿了一本核对册丢给了胖胖小姑娘：「我看你这么闲，给这个做完，不做完不准下班。」
胖胖小姑娘吃瘪。
我默默给她发了条消息：【王经理和白助理是老相识了，他肯定是站在白助理那边的，所以这话以后可别说了。】
胖胖小姑娘回了大哭的表情。
我安抚她道：【那个册子，我帮你一起做，赶紧做完下班，我请你吃小龙虾。】
她又欢欣雀跃起来。
等晚上。
我们两个终于完成了加班任务，准备去吃小龙虾的时候，王经理又喊住了我们。
「加班辛苦了，一起去吃个宵夜吧。」
王经理根本不给我们反驳的机会。
转头就带我们去了公司附近的饭店。
吃了饭。
又被领去了 KTV。
我们不情愿。
但没办法。
实习生人微言轻。
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我俩干脆玩起了王者。
玩得太投入。
都没有注意到包厢里陆续走进来了不少人。
直到，我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才看到了被一群圈内大佬簇拥在主位上的陆如烟。
刚开始，一群人在聊项目。
后面，开始聊私生活。
有关孩子的、老婆的、公婆父母的……
当然也缺不了和情人相关的。
「我看到白崎发朋友圈了，说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咋了，你开窍了，终于将白崎收入石榴裙下了？」
有人问。
我不禁竖起了耳朵。
陆如烟淡声道：「那天的情况你们不懂ṭû⁼，我也是没有办法，白崎在逼我，如果我不要他，他就要离职，你们知道的，白崎在公司这么多年，公司根本离不开她，当然……也可以说我离不开他。」
「那白崎能接受当情人？陆如烟，你别后面给自己玩脱了。」
「是啊，当初费了多少心思才跟那个小男生结婚的，我们可都看在眼里，且不说外面的彩旗飘得稳不稳，就说你家里的红旗要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
「也不是这么说的，人家白崎都不介意，那个小男生凭什么介意！」
「被陆如烟娇养了这些年，让那小男生重新回归普通平凡的生活，他哪能接受？就算知道了外面的彩旗，那小男生肯定不会轻举妄动。好歹得着陆先生的头衔，起码衣食无忧，能是人上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最终总结下来，陆如烟只要稳住白崎不闹，家里的那个翻不了天。
还给陆如烟道贺恭喜，成就了左拥右抱。
胖胖小姑娘听着，脸都皱巴了起来，她忍不住在我耳边小声吐槽了一句「恶臭」。
接着又补了一句：「虽然陆总这样很渣女，但是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个小男生还没毕业呢吧，没有家世、没有能力，闹了对他确实没什么好处，你觉得呢……」
我点头：「闹是不会闹的，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都是体面人。」
什么事都可以心平气和地谈。
离婚也是。
这会儿。
陆如烟放下了酒杯，开了口：
「是啊，苏丞除了年轻一无是处，比起来，他不如白崎成熟，对我更有助力。
「但是白崎那傲娇的性子，也不知道能忍多久。
「我开始后悔结婚了，包个小男生才花多少钱，现在离婚，损失太大。」
原来，她在计较损失。
也是，我和陆如烟是合法夫妻。
离婚，会平分她的婚后财产。
那就如陆如烟所愿吧。
我可以净身出户。
但我净身出户后的代价，她也必须承受。

-3-
直至人散。
白崎接走了一身酒气的陆如烟。
我远远地望着两人拥抱在一起，嘴贴着嘴。
大概是隐忍太久。
两人上了车，车子便一阵上下起伏。
我默不作声地将方才的一切拍摄了下来。
接着，给我爸去了一通电话。
「干嘛呢？怎么有空这么晚了还想到给你爸打电话。」
父亲的声音瞬间碰触到了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喉咙一哽，眼泪居然模糊了眼睛。
「怎么了？」他听出了不对劲。
我哽咽得说不出话。
父亲立马问我在哪里。
我含糊不清地告诉了他一个地址。
半小时之后，他就出现了在我的面前。
我缩躲在街边台阶上。
父亲脱下了外套给我披着，陪在我身边静坐。
「陆如烟人呢？」
「出轨了。」
父亲一愣，牙关紧咬了起来。
气得在地上狠狠跺了跺！
但还不解气。
他问我：「离婚吗？」
我没有犹豫地点头。
「有没有可能是误会？」
我将手机里存放的视频和照片都给他扫了一遍。
尽管我没说什么。
但父亲已经做出了决断。
他随即就拿出了手机，拨出了几通电话。
一个是联系他的律师朋友给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二个是联系与陆如烟相关的供应商，让他们刚谈成合同但没签约的不再签约，到期的不再续期，没到期的收回折扣全按照市场价交易。
几通电话打完。
父亲拍了拍我的背：「走，咱回家。」
我摇头：「回家之前，我想先搬家。」
他没有犹豫，将车开到了我和陆如烟的婚房。
婚房是陆如烟买的。
我没什么好留恋的。
只是在这里住了三年，却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这房子你想要，爸给你请最好的律师帮你拿下来。」
「不用了爸，但凡沾了陆如烟的东西，我现在都觉得挺脏的。」

-4-
搬出那幢别墅。
我想等陆如烟主动联系我，我再跟她摊牌。
但可惜。
一周过去了。
她都没有发现我已经搬走了。
只是日常给我发一条消息说：【今天要加班，不用等我了。】
可实际上呢。
我每天都能够看到她和白崎出双入对。
胖胖小姑娘因为说白崎是「男妾」之后，就一直被部门经理针对。
她的手上的工作繁多，我不忍心看她一个人承受。
于是选择和她一起加班。
加班到很晚的时候，我们总能够听到从总裁办公室里传出来的靡靡之音ţúₚ。
胖胖小姑娘忍不住吐槽：「陆总是真抠搜，连酒店钱都不想付。」
我无奈苦笑：「可能办公室里做，更有氛围呢。」
只是偶尔路过。
我还是忍不住录了几段大尺度视频放在手机里。
总觉得。
这东西，后面有用得着的机会。
和陪着胖胖小姑娘兢兢业业加班工作，终于结束了整个实习期。
胖胖小姑娘表达了她想留下来的想法。
「外面工作不好找啊，虽然我挺讨厌陆总的，但人总要吃饭。」
我祝愿她心想事成。
她又问我想不想留下来。
我告诉她，自己只想拿到实习证明后，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却没料到。
在最后关头。
自己会被好友背刺。
我成了整个实习团队里唯一一个没有达标的实习生。
我ṭṻ⁺不服，问部门主管原因。
主管只说，这是白助理的决定。
我以为是白崎知道我的身份故意针对我。
却是没想到，胖胖小姑娘主动跟我坦白了。
「那天我说白助理是『男妾』的话不知道被谁听到了，话传出去了，这些天整天加班，不是王经理安排的，是白助理故意针对我们，本来我是死定了，但是因为你一直陪着我一起加班，我……」
胖胖小姑娘哭得不行。
「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我没有你好看，也没有你聪明，所以我去找了白助理，把那天说她是『男妾』这个事推到了你的身上。
「我以为，我以为白助理只是不会考虑让你留下来工作，没想到她连实习证明也不给你开，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我笑了。
完全是气的。
些许生气于好友的背叛。
但更气白崎只手遮天，公报私仇。
「好了，我原谅你，你别哭了，这段时间谢谢你跟我做好朋友，以后，我祝你前途似锦。」
说完，我拿起桌上已经准备了许久的文件要走。
胖胖小姑娘拉住了我，一脸期望：「那白助理的事情……」
我淡声道：「你放心，这事我认了。」
接着，我抬起头。
朝着整个办公室大声喊道：「他白崎就是男妾，怎么还说不得了！」
顿时。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刷刷地向我看了过来。
所有人的眼中全是震惊。
而我，拿着那份不符合标准的实习报告，直直地冲进了会议室。
此时此刻。
公司主管所有高层和主管都在开早会。
我的到来，明显很不合时宜。
会议室的高管们纷纷皱起了眉头，对我这个不长眼的愣头青些许嫌恶。
是啊。
和陆如烟结婚三年。
她公司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陆先生长什么样子。
包括白崎也不知道。
在场，只有陆如烟在看到我的时候，眼中些许诧异。
但她没开口。
率先出声的还是会议主持人白崎。
白崎仰着头，一张精致的成熟帅气的脸表达了诸多的不屑和不耐：「什么事非得现在来？」
我没客气，问：「白助理是因为我说了你是陆总的男妾，所以故意给我使绊子，不给我开实习证明吗？」
在场其他人听了，面色微微诧异地看向了白崎。
白崎面色一怔，大抵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实习生竟然这么胆大。
他眯了眯眼道：「既然你都知道，还进来问什么。」
他否认没什么意义。
公司里面风言风语多了去了。
想要堵住大众的口，必须杀鸡儆猴。
而我，在他看来，就是这只鸡。
我对上了白崎的眼，提高音量：「对不起，白助理， 我不该说您是陆总的男妾！」
白崎面容略显尴尬，但还是强硬撑着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着：「现在道歉，晚了！」
我看向陆如烟。
她脸色黑沉，明显地不悦。
可她有什么不悦的。
这脸，不是她自己先丢的呢。
我冷笑：「不晚啊，我现在就给白助理正名！」
我将身后的门拉开，声音拔高了又拔高：「白助理当然不是陆总的男妾，想当妾还得先过门，得先我拜我这个原配丈夫！没有过礼的女人，一个外室而已！连进宗祠都不行！」
我这一声，让白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在座的人也反应过来了我的身份。
白崎亦然。
众人都看向了陆如烟。
陆如烟已然怒不可遏，恋爱一年、结婚三年……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陆如烟发怒。
「闹够了没有！」
怎么够呢。
我也想体面的啊。
是你们不让！
「我没别的要求，给我实习证明！」
陆如烟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她忍着火，还想为白崎说话：「实习是否合格是由部门主管评分决定，你不该找白崎，你应该找你的直辖上司。」
白崎身形已经不稳了，但听到陆如烟帮他，他也硬气了两分。
「是、是啊，我只是陆总的助理，决策不了实习生的事。」
假狐狸。
一个比一个假。
公司都是她陆如烟的，开不开实习证明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她这样说，只是无所谓我的面子、我的想法。
她更想维护白崎在公司人面前的形象。
在她出声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陆如烟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要站在我这边……
挺好。
我对上陆如烟的眼，没有任何犹豫道：「如果我用离婚协议书交换呢？」
我拿出了离婚协议书摆放在桌面上。
补充说：「我用净身出户，换一张实习证明，你们、不亏！」

-5-
陆如烟身价没有百亿也有十亿。
我净身出户，无疑是放弃了很多钱。
别说白崎和陆如烟的眼神都变了。
就是会议室里坐着的一帮董事，眼睛也跟着亮了。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先离开了会议室，其余人等也一个跟着一个出去。
这帮人跟白崎和陆如烟的关系深厚。
自然不会因为我一个外来人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反而会因为我要主动弃权而欣喜。
毕竟。
没了我瓜分陆如烟的钱财，陆如烟的地位才能更稳。
白崎才能更全身心地投入到陆如烟和公司上。
「阿烟，我先出去了，你们谈。」
陆如烟则是拉住了白崎的手：「不用，留下吧，我们光明正大。」
好一个光明正大。
恶心不恶心。
原本我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来的。
但看到他们旁若无人地手牵手，终究是刺到了我的心。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崩掉。
我将已经签好字的协议推到了二人面前。
陆如烟没看，直接给了白崎：「你看下，能签吗？」
白崎点头接过文件，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好一会儿，白崎看完了协议，对陆如烟说道：「确实是净身出户，这份协议能签。」
说着，白崎已经给陆如烟递了笔。
陆如烟没接。
而是望向了我。
「你确定要离婚？」
「不然呢，我又不是垃圾桶。」专门回收垃圾。
「我劝你再考虑下，二婚男人不太好找高质量女性，白崎他……没有那么容不下你。」
这话陆如烟也能说出来。
真就挺可笑的。
我看向了面色也不太对的白崎：「容得下我的人，连一张实习证明也不给我开。」
白崎轻轻扯动嘴角，还想狡辩什么。
我没给他这个机会。
「好了，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就当我是坏人吧，就当我是夹在你们之间的第三者好了，我无所谓，我现在，只想要一张实习证明，这是我辛辛苦苦三个月应该得到的结果。」
至于，这两个人。
最好死远些。
这辈子也别再见面。
在白崎红了眼眶滴出泪的关头，陆如烟还是签了字。
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
我和她协定过了一个月冷静期后，就去领离婚证。
同时，属于我的那份实习证明也在她亲自盖章后给了我。
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转身要离开。
陆如烟却又喊住我：「苏丞，今天的事你冲动了，我会给你打两千万，算是对你的补偿。」
我道：「谢了，不过这两千万就当是提前恭贺你们新婚的礼金吧，别嫌少。」
白崎眼见我和陆如烟要离婚，话语也硬气了许多。
「苏丞，两千万够你这辈子衣食无忧了，别矫情。」
「我如果只想衣食无忧，我还离什么婚啊……
「不过照你的说法，这婚我是不是不该离？」
白崎一噎。
估计是怕我真的不离，干脆闭嘴了。
陆如烟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语重心长：「苏丞，你太年轻……这些年是我太娇惯你了。」
我淡然道：「就是因为我年轻，所以才玩得起。」
离婚算什么大事。
来来回回一遭。
我才 21 岁。
未来的路还长着。
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6-
回了家。
母亲每天准备丰盛的饭菜，父亲拉着我陪他下棋。
我的心情慢慢得到了平复。
如果陆如烟没有来我家的话，我险些都要忘记这个人了。
我在楼上看到了门外带着礼物来的陆如烟。
心头些许悸痛还在。
「自从你爸断了手下的供货商和陆如烟的合作，那个叫白崎的就经常来找你爸，想谈一谈折扣和利润，不过白崎有分寸，从不到家里来，只是在公司去拦你爸，你爸一般也都没有给他见到人的机会，现在大概是陆如烟的公司出问题了，陆如烟不得已亲自跑来了这一趟，你看……要让她进来吗？」
我怕母亲担心，没说太多有关陆如烟出轨的事，只说是感情淡了。
母亲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况，所以特意问了一句。
我摇头：「别了，爸不是一个激进的人，如果陆如烟能给他带来超乎其他人能带来的利益，爸肯定会选陆如烟，否则，爸何必选择她？」
母亲点了点头。
还特别道：「你爸还不是担心你放不下。」
「没什么放不下的，签离婚协议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她一个电话也不曾给我，其实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她心里没我，那我何必再去想他？妈，我没事，爸想怎么做都行。」
「你能看开就好。」
母亲将陆如烟打发走了。
但隔天，陆如烟又来了。
这次来，带的ṱŭ̀ₔ是不同于昨天的礼物。
陆如烟很有心，会考虑诸多的小细节，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暖心又靠谱的人。
连续一周，陆如烟日日来，见不到我爸，还会在门口等Ṱū²待。
有时一等就是一整天。
说真的。
如果她是来找我复合的。
我说不定，真的会不忍心不让她进来。
可惜。
她只是为了生意。
母亲还是给我爸去了电话，让他稍稍处理一下陆如烟的事，免得我总看到陆如烟心烦。
爸很上道。
当下就将这件事情处理了。
倒不是揭露我和我爸之间的关系，而是让人去了陆如烟公司，告诉陆如烟他们现在不是我爸最优选择的理由。
陆如烟心服口服。
那之后，陆如烟便没再来我家门口等我爸出现了。
只是冤家路窄。
我还是碰见了不想碰见的人。
我爸公司新品发布会，邀请了商界诸多大佬前来。
我闲来无事，也凑了个热闹。
母亲劝我穿得正式一些，我不想麻烦，就穿着日常的休闲装。
我打算吃个饭就回家。
正吃着呢，一只手在我后面推了把，让我手上的可乐洒到了一个贵妇身上。
我忙着给人道歉。
罪魁祸首开了口：「刘太太的这条裙子很贵吧，要很多钱赔吧。」
听着耳熟的声音， 我转眼看过去， 便看到了一身高档西装的白崎。
一段时间没见。
还真的是越发令人厌恶了。
「抱歉，刘太太，裙子多少钱？我赔给您。」
刘太太忙着擦拭，正要回我话，就被白崎打断。
「刘太太这条裙子可是高定限量款，一条要十几万块，你赔得起吗？」
刘太太皱了皱眉头，下一把就将我拉到了身后，做保护状。
「白先生，我眼睛没瞎，刚才可是你推了人家一把，人家手上的可乐才泼到我身上的，我都没有说要苏丞赔，你管得挺宽啊……」
刘太太的声音不小。
周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白崎一愣，没想到给自己挖了坑。
我站在一旁冷笑，白崎只当我是无权无势的愣头青，但刘太太可是我妈的好友，见了我不知道多少次的人。
别说我爸我妈的面子，就是看我从小长大的情分上，刘太太也不可能帮着白崎说话。
白崎咽了咽喉咙：「我刚才只是和这位先生打招呼，没推他……」
刘太太冷哼一声：「你推没推我心知肚明，当然了，我也没打算让你赔我这条裙子，我也知道你现在无名无分地跟着一个公司快破产的离异女人，手里头也拮据着呢。」
白崎咬了咬牙，被刘太太说两句，气得眼眶都红了。

-7-
许是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
我妈也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
不等我说，刘太太就简明扼要地做了说明。
我妈眯着眼，望着白崎，口吻几近命令。
「道歉。」
白崎有求于我们家的事，人尽皆知。
这一刻，他根本没办法顾及自己的脸面。
他咬牙，将「对不起」三个字狠狠龇了出来。
但他可能还是不服气。
又想到我爸已经彻底拒绝了他的合作。
所以，他又紧接着道：「顾太太，您身边的这位可是个二手货，也不知道顾先生知不知道您在外面玩得这么花……」
我妈一声冷笑：「有本事，你就跟我老公说去，看我老公什么反应。」
周遭的人也纷纷冷哼了一声，各自就散了。
接下来，我就一直坐在我妈的身边好吃好喝着。
让那些没眼力见的人，再也没办法近我的身。
而白崎，在我妈这儿吃瘪后，又主动接洽其他生意伙伴，但大家像是约好了一样，根本不给他一丝谈话的机会。
就连他递出去的名片，也都被随意丢弃在地上。
这大概是白崎职场生涯中最最狼狈的一次……
直至陆如烟过来。
他红着眼眶跟陆如烟诉苦。
陆如烟好一阵将他安抚。
随后，陆如烟就向我这边走了来。
我妈蹙眉，问我要不要赶陆如烟出去。
我摇头：「不用，我想看她先说些什么，妈，你先忙吧，我有事叫你。」
陆如烟此刻也坐在了我的对面。
她媚眼如丝，一如从前那般熠熠。
只是神情上有藏不住的疲惫感。
看来，这段时间她的公司没少出事。
「苏丞，好久不见。」
「嗯。」
其实陆如烟不知道，早在上周，我还见过她在我家门口死乞白赖。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我一愣：「什么选择？」
「给人当小三。」
真是可笑！
她竟然误会我和我妈之间的关系了？
我妈娃娃脸，长得水灵又漂亮，看起来的确和同龄人差不多年纪。
我挑了挑眉头：「嗯哼。」
她勾了勾唇，眼中嘲弄：「好好的陆先生不当，非要给人当情人，有意思吗？」
我顺着她的话说：「也还行，不算没意思。」
她语气加重了起来：「别闹了，那份离婚协议书我就当没看到过。
「你回到我身边， 还是陆先生。」
我突然笑了，甚至于不理解。
「你在说什么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想报复我，我理解，但别那么幼稚，用年轻的身体去换一个老女人一时间的宠爱，没有任何的意义，你什么都不会得到。
「顾太太不合适你，她绝不可能和顾源离婚了和你在一起，别白费心思了。」
顾源是我爸的名字。
我妈自然是顾太太。
我静静地等着陆如烟接下来的话语。
「你离开我这段时间，我没有联系你，只是想让你尝尝苦头，但没想到你会走上极端。
「这件事是我的错，但白崎为公司呕心沥血，承载了太多的压力，公司百分之九十的项目都是白崎签下来的，我需要他，你应该理解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在顾太太身边，对我打击报复，太小人了。」
几句话。
陆如烟看似认错了。
但并不打算修正左拥右抱的结果。
我勾了勾唇，报以微笑道：「有几件事，你可能弄错了。」
「什么事？」
我拨弄起面前的水果盘。
拿着水果叉漫不经心地玩。
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白崎签下的那些项目，多数来源于顾氏集团，而顾氏集团的执行人顾源是我爸。」
陆如烟凝结起眉宇：「怎么可能？你们姓氏都不同。」
「我们家平权，我跟我妈姓，不信的话，要不要让我爸我妈过来给我做证明？」
陆如烟一顿：「所以，从前白崎签下的项目，其实是你……」
我轻笑：「是啊，我爸看在我的面子上，有意扶持他的儿媳，现在他的儿子离婚了，也就不存在什么帮扶儿媳的事儿了，说真的……这几年你赚得盆满钵满，但给我爸带去了不少苦恼呢。」
她面色沉了下去。
我继续道：「盲目扩张，不顾产品质量，拿着顾氏集团给的折扣不断向顾氏集团索求更高的利润，如果不是这次离婚……讲真的，我还不知道要ƭų⁺让我爸旗下的员工受了多少委屈！」
话说到这里。
陆如烟也抿起了唇畔：「对接的事，我都交给白崎了，我没想到他……」
我不太想听陆如烟的解释。
转而打开了一段视频，给陆如烟看。
视频里面白崎挽着一个五十岁肥头大耳的女人一步步走进了情侣酒店。
两人有说有笑，女人的手极其不安分地在白崎身上游走。
陆如烟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我劝慰道：「视频里面的女人你应该认识，是南通集团的供应商……白崎是真的爱你，反正……我应该做不到她这个地步。
「好好珍惜他吧，我祝你们幸福。」

-8-
离开宴会厅。
我还没到家，我爸就给我来了电话。
「你走之后，陆如烟也走了，白崎一直在他身后追着她，两人争执，陆如烟将白崎推倒在地，满目的怒气。
「陆如烟这个人，挺绝情的，还好你看得透。」
我淡声问道：「爸，你说陆如烟的公司还能撑多久？」
我爸清算了下：「可能一两个月，也可能一两年，看陆如烟还有没有这个机遇吧，她自身能力不错， 但是看人的眼光不太好，除了那个白崎，她公司里面那批老员工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是说比起白崎，那帮人可是真的会食人骨血。」
是啊。
想到陆如烟公司里的那帮人。
是非不分，阿谀奉承。
到底是要拖累陆如烟了的。
毕业典礼。
胖胖小姑娘也回到了学校拿毕业证书。
我和她碰了面，她憔悴了不少。
看来，是在陆如烟的公司待得并不好过。
她看见了我跟我打招呼，我没理会她。
她倒是不依不饶，拦在我面前，还在跟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当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很无奈：「我接受你的道歉，也接受你的对不起，但是让我们跟之前一样那么好，是不是太难了呢。」
胖胖小姑娘红了眼眶，也理解我的意思。
但她还是跟我说了陆如烟公司里的情况。
「陆总的公司已经宣告破产了，那些董事会将所有的欠债都扣到了陆总身上，董事会的那帮人早之前就将公司的机密给了对手公司，当跳槽过去的筹码。现在陆总大概是要走投无路了的，还有那个白助理……染上了桃色绯闻，有几个老总合起伙去公司将他打了一顿。」
我一惊，倒是有了兴致。
胖胖小姑娘就跟我多讲了几句。
白崎被打断了骨头，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白崎气不过，想逼陆如烟结婚堵住外面的悠悠之口。
但是被陆如烟拒绝了。
甚至于，陆如烟亲自在网络上公开了白崎和老女人去酒店的视频。
白崎要疯了，声称自己这样都是为了挽救陆如烟的公司
陆如烟根本不领情，两人对骂。
骂着骂着，白崎动了手。
陆如烟反击，下手极重，连办公桌都打烂了。
那之后白崎就离开了公司。
陆如烟接手了白崎手上的业务，开始四处奔走，但效果可想而知……
「我暂时只听到了这些八卦， 后面我就被裁员了，公司连赔付都给不到，我现ŧù₆在还是得重新找工作。」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
胖胖小姑娘跟我说了这么个好笑又好玩的八卦，我似乎也得还点她什么。
于是，我给了胖胖小姑娘一个名片。
让她去找名片上的人，就会给她安排一个工作。
胖胖小姑娘对我感激涕零。
与她告别后，我竟是觉得感叹。
大概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
一个月时间过去。
我和陆如烟约定领证离婚。
民政局前面。
她一脸精致妆容，出现在我面前手捧着鲜花。
她含着泪光，跟我道歉认错。
想让我给她一次机会。
我根本没有理会。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好好珍惜。
我离开了，又搞这出死样。
「苏丞，是我识人不清，如果不是白崎主动引诱，我不会做这种傻事，我爱你，只爱你啊。」
她的深情，充斥着一股廉价感。
从离婚到现在，她哪怕有一次主动联系过我，我可能还会惦念一下过去的情谊。
可是，这么长时间。
她硬是一次没有联系过我。
她高傲，他硬气。
她觉得我离不开他。
所以一直端着。
甚至于，她可能想让我接纳她的一切过错，以及未来可能会犯下的错，所以这么吊着我。
可以这么说。
如果他和白崎在一起，过得很好，她一定不会后悔当初和我离婚。
这样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光是想想都挺恶心的。
我望着她，拿出了一张名片给她。
「这是我好兄弟的联系方式，他爸爸是省中厅的，负责建筑采购，应该对你有很多帮助，他今年刚 18 岁，一直挺想找个体贴的女朋友，我觉得你挺符合她的标准，要不你试试。」
陆如烟拿着名片, 眼中微微闪光。
「那你觉得他会不会嫌弃我老……」
这话一出。
我笑了。
陆如烟脸沉了。
看，一个小小的试探而已。
她都扛不过去。
她竟然还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假得要死。
她立马反应过来，否认了刚才的问话，明确展现出自己今日求复合的目的。
「不是, 我是问你还嫌弃不嫌弃我，我想和好, 我们不离婚好不好？苏丞……」
「我嫌弃。」
我坦荡地拒绝，让她一时间没办法演绎接下来的深情。
我劝她：「看开点吧，先离婚，你哄着我高兴了， 我说不定还会给你介绍我更多的圈内好兄弟，你虽然年纪大了点, 但毕竟活儿还行, 长得也不错, 捯饬捯饬能端得上台面。」
她面色微红了起来。
也不知道害羞个什么劲儿。
但总归, 他应该明白，我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领完离婚证。
陆如烟还追着我问刚才那张名片上的男孩儿的诸多喜好。
我胡编乱造了一个。
又骗她自己赶时间，让她自己联系。
等上了车。
我就接到了陆如烟打来的电话。
她一股子怒气：「苏丞，你给我的是什么名片, 电话打过去竟然问我是要半包还是全包，什么叫做三百块一次，八百块一晚？」
我一愣：「哦，原来是这种东西啊，也不知道谁放在我车窗上的，我随手拿下来就给你了, 哎呀，和你开个玩笑，别生气, 生气会变老呢, 咱们富婆圈喜欢成熟有魅力的，但是不喜欢长得老的呢……」
陆如烟声声怒骂。
我则是挂断了电话, 将陆如烟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
毕业后。
在接手家族生意和出国留学深造的选择上，我深思熟虑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天天玩多开心呀。
商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 还是留给我哥哥嫂子吧。
只是没想到在机场候机的时候，遇到了熟人。
是白崎。
他戴着面罩，挽着一个七十岁的老奶奶喊宝贝。
他看到我, 厚着脸皮上来跟我说话。
他问我知不知道陆如烟怎么样了。
我回了话。
他笑了笑：「哦, 也不知道谁跟那个狗东西支招, 还真的混进有钱的老男人圈里去了, 我让她跟我结婚好好过日子, 肯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但是这个玩意儿嫌弃我穷！非要去巴结老男人。」
他重新戴上墨镜：「说到底, 你真该感谢我, 要不是我, 这种渣滓还不知道会拖累你到几时。」
说完，白崎离开。
我挑了挑眉头，手机里还播放着陆如烟在我那群兄弟面前跳脱衣舞的视频。
啧啧。
真贱。
转手我发了一句话到兄弟群里。
【一千块一杯酒，麻烦帮我玩死她。】

-9-
在国外留学几年。
我过得轻松愉快，已然忘了国内发生的一切。
倒是一次偶然。
朋友带我去酒吧玩。
我看到了在舞台上跳钢管舞的陆如烟。
那一瞬间,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
因为是旧熟人。
在喝酒的时候都忍不住多关注她两眼。
我看到她被年轻男孩儿撒钱灌酒。
也看到她恬不知耻地向有钱的年轻男孩儿索要钱财。
我不得不感叹。
从前的自己是真的瞎。
结过账。
我和朋友回家。
陆如烟在门口吆喝喊客被人泼了酒，她卑微到尘埃里向客人赔罪。
抬头之际无意间瞥到了我。
「苏丞……」
她出声。
我勾了勾唇，将皮夹里的零钱拿出来给了她。
她身形一僵。
我已经上了车。
后视镜里。
她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那一双没了光亮的眼睛里都在思考些什么。
但总归。
许多事后悔是没有用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