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要做「入珠术」,说是为了生三胞胎。
全家都支持,只有我反对。
手术有风险,一旦失败连男人都做不成。
哥哥讥讽我,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嫉妒他家庭美满。
嫂子扇我耳光,爸妈骂我不孝,说我想害哥哥绝后。
他们不知道。
我哥做手术是为了哄情人开心,满足癖好。
后来,手术没做成,情人闹分手,我哥恼羞成怒。
联手全家灌醉我,把我卖到国外。
嫂子用我的卖身钱,试管生下三胞胎。
我哥有了孩子,更名正言顺地在外面鬼混。
爸妈雇保姆,带着孙子们环游世界。
只有我。
日夜受虐,四肢被打断,匍匐着从高处一跃而下。
再睁眼,哥哥正鼓动全家支持他做手术。
-1-
「干嘛拆我快递!」
我哥抢过盒子,一张卡片飘落在地。
上面用西班牙语写着:
「给我最亲爱的,集齐七颗珠可召唤神龙!」
「植入十颗,你就是我的 superstar!」
盒子里是一颗颗水晶、玛瑙、玉石材质的圆珠子。
贴心到让人发毛。
我爸捡起一颗玻璃珠,嘟囔着:
「耀祖啊,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玩意儿,留给孙子吧。」
我哥叫余耀祖,我叫余多多。
光听名字就知道,这个家谁是宝,谁是多余的。
他仗着爸妈不懂西语,明目张胆地收下「情人」的礼物。
家里为凑钱给我哥结婚。
爸妈不仅逼我大学辍学,还断掉我的学费和生活费。
我靠打工兼职撑到毕业,利用课余时间自学英语和西班牙语。
前世我看到卡片,才知道他想把这些珠子植入体内。
我提出反对,分析手术风险:
感染、排异、化脓,甚至会丧失男性功能。
爸妈被我说动,我哥没做成手术。
「孙什么孙?结婚到现在连个蛋都没下过!」
我妈冲着嫂子发火。
「爸妈,我明天要做个小手术。」
我哥夺过玻璃珠,像护宝贝一样抱在怀里。
「什么手术?怎么没告诉我?」
嫂子急了。
她和我哥相亲认识。
我曾好心提醒,我哥取向特别。
可她看双男小说看多了。
自信满满地保证,婚后定能把我哥掰直。
还和我哥一起瞒着爸妈。
跟热情似火的西班牙「情人」成了「好闺蜜」。
她在背后骂我,说我是破坏他们三人感情的坏小姑。
我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前世我心疼她,每次我妈一催生,就帮忙转移话题。
「妈,多多……」
嫂子忙朝我打眼色。
我故意装作没看见,埋头吃饭。
「好了,爸妈,我明天要做个小手术。」
我哥忙打岔。
「什么手术?」
爸妈一头雾水。
「你们不是想要孙子吗?做完这个手术,明年肯定能生三胞胎!」
「这么厉害?」
我爸有点犹豫。
「要多少钱?」
我妈问到重点。
「不多,十万。」
「什么!」
我妈跳起来:「什么手术这么贵?」
「我的妈啊,一个孙子三万,三个才十万,不贵。」
我哥说的话,正中我妈的心事。
退休后,她最爱跟邻居比儿子、儿媳、比孙子。
可惜现在影子都没。
我爸忐忑地问:「咱家哪还有钱啊?」
全家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我。
前世说服爸妈,为了让我哥彻底死心,我掏出辛苦积攒的五万块。
他拿了钱,转头和「情人」潇洒出国。
回来后,「情人」嫌弃他没做成手术,吵着要分手。
我假装没看见,连夹三块红烧肉,端起第四碗饭接着吃。
前世直到死,我都没吃过一顿饱饭。
我妈见我光吃肉,猛戳我的太阳穴,骂道:「死丫头!」
「这些肉是给你哥嫂补身子的,你咋这么馋?」
这个家,好东西永远轮不到我。
饭菜先紧着我哥我爸,轮到我时,往往连口汤都没剩。
-2-
「妈,别怪多多,吃就吃呗。」
我哥嬉皮笑脸地给我夹肉。
我心里冷笑:无事献殷勤!
果然,他哀求:「多多,手术费快凑齐了,还差九万九,你能不能……」
我「啪」地放下筷子:「没钱!」
接着,问爸妈:
「实习单位远,我打算在附近租房,你们能补贴点吗?」
我妈脸一黑:「没有!」
我嗤笑一声:
「大学四年我没要过家里一分钱,寒暑假打工挣钱全贴补家里。」
「可我哥呢?即使结婚,吃喝老婆全靠你们养,还伸手要钱。」
「靠自己活的女儿,你们不心疼也就算了,还整天琢磨怎么榨干我?!」
我哥气得拍桌子:「余多多,你敢这么跟爸妈说话?」
「谁给你的胆子?我不信你没钱!」
说完,冲进我的房间,翻箱倒柜找存折。
三平米的小屋,一眼望到底。
自从哥嫂结婚,我的房间越变越小。
前世我一工作就申请住宿舍。
刚搬出去,他们立马拆了我的房间,一平米都不留。
我擦擦嘴,起身跟进去。
衣服扔得满地都是,全是我ŧû⁷哥的旧衣服。
从小到大,我连件新衣服都没有。
穿的都是我哥剩下的衣服鞋子。
爸妈为了省钱,不让我留长发,硬把我打扮成假小子。
明明是女孩,却连一条裙子都没有。
我被同学嘲笑不男不女,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拼命读书,爸妈总会看见我。
可我错了。
在他们的眼里,我只是个移动提款机,一台永不停歇的榨汁机。
这次重生,我再也不会当傻子!
幸好我有准备,存折交给信得过的好朋友保管。
她早就Ţũ₊提醒我,这种家庭,养不熟。
一家子吸血虫,寄生在我身上,抽筋扒皮连骨头都不放过。
「妈的,一分钱都没有!」
我哥一脚踹碎薄床板,木屑四溅。
我拉起空空如也的行李箱,说:「房间归你,一万块。」
他破口大骂:「没钱!借点钱都不肯,良心喂狗了!」
「以后别想让我儿子叫你姑姑!」
嫂子假惺惺地拉住我:「多多,你一个女孩子住外面,多危险啊。」
我冷笑:「那嫂子给我一万块,房间让你们。」
她眼神一亮,心动了。
一万块,扫走我,还能给她那仨儿子腾地方。
她当然愿意。
「走走走,最好死在外头!」
我妈在背后尖叫。
「多多,你一个女孩子,住外面多不方便啊。」
我爸走上前,摆出一副讲理的样子:「这样吧,各退一步。你要是有钱,就出五万,剩下的手术费我们凑。」
我冷着脸,口气强硬:「没钱。有本事,把我卖了。」
说完,我猛地拉开门,朝外大喊:
「我哥要做手术,没钱要把我卖了!」
「大家来评评理,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重男轻女啊!」
楼道一片寂静,邻居们躲在门后暗中探头。
「死丫头!滚滚滚!」
我妈气得脸发红,一把将我推出门。
门「砰」地一声关上。
我站在楼道里。
心像风一样冷,却从没这么轻松过。
-3-
我从好友那儿拿回存折,在单位附近租了间房。
好友提醒我:
「等着吧,你爸妈、哥嫂,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这棵摇钱树。」
我抱了抱她,斩钉截铁地说:
「放心,这辈子,我绝不会再为那群白眼狼付出!」
因为学过小语种,我在新单位如鱼得水。
恰巧公司急需一名精通西班牙语的外派人员。
常驻巴塞罗那。
前世,我哥没做成手术。
为了安慰爸妈,我放弃出国工作的机会。
这次,我毫不犹豫地报名。
再过一个月,我就能彻底离开,开启新的人生。
但我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尤其刚做完手术的哥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缠上我。
果不其然,我接到我爸的电话:
「多多啊,父女哪有隔夜仇?回家吃顿饭吧。」
话音刚落,那头响起我妈的尖嗓门:
「没良心的白眼狼!你哥刚做完手术,你连人影都不见!」
我心里明白。
我爸和我妈,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就是想把我骗回去,张口要钱。
「我没空,单位加班。」
「实习没工资,房租都是问朋友借的。」
我在电话里哭穷。
我爸立马炸了:「不会吧?你们单位这么抠?告它!」
我继续编:「不仅没工资,吃喝都要自己掏腰包。」
「现在工作不好找,能留下来已经烧高香了。」
论演技,谁怕谁?
我可是连死都经历过的人!
正准备挂电话,突然听到转账提示:一百块到账。
一百块,就想把我钓回去?
我暗自嘲讽,心安理得地点「收款」。
随手发了条信息:「一会儿下班回来。」
回到家,我哥正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哼哼唧唧。
床边的宝贝快递盒全空了。
我默默竖起大拇指。
别说召唤神龙,这么多珠子埋在体内,齐天大圣都能请出来!
原本三平米的小房间,改成了婴儿房。
墙上贴满了卡通壁纸,全是清一色的男孩形象。
屋里挤着三张迷你婴儿床,仿佛三胞胎马上就要降生。
我冷冷扫了一圈,心里疑惑:我哥的手术费,到底从哪儿凑出来的?
嫂子娘家穷得叮当响,真有家底,前世也不至于拿我的卖身钱做试管。
我哥的「情人」整天靠刷信用卡透支,身边连十块现金都拿不出。
看到我妈饭桌上摆出的简陋饭菜,我心里明白了。
手术费肯定是东拼西凑,把家底全掏空了。
果然,我妈迫不及待地命令道:
「你哥刚做完手术,需要补充营养,家里钱都用光了。」
「你还有多少?全拿出来!」
-4-
我淡定地举起碗筷开吃。
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总比饿肚子强。
我哥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地走出来:
「多多,你哥这回可真遭罪了,你不该拿点钱表示一下?」
嫂子坐到我哥身边,不害臊地说:「多多,你哥手术后太厉害了。」
「三胞胎都躺我肚子里了。」
「你是三胞胎的姑姑,应该提前表示表示吧。」
我举着筷子的手,愣在半空:「刚做完手术,你们就同房,不怕有危险?」
「切,不试试怎么知道手术效果好不好?」
我哥的语气像在嘲笑我没文化。
我边扒饭边继续问:「你不是下面疼吗?」
「哦,不是手术的地方疼,是……我吃坏肚子了。」
他一本正经地撒谎:「哎,说正事,你到底有没有钱?」
我飞快地咽下最后一口饭:「没钱!」
我妈一听,脸色变黑。
她迅速收走我的碗筷,边收边骂:
「死老头子,我就说这个白眼狼女儿白养了!」
「要她回来干嘛?以后死外面得了。」
反正我吃得快,碗筷收走就收走吧。
「你们看,我连租房的钱都是问朋友借的。」
我故意举起手机,给他们看转账信息。
我哥抢过手机,扫了一眼,看到我和好朋友的聊天记录。
「你借了三万?你不是还有存款?」
他质疑道。
「有存款,可妈每次让我回家吃饭,都要交伙食费。」
我冷冷地回道:「每次你问我借钱,一借就是几千,有还过我吗?」
我哥缩了缩脖子。
「多多啊,咱们老余家传宗接代不还是得靠你哥吗?」
「你现在变了,小时候你可是对你哥百依百顺。」
我爸痛心疾首地数落我。
是啊,这个家,努力勤奋的我,他们视而不见。
摆烂躺平的儿子,永远是他们心中的宝贝疙瘩。
哪怕这个儿子已经烂到根,只因他是个男孩。
嫂子摸了摸还没显怀的肚子,脸上挂着假笑:
「多多,我们俩现在都需要补营养,能不能问你同事或者老板借点?」
「到时候办满月酒,咱们家可以收三份钱。」
「别说几万,十几万的红包都能收回来。」
嫂子给我画起大饼。
-5-
「我还欠着朋友的钱,实习单位没工资,能不能留下还两说。」
「要不嫂子你给我介绍工作,你不是总说外面认识很多大老板吗?」
我故意刁难。
嫂子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
「你这个死丫头!」
我妈拍着大腿嚎叫起来:
「你哥做手术流多少血,受多大罪?你个没良心的!」
「宁愿自己借钱租房,也不肯把钱拿出来给你哥嫂补身子,真是白养你了!」
我听着她这套熟悉的台词,笑了:「要钱还不简单啊。」
我把手机一放,语气轻快:「不如把房子卖了。」
「现在房价一跌再跌,再不卖就砸手里。」
「反正你们一家四口,加上三个小的,租个三室一厅也够住了。」
「省下的钱,正好给哥嫂补身体。」
话一出口,我妈「嗖」地跳起来:「卖房?不行!」
她音调拔高:「这是我们家的老房子!」
「家里最值钱的就是它,怎么能说卖就卖?!」
我看她护房子如命的样子,心里冷笑。
是啊,卖了房,离开这帮八婆邻居,她去哪儿显摆三胞胎孙子。
我点点头,掰着指头算账:
「以后三胞胎出生,奶粉、尿布、衣服,哪样不是三份起?」
「哪家冤大头,愿意填咱们家这个无底洞?」
我继续添柴:「现在房价还能撑一撑。」
「要是等三胞胎落地,房子砸手里,想卖都晚了。」
我妈顿时哑火。
我叹了口气:「原本能卖五百万的房子,到时候连两百万都卖不掉。」
「白白损失三百万。」
我哥动摇了:「妈,是我和您孙子们重要,还是钱重要?」
「都重要!」
我妈强硬回怼。
「妈,等三胞胎生出来,咱家亲戚多,满月收礼,一定能把房子的钱收回来!」
嫂子也没闲着,趁热打铁。
「都是你!不下蛋的母鸡!」
「要不是我儿子铤而走险做手术,你连个屁都生不出!」
我妈转移目标,把火撒在嫂子头上。
「哎呦,老公,我……我肚子疼……」
嫂子脸色惨白,扶着肚子求助。
「妈,医生说要做后续保养手术,还要十万块。」
「这房子你不卖也得卖!」
我哥语气坚决。
「哥,我同意!」
我和我哥达成「统一战线」。
「老太婆,卖了吧,反正以后房子也是留给耀祖的。」
我妈看见全家就她一个人反对。
开始抹眼泪:「可我在这儿住了几十年啊……」
「那简单,租房继续住这里。这片熟人多,问一问就知道哪家有房出租。」
「搬家也方便。」
我轻描淡写地蛊惑她。
「这?老头子……」
我妈把决定权丢给我爸。
「为了儿子和三个孙子,拼了!」
我爸一锤定音。
别看他平时窝在角落里,大事上,他才是真正说了算的人。
爸妈的房子虽然老小破,但胜在地段好,很快就卖了出去。
等我接到家里打来的迁户口电话时,已经过去大半个月。
距离出国还剩一周。
我也该回家,把账一次性算清!
-6-
下班赶到房产交易中心,我哥从一辆骚红色的迈巴赫上下来。
一身高定的西服,腕上金灿灿的劳力士,身边跟着一个高大帅气的「情人」。
嫂子笑得像朵盛开的花,一手挽着一个,眼里满是得意和炫耀。
爸妈还以为那人是我哥的好朋友,洋洋得意地夸他有本事。
连外国人都抢着巴结。
家里的这套房子没有我的名字,我只挂了个户口。
房子一卖,我的户口问题便成了难题。
他们三人的户口迁到嫂子家。
轮到我时,嫂子一脸歉意:
「多多,对不起,我爸妈不同意你户口迁进来。」
「反正你以后要嫁人。」
我爸接话:「多多啊,你的户口要不先找同事家挂一下?」
我笑了,笑得彻底。
他们眼里,从始至终,我都不是余家人。
我也不稀罕!
嫂子凑过来:「多多,我有个邻居单身,他同意你把户口迁到他家。」
我知道那个男人,一喝酒就发疯,打老婆,前两个都被他打跑了。
不知道我嫂子收了多少钱。
前世卖我的一幕,又重演了。
「不用了,现在国家政策好,没地挂户的能申请临时『袋袋户口』。」
我淡淡地说。
出国前我早就和领导谈妥,提前预支一年工资。
到时托好友首付买套小公寓,户口就能直接迁过去。
可这些,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他们。
还要趁这个机会,彻底跟余家划清。
我哥不耐烦地催促:「快点,我下午还得跟麦克去机场。」
拿到卖房款,他和前世一样,迫不及待地出国「浪漫」。
「老公,我也想一起去……」
嫂子眼泪汪汪地拽着他,还不忘朝麦克抛媚眼。
「去什么去?你怀着三胞胎还想坐飞机?!」
我妈气得跺脚:「给我老老实实待家里养胎!」
骚包的迈巴赫扬长而去。
嫂子追着车影,拼命挥手:「早点回来啊,我和孩子们等你们……」
临出国前三天,家里来电,嫂子流产了。
-7-
我赶到他们的出租屋,还是原来的老小区。
嫂子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尤其盯着看我时。
让人脊背发凉。
我爸坐着唉声叹气。
我妈拍着大腿骂道:「小骚娘们,一天都离不开男人!」
「耀祖刚回国就急着上床?现在好了,三个全没了!」
「滚回你娘家!离婚!」
我一句话没说,转身去了洗手间。
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我哥站在马桶前,脸色惨白,裤子上血迹斑斑。
「干嘛不敲门!」Ṫůₕ
他神情骤变,慌乱地拉上裤链、冲水。
慌乱的样子似乎想急于掩盖什么。
我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心里很清楚。
他玩得太狠,估计术后感染了。
这一次,
他们没能重演前世的「恩爱三人行」。
孩子就算侥幸生下来,这样的家庭,培养出的男孩多半是祸害。
女孩更惨,跟我一样,只是个敛财的工具。
出国前一天,我正打包行李,好友来送行。
她怕我心软,反复叮嘱,千万别接家里的电话。
卖房时,她曾提议我把户口挂靠她家。
我不想连累她,决定先落在派出所,临时「住一阵」。
迁户口那天,我顺便改了名字,言初宁。
初为自己,宁爱自己。
正聊着,嫂子的电话打过来。
她哭得撕心裂肺,说后悔了,说整个家里只有我对她最好。
她和我哥的离婚手续办好,马上就要回老家。
嫂子哭着哀求道:「多多,送送我最后一程吧。」
「家里非逼我嫁给隔壁那个老男人!」
「他娶过三个,我是第四个,嫁过去等于死啊!」
「多多,就当我们姑嫂最后一次见一面。」
我挂断电话拉黑她。
不一会,爸妈打来追命电话。
我妈尖叫:「死丫头,赶紧回来!你哥离婚这么大的事,你还不回来安慰安慰?」
我爸抢过电话:「多多,回来吧,你前嫂子在家闹呢。」
「她说见不到你最后一面,就要死在我们家。」
我妈又把手机抢过去:「你要是不回来,我们今天就去你单位闹!」
我只能答应回家。
好友拉住我:「初宁,你不能回去,他们绝对没安好心!」
为了明天顺利出国。
我强压下火气,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
她连连点头,拍胸脯保证:「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
等我赶到家,客厅摆了一桌美味佳肴。
我妈笑得灿烂,我爸眼神飘忽。
我哥眼里满是兴奋和贪婪。
嫂子的眼神透着幸灾乐祸。
他们看见我,就像看见一叠会走路的人民币。
和前世一模一样!
-8-
前ẗŭ⁷世就是这场鸿门宴,把我推入了地狱。
那时我哥抱怨手术没做成,麦克跟他闹分手。
酒过三巡,爸妈开始骂我不孝,嫂子借着酒劲扇我耳光。
扇完哭着道歉,说是喝多了。
她连罚自己好几杯,最后把我灌醉。
重来一回,就算我哥顺利做了手术,我也依然得面对这场鸿门宴。
可惜,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没资格再让我叫她一声「嫂子」。
还有我的爸妈,我的亲哥,也都不配了!
前嫂子抹了抹不存在的泪水,把我按在主座上:
「多多,对不起,之前都是嫂子不好,应该说服我爸妈把你户口迁到我家。」
我心里冷笑:谢谢你,幸好没迁过去,否则现在就被你们牵着鼻子走了。
正感叹未雨绸缪。
突然,一杯白酒递到我面前。
是我哥,他的手哆嗦着:「多多,哥离婚了,陪我喝两杯吧。」
他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一身颓废的气息。
浓重的黑眼圈,加上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立马察觉,他体内的那些珠子肯定出了大问题。
这些东西植进去容易,想取出来可就难了。
况且他还贪心,盒子里的珠子有四五十颗,全都一股脑埋入体内。
用的时候显威,一旦出问题,连男人都做不成。
我避开他递来的白酒,问:「怎么楼下没看到你的迈巴赫?」
他一ťųₜ听,猛地把酒杯摔在桌子上,怒声道:
「妈的,别提了!他看到我下面……说要跟我绝交。」
「为了留住他,我把车送给他,没想到拿了车钥匙,人直接消失了!」
前嫂子也在一旁哭哭啼啼:「是啊,我们俩对他那么好……」
「车没了,卖房子的钱总还剩下点吧?」
我试探着问。
我哥叹了口气:「家里哪还有钱?」
「出国玩了一阵,我还做了三次恢复……手术。」
他说完,一口气喝光白酒。
我妈气得拍着桌子:「你嫂子怀上三胞胎,我给了她一百万奖励!」
「现在离婚,我要她还钱,这个小贱人居然说全都给她弟弟结婚花光了!」
「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
前嫂子抹了抹眼泪,端起酒杯对我说:
「都是我不好,我和你哥离了,今天是最后一顿散伙饭。」
「多多,以后你也要好好地。来,敬你一杯。」
说完,她一口饮尽。
「好了,多多,你也喝一杯,喝完你前嫂子就可以滚了!」
我妈催促着,要我喝下眼前的白酒。
在全家的注视下,我扬起脖子,一口饮尽。
桌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来,吃菜吃菜。」
我妈第一次热情地帮我夹菜,催促我多吃点。
不一会儿,我脑袋一阵眩晕,打了个哈欠:「不行了,我觉得好累好困。」
前嫂子忙扶住我:「多多,你工作太累了,让嫂子最后一次扶你回屋休息。」
我被嫂子搀扶着进了房间。
门一关上,我狠狠吐出一口压在舌底的白酒。
趁她不注意,猛地挥拳把她打晕。
对方毫无防备,瞬间失去反应,瘫软在地。
我的手机在裤袋里不停震动。
好友发来一条又一条信息:
「有个男人朝你们家走来。」
「他在门口待了一会儿。」
「你爸妈和你哥帮他开了门……他进屋了!」
-9-
我迅速脱下前嫂子的衣服,同时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换到她身上。
我们俩身形差不多,我把她的头发披散下来。
没开灯的房间,看不出多大区别。Ṱű̂ₘ
接着,我迅速摸到她身上的手机,翻找出我哥的号码。
发出一条消息:准备好了,你妹妹晕过去了。
然后,点击发送。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我赶紧拉开门,躲在门后,一声不吭。
手上紧紧攥着的手机,默默开启录屏功能。
一个穿着黑衣的大汉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他直奔床边,手中抡起一个大麻袋,迅速将床上的女人套进去。
随后,一把将人扛起,头也不回地离开。
尽管周围一片漆黑。
借着窗外渗进的月光,我看清并认出了男人的脸。
前世,就是这个男人,把我卖到国外。
我宁死不从,他打断我的手脚,让我活得连猪狗都不如。
男人扛着麻袋走出房间。
客厅传来我妈讨价还价的声音:「这么少?我姑娘可是黄花大闺女!」
「就是,我妹妹到现在还没交过男朋友!」
「虽然年纪大点,可她还是个处女!」
我哥在旁附和。
男人没说话,怕引人注意。
他重重地把一叠钱摔在桌子上。
「咚咚」两声响起。
我屏住呼吸,悄悄探出头。
讨价还价中,男人又加了二十万。
我爸立刻拉开门。
男人动作敏捷地下楼。
夜色中,他扛着女人,一跃上车,扬长而去。
楼下,我一早安排盯梢的好友发来信息:「初言,你没事吧?」
「我看到刚才那个男人扛着麻袋下楼了!」
我按事前约定,迅速回了两个字:平安。
耳边响起爸妈和我哥兴奋地数钱声音。
「唰唰」作响。
我冷笑连连。
钱刚到手,我哥迫不及待地说「有事」,转身出了门。
不用想,肯定是去找他的情人一起庆祝。
我妈这才想起前嫂子还在屋里。
她在门外大声嚷嚷:「好了,你可以滚回娘家了!」
我捏着鼻子,学着前嫂子的语气哭哭啼啼:「我走,马上走。」
趁着我妈拉着我爸进屋数钱,我悄悄溜出家门。
我用前嫂子的手机,给我哥发了一条短信:
「我回娘家了,今生今世再不相见。」
信息发出去很久,一句回音都没有。
我和楼下的好友会合,她取出我藏好的行李。
我们俩直奔机场。
路上,我把前嫂子的手机,连同自己的旧手机,一起扔进垃圾桶。
凌晨三点,空荡荡的机场候机室中。
我紧紧抱住好友,无言告别。
她泪眼朦胧,朝我挥手。
我头也不回地登上飞往新生的航班。
-10-
飞机落地时,恰巧是西班牙ţŭ̀ₒ的午夜。
透过舷窗,我看到巴塞罗那的城市灯光,沿着地中海的曲线延展开。
夜风中,揉着一丝海水的咸味,像是这座城轻轻地呼吸。
公司安排了接机的车和司机,把我送到租的公寓。
我打开新手机,第一时间给好友报平安。
我住的新公寓就在海滨附近,不仅在一层,还面朝大海。
门锁打开的瞬间,风穿过窗帘,带起客厅的白纱。
我太累了,来不及感受,就倒在干净柔软的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
我是被香味唤醒的,不是香水,也不是洗衣液。
而是法棍烘焙的麦香,从附近的面包房飘进来。
伴随着淡淡的咸味,是大海和自由的味道。
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我逃出来了!
休整了一周,我开始忙碌而从容的新生活。
因为懂西班牙语,我和新同事配合得很默契。
刚开始有些紧张忙乱,但也不乏轻松和自在。
下班后,我常和同事在老城区的广场上喝杯小酒。
看傍晚的金色阳光洒在石板路上。
周末背上小包,随心所欲地在海岸和街巷间闲逛。
渐渐地,我像个真正的本地人,融入了这座城市的生活。
好友一直跟我保持密切的联系,她说起老宇家的近况。
拿了「我的」卖身钱后,他们又恢复昔日光鲜的模样。
我妈忙得不可开交,开始帮我哥张罗着再婚的事儿。
听说新嫂子家里有四个亲哥哥。
不仅本人脾气暴躁,身材也相当「壮实」,结果耽误到了高龄。
她被我妈一眼相中。
我妈最看中的, 就是新嫂子的妈能生儿子。
她希望新媳妇进门,最好一口气生下五六个。
把前嫂子的三胞胎全都补回来。
还能在老邻居面前挣回些面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彪悍的新嫂子, 新婚夜, 把我哥打得半残。
她说老宇家骗婚, 明明儿子是个太监, 还要娶媳妇。
她叫来娘家四个亲哥哥。
当场把我哥的裤子扒下来, 让众人围观。
我哥的「丁丁入珠术」彻底失败, 简直惨不忍睹。
他在众人的嘲笑声中,一口气跑到顶楼。
从高处一跃而下。
同我新嫂子厮打的爸妈, 亲眼看见儿子摔得粉身碎骨。
两人哀嚎着大哭, 扑到我哥身上,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不仅要面对我哥跳楼惨死的事实。
还要面对「新嫂子」家亲戚们的殴打。
还有闻讯赶来的「旧嫂子」家人的追问。
双方都拨打了报警电话。
在警察的介入下,我爸妈才恍然大悟。
被卖走的不是亲生女儿,而是被掉包的前儿媳妇。
可惜太晚了。
他们不仅要面临牢狱之灾, 还有巨额的赔偿。
好友兴奋地说完,怕我伤心,忐忑地问了一句:「初宁,你还好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 说:「你忘了,我不再叫余多多。」
「我叫言初宁。」
「初为自己,宁爱自己。」
-11-
十年后,
我带着西班牙老公和一对混血双胞胎回到故乡。
一下飞机。
好友激动地抱住我:「你个死多多, 一走就是十年!」
我笑着将两个小男孩推上前:「叫阿姨。」
「Ant 好~」
两个孩子奶声奶气。
好友一手抱一个, 满脸欢喜。
我带着家人拜访了当年曾帮助过我的前领导。
她早已退休, 看到我们, 一脸欣慰。
当年我刚出国, 她替我预支了一年工资。
好友连忙帮我首付了一套小公寓,把户口迁进去。
老领导提醒,我爸妈出狱了,四处托关系找我, 可我早改了名字。
最近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借口把人打发走。
告辞老领导,离开时,我在楼下撞见他们。
十年的牢狱让他们苍老得几乎认不出。
我妈抓着我哭:「多多, 你去哪了?」
我爸红着眼:「找到就好。」
我让老公领着儿子先去叫车。
转身冷冷地推开他们:「对不起, 你们认错人了。」
爸妈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我没有扶,居高临下地说:
「从你们把我卖掉那一刻起, 余多多就已经死了。」
他们ẗü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大家快来看啊,不孝女啊!」
我妈拍着大腿嚎着:「有了老公孩子就不要亲生爸妈……」
我爸声音颤抖:「她是嫌我们老了, 不中用了。」
不明真相的路人纷纷拍视频上传。
短短一天,我就上了头条。
成了「勾搭外国人抛弃父母」的不孝女。
好友急得帮我辩解,却被网友围攻。
我安慰她。
冷静地放出十年前黑衣人抓人的监控录像。
旧手机虽然扔了,但视频我早已备份上传, 只为这一刻!
第二天, 网络风向急转, 骂声归于沉寂。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道歉与同情。
但这一切,对我而言,已经无关紧要。
这一世,
我彻底摆脱原生家庭的诅咒。
拥有深爱的丈夫、儿子,和一生不变的好友。
重生一回。
我终于学会:初为自己,宁爱自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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