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才是病娇

我老公是病娇,但不是对我。
他天天在书房里计划,怎么把他白月光囚禁在地下室。
我剽窃他的计划,并加以批注改进,准备用在我白月光身上。
直到有天,他拿到了我的改进方案。
我艰难地牵起嘴角,没等我狡辩,他修长的手指落在我批注改进的一个地方。
「改得不错,可以先在你身上试试。」他似笑非笑,眸色危险。

-1-
我抱臂在地下室绕了一圈。
里面摆着的东西又出新了,比半个月前我来时足足增加了一倍。
除了兔耳朵、猫尾巴,还有好几套……可爱的服装。
不是,这些衣服到底能遮住点啥?
我视线一转,神情滞住。
之前挂在墙上的不是只有一根鞭子,现在怎么变三根了?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凝在一个庞然大物上——
新出现的巨大无比的金色笼子。
把白月光关在这里,将她看作自己的所有物,享受着她的无助和依靠。
真会玩啊,江别聿。
我盯着它看了半天,上前一步,屈指敲了敲,用手捏了捏。
就差用牙咬了。
这该不会是纯金的吧?
江别聿是有钱,但也不能豪到这种地步吧?
难道这就是对白月光的执念?
一直放在书房里的记录本,这次留在了地下室。
估计是他一边看着这些增添的道具,一边写着他的计划吧。
我憋着一股气,坐在椅子上,翻开那本记录本。
他的囚禁计划又增加了五面纸!
看得出来,他最近对他的白月光愈发思念和渴望。
【真想给她戴上猫耳朵和尾巴,再配上这身衣服,对我摇尾乞怜一定很可爱吧。】
【她那么白,身上有红痕一定很明显。】
【想掐。】
【早该把她关进笼子里了,这样就不会乱跑。】
【嘴里也应该塞着东西,就不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了。】
……
我遏制着内心的波涛汹涌,一页页地往下翻。
卧槽。
越来越直白露骨了!
我瞪着眼睛追平他的囚禁计划。
欺负人的手法越来越重,越来越变态了。
他就不怕把他白月光玩坏?
真狠心啊!
如果是我白月光的话。
嗯……
我觉得还可以更变态一点。
我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和笔,对照着他的计划,一点点批注改进。
比如有的地方,他留的休息时间太长了。
我觉得可以不用休息,这样才能更加摧灭人的意志和反抗念头。
我抬头扫了眼墙上的道具,在本子上记了几个我比较喜欢的,之后去加购。
至于那些小服饰嘛……
不知道有没有男款。
我越想越兴奋。
甚至没听见别墅的大门打开的声音。
我一边批注,一边嘟囔。
当初就是看着江别聿斯文,才决定跟他形婚。
没想到是个斯文败类,表面上看着正经,实际上脑子里的东西又脏又变态。
还好我也不遑多让。
直到脚步声出现——
越来越近。
我惊恐地盯着门。
没时间离开了!
我赶紧钻到了桌子下面,把椅子紧紧拉到我身前。
能挡一点是一点。
随着按密码的声音响起,门被打开。
我高度紧张地屏住呼吸。
透过椅子的缝隙,我看见被灰色西装裤包裹着的笔直的长腿。
他扫视了整个地下室一遍,腿往这边迈来。
别过来啊!
在我的心跳加速下,他在桌前停住。
拿起他的囚禁计划书翻了翻。
我捂住嘴,别拉椅子,别坐下!
他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椅背上。
我的心脏要停止跳动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收回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转身离去。
门被关上,低沉的声音离得远了。
我心落回肚子里,松懈下来,大口喘气。
手机屏幕亮了,是江别聿发来的消息。
【在哪?】
我秒回:【跟我朋友做美甲去了。】
过了几秒,他回:【我来接你。】
【不用,我晚上不回家了。】
发完我就后悔了。
我应该给他一个地址,把他支出去,再跟他说我已经自己回家了。
不然他今晚待在家里,我怎么从地下室里出来?
我不要跟这些邪恶的玩具衣服共处一晚上啊!
就在我焦灼之时,闺蜜的消息发来:
【叶洛盈回国了,今晚给她办了接风宴,你来吗?】
没等我犹豫,第二条消息紧接着发过来:
【你高中暗恋的学弟,原来是她表弟,卧槽,他俩一起回来的。】
我瞳孔地震。
江别聿的白月光,是我白月光的表姐。
他俩一个姓!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我默默在心里慨叹。
这俩白月光吧,是善良且貌美的代名词。
而我和江别聿,都非常阴暗且变态。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我仔细聆听,听见了别墅的关门声。
江别聿出门了!
肯定是去参加他白月光的接风宴了!
我激动地从桌底下钻出。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江别聿刚刚给我发消息,就是想确认我的位置,好今晚去找她的白月光。
等会儿在接风宴上看到我,他肯定大跌眼镜。
我推开地下室的门,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等会换什么裙子。
家里空荡荡,我还去冰箱里拿了杯冰牛奶。
准备上楼时。
沙发上好像有个人影?
我往后退了几步。
跟一双黑眸对视上。
我沉默。
江别聿长腿交叠,身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他眼尾微挑,嗓音却冰凉无比,「做美甲?」
我扶着额头,似站不稳地晃了晃,虚弱开口:「我应该是发烧了,有点神志不清……明天、明天做美甲。」
江别聿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压迫感强到让我的背后冒汗。
好在,他没有追究下去。
江别聿从我身边走过,平静道:「我今晚有事。」
没有多一句的解释。
等关门声响起,我才回头。
这次是真的走了。
我垂下眼睛。
一楼有个厕所,就在通往地下室的暗门ŧū́⁷旁边。
他坐在沙发上,那个位置看不清我是从厕所里出来还是从地下室里出来的。

-2-
我换上黑色短裙,直奔闺蜜给我发的位置。
她已经到那儿了,偷偷给我拍了几张叶锦阙的照片。
还是那么白,那么秀气。
笑起来眼睛弯弯,脸颊酒窝浅浅。
闺蜜给我发:【他真的一点没变,顶多就比高中的时候高了点。】
【性格也没变?】我问。
【是的,还是很爱笑。】
闺蜜接着发:【他去国外留学了五年,一点没变,你不觉得很奇怪?】
我反问:【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在高中的性格就是装的呗。你信有男的是傻白甜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我愣了愣,【你想跟我说叶锦阙是白切黑?】
谁都有可能是装的,但我的白月光学弟不会。
至于他表姐……
她跟叶锦阙一样,长得白白净净,看着就没有侵略性和距离感。
高中时,我天天被罚站。
一个冬天,我站在教室外瑟瑟发抖。
叶洛盈路过,给了我一盒热红豆牛奶。
喝完心和胃都暖暖的。
不到二ṱū⁻十分钟。
拉肚子了。
还有一次,我没抢到最后一个鸡蛋饼。
她走到我身边,笑得温柔,「我不饿,给你吧。」
我感动地吃完。
半个小时后,我因为食物中毒晕倒了。
不知道只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
但从那之后,我都躲着叶洛盈走。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她估计就和江别聿两情相悦了。
只是我跟江别聿前后桌,在他俩中间晃,估计惹得她不舒服了。
呵呵。
无所谓。
在她身上吃的亏,我迟早从她表弟身上讨回来。
等着被我玩坏吧。

-3-
抱着邪恶的心思,我推开了包厢的门。
一条缝。
让我来偷听偷听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出乎意料,里面很安静,没有我想象的吵闹的氛围。
甚至是黑漆麻乌的?
直到听见了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
「姐,我帮你把药弄来了。」
「好。」
是叶洛盈和叶锦阙!
难道,叶洛盈要给江别聿下药?
没想到她也挺疯的啊。
我思考了一秒,要不要提醒一下江别聿?
答案是,不要。
还是让他俩魔法对轰吧。
叶锦阙顿了顿,「你今晚和我一起走吗。」
「你自己回去吧。」她声音悠悠。
「知道了。」
看来江别聿今晚回不了家了啊。
啧。
叶洛盈回来了,那我和江别聿的离婚得提上日程了。
到时候他囚禁他的,我囚禁我的。
忽然叶锦阙劝道:「姐,你这样是不对的。」
果然是我的白月光学弟!
他竟还好心劝说。
但是叶洛盈没有领情,她轻飘飘地说了句:
「你发什么疯?」
有服务员推餐车路过的声音。
我赶紧关好那条缝隙,转身离开。
故而没有听到叶洛盈的下一句话:
「你对这些东西不比我熟,跟我装什么呢。」
……
我躲到角落里,这才看到闺蜜刚发的消息。
【我说你怎么还没到呢,原来是我给你的包厢号发错了哈哈,是我给你发的包厢号的隔壁,你快来。】
我深呼吸几下,推门而入正确的包厢。
亮堂堂的,嬉笑声不断。
都是之前高中的同学。
江别聿抬帘,目光从我身上一扫而过。
仿佛不认识我。
我冷哼一声。
闺蜜见情况不对,笑嘻嘻地打招呼,「织容,这边还有个空位置,你来这儿坐吧。」
我走过去,恰巧这时门又被推开了。
叶洛盈和叶锦阙相继走进来,前者温声道:「我又去加了些菜。」
其他人纷纷笑起来,说这哪好意思。
他们俩回到座位。
我这才知道给我留的是叶锦阙左手边。
叶洛盈坐在江别聿身边,笑意盈盈,「好久不见呀,容容。」
喊得这么亲热。
我皮笑肉不笑,「确实好久不见。」
俗话说,白月光得纯洁无瑕。
但我现在看明白了,叶洛盈显然不是,她是个黑心的。
倘若问我这世上有什么是真的纯洁无瑕……
我缓缓把视线投向叶锦阙。
他也侧目,朝我弯唇,嗓音清冽动听:「学姐。」
我连连点头,「学弟,学弟。」
他笑得好看,让我的心暖暖的。
叶洛盈从包里翻了翻,翻出一盒巧克力,走到我身边,递给我。
她走过来,带过一阵淡淡的香水味。
我愣了下,摆摆手,「不用了,谢谢好意,心领了就行。」
从高中养成的习惯,不吃叶洛盈给的任何食物。
但叶洛盈坚持,「你喜欢吃甜的,我特地给你带的。」
我不想当着叶锦阙的面,拂了他表姐的意。
便接过。
叶洛盈继续道:「你尝尝,好吃的话我让人再空运过来点。」
人这么多,叶洛盈不至于真害我吧?
我轻轻吐口气,拆开一块放进嘴里。
「好吃。」我扯出一抹笑。
甜甜的巧克力在我舌尖化开。
我咽下。
十秒后,我脸色发白。
捂住肚子。
闺蜜见状立即扶过来,焦急道:「小容!你怎么了?」
我痛得咬死下唇,有气无力:「肚子痛……送我去医院……」
叶洛盈不敢相信,双眸中立刻漾出泪水,「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你对这巧克力的什么材质过敏,我不知道……」
我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肚子疼,心脏也气得疼。
叶洛盈扶在我另一边,她语气慌乱,「不会很严重吧?正好我开了车来,我送你去医院吧?」
江别聿终于说话,「不用,我送她去医院。」
老婆都这么疼了,你还想着不能麻烦白月光是吧?!
就在这时,叶锦阙突然开口:「你送她去医院?」
他问的是叶洛盈。
语气不太对。
对啊。
她要是送我去了医院,她和江别聿怎么办?
她是不是想趁着送我去医院的时候,把我刀了?
这么想着,我慌起来了。
我赶紧说话,「不、不用,要不让学弟送我去吧?今晚是洛盈的主场,不好离场。」
一石二鸟,嘻嘻。
这么想着,肚子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说完我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
叶锦阙是她表弟啊。
虽然表弟人美心善,但保不准她威胁表弟什么的。
我立即柔弱地往江别聿的怀里倒去,「还是阿聿送我去医院吧,有机会咱们下次再聚哈……」
表演起来什么都能喊出口,事实上在家我称呼江别聿,都称呼「那谁」。
江别聿一顿。
随后单手揽住我的腰,把我公主抱起来,往外走去。
我一边跟其他人拜拜,一边注意着那姐弟俩的表情。
叶洛盈嘴角已然没了笑容,她撩起侧脸的头发别到耳后。
直到跟我四目相对,她嘴角才堪堪勾起一点弧度。
叶锦阙垂眸,神色不明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我匆匆收回目光。
等坐上副驾驶,我发觉自己的肚子已经不疼了。
「那啥,回家吧。」我生无可恋道。
江别聿的好事没成,我的好事也没成。
这个夜晚,太悲凉。
江别聿瞥了我眼,语气清冷但不容置疑,「去医院。」
「没必要。」我嘟囔道。
江别聿没再说什么,但车开的还是医院的方向。
他不会真觉得他的白月光会给我下毒吧?
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车不多。
他平稳地开着,霓虹灯闪烁。
映在他面庞,棱角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还有浓密的睫毛在他眼睑打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好看到像一幅画。
我动了动唇,一直埋在心底的那句话毫无阻拦地蹦了出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车猛地一刹车。
我被吓出一身冷汗。
要不是我系了安全带,就被甩出去了。
我心有余悸,说话都磕绊了,「不、不是,说到你心窝上了也不用这么高兴吧?」
江别聿薄唇紧抿。
我偷瞄着他的神色。
没有我想象中的如释重负,甚至眉间还有一抹郁色。
难道是我先提离婚,他觉得丢人了?
但是不离婚,他地下室那一堆玩意不就没处使了?
……尤其是那个壕到没人性ṱüₚ的大金笼子。

-4-
去医院检查完没什么问题。
但一路上江别聿话少得可怕。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追问他的时候,叶锦阙加了我的联系方式。
我秒同意,他发:【不好意思,学姐,我姐给你添麻烦了。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我回:【不用担心,没啥事。】
那边停了会儿,【你方便的话,我们明天来探望你?我们买了些补品送过来。】
【行。】我利落地回复。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
看来他表姐不愿放弃啊。
这都追到家里来了。
想到这里,我面色一凝。
他们过来,不会发现地下室的秘密吧?
回家的路上,我的脸色越发凝重。
到家后,我瞄了地下室那里好几眼。
江别聿像是没有发现,语气冷淡道:「我不同意离婚,许织容。」
我一怔,偏头看了他半天。
见我不说话,他垂帘看我,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声音也温了些:「或者,你有什么非离婚不可的理由?」
我张了张嘴。
他继续追问:「钱不够花?」
我:「……够花、够花。」
「不够自由?」
我:「……挺自由的。」
我对江别聿一直很满意。
长得养眼,给钱大方,给我的自由度也高。
如果我心情不好,在家里发疯乱砸他也不会多说一句。
要是真要说有什么夫妻间不够圆满的……
就是没有睡过。
那我总不能说,咱俩一直都没睡过,我很怀疑你的能力吧?
更何况我说了,他就能满足我?
他有他的白月光,我有我的白月光,不睡才是正确的!
「那你的离婚理由是?」江别聿尾音微扬。
我摸了摸鼻子,「没事了,不离了。」
明天你的白月光就要拜访咱家了。
到时候看看,是谁先坐不住。

-5-
第二天早晨,江别聿去了公司处理事务。
但我特地交代了他要回来吃午饭。
不久后叶洛盈和叶锦阙就到了。
叶洛盈依旧是笑意盈盈的,不过她竟然没问江别聿为什么不在。
而是一直在关切我,「不过那巧克力应该还是挺好吃的吧?下次我再给你带点,你尝尝味,别咽下去。」
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她。
她却扑哧笑出声,感觉像是调戏我成功了。
我黑着脸。她有病吧?
忽然,叶洛盈意味深长地指了下那扇门。
我顺着方向望过去,微微屏住呼吸。
她指的就是通往地下室的那扇门。
「这门好严实,是书房吗?」她好奇地扬眉。
我整理着措辞,「嗯……呃……」
可能是叶锦阙看出了我的难言,他从善如流地替我解围,「姐,你好奇这个干嘛?家里都有啊。」
我讪讪一笑,在心底默默吐槽。
你们要是知道那是邪恶的地下室,可就说不出来「家里都有」这四个字了。
「哦。」叶洛盈不死心,「那装修不一样啊。容容,能进去参观参观吗?」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阿聿他比较排斥外人进去。」
叶洛盈可惜地拖长尾音,「好吧——」
叶锦阙不像他姐一样让人难以招架。
他一直撑着下巴看我,眼睛弯弯,笑到我心坎上了。
我一边抵挡着叶洛盈发来的攻击,一边垂涎着叶锦阙的美色,一边等待着江别聿回家。
大概到了十点半,江别聿终于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看到家里的两位客人,原先稍霁的脸色沉了下去。
奇怪得很。
他没跟那两人打招呼。
那两人也一声不吭。
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江别聿目不斜视地走进书房。
我赶紧跟了进去,关好门,「你啥反应啊,你……」
话戛然而止。
我看清江别聿手上的东西。
心跳漏了一拍。
我抖着声音,「你拿的是什么?」
江别聿修长的手指翻着。
他垂眸看得极认真,没有分给我半点目光。
我想向前把小本子抢回来,又想后退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屋内寂静,空气都仿佛停滞了。
我艰难地牵起嘴角,没等我狡辩,他指尖落在我批注改进的一个地方。
「改得不错,可以先在你身上试试。」
他似笑非笑,眸色危险。
我睁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随即疯狂摇头,「我不是有意要偷窥你的囚禁,啊呸,那个啥计划书的!」
他单手扣住我双手手腕,摁在墙上。
我别过头闭紧眼睛。
他高挺的鼻梁贴上我的侧脸,慢慢往下划到锁骨。
我身体控制不住地发软,身体也微微战栗:「三思啊……」
江别聿声音低哑:「不好奇你改进得如何么?正好实践。」
外面还有人啊!
我崩溃地想骂他,唇却被他食指抵住。
江别聿眸子轻眯,「嘴挺软,就别说扫兴的话了。」
危险和极强的侵略感包围着我。
我才发觉,我似乎从未真正地认识过他。
「咚、咚咚。」书房门被敲响。
叶锦阙声音关切,「学姐,出了什么事吗?」
我如同濒死的鱼获救,趁着江别聿敛眉的期间,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去。
赶紧清了清嗓子,「学弟,我在呢,我马上出来!」
说完我赶紧打开了门,跟门外的叶锦阙对视上。
他弯唇,笑容温良,「学姐,你头发乱了。」
我一愣,江别聿在我身侧帮我理顺了炸毛的头发。
叶锦阙的视线从我身上,转移到我身后。
他笑容不变,「学长。」
出乎我意料的,江别聿薄唇轻启,「她是学姐,我不算姐夫?」
叶锦阙看了眼我,嘴角勾了勾,但没有开口。
叶洛盈见氛围有些尴尬,在一旁笑着开口,「既然今天大家都空闲,不如等会儿出去逛逛吧?」
我是个聪明人。
一下就听出了江别聿和叶洛盈的话外之音。
江别聿想让叶锦阙喊他姐夫,对应的「姐姐」不是我这个学姐,而是叶洛盈这位表姐。
叶洛盈提议出去逛逛,肯定不是想跟我一起逛,而是想跟江别聿在一起二人世界。
到时候,她肯定会提议让叶锦阙把我这个电灯泡带走。
我不禁微笑起来。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放在江别聿的床头了,想必今天一过,我和江别聿就要各抱美人归了。
这么想着,我激动地答应:「好!」

-6-
一路上没有话题。
我就开始徒口胡扯。
「我前几天看了一篇病娇囚禁的小说,你们别说,还真的挺带感。」
几道视线一同落在我身上。
叶锦阙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学姐还喜欢看这个?」
我点头。
给学弟洗洗脑,方便我日后行动,嘿嘿。
叶锦阙问:「为什么会觉得带感呢?不会觉得自己被剥夺了自由吗?」
我故作深沉,「其实她在束缚你的同时,也束缚了她自己。」
「我赞同。」叶洛盈突然笑眯眯地接道。
上道!
就差学弟了!
我眸光紧紧锁住叶锦阙,继续加强进攻:「所以不要太排斥这个——」
江别聿抱臂,声音意味深长,「是吗?」
我小声:「你好意思反问我?」
叶锦阙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
叶洛盈提出她最近有个项目,让叶锦阙带江别聿去看看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剧情走向怎么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话音落下,没人接话。
叶洛盈看向她表弟,笑意不达眼底,「阿阙?」
叶锦阙扯唇,「我了解得不多,不如你带他去。」
江别聿淡道:「不感兴趣。」
我:「……?」
我默默举手,「我感兴趣,学弟带我去吧。」
「可以。」
「不行。」
「不行。」
我无语地看向江别聿,用眼神控诉他。
我这是在帮你制造二人空间!
而且江别聿不同意就算了,为什么叶洛盈也不同意?
于是我们四个人沉默地逛着街。
然后走到了一家内衣店。
叶洛盈把我拉了进去。
你别过来啊!咱俩没亲密到可以一起买内衣吧!
叶洛盈拉着我顺带回头,她笑容温柔,「男士留步哦。」
我以为是她要挑内衣。
没想到她在帮我挑内衣!
我实在忍无可忍,压着声音,「叶落盈你够了啊。昨天给我吃巧克力让我吃坏肚子,今天在这跟我装什么姐妹情深?你要是喜欢江别聿就赶紧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一连串不停歇地输出完,我舒爽地吐了口气。
她头一次露出吃瘪的表情,怔在原地半天。
半晌缓缓开口:「我喜欢?江别聿?」
「对啊。」我理所当然地点头。
叶洛盈盯了我半天,冷笑一声,「我乐意。」
她这话说得没有往常的温柔小意了。
我深吸一口气,「你从高中就开始针对我。我因为你拉肚子、食物中毒,你应该都知道吧?」
她弯眸,「我讨厌你呀。」
这一次没有了伪装,这句话从她嘴里轻松地说出。
「我讨厌你,所以想看你难受,想看你哭。怎么了?」
「因为江别聿?」我提高音量。
她皱眉,「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讨厌你。」
「单纯讨厌你啊。」她一秒换了个脸色,变得笑眯眯,「明明成绩那么差,事还多,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
我面无表情:「也包括你吗?」
她僵住。
「那不就得了?你不喜欢我,就不是所有人啊。你这话不严谨。」我冷笑。
「所以我想看你痛苦,怎么了?」叶洛盈没接我的话茬,后退一步,「那盒红豆牛奶过期了。你当时难受得要哭出来了,我看得很爽。」
我扬手扇了她一巴掌。
叶洛盈呆怔了瞬,白皙的脸上逐渐浮现红印。她屈起食指,蹭过发红的脸颊。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许织容,如果有一天你被他们抛弃了,可以来求我。」
说着,她语气越来越温柔,「我把你关起来,这样就可以天天看到你痛苦的样子了。」
「其实昨晚你在门外吧?不然叶锦阙不会突然那么说话……所以你以为我是想给江别聿下药?怎么可能,」她好笑,「我当然是给你下药啊,容容。」
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随后崩溃地捂脸。
她应该去和江别聿魔法对轰,而不是这两个人都来轰我啊!

-7-
我落荒而逃,一个人跑到路上打车回了家。
越想越觉得离谱。
江别聿和叶洛盈都不正常!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
没事。
还有最后一个正常人——
我联系了叶锦阙。
……
叶锦阙住的是大平层,面积很大,但装修极简,以黑白灰三种色调为主。
我有些意外地往前走,还有些扭捏:「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
我以为叶ťū́⁵锦阙这种性格的男孩,装修应该是比较温馨的,以暖色调为主。
不说养一些花花草草了,就是养点小猫小狗也很正常。
叶锦阙点头,「学姐不用那么拘谨,就当是自己家好了。」
我回头,叶锦阙正关上门。
他身形颀长,单手插兜,卫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脸颊上依旧有着浅浅的酒窝。
他在灰色的背景墙下,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收起心中怪异的感觉,参观起他的房子。
所有房间都开了门通风,唯独最里面那扇门是闭起来的。
甚至挂了锁。
这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但叶锦阙表现得很正常,他去厨房帮我倒了杯水,递给我。
我坐在沙发上,握住水杯,深吸一口气:「学弟,你……觉得你表姐……」
我斟酌着措辞。
叶锦阙抬眸。
我憋了半天,没憋出话来。
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叶锦Ŧů₅阙开这个口。
难道说,我觉得你表姐有点不对劲,比我还不对劲。
我扶额半晌,委婉道:「学弟,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强求呢?」
叶锦阙眨了下眼。
「我、我是不太能理解你表姐的。」我紧紧握住杯身。
「或许是因为太喜欢了?」叶锦阙思索片刻,声音清冽。
我张大嘴,震惊地看他。
我昨天的病娇理论真把他洗脑成功了?
他眸子直直落在我身上,像是认真地为我分析:「那被强求的人呢?如果江别聿没有拒绝叶洛盈的话,他也有很大的问题。学姐,你可以着手考虑离婚了。」
啊?他在说什么?
我麻木开口:「如果被强求的人是我呢。」
叶锦阙:「……?」
我抿了口水,难以启齿道:「你姐说,虽然她讨厌我,但她很喜欢看我哭,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了。」
叶锦阙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我磨牙凿齿:「她跟我说什么,如果有一天我被所有人抛弃,她可以勉为其难收留我,把我关起来,天天看我痛苦的样子。」
这不是变态吗!
不是讨厌我吗!怎么讨厌着讨厌着,要把我关起来?
我看着叶锦阙,咬牙切齿地说出自己内心想法,「那比如我想关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她讨厌我,凭什么关我?!」
她和江别聿这俩变态就应该魔法对轰!
叶锦阙眼尾微微上挑,抓住了我话里的重点,「你想关我?」
我一秒钟偃旗息鼓,揉了揉鼻尖,心虚地说:「比如,我是说比如哈。」
「哦。」他像是没听到我说的,他像是不经意地接道,「我也想关你。」
我:「……别开玩笑嘛,学弟。」
叶锦阙眼底眸光流转,溢出幽幽笑意。
我猛地站起身,「打扰了,我还有点事。」
走猛了,被地毯绊了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
叶锦阙低低叹了口气,他蹲下身,递给我一只手。
我没扶。
我撑着地,重新坐回沙发上。
他却没有起身。
他这个姿势处于下位者的状态,却能把我半包围住。
我本能地感受到一丝危机。
他轻声,「学姐,你说你想把我关住。那我要是求你,你会放过我吗?」
我愣了愣,顺着他的话仔细幻想了下这个场景。
如果我把叶锦阙囚禁起来,但他很痛苦,哀求我放过他的话……
「会。」我说。
「我不会。」他没有犹豫,眼底还是细碎的笑。
我眸子晃了晃,「你……」
「学姐,你不好奇,最里面那间房间里面是什么吗?」他抬首,我的面容映在他深眸中。
气氛紧张之际,我的短信提示音响起。
叶锦阙瞥了眼屏幕上的名字。
叶洛盈:【你在叶锦阙那儿?哈,你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被那群小混混打吗?】
叶洛盈怎么突然给我发这个?
那是我跟叶锦阙认识的开端。
我的思绪游离,难道不是他们看不惯他?
「因为他们问我要钱,我在他们水里放了泻药。」叶锦阙轻描淡写。
我惊愕地看他。

-8-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高中开始说。
高中时期,我跟江别聿在一个班,他坐我前面。
所有人都说他是高岭之花,只有我知道他这个人腹黑得很。
但我也不是个好人,罚站检讨处分都是家常便饭。
隔三岔五,我就去骚扰骚扰他。
直到一次体测跑八百米的时候,我左脚踩右脚,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当时男女生混跑,只有江别聿一人停了步伐,背着我去了医务室。
我感动地环住他的脖子,「江别聿,你真好,以后我不骚扰你了。」
「……随你。」江别聿声音淡淡。
那次过后,我偶尔还会给他带带早餐,打打水,以表感谢。
隔壁班有个女孩,长得漂亮成绩好。
就是每到下课,就来我们班晃。
说实话,我们班就江别聿一个长得有姿色。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来追江别聿的,我也不例外。
来多了,我还能跟她聊两句。
高中生活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后来有次我回家,路过学校边一个巷子。
骂声和踢打声传来。
我报了警后抄起便利店门口一个空瓶子就冲了进去。
一群凶神恶煞的混混见到我,不屑地嗤笑,「到这来美救英雄了?」
我回头看了眼坐靠在墙上的少年,哪怕额头上满是血污,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是掩盖不了他惊艳的容颜。
他才应该是「美。」
只一眼,我的心里愈发怜惜。
我收回目光,恶狠狠地看着那群混混,空瓶直指他们,「要钱?还是怎么的?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要来了!」
他们愣Ṭû₁住。
带头的人夺过我手中的瓶子,往地下狠狠砸去,碎了一地玻璃。
「等着!」他们骂骂咧咧地离开。
他们走后,我转身蹲下。
「我带你去医院吧?」我放轻声音。
少年掀起眼帘,他的睫毛上还沾有血滴。
我伸手想帮他拂去,他侧头躲了过去。
我不在意地絮絮叨叨,「你伤得很重啊,同学,等会警察来了,我们去录口供,一定不让那些人有好果子吃!」
他扶着墙艰难地起来,全程不让我搀一下。
我也被他这个态度惹恼了,把他按在墙上,一字一顿:「我带你去医院。」
他终于正眼看我。
我们对视了几秒。
「你要是被打出内伤了怎么办?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负点责任?你觉得我多管闲事是吗?但是我真的关心你啊。」我瞪着他,一口气说完。
良久后。
他扯起了个虚弱的笑:「学姐。」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我是他学姐,可能是因为本人在学校里过于出名吧。
知道我也正常。
后来我担心他被欺负,总是去他们班找他。
加上叶洛盈总是来班上找江别聿,我还在叶洛盈身上吃了几次亏,我和江别聿本就没多深的关系就渐渐淡了。
再后来,高中毕业,大家都各奔东西,学弟也出了国。
大三那年,江别聿主动找我领证,只为了完成他奶奶的遗愿。

-9-
「如果那天我没出现在巷子里,你会怎么做?」我盯住叶锦阙。
「不知道。」他摇头,平静道,「但不会让他们跑了这么简单。」
叶锦阙仰头,笑容无辜,「但幸好学姐来了。」
所以。
所谓的白月光学弟,只是我对叶锦阙的滤镜。
我深受打击。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正常人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还能从你家安然无恙地出去吗?」
「你想吗?」他反问。
肯定想啊!
叶锦阙勾起一抹轻笑,「学姐,去离婚吧。」
……
我慌不择路地从叶锦阙家中出来后,直接去找了江别聿。
我抓紧江别聿的手,「你喜欢叶洛盈是不是?」
江别聿一副我有病的样子,他把手从我手中抽走,「不喜欢。」
我抖着唇:「那你地下室想关的是……?」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不敢置信:「你为什么不喜欢叶洛盈?」
他:「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你俩高中的时候总是在一块啊!她总是来班里找你。」
这不就是年少初恋,互为白月光吗!
江别聿扯唇,漆黑如墨的眸子透着丝丝凉薄,「你在的时候,她才来我们班。你不在的时候,她不来。」
我震惊。
啊?
江别聿叹了口气,「所以你一直都认为我喜欢她?」
我沉默地点头。
「你的那个小本子里写的,也不是想对我做?」他下颌线绷紧,半晌,朝我牵唇,眼眸沉黑隐晦。
我哑然。
他误会了!
「我只是有感而发……」我讷讷回答。
「我以为你也对我有情。」他食指挑起我的下巴,不让我躲避他的视线。
我头绪纷乱,下意识地想安抚江别聿:「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你说我就知道了。我以为你和我结婚,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他意味不明地看着我,语气似笑非笑,「你觉得我像是为了完成任务,随便找人结婚的人?」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我。
我:「什么完成你奶奶的愿望……都是你的计谋?」
「嗯。」他不否认。
江别聿掌心覆在我后颈,「但想把你关起来,是真的。」

-10-
我缩在被窝里,到现在都觉得后颈那块地方在发烫。
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和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我在床上滚来滚去, 直到收到我找的私家侦探发来的邮件。
我逐字逐句浏览完邮件里的信息和资料后,生无可恋地继续瘫下。
叶洛盈父ŧùₖ母离异后,没人愿意养她, 于是她就被送到叶锦阙父母那儿。
但后者父母各出各的轨, 一见面就打架。
所以叶洛盈和叶锦阙从小除了钱,就一无所有, 并且还经常被其他同龄人嘲讽没爹没妈的孩子。
事实上, 在这种生活环境下的小孩, 怎么可能善良天真。
如果叶洛盈真的是江别聿的白月光的话,我现在还能去找江别聿一同分享我此刻的抓马心情。
可惜江别聿地下室里想关的人一直是我!
叶洛盈给我打了个视频电话,我下意识地接了。
她穿着红裙子, 两指间夹了根烟。
我和她都没开口。
直到她那根烟燃完。
「我之前确实欺负你了, 」她一双杏ţũₘ眼眯着,少了伪装出来的清纯,「你出来, 我把公司股份分你点。」
我:?
疯掉了?
她见我没回应,扫视我的背景, 「你已经被江别聿关起来了?」
我:「……倒还没。」
「离他跟叶锦阙远点。」
「我最该远离的是你。」我呵呵一笑。
她沉默了会, 「以后我不会因为想看你哭和难受,就做那些欺负你的事了。」
我不说话。
她扬起一个和以前一样温柔的笑, 「让我补偿你,好不好?容容。」
我看她半天, 最终道:「如果不喜欢这样笑, 就不用勉强自己, 你不笑也挺好看的。」
她愣住。
挂了电话后, 叶锦阙给我发来消息。
【学姐, 想你。】
我:【未离婚,勿扰。】
我可以关你, 但你想关我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关于我和江别聿,我也纠结起来了。
江别聿的那份囚禁计划里,一直没有写名字,一直用「她」来代替。
加上我跟江别聿结婚,当初口头上是有形婚的协议的, 互不干扰彼此, 所以我主观把这个「她」代入成了别人。
结果……
如果不是最近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脱离了我的预想,我也不会主动去问江别聿。
那我也不会知道真相。
除了我,竟无一人长嘴!
这时楼下传来声响, 与此同时我收到叶锦阙的消息:【学姐,我现在来救你^_^】
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 从窗户往下望。
三个人影一个不少。
江别聿像是感知到了,他抬首,跟窗口的我对上。
我心虚地拉上窗帘。
趁着他们三个不知道在外面掰扯什么的时间。
我静悄悄下楼, 拖着大蛇皮袋进了地下室。
一点一点把地下室里那些邪恶的东西全部装进去。
扔掉扔掉, 统统扔掉!
东西太多, 装了满满当当一大蛇皮袋。
等到外面没了声音后,我拖着蛇皮袋打算扔进外面的公共垃圾箱中。
打开别墅门。
三道视线。
齐刷刷地看过来。
我手一抖,蛇皮袋松开, 东西框框当当地掉落滚了一地。
气氛寂静。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关上大门,撒腿往自己房间里奔去。
再锁门蒙上被子。
面红耳赤地在心里怒号。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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