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拒做豪门替死鬼

秦淮川初恋忌日,他联合兄弟在我爸病床前将我灌酒到流产。
「你爸酒驾害死江晴,你是在替他赎罪。」
「我从没碰过你,谁知道这野种哪来的?」
我才得知五年来唯一一次夫妻生活,竟是他兄弟们侮辱了我。
我绝望跳楼,竟再次回到五年前和他结婚的第一个月。
主动签下他藏在书房的离婚协议出国留学。
他却跪在登机口颤抖着求我留下来。

-1-
上辈子最后的记忆就是撕裂般的下体和秦淮川掐着我脖子时那狠厉的眼神。
他恨我爸喝酒害他的白月光江晴死亡。
所以在江晴忌日当天,联合兄弟骗我去会所。
在明知道我酒精过敏的情况下,任由我被灌到去医院洗胃。
睁开眼就看到秦淮川猩红的眼睛,攥着江晴的遗照狠狠掐我的脖子。
「你怀的贱种怎么敢和她同一天死!」
我张了张嘴,充血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孩子?
一旁拉架的护士同情地看着我。
「四个月……的女孩。」
我崩溃嘶吼,下体伤口崩裂流的血染红了床单。
秦淮川深情地盯着江晴的照片,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孩子。
感受到我愤恨的目光,他勾了勾嘴角残忍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我连亲生女儿都不在意?」
「因为……你怀的根本就不是我的种!」
我艰难地调动大脑回忆那唯一一次并不愉快的夫妻生活。
江晴忌日那天我无故昏迷,秦淮川带我安置,睡梦中和我发生了关系。
醒来后只记得好几个起伏的身影和满地的用品。
因为下体撕裂般的痛,我还和他抱怨过不够温柔,现在想来……
我难以置信,流着泪艰难开口:
「你当时……ƭũ₎就是这么坐在一边……欣赏着不同的人侮辱你的妻子吗?」
秦淮川眼底暗了一瞬,开口却满是嘲讽:
「从小我爸就说你乖……」
「可你知道你那晚叫得多欢吗?」
认识十五年,爱了八年,竟是这样的结果。
我抱头尖叫,在秦淮川震惊的目光中,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
猛地睁开眼,四肢下意识抖动一瞬。
坠楼的疼痛并没发生,反而鼻尖飘来沉木的香气,是秦淮川用的熏香。
我挣扎着起身,看向四周熟悉的环境,目光触及到墙上的婚纱照时,猛然一顿。
照片上的我穿着婚纱却满眼屈辱,侧头震惊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而秦淮川身穿笔挺的西装却戴着白色的胸花,举着酒杯向来宾昭告什么。
呵,我揉着酸痛的头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在宣誓环节,我满怀感动地讲述我对秦淮川满怀爱恋的十余年。
而他却抛开讲稿,信誓旦旦地要给江晴一个交代。
等我爸醒来,务必将他绳之以法!
宾客的眼光如同冰冷的箭头,秦淮川大步离开,徒留我站在聚光灯下浑身颤抖……
无数次在孤独的夜晚梦到那双憎恨的眼睛。
「你们家欠江晴的,你来替你爸赎罪!」
而这张代表屈辱的照片,被秦淮川挂在正对着床的墙上。
无时无刻不提醒我在这个家的身份——父债女偿!
可这幅相框不是早就被我摔碎了?
恍惚的瞬间,房门从外推开。
我吓了一跳,抬头看见了穿着蔚蓝西装、年轻许多的秦淮川——
原来,我竟然重生到了五年前。
22 岁,刚和秦淮川结婚的第一个月。

-2-
「起来了?」
一如既往清冷不带感情的嗓音,我对上那张冷漠的脸,无声地点头。
「收拾好了下楼吃饭。」
我慢吞吞地起身,本以为秦淮川会不耐烦地先行离开,坐在餐桌上斥责我「不识大体」。
可他只是倚在门边滑动着手机。
「你有事可以先下去,不用等……」
「没事,你慢慢收。」
很意外,秦淮川对我的态度竟然没有熟悉的厌恶和不耐。
我边换衣服边回忆着上辈子的这一天。
今天秦淮川的表哥秦淮岸前来拜访,实则共同商讨是秦淮川仪式没结束就扔下新娘跑掉的舆论。
可我知道,表哥一家并没有面上那么支持秦父,反而萌生反意静待机会。
上辈子秦母给保姆放假,指挥我端茶递水,伺候用餐。
秦淮岸在我弯腰倒水的时候,将手摸进我的大腿。
我尖叫一声,打翻身后的香槟塔,碎玻璃扎进我的手掌,血流如注。
秦淮川冷眼旁观,秦母更是嘲讽我小门小户,没有规矩。
想来,正是因为秦淮川的态度,让秦家所有人怠慢我。
想到这儿,我站在楼梯不肯下去。
秦淮川跟在我身后没反应过来,慌忙握住扶手才没把我踢下去。
「怎么不走了?」
肩膀上传来男人手掌的温热,秦淮川嗓音中并没有不悦,可我依旧排斥。
「不想去。」
秦淮川沉下脸,不悦地拧起眉头:
「客人在,你作为女主人怎么能缺席?」
上辈子每每他这个表情,我都心惊胆战。
可现在我虽站在台阶下仰视他,但却并无惧意,抬眼平静看着他:
「你连婚礼都能缺席,一顿饭而已,我怎么不能缺席?」
秦淮川愣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脸色随之沉了下来:「你在怪我?」
我心中只觉无聊,懒得与他纠缠。
「你们一家都把我当罪人,难道我就真的十恶不赦,活该被你们欺负?」
我故意抬高语调,让楼下的人也都听清楚。
秦淮川的脸阴沉得难看,楼下的人更是色彩纷呈。
自重生以来,心里对秦家那口恶气,终于出了一点。

-3-
半年前,秦淮川带着江晴见父母,秦父不知从哪里得知江晴在国外私生活混乱。,
可秦淮川坚信这是秦父为了拆散他俩伪造的证据,父子俩甚至大打出手。
秦淮川护着江晴,让在秦家做司机的我爸先送她回家。
没想到路上出了车祸,江晴死亡,我爸重伤昏迷。
最终查出是我爸酒驾,任凭我怎么和他解释我爸酒精过敏都没有用。
江晴出事后,秦淮川强硬要将她入秦家墓园——以妻子的身份。
秦父坚决不肯,秦淮川用终身不娶相威胁。
秦母舍不得儿子,最终答应秦淮川为江晴扶灵。
而作为交换,他要在半年内完婚。
秦父挑选门当户对的姑娘,秦淮川一个不要,不顾秦母的阻拦强娶我为妻。
秦父出乎意料地没有反对,可秦母看不起我,连带秦淮川的朋友们也对我极其怠慢。
这五年来,我如同被绑在秦淮川身边的行尸走肉,过着有名无实的婚姻。
每年我最怕的就是江晴的忌日,那天秦淮川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折磨我。
我和他在一起唯一一次夫妻生活竟是秦淮川将我迷晕,找几个人来轮奸我。
怀孕后更是借着怀念江晴组局,任凭他的兄弟们灌酒到我流产。
可到最后江晴根本没死,所谓的酒驾车祸更是一场人为制造的骗局。
我爸在秦家做司机将近 20 年,对秦淮川甚至比对我都要好。
当年秦父生意场有人在学校门口绑架秦淮川。
是我爸紧咬着不放,以车撞车将用命将他抢了回来。
我爸为此瘸了一条腿,可惜……
秦淮川都忘了。
我回房间拿了个东西,路过秦淮川继续下楼。
「Ṫü⁹走吧,去看看你们家还能怎么欺负人。」
秦淮川不认同地皱眉,跟着我的脚步到了饭厅。
秦母眼皮不抬:「翅膀硬了,摆上谱了,一家子长辈等你起床。」
秦父咳嗽了两声,重重地敲了敲桌子。
「好了,让外人看笑话。」
我抬头看向秦淮岸,他顿了一下,再次扬起标准的微笑。
我捏着筷子,看向这个上辈子我从未注意过的、躲在暗处的毒蛇。
秦母再次挥退保姆,指着水壶道:
「去吧,乡下来的就会伺候人,今天你来服侍吧。」
我勾了勾嘴角,转脸看向身边的秦淮川。
秦淮川愣了一下,刚准备站起来,我拎着水壶重重砸在餐桌上。
汤汤水水四下飞溅,秦母尖叫着疯狂骂我。
我看了看这辈子光滑的手臂,挑衅地看向秦淮川。
秦淮川眼睛里夹杂着艰难的隐忍,起身握住我的手越加用力。
「别闹了。」
我拎起酒杯泼在秦淮川脸上:
「我说了我酒精过敏,从那以后,你们秦家早上都要喝酒。」
「我过敏遗传我爸,那场车祸,根本就不可能是他酒驾。」
我目光扫向一旁看戏的秦淮岸。
ṱû₋「你恨错人了。」
秦夫人捂着胸口指向我:「秦淮川你要还认我这个妈,就和这个贱人离婚!」
我无所谓地举手:
「我同意。」
身后传来凳子划过地板的声音,秦淮川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同意!」
门铃声适时响起,大门从外打开。
江晴逆着光站在门口,弱不禁风的身姿更加摇摇欲坠,惨白着脸道:
「淮川……你不要我了吗?」

-4-
见到江晴时我大脑都僵硬了。
上辈子江晴至少要 5 年后才会出现,为什么这辈子提前了这么多?
我紧紧握着爸爸给我的项链。
不行……
我还有太多事没有做。
趁着楼下闹哄哄,我摸进书房,找到上辈子秦淮川早已签过字的离婚协议。
看都不看直接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不看看内容吗?」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秦淮川。
逆着光,他的脸上笼罩着莫名的哀伤。
我不理解,挚爱的初恋死而复生,他不应该搂佳人入怀,找我干什么?
我扫了眼手里的文件。
「没什么好看的,速战速决吧。」
秦淮川声音沙哑,一向笔挺的背此时却有些佝偻。
「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
我几乎笑出声,翻开文件,指着上面的日期怼在秦淮川的眼前。
「不如你自己看看你签下这份协议的日期!」
「结婚的当天!」
秦淮川目光闪躲,可我却非要撕下他虚伪的面皮。
我打开项链机关,拿出 SD 卡插进电脑里,将视频放给他看。
秦淮川一开始并不在意,直到他听到我父亲好意劝导江晴:
「江小姐,别怪我多嘴,淮川长大不容易,我希望他能遇到真心对他好的人。」
「你和淮岸先生纠缠不清,又缠着淮川娶你,这不是让他们兄弟阋墙,破坏人家庭吗?」
江晴尖锐的嗓音在车里狭小的空间分外刺耳。
「你就是个开车的下人,操心起主子的事情。」
「我警告你,你最好把你看到的咽回肚子里,不然我就去找你女儿,还在上大学是吧!」
秦淮川许是从没见过这样的江晴,惊讶得眼睛都快瞪出来。
我爸是退伍军人,一向宠爱妻女,最看不惯破坏人家庭的小三。
「我和秦先生有过命的交情,更是看着秦淮川长大,最看不惯像你这种人前人后两张面皮的人。」
「秦淮川为你顶撞父母,你门都没出就抱着他哥啃,真是水性杨花。」
「秦先生说你在国外乱,我看也不假!」
「还想威胁我女儿,我当兵时你还不知道在谁被窝里混呢!」
江晴失去理智,尖叫着喊「停车」。
我爸不为所动,江晴直接起身从后座上前抢夺方向盘……
「轰」
车失控撞向一旁的防护栏,失去平衡直接翻滚了两圈。
视频画面里,我爸被挤压得头几乎碰到膝盖,江晴却推开车门爬了出来。
再后来,一只食指纹着绿色小蛇的手伸进画面里,推开我爸的头,将酒灌了进去。
我爸动弹不得,酒精过敏让他呼吸不畅,大张着嘴却连呼救都不能够。
那双手翻看着记录仪,却没想到卡早已被我爸捏在手里……
那双手我们都见过,主人正坐在楼下坐等收渔翁之利。
我细细盯着秦淮川,不肯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可他的脸上,有后悔,有难堪,却没有一丝惊讶。
但是,为什么他不惊讶?
一种难以置信的想法从心底升起。
我抖着嘴唇,看向一旁面如冰川的男人。
「秦淮川,你也回来了是吗?」
秦淮川避开我的眼神,艰难地点点头。
我抡起胳膊狠狠打在他脸上:
「你不重生我都懒得打你!」
我抽出 U 盘,将文件塞到秦淮川手里。
「明天民政局见。」
可秦淮川挡在我身前,修长的手臂牢牢禁锢住我的腰。
「怎么,秦先生还要囚禁我不成?」
秦淮川垂下头,让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U 盘留下。」
我猛地抬起头,面前的人冷心冷情。
「秦淮川,我爸救过你的命!」
「你为了袒护江晴,还要像上辈子一样颠倒黑白吗?」

-5-
秦淮川闭上眼,闪过一丝痛苦。
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我咬着牙,恨恨道:
「秦淮川,你不得好死。」
秦淮川猛地握住我的肩膀,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辉:țū́ₗ
「然然,你等等我……」
「只要我有这个证据,我就能从表哥手里接管股份。」
「然然,我不同意离婚。」
他话语急促,手握得我生疼。
可我此时却只想他放开我,脸上逐渐干涸的泪痕又刺又痒。
一如我和秦淮川中间的上一世。
「那江晴呢?」
「你找人轮奸我呢?」
「死掉的孩子呢?」
我盯着秦淮川的眼睛步步紧逼,看着他面色闪躲,我恨得痛快:
「真是报应啊!」
「秦淮川,你竟然在祈求我的爱。」
「看来我上辈子死后,你也没活得多好。」
「那我心里就舒坦了。」
我心知秦淮川多想掌权,而且只要秦淮川想,他可以让这份视频证据成为废物。
我死死攥着内存卡,心里盘算到底要怎么自证清白。
秦淮川俯下身,温热的鼻息打在我脸上。
「只要我接管公司,我保证还你爸清白。」
「你知道的,你没有别的选择。」
我抬起头,对上秦淮川平静眼神,曾经迷恋我的那份游刃有余,终究用在了我的身上。
不甘心地咬着牙,我再次争取道:
「我要 1 千万,现在。」
秦淮川嗤笑一声,点点手机,扬起下巴示意我:
「过去了。」
见他这么爽快,我有一丝懊悔要少了。
秦淮川见状笑得更加开心,我得寸进尺道:
「我要进公司。」
秦淮川愣了一下,迟疑道:「你学的又不相关……」
我抬眼平静地看着他,「985 当你助理绰绰有余了吧。」
「还是说,你一边放不下我,一边还惦记着江晴?」
听到「江晴」的名字,秦淮川眉眼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拉住我的手,轻抚过我脸上的泪痕。
「只要不离婚,我都依你。」
我顺从地将储存卡交给他,任凭他拉着我的手顺着楼梯缓缓走向楼下喧嚣的人群。
江晴一见到秦淮川,挣脱秦母的束缚跌跌撞撞地奔来。
看见我们牵着的手呆愣在原地,「淮川……你……和她。」
我歪着头轻笑着看着面前的女人。
幼态脸却有着傲人的身材,一举一动皆是勾人的风情,怪不得迷得倒秦家两个男人。
我偏过头看着秦淮川,他周身僵硬,牵着我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像在压抑着什么。
我就知道秦淮川刚才就是在演戏,江晴再坏,他都爱。
秦淮川毫不留情地掀开这群人的遮羞布。
「江晴,你和秦淮岸背着我在一起多久了?」
这句话如平地一声惊雷,让在场的秦家人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秦母捂着胸口跌坐在沙发上,一声声哀叹「造孽」。
秦父目露凶光,突出的眼睛挂在病态瘦削的脸庞上非常骇人。
秦淮岸倒是心理素质好,愣了一瞬,竟还能分出手指勾勾江晴的手腕。
「可能很久了。」
秦淮岸流转着眼眸坏笑道:「你还在暗恋她的时候,我就已经睡过了。」
江晴捂着耳朵尖叫,秦淮川更是一把甩开我的手,挥着拳头抡在秦淮岸的脸上。
我顺势坐下,心中很是困惑。
江晴是秦淮岸插在秦淮川身边的一步好棋。
如今怎么看着,秦淮岸好像已经视她如弃子了?
秦淮岸只忍下了第一拳,后续就在秦母的惊呼秦父的怒喝中互殴。
很快如同上一世一样,秦淮川将证据链和视频甩在大伯一家脸上,成功吞了秦淮岸的股份。
至此,秦氏集团非秦淮川独大。
我看着不远处看似痛心疾首,实则压抑着嘴角的秦淮川,心中盘算着。
秦家上市在即,即使秦淮岸出让股份,倒戈大伯一家的股东们也不是那么轻易收服的。
上辈子的种种,秦淮川想用 1000 万打发我,真是可笑。
有什么比眼见他高楼起,再见他高楼塌来得痛快呢?
我没开车,拎着包慢慢走在别墅的路上。
身后由远及近跟上一个人,光是听到他慵懒的嗓音,我不用回头就知道他是谁。
「合作吗?」
「弟妹?」

-6-
我自重生后,就没有一步遵循着上辈子的路走。
我嘲讽地看着这张比女人还精致的脸,即使鼻青脸肿,依旧有着战损的破碎感。
「你栽赃我爸,你不怕我反咬你一口?」
他将手指放在我的嘴边,眨眨眼睛:
「比起我,你更狠的是秦淮川。」
他掏出录音笔,播放着我和秦淮川在书房的争执。
「他上辈子害得你那么惨,而我只不过为了心爱的女人做了那么一丁点儿小错事。」
他手指捏在一起,比划了一点儿给我看。
「你就不想知道你跳楼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抬眼看着他不出声,希望他能识相一点。
秦淮岸笑着搂住我的肩膀转到我另一侧。
「上辈子老头子拿到了证据,瞒着我那个傻弟弟提前把我们一家踢出了局。」
「要我说他就是蠢,江晴哄他跟玩儿一样。」
「你啊,没得比。」
秦淮岸指的路很有诱惑性,我收集证据,以秦淮川妻子的身份在上市前给出致命一击。
导师和我的想法一致。
但我还是好奇,秦淮岸为什么如此不顾一切地想要置秦淮川于死地?
这么想着,我也这么问了。
「你得告诉我,不然我们这个联盟很不牢固啊。」
秦淮岸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中有种莫名的……怜悯。
「我不是秦淮川大伯的孩子,我是秦老头的私生子。」
不等我震惊,秦淮岸接着说。
「秦老头强奸了江晴的妈妈……还在月子里。」
他看着我。
「你爸当时也在。」

-7-
我此后没有一天不后悔为什么要追问。
我一直以加害者的身份看待江晴和秦淮岸。
可结果我竟然也是帮凶。
我曾怀疑过,直到我在病房中看到早已清醒的爸爸。
还有我逼问时,他后悔的眼泪。
我突然知道为什么那年我们家忽然有了大房子,我的学费也有了着落。
他为和平缺了的腿终究没能跟上时代的步伐,没能赚钱救下病中的妻子。
他不想亏待自己的女儿,只得做了件错事。
他以为自己只是在车里坐一夜,没想到却要被愧疚折磨一生。
我答应了秦淮岸。
对秦淮川小意温柔,好像上辈子我暗恋他那样。
秦淮川凭借上辈子的金手指,在商场大肆掠夺,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
他总是很着急,好像人生开了 1.5 倍速一般。
我一个人坐在家里的夜晚越来越多,在我们结婚纪念日的第二天,秦淮川满身酒气地推开家门。
「老婆,我回来了。」
我看着他一路跌跌撞撞向我奔来,平静地坐在沙发上不曾出手搀扶。
秦淮川湿热的鼻息喷在我的脖颈……
「老婆,我好开心。」
「那些老头子,终于……嗝……终于都被我拿下了。」
他燥热地撕扯自己的衣服,毛茸茸的头在我身上拱来拱去。
「我爸快不行了。」
空气骤然宁静,只剩下我紧张的心跳声。
趁秦淮川睡着,我移开搭在腰上的手臂翻身走到阳台,拨通秦淮岸的电话。
「秦总不行了。」
电话那头寂静了一瞬,秦淮岸颤抖着声音说:
「再说一次,怎么了?」
我听着那头女生细微的抽泣声,再次重述了一遍:
「秦总快死了。」
江晴压抑的哭声顿时爆发,我挂断电话抬脚往回走。
秦淮川倚在墙边,清明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所以他们说的奸细,真的是你。」

-8-
我知道我很蠢。
大学一毕业就做了家庭主妇,怎么能玩得过在商战里浮沉已久的商人。
我被软禁在秦家,脑海里只有秦淮川最后留给我的话。
「你们一个两个都要为了秦淮岸背叛我。」
秦淮川没收了我的手机并软禁了我。
除了秦母,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佣人和我说话。
在失去与外界联系的第三天,我敲开秦母的房门。
秦父几乎失去了身体机能,只能靠着各种机器勉强维持着生命体征。
「你知道秦淮岸是你老公的私生子吗?」
听到秦淮岸的名字,秦父苍老的脸上猛然抽动了一下。
秦母面不改色地削着苹果皮,笑着对秦父点了点头。
秦父呼吸急促,嘴里不断发出「嗬、嗬」声,抬着手一脸惊悚。
秦母转过身,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觉自从秦父倒下,秦母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
「你觉得我知道的会比你晚?」
我心中震惊,勉强保持着面不改色。
「江晴她妈能生下秦淮岸,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那两个贱种想抢我儿子的东西,那不能够。」
「娶你,也不过是为了警告你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透露出去的那点儿机密,我们是可以让你坐牢的。」
秦母一块块将苹果送进口中,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世界上最牢固的联盟,是母子。」
「你们别想以强奸罪毁了我秦家的产业。」
秦母慢慢移动右脚,假装勾住氧气管轻轻一扯。
「诶呀,掉了。」
我扑上前,死命扯着管子往秦父鼻前放,忽然手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翻。
我跌坐在地,抬起头,找了一个最合适的角度露出了我的脸。
「秦淮川,距离敲钟还有多久啊?」
秦淮川皱着眉,脚下死死踩着氧气管,任凭秦父抖动着四肢挣扎。
「16 个小时。」
秦母一脸满足地欣赏着秦父狰狞的死状,哼着歌,思绪飘向了远方。
「你说故意杀人罪,16 个小时后能放出来吗?」
秦淮川慌了一瞬,随即冷静了下来。
「没人知道,这管子明明就是他自己弄掉的。」
「你爸强奸江晴妈妈,用女儿安危逼她生下秦淮岸。」
「你妈逼死江晴妈妈。」
「你们俩协同杀人。」
秦淮川一脚踩在我Ŧũ̂⁴脚踝上,我痛得几乎晕过去。
「没人看得到。」
「然然,你爸还在医院呢。」
「你乖乖的,你爸就能活着。」
「你若瞎说……就不怕他再也醒不过来吗?」
秦淮川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我痛苦的神色。
「难得你真心喜欢过我,所以我才留你爸一命。」
「安心在这里待够 16 小时,乖。」
我躺在Ţů⁵地上,咯咯地笑。
秦淮川沉下脸,脚下越发用力。
我颤抖着手,指向身后墙角的小红点。
「你猜,有多少人在看你们母子直播杀人?」
秦淮川踉跄地扒开墙上的画,一把扯下,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慢慢坐起身,轻轻揉着脚踝青紫的皮肉。
「建议你妈也一起找哦,这栋房子,至少有 50 个摄像头。」
我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秦淮川的歇斯底里,可一旁的秦母仿佛失去了灵魂般一动不动。
「妈!我们完了。」
秦淮川手机响起此起彼伏的消息声。
我一瘸一拐地走向楼梯口,门外秦淮岸和江晴带着警察逆光而来。

-9-
「警察先生,内存卡不见了,但是我手机联网有云备份。」
秦淮岸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
我勾了勾嘴角,「没想到吧?」
「虽然警察没有那条路上的视频监控,但是却找到了秦淮川购买白酒的监控视频。」
「一直可追溯到案发现场附近。」
「而且,我爸自从昏迷后就始终握紧左手。」
「直到那天我去质问他,他才给我看了他的指甲。」
秦淮岸若有所思,「有秦淮川的 DNA?」
「我爸担心我被秦家暗害,一直装作昏迷。」
「而我,还从他的行程中,找到了他纹身的那家店,拿到了视频。」
「所以你早就料到秦淮川会囚禁你,所以才托我买的摄像头ṭű₉?」
我点点头。
「上市之前,秦淮川是不会允许我有任何异动。」
「他日夜给我看我爸病房来威胁我,那我只能也做点什么来回报他。」
「何况,有你大伯一家护航,我也不怕直播中断。」
秦淮岸苦笑一下。
「大伯收养我也是利益至上,秦父过河拆桥,他们必然釜底抽薪。」
我笑着看向秦淮岸。
「恭喜你啊,渔翁得利,坐拥秦家江山。」
秦淮岸看向远处,轻飘飘道:
「大伯大伯母看到希望,准备试管了。」
「弟……然然,你说,我还要不要继续争?」
面前的脸真挚且脆弱,仿佛我是他的神明,要给予他最真挚的指引。
我收起笑容,挑眉看向他。
「要我说,世子之争,向来你死我活。」
秦淮岸微笑的嘴角顿时僵硬,他审视着我迟疑道:
「这不好吧,毕竟是一条小生命。」
我笑着扬了扬手机里的记录。
「你不是已经安排好人了么?」
「你伯母喝的药,和佣人每天煮的饭。」
我欣赏着眼前人逐渐冷峻的脸色。
「习、性、相、克。」
我缓缓吐露着四个字,秦淮岸再也无法保持住一贯的冷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真不该留着你。」
我笑了一下,「咱们合作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小心被反咬。」
秦淮岸垂下头,一脸丧气。
「你想要什么?」
我满意地拍手。
「这不就对了。」
「我想离婚。」
「我要秦家老宅,还有 5000 万。」
秦淮岸嗓门骤然提高:「你狮子……」
我示意他冷静。
「一次性买断。」
「我根本不在乎你们秦家是什么样,我只要秦淮川不得好死。」
「陪我演一出戏吧。」

-10-
待审期间,秦淮川以心理问题取保候审。
秦淮岸领着我来到他精心搭建的舞台前。
「怎么样,像不像你描述的上辈子的场景?」
我看着眼前几乎一样的婚礼大厅,微笑着点点头。
「你请来的催眠师,靠谱吗?」
秦淮岸打了个响指,笑嘻嘻地道:
「保证让他不知天地为何物。」
演员陆续到场,我看着镜子里身着白纱的自己,眼睛里满是木然和疲惫。
「他来了。」
我端起假笑,像上辈子一样迎了上去。
「淮川,进来啊,愣在外面干什么?」
秦淮川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被我牵着走的时候打量着四周。
「我这是在哪?」
「我爸不是被……」
我打断他。
「淮川你说什么呢?」
我举着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2022 年 5 月 7 日,我们今天结婚啦!」
周围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秦淮川眼中满是茫然。
「快到我们上台了,昨天你背词了吗?」
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台词, 秦淮川眼神安定了几分。
「让我们有请新郎新娘入场。」
「叮……」
秦淮川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你忘了江晴了吗?」
说完就挂,秦淮川顿时浑身僵硬。
一模一样, 这一幕幕就像发生过一般浮现在眼前。
他一把松开我的手,大踏步独自上台, 任凭我被扔在后面狼狈追赶。
「我秦淮川以生命向各位起誓, 我定会将陆丰送入大牢。」
「欢迎赎罪, 陆昭然。」
我屈辱地流泪, 可下一秒秦淮川却痛苦地蹲下身抱住头。
「不, 不是的, 然然, 我不是这么想的。」
我流着泪,木然地看着他。
「那你想怎么样的?」
「毁了我人生中第一次婚礼。」
「你知道我从 15 岁就开始喜欢你了吗?」
「秦淮川,到底是我爸对不起江晴?」
我卡住他的脖子, 迫使他抬起头贴近我。
「还是你早已计划了这一切?」
秦淮川先是迷茫, 随后点点头。
「是我, 明知道你爸心疼我,还是在他面前装醉哭诉江晴背叛。」
「是我, 给江晴吃了刺激情绪的药物引她激动。」
「也是我见死不救, 伪造酒驾害的你爸。」
我一把甩开他的头。
「畜生。」
秦淮川跪爬几步搂着我的腿。
「明明是你爸,说把我当儿子,可他根本没有!」
秦淮川怒视着我。
「我想和你做点快乐的事, 可是被你爸发现了, 他竟然敢打我!」
「我告诉了我爸, 我爸说,像ṱùₛ你这样的穷姑娘, 心里都是期待被我睡的!」
「同意就给钱, 不同意就挨打!」
「你爸竟然反抗!」
「他真该死!」
下一秒秦淮川却又异常兴奋。
「可你知道吗?」
「你爸为了钱又回来工作时候,卑微得像条狗啊!」
我恨得全身发抖,台下的秦淮岸疯狂冲我摆手才让我恢复了一点理智。
「你就是一个可怜虫。」
「你爸根本不只有你一个儿子。」
「你妈只把你当做博弈的工具。」
「没有人在乎你,没有人爱你。」
秦淮川掐着我的脖子, 拖着我冲向天台边。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我看着他:
「秦淮川你想好,离开我,没人会爱你。」
我忍着窒息感, 咬牙轻蔑地看着他。
「可你很小,你找来的兄弟, 都比你大。」
秦淮川捶着头, 眼神中满是挣扎和痛苦。
「不,那些人不是我找的。」
我戳穿他, 「就是你,你为了一个骗子,羞辱你的妻子。」
「还亲手我的孩子。」
秦淮川被眼前和头脑中的镜像割裂,药物的作用让他摇摇欲坠。
我假装挣扎,在警察冲上来的同时,将秦淮川推了下去。
很好,我的巨额保险到手了。

-11-
我爸手术成功,再有不到半年就能下床行走。
出院那天,秦淮岸前来送我。
此时应该叫他秦总。
「江晴不想见到你爸,我们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
我深以为然。
我爸垂着头,一辈子挺直腰杆的他这辈子就做了一件旁观的事,影响了这么多人的人生。
我告别秦淮岸,扶着老爸走。
哪有那么多的是非对错, 法律无法制裁的,都是因为立场不同。
我没办法谴责我爸什么, 因为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既得利益者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
反正我现在有好多好多钱, 带着老爸五湖四海,看看大好河山。
下一站,西藏。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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