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另类在意

系统让我攻略美强惨的冷情皇子。
于是,在他与野狗夺食时。
我,收养了那只狗。
系统发出尖锐爆鸣:【你应该不惜一切救他,助他登上皇位才对!】
笑话,我又不傻。
等他当了皇上,第一个杀的就是我全家。
这辈子,我要把他死死按进淤泥里。

-1-
阴暗的小巷子里,一群衣着华贵的公子正对着地上满身泥泞的人肆意取乐。
他蓬头垢面,拖着断腿,挣扎时露出冷白如玉的脸庞,和染着血色的薄唇。
在那些蛮横的世家子弟逼迫下,与野狗争抢一个馒头。
只有我知道,这个人曾是最受皇上宠爱,冠绝京城的三皇子裴令州。
系统的旁白在我脑海中回荡。
「姜大小姐不会要对这个卑贱之人发善心吧?」
户部尚书之子林谨言一脚踢翻裴令州,倚墙冷笑。
地下的人呻吟几声,换来林谨言的不轻不重的一脚。
「一个乞丐而已,连野狗都不如。」
一片哄笑声中,裴令州攥紧了拳头,周身萦绕着孤寂悲凉。
人人皆知将军府小姐性格直爽,最见不得有人恃强凌弱,裴令州赌的就是这一点。
上辈子,他成功了。
我教训了几个纨绔子弟,带裴令州回去休养,却没料到,养出头白眼狼来。
上一世,他百般欺骗,利用我家势力东山再起,洗脱罪名后又在夺嫡中脱颖而出。
想起他登上皇位后,灌我喝下打胎药,打折哥哥脊背,屠我九族时的狠厉,我恨不得生撕了他。
但现在还不行。
他虽皇子血脉存疑,陛下却没要他的命,我不能因为一时之气,连累家族。
见我不吭声,系统看不下去了,怂恿我。
【快上去拯救他,给他温暖,等他登上皇位就会封你做皇后。】
裴令州也适时露出小兽般可怜的眼神。
我勾起唇角,在他希冀的眼神中蹲下身。
然后,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谁准许你用那种眼神看本小姐。」

-2-
周遭人一愣。
林谨言下意识想要上前阻拦,被其他人拉住。
但他愤恨的眼神却没藏住。
呵,果然如此。
原来他们并非不认得裴令州,而是早早就投靠了他。
枉费我前世费尽心力拉拢他们,大半身家都送了出去。
裴令州还劝我,「林谨言几人是家中独子,于我大业至关重要,这点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不要太计较。」
说得简单。
他身无分文,送出去可都是我的嫁妆。
现在想来,前世贿赂的银子应该也都进了裴令州的口袋,成了他招兵买马的资本。
越想越气,我双手飞舞,甩了裴令州十几个大巴掌。
系统程序都错乱了:【你在干什么!!!这可是男主,你应该给他爱和温暖啊。】
我给他奶奶个腿。
要不是怕男主死了小世界崩塌,我现在就能和他同归于尽。
林谨言咬牙切齿:「人人都说姜小姐心善,我看不尽然,对着乞丐都能下狠手。」
趴在地上的裴令州不再Ṫŭ̀¹是那副故作坚强的可怜样儿,眼神中透露着阴狠。
我甩甩发疼的手,轻描淡写道:「咱们两家是世交,你看不惯的人我当然也看不惯。」
林谨言强忍怒气,「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我抚摸着那条被迫抓来演戏的小黑狗,「是有些可怜。」
林谨言几人如释重负,又挂上反派的阴狠笑容。
系统也催促我:【快,裴令州的腿再不接上,以后可能会瘸的。】
我眼前一亮。
抱狗起身的瞬间,左脚绊右脚跌在了那条断腿上。

-3-
啊!!!
那天裴令州的尖叫,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让我想起前世被强行打掉孩子时,裴令州嫌吵训斥我:「不过是喝一碗药而已,装模作样!」
我被林谨言扶着站起身,嫌弃地掏掏耳朵:「不过是碰了你一下而已,装模作样!」
系统:【完了,完了完了,他的腿粉碎性骨折,这时候的医疗条件根本治疗不好。】
我差点笑出声来。
一个瘸腿皇子,我看这辈子还怎么登上皇位。
贴身丫鬟银铃从巷口冲了进来,抱住哀号打滚的裴令州。
「公子放心,是我家小姐害你断腿,我们将军府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急出眼泪的银铃恨不得以身相替。
呵,又一个白眼狼来了。
银铃是我从路边捡来的。
遇见她时,她正要被他爹娘卖进楼子里。
我虽买了她当丫鬟,却同情她的遭遇,拿她当亲妹妹看待。
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有我一份便有她一份,人人都当她是将军府二小姐。
前世银铃趁我不防,偷走我爹的虎符送给裴令州,捏造出我爹通敌叛国的假象。
那时裴令州温言细语,起誓一生一世待我好,必定会查明真相,哄得我将剩下的一半虎符也给了他。
等知道真相时,已经晚了。
我姜家上下百口,无数族人被活活折磨惨死,我爹临死前都在求裴令州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放我一马。
可裴令州是怎么做的。
灌我喝下绝子药,将我打入冷宫。
他说:「曾经我对你百般讨好,你爹是如何看不起我的,我忍辱负重才走到今天,如今终于大仇得报了。」
但我爹只是想让我嫁个清静人家,不愿让我卷入这纷争中。
后来见我铁了心要嫁,裴令州又惯会伪装,才同意了这门亲事。
我俩成婚后,我爹和哥哥处处关照,举全家之力把裴令州送上皇位。
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他待我如初,没想到却换来满门抄斩的下场。
后来他封银铃为柔妃,又赐名我为「黑狗」。
在他眼里,我与那条被他利用的黑狗没有区别,都是他翻身的工具。
至于银铃,早已和裴令州前勾搭成奸。
我在冷宫苟延残喘时,她时常来折辱我:「说什么待我和亲妹妹一样,还不是让我当个丫鬟,被你欺负了这么多年,咱们也该换换位置了。」
不过她也没落得好下场。
我攒足力气猛然扑向她,在被乱棍打死前咬断了她的喉管。
死前我还在遗憾,来的要是裴令州就好了。
我最想杀的还是这个始作俑者。
系统声音响起:【宿主在想什么,你脑电波怎么乱七八糟的?】
我连忙收整思绪。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这个神奇的系统对于我重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银铃冲我磕头:「小姐求您行行好,救救这位公子吧,您无缘无故打伤他的腿,若是不救他,岂不是害了他的性命。」
她高声呼喊下,巷外很快聚集了不少人,都在冲里面张望,话中带出的不外乎是大将军之女跋扈,罔顾人命的指点。
人群中,我还看见两个老御史,估计这也是他裴令州计策的一环。
今日这事要办不好,明天他们就得参我爹一本了。

-4-
裴令州忍住疼痛,善解人意道:「是我挡了小姐的路她才会伤我,罪过都在我一人,请大家莫要误解将军府。」
两人一唱一和,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我皮笑肉不笑地问银铃:「那你看我该怎么办才好?」
银铃喜形于色,搀着裴令州起身:「先把公子带回家,请宫中最好的太医来诊治。」
啊,这样吗。
那这可是你们非要把他交到我手上的。
我利落地吩咐随从带着人往将军府走。
银铃要把人引到我的院落,被我伸手拦住。
「等等,他一个乞丐有什么资格进我的院子。」
看着疼得冒冷汗的裴令州,我微微一笑,「把他抬进福伯的院子。」
福伯跟着我爹在战场出生入死,习得一手好医术,只是军医的通病,下手容易过猛。
不过我想裴令州这么能忍辱负重,肯定能熬得过去。
果不其然,福伯看过后,摸着胡子说是小事一桩。
「取我的青龙偃月刀来。」
裴令州当即坐直身子,颤声问:「这是什么疗法?」
「我看你这条腿不大好,为了保命,先砍了再说。」
「不!」
裴令州又发出了尖叫,一点没有上辈子冷情沉稳,处事不惊的样子。
死装货。
我上辈子怎么就瞎了眼,真信了他人品高洁,处事不惊。
「庸医,我的腿并不严重,快去请太医来接骨。」
福伯吹胡子瞪眼:「我行医五六十年,救治过多少断腿的伤兵,还从没有人说过我医术不好,快把他按住砍腿。」
看我没半点阻拦,银铃立马护在裴令州身前。
「你救治的都是些什么人,哪能和公子比,快来人去请太医院的胡太医。」
底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听谁的。
福伯是府里老人了,地位只比我爹差一等,银铃被我宠得和副小姐一样,府中下人都敬她三分。
裴令州推开银铃,一双桃花眼中仿佛压抑着蓬勃的爱意。
「姜小姐当真不认得我了?」
据系统的说法,我和他渊源颇深。
七岁时我进过一次宫,不小心掉进湖中,他把我救了上来,然后悄悄离去。
但,只要我不说,谁能知道呢。
而且我在此之前一直跟着爹爹久居塞外,不认识三皇子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
他一问,我不知。
他再问,我装傻。
银铃憋不住:「公子他可是……」

-5-
是什么。
快说啊
我期待地看着她。
亮出你们最大的底牌。
裴令州急忙开口:「在下魏州,杭州人士,来此是想投奔大将军,报效祖国的。」
他当然不敢说。
三月前有人揭发贵妃与人通奸,裴令州是奸生子,又有贵妃生前的贴身宫女作证,皇上一怒之下刨了贵妃的坟鞭尸。
念在十几年的父子情分上,只把裴令州贬为庶民,此生不得靠近京城半步。
他要是暴露身份,皇上盛怒之下说不定真会要他命的。
真没意思,我无所谓地点头。
「那正好,福伯就跟随我爹征战多年,你以后跟他多学学,来人按住他。」
恰逢此时,林谨言等人闯了进来。
「姜大小姐仗着大将军,就能如此草菅人命吗!」
我遗憾地收回大刀。
看来这府里还有他们的探子,能时刻得到裴令州的消息。
林谨言松了口气,想扶裴令州又不敢暴露。
「姜大小姐可知,我为什么欺负这小子,就是因为他百般维护你们将军府。」
林谨言以为我会立马对裴令州感激涕零,献出芳心,不禁得意地摇起折扇。
我眯着眼看向他。
「哦?」
「也就是说,你说我爹坏话了。」
「没有!」
「我不信,你刚还说因为我爹和这乞丐争执。」
林谨言气得脸色铁青:「我没说你爹坏话。」
「那就是他说了。」
「他也没有!」
「那就是你。」
「不是我。」
「那是谁?」
「是他。」
我一拍手:「好啊,我爹在外征战保家卫国,他这个臭乞丐还敢辱骂我爹。」
裴令州这时候快要疼晕了,虚弱地喊着:「我没有。」
但他的声音实在太小,淹没在我和林谨言的激烈讨论中。
我烦了:「你要是看不惯,拉你家去。」
林谨言沉默了。
他们费了这么大力气,腿都打断了一条,就为了送进我家,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福伯翻了会儿医书,摸着下巴道。
「其实也能接上,我是怕你受不了疼。」

-6-
裴令州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不早说。」
银铃和林谨言更激动,催着福伯赶紧动手。
怕他乱动影响效果。
最后是他们几个死死按着裴令州,才完成了这项操作。
福伯欣慰地点头:「这还是老夫第一次接骨时没用麻沸散,要是别人早跑了,多亏你们几个小伙子力气大。」
裴令州石化了。
从他阴森的眼神中我能看出来,如果等他翻身,这一屋子的人谁都跑不了。
林谨言应该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溜得比谁都快。
系统不能接受眼前这一幕:【你把他害成这样,他怎么可能会爱上你,攻略任务肯定要失败了,想我初出茅庐心灵纯洁的小系统,第一次出任务就败在了你手上。】
系统的悲鸣声吵得我头疼,我让人把裴令州拉去下人屋休养,转头对系统说:
「谁说会失败的,你现在去看看攻略进度。」
【男主在意值 60%,攻略进度 50%。】
可怜的系统 cpu 都烧了,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裴令州能不在意我吗,他顺风顺水二十几年,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被贬为庶人,但仍有他外家资助,忠实的狗腿子捧着。
现在我给他的这些屈辱打击,绝对会让他恨得咬牙切齿,此生都不能忘。
系统还在复盘今天发生的事,我怕它察觉出真相,连忙狡辩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话本子里虐爱情深的桥段不知多少,许是裴令州就喜欢这样,我越对他无情,越折磨,他越爱我呢。」
系统:【哦,哦?哦!】
下一刻我身边出现了各种道具。
【宿主,请不要对男主留情。】
我呆住了:「这都是什么东西,我要拿出这些,还不被打成妖怪。」
系统遗憾地把东西收了回去。
对于我把裴令州丢在下人房的决定,银铃很不服气,砰的一声将茶水放到桌上。
「魏州公子那么好的人,你怎么能把他放进下人房,三四个人挤一块脏死了。」
这带着训斥的意思,好像她才是小姐一样。
我:「你心疼了?」
银铃脸上浮起红晕,不甘心地从怀里掏出个木雕来:「我是看他人品贵重,和小姐很般配,这是他亲手所刻,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我接过,把玩着那个四不像的木雕:「一个乞丐而已,我看一眼都嫌脏,等他伤好了我就让人把他丢出去。」
银铃愣住:「那府中收拾好的别院不是要给魏州公子住吗?」
救下的那条小黑狗已经洗刷干净,脖子上缠着金玉穿成的链子,围在我脚下打转。
我举着狗转了一圈:「当然是要给魏州住,这可是我的珍宝。」

-7-
说完我就带着人去了下人院。
裴令州演技颇好,见到我时外表冷漠,眼中ƭúₛ含情,身上萦绕的破碎感就如高岭之花跌落神坛。
硬了。
拳头硬了。
想让他更破碎。
银铃殷勤地给他端茶倒水,将他扶起靠在床边。
裴令州苦笑道:「我不值得小姐这样对我好。」
系统震惊:【原来男主真不喜欢别人对他好。】
我面不改色:「是啊,所以我这是另一种攻略方法。」
裴令州见我没反应,刻意用袖子掩住因雕刻划伤的手。
和上辈子一样的招数。
「小姐你看,魏州公子为了给你送礼物,手都受伤了。」
银铃已经心疼地扑上去查看。
裴令州薄唇轻抿,躲开银铃的拉扯:「没有,是你看错了。」
呵。
贱人就是矫情。
「银铃,人家都说没有,一定是你看错了,要是雕这么个小玩意还受伤,真成窝囊废了。」
我问裴令州:「你不是说要跟随我爹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福伯适立马递上卖身契。
裴令州震惊:「你让我当下人?」
福伯比他还震惊:「不然你还想当主子吗?」
怀里的小黑狗好像认出了这个曾和它抢食的人,汪汪叫个不停。
我赶紧给它塞了两块肉干:「好魏州,不气不气,咱们马上走。」
裴令州咬牙切齿:「你叫它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它叫魏州啊,我昨日一见就觉得和它特别有缘,福伯给它收拾好院子没有,再配八个丫鬟好好伺候着。」
银铃忙问:「那魏州公子怎么办?」
我嗤笑道:「看你对他的事都这么上心,那你去伺候好了,福伯把银铃降成最末等丫鬟调到这个院子,不属于她身份的东西一律不许带走。」
我打量裴令州两眼:「至于你,和我的狗重名了必须改,以后叫魏朱好了。」
欣赏完裴令州屈辱仇恨的眼神,我抱着魏州转身就走。
既然这么想隐瞒身份做个平民,那我就助他一臂之力。
隔天,裴令州旁边屋子就住进了三个小厮。

-8-
他们对裴令州照顾周全体贴,恨不得睡觉都跟他挤一个被窝。
这让银铃都松快了不少。
裴令州大概也觉得是我刀子嘴,豆腐心。
于是在我出府的路上,一瘸一拐地拦住了我。
他仰着头,露出好看的眉眼。
「谢小姐的救命之恩,魏某在外漂泊多年,还未曾遇到过像小姐这样人美心善的人。」
银铃有些不服气,小声抱怨道,「若是小姐真的心善,就不会纵容下人们那么污蔑魏公子,我想给魏公子端碗燕窝,厨房的人都不给。」
「银铃,住嘴,那肯定不是小姐的本意。」
俩人一唱一和,让我有些懵。
系统此时恍然大悟:【对了,府中下人看不惯男主不干活还有人伺候,处处刁难他。】
【宿主,现在正是好机会,你赶紧将男主挪到你的院子里,温柔小意地照顾他,给他温暖。】
刁难?
我皱了皱眉。
这府中下人几乎都是福伯教导出来的。
从不在背后嚼舌根。
然而,系统的声音很快给了我答案,【宿主,你还在等什么啊,男主为了接近你,连他在府上的钉子都动用了。】
哦~
原来是眼线啊。
它不提,我都忘记了这府中还有裴令州的眼线呢。
系统既然这么清楚裴令州的动作,想必也一定知道眼线都是谁吧。
「他竟然在țųₖ府里还有眼线,这不是阻挡我的爱情吗?」
系统懵了。
我叹气道:「他隐瞒身份,已经是对我的不信任了,如今在我身边还有眼线,我这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怎么能骗过自己去跟他相爱啊。」
大概是我在脑海里哭戏太真诚了,系统竟真的信了。
【也对啊,相爱就应该坦诚。】
在我的循循善诱下,系统将裴令州的眼线分布吐了个一干二净。

-9-
怪不得他能登上皇位。
其中好几个眼线竟是从十年前就在府中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我心中大喜。
而对面的银铃见我脸色变了又变,有些急不可耐,「小姐,你到底听没听见我们说话啊,魏公子才华横溢怎么能被几个下人欺负呢。」
我挑眉,「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自然应该把他们拖出去打死。」,银铃想都没想直接开口。
在场众人惊骇不已。
将军府素来宽宏待下,下人犯错都甚少责罚,更别提活活打死了。
「不可。」
裴令州连忙出声阻拦,「本就是我承了将军府的恩惠,就算受些委屈也是应当,何必伤人性命。」
他倒是着急。
「魏公子不必这样,小姐素来奖罚分明,那些下人不过卑贱之躯,竟敢欺负到公子的头上,死了也就活该。」
银铃又催促我,「小姐,难不成你还真想仗势欺人,不想替魏公子做主。」
她步步紧逼,我只能无奈答应了。
好吧。
这可是你非要我杀的。
看到被拉出来的那几个下人,裴令州温润如玉的脸都要扭曲了。
几个眼线都被按在凳子上打了八十军棍,背后一片血肉模糊,打完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真是痛快啊。
上辈子,银铃能那么顺利地偷走我爹的虎符,全靠他们的协助。
我不是以德报怨的圣母,他们早晚会对将军府下手,废了他们我也安心些。
「虽然这位魏朱公子和银铃都要打死你们,但我将军府仁善,会为你们请大夫来诊治,医药费用都由将军府来出。」
我不只在府中这样说,还吩咐人把这些话传到府外去。
裴令州再怎么补救,一天之后京城还是传出他的流言蜚语。
「听说是个流民,仗着和将军府的丫鬟有些渊源,就在将军府里作威作福。」
「人家将军府救他一命呢,就赖着不走了。」
「亏得府里大小姐脾气好,要是我早让人把他轰出去了。」
裴令州听了气得七窍生烟。
系统说【你都清除了这些人,男主还怎么获得你的消息,跟你偶遇发展感情线啊。】
「都跟你说了这是另辟蹊径,不信你看看在意值有没有上涨。」
【男主在意值 70%!!宿主,我宣布你是我的神!】
我继续忽悠系统,爱人之间越坦诚才能越相爱。
它若有所思,然后把裴令州在军队的几个眼线和手下也透露给了我。
……
我现在真的相信系统是来帮我了。
父亲和兄长还在巡营,一时半刻也回不来。
怕自己忘记名字,我赶紧往书房跑跑。
Ţûₙ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10-
给裴令州治伤的药都是福伯新研制出的,所以半月之后,他又瘸着腿拦在我面前。
「魏某不曾为将军府做过什么,却得小姐如此悉心照顾,这让魏某情何以堪,还请小姐指示,若能尽些绵薄之力,魏某也可安心了。」
系统星星眼:【不愧是男主,外表温文儒雅,眼里却是满满的野心,等他功成名就又是一副霸道帝王的样子,谁懂这一款啊!】
系统好像眼瞎了,它看不见这些日子裴令州想尽办法和我偶遇,每晚府中高墙都有人进进出出和他商量对策,想着怎样夺走我家兵权,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系统:【啊,可是皇子男主都是这样的啊,没关系啦,他以后会封你做皇后的。】
裴令州上前一步,「我不怕苦累,还请小姐成全,不然魏某寝食难安。」
我眸光微动:「也是,魏公子天人之姿,心怀大志,可不能明珠蒙尘。」
【宿主,男主那条腿至少休养三个月才能恢复,而且这么热的天气要是感染了他那条腿可就保不住了,你最好给他安排清闲一点的……】
剩下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保不住了~保不住了~
四个字萦绕在我的耳边。
「你既然这么诚心,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与你的气质也最为相配。」
不知想到什么,裴令州抬起头,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
「走吧。」
他一愣,「现在?」
「魏某还需梳洗一番,换身衣服,才能面见几位老师,不用太过华贵的,一身锦袍便好。」
他可真敢说,那一身就需百两银子,我爹都没穿过那么贵的。
我木着脸,「我要不走,我就回去了。」
他立马跟上。

-11-
等到地方,他一贯淡漠的脸裂开了。
「你让我来挑大粪?」
「魏朱公子,小姐对你真的很好了,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将军府的金汁是可以拿出去卖的,所得银两尽归自己。」
引路的小厮一脸羡慕。
这对底层平民来说是个顶顶好的差事,但是对裴令州这个皇子来说,那可是奇耻大辱。
他强扯出一丝笑容,「莫不是弄错了,听闻小姐正在学文练武,魏某不才,离家前也曾跟随师傅学习,或许可做得小姐伴读。」
又想打这个主意。
我的文武师傅皆为当代大儒和武学圣手。
上辈子,裴令州沾我的光,两位师傅皆对他倾囊以授,他还对两位师傅叩头答谢,得了不少人脉。
但等他登基,却将二位师傅赶尽杀绝。
「他们胆大妄为,竟敢受天子的礼,死不足惜。」
明明是他为了得到师傅们的支持,才百般算计讨好。
鸟尽弓藏,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师傅的教导。
【宿主,你赶紧答应下来,男主完成霸业离不开这两个重要人物,剧情特地将世上两位最学识渊博的师傅放在你家,就是要给男主的事业添砖加瓦。】
系统的话让我更生气了。
这是我爹费尽力气请来的人,怎么能白白给裴令州做嫁衣裳。
想了想,我回应系统。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裴令州还没经历过生活的困苦,如何能磨炼出不屈的意志。」
大概是前面的几次意外,增加了进度条,系统有些动摇。
【但是,挑大粪也有点不太好吧,他……】
「挑大粪既能锻炼他的身体,又能增强他的忍耐力,韬光养晦,方成大业啊ṭū₂!」
系统被我忽悠过头了,振奋起来:
【对啊,就是这样,男主对你的在意值已经超过了 90%,不如旁边几家的大粪也让男主去挑。】
这倒不必,将军府几百号人,够他忙了。
我忍住笑意,对裴令州露出失望的眼神:
「原以为你不慕权贵,端方持重,没想到竟也是眼高手低,殊不知师傅们最恨这种人,罢了,怪我眼拙。」
听完裴令州面色挣扎,狠了狠心,拿起了掏粪工具。
于是,将军府里多了两个掏粪的。
哦,忘了说。
银铃都是伺候裴令州的下人了,自然也是要干的。
每次他俩掏完回去,都熏得周围屋子的人睡不好觉。

-12-
裴令州一掏就是半个月,还十分卖力,他本想的是表现不卑不亢,吸引我的注意。
但我每次遇见都是竖个大拇指,根本不搭他的话。
长时间的劳作,他的腿看起来更瘸了。
福伯偷偷告诉我,已经从骨髓里往外坏了,一揭开纱布比粪还臭。
反正这辈子也好不了了。
「别告诉他实情。」
福伯嘿嘿一笑:「老夫新研制的麻沸散日日给他用,他半点都没察觉,前几日还赞我医术高明呢。」
我笑道:「尽管用,我不会告诉父亲您又偷偷研制新药了。」
他撇嘴:ŧŭ̀₇「不就是给他的伤药,用了一日会跑了八次茅房嘛,还用得着找人看管我。」
大厨房接连几日都发生争吵,银铃提着食盒对厨娘发火,「我拿了你再做就是,什么好东西,以前我都赏给丫鬟吃的。」
厨娘急得冒汗:「这是大小姐的午膳,你快还我。」
「大小姐也不能欺负人啊,魏公子也没吃饭呢。」
见我来,裴令州不知从哪个角落出来,轻咳一声道:「小姐见谅,银铃也只是心疼我,这份还是让给小姐吧。」
银铃:「凭什么,小姐整日游手好闲,魏公子以后可是要干大事的,当然要吃好一点。」
裴令州沉下脸色,「我的话都不听了?」
银铃不甘心地把食盒递出去,只是在厨娘伸出手的一霎时,迅速收回。
「砰」的一声,食盒落地,一片狼藉。
银铃捂着嘴幸灾乐祸:「呀,看来是小姐没有吃这道菜的命,可不能怪我了。」
我笑道:「这是哥哥特意让人带来的雪燕和虫草炖的鸡汤,不过没关系,等下让账房算算,在你的月钱里扣便是。」
她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将军府仁善,小丫鬟月银也有八百文,再有二十年她就还清了。
裴令州靠近我,深情款款:
「小姐当日之言,令魏某感慨万千,这些时日,我日日劳作,不曾停息,终是领略到做人做事的真谛。」
他一向口才好,便是掏个粪,也有这么多说道。
我遮住鼻子后退两步,一脸惊讶道:
「魏公子,你真的去掏粪了啊,我那是开玩笑的。」
裴令州一滞,「小姐惯会取笑在下。」
他能忍,银铃可忍不了了,「什么时候才能让魏公子拜入两位师傅门下?」
我更惊讶了,「两位师傅上了年纪,你们掏粪当天,我就让他们回乡养老了。」
看着裴令州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我心情更好了。
哼着小曲出了门。
近几日,我疯狂造势。
鱼儿也该上钩了。
果然,等我到了铺子里面,林谨言几人正坐在包厢。
一窝蜂围住我问,「你都知道了?」

-13-
「嘘,隔墙有耳。」
我压低声音。
林谨言左右看了我,「都是自己人,你说的边疆动乱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这可是内部情报,若不是为了……」
「总之,你们都听我的就对了。」
「将军府全部身家都投了进去,可还是力不从心。」
我遗憾摇头,「只怕是帮不了他太多。」
这下他们认定连我父兄都站在了裴令州这边,胜算极大,林谨言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大把银票和田契地契。
「这是我们几家全部的积蓄了,你一定收好。」
钱呢,都是钱呢。
好小子,都把自己家老本偷来了,比我上辈子的嫁妆都多。
「这怎么能行呢。」
我嘴上推辞,手上却一把夺了过来。
一番推心置腹后,林谨言彻底相信了我的话。
就连我说没地方存放粮草药材,林谨言都大义献出自己在京郊的宅子。
我听得连连点头。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临走前,林谨言又问了我裴令州的近况。
我拍着胸脯让他安心。
有吃有喝还有份稳定的工作。
我可真是个大好人。
裴令州还以为每日收到的消息是林谨言几个传进来的,实际他屋旁的三个小子,日夜不息盯着他,每日的信件都经由我手,我想让他知道什么,他才会看到什么。
他能在将军府这么耐得下性子,全靠我的一手好笔墨,仿的字迹为妙为翘。
送走林谨言几个,我火速让掌柜找了几个面生的人。
将提前采买好的药材和粮食塞进林谨言的外宅里。
掌柜们欲言又止。
「小姐,拿花生藤蔓当药材,真不会出问题吗?」
我摆了摆手。
这么大的动作,林谨言才不敢让人知道,可就凭他们几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哪里认得出药材来。
揣着新鲜出炉的银票,我开心地往家赶。
而林谨言和银铃正站在内宅门口等我。

-14-
想起那三个小厮已模仿地小有成效,起码我这个上辈子的枕边人都从背影看不出他们和裴令州的区别,我放慢了脚步。
银铃果然凑了上来,「小姐,马上就是你的生辰了,每年都是我陪你去广寒寺上香,还记得当年你便是在广寒寺路上救的我,我们一直情同姐妹,今年也让我跟你去吧。」
银铃说得情真意切,眼泪都流了下来。
若不是有上一世,我还真当她对我感恩戴德呢。
「真是主仆情深,魏某真是为小姐有这样的忠仆开心,正好明日是家母忌日,魏某愿与小姐一同前往。」
银铃笑容一滞,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深情。
她最讨厌被人说是我的下人了。
「也好。」
我利落地答应下来。
这些日子,我思索着裴令州的筹码。
在得到我的助力前,他一有林谨言等人的追随,二有他母妃留下的暗卫作为最后依仗。
林谨言几个不成气候,关键要解决的是那一队神出鬼没的暗卫。
与其如无头苍蝇乱转,不如主动出击,来个瓮中捉鳖。
等我吩咐完,明日埋伏的地点,才想起来还有系统在偷听。
正想着要如何敷衍过它,却没料到它问都不问。
我在脑海中试探性地叫它两声,它才着急忙慌地回应我。
【我在,我在呢。】
「你最近怎么回事儿,都不坚守岗位了,我这么努力地完成任务,你就背后偷懒吗?」
我佯装愤怒。
但它比我还激动,【你要这么污蔑本宫,本宫无话可说。】
???
几天不见,它竟然成了娘娘。
我还在震惊中,系统不好意思的声音传来,【我最近在看古装剧,你说的爱他就要虐他,原来是有原型的啊。】
【我看人家皇帝也是这么干的,爱她就把她送到冷宫,然后妃子还会心疼他,你让男主掏粪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是为了保护他。】
什么傻逼逻辑。
我憋了半天,最后违心地说了句是。
就这么误会下去也挺好的。
系统得到满意的答案又消失了。
我也安心了。
起码不用担心系统会出手扳正剧情了。

-15-
第二天。
银铃和裴令州早早等在门口。
长时间待在茅厕里面,他们被彻底腌入味了。
但是他俩没这个感觉,裴令州穿着雪白的长袍,上前拱手,我却看到他身上似乎有黄色的气味升空。
直到我钻进马车,窒息的感觉才缓解一点。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很久,刚好够裴令州把消息传递出去。
英雄救美的套路我熟悉啊。
上辈子,裴令州便是借口陪我去上香。
才在路上遇到了劫匪。
即便将钱都交了出去,劫匪还是一箭射到了我肩膀上。
情急之下,裴令州撕开衣服为我疗伤,这才有了我们的姻缘。
等到广寒寺和甘露寺的岔路口。
我手指一点,指向了甘露寺。
马车后裴令州慌乱的声音传来,「小姐,路走错了,这边才是广寒寺。」
「哦,可是我今天不想去广寒寺啊。」
我掀起马车帘子,饶有兴趣地看他。
「小姐,明明说好的是去广寒寺,魏公子可是期待很久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既然你们那么想去,你们去好ṱù⁼了,管家,把他们丢下马车。」
我冷着脸。
裴令州给银铃使眼色,「小姐,魏某并无此意,只是刚才腹痛不止,所以才想到离得更近的光寒寺,既然要去另一边,那可否容魏某先去方便一下。」
他捂着肚子,指向远处的树林。
就等着他上钩呢。
我装作不耐烦地点头。
裴令州待了很久才回来,我一点都不催促。
他想的是让暗卫过去埋伏好,而我想的是,让我手下的人拿下暗卫,再做好伪装。
各怀心思地上了马车。
等外面大喝一声「抢劫」时,裴令州率先下了车,「放了小姐,一切冲我来。」
走Ţü⁷到我马车前,刚要慷慨陈词。
就被一箭射中了右胳膊。

-16-
剩下的人如鸟兽散,还留下一句,「竟然是臭味攻击,我们撤。」
银铃嗷的一声扑了上去,大叫快请太医。
我估摸着他流血流得差不多了。
才装作被吓坏的样子,让人慢悠悠赶着马车回家,银铃都要急哭了。
福伯又被拉了过来,熟练地拿起刀。
裴令州反应过来,「麻沸散,我要麻沸散。」
一碗药下去。
这次裴令州没像上次那样叫得那么惨。
等到结束,包扎好了。
福伯摇摇头,「只怕恢复不到正常人那样,可惜了。」
「什么意思。」
裴令州苍白着脸。
福伯颇为惋惜道,「箭头上有毒,若是不等着用麻沸散还能恢复成正常人,老夫也是第一次见拔毒箭等着用麻沸散的。」
裴令州一口血吐了出来。
本来腿就没好,再加上一条残废的胳膊。
他离着那个位子越来越远了。
银铃叫喊着都是因为我要出门,才害了魏公子,我必须要负责。
我想了想,然后凑到裴令州的面前。
「京郊怎会有劫匪呢,还伤了人,我这就报官,让人好好查查。」
吓得裴令州嘴都白了,「京郊百姓生活不易,只是一时糊涂罢了,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冠冕堂皇,还不是怕被人察觉出他违抗皇命还躲在京城。
我很感动:「你是个好人,善良勤恳,我父兄最希望的就是我嫁个好人。」
裴令州面露喜色,我羞答答回望,「你今天养一天伤,明天还去挑粪,我父兄最喜欢勤劳能干的人了。」
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再不出去,我怕我会笑出声。
暗卫一个不落都被解决了,首战告捷啊。
系统察觉到我的情绪波动,冒了出来。
【宿主,你真是我带过最优秀的一届,男主对你的在意值已经超过 98% 了,等到男主登上皇位,我们就能完成任务了。】
我跟它说这些都是小问题,让它放心去追剧。
身边的人传来消息,那三个裴令州的替身已经安全到达了边疆。
并且已经开始在周边活动。
有了福伯易容面具的加持,谁也看不出来他们是假冒的。
林谨言几人的小金库也已经被我榨干了。
借着无地方存放粮草,我又相继拿到了其他几个人的庄子钥匙。
把花生藤蔓都塞了进去。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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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州的眼神越来越阴狠,我有时看到银铃身上带有伤痕。
为了激他一下,我让下人在他面前提起父兄马上就要归家一事。
裴令州想要拉拢我父兄。又在传信和人商量计策计策。
我开始装病,让人放出消息,只有京郊庄子上藏的药材才能治好我的病。
但他联系不上暗卫,只能冒险自己前去。
恰好那日是林谨言几人去巡视藏在庄子上的药材。
见着有人鬼鬼祟祟。
裴令州废了胳膊,瘸了腿,身上的衣服邋里邋遢,再没有当初光风霁月的样子。
林谨言他们都没认出来。
身边的掌柜提醒,「如今这宅子里可都是见不得光的,更不能闹出人命。」
于是,他们坏心眼地找来马蜂窝,直接丢到了还在往墙上爬的裴令州身上。
他被蜇得,连人样都看不出来。
系统终于看完电视剧,回过神的时候,发现男主变成了猪头。
【快给他治疗,我的男主不能这么丑啊啊啊啊啊啊。】
裴令州肿胀着一张脸问福伯,这次开刀要不要用麻沸散。
「看你心意,都行,没什么影响。」
想到自己脸不能受损,裴令州死死捏着衣角。
「直接来吧!」
福伯几刀下去,裴令州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好在凭借坚强的意志挺了过来。
福伯啧啧称奇,「老夫还是第一次见,被蜜蜂蜇了不敷药,要开刀的,不过脸上会留下几道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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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州听完直接晕了过去。
他现在的样子估计连亲娘都认不出来,我十分满意。
父兄是第三日回来的,裴令州不想错过这个时机,顶着肿胀的脸就去迎接。
哥哥吓了一跳:「嚯,府上什么时候打的野猪。」
福伯的新药有些特别的效果,裴令州双唇肿大了两倍。
「窝不几野猪。」
福伯有些心虚,忙让人把他拉了回去,「府里新来的挑大粪的,叫魏朱,前几日得了怪病。」
哥哥说:「真可怜,等下赏他一百文钱。」
吃过团圆饭后,我和父兄从头到尾讲完了裴令州的事,爹爹很是欣慰。
「真是个诡计多端的好孩子。」
我满头黑线,「爹,这不是用来夸人的。」
还是把夫子请回来吧,好歹别让我爹这样用成语。
哥哥一拍掌,「怪不得回家前听闻昔日三皇子死在了边关,原来是你搞的鬼。」
「怎么样,没人怀疑吧?」
「没有,听说三皇子死前大骂皇帝无情无义,皇上下令把他外祖家遗留的几个血脉也斩了,现在还有谁敢提他。」
那我就放心了。
追完剧的系统,惊讶地发现在意值快要满了,但是任务进度还差一截。
查明情况后,它惊声尖叫。
我掏了掏耳朵,「嚷嚷什么,这都是他自己闯的祸,不能怪我,我手上可干净着呢。」
系统崩溃了,【那现在怎么办,任务完不成我会不会被回收,我还是个宝宝啊。】
我循循善诱,「怎么会,男主现在哪儿都去不了了,咱们可以慢慢做任务啊。」
我带着它来到新开辟的偏院,截掉半条腿的裴令州正在和银铃争抢一个馒头。
多熟悉的场景啊!
虽然裴令州残废,但馒头还是落在他手里,实在是他下手太狠了,生生扣下银铃一个眼珠子。
血从银铃手指缝隙里流出,她疼得在地上打滚,余光瞥见了我。
她爬到我脚下磕头:「求求你饶了我吧,小姐, 我就是一时糊涂,我没有背叛你。」
我蹲下身捏住她的脸颊:「你入府前可是连窝头都吃不上,现在每日一个馒头,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她嗑得头破血流,我只是静静看着, 如她前世在冷宫里居高临下一样。
「你自己选的路,就自己承受。」
目光转到裴令州,他像条死狗一样躺在那里。
接连十几日分食一个馒头, 他虚弱得厉害,一遍遍说:「我真的是三皇子,只要你助我登上皇位, 我就封你做皇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相信我, 求你相信我, 你把林谨言带来, 他们能给我做证。」
我笑出声:「我知道啊, 我早就知道你是谁,所以引导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裴令州用尽力气抬起头:「你怎么敢, 贱妇!」
我用脚踢踢他没愈合的伤口,「你想算计别人的时候, 就该想到自己今日的下场。」
他还在期盼暗卫和林谨言几人来救他,我给了他最后一击。
「信都看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一切顺利吧, 蠢货,你的暗卫们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还在这等呢。」
「还要多谢你非要去广寒寺, 给我这个一窝蜂打尽的机会。」
我扔出几枚玉佩,正是裴令州分给林谨言等人的信物。
「京郊的宅子中起火, 烧死了五六个官家子弟,你猜都是谁?」
花生藤蔓可太好点燃了, 一烧起来扑都扑不灭。
裴令州彻底绝望,内心对我的恨意到达了顶峰。
系统:【爆了爆了,在意值爆了, 宿主我们完成任务了, 你是我带过最优秀的一届宿主。】
我骄傲地仰头,和它商量男主的后事。
【男主真的很喜欢虐身虐心, 不如我们拿针扎他。】
我:?
「不是完成任务了吗?」
系统不好意思:【人家想超额完成任务啦。】
我想了想:「他最爱和狗抢馒头, 不如换成两天一个馒头, 让他更有竞争的愉悦感。」
【是那条小黑狗吗?】
我:「不是,白眼狼也算是狗, 银铃想必很乐意玩这个游戏。」
至于小黑狗, 当然是好吃好喝当它的霸道小少爷,最近它以矫健优美的身姿,一跃成了我爹的心尖宠, 连我哥都要退让一步。
想起他和小黑狗争宠的样子, 我就忍不住笑。
「回去给我哥绣个荷包,省得他老是惦记小黑狗身上那只。」
系统:【我给你找图样,我可是存了几十部宫廷剧, 各种花样都有。】
「好,等我也给你绣一个。」
系统扭捏地说:【我想要个小猫猫的。】
我眉眼舒展,轻声说道:
「好!」
(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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