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弹幕换面首

和离后,我养了个面首。
他一掷千金,救下误入醉春楼的少女。
眼前突然出现文字:【男女主终于相遇了!老妖婆快去死!】
「老妖婆」不会是指本公主吧?
对我素来冷漠的男人,将少女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看到小情侣这么甜,老妖婆快气死了吧?】
【老妖婆一直祸害男主,男主被恶心透了,还好有锦鲤女主救赎他!】
我对屋外偷窥了我几十次的男子,道:
「问问他,愿不愿被我祸害。」

-1-
眼前奇怪的文字还在滚动。
【别这么骂老妖婆,要不是她给男主下**,女主美救英雄,两人怎么会这么快酱酱酿酿嘿嘿嘿~】
【让我们一起感谢老妖婆!】
【感谢!】
【感谢!】
……
只有「感谢」两字吗?
没什么实际的表示吗?
我嗤笑了一声,翘着丹蔻金甲,抿了口上好的碧螺春。
刚放下茶盏,我就感觉到有人盯着我的嘴唇。
我咬了口樱桃,听到了一声吞咽。
没多久,一个穿着短褂的男人被带到了我面前。
他长得很黑,很壮。
粗眉毛,大眼睛,高鼻梁,厚嘴唇。
露在外头的手臂粗壮有力,青筋贲张。
土土的,莽莽的。
不太符合玉京当下的主流审美。
可眼前的文字吵了起来。
【新来的?朕怎么没见过你?】
【吃点好的吧,这男的哪有男主俊美,整个一村里的长工!】
【有一说一,他长得比男主能干,色禽.jpg。】
【等等姐妹们,他好像是——】
侍女道:「公主,就是这个登徒子!」
「登徒子」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捡到了您的手绢……」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条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手绢。
若我没看错,他就穿了一件。
这条手绢原本挨着他鼓鼓囊囊的胸肌。
「脏死了,不许给公主!」
他无措地看着我,仍小心地举着手绢。
手绢用的是上好的蚕丝,镶着金线,还是双面蝴蝶绣。
我用它擦完手,便随手从窗户丢了下去。
谁叫我不仅是公主,还富甲天下呢?
连这醉春楼背后的老板都是我。
我这醉春楼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
那少女是自个儿五两银子卖给我的。
现在凌羽花了五百两,赎回了她的卖身契。
要是人人都像凌羽一般就好了。
我漫不经心地伸手,接过手绢。
葱白的手指在那黝黑粗糙的掌心轻轻擦过。
男子咬着下唇,不敢看我。
那些文字说的,凌羽是被我强迫的,是我祸害了他。
可若没有我,凌家倒台,凌羽是该被……
想着,我挑起了眼前男子的下巴。
他睫毛颤抖得厉害,脸上又黑又红,鼻孔喷气,热气洒到了我手上。
我笑道:「本公主的面首之位,刚刚空出来了。」
「你可愿被我祸害祸害?」

-2-
我不是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
就如当年。
驸马韩淮为了青梅,错过了我的生辰。
第二日,我便请旨和离了,顺带还为他们求了赐婚。
饶是韩淮在公主府外头跪了三日,也无用。
至于凌羽。
纯粹是他运气好,赶上了我寂寞的好时候。
他像只骄傲的鸟儿,从不愿低头讨我欢心。
我比他年长八岁,愿意宠着他。
毕竟,他性子就是这样。
凌家得势之时,他是矜骄的凌家公子。
一手丹青被捧上了天,一度在玉京一画难求。
凌家出事后,无数鬣狗闻着味儿过来,想踩断凌羽的脊梁。
而我,是最受宠的公主。
亦是母后唯一的孩子。
可以说,这玉京城,唯有我愿意,且护得住他。
可前些日子。
管事来汇报说,凌羽用了公主府的侍卫,找一个姑娘。
夏雨急骤。
那姑娘给了他一把伞,自己冒雨跑了。
凌家出事后,他不愿再碰画笔。
却为了找她,画了一副仕女图。
画上少女活泼灵动,眉眼含笑。
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今日,他又匆匆从公主府账上支了五百两。
Ṱũₜ账房问了一嘴:「凌公子是要用在哪里?」
凌羽面色难看:「怎么,区区五百两,公主都舍不得?」
「告诉她,我会还给她的!」
此刻。
白衣翩翩的男子撕碎了卖身契。
他握住了少女的手,道:
「现在轮到我给你撑伞了。」
少女眼眸中泪光闪动。
【救赎文学 yyds!】
【男女主的互相救赎太感人了!】
凌羽带着少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醉春楼。
那我算什么?
算老妖婆。

-3-
当天。
我把卫大牛带回了公主府。
他被上上下下搓洗了个干净。
我洗漱好出来时,他正安安静静地跪在那里。
听到脚步声,他连忙抬眸看过来。
视线触及我的那一刹那,他又慌张地低下了头,耳朵根都红了。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美到这种程度?
想着,我问道:「本公主好看吗?」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凌羽。
他道:「公主乃天潢贵胄,谁不赞您一句国色天香,我的答案重要吗?」
确实不重要。
但也让人高兴不起来。
「好、好好好好看,仙女一样……」
卫大牛生得高大,跪在那里脑袋都到了我的小腹。
一头微卷的黑发,此刻伴随着主人的激动微微晃动起来。
像一只毛毛躁躁的大黑狗。
我将手放到了他的脑袋上,摸了两下。
下一刻,卫大牛整个人仿佛煮熟的虾子,红得要冒烟了。
这时,那些文字又出现了。
【?】
【???】
【?????】
【怎么突然给我干到这里来了?】
【谁要看老妖婆,快给我切回小情侣视角!】
【女主正在哄失眠的男主,这么甜的剧情我不能错过!】
看来,凌羽今晚不回来了。
他好像忘了。
前些日子,我为他辗转寻到母亲遗物。
他答应了今晚为我抚琴。
侍女过来为我绞干头发,卫大牛努力往角落缩。
他双手局促地握在前面,动作十分扭捏。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不就被摸了一下头,就立正了?】
月色溶溶,照在卫大牛半边脸上。
他鼻梁很高,鼻子大而尖翘,配上浓眉大眼,月光下竟有艳丽旖旎之感。
【那边是禁欲系长相,这边纵欲系长相。】
我抬了抬手,道:「来服侍我。」
卫大牛连忙过来弯下腰,搀扶着我。
他的走路姿势很别扭。
待我躺下,他满脸羞红地开始脱衣服。
八块腹肌和两个大胸露出来的那一刻,文字像蝗虫过境一样多了起来。
【!】
【放我下来,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这么一比,小情侣那里好像素了一点,我先来这里吃两口荤的哈。】
【斯哈斯哈,陈*歌。jpg】
我伸出脚丫踹在他的腹肌上,道:
「你想得倒是挺美的。」

-4-
凌羽半个月都不曾回来。
我也没有派人去抓。
我从不限制他的自由。
往昔,有一次。
他离开公主府,要靠自己活下去。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很快就花光了从公主府带出来的银子。
他纡尊降贵写了好几幅字,结果无人问津。
最后还是我让人去买回来的。
他知道后,拦住了我的车驾,质问道:「公主殿下,这样耍我好玩吗?」
「你若是想让我回来,不必用这样的方式。」
「你如愿了。」
他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上了我的马车。
我本意并非如此,但他应是不信我的。
这次不一样,凌羽遇到了真爱。
真爱战胜万难,他应是不会回来了。
卫大牛成了我的贴身护卫。
我写字的时候,他一边给我磨墨,一边偷偷看我。
我口渴的时候,他一边喂我喝水,一边狂咽唾沫。
我看书的时候,他一边为我捏脚,一边……
「朗月,卫朗月这名字如何?」我指着书里的一首诗问道。
「卫大牛」这名字着实土了些。
我一想到,我喊「大牛快些」的样子,就失了兴致。
侍卫将他调查了一番。
家住石头村,年方十八,父母双亡。
为人热忱,十里八乡都夸一句「好大牛」。
这背景干净得让人生疑。
眼前的男人对我笑得露出八颗白牙,道:「我是公主的,都听公主的。」
这么乖巧的样子,让我越发满意。
果然,就该如姑母所言,养面首还是要养些知情知趣又听话的。
卫大牛虽然大字不识,但实在听话。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力道不轻不重地捏着我的脚。
我的脚趾踩过他的大腿根,他呼吸一重。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这是形容美男子的。
我看了眼眼前健硕的黑皮男子,摇了摇头。
有些不搭。
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还是叫卫玉山吧。」
【!】
【!!!】
【我就说,长得这么 man 不可能是配角!他就是男二!】
【不是,他要是是对女主强取豪夺的鹰族皇子男二,为什么现在是女配的面首?】
【男二肯定是为了让老妖婆放过女主,转移老妖婆视线,那天才主动现身的,我真的哭死……】
【系统已屏蔽剧透弹幕。】
我还没看清,大部分文字已瞬间消失。
剩下的都是些无用的讯息。
【这么看来,女配有点点惨,前夫不爱她,男主不爱她,男二也不爱她。】
【废话,她是女配,这么喜欢代入女配吗?香香软软的女儿不好吗?】

-5-
卫玉山是个称职的面首。
由于太过称职,我贴身侍女们都对他颇有微词。
「公主,你看,他又抢了我的活!」
「公主,剥葡萄的事本是我最擅长的!」
「公主,他真不知羞,非要给您做脚凳,还不让我扶您!」
不仅如此,我扔了几本图册让他学习。
他学得废寝忘食,呕心沥血。
在他妄图实践之时,我扇了他一巴掌。
他微微怔愣后,凑上来亲吻我的手心。
「公主,疼不疼?」
「您想要的话,这一边也可以打。」
如他所愿,我揪着他浓密的头发,又给了他一巴掌。
卫玉山像一条围着你流着口水的狗,看着老实忠心。
但冷不丁就要以下犯上。
有一阵,我看到他就想躲。
我扶额苦笑:「他真是……」
侍女们捂着嘴笑,七嘴八舌地说:「恭喜公主殿下。」
我皮肤状态越来越好。
以前是老妖婆。
现在是容光焕发的老妖婆。
这般身心舒畅的好日子过得极快。
眼前的文字有时还会给我透露一下,凌羽最近在做什么。
他与那叫白梨的少女过起了小日子。
不愧是那些文字说的「锦鲤」。
他们不是捡到钱拾金不昧获得酬谢,就是救下富贵少爷结交人脉。
但由于我没有从中作梗,两人并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文字催促着我去给凌羽下**。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叫系统的东西说开启了屏蔽。
转眼,到了我生辰之日。
母后请来的秃驴说,今年我命里有一劫,须低调行事。
所以宫里没有大操大办,只是简单设了个家宴。
宴席上,姑母打量了我好几眼。
我自然没有带卫玉山进宫里。
不知姑母是如何看出来他有本事的。
她问我可愿忍痛割爱。
她愿意用十个面首换一个卫玉山。
我想起今日清早。
我离开时,卫玉山不舍地盯着我,一双眼眸亮晶晶的。
看得我有些心软,准许他亲我一口。
结果他亲得我一脸口水。
宫门口,他又对我惜别:「公主,我等你。」
我走了很远回头,他还在远处盯着我的背影。
望妻石一样。
我抱歉地婉拒了姑母。
姑母笑得意味深长,道:「无碍,错过了虽然有些可惜,但也不过是个解闷的玩意儿。」
这话仿佛是在点我。
彼时,我并不在意。
我想起卫玉山,心里像被小狗的尾巴扫过。
我吃了两口便以身体不适离开了。
我从宫里出来之时。
夕阳西下。
漫天云霞。
原本在马车里等我的卫玉山,竟然不见了。
侍卫不知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走得非常着急,喊他他都没应,好像有性命攸关的要紧事。
我在原处等了他一炷香。
「罢了,他又不是不认识路。」
正要启程,一个熟悉的人水灵灵地出现了。
凌羽依旧是一身白衣。
他面容清俊,身量颀长,称得上一句公子如玉。
但如今再看,已经勾不起我心里一丝涟漪。
他拦住了我的马车,道:
「公主殿下,我回了。」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凌羽在我平静的眼神中,脸越来越黑。
他眼中闪过挣扎,片刻后一脸屈辱地看着我道:
「你放心,这回我是真心的,我不会再逃跑了。」
「我任你处置,但我有个条件——」
【不要虐我啊,男主为了女主,要委身于老妖婆了。】
【狗作者写的什么韩剧设定,女主遗传的心病只有靠老妖婆的千年人参可以救治,太惨了乖女儿。】
【听到女主突然晕倒,男二也赶过去了。】
【男二爱的果然是我们锦鲤女宝,舒服了!】
我失手打翻了茶盏。

-6-
茶水溅到了我的蝴蝶手绢上。
失而复得之物,多少有些缘分。
可我没有犹豫,对侍女道:「扔了吧。」
从这些日子看到的那些文字里,我理清了来龙去脉。
一群精怪把这里当成了一出梨园戏。
戏里的主角是凌羽和白梨。
而卫玉山是痴情男二。
白梨的母亲曾去过草原,与卫玉山的母亲成了好姐妹,定下了娃娃亲。
卫玉山乔装打扮来到玉京,就是为了寻找白梨。
这些精怪只能发表评论,不能做什么。
而我可以通过他们的评论,获得信息。
比我的情报机构醉春楼还要好用。
于是,我微笑着对凌羽道:「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凌羽松了一口气。
他闭了闭眼,视死如归般要爬上我的马车。
我阻止了他的动作,道:「别弄脏了我的马车。」
凌羽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瞪着我。
他气得直呼我的名字,道:「赵曦,你什么意思!」
他话音刚落,马车已经重新动了起来。
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凌羽这才反应过来。
他那身风姿倜傥的长衫有些累赘,他跑得十分艰难,几次差点摔倒。
上次看到他这么狼狈,似乎还是我把他从南风馆救出来的时候。
两年前。
凌羽父亲贪腐。
凌府地窖里数座金山。
凌家十六岁以上的族人斩首,十六岁以下的被贬为奴籍。
我和离后,被交好的贵女带去南风馆。
恰逢凌羽被推到台上弹琴。
他的脚踝上锁着镣铐,ŧúₕ穿了一身近乎透明的白衣,嘴唇咬出了血。
同行的贵女笑道:「凌家出事前,这小公子得罪了一群纨绔,这下可要惨了。」
看着那双倔强的眼眸,我突然动了救风尘的心思。
后来两年里,我锦衣玉食养着他。
他想要什么就买什么,看上的古董、字画、孤本,当日就能送到他手上。
念在他年纪小,我没舍得动他。
此刻。
铺天盖地的文字都在指责我的恶毒。
偶有一两条公正点的:【男主要千年人参,不得付出点什么?】
【那也不能这么折辱男主啊!】
这就算折辱了吗?
难不成,这些精怪都来自一个充满童真的地方?
【老妖婆得意不了多久了,等男主当了宰相,老妖婆就惨了!】
涉及到未来的消息,总是一闪而过,就被系统删了。
捕捉到这条消息时,我有些惊讶。
凌家罪行累累,他如何翻案?
若是不能翻案,他又靠什么入朝为官?

-7-
凌羽回到公主府后,与我隔得远远的。
生怕我对他图谋不轨一样。
他黑着脸问道:「我的院子呢?怎么被你用来养畜牲了?」
身为最尊贵的公主,凌羽走后,不少人给我送了新面首。
尤其是我那几个弟弟,背地里说我不守妇道,送男人的时候比谁送得都快。
奈何卫玉山上位太快。
于是,又有人送来奇珍异兽。
雪白的鹿,金黄的汗血宝马,三花的狸奴、乌云踏雪的狸奴、橘色的狸奴……
我看得欢喜,照单全收,将空置的院子改做珍兽园。
凌羽面色冰寒,一字一句道:
「卑鄙!」
「你是想逼我和你睡一张床吗?」
我想了想,扯过凌羽的腰带,笑道:「是啊。」
精怪们意料之中炸开了锅。
【老妖婆太过分了!】
【这剧情太恶心了,男主太可怜了!】
【不就是要一根千年人参吗?老妖婆那么有钱,给他不就好了!说不定,男主以后会看在千年人参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不是,只有我觉得男主有点既要又要吗?】
【小声说一句,感觉又当又立……】
凌羽僵立在那里没有动。
「你说过,不会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
我确实给过他这个承诺。
侍女忍不住了,怒道:「凌公子,公主待你这么好,你是如何报答公主的?」
凌羽依旧站得笔直,他理直气壮道:
「公主,是你要将我带回公主府的,我从来就没要求过你这么做!」
侍女还要再说,被我制止了。
我对凌羽笑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可以走。」
凌羽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走不了,他还要为心上人拿救命药。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质问道:「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了?」
我没有回答。
算不上跟踪。
只是在这玉京有些眼线罢了。
见我沉默,凌羽讥讽地看着我道:
「我和白梨清清白白,我们只是同病相怜,互相取暖。」
「不要用你肮脏的想法,来揣度我们。」
「白梨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公主不一样,她只有我了,只有我能陪着她——」
我打断了他的话:
「去陪她前,记得把五百两银子还了,账房拍不平账,差点哭了。」
凌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他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侮辱似的。
「赵曦,五百两对你来说不过是一根簪子的钱,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我打量着他,突然觉得两年前那惊鸿一瞥只是我的错觉。
倔强孱弱的少年郎出落得亭亭玉立。
他皮肤细腻如羊脂玉,头戴千金玉冠,腰上系着碧玉玉佩。
是真金白银堆砌出来的贵公子模样。
他眉眼如画,依旧那么好看。
但就如一块烧柴的鸡胸肉,装在金碗里,华而不实中带着乏味。
恰在此刻,侍女来报:
「公主殿下,卫公子回来了。」
「卫公子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说是给您买糖葫芦去了。」
我并不嗜甜。
更不爱吃糖葫芦。
【笑死,女主身体虚弱吃不下,所以拿来给女配了。】
我对侍女道:「你看本公主现在空吗?」
侍女看热闹不嫌事大,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好嘞。」
「我让卫公子等在您院子外头,您和凌公子忙完,再放他进来!」
凌羽愣了愣,问道:
「卫公子是谁?」
我随口应道:「你同行。」
凌羽神情顷刻呆滞,表情一瞬间空白。

-8-
刚才还和我隔了老远的人,一下子走到了我面前。
「赵曦,我离开不过两三个月,你就这么饥渴?」
「你真是寡廉鲜耻,让人作呕!」
凌羽抓着我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着。
他眼尾染上了些红,眉眼中的怒意让我一时有些惊讶。
文字突然多了起来,密密麻麻。
【男主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男主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
【不要这样啊男主,女主还在家里等你呢!】
【狗屎剧情,日内瓦,退钱!】
【姐妹们,先冷静一下,男主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爱上女主,他只是把女主当成知己,但女配是他的金主,你们试想一下,金主要是突然背着你找了另外一只金丝雀,于情于理……好了,我编不下去了,退钱!】
凌羽头一次这么失态。
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不曾注意的颤抖。
「你知不知道,那种人有多么下贱,有多么脏吗!」
确实下贱。
但用不着他来说。
我挣脱开他的钳制,抬手甩了他一巴掌,道:
「轮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凌羽不像卫玉山这么抗揍,被我一巴掌打得脸都偏向了一边。
他摸了摸发红的面颊,眼中俱是震惊和受伤。
他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对他动手,呆愣在了原地。
片刻后,他一把抓过我的手腕,掐着我的下巴,唇瓣压了下来。
「你不就想要这个吗?」
「赵曦,你得逞了!」
唇上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
感受到我的推拒,凌羽眼眶更红。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侍女慌张的喊声:
「公主殿下,卫公子非要进来!」
我抬眸,和卫玉山四目相接——
【6】
【666】
【六百六十六。】
【上次看到这种类型的修罗场,还是在几年前的天涯。】

-9-
糖葫芦掉到了地上。
卫玉山毫不在意,只顾着一把抓过凌羽的衣领,给了他一拳。
凌羽还没反应过来,就像一只破碎的白蝴蝶一样飞了出去。
卫玉山眼里闪过森冷的杀意。
但在我看过去时,他又变成了那副老实憨厚的样子。
只是,绷紧的下颌和青筋暴起的手臂,还是暴露了他的本性。
他舔了舔虎牙,转头朝我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公主,我回来了。」
说着,他像往常一样跪到我脚边,像只等着我摸脑袋的大狗。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试探道:「他是不是在强迫公主?」
不远处,凌羽吐出一口血。
看着好不可怜。
侍女过去瞧了两眼,道:「你坚持一会儿,府医就来了。」
「你可千万别死了,我们公主只玩活的。」
凌羽又吐了一口血,差点晕厥。
我收回目光,故意道:「倒也算不上,是我同意他回来的。」
我话音落下,卫玉山有一瞬间没有掩盖住怒意。
我假装没看到,道:
「他现在没地方住,你的院子很大,你们可以先挤一挤,住一起。」
「你们是同僚,记得好好相处。」
卫玉山错愕地看着我,高大的身形晃了一晃。
【这剧情很 6,不用退钱了哈。】
凌羽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翌日。
醒来后,我发现嘴唇有些红肿。
许是昨日被凌羽撞红了。
我习惯性先看了看漂浮的文字,看完后我沉默了。
【痴汉黑化小狼狗,我喜欢!】
【姐妹们,小说里看看得了,现实遇到这种半夜偷亲的,赶快跑!打车跑!】
【有点磕不动「梨花满山」cp 了,浅尝一口「日照玉山」。】
【等等,姐妹们,昨晚男二站到女配床前就拉灯了,说不定根本就没亲呢!】
【感情女配上下嘴唇一碰,把自己嘴巴磕肿的呗!】
我冷笑一声,把卫玉山喊到跟前。
他的笑脸刚扬起来,就被我甩了一巴掌。
他一点都没有生气。
我打累了一只手,他又换了一边给我打。
一时间,我的卧室里「啪啪」作响。
不知何时开始,卫玉山的呼吸声粗重了起来。
雕花门上映出侍女们走近的影子。
然后她们又踮着脚,悄悄退了下去。
我:「……」
有种清白无法言说的憋闷感。
我用早膳的时候,凌羽也出现了。
他脸色很白,走路腿抖,但好在不咳血了。
他开口就道:「公主,你什么时候把千年人参给我?」
【还没干活就开始要钱了啊,男主脸好大。】
【要是女配直接把千年人参喂给男主吃了就搞笑了。】
见我不回答,凌羽有些着急了。
「我昨天都已经愿愿意、愿意亲你了,你难不成要反悔?」
我笑了声:「你是说,你一个吻值一株千年人参?」
「金子做的嘴巴都没你值钱,南风馆的头牌都没你会做生意。」
凌羽面色铁青。
卫玉山正给我剥着鸡蛋,努力压了压小人得志的唇角。
我起身离开后。
卫玉山把凌羽拉到暗处。
靠着精怪文字指示,我杀了个回马枪。
我听到凌羽气急败坏对卫玉山道:
「你刚才怎么不帮我说话?你忘了梨梨还在等我们吗!」
卫玉山冷笑道:「你这种死乞白赖的要法,还不如直接抢来得快!」
凌羽瞪着他道:「那怎么办?」
「我看你该不会真的对赵曦……」
卫玉山嗤笑了声,打断了他:「我对中原女子没有兴趣。」
「赵曦三日后要去上香,你们不是早就设计好了吗,安排了一群乞丐在庙里等着她。」
凌羽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
「这法子不是我想的,我是不同意的,但赵曦本就不检点,想来对她伤害不会很大……」
卫玉山打断了他道:
「反正,你们完事后,我现身带她离开。」
「她自会对我死心塌地,感恩戴德。」
凌羽神情复杂,道:「倒是我小看你了。」
后来的话两人压低了声音,我听不清。
只听,卫玉山最后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梨梨有事的。」

-10-
我在飞速划过的文字中捕捉重要讯息。
不出我所料。
还有什么能让一个贪官之子重入朝堂?
唯有从龙之功!
但那些精怪文字被清空得太快,让我无法知道到底是我哪位好弟弟。
是宫女生的大皇子,还是贵妃生的二皇子?
又或是,曾是父皇发妻的淑妃生的三皇子?
书坊夹杂在一堆闲书里,给我送来最新的情报。
侍女道:「公主既然已经知道会有危险,何必以身犯险?」
我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不是古偶吗?怎么突然开始走权谋剧情了?】
【姐妹没好好看简介吧,后期本来就是男主事业线,在锦鲤女主帮助下,男主会做宰相,到时候女主就是宰相夫人,两个人一直相互扶持,可甜啦~】
【男主跟随这Ṫṻ₂样的皇帝真的没问题吗?女配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被这样对待吧?况且女配根本就没有强迫过男主和男配,难道就因为她没有给男主千年人参吗?】
【姐妹不要着急,大后期男主会和皇帝三观不合,架空皇帝,当上摄政王,女主就是摄政王妃啦~】
【怜爱女配,这种沙雕剧情真恶心。】
不知何时,已经很少有精怪喊我「老妖婆」了。
三日后。
城郊山上的普渡寺。
当夜,我宿在寺庙里。
皓月当空。
夜如泼墨锦缎。
我眺望远处皇城。
宫阙飞檐如巨兽之齿,似要一口吞下半轮明月。
我突然想起,几年前,我选驸马时。
最优秀的青年才俊画像被送到宫里。
我没什么心思看,倒是母亲看得仔仔细细。
明明我瞧着几个都不错,偏偏她还是不满意。
她道:「我儿当栖最高枝,这些人都不配。」
后来她挑挑拣拣,为我选中了连中三元、貌赛探花的韩家独子韩淮。
后来的事,懒得再回忆。
卫玉山走到我身侧,为我披上披风。
我感慨道:「我若是未与韩淮和离,也不会有今日了。」
许是夜色昏暗,卫玉山以为我看不清,露出了点真面目。
他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浓重的占有欲,声音也不像之前那么夹着了。
卫玉山道:「公主在想那位舍不得青梅的前、驸马吗?」
「中原有句话叫做,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黑夜静谧,树林间的一点点响动都格外清晰。
我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来袭击我。
卫玉山会假装被重伤,我被带走,关在一个都是乞丐假扮的和尚的房间里。
一个时辰后,卫玉山会从天而降来救我。
但我的贴身衣物都会被留在那里,落到幕后之人的手里,成为他要挟我为他做事的筹码。
我摇了摇头,道:「我在想——」
「雀鸟才需栖枝头啊。」
我话音刚落,林中藏着的人按耐不住,冲了出来——

-11-
一时间刀光剑影。
那些刺客没有料到,突然冒出了一队护卫。
让我意外的是,卫玉山没有假装不敌。
在刺客出现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用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匕首,将数人斩杀。
他分出心神来寻我时,我已经被侍卫护着站到了安全之处。
我冷眼看着他想要朝我靠近,却不得不和刺客缠斗在一起。
我的侍卫也将他看错敌人,他一时分身乏术。
他显然明白了。
「赵曦!」
他喊了我的名字,我冷漠地别开了眼。
不想,卫玉山突然一声怒喝暴起。
他匕首划开了一个刺客半个脖子,鲜血飞溅。
卫玉山嘶吼着,将刺客一个个送去见了阎王。
他手段血腥,以超乎常人的巨力令侍卫们不敢上前。
不到一炷香。
已遍地是刺客的尸体。
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真是坏我的事。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侍卫们挡在我身前,一把把剑指着他。
可他仿佛没有看见一样,继续上前。
匕首被他扔到了一边。
他的视线始终在我身上,眼神中嗜血的杀意已然消失,乖巧得一如往昔。
他道:「公主,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他试图和我解释,道:「我是骗他们的,我从来没想过让你真的被抓走。」
【哈哈哈,让男二嘴贱,被老婆听到!】
可这并不重要。
无论他怎么想,都与我无关。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这句话,也适用于他。
「卫玉山,或者,我该叫你『赤那』?」
卫玉山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收起了那副不值钱的样子,道:「看来公主殿下早就知道了?」
我没有否认。
从精怪文字那里知道的第一天,我就派了人去调查了。
路途遥远,过了很久才收到消息。
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进宫找了父皇。
草原鹰族的成年皇子每位都会带领自己的队伍,镇守一块土地。
我们虽然已经和鹰族休战了很久,但这种占便宜的机会可不能放过。
撕下了伪装的卫玉山步步逼近。
剑刃被他轻而易举地折断。
【男二这是破罐子破摔,身份暴露后想直接把老婆掳走?】
【好带感,斯哈斯哈。】
【带感个鬼,太可怕了,还好刚刚都打码了。】
我连忙道:「赤那殿下若是还不快点赶回家,可能家都要没了。」
卫玉山仿佛没听见一样。
有几把剑已经刺进了他的身体,可他还是像没事人一样。
侍ṱű₊卫们和我都被吓得够呛。
我喊道:「卫玉山!」
卫玉山眼眸中倒映着我有些惊恐的表情。
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猛然停下了动作。
【吓到老婆的狗子哈哈哈哈哈哈!】
【「日照玉山」cp 我磕了!】
卫玉山终于走了。
走前,他道:
「殿下,我们后会有期。」

-12-
卫玉山回草原前,把他妈给女主的信物要了回来。
鹰族重视约定。
精怪们说,他来中原就是为了和白梨说清楚,解除婚约。
【「梨花满山」cp 彻底 be。】
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心中并无波澜。
我去公主府的地牢中看望凌羽。
他被绑在架子上。
看到我的一瞬间ţü⁸,他的眼神变得愤恨无比。
他声音颤抖地质问我:「赵曦,你为何要这么对我Ŧű̂ₘ!」
他的十根手指被上了夹刑,好几根手指已经变了形状。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一手丹青,在凌家倒台后,发誓封笔。
现在,他彻底不用再画了。
我笑了笑道:「因为你不愿为我作画,不愿为我弹琴啊。」
凌羽目眦欲裂,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道:「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毁了我?」
「赵曦你怎么这么恶毒!」
「怪不得韩淮背叛你!」
他翻来覆去道:「你毁了我!」
其实,谈不上毁不毁的。
他的丹青本来就很一般。
「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吗?」
「凌家倒台后,你的画一幅都卖不出去。」
凌羽的画卖出天价,其实是在给凌父行贿送礼。
只是这傻小子看不懂,还恃才傲物,觉得许多人不配欣赏他的画作。
凌羽无法接受,他下意识否认:「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享有了凌家的富贵,却认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出淤泥而不染。
毕竟他到现在都看不清。
我不明白,他这样的草包是如何做到宰相的?
这就是男主的力量吗?还是说——
宣我进宫的旨意来得很快。
御书房里,不仅有父皇,还有我的三位好弟弟。
父皇看到我,眉眼慈爱,道:「近来怎么瘦了?」
我越过我那三个弟弟,径直走到父皇身侧,敷衍行了个礼。
这宫里唯有我有这个特权。
二皇子最沉不住气,嫉妒地瞪了我一眼。
他是三个皇子里母族最为显赫的。
也是最蠢的。
我道:「母后说,父皇近来忧心北方草原的事,白了好几根头发。」
「女儿不敢贸然进宫打扰您,便只能在府里发愁。」
父皇抚掌大笑,欣慰道:
「鹰族之事现下已经解决了,不日他们就要进京来谈和,这事还多亏了你。」
我装傻道:「父皇何出此言?」
几番交谈下来,父皇龙心大悦,三位弟弟面色难看。
特别是在,父皇得知我寺庙遇袭,允我设立公主府府兵后,三人脸上彻底挂不住了。
二皇子道:「父皇这于礼不合!」
「不过是一次袭Ṭûₙ击,皇姐现在好端端站Ŧŭₑ在这里……」
他还没说完就被父皇用奏折砸了。
大皇子见机道:「皇姐遇袭,儿臣也十分担忧,儿臣府上有几位身手颇好的侍卫,可以赠予皇姐……」
我笑道:「你上次送我的十个面首,我都退回去了,我公主府养不了那么多男人。」
大皇子表情尴尬。
父皇冷笑了一声:「不像话!」
唯有三皇子点头道:「确实该设立府兵,也好保护皇姐周全。」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出宫之时。
二皇子对我冷哼一声,远远走了。
大皇子微微一点头,找了个理由先行一步。
三皇子倒是和我同行了好一段,路上嘘寒问暖,关心我前些日子的遭遇。
看着三皇子离去的背影,我对侍女道:「你猜,是谁对我动的手?」
【这还用猜?】
【女配要是不知道的话,可以直接问男主啊。】
【公主没审问男主这个问题,现在又让侍女猜,肯定是已经知道了。】
侍女道:「我觉得是三皇子。」
「二皇子性子冲动,贵妃虽与咱们皇后娘娘不和,但从来没用过什么阴私手段,二皇子若是随了她,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起来。」
「大皇子虽然有些心机,但性子懦弱,也不像是会铤而走险走这步棋的。」
分析完,她自信地点头:「肯定是三皇子。」
「公主,我猜对了吗?」
我还没回答,精怪已经替我回答了:
【猜对啦!】
【yes!】
【公主的侍女怎么看起来都比男主聪明啊?】
我道:「对了一半。」
普渡寺乃皇家来上香的寺庙。
里面的秃驴还与母后相熟。
偷渡这么多乞丐,来了这么多刺客,还能精准知道我的行程安排。
连皇子府都没有的三皇子怎能做到?
三皇子背后之人,显而易见。
正是我的父皇。

-13-
我的云锦裙摆扫过白玉石阶。
公主鸾车已候在长街旁。
我回眸瞧见,红墙黛瓦,壮丽巍峨。
隔着数重高墙,我似与龙椅上的父皇遥遥相望。
母后娘家乃三朝权臣。
外祖手掌虎符,可调千军,舅舅们绯衣蟒袍,可定乾坤。
父皇这皇位,若是没有外祖,可坐不上去。
母亲诞下我之时大出血,艰难保下性命后,失去了生育之能,所以唯有我这一个女儿。
少时,我爱待在父皇书房。
他宠爱我,批改奏折都不曾对我设防。
他将我抱在膝上,指着奏折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教我读。
那温馨的画面仿佛还在昨日。
可我如今,不是六岁。
亦不是十六岁。
我已经二十六岁了啊。
我原本不能完全确定。
可当他点头同意我设立府兵之时,我知道了答案。
不合祖制的要求,日渐猜忌的关系。
何种情况下,他会应允我这出阁的要求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
见惯皇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要我做金丝笼里的雀儿。
叫我如何甘心?
马车里,我闭上眼道:「送凌羽上路吧。」
不用睁眼,我就知道眼前的文字定然自己炸开了锅。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会不会受到反噬什么的。
毕竟这其中似有鬼神精怪之力。
但我本就在悬崖之上走独木桥。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这些精怪文字是我的机遇。
我要赌一把。
赌男主的气运,我能不能取而代之!
惊雷砸下,马声嘶鸣。
狂风大作,暴雨急来。
公主府的上空乌云密布。
苍穹仿佛裂开一道缝隙。
金蛇从缝隙斩下,彻底照亮整个公主府——

-14-
一道道落雷落下。
「公主!」
侍女想要舍身护住我,被我一把推开。
这些雷仿佛是冲我而来。
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我朝公主府一处院落冲去。
暴雨让我看不清方向,但前路并不迷茫。
狂风掀起的花瓶砸在我的腿上,我忍着疼痛,脚步不停。
我一剑斩断飞来的障碍,翻身骑上黄金色的汗血宝马。
「驾!」
终于,我看到了一处仿佛世外桃源之地,暴雨不曾光顾。
我从马上飞身而下,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天光乍亮。
屋内少女惊讶地看向我。
暴雨被挡在屋外,风声不甘地徘徊呼啸。
我抓过少女的手道:「你还记得吧,是我救了你?」
千年人参本就是我的东西,女主何须男主来救?
况且,凌羽只知白梨和他一样家破人亡,却不知白家遭难的罪魁祸首正是在凌父庇护下,横行霸道的乡绅。
蛀虫之祸,民不聊生。
凌羽有什么资格得到她的喜爱?
白梨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重重点头道:「当然记得!公主殿下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我要你以身相许不过分吧?」
少女骤然脸红:「这、这这这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可以!!!!!!!!!!!!!!】
【可以!尖叫!可以!!!!!!】
我用平生最温柔的声音道:
「我赵曦,顺庆十三年生人。七岁识字,十岁习骑射,琴棋书画皆有涉猎,才华不多,但略胜男子一筹。曾有一夫叛之,不多赘述。」
「今欲问鼎至高宫阙,斩贪官,开盛世——」
「你可愿意,从今往后追随我?」
少女呆呆地看着我,眼眸发亮。
她没有丝毫犹豫,有些害羞,但又郑重道:「我愿意。」
顷刻,风雨平歇。
15 结局
顺庆四十一年。
大皇子反,被曦公主斩于马下。
帝悲痛欲绝,应朝臣之请,立太子。
三皇子品性优良,被推举为太子。
次年。
西部大荒。
曦公主府女官寻到一种高产作物,解决灾荒。
南部水灾。
曦公主亲赴南方,与民同住,兴建堤坝, 幸得一储水抓土植物。
同年, 太子勾结官吏,卖官鬻爵, 敛财万两。
太子被废,贬为庶人。
帝病重。
朝臣拥立二皇子为新太子。
二皇子推辞不受, 直言道:「就是不想做。」
皇帝无奈, 适逢曦公主怀抱一小儿入殿, 道, 此子乃皇帝流落民间的亲子。
帝震惊。
滴血认亲后, 四皇子认祖归宗, 被立为新太子。
顺庆四十四年, 帝驾崩。
新太子继位, 改号永日, 曦长公主垂帘听政。
无人置喙。
永日次年,曦长公主府女官任宰相。
清廉公正, 为百姓爱戴。
史载,其名白梨,疑似曦帝相好。
……
我二十九岁那年, 卫玉山进京。
时隔三年再见,他容貌不改。
但妆造变了。
耳后扎了一戳小辫子, 脖子上带着狼牙项链,衣服袒胸露乳,好不雅观。
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不少贵女咽口水的声音。
当然也有些男的。
有我这样优秀的公主作表率,越来越多的贵女行为「放荡」了起来, 引得很多男子不满。
但因为有我珠玉在前, 没人敢当面骂什么,只敢在背地里蛐蛐。
谈和的过程异常顺利。
只是卫玉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我。
盯得我发毛。
当夜,鹰族就将皇子送到了我榻上。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
是熟悉的触感。
我道:「这是你们草原的传统?把皇子送来当面首?」
卫玉山蹭着我的手道:「要是有这种传统, 我早就来了。」
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主不知道吧, 男配是自己提出要来当质子的。】
【公主:时代变了, 居然有人抢着要做面首。】
平心而论, 我是愿意笑纳的。
我与卫玉山的误会早就在三年前就解开了。
那日。
侍女说,公主府外来了个卖糖葫芦的。
他说, 之前有位公子追着他要买糖葫芦。
但他那时卖得只剩一根了,答应他改日重做了再来, 后来家里妻子生病耽搁了几日。
【所以, 当初男配是在追着卖糖葫芦的跑?然后, 顺道去看了一下快死了的未婚妻?】
【这是脑子正常的人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恋爱中的男人嘛!】
【你又不是没看到, 他第一次看到公主, 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我对中原女子没兴趣~阴阳怪气粉胖子.jpg。】
此刻, 卫玉山在我面前喋喋不休。
「三年前的事情, 我一定要和你说清楚。」
「我承认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图谋不轨,但从来都没有想过背叛你……」
【公主好像放空了。】
【男配练了三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玉山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 着实吵闹又诱人。
我一把拉住了他的项链,将他拉到了面前。
就在要亲上去的那一刻,面前文字「哗啦啦」涌现了出来。
一水的起哄。
突然,我看到一条格外清晰的文字:
【检测到世界意志, 关闭弹幕系统。】
起哄的文字戛然而止,只留下一些不甘的话语。
【有什么是我 vip 不能看的吗!】
片刻后,我面前一片清静。
卫玉山问我:「怎么了?」
我笑道:「没什么。」
「一些小东西被我赶走了。」
全文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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